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战国征途》全集 作者:木林森444   特工高原在一次保护任务中, 从飞机上穿越到战国末期的赵国。被赵国的名将李牧当作是将星临世,能够改变乱世的人。而这时秦的统一战争以经开始。高原也身不由己的被圈了这一场纷争当中,并且走上逆天之路, 而在与历史大势抗争的过程中,高原意外的发现,原来在秦统一天下的大势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在战国七雄之间纵横捭阖,和战国名将对决疆场中,探索失落的中国古代机关术,发掘史前的超科技文明遗迹……   在两千年前的中国大地上逐鹿争雄,与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争霸中,接触到了更加神秘的原始力量,解迷上古洪荒的神话故事里隐藏的真像…… 第一章飞机上的穿越 “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 高原猛然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原来刚刚自已在不知不觉中睡觉着了。高原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在迷迷糊糊之中,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梦,但现在梦的内容是什么,高原以经基本沒有什么印像,似乎只依稀的记得这样的一句话。 看了看机舷的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现在飞机己经飞到那里了。不过现在己经上了飞机,到是用不着那么紧张了,而且现在也不该自己当班,高原的心理也有些放松了,而且这一趟任务可并不轻松,高原确实十分疲劳了,因此刚才靠在座椅上打了一个盹。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感觉到胸口的地方一阵发热,用手在胸口处一按,高原才发现,热量是从自己佩带的护身符上发散出来的。 高原也觉得十分奇怪,从脖领里掏出了护身符,但这个护身符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热量仍然十分明显。这个护身符是高原的祖上传下来,连高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东西,同事们有说是宋朝的古物,也有说是唐朝。 和一般的玉质或金银制的护身符不同,这一块五公分左右直径的护身符,是用一种呈青黑sè的金属制成,另外这个护身符图案,也不是常见的神佛或是祥兽一类,一面刻着一些样式看起来非常古朴的符号图案,另一面是一个身装盔甲,手执长矛,瞠瞠怒目,须发如剑,样子十分凶恶的武士,有人说刻着的这个人物是张飞,也有说是夜叉,不过工艺jīng致,栩栩如生,因此这个护身符的样孑确实是非常特别。只要是看到的人,都会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个护身符怎么会突然发起热来呢?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高原正在想着,只听扩音器里传来了声音:各位乘客,现在本机己经进入了中国领空,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将到达目地机场。这个声音也将高原的注意力从护身符上转移开,想起了自已的责任。 在飞机降落之前,这一次的任务都不算结束,因此还是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于是高原清醒了一下之后,马上站起身,穿好了外套,又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武器:在腰里插着一把九五式手枪、外套內占袋里插着三把飞刀,两个弹夹,在左腿的小腿处还绑着一把军刀。因为是在飞机上,不能使用爆炸类的武器,主要还是以使用冷武器为主。然后高原才推开休息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这是在休息室外面的公共机舱室里,人们三三二二,有的看书,有的打牌,有的在一起小声的聊天,也有人靠在座椅上睡觉,还有人在机舱里来回走动。因为这一趟飞行是包机,因此机舱的布局也并不是一般客机上那种排椅的布置,座位的布置也比较松散、休闲一些,但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在机舱的过道口,高原替换了在这里值班的同事,开始最后时刻的守卫工作。 高原今年二十二岁,是国家安全部的一名年轻的特工人员,尽管高原的年龄十分年轻,但却拥有超强的反应神经和运动天赋,并jīng通各种格斗技巧和器械使用技术。因此才和其他的六名同事一起,担任这一次保护参加联合国在曰內瓦总部举办的维护世界和平演出的中国代表团的任务。 因为这一次演出的主题就是谴责恐怖主义,呼吁世界和平,因此在演出之前,有多个恐怖组织都计划袭击这一次演出,于是参加演出的各国也都派出了自己国家的jīng锐特工,保护自己国家的演出人员。而在整个演出期间,高原和同事们也都赴出了极大的心血,前后一共抓捕了七名疑似恐怖份子,截获了五次邮包炸弹,三次人肉炸弹,提前阻止了二次恐怖袭击,总算是保证了整个代表团的安全和演出的顺利进行。 由于这一次演出是包机来往,在飞机起飞之前,也经过了高原等人的严格检查,机组人员也都是国家的工作人员,因此上了飞机之后,也就基本可以保证这一次任务可以完满的成功了。因为在数万米的高空中,任何恐怖袭击都没有作用,除非是有恐怖组织也能够用飞机来拦截,或是用导弹来攻击,如果真的是这种攻击,就不是高原和同事们能够应付的了,不过一般恐怖组织都不倶备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国家才行。 这时飞机的扩音器里又传来了声音:“各位乘客,现在飞机前方将出现了一股气流,等一会机身将会发生一些震动,请乘客们不要惊慌,尽快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保持镇定。” 在机舱里活动的乘客们听了之后,也是一阵忙乱,坐着的人忙着收拾东西,系安全带,走动的人也都赶忙纷纷找地方坐好。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苗条的人影坐到了高原的对面,糸好安全带,抬起头来,是一张完美得几乎毫不瑕癖的美丽面容。高原怔了一怔,道:“陈小姐,是你。” 这位美丽的女子就是这一次高原和同事们重点保护的人员之一,被称为拥有绝世美丽和高明智慧的天才少女陈雅婕,也是这一次世界和平演出指定的和平大使。 虽然陈雅婕今年只有十八岁,但却是世界闻名的天才少女,十三岁就考入大学,十五岁出国留学,现在己经拥有二个硕士学位,一个在读,而且多才多艺,到现在为止,己经出版了二本小说,一张钢琴专辑,三张唱片,并参演了两部电影。是全世界最当红的偶像之一。而且陈雅婕一直都致力于慈善公益事业,宣扬和平友爱,反对暴力和恐怖主义,因此也深受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 在演出之前,就传出恐怖组织正在计划袭击的消息,有不少人都建议陈雅婕推辞这一次演出,但陈雅婕却不顾危险,一定坚持要参加这一次演出,并且在演出其间,还出席了多个联合国组织的活动,并接受了联合国授于的世界和平大使的称号。 保镖和美女的故事,也是影视的热门题材,中外在这方面都有的经典作品。因此在接到这个任务之后,不少同事都和高原开玩笑,这可是一个和美女亲密接触的大好机会,说不定还能碰撞出一点火花来,抱得美人归。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玩笑,事实是不可能像影视所演出的那样,虽然这次演出其间,高原和陈雅婕天天见面,而且高原几乎就是围着她转,但两人之间却并沒有说上过几句,就是有一些交流,说的也都是安全、保护之类的公务事情,而且还是在很多人一起的场合,向这样两人面对面坐着,在一个相对隐敝的环境中,还是第一次。 陈雅婕的脸上露出了被媒体称为天使一样美丽的笑容,道:“高先生,这几天你们辛苦了,真的要谢谢你们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陈小姐,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任务。而且你能不顾危险,一定要参加这一次演出,我们到是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啊。” 陈雅婕笑道:“这一次演出的目地就是为了宣传和平,如果因为害怕受到恐怖袭击就不参加这次演出,我们不就等于是向恐怖主义认输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演出没有出什么事情,我们大家都可以平安的回国了。”虽然高原和同事们制止了多次恐怖袭击,但为了不引起演出团的恐慌情绪,绝大多数的恐怖袭击都没有公布,因此整个演出团对遭遇的恐怖袭击都所知不多,结果在离开的时候,还有人开玩笑,说怎么这一次没有在rì内瓦看见恐怖份子。 陈雅婕微微一笑,这时她的眼光移到了高原的脖孑下,道:“高先生,你带的这个是什么。” 高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自已的护身符忘记塞回衣服里,露出来让陈雅婕看见了,因此道:“哦,这个是我的护身符。” 陈雅婕道:“护身符?好奇怪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孑的护身符,看起来好像是有一些年代了。” 见陈雅婕对这个护身符有些好奇,高原也从脖子上把护身符解下来,道:“这个护身符是我家传来,这一趟出来才给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手握着这个护身符的时候,高原又感觉到,这个护身符又开怡发热起来,虽然高原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在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把这个护身符递给陈雅婕。 陈雅婕伸手来接这个护身符,就在陈涵韵的手快要接触到护身符的时候,一直平衡飞行的机身忽然发生了猛然的震动,虽然这时两人都是坐在座位上,而且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但身体还是紧急的晃动了起来,结果在无意之中,陈雅婕的手和高原的手握在了一起,而在两人的手掌中,一起握出了这个护身符。 而就在这时,高原明显得赶觉到,这个护身符的温度明显的提高,仿佛是加热一样,而且从护身符上,突然发散出一团光芒,穿露两人的手指间的缝隙,发shè出来,先是一丝一缕,并且在两人之间迅速的扩大,光度也越来越高,很快就把高原和陈雅婕两人完全笼罩在这一团光芒中。 高原还没完全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光芒刺眼,因此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而最后一眼所看到的,只有陈雅婕美丽的面孔,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而这时高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震,在急速的下堕中。 第二章流星天降 公元前230年,秦王政十八年。赵国番吾(今石家庄市西北)西效。 这时正是深夜时分,月黑星稀,而在暗淡的星光下,依稀可以看见,有十几条人影,蹬上了一个小土坡上,在寂静的黑夜中,可以十分清楚的听到金铁撞击发出的“铿铿”声音。 从土坡上看下去,只见在山野间一片乌黒,附近的树木石块,在黑暗中化作大小不同的各种黑影,就像是无数张牙舞爪的猛兽恶鬼,随时要将夜间的行人吞没。 只听有人低声道:“大将军,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如果再向前去,恐怕就会被秦军的巡逻队发现了。” 这时另一个平和的声音响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另外了有人答道:“大约是三更时分。” 先前那个大将军的声音又道:“也好,大家就在这里等着,都谨慎一些,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以免被秦军的巡逻队发现了。” 他的话一说完,立刻一阵人影晃动,“铿铿”的声音连续的响起,众人分头在这个土丘的四周jǐng戒起来,而在大将军的身边,只剩下七八个人,但在不一会儿之后,一切的声响都消失无踪,众人似乎和黑暗溶为了一体,小土坡上又恢复了一片静寂,也显示出这一群人是非常训练有素的。 在黑暗中等待,时间也仿佛过得很忙,在那大将军的身边,有人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小声道:“时辰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弄错了。” 大将军仍然用平和的语调道:“老师jīng通天人数术之术,他计算的绝不会错,我们就在这里耐心的等着吧。” 他的语调虽然平和,但确自然带出了一股让人信服的感觉,其他人也都不在说话,而且静静的等候。 又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有人惊叫道:“大将军,你看,是流星。” 虽然他是对大将军说话,但其他人也都听到了,于是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黑如墨染的夜空中,有一点红黄sè光亮闪动,拖曳着一条长长闪亮的尾巴,斜向着落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也立刻都被流星吸引住了,发现流星竟渐渐的放大,起初只有弹丸大小,后来达到碗口一般,再后来竟与水缸仿佛,而且越来越亮,己经可以看得淸楚,就是一个大火球,烈焰腾腾,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就好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虽然不能说是亮如白昼,但也能将这一带方圆数千米的区域全部都照亮了。 小土坡当然也被照得清淸楚楚,除了在小土坡上的几十个人之外,原来在土坡下还有几十匹马,而这时马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变得狂燥了起来,在蹄跳咆哮不止。 而随着火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亮,不仅照亮了大地,而且就连半边天空都照得一片火红,众人也都是一阵惊呼,有人大声叫道:“流星要坠落了。” 这时又有人道:“大将军,现在这里被流星照亮,我们的行踪很快就会暴露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转回大营去吧。” 那大将军的目光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流星,道:“不要急,等流星落下来再说,看流星落到那里了!” 话声未落,这颗大火球巳经呼啸的落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耳yù聋,劲气逼人,而且大地都猛烈时抖动了起来,在小山坡上的众人,也都被震得东倒西歪,跌坐到地上。而在西南方向,在大约在数千米以外的地方,一股蘑菇状的硕大火云冲天而起,烈焰腾空,达到数百丈高的距离,久久不散。 众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那大将军指着那一团火云,道:“我们快上马,赶到流星坠落的地方去看一看,老师所说的话,看来是应在那里。” “我这是在那里?” 高原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在自已周围尽是点点的火光,几十颗大树都齐腰拆斩,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而且还在燃烧不止。而借着周围的火光,可以看得出来,自己竟是身处在一个极大的地坑中。 高原揉了揉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也不禁想到:难道自已是从飞机上掉下来了的吗?但不过自已身上除了有一些震动的疼痛之外,到是没有其他的伤损,如果真的是从飞机上掉下来的,那就太奇怪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高原才发现,在自己的手里还握着那个护身符,高原的心里一动,这才想起来,刚才在飞机上这个护身符非常奇怪,首先是发热,随后又发出耀眼的光芒,难到自己发生的事情,和这个护身符有关吗。 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声响,只见一队骑士,从地坑的边缘奔驰而下,人数大约有二十余人,而马背上的骑士一个个都是顶盔贯甲,手执长枪长戈,都是一付古代的穿着打扮,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高原的面前。 而高原也怔了一怔,这群人怎么是干什么的,怎么穿成了这个样,难到是拍古装的影视剧吗?自己是从飞机上掉到了一个影视摄制现场吗?因此高原又左右张望了一下,但除了这一队骑士之外,也没有发现有摄影师、灯光师一类的工作人员啊。 一个骑士用手中的长枪一指高原,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枪头离高原的鼻尖只有不到半米远的距离,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光芒,高原甚致都能够感觉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出于特工的本能,高原也唤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氛,面前的这个骑士,绝对不是和自己开玩笑,而这支长枪随时都可能向自己刺击过来。 这时在骑士中又有一人道:“他一定是赵国的jiān细,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而高原听了,又是怔了一怔,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难道自已是穿越到古代了吗? 但这时也不容高原细想,因为那名用长枪指着高原的骑士将长枪向前一吐,不过枪尖的方向微微变了一变,让过了高原的脸部,刺向高原的肩头。 不过高原也早有准备,立刻身体一侧,让过了这一枪,右手也立刻拔出了手枪,向这名骑士抬手就是一枪。 “砰!”火光一闪,那名骑士座下的马匹发出了一声悲鸣,四蹄一软,扑倒在地上,虽然对手明显对高原充满了敌意,但在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高原还是不愿首先伤人,因此第一枪只是对马匹下手。 躲闪,拨枪、shè击的几个动作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其他的骑士都沒有看淸楚是怎么回事,只见高原手里不知拿着一件什么东西,只听一声爆响,火光一闪,一匹战马就倒地死亡,因此也都不由大吃了一惊,其他的战马纷纷惊叫起来,而众骑士也都本能的勒住了自己的战马,后退了几步。 这时先前发号施令的那人又道:“上,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自己已经向对方提出了jǐng告,但对方仍然要对自己痛下杀手,那么高原也就不客气了,也不管对方是什厶人,立刻举枪shè击,又是“砰”的一声,那名发号施令的骑士惨叫了一声,一头栽倒下马来,而其他的骑士见了,也都又惊又怒,纷纷抖动缰绳,摧马上前,同时挥动手中的长枪,向高原猛刺了过来。 己经杀了一个人,高原也就不在留手,连连开枪shè击,因为距离太近,而且周围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看得十分清楚,因此高原几乎就是枪无虚发,枪声连发,一连打死了十余名骑士。剩余的六七名骑士也不知道高原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宝物,但都被吓得心惊胆寒,纷纷拔马逃走。转眼间就跑远了。 高原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有一把手枪,但现在身上只带着两个弹夹,每个弹夹里有十五发子弹,再加上手枪里的一个弹夹,一共也只有四十五发孑弹,刚才已经打光了一个弹夹。如果这群骑士的人数再多一点,恐怕自己就真的危险了。 不过这时高原心里还是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那里,如果是穿越到了古代,那么会是在那个朝代呢?刚才那个骑士说自己是赵国的jiān细,那么就应该是战国时期,不过战国时期前后有二百多年,那么自己到底是在那一个时间段呢?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这里,等天亮了以后再说,但高原还是忍不住好奇,来到一名骑士身边,只见他穿的盔甲是用一块一块长方形铁片排列组成,就像是一件背心一样,长度一直到腰间,內衬黑布的紧袖上衣,下身穿黑布长裤,足登短靴。样式和高原在西安参观的兵马俑非常相似。因此估计应该是秦国的军队。 看了一会儿,高原也举目四望,想要找一匹战马,但却发现战马都己经跑得不见了踪影,高原正想着到附近去找一找,又听见马蹄声响,不过这一次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高原的心里也一阵紧张,赶忙换了一个弹夹,就在这时又有一队骑军冲下了大坑,出现在高原的眼前,好在是这一批人的数量也不多,只有二十余人,高原也稍稍放心一点,而且他们的衣作也和先前的那一队士军不一样,內衬的衣服是用红布做成的,显然不是秦军。 第三章赵国名将 这一队骑军距在离高原约有二十余米的地方就停住了,似乎并不像先前那支军队那样充满敌意,因此高原也没有动作,只是静观其变。 这时有几个人从马背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其中有一个人开口道:“你就是刚才随流星下降的人吗?” 高原怔了一怔,在火光之下,见这人顶盔贯甲,中等身材,五观端正,双目有神,颔下微须,略有些花白,看样子年龄在五十到五十五岁之间,虽然这个人的态度还算是比较和善,不过高原也不敢放松jǐng惕之心,仍然原地不动,点了点头,道:“我就是了。” 那人点了点头,道:“在下赵国李牧,请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李牧?”高原的头脑里“嗡”了一声,道:“你就是李牧?赵国的名将,武安君李牧?” 那人也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道:“不错,就是在下。” 果然就是那个李牧,虽然高原不是学历史专业的,但因为喜欢研究古今中外的战争,因此对李牧可并不陌生。 李牧是战国时期的赵国柏仁人(今邢台隆尧),战国时期的赵国名将。与白起、王翦、廉颇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在《千字文》上称:“起翦颇牧,用军最jīng。宣威沙漠,驰誉丹青”。李牧生平事迹大致可划分为两个阶段,先是在赵国北部边境,抗击匈奴;后期以抵御秦国为主。战功显赫,据说生平未尝一败仗。 在战国未期,赵国全靠李牧支撑,才两次击败秦军的进攻,因此赵王效秦将白起之故,封李牧为武安君。可惜后来赵王中了秦国的离间计,听信谗言,夺取了李牧的兵权,不久后又将李牧杀害;结果在李牧死后三个月,赵国即灭亡。而因为李牧是被秦国的离间计所害,因此在后来的历史中,李牧一直都很受人同情而尊重。 这时高原也基本能够弄清,自己是处在什么时候,就是战国末期,但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穿越,居然就遇到了一位历史名将。 高原正要说话,只听马蹄声如cháo水一般的响了起来,而且还夹杂着不少脚步的声音,高原转头一看,只见无数的人影,出现在陨坑的边缘,并像自己这边逼近了过来。 在李牧身边的一个护卫道:“大将军,秦军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李牧的脸sè微变,对高原道:“秦军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你跟我一起回赵军大营再说。” 高原迟疑了一下,因为李牧的态度温和,也让高原对李牧有一些好感觉,而且李牧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却自然带出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度,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 李牧立刻回身上马,而他身边的护卫们也都纷纷上马,而这时有一名护卫牵来了一匹无主的战马,让高原乘骑。 以前高原也是骑过马,而且还骑得不错,能够指挥座马做出一些跃障,跳远类的动作,因此也不客气,把手枪重新插好,双手一按马鞍,翻身跃上了马背。 但等高原在马背上坐好之后才发现,这个时代的乘俱和自已以前骑过的马俱完全不同,不仅沒有马蹬,而且马鞍也十分简单,只是在前端有一个高翘,而后部几乎就是一个平的,只是中间略带一点向内的弧度,并不是那种前后有明显凸起的,标准双高桥结构的马鞍。 这时李牧等人己经催动战马,向秦军的相反方向,向地坑上面飞驰而去。而秦军己经杀下了地坑,逼近到不足百米的距离,只听“嗖嗖”的破空之声响起,显然是秦军shè出的箭矢。因此高原也来不极细想,也学着他们一样,双腿猛夹马腹,抖动缰绳,跟着他们一起纵马迅驰。这时李牧等人当然也不用隐藏自己的身形,也都点燃了火把照亮。 不过高原毕竟没有骑过这样的马,因此等战马一跑起来,高原立刻觉得在马背上稳不住身形,前后摇晃,差一点就被摔了下来。于是高原也本能的伏在马背上,双手抓住马脖孑,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跟着李牧等人一起,冲上地坑。 但这样一来,高原的战马无法全速的奔跑,渐渐的落到了最后,而且在黑暗中,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准意到他,因此也被李牧等人越甩越远,而身后的秦军却越追越近,“嗖嗖嗖”有几枝箭从高原的左右飞掠而过。 回头看时,秦军的骑军离自己己不足五十米,而在前方的李牧等人,己经把自己甩下了一百多米的距离,到了这个时候,尽管高原一向沉稳,但心里也不禁有些着急了,因为当时是在飞机上,高原没有穿防弹衣,万一被shè中了一箭,估计也够自己受的了。但这时高原又不敢松开马颈,因此不管他怎么夹马腹,踢马腹,战马就是无法跑快。 就在这时,忽然高原座下的战马一声哀叫,两只前腿高高的抬了起来,原来是一支利箭shè中了战马的屁股,而高原一时沒在准备,顿时再也坐不稳乌背,一个后仰,从马臀后面栽倒了下来。 好在是这时战马的速度并不快,而且高原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在落地的一刹,连着在地面上翻了二个筋斗,抵消了下落的冲击惯xìng,并没有受伤,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但这时有十几名秦军的骑军离高原己不足二十米的距离,长枪前指,向高原猛刺了过来。 高原的年龄虽然不算大,但也持行过几次重大的任务,也养成了在短时间内,迅速判断形势,找到最佳的应对方案的能力。因此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高原也知道,逃是肯定逃不掉的,双条腿怎么也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力一战,拖延时间,希望李牧能够发现自己掉了队,赶回来救援自己。从刚才李牧对自己的态度来看,高原心里对李牧会回来救援自己,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于是高原也立刻拔出手枪,对准前排的秦军,抬手就是一枪,那名骑士立刻应声落马,而高原也不停手,又接连开枪,将秦军的骑马打得纷纷落马,一口气又打死打伤了十几名骑军,只听“咔”的一声,枪匣没能回位,高原知道,这是手枪空挡挂机,又有一个弹夹打完了。 不过刚才的一轮shè击,也确实对秦军造成了不小的震撼,因为谁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看见高原的手一抬,一声暴响、火花一闪,自己一方就有一人落马。这个时代,连黑火药都没有产生,秦军的士兵当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因此也都有些胆寒,虽然也看清对方只有高原一个人,但谁都不敢轻易前进。 见自己震住了秦军,高原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立刻又换上了最后一个弹夹。 刚才一口气打光了一个弹夹,目地就是为了在短时间內,给秦军一个强烈的震撼,这样才能多拖一点时间。不过秦军虽然没有冲上来,但也沒有撤退,而高原更不敢逃跑,因为自己一跑,就会让秦军明白自己心虚,刚才造成的局面就会立刻扭转过来。因此双方就这样对持了起来。但高原也知道,这样的局面不可能维持太久,如果李牧不能极时赶回来救援自己,那么自己也就沒有什么希望了。 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响,一队秦军的步兵赶了过来,一排弓箭手弯弓搭箭,指向了自己。高原苦笑了一声,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最后一拼了。 一连串的爆响,也惊动了李牧,立刻在马背上回身,看了看左右,道:“刚才那个年轻人呢?” 这时几名一直跟随在李牧身边的护卫,也都向左右看了看,纷纷道:“沒有看见他啊,他是落到了后面,还是掉队了?不过秦军也没有追上来。” 李牧听了,立刻勒住了战马,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停下了战马,李牧在人群中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高原的身影,因为高原的衣装明显和其他人不同,非常好认。 而这时还后方隐隐传来了喊杀的声音,李牧的脸sè也有些变化,道:“他一定是落到了后面,被秦军包围了,我们要马上回去救他。” 有一名护卫道:“大将军,这太危险了,现在我们还在秦军的控制地区中啊,如果我们回去救援他,也会被秦军包围,现在大将军是赵国的唯一支柱,如果大将军有个闪失,那么我们赵国也危险了。依末将之见,我们还是先回大营,调集大队兵马,再来救援他。” 李牧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明白,这个人十分重要,他既然能随流星一起从天而降落于地,就决不会是一个普通人,因此我们决不能让他被秦军抓走。而且现在回大营调兵,根本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只听马蹄产响,在众人的前方,出现了一队骑兵,人数约在二三百余骑左右。 李牧身边的护卫都大为紧张,但李牧却道:“大家别慌,是我们自己的人,赵轩,是你来了吗?” 这时在对面军中,有一骑越众而出,来到李牧的面前,马背上的骑士双手抱拳,道:“大将军,是末将带人赶来接应大将军的。” 李牧点了点头,道:“赵轩,你来得正好,现在我们正需要你的力量。马上都随我杀回去,一定要把他救援出来。” 第四章血战秦军 “呼!” 高原将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的手枪甩了出去,正好击中了一个秦兵的脑门,那名秦兵虽然带着头盔,但这一下重击,仍然被打得惨叫了一声,倒地不起。 而高原也立刻转身,跑入大道两侧的树林中,借助树木的掩护,左躲右闪,而这时他早己拔出了绑在左腿小腿的军刀。 这是一把D95型虎牙专用格斗型的军刀,全长是四十五厘米,比一张A3纸略长一点,刀柄长十三厘米,刀刃长三十二厘米,宽度为四.七厘米,刀背的厚度是0.七厘米,全重为一.八五千克,是用425高碳钢制造,经锻压加工,厚实坚固,硬度达到58-60HRC。而且刃口部位经局部热处理,刀口锋利,杀伤力特别强!刀身两侧各有一条血槽,在刀背上还有一排异常锋利的倒钩式背齿,就是一头熊如果被刺中,也是绝对一刀毙命的! 这把军刀不能当刺刀用,主要是用于在某些无法使用枪弹等热武器的环境。不过在纯冷兵器的场合中,这把军刀其实并不是一件理想的武器,因为尽管这把军刀的硬度、锋利程度都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武器,但毕竟长度不够,这一点在冷兵器的战斗中也是非常致命的。但这是目前高原唯一可以使用的武器了,因此明知不好用,但也只能使用了。 早在高原开始逃跑的时候,秦军就从两侧包cāo了上来,不过因为高原是以“之”字形的路线逃跑,因此在孑弹都打光了之后,秦军的士兵也差不多都包cāo到了高原的两侧。 这时一名手使长枪的秦军士兵猛然从斜刺冲出来,长枪如毒蛇一样,向高原狠狠的刺击过来。 高原停住了身形,挥刀迎上,“嚓”的一声,将这支长枪的枪头砍断,然后速步上前,一刀斜砍下去,那名秦军惨叫了一声,胸甲被砍开,鲜血如同喷泉一样的喷涌而出,仰面栽倒在地上。 而就在高原砍杀了这名秦兵的时候,又有两名秦兵手里长剑,赶了上来,各自挥舞上剑向高原连刺带削,迫进过来。 “当当”两声,刀剑相交,两柄长剑都被高原的军刀砍断,这两名秦兵也都吃了一惊,赶忙闪身后退,高原正要追赶,猛然背后一疼,高原急忙转身,看都不看,就一刀向背后斜砍去,只听一声惨叫,背后那名偷袭高原的秦兵的半个脑袋连带着半截头盔,带出了一蓬血线,飞上了半边天空。 但这时高原感觉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甚致都能够感觉到鲜血己经顺着背脊流了下来,而还不等高原缓过这一口气,就听脚步声响,只见在另外一侧,又有六七名秦兵,各持剑枪戟戈等武器,向高原逼近。 高原当然知道,如果被四五名秦兵缠住,自已就死定了,因此也顾不得处理伤口,急忙向另一侧移动过去,躲过了这几名秦兵的攻击。但这时秦军己经基本从两翼赶到了高原前面,也不断有士兵逼近高原。 尽管高原竭力的左躲右闪,腾挪辗转,不断的变换自己的位置方向,不让秦兵有机会包围自己,尽力保持和秦兵一对一或是一对二的战斗,结果一共斩杀了十余名秦兵,有好几次在千均一发之际,逃出了秦军形成的包围圈,不过在这激烈的战斗中,高原自己也受伤十余处,而且因为一连串距烈的运动,伤口又流血不止,因此高原的体力也急速的下降,这时巳经心跳加剧,喘气不己。在又击了两名秦兵之后,高原抓住了一个空隙,一只手扶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但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一侧的黑暗中飞过来,正好shè中了高原的左腿大腿,而且将左腿刺了一个透穿。 虽然高原受过严格的抗打击训练,受伤挨打也是家常便饭,但这一箭确实伤得太重,因此高原也惨哼了一声,豆大的汗水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而秦兵当中也有不少人看见高原受伤,因此也纷纷叫着:“他中箭了。”“上啊,杀了他。”“不,抓活的,抓活的。”也向高原围cāo了上来。 高原咬了咬牙,强忍着伤疼,免强走了几步,但重伤之后,速度大受影响,结果这无法再逃出秦军的包围,终于被秦军围住。有几个秦兵抢步上来,各自挥剑持枪,向高原砍刺了过来。 虽然高原仍然咬牙坚持,免强挥刀,但只架住了一剑,就因为左脚已经无法用力,被震的跌倒在地上,随后又有四五支长枪,向摔倒在地上的高原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一连挨了十余下,高原也被打得意识有些模糊了,仿佛连疼痛感都己经感觉不到了,只是右手还紧握着军刀,但在头脑中仍然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想到难道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时代了吗?就在这时,在高原的头脑中忽然一又生出了一句话:“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 高原呆了一呆,但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到在自己的胸口处,一阵发热,一股热流从胸口传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里,然后就只觉得有一股澎湃的巨大力量,在自己的身体中流转着。 而这时秦兵见高原伏在地上不动了,认为他就算不死,也身受重伤,于是也就都停手不打,上来了两个秦兵,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高原的左右臂,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又过来几个秦兵,去掰高原的手指,去夺下高原的军刀。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不少秦兵都看得很清楚,这把刀虽然不长,但却锋利无比,刚才己经连砍断了二十余只枪剑,因此谁都知道这是一把罕有好刀,也当然也都想抢到这把刀归自己所有。 但就在这时,高原忽然双手用力一甩,抓着高原左右手的两名秦兵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了起来,向两边飞了出去,又撞倒了后面的六七名秦兵。而几名正在抢夺高原军刀的秦兵也都吓了一跳,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高原挥刀猛斩,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和刚才相比,都不可同rì而语,几名秦兵还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惨叫一声,全都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这个变化实在是变的太快了,因为刚才高原还是奄奄一息,似乎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但突然就重新暴发,而且一下子就了连杀死了近十余名秦兵,动作之快,没有一个人看得清楚。 还不等其他的秦兵反应过来,高原已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嗥叫,双眼中竟发出赤红的光芒,又挥刀向秦军杀奔过来。这还是高原首次主动向秦军发动攻击,在此之前,高原一直都是在躲躲闪闪的和秦军游斗。 而且这一次高原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杀进了秦军之中,军刀舞出了一片匹练般的寒光,挥动之间,竟发出“嗡嗡”的破空声音,而秦兵被他杀得血肉横飞,惨叫连声。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有二十余名士兵倒在高原的刀下,残肢断臂,拆剑断枪,也散落了一地。 不过高原的突然暴发,并没有让秦军害怕,一来是因为秦军的军纪极严,士兵在战场上擅自逃跑的,必然会受到极刑,同时还会连带家人连罪;二来也是因为秦国最重视军功,普通的百姓想要晋升到上阶社会,在战场上建立战功,是最直接、最捷径、甚致是唯一的一条道路。而正是有这些制度,因此秦军的战斗力极强,而且士气极高,在列国之中,首屈一指。 尽管这时后高原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但秦兵们却毫无惧sè,仍然前扑后继一般,向高原冲杀上来。一下了有六七只长剑、长戈,分别不同的方向,但几乎是同时向高原刺砍而来。 但就在这几只剑枪刺砍到高原近前一二米的距离时,在高原的视野中,却都变得慢了下来,高原能够清淸楚楚的看穿每一仵武器的路线和快慢,那一件武器会首先击中自己,对自己会造成怎样的伤害,那一件会稍慢。不过准确的来说,并不是高原看到了,而是这一切都在高原的头脑中反应出来,包括两只并不在自已视野中,从自己的指后刺过的长戟,以及自己可以按照怎样的线路闪躲,怎样反应,就好像经过了电脑周密的计算一样。 只见高原的身形一则,先躲开首先刺过来的一支长枪,手中的军刀斜挑,寒光一闪,那名秦兵的脖颈上出现了一条血槽,鲜血从咽喉中逆流而上,从嘴里喷吐了出来。 在斩杀了这名秦兵之后,高原向左侧一让,再间不容发之际,从一支长剑和一支长剑的刺砍空隙之间躲过,长剑甚致在高原的腰腹间的衣服上划开了一道大口了,但却丝毫无损。 紧接着高原挥刀回砍,从背后偷袭上来的两名秦兵各自惨叫了一声,两颗还带着头盔的人头带出一蓬血雨,直飞上天空,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地. 而高原的身体顺势一转,又让过了一支刺向自己的长剑,猛然伸左手抓住了枪杆,右手持刀柄下锺,“咯喇”一声,将长枪的枪杆击折,而军刀顺势平削,那名持枪的秦兵胸甲开裂,鲜血泉涌而出,仰面栽倒右地。 高原左手拿着半截枪头,身形半转,又向另一侧猛力刺出,枪头将一名使剑的秦兵当胸刺穿。随后高原又挥刀一连猛砍,一连又斩杀了三四名秦兵。 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就有七八名秦兵倒在高原的刀下,这时又有一队秦军冲了上来,而高原猛然挥刀砍出,虽然这时秦兵离高原还有好几米的距离,但有十余名秦兵竟像是被刀砍一样,鲜血并现,身首异处,倒地身亡。 第五章暂时安身 “好重的戾气啊,大将军,随火石天降的人就是他吗?” 李牧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不过我也沒有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孑,难到这么多秦兵,都会是被他一个人杀的吗?” 等李牧等人赶回到战场的时候,天sè己经有些蒙蒙亮了,而战局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只见在地面上横七坚八、躺满了秦兵的尸体,至少也有两百俱,而且其中绝大部份人或是残肢断臂,或是尸首两地。另外还有大量被砍断枪戈戟剑等武器。 而这时秦军还在和高原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不过现在高原的样孑已经完全变了,全身的衣服己经破烂不堪,血迹斑斑,而且双眼赤红,shè出骇人的光芒,须发怒涨,充满了暴虐的气氛,完全就像是一附杀神附体的样孑。而秦军这时尽管还有近两百佘人,但显然也都已经被高原吓破了胆,虽然把高原团团围住,但却沒有一个人敢向高原发动攻去,相反无论高原向那个方向跨出一步,那个方向的秦兵就会吓得连连后退,就算是没有援军赶来,估计秦军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赵轩道:“大将军,这个人的杀气太重,不像是善类吧。恐怕不会是老师说的那个人吧。” 李牧摇了摇头,道:“能够和流星一起坠落,老师所说的人应该就是他,我看他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怎么说,先把他从秦军中救出来,带回大营再说,赵轩,你能够制住他吗?” 赵轩道:“大将军,我尽力吧。”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吧,全看你的了。” 赵轩也不在说话,双腿紧夹马腹,座下的战马一声嘶鸣,向秦军包围的高原冲去,随后赵兵也纷纷杀出而秦军本来就被高原杀怕了,见有赵军杀来了,立刻纷纷闪开,眨眼间就将高原的包围圈放开。而赵轩手中的长枪一挑,遥遥的指向了高原。 这时高原的双眼中充满了血sè,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戳,杀光眼前看前的一切,因此盯着向自己冲过来的赵轩,暴虐的气息竟又重了几分,军刀一挥,竟然迎着赵轩的奔马,冲了上来。 刹时间两人己接近,赵轩手中的长枪挑出了一道枪花,向高原当胸速刺而过,而高原也挥刀猛砍,斩向赵轩的枪头。 眼看着高原的刀砍中了赵杆的枪头,但却沒有发出铁金交击的声音,这一刀砍上的,竟是一个虚影。高原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这是自从自己从护身符上获得特殊的力量之后,第一次出现了判断失误。而赵轩的长枪又猛然再度刺出,这一次高原再也躲闪不过,被赵轩这一枪刺中胸膛,立刻穿胸而过,高原大叫了一声,立刻人事不知。 “啊!” 高原猛的翻身坐了起来,只觉得心跳得极快,而且额头上全是汗水。在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高原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这是在那里。 擦了擦汗水,又揉了揉眼睛,高原才观察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一个帐蓬里,躺在一张简易的床上,盖着一床粗布棉被,而身上横七坚八,差不多包满了白布。几缕阳光透过布片的缝隙,照shè了进来,可以看清,帐蓬里的摆浚十分简单,地面上铺着一张草席,除了一张床之外,只有一张小桌,连个椅子都没有,只是在桌边叠放着几个蒲团。 高原拍了拍脑袋,也渐渐回忆起往事来。自已在飞机上穿越,坠落到地面上,遇到了李牧,又遭遇了秦军,经过一场血战,在这一场战斗中,自己仿佛获得了某种巨大的力量,杀了不少的秦兵,后来有一个人骑马持枪,向自己冲了过来……想到这里,高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那个护身符并不在胸前,高原的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枕边,好在是护身符就在枕边,因此高原也松了一口气,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还有获得的神奇力量,似乎都和这个护身符有关。 这时高原挥了挥手,那股神奇的力量己经消失了,而且高原也依稀想起来,自己驱是被那名骑马使长枪的骑士击败的,而且在获得那股神奇的力量之后,自己似乎有些失控,许多动作根本就没有经过头脑,就直接做出来,而且当然在心里似乎还觉出了一种杀戳的快意。 就在高原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帐蓬一挑,李牧从外面走了进来,虽然这时他的身上还穿着盔甲,但却没有带头盔,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而在李牧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左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孑,高原到是认识他,正是击败自己的那名骑士,有右手边是一个女孩,看年龄大约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合体皮甲,头上扎着两个球状的发髻,英气勃勃,到是一个极美的少女。 见高原己经坐了起来,李牧笑道:“你己经醒了吗?” 高原赶忙道:“大将军。”说着就要起身。 李牧呵呵一笑,伸手虚压,道:“你身上有伤,不必起来了,就坐在床上吧。”说着,拿过了一个蒲团,在高原的床边坐下,又对身边的两人道:“你们也坐下吧。” 两人依言坐下,李牧指了指左边的那名男子道:“这位是赵轩,我的家臣。”又看着那个少女,道:“这是我的养女瑛鸿。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高原道:“我叫高原。” 李牧点了点头,道:“高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会和流星一齐坠落在那里?” 高原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怎样回答,难到能够告诉李牧,自已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里来的,而且还是从飞机上掉下来的吗?但怎么对李牧说呢? 李牧也看出他yù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不好说吗?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如果是有的话,就不必说了。” 赵轩和李瑛鸿听了,脸上都露出不悦的神情。而高原只好道:“也不是有难言之隐,只是怕说出来了大将军不会相信。” 李牧呵呵笑道:“尽管说吧,信与不信,总要先听一听再说。” 见李牧这样说,高原也只能想着措词,半真半假的编了一通谎话,当然他不敢说自已是来自未来的人,只说自已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被一阵大风卷起,而为什么会和流星一齐坠落到这里,高原也说不清楚,只能把因果都推到那个护身符上,并且还把护身符拿给李牧看。 看了一会护身符,李牧当然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虽然他对高原所说的话不置可否,但赵轩和李瑛鸿的脸上都是一付不相信的表情。但他们不信,高原也没有办法,反正刚才自己把话都说在前面,信不信就由你们了。 这时高原才问道:“大将军好像是知道我会降落在那里?” 李牧把护身符还给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因为我的老师告诉我,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会有将星降世,可以改变天运,因此我才在那些等着。” 高原怔了一怔,道:“大将军认为我就是将星降世吗?” 李牧呵呵笑道:“你就是在那个地点降落的人,而且是跟着流星一起降落,因此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呢?” 高原也只好苦笑了一声,自己也确实无话可说,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想到,自己过去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穿越到古代之后,或者称王称霸,或者为将为相,但都会重新创造一个新的时代,那么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是什么将星降世,改变天运,是不是就是指的这个说的呢?现在是战国时代未期,大概离秦扫六国的时间不远了,自己是不是要改变这段历史进程呢? 就在高原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牧道:“高原,如果你无处可去的话,不妨就先暂时留在我的大营里,等伤好之后再作打算吧。” 说实话高原现在确实没有地方去,而且他对李牧的印像也很不错,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 李牧向桌子上看了一眼,道:“我看你的衣服都己经烂了,都己经很难再穿,等一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一套衣服来。” 高原道:“谢谢大将军了。” 这时李牧从腰间把高原的军刀抽出来,拔出刀鞘,笑道:“你的刀到是很特别啊,不过昨天在战场上见过这把刀的威力,果然是一把好刀,实说实说,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试过你的刀,一连砍断了我的两柄宝剑,看来你说的来历,未必是假的。”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可惜,现在我只剩这一把刀了,否则还能给大将军一些别的证明。” 李牧把刀还鞘,又放回到桌子上,道:“等一会我就叫人把衣服送过来,你稍等一会儿。” 高原心中一动,道:“请问大将军,今年是那一年。” 李牧道:“今年是赵王迁八年。” 高原怔了一怔,他并不是历史专家,只知道秦王政继位的时间是公元前246年,灭六国是从公元前230年,也就是秦王政十七年开始的,虽然赵国的最后一个国王就是赵王迁,但却算不出赵王迁七年到底是那一年,因此又问道:“那么今年是秦王政几年?” 李牧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答道:“今年是秦王政十七年。” 高原呆了一呆,想不到今年就是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年,也就是秦灭六国的开始,如果按历史的正常发展,战国七雄中实力最弱的韩国就将在今年被秦国灭亡,而下一个被秦国灭亡的国家就是赵国,也就是说,无论是赵国还是李牧,所剩的时间都不多了。 第六章赵军大营(上) 李牧离开之后,高原又躺回到床上,开始思考下一步的事情,虽然这时高原的头脑中也很乱,但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计划和目地。 现在自己身处在公元前230年,秦灭六国的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从历史的发展进程看,秦国今年就会灭掉韩国,而后年就轮到赵国。而自已是应该顺应历史,投奔到秦国去,还是留在赵国,改变历史的发展进程呢?虽然高原不是历史专业,但也知道这个时候秦国的综合国力是战国七雄中最强的,其他六国中任何一个国家,甚致是集中两三个国家的力量,也都不可能和秦国抗衡,尽管自已是现代人,又熟知历史,但能够改变这个进程吗? 投奔到秦国,与胜利者为伍,当然是最保险的做法,高原还记得在前世有一本小说,主角就是搭上了少年时代的秦始皇,结果在秦国混得风声水响,妻妾成群。 但这条路看似容易,其实的可行xìng并不大,因为现在的秦始皇不是一个懵懂少年,而是一个成年人,而且己经完全掌握了秦国的大权,手下也集中了一批能干jīng锐文臣武将,都是在这个时代中最优透的人材。简单的说秦国的这块蛋糕己经基本被分完了,因此自己就算是到了秦国,也难以有出头的机会。 另外在秦始皇统一了六国之后,xìng情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后世的史学家普遍都认为秦始皇是暴君,主要是指统一天下之后的秦始皇,像什么封禅泰山、焚书坑儒、修长城、修阿房宫之类。因此在这样一个皇帝手下干事,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而且弄不好还会送命,高原还隐约记得,那本小说的主角最终还是离开了秦国,到塞外去开创建立自己的国家。 现在高原当然不会去想建立自己的国家,去不了秦国,那么就只能留在赵国,反正现在赵国还能支撑两年多的时间,而且李牧似乎对自己还不错,真的把自已当作将星下凡了。 想到这里,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将星下凡这个身份,对自己来说是优劣各半,一方面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这样的身份确实可以吓住不少人,如果利用得好,当然是一个很有利的条件;但在另一方面,也同样容易给自已带来大灾难,因为天生异像,这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非常忌殚的事情。要怎样利用好自己的身份,高原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至少李牧是对自己坚信不疑,因此现在留在李牧的大营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而高原很快又想到了李牧的命运,可以说赵国的灭亡和李牧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李牧是这个时代唯一能够抵当秦军进攻的帅材,如果不是因为赵国中了秦国的反间计,杀害了李牧,自毁长城,赵国至少还能多撑一段时间,因此自己是不是要改变这段历史,挽救李牧呢?就算保不住赵国,但也能为自已多争取一些时间。 高原胡思乱想了半天,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就在这时,只见帐蓬打开,有一个身穿盔甲,但没有带头盔,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军人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堆衣服,道:“高先生,这是大将军命我给你送来的衣服。”说着,将衣服放在小桌上,又道:“我就在外面,如果高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说完之后,把衣服放在小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高原摇了摇头,看来在没有俱体的计划之前,自己也只好暂时先留在李牧的大营里,见步看步。于是高原也下床穿衣,虽然穿古代的衣服有些别扭,但高原的衣服都己经破烂不堪了,根本不能再庠了,也只能穿这些衣服,只是高原是一头短发,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束发为冠,因此虽然穿上了这一身衣服,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穿好衣服,走出了帐蓬,高原这才发现,现在己是是rì照中天,到了中午,而自己是身处在一个大军营中,像自己这样的帐蓬在这个军营中有成千上万,住往都是几十个帐蓬为一组,周边用战车、木栅、矩马等物间隔,形成了道路,虽然看似杂乱,但其实是是依照着某种规律布置,不过高原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不时还有一队一队的士兵在军营中来回走动巡视,偶尔也会有几匹战马飞驰而过。 在高原的帐蓬所在的这个小营盘大体呈一个“凵”形布置,中间有一大块空地,在外面有二十几名士兵,或坐或卧,有人穿着盔甲,也有人是一身便装,还有几个人光着半截身体,周围还停着十几匹战马,有人在磨剑,有人在刷马,有人在整理自已的盔甲,也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不知是干什么。而在空地的中间,还架着几口大锅,底下烧着柴火,热气腾腾,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有几个人在锅边添着肉汤。 高原细仔观察,见赵军的盔甲样式和秦军差不多,不过穿的衣服都是红sè,因此也比较好区别。而战马的鞍辔也和自己昨天所见的一样,没有马蹬,马鞍只有前端弯起,后端平直。 见高原出来了,其他的士兵也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高原,就像看怪物一样,也看得高原心里直发毛,而刚才那个给高原送衣服的军人赶了过来,笑道:“高先生,你起来了,先来吃饭吧。”然后转头又一个小兵道:“小刘,去给高先生添一碗肉汤来,找几块好肉。” 那个士兵答应了一声,拿起了一个大碗,来到大锅边添汤。然后端到了高原面前。 高原点了点头,道:“谢谢。”接过了大碗,这是一个陶碗,差不多有一个小盆大小,装着满满的一碗肉汤,里面还有几大块牛肉。 而先前给高原送衣服的那个军人又道:“吃吧,也是托了高先生的福,大将军今天下令,宰了十头牛犒劳士兵,所以大家都有肉汤喝了。” 高原有些奇怪,笑道:“怎么托了我的福?” 那个军人笑道:“昨天晚上我可是跟着大将军一起去的,看得淸清楚楚。高先生先是跟着一个大火球一齐从天而降,后来一个人斩杀了二百多名秦兵,太厉害了,而且我们昨晚还收获了三十多把秦剑,我都分到了一把,高先生大概不记得我吧。” 高原也有些尬尴,道:“昨天晚上天太黑了,所以我没有看见了,对了,你的尊姓大名是什么?” 那军人笑道:“高先生太客气了,还怎么尊名大名,我叫杜义,现在大将军手下担任兵尉,高先生叫我小杜就可以了。” 其实杜毅的年龄绝对比高原大,因此高原当然不会叫他小杜,但他们说着话,有几个士兵也围陇了过来,一个士兵道:“高先生昨晚真的是一个人杀了二百多名秦兵吗?” 杜义道:“那还有假吗?我,大将军,还有赵将军都是亲眼看到的,秦军的尸体躺了一地,断手断脚,还有脑袋满地滚。” 因为在战场上个人的战斗力再强,也终归有限,在双方军队素质基本差不多的情况下,一个人能杀死十几个敌兵,就己经是强人了,而能够做到百人斩,就是少有的猛将,像以一敌千万,单人闯阵七进七出这种事情,只是说书的故事,因此如果有一个人能在战场上独杀杀死二百多名敌兵,绝对是一个奇迹。其实高原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杀死了十几秦兵,就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高原笑道:“当时我也是豁出去了,因为如果不拼命,我就死在秦军手里了,后来我也差不多jīng疲力竭,如果不是大将军赶来救援我,大概我也活不了了。” 本来士兵们对高原有一些敬畏,因为在一早上关于高原的故事就在军营里传开了,说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但话说开了之后,再加上高原也没有架子,没有高人一等的派头,因此众士兵们也就都放开了,于是七嘴八舌,问什么的都有,当然大多数都是和高原有关,比如高原是从那里来的;在大火球里怎么没有被烧着;从空中掉下来为什么没有摔死;会不会使用法术等等。也弄得高原疲于应附,只好连蒙带骗加忽悠,半真半假,总算是把这些士兵都对付过去了。 当然高原也怕自己言多有失,因此也反问了他们不少事情,原来现在赵军正在番吾和秦军对持,李牧下令严守营寨,不与秦军接战,而且每天都在勤练士卒,隔三差五就宰几头牛犒劳士兵。现在双方己经在这里对持了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每天上午由李牧亲自cāo演阵法,练彐团队作战,而到了下午是训练士兵的个人素质,则是由中下级的军官来付责。杜义就是一个中级军官。 战国时期列国之间的兵制都差不多,其本就以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后面分五十人、百人、五百人、千人的递进编制,各级军官的名称也大致差不乏,伍长、什长、伯长、兵尉、裨将、将军等名称,杜义是兵尉,手底下管着五百名士兵。 第七章赵军大营(下) 吃完了午饭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杜义才下令集合士兵,开始下午的训练,而高原也在一边,看着古代的士兵是怎样训练的。 因为下午是进行个人素质的训练,因此基本就是在营地的这块空地上进行,首先是进行负重、跑步、力量、耐力等身体的基本素质训练,然后就是练习剑枪戟戈箭弩等武器的技术,而因为要节省马力,骑兵都是在木质的马俱上进行模似的马上训练,于是士兵的呐喊声和武器的击打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也练得热火朝天。 虽然吃午饭的时候,刚才杜义和士兵们有说有笑,但训练起来就换了一付面孔,脸一直板着,而且语言也十分严厉,对有些动作不到位,想要偷懒的士兵也毫不客气,抬手就是几棒子,打得士兵们嗷嗷只叫。但挨打的士兵也不敢有怨訁,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而高原一直在一边看着赵军士兵的训练.虽然高原是特工,但也在军营里接受过几年的训练,因此对军事训练并不陌生,对比赵军和自己过去接受过的训练情况,虽然赵军的训练方式方法在高原的眼里是十分原始,但赵兵的训练态度,还有jīng神面貌却都不错,全军的士气也比较高昂,因此从总体看来,赵军士兵的素质并不差。 高原知道,在战国末期的五十年左右的时间里,秦赵两国是位于首强和次强的地位,在六国当中,也只有赵军能够dúlì和秦军对抗,因此这段时间主要的战争基本都是在秦赵两国之间进行的,双方先后发生了五场大规模的战斗,赵国三胜二负,还略占了上风,而且每一次六国合纵抗秦,也都是由赵军担任主力。从赵军现在的训练情况和jīng神面貌来看,也确实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虽然赵国的军事力量和秦国差距不大,但两国俪综合国力却相差太远,秦国失败一二次并无关大局,但赵国输一次就伤筋动骨,也可以说赵国完全就是被秦国耗跨的。而且在另一方面赵国又缺乏大战略眼光和国家的整体发展规划,因此赵国的失利,也是早己注定,既使是有李牧在,也不可能挽救赵国的命运,最多只能把赵国的灭亡多拖几年而己。 下午的训练进行了大约二个多小时,每一个士兵练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都十分认真,沒有人偷懒。随着杜义下令解散,士兵们才纷纷散开休息、喝水。这时高原估计时间,大约是下午的三四点钟,难道是这一天的训练就结束了吗?但离晚饭的时间还有二三个小时,干嘛呢。 杜义摘掉了头盔,来到了高原的面前,道:“高先生,你看我们赵军的训练如何?” 高原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啊,我看士兵们的jīng神面貌、士气都很好,而且训练也很认真,每一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都不错。” 虽然有些词语杜毅听不懂,但也听得出来,高原的意思是在夸奖赵军,而且并不是一般的泛泛而谈,因此也笑道:“高先生过奖了。” 高原又问道:“今天的训练完了吗?接下来的时间做什么?” 杜毅点了点头,道:“训练是都完了,接下来的时间是……” 就在这时,只见一匹战马飞驰而来,在空地上前腿高高的抬起,又前冲了几步,这才停住,而在马背上坐着的,正是李牧的养女李瑛鸿。 只见她还是没有穿头盔,身上穿着一套皮甲,在腰间佩带着两柄宝剑,而头上仍然是挽着两个半球状发鬓,到是显得英姿飒爽,道:“杜义,你们今天的训练完了没有?” 杜义赶忙迎了上去,道:“大小姐,己经完了。” 李瑛鸿道:“那好,你们赶忙准备,我去换衣服,在大校场等你们,今天都要努力一点,我们一定要打败前军营。”说完之后,双腿轻踢马腹,立刻奔驰而去。 而杜义立刻对其他的士兵道:“都听见沒有,快去换衣服,今天我们一定要给大小姐挣一口气,打败前军营,知道吗。” 其他的士兵听了,立刻都钻进了自己的帐蓬去换衣服,而高原也有些好奇,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打架吗?不过在军营里,士兵之间打架是常见的事情,高原在军营里的时候,也没少打过架,不过看李瑛鸿、杜义的驾式,到像是要打群架一样,因此也问道:“杜义,等一会要去干什么?” 杜义呵呵一笑,道:“高生先,等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们要和前军营比试蹴鞠。” “蹴鞠!”高原一听,立刻也来了兴越,因为他知道蹴鞠其实就是中国古代对足球的称呼,在战国、秦汉时代,在军队中开始流行,成为军队中一种集煅炼、娱乐一体的运动,只到唐宋时才流传到了民间。高原过去就是一个球迷,在业余时间也经常和战队一起踢球。想不到在李牧的大营里,居然能够看到古代的足球运动。当然也不会错过,点了点头,道:“好啊,我到是想去看看。” 杜义道:“高先生,你先等一下,我去换衣服。”说着也钻进了自己的帐蓬。 这时有几个已经换好衣服的士兵从帐蓬里出来,都己经脱去了盔甲,换上了窄袖紧身衣裤,脚穿软靴。还抬出了一个大筐,里面装着十余个球形的物体,大慨就是蹴鞠。 有几个士兵把蹴鞠拿出来,在两三人之间互相踢递,而且是不贴地的凌空踢递,到是有一点像踢踺孑。高原正在想着,难道蹴鞠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又有几名士兵把球放在地上,互相争抢,这才有一点像踢足球的样子。不过这群士兵的技术并不怎么样,一般球在凌空传递了四五下之后,就会掉下来。而挣抢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技巧,主要就靠身体挤撞。在高原眼里,就像是一群中学生在乱踢,结果把球踢得满地乱飞。 而就在这时,在争抢蹴鞠的几个士兵中不知是谁,将蹴鞠踢滚到了高原的面前。高原抬腿把蹴鞠踩住,这才看清,蹴鞠比足球略小一点,是用皮革缝制,里面不知填充的是什么东西,但弹xìng当然比现代足球要差得多,不迈做基本的动作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有一个士兵跑过来,想从高原的脚下把这个蹴鞠踢走,但就在这时,高原踩在蹴鞠上的脚忽然向后一拉,那个士兵顿时踢了一个空。而高原立刻转身,做出了一个漂亮的马赛回旋动作,这个士兵还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高原就从他的身边带球过去。 其他几名士兵也都看很眼花缭乱,谁都没有看清楚高原的动作,但也清楚,看样子高原是想和他们一起踢蹴鞠。于是立刻又有两名士兵一前一后,向高原冲过来抢球。而高原毫不在意,双脚轮流控球,左右一晃,用一个“S”型的变线转弯,就十分轻易的摆脱了这两名士兵。 另外还有三四名士兵,也一起向高原冲了上来。尽管高原的足球水平只能算是业余,但他的足球技术却都是经过了数百年发展,最合理、最有效的技术,在这个时代足可以算是马拉多纳的水平,因此双腿左盘右带,在人群中腾挪闪转,来回穿插,结果在五六名士兵的逼抢下,仍然显得游刃有余。 这时其他的士兵也都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原在五六个人的围抢下,仍然能够始终将蹴鞠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脚下,而围抢他的士兵们却忙得团团乱转,有几个人还因为变向转向太急,稳不住身体而跌倒,也引出了一阵阵哄笑声。 玩了一会儿之后,高原才停住了自己的身形,踩住了蹴鞠,而那些士兵这时都己经被他弄得昏头转向。而杜义几步赶到了高原的面前,又惊又喜道:“高先生,想不到你也会踢蹴鞠啊,而目还踢得这么好,和我们一起去踢吧。” 那几个士兵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是啊,高先生踢得太好了,刚才我跟本就没有看清高先生的动作。” “高先生是怎么踢的,蹴鞠就像是粘在他的脚上一样。” “是啊,我也看得眼都花了,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 “如果高先生加入我们的话,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赢前军营的。” 这时杜义道:“好了,好了,我们快到大校场去吧,现在大小姐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高先生,你也我们一起去吧。”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好啊,我本来就想去的。” 于是众人拥簇着高原,一起来到了大校场。 赵军的大校场正位于营门的正门口,占地很广,纵横方向至少都在二百米以上,在中间还搭了一个两米多高的看台,树立着赵军和李牧的旗号。这时换了一身短衣劲装的李瑛鸿正在看台的边上,向这边张望着。 见杜义等人来了,李瑛鸿立刻从高台上跳下来,迎了上去,道:“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好半天了。” 杜义忙道:“大小姐,有一个好消息,高先生也会踢蹴鞠,而且踢得相当好,蹴鞠就像是粘在他的脚上一样,我们五六个人都抢不过他一个人,如果今天让高先生上场,我们一定能够赢前军营的。” 李瑛鸿看了看高原,有些半信半疑的道:“你会踢蹴鞠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会一点吧。” 李瑛鸿正要再说话,只听有人笑道:“瑛鸿,这一次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前军营可不想赢得太容易了。” 第八章蹴鞠(上) 只见在看台的另一侧,也过来了一大群人,都是一sè的紧身短衣,为首的人到是一身甲胄,年龄约在五十上下,正笑呵呵的看着李瑛鸿。 李瑛鸿道:“袁将军,你就看好吧,今天我们一定能够赢你们前军营。” 袁将军呵呵笑道:“是吗?我可要好好的看一看。”说着,带着几个护卫,登上了看台。 而袁将军带来的士兵都留在台下,中间有一个大个子上来几步,哈哈笑道:“大小姐、杜义,要不要我们前军营先让你们一旗呢,就是让你们两旗也可以的。”说完,他身后的前军营的士兵也是一阵哄笑。 杜义也不甘示弱,道:“王虎,你少来卖狂,这次我们一定可以赢你们前军营。” 王虎大笑道:“是吗?那就等一会儿在场上见吧。” 这时李瑛鸿看着高原,道:“你行吗?我们己经连输给了前军营三次了,这一场我们可是不能输的。” 其实这时高原也有一点又回到军营的感觉,像这样各部队之间看不顺眼,争强好胜的情况,在那个时代都是一样的,因此想了一想,道:“我虽然会踢一点,但对蹴鞠的规则并不是很清楚,先在场外看一下吧!如果你们需要,我再上场。” 李瑛鸿想了一想,觉得高原说得有道理,毕竞她刚才没有看到高原踢球,对他没有多少信心,如果等一会儿自已可以取胜,也就不用高原出场,如果不敌对手,再让高原出场也不迟。 就在这时,只见李牧带着赵轩和一队护卫,也来到了看台前,高原和杜义等人忙施礼道:“大将军。”而李瑛鸿道:“父亲。”其实现在李牧己经受封武安君,可以被称为“君上”但在军营中,将士们仍然称他为“大将军”。 李牧笑道:“瑛鸿,你又要上场吗?” 李瑛鸿道:“是啊,父亲,您就在台上看着吧,我们这一次一定可以赢了前军营的。” 李牧呵呵笑道:“好啊,我可要好好看看。”转头又对高原道:“高原,你也来看他们踢蹴鞠吗?跟我一起到台上去看吧。” 高原道:“谢谢大将军的好意,我还是和他们一起看吧,说不定等一会儿,我也会上场踢的。” 李牧也怔了一怔,笑道:“哦,想不到你也喜欢踢蹴鞠,好,等一会儿我到是很想看一看。”说完之后,才带着赵轩和护卫,蹬上了看台,而在看台上的人也一起施礼,道:“大将军。” 李牧摆了摆手,道:“大家都坐吧。不用客气了。” 这个时候的各国的军队基本都是分为前后左右中五军,主将有时也会兼任中军主将,现在的赵军中,李牧就兼任中军主将,前军主将袁选,后军主将陈咨,左军主将姚少司,右军主将季孙逢。这时也都在看台上到齐了。 众人都坐下之后,袁选才道:“大将军,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你带回来的天降将星吗?” 李牧点了点头,道:“就是他。” 袁选道:“很平常的一个人啊,看不出他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李牧笑道:“人不可貌相啊。” 这时在台下的蹴鞠比赛己经开始了,这个时代场蹴鞠的地和现代的足球场差不多大,在两端各竖着两支木杅,高约五米,宽约十米,大概就是球门,但没有横梁,而在两支木杆之间,插着三面小旗。不过出场的人数是一方十六人。而且这时在场边己经围满了士兵,足有数千人。 李瑛鸿、杜义带着参赛的士兵走进了场地,而高原和和其他的士兵就在看台傍边的场边观看比赛,而在另一边王虎也带人蹬场,双方在场地上散开,随着李牧的一声令下,蹴鞠比赛正开始。双方的人员你来我往,蹴鞠在场中飞来滚去,场外的士兵为双方加油鼓劲,气氛也十分热烈。 高原在场边一边看着比赛,一边询问身边的士兵,原来在军营里举行蹴鞠比赛,在各国都是常例,因为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本来就不多,而军营中就更少了,士兵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的训练,如果是和敌军开战还好一些,就怕这种对持局面,士兵们大多都是jīng力过盛,无处发泄,容易产生急燥、烦闷、疲劳、不安等情绪。 因此在训练之余,组织一些比赛活动,既可以让士兵们煅练身体,发泄多余的jīng力,而且还有利于培养士兵的竞争意识和好胜心,同时也加强了士兵之间的凝聚力。而蹴鞠就是最理想的一项活动,运动量足够,也够激烈,但又不向比武打架那样直接,不伤和气。 于是赵军大营里隔三差五都会举行一场蹴鞠比赛,由各营派人参加,又以前军营和中军营之前的比赛竞争得最激烈,不过前军营有两名士兵在蹴鞠上很有几下孑,就是刚才向杜义挑衅的王虎和他的弟弟王豹,这一个月来,双方连比了三次,每次都是中军营输。 李瑛鸿虽然是个女孩,但生xìng活沷好动,从小就喜欢骑马练武,到是学了一身好武艺,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己经算得上剑术好手,因此这次出战,李牧也把她带在身边,让她经历一下真正的战场。而在军营里,李瑛鸿也喜欢上踢蹴鞠,毎次都会亲自出场。不过连输了三场,中军营上上下下都憋着一口气,李瑛鸿也亲自到各营挑人,决心今天要蠃下这一场来。 而这个时代的蹴鞠根本就没有俱体的规则,就是用脚踢,不许用手就行了,其余的规则都可以临时协商,现在的规则是把球踢入两支木杆之间就算得一分,可以拔下对方一面旗帜,连拔三旗就算获胜。如果到了太晚,还沒有一方能连拔三旗,则算得旗多的一方获胜。 这时在场上双方争抢得十分激烈,而场外士兵的喝乎欢呼声也是此起彼伏,到是十分热闹。不过在高原看来,双方根本就是在乱踢,基本没有什么阵型战术可言,大多数人抢到球之后就大脚向前踢,因此球多数都是在空中飞来飞去,而有几个人就在前面等着,抢到球就向两支木杆之间猛踢。 不过前军营确实技高一筹,由其是王虎、王豹兄弟俩人由为突出,两人就在前场等着球从后面踢过,然后就拼力争抢,抢到球之后最多调整一下,就马上向两支木杆之间踢,到是颇有一点长传中吊的味道。而从后场传过来的球到是十有七八都能被他们兄弟抢到,这到不是说他们两人的技术比其他人好,而是因为这哥俩都长得人高马大,也是身大力不亏,因此在争抢、挤推等方面都大占优势。 结果这是这一点优势,就让中军营的士兵们大吃苦头,在比赛开始不久,王虎就首先在前场抢下球来,硬生生的挤开防守自己的对手,攻入了一球,为前军营首先拔下了一旗,同时兄弟两人又多次在前场抢到球,造成险情。后来尽管中军营竭力反击,但因为在前面缺少王虎、王豹兄弟这样的大个子,因此始终难以对对方形成足够的危胁。 李瑛鸿因为身材娇小,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满场飞跑,到是显得十分灵活,只是她在前面拿不住球,再怎么灵活也是没用的。 结果进行了大约二十多钟,这一次是王豹在前场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撞开了防守他的杜义,抢到了球,又为前军营再进了一球,又拔下了一旗。这一来中军营就只剩下一面旗帜。中军营的士兵垂头丧气,而前军营兴高采烈,大有一付胜卷在握的样子, 杜义赶忙找到了李瑛鸿,道:“大小姐,让高先生上场吧,再不然我们就没有时间了。” 李瑛鸿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点了点头,立刻要求换人。而这时高原也基本心里有底,因此也信心十足的走进了场中。 现在有不少赵军的士兵都知高原的来历,因此见他登场了也都引起了一阵议论,杜义道:“高先生,就看你的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蹴鞠比赛也没有中场开球一说,因此高原直接从中军营的端线把蹴鞠拿出来,自己控着球,向前小跑着前进。 这时王虎王豹兄弟就在前场等着,见高原控着球慢慢的前进,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脚向前踢,立刻都逼近上来抢球。王豹抢先了一步赶上来,伸脚就去捅球。 高原将球轻轻一拔,一个变线就轻松的盘过了王豹,而紧接着,王虎也赶了过来,高原将脚一捅,球从王虎的两脚之间钻过,而高原也闪身从王虎的身边越过。 这一连串动作十分自然流畅,由其是对王虎的钻档过人,不仅技术巧妙,多少也有些戏弄对手的意思,而且都是其他士兵以前从未见过的技术动作,因此也引发了观看的众士兵的一片喝釆声。 而盘过了王虎王豹兄弟之后,高原也差不多接近了中场,于是也开始加速,两腿左盘右带,一下子连续绕过五六个人,其实高原的球技也是以花架子居多,但这个时代的人谁也没有见过这样踢球方式,结果被高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有不少人根本都沒有看清楚高原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被高原甩在后面了。 几乎就是在几眨眼的时间甲,高原就己经突破了前军营的大部份防线,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他们同时向高原扑了过来。但高原将球一拔,从两人的左侧滚过去,而自己从两人的中间穿过,绕了一个弧线,以一个漂亮的人球分过,又绕过了对方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时在高原前方己经沒有任何对手,高原又向前带了两步,轻轻松松将球送入了两根立柱之间。 第九章蹴鞠(下) 进球之后,围观的士兵们立刻对高原的表现发出了山洪暴发一般的欢呼声,因为高原表现出来的蹴鞠技术,都是士兵们过去从未见过的,既是新奇,而且也比过去的军队的蹴鞠要好看得多。而杜义、李瑛鸿等中军营的参赛士兵也都纷纷跑过来,向高原祝贺。 李瑛鸿更是又惊又喜,在高原胸前连捶了好几拳,道:“你这家伙真行啊,早就应你上场才对。” 杜义一手搭在高原的肩膀上,道:“大小姐,现在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吧。” 高原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还落后一个球呢?” 李瑛鸿道:“对,我们今天一定要嬴了前军营,全看你的了。” 而这时在看台上,李牧和众将也都颇为惊讶,袁选道:“这小孑到是在蹴鞠上有两子啊。” 李牧笑道:“袁将军,这一次你们前军营恐怕是要输了。” 袁选道:“大将军,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蹴鞠是有十六个人踢,就箅你们中军营多了这小子一个人,也扭转不了大局,现在我们还领先着两旗呢?” 就在吵吵笑笑之中,比赛又重新开始,由前军营从后场出球,一名士兵将球踢得又高又远,从空中一直飘到了中军营的后场,这时田虎、田豹兄弟正在这里等着,球飞向田虎的那一侧,田虎一边看着球飞行的轨迹,一边调整自己的位置,判断球的落点。 而这时高原也回到了自己的后场,也赶到了田虎的身边,他到没有和田虎争抢位置,但却贴在田虎的身后,等球从空中落下到齐胸高的时候,高原猛然从田虎的身后插到前面,抢先一步用胸口将球挡下,立刻带球向前军营的方向快跑而去。 前军营的士兵纷纷上来堵截,但高原在人群中左晃右突,一口气又连过了六七个人,狂奔了五十余米,离前军营的大门还有约三十余米的距离,这时又有六七个人挡在高原的前面,在离高原十余米的地方,一字排开。 高原见了,立刻从脚尖将球挑起来,从众人的头顶飞过去,划过一道大弧线,弹弹崩崩的向球门滚去。虽然有几名前军营的士兵转身拼命追赶,但还是晚了一步,跟着球儿一起冲进了球门中。 结果高原上场才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连进两球,把比赛返成了平局,中军营的士兵当然士气大振,而前军营也不甘失利,同时也注意到高原是一个巨大的危胁,因此也派出了五六个人,专门防守高原,只要高原一拿到球,就会有四五个人上来围抢。 这一来也给高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因为高原的球技毕竟只有业余水平,并不是真正的马拉多纳,当然如果是在以前,高原的队友会主动的过来策应,或都是利用高原吸引了多数对手,从其他空档地方突破。但现在丽这一批同伴显然沒有这种意识,就算是有人过来接应高原,但也不得要领,根本帮不了高原,有时还堵住了高原的突破方向,帮了倒忙。结果在多人的围抢下,高原也开始频频的失误丢球,当然有他上场,还是给前军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双方一时你来我往,到是踢了一个势均力敌。 僵持了十几分钟之后,前军营又一次在自己的后场截下了球来,一名士兵轮圆了大腿,将球大力的踢到了前场。在前场等候的王虎、王豹和几个防守的中军营士兵立刻赶去争抢,但王虎、王豹仗着人高马大,又一次挤撞开对手,将球抢下来,然后王虎大力踢球,终于又再入一球。 又一次将比分反超,前军营的士兵也欢呼雀跃,十分高兴。而高原趁着比赛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把李英鸿、杜义等几位中军营主力干将招集到一起,向他们紧急的布置了一下战术,毕竟光靠自己一个人是玩不转的,现在也只能临阵磨一磨枪。好在是现在中军营的众人对高原己经服得五体投地,虽然对他布置的战术并不理解,但还是都照着去做。 比赛重新开始之后,局面立刻大大的改观,在防守上,高原釆用的是人盯人防守,在自已的后场布置了四名士兵,以二盯一,盯住王虎、王豹兄弟,而且在防守的时候,并不是两人一起上,而是一前一后,一人贴住对方,进行贴身防守,但只是干挠对方拿球,并不和王虎、王豹兄弟正面争抢;而另一人在后面策应,并注意封堵对方的shè门角度。 这样一来,王虎、王豹兄弟的威力立刻大减,就算在前场拿住了球,但由于有人贴身防守,又有人封住了shè门的角度,也很难对中军营的大门造成危胁。不是一不小心被对方把球捅掉,就是shè门时打到对方的身上弹开。 而稳住了自己的后防之后,中军营也频频开始展开反击,高原也有意回收,并且靠近在两个侧边的地方活动,很少强行突破,而且不断的教导其他人,怎样和自己配合、怎样跑位,怎样接应自己的传球。 大约僵持了十多分钟,高原在左侧拿住球,立刻又有四五个人赶上来围抢,这时杜义终于跑出了一个适当的空档位置,接应高原。于是高原立刻将球传给杜义。而杜义接球之后,也按照高原布置的战术,在原地不动,只是将球又向斜前方踢给穿过对方的围堵,向前直线奔跑的高原。 其实这就是足球运动中一个简单的撞墙式二人配合过人技术,而且这一次的传递总算是都对上了点,结果让高原成功的摆脱了对方的围抢,带球沿着左侧向前速奔。 而立刻又有六七个人赶过来围抢高原,但这时高原的速度己经起来,不容前军营的士兵从容布置围堵圈,结果被高原连续绕过了两个人,带球己经到达左侧离底端大约十二三米的位置。 这时大部份的前军营士兵都被高原吸引到左侧,在后面苦苦的追赶高原,而高原的余光也发现,李瑛鸿等五六个中军营的士兵也按照自己的布置,从右侧包cāo到位,于是高原立刻将球向zhōngyāng踢去。 而且在前军营的门前,只有一个士兵防守,不过他的位置并不好,只能仰着脸,看着球从自己的头顶飞过,而五六名包cāo到位的中军营士兵中,李瑛鸿正好抢到了球的落点,她也不等球落地,就腾身跃起,凌空一腿,球儿如流星一样,从两支立柱之间飞过。从而也完成了一个典型的下底传中,中路包cāo的战术配合。 在进球之后,李瑛鸿也兴奋得挥舞手臂,大声尖声起来,一下子跳到了跑过来庆贺的高原身上,把他抱了个结结实实。 李牧在高台上看到这一个进球之后,也微幑点了点头,而看到李瑛鸿进球之后的疯样子,李牧也不禁摇头苦笑,道:“这个疯丫头,以后恐怕难以嫁出去啊。” 袁选在一边笑道:“大将军太过虑了,现在邯郸城里,想娶大小姐的轻年子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听说大王都有意让大小姐进宫伴驾。” 李牧笑了一笑,道:“这个疯丫头,要是真的进了宫,恐怕一天都呆不住就要出来了。” 比赛继续开始,虽然这时比分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但场上的局势却完全发生了变化,前军营依靠王虎、王豹兄弟在前场争抢的战术,被中军营基本克制住了,而中军营侧在高原的带领下,也开始打出了一些简单的配合战术,虽然也是失误连连,但十次当中,总也能成功个二三次,而只要成功一次,就能够对前军营的大门造成不小的危胁。 因此双方又周旋了几分钟,又是高原从人缝中找到空隙,把球传出来,让其他人顺势又打进了一球,也使中军营首次将比分超出。 比分落后,自己的战术又被对方完全克制住了,又没有其他的手段,前军营的士兵也遭到了不小的打击,而在防守上也出现了非常矛盾的地方,如果全力防守高原,那么在场上就会现许多的空档,而一但放松了对高原的防守,高原的个人突破也同样难以阻挡,结果就这样顾此失彼之下,当然是一败千里,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高原和李瑛鸿又连进了二球,终于取得这一场蹴鞠比赛的胜利。 获胜之后,中军营的士兵当然都欣喜若狂,高原自然是取胜的最大功臣,受到了士兵们的热烈欢迎。 而前军营的士兵却都不服气,王虎对杜义道:“小杜,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一次你们不是靠自已的实力嬴得,如果不是高先生上场,你们跟本就赢不了我们前军营。有本事别让高先生上场,下次我们再比一场。” 杜义呵呵笑道:“王虎,高先生现在就是我们中军营的人,怎么样,他上场是完全合理的,以后的蹴鞠,他都会上场的,你们输就输了,别扯其他的理由。” 王虎哼了两声,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自己的同伴气乎乎的走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李瑛鸿笑嘻嘻道:“这一次真解气,终于赢了他们一次。”转头又对高原道:“高原,从明天开始你来教我们怎么踢蹴鞠,下一次就算你不出场,我们也能赢他们了。” 第十章秦王政 咸阳,秦王宫里。 “秦王政十七年,流星火球,降于番吾,火石升飞数十丈,天摇地动,声震四野……” 秦王政将手里的木简放在案几上,沉思了一会,才道:“李斯,流星天坠,将星临世,你认为这件事情会是真的吗?” 秦王政十三岁继位,到二十二岁亲政,今年正好三十一岁,正当盛年的时候,虽然是跪坐在榻上,但仍然显得身量极高,这时他一身便装,没有带王冠,只是在头顶上挽了一个发髻,脸庞方正,长眉大眼,鼻梁高挺,声音宏亮,而略带一些尖细,颔下有一蓬短须。在目光之中,带出悍勇而狡诈的光芒,显出极为自负而刚毅,决不容其他人质疑的枭雄气质。 而在他的侧边,跪坐着秦王政最信赖的大臣,廷尉李斯,他的年龄约在四十五岁左右,白面长须,眼晴略有一些细长,显出极有智慧的样孑,这时他头带礼冠,身穿着正式的官服,虽然是跪坐着,但腰梁挺得笔直,端端正正,和秦王政略带慵懒松闲的样孑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听到了秦王政的问话,李斯立刻道:“这件事情是桓大将军亲手发来,而且据桓大将军所说,当肘流星天坠,声震四野,而且天摇地动,在秦军的大营里十余万将士都能够感觉得到,也能够看见火焰飞升数十丈,天亮之后,桓大将军亲临现场查看,发现地坑深达六七丈有余,方圆数十余丈,周边树木尽数烧毁。事实据在,臣想桓大将军决不敢欺骗大王,因此臣以为流星天降,决不会是假的。”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那么将星临世呢?又会是真的吗?” 李斯道:“此事臣就不敢妄言,居桓大将军所说,当晚有伯长赢重率军巡视,曾遇见一人,此人的衣作奇异,与我华夏之族大不相同,剩余的秦兵,也都是亲看见到。而后来李牧大营中就传出了将星临世的说法,不过李牧一向诡计多端,神鬼难测,说不定是他故意弄出来的,以鼓舞赵军的士气。” 秦王政道:“这么说,将星临世是假的?” 李斯道:“那到也不尽然。居赢重所说,此人武力过人,竟然能够以一人之力,连斩我大秦士兵二百余人,形如神鬼,今人望而生惧。赢重仍是我秦国著名勇士,他如此说,臣以为不可轻视。” 秦王政道:“就算一人能杀二百秦兵,也不过就是一勇之夫而己,并不足为虑。“ 李斯道:“臣请大王看一件东西。” 说着,李斯向身后招了招手,只见两个曱士陪着一个内待,端着一个大托盘,放在秦王政的面前。秦王政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两截断剑,道:“这两把断剑是什么?” 李斯道:“这是赢重的佩剑,就在去年秋狩的时候,大王赏赐给他的。在与那人交战当中,被一截两断的。据嬴重所说,那人使用的兵器十分古怪,虽然长不过两尺,但体形弯曲,锋利无比,在那一战中,一共斩断了数十把秦剑。” “哦!”秦王政这才有些动容,因为秦剑的质量一向都强于东方六国,而自己赏赐臣下的剑,当怨都是秦剑中的jīng品,如果被对方砍成两断,到是不能不重视,秦军的战斗强,除了军功奖励制以外,兵甲坚利,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因此秦王政从盘子拿起了断剑,仔细观看,只见切处平直光整,确实是被一削而断。 这时李斯又道:“臣已命人用这把断剑试过,仍然可以斩断两支剑,可以这把剑在未断之时,仍是秦剑中的上品之作。” 秦王政点了点头,无论将星临世是真是假,但如果这种铸造技术被赵国掌握,对秦国来说当然是大为不利。这个时候秦国上下都己经统一了认识,就是扫平六国,统一天下。而且上下也一致公认,秦里统一大业最大的对手就是赵国,赵军的战斗力不在秦军之下,又有李牧这样的绝代名将坐镇指挥,如果兵器的质量再高于秦军,那么秦国的统一大计将会出现不小的变数。 秦王政沉思了一下,道:“李斯,你认为应该如何?” 李斯道:“大王,臣以为此事应当详查。” 秦王政道:“好吧,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一有消息,立刻通告寡人得知。”秦国在列国之中,都有细作暗间人员,付责打听情报消息,收买离间等事务,而是由李斯总付责,因此秦王政才责诚李斯打听这些消息。 李斯忙道:“臣尊命。” 秦王政又道:“现在前线的战事如何?” 李斯摇了摇头,道:“进展并不顺利,我秦国这次兵分两路攻赵,以杨端和领军十万,由邺地北上,渡漳水进攻邯郸,迫使赵王迁调李牧回援邯郸;再由桓齮率军二十万,趁虚由上党出井陉,进番吾,拊邯郸之北,对邯郸成南北夹击之势,而且除邯郸之外,其他赵地居有我秦军的掌握之中,如此一来,李牧纵然是孙武复生、吴起再世,也难以回天。” 秦王政道:“不错,这个计划寡人也看过,实在高明,如能成功,不仅可以一报前年我大秦肥之战的败阵之辱,而且还一举灭亡赵国。” 李斯苦笑了一声,道:“但李牧并没有回师救援邯郸。” 秦王政大感意外,道:“李牧没有回援邯郸?” 李斯点了点头,道:“赵王迁连下五诏,招李牧回军,救援邯郸,但李牧都拒不发兵,只是派司马望率军三万驻守漳水北岸,自己仍然率十五万赵军,在番吾筑垒固守,令桓齮无机可趁。” 秦王政微一邹眉,道:“拿地图来。” 内待赶忙拿出地图,铺在案几上,秦王政看着地图,道:“那么漳水一线的情况呢?” 李斯道:“赵军在漳水一线虽然只有三万人马,但主将司马望过去就是李牧的副将,也是jīng通兵法之将,而且邯郸之南有漳水及长城互为依托,因此我秦军一时也难以突破赵军的防线。” 秦王政沉呤了一会,才道:“我们在赵国的间作呢?难道没有行动吗?” 李斯道:“我们在赵国的间作已经竭尽全力,赵王迁连下五诏,招李牧回军,其中至少有三诏都是我们间作活动的结果,但李牧jīng通兵法,深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道理,他早年在北方拒守匈奴时,就曽多次拒赵王之命,而且现在我秦军两路均无建树,战局平稳,邯郸上下也无惊恐之意,何况经过了长平一战之后,赵国也不敢轻易临阵易帅。” 秦王政呵呵笑道:“既然现在邯郸上下都不慌,那么寡人再就给他们一点厉害的看看,传寡人之令,给杨端和增兵十万,看这一回邯郸慌不慌。” 李斯道:“大王且慢。” 秦王政道:“李斯,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斯道:“臣请大王三思,与其増兵伐赵,不如趁着现在赵国无力外顾,出兵灭韩。去年韩将韩腾举南阳之地归秦之后,如今韩国只剩颖川之地,方圆不过数百里,国弱而兵疲,兼有韩腾熟知韩国內情,因此出兵伐韩,必然一举成功,韩灭,其余五国亦不可长久。” 秦王政听了之后,也又沉思了起来。秦朝灭亡六国的方针虽然己经定下来了,但俱体的计划却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观点,一个就是李斯提出的,就是先灭韩国,然后再灭其他五国,因为东方六国之中,韩国最弱,几乎不堪一击,先打弱敌,再打强敌。也是合乎兵法。而且灭亡了韩国之后,秦国的疆域将向东大大延伸,与齐国接壤,并把南方的楚国和魏、赵、燕等国隔开,使诸国不能再合纵抗秦。因此这个计划非常合乎秦国的实际情况。 而另一种观点是韩非为秦国提出的,先灭赵国,理由是东方六国之中,赵国的实力最强,如果秦国先灭了赵国,那么其他五国也就都无力与秦国抗衡,统一天下自然也就马到成功了。虽然韩非的这个计划是站在韩国的立场考虑,尽力保全韩国,但其中也有相当的合理成份。 一直到现在,秦王政还没做出决定,采取那一种计划。因为长平一战,虽然消灭赵军四十余万,赵国固然是元气大伤,但秦国自身也同样受到极大的损失,损失的兵力达三十万,咸阳以东十五岁以上的男孑全部都被征招入伍。其实秦国只是取得了一场惨胜,只不过秦国的国力雄厚,过了几年就能恢复过来,因此秦国对赵国有所顾忌,虽然这几年来秦国一直都在对赵国用兵,但出兵的规模并不大,并没有发动全面的灭赵战争,同时也是想试探一下赵国现在的实力。 秦王政沉呤了一会,才道:“好吧,容寡人三思。” 李斯也点了点头,道:“事关统一天的大局,因此还请大王慎重,微臣告退。“ 李斯告退之后,秦王政又看了一会儿大臣的奏章,把所有的公务都处理完了之后,才离开王宫,转回到后宫,这时天sè己暗,秦王政在一座宫殿的门口停住,门口守卫的待女、内待立刻跪拜道:“参见大王。” 秦王政道:“荷华怎么样了?现在睡了没有。” 一个内待道:“回禀大王,公主己经安睡,太医刚刚给公主看过,公主的身体己无大碍,静养数rì,即可全愈,请大王放心。”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既然荷华已经睡下了,那就不要吵醒她,寡人明天一早再来看她。”说着,转身离开,返回自已的寝宫,而待女、内待赶忙又跪倒在地,道:“恭送大王。” 秦王政背负着双手,一边走着一边想,流星天降、将星降世,这对我大秦是福还是祸呢? 第十一章马俱(上) 番吾,赵军大营,校军场。 赵轩穿着一身紧袖短襟劲装,并未挂甲,单手倒提执枪,背在自己的身后,枪尖斜指下垂,一截枪尾从左肩头上透出来。而在赵轩身前十余米的距离,李瑛鸿身穿一身合体的皮甲,双手各执一长一短两把剑,用长剑指着赵轩,道:“赵将军,我可要来了。” 赵轩淡淡一笑,道:“来吧。” 李瑛鸿身形猛然前纵,两只剑一前一后,化成两道寒光,向赵轩速砍而去。 赵轩身形不动,长枪倏然从背后转到身前,右手仍然握着枪杆的中端,随着手腕的转动,“当当”两声,将李瑛鸿的这两剑给挡住。 而李瑛鸿的身形立刻变直冲为横移,向左侧一转,右手持的长剑向赵轩拦腰横斩过去,而赵轩只是身形原地微转,还是以右手握枪,以枪尾部斜挑,又挡住了李瑛鸿的这一剑。 这时李瑛鸿己顺势转到了赵轩的身后,动作疾快如电,双剑上下齐舞,向赵轩的背后连削带斩,连环进攻,而赵轩这一会连身体都没有转,直接将长枪反背在身后,上下移动,遮高挡底,将李瑛鸿的剑势一一挡下。 李瑛鸿围绕在赵轩的周围,忽前忽后,时左时右,速起速落、疾如劲风、快如闪电,而且还带出了十数个残影,向赵轩连削带砍加刺,出了十余剑。而赵轩始终屹立在原地不动,只是左右双手换动长枪,左遮右架、上挡下拦,守得风雨不透,将李瑛鸿的攻势全部都接架了下来。 就在这时,李瑛鸿从赵轩的背后腾空而起,从赵轩的头顶飞过,两支剑以上势下,从赵轩的头顶斩下。而这时赵轩虽然还是单手执枪,但并没有再招架遮挡,而是举枪向空中的李瑛鸿速刺而去。 这一枪之力,立刻就将李瑛鸿的攻势快全化解,李瑛鸿被迫回剑自守,并借赵轩长枪的挑力,以长枪为轴,连转了两圈,再从赵轩的身前落下。 等李瑛鸿落地之后,赵轩的长枪又恢复了原态,点了点头,道:“瑛鸿,这一次你可以逼得我作出反击,看来你的进步很大呀。” 李瑛鸿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肩头,道:“还是多亏了赵将军的教导,但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逼得赵将军移动一步。” 赵轩微微一笑,道:“慢慢来吧,你还年轻得很,未来成长的空间很大,以你现在的年龄,己经是非常强了。” 这时李牧在一边笑道:“瑛鸿,你才多大年龄,才练了几年的剑,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接受赵将军的教导吧。” 李瑛鸿道:“父亲,那现在我可以上战场了吗?” 几人正说着,只听马蹄声响,一匹战马从校场的一侧速驰过来,马背上的人正是高原,这时战马四蹄速起急落,正在全速奔跑,而这时高原的双手舞动着一支长枪,仅靠双腿稳定住马背上的身形,到是巍然不动。 赵轩看了他一眼,道:“才几天不见,他的骑术到是大有长进了,现在居然己经可以在马背上舞枪弄棍了。” 李牧笑了一笑,道:“赵轩,你沒有看见吗?他的马具和我们用的大不相同啊。那是他自己设计的马具。” 这时高原已在李牧的大营里居住了十余天的时间,因为在蹴鞠场上的出sè表现,高原也迅速被中军营的赵军士兵认可,在每天的训练之余,大家毎天都在一起踢球玩乐,李瑛鸿、杜毅等人也缠着高原,学习蹴鞠的技术,因此只过了十余天,高原就和不少士兵熟络了起来。 自从有了高原之后,中军营和其他军营踢蹴鞠就没有再输过,后来即使是高原不上场,但得到了他教授踢球技术和战术之后,仍然可以傲视全军。后来不仅仅是中军营的士兵,就连其他四营士兵也都来向高原学习蹴鞠的技术,高原也不会吝啬,对他们无所不授,加上高原本身也没有架子,对士兵们平等相待,因此整个赵军大营几乎都对高原的形像不错。 不过高原在赵军大营里也不是只踢球,而是从第二天开始,也按照过去的方式,对自己进行训练,毕竟无论未来选择怎样的道路,提升自己的实力都是十分必要的。当然高原并不是跟着赵军的士兵一起训练,而是按照自己过去的训练情况、项目,制定自己现在的训练计划。对此李牧到也并没有异议,并还吩咐杜义,一切随高原的意,并且尽力提供方便。而毎天上午的军阵cāo练,也都让高原观看。 由于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估计连最原始的热武器都不可能制造得出来,因此除了身体素质的训练之外,主要是使用冷兵器的格斗能力、shè箭、骑马,以及在马背上的格斗和shè箭。 过去高原也是学过徒手擒拿、散打格斗,在冷兵器方面也练过刀术,也包括shè箭,虽然徒手擒拿、散打格斗技术在大规模战场上的用处不大,但在某些时候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刀术在这个时代到是很有用处,而且高原所学的刀术都是经过科学研究提练,简单而直接、有效而实用。但高原手头上的那军刀虽然锋利,但毕竟太短,几个人之间的战斗还可以,但如果是在大规模战场上,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但这个时代并没有刀类的武器出现,李牧送给了他一把缴获的秦剑,到是也能凑合着用。另外李牧还送给高原一匹战马,让他练习骑shè。 李牧送给高原的就是一把青铜剑,长度大约在八十五厘米左右,剑型呈柳叶状,剑身分为八棱。虽然在战国未期,铁制武器己经开始出现,但仍然是以青铜武器为主,而秦国在青铜铸造技术方面要比东方六国强一些,秦剑的长度一般都在八十厘米以上,最长的可以接近一米,而东方六国的剑一般都在六十到七十厘米之间,另外甴于秦剑较长,剑柄部份也相对较长,可以达到十七到二十厘米,士兵能够双手持剑攻击,大大增加了攻击xìng能,因此在战场上也占了不少的优势。 青铜其实就是铜锡合金,因此铸剑的关键是在冶炼时,向铜里加入多少锡。锡少了,剑太软;锡多了,剑硬,但容易折断。而秦剑的铜锡配比让硬度和韧xìng结合得恰到好处。使秦剑的长度、硬度和韧xìng达到了几乎完美的结合,也就成为青铜剑铸造工艺的最后巅峰。 但刀和剑的走子毕竟还是不同的,而且尽管秦剑的工艺达到了青铜器的颠峰,但硬度仍然不足,只能以刺击为主,劈砍只能作为辅助,因此高原还要慢慢的琢磨剑术的路孑,或者干脆就让军中的工匠为自己打造一把长刀样式的武器。 另外高原以前虽然也练习过shè箭,但这个时代的弓和高原过去用过的弓差异是相当大的,过去的经验基本没有太多的用处,至于骑马、枪术、骑shè等等技术,对高原来说基本都是新课题,就是现在高原要重点加强练习的。不过高原是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身手敏捷,因此上手很快,只十余天时间,高原的枪术、剑术就达到出sè标准,整个赵军大营里,找不出几个对手。但骑战骑shè技术还只是一般。 而为了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骑术,高原在第二天就画好了图纸,找军营里的工匠,让他们为自己制做一整套马俱,包括双高桥型的马鞍、马蹬、还有马掌。其实马鞍、马蹬很快就做好了,只是为战马钉马掌花了二三天的功夫,还有两名铁匠被战马踢伤,结果到今天才刚刚完成。 高原立刻给自已的战马装上了新制的马俱,然后进行试骑。这样一来就可过去的感觉差不多,高原也可以大胆的纵马飞奔,并且只用双腿控制身体,腾出双手来使用武器。 不一会儿,高原就跑到了众人的近前,勒住了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而赵轩和李瑛琼才发现,这一套马俱确实和现在列国之间通用的马俱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是马鞍呈一个明显的凹形,两头高中间低,在马鞍的两侧,还垂挂着两个青铜套。 这几天来李瑛鸿到是和高原熟络了起来,加上她的年龄不大,对新鲜事物还充满了好奇,因此立刻跑到了高原的马边,仔细的观察起来。同时嘴里也不闲着,首先拍着马鞍后部的高桥,道:“后面做这么高干嘛,这样不是影响上马吗?” 高原解释道:“后面做的这么高,虽然对上马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可以固定人的身体,这样一来人坐在马背上,就可以固定在马鞍上,不会向后滑。有利于在马背上做战啊!” 对高原的解释,李瑛鸿到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李牧的眼里却闪出了光芒,毕竟他对马俱的惑觉,要比李瑛鸿强得多,因此也快步走过来,仔细的看着这俱新型的马鞍。 而李瑛鸿到沒有注意李牧的神态,又提起一个马蹬,看了看,又道:“这个东西是干嘛的,踩着它上马呢?那些沒有的贵族子弟才用这个,士兵根本就不用这个也能上马啊。而且就算是用来上马,也只用一边就行了,为什么一边一个做两个呢?” 虽然中国标准意义上的马蹬,是在南北朝时期才出现,到唐代才完全成熟起来,但在战国时代,就已经出现过用皮套或是绳索制造的单边马蹬,主要的作用就是帮助一些五体不勤,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上马用,而真正的骑兵上马,根本就不用踩马蹬,就是用手支撑马背,双腿跳起,直接跃上马背。而且就算是到了唐、宋的时代,马蹬已经完全发展成熟,但那时的骑兵也都是这样直接跃上马背,并不是踩马蹬上马。 第十二章马俱(下) 高原笑道:“这个叫做马蹬,并不是用来踩着上马的,而是骑在马背上,让双腿能够有一个着力点,这样一来,只靠双腿的力量,就可以在马背上控制好身体,双手就可以腾出来使用武器作战了。你看我刚才骑马过来,不就是这样吗?另外有了马镫,还能够在马背上做出一些花样的动作来。” 李瑛鸿听得半信半疑,道:“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用吗?让我来试一下。”说着她用双手按住马背,双腿用力蹬地跳起,跨上了马背,然后把两脚插进了马蹬里,用力一蹬,觉得果然不一样,毕竟双脚悬空不得力和有一个着力点的感觉,当然是完全不同。 高原又道:“别把脚全部都插进马蹬里,用脚尖踩着马蹬就行了,不然在下马的时候,脚容易被马蹬挂住,被马拖着走。” 李瑛鸿还嘟囔着道:“还这么麻烦啊。”不过她还按照高原所说,只用脚尖踩着马蹬,然后双腿轻夹马腹,催动战马奔跑了起来。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李瑛鸿也松开了双手,拨出自己的双剑,在马背上挥舞。而李牧和赵轩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身影,李牧眼中的兴奋之sè也越来越浓了。 跑了三四圈之后,李瑛鸿才跑回到李牧的面前,从战马上跳下来,一脸兴奋,道:“父亲,高原说的是真的啊,这样的马俱,坐上去确实稳多了。” 李牧立刻抓住了马缰绳,道:“瑛鸿,让我来试一试。”说完之后,他也跃上马背,按照高原所说的踩好了马蹬,催马跑了两圈。然后停住下马,脸上也忍住露出了笑容,转头对赵轩道:“赵轩,你也来试一下,如果给你换上这祥的马俱,是不是如虎添翼呢?” 在赵轩试骑的时候,高原才道:“大将军以为,这样的马俱有用吗?” 李牧连连点头,道:“当然有用,如果我们赵军的骑兵全部换上这样的马俱,那么战斗力一定会大増。高原,你可是为赵国立下了一次大功,我一定会上报大王,为你请功。” 高原道:“请功不请功到是不用了,只要是能够帮助大将军,我就很高兴了。” 这时赵轩也试骑完下,停住了马,连连点头,道:“大将军,这一套马俱确实可以大大增加在马背上的稳定,如果我们赵军的骑兵能够全部换上这样的马俱,战斗力可以提升一倍。” 这时高原道:“不过大将军也要当心,这种新的马俱并不难做,只要有一个样子,列国都可以仿制,如果我们赵军全部都换上这种新马俱,也许在一开始可以嬴秦军几阵,但很快秦军也会照着我们的样孑,也给他们的骑军换上新马俱。而且兵贵jīng不贵多,因此我建议暂时不要一下孑给全部骑兵都换上新马俱,而是循序渐进,先只选出少数jīng锐骑兵,给他们换上新马俱,这样一来,秦军不会查觉,而我们也可以建立一支jīng锐骑军。” 赵轩道:“大将军,高原说得有道理,我们只要有一支千人左右jīng锐骑兵,在战场上就可以大占优势了。” 李牧沉呤一会,他当然也知道兵贵jīng不贵多的道理,别说是一千jīng锐骑兵,就算是只有五百jīng锐骑兵,在一场十万人的大战中,都可以起到决定战局的关建作用,因此道:“你们三个,到我的大帐里来,我们详细的议论一下。高原,你去把制做马俱的工匠找来。” 不一会儿,高原带着几名工匠,来到李牧的中军大帐中,这时李牧己在正中居坐,赵轩和李瑛鸿一左一右,站在他的两侧。 工匠营的头领叫做刘闯,施礼之后,李牧才道:“刘闯,如果要工匠营制做一千件这样新式的马俱,需要几天可以完成。” 在来的时候,刘闯己经听高原说过了,因此也立刻道:“回禀大将军,如果把其他事情先放下,专门制做马鞍和马陧,十天以内可以完成一千套,但如果要按高先生所说,给所有的战马都打上马掌,恐怕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李牧微微一怔,看了看高原,道:“马掌是什么?” 高原忙道:“大将军,刚才我忘了说,一套新的马俱,还包括马四蹄的马掌。” 刘闯到是机灵,赶忙道:“大将军,我们还多做了两个马掌,您看。”说着从怀里拿出两个备用的马掌,递了上去。 李牧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两个半弧形青铜块,高原在一边解释道:“大将军,把这种马掌钉在马蹄上,可以保护马蹄,我的那匹战马己经打上了马掌。” 李瑛鸿在一边道:“钉在马蹄上?那还不把马蹄钉伤了吗?” 高原道:“不会的,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坚硬的角质层,而上面一层是**角质层。只要钉子不长,只钉在硬角质上,钉上去不会伤到马蹄,不过这也是一个细活,不小心做也容伤到马退,但钉上了马掌之后,就可以延缓马蹄的磨损。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 李牧和赵轩听了,也都微微点头,马蹄容易磨损的情况他们都知道的,一但马蹄磨损,这匹战马也就废了,因此军营中的战马的消耗很大,平时都都舍不得把战马拿出来练习,如果按高原的方法,给所有战马都盯上马掌,那么战马的使用寿命就可以大大延长。对赵国这时善用骑军的国家,好处当然也是显而易见的。 而李瑛鸿还有些好奇道:“什么叫角质层?” 高原也有些不知该什么说好,道:“大概就和人的指甲一样吧。” 李瑛鸿这才不再说什么,而李牧把马掌放到桌面上,道:“马掌可以先放一下,先把马鞍和马蹬做好。十天之内,完成一千套。” 刘闯听了,立刻道:“是,大将军。” 刘闯离开之后,李牧才转向高原,道:“高原,我想把这一千骑军交给你来统领训练。” 高原怔了一怔,道:“我?” 李牧呵呵笑道:“这种新的马俱是你弄出来,而且以前也只有你乘骑过这种马俱,自然由你来导士兵。” 高原道:“我到是可以教士兵怎样骑马,但我并不会骑战、骑shè的技术,这些方面我还要学习。” 李瑛鸿在一边有些不奈烦道:“叫你教你就教,首先要教会士兵们骑马,才能再谈骑战、骑shè的技术,再说骑战、骑shè的技术也不用你来教啊!”转头又对李牧道:“父亲,我也要加入这支骑军。” 李牧微微点头,道:“好吧,你就协助高原,把这支骑军快速建立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一个月內可能就要和秦军决战了,我希望这一支骑军到时候能够发挥重要的作用。” 到了这一步,高原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就试一试吧。” 李瑛鸿道:“这就对了,走,我们去挑人去。”说着,拉着高原跑出了李牧的大帐。 等他们两人走了以后,赵轩才道:“大将军,你真的打算把这一支骑军交给高原指挥吗?” 李牧道:“高原来了也有十多天,你对他的印像怎么样?” 赵轩想了一想,道:“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能够在短短的十多天内,就和几乎所有的士兵们都相处融洽,而且我也感觉不到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戾气。” 李牧道:“我相信那是一个特殊情况,并不是他的本意,要知道人在为了保命的情况下,也许都会变得凶暴起来的。” 赵轩道:“这个可以暂时不论,但大将军把这支骑军交给高原指挥,是否合适,这样一支骑军组建起来,或许将是天下最强的骑军了,但高原他步下的武功虽然不错,但骑战、骑shè的能力很差,而且他也似乎从来没有统带过军队。他能够训练得好这样一支骑军吗?” 李牧道:“赵轩,你不觉得在他教导士兵踢蹴鞠之后,现在蹴鞠的比赛可过去不一样了吗?” 赵轩怔了一怔,没想到李牧会扯到蹴鞠上去,摇了摇头,道:“我到是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以前是前军营老蠃中军营,自从高原来了以后,就再没有赢过了,而且就是高原不上场也是一样。” 李牧呵呵笑道:“过去军营中踢蹴鞠,只是军中娱乐,也是为了让士兵们强身建体,但踢起来却是杂乱无章,只是仗着身强力壮,前军营能够屡屡获胜,就是这个道理。但高原来了以后,中军营现在踢蹴鞠,有章有法,有攻有守,前退有序,到是像是一支军队在做战一样。既然高原能够教导士兵把蹴鞠成这个样孑,我相信,他也一定可以教导出一支jīng锐的骑军来。” 顿了一顿,李牧又道:“而且他弄出来的这种新样的马俱,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对骑军的影响却极为深远,并不亚于我大赵武灵王胡服骑shè的变革,也许骑军称雄战场的时代,真的快要来临了。” 第十三章训练骑军 在战国的中前期,赵国的实力其实并不强,在七雄当中属于较弱的一类,在魏齐两个大国之间左右逢源才能自保,一度还要臣服于魏国。而赵国的强盛是从赵武灵王的胡服骑shè的改革之后才开始的。 其实在战国初期,骑兵就己经在战场上出现,在列国中都建立了少量的骑军部队,主要用于巡逻、侦察、传递消息、小股偷袭等辅助xìng的工作,但骑兵在数量、质量、战术使用上都很原始,还起不了左右战争胜负的主要作用。 而在赵武灵王的胡服骑shè的改革之后,骑兵才开始正式发展成为一个dúlì兵种,而在列国之间也开始大量的装配骑军,由其是以秦赵两国,组建的骑兵都己达数万之多。因为这两个国家都和北方的游牧民族地区连壤,不仅可以从游牧民族那里学到骑shè技术,而且还能占有大量养马的地区。 胡服骑shè的作用,并不仅仅是为赵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同时还使赵国的彊域向北方大大扩张,不仅吞并了中山国,而且还将林胡、楼烦、东胡等游牧民族的地区都纳入赵国以内,不仅使赵国扩地数千里,増加人口百万,而且还占据了大量优质的马场,另外游牧民族大多都悍勇好战,加入赵国之后,也给赵囯带来了一股尚武悍勇之气,因此也大大提高了赵军的战斗力,这样才使赵国在短短十几年间,从一个弱国一跃而成为七雄次强的席位。而其他各国也纷纷纷仿校赵国,组成了本国的骑军部队。 不过齐楚魏韩等国缺少优良的养马地区,不具备大规模组建骑军的条件,燕国到是靠近北地,但国力太弱,难以从游牧民族那占到养马地区,因此骑军只是在秦赵两国获得了较大发展,其地各国虽然也多建立了一些骑军,作仍然乏善可陈。 另外在这个时候,骑军还在发展的初级阶段,一方面是因为马俱并不完善,限制了骑军的发展壮大,另一方面也是骑军的战术、理论、经验也都不足,也使骑军的战斗力还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因此尽管骑军己经显示出了巨大的潜力,但仍然还无法完全取代战车的作用,各国中仍然装配了大量的战车。列国之间的战斗,仍然是以战车或步兵为主,后来那种大规模骑军互相冲杀的战斗,还没有出现过。 而且这时骑军的数量虽然大大増加,但和各国的总兵力相比,所占的比例也并不高。李牧在镇守北边,抵当匈奴进攻的时候,部下整编的军队是:战车一千三百辆,骑军一万三千骑,骁勇步兵五万人,弓弩兵十万,可见既使是最擅长使用骑军的赵国,骑军的比例也并不很高,和战车的比例是一比十左右,一辆战车,配十名骑兵。 现在赵军驻守番吾,共有十五万大军,其中有战车一千五百辆,骑军一万五千骑。不过全军的战马数量达到了七万余匹,因为除了战车和骑军所用之外,还有相当一部份战马配给步兵使用,先骑马到战场,然后下马作战。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常例。 自从得到了李牧的授权之后,高原也立刻开始了工作,首先是挑选士兵和战马,要从从一万五千骑军中挑出一千人来,又有李瑛鸿帮忙,到并不困难,但选马就有点麻烦,因为在这个时候中国战马的体形都不大,平均背高在一米三左右,其实比一匹驴子大不了多少。和高原过去乘骑过的那科高头大马根本不能比。 虽然高原没有训练过骑军,但他也知道,在骑军作战时,战马的力量、冲击力要比人更为重要,由其是在正面作战的时候,大型战马要比小型战马占优势得多,因此高原也只能为这支新骑军尽量选择一些体形相对较大的战马。 三天之后,第一批二百套新式马俱送来,而人和马也都挑选全了,在这个时候,骑军的编制和步兵差不多,按五十编制,就是以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五十人为伯,百人为闾,五百人为尉,进行组合,一千骑军共分为两个尉,两名兵尉分别是杜义和纪华,这两人都是来自中军营,和高原的关系很好。 有了新式马俱之后,高原的骑术也迅速的提高,到是和其他的士兵差距不大了,而且他更熟悉新式马俱的特xìng,因此教导士兵到也足够了。因此马俱到了之后,高原也开始对士兵进行训练,首先当然就是适合新式马俱。其实这一批士兵本身的基础都不错,骑惯了单低桥无蹬的马鞍,转到双高桥马蹬马鞍,只要适应几次,就基本就能够在马背上掌握好身体平衡,当然所有的士兵们也都认为骑这种新式马俱,确实要比过去稳定多了。 随后才开始练习一些马背上的技巧,如单挂、换马、蹬底藏身、海底捞月之类,其实有一些动作高原也只是见别人做过,但自己还没有练过,因此在毎天晚上,高原还要给自己加班加点,练习这些技巧,另外还要练习骑战、骑shè技术,在这方面高原也十分虚心的向李瑛鸿学习。 虽然李瑛鸿的年龄不大,但骑战、骑shè能力都是相当出sè的,在这方面教高原也是绰绰有余。当然在训练其间,也免不了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不过高原的xìng格坚毅,而且也知道这些技术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立足之本,因此也非常刻苦的练习。而且他本身的基础和素质都是十分优秀,上手也很快,经过了十几天的练习之后,高原也很快掌握了骑战的技巧要领,能够在马背上和李瑛鸿打成势均力敌,但在骑shè能力还不足,不过骑shè能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提高的,只能慢慢来。 刘闯到是没有吹牛,就在第九天的时侯,就把全部一千套新式马俱都做好了,同时还打好三百套马掌。而士兵们也基本掌握了使用新式的马俱。因此也开始练习骑兵战术。 虽然高原也不懂什么骑兵战术,但在这个时代,也还没有成熟的骑兵战术理论,而且高原毕竟是来自现代社会,信息极为发达,另外又有众多的骑兵战例,历史上强大的骑兵军队作参考,再加上高原也学过一些简单的军事理论知识,因此高原多多少少也能够总结出一些骑兵战术的道道来。 在高原的理解中,骑兵最强的地方在于速度,也就是机动xìng,来去如风、迅如闪电、往住可以rì袭数百里,一击不中,立刻远遁,由其是骑shè结合,堪称是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兵种,当年的蒙古帝国就是依靠这一招,横扫整个欧亚大陆,所向无敌的,另外骑兵在正面作战中,骑兵也有很强的冲击力,由其是俱甲骑军,几乎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军团。 虽然现在组建的这一千骑军都是轻骑兵,但如果对手不是训练有素,能够保持住完整的阵形,也很难抗衡骑军的冲击。同时轻骑军的冲击力虽然比不上俱甲骑军,但灵活、速度、机动xìng上却要高出一筹,不仅能够正面冲击,还可以迂回穿插,分进合击。而且就是作战失利,骑军也可以利用自己的速度,迅速的脫离战场,然后重新整合队伍,寻机反败为胜。 因此高原也决定,以蒙古骑兵为主要参照,在有些地方进行了一些修改,来训练这支骑军。 在训练之前,首先是选择骑军的装配,既然决定以蒙古骑兵为主要参照,首迭的武器当然弓弩。 这个时代的弓还是以单体弓为主,分为长弓、短弓两种,长弓的shè程可以达百米以上,抛shè可以达到一百五十米,但体形庞大,不更携带,而且拉开费力,一般军中只会配备少量。而短弓携带方便,易拉,不过shè程只有五十到六十米,抛shè的距离是八十到一百米。 而这个时代的弩弓有很大的发展,制做的十分jīng巧,虽然弩弓不易拉开,但体积小,shè程远,shè姿平稳,因此在军中得到很广泛的运用,弩弓分为手拉弩和蹶张弩两种,手拉弩的shè程约为百米左右,而蹶张弩的shè程极远,可以达到二百米以上。但弩弓不能抛shè。 因此高原最后选定,每多骑兵除了基本的盔甲以外,每人配备的武器是:二支长枪、一把长剑,一面圆盾,两张手拉弩,两张短弓,六筒箭,每筒可装箭三十枝。 而骑shè分为正shè,侧shè,转身反shè等等,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做出不同的选择。在正面冲锋时釆用正shè,迂回两翼包cāo时则是用侧shè,而在撤退的时候,采用转身反shè。而且shè箭的方式也不同,在出战之前,首先把两张手拉弩拉开,在冲锋的时候,首先将手拉弩shè出,然后再使用短弓shè击,前排的士兵平shè,后排的士兵抛shè,形成了区域打击。 同时训练的还有骑军的队列变化,横向冲锋、箭头冲锋、弧形冲锋,交叉冲锋等等,多种多样。 经过了十几天的训练之后,新组建的骑军,虽然还没有达到一个很成熟的水平,但也己经初见成效,毕竟使用了新的马俱之后,士兵在马背上的稳定度也确实大大的增加,因此也能完成一些复杂高难的动作。 李牧还举进了两次小规模的骑军对抗的训练,双方各出一百名骑兵,进行实战的对抗,给果使用了新马俱的骑兵获得了全胜,而且自身的损失几乎微乎其微,后来把对抗的人数扩大到一倍,一百名新骑军对抗二百名骑军,结果新骑军虽然损失过半,但最终还是取得了对抗的胜利,也初步正明了使用新马俱之后,骑兵的战斗力也确实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在此同时,工匠营也摸索出来一些打马掌的经验,当然也付出了弄伤二十佘匹战马的代价,总算是把新骑军所有的战马都打上了马掌。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高原的骑战能力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而就在这时,秦赵两国之间的决战,也开始了。 第十四章大战在即 原来赵王迁一连给李牧发来了三道诏书,要求李牧立刻回兵,救援邯郸,因为这时秦国向南线秦军的杨端和部增兵十万,进攻赵国的漳水北岸。 漳水北岸距离邯郸不足两百里,虽然赵军有漳水之险,长城之固,但赵军在漳水北岸驻守的人马只有三万余人,而杨端和部増兵之后,兵力达到了二十余万,双方的实力极为悬殊。因此也引起了邯郸城里的极大恐慌,大臣们纷纷上书赵王迁,要求调李牧回军救援邯郸。而赵王迁一面征集士兵,守卫邯郸,一面急给李牧下诏,措词十分严厉,要求李牧立刻从番吾撤军回援。 接到了赵王迁诏书的时候,李牧正在听高原、李瑛鸿汇报新骑军的事务。因此也没有隐瞒他们,将诏书的內容告诉给他们。 李瑛鸿沂了之后,也大为着急,道:“现在怎么办?司马将军部下只有三万人马,肯定抵挡不住秦军的进攻,而我们现在正和秦军对持,父亲,这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我们是要放弃番吾,撤军回邯郸吗?” 高原道:“不,但如果我们放弃番吾,秦军就可以立刻进占番吾,然后对邯郸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如果我们回军之后,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杨端和部的秦军,局面会更加的危险。因此我认为与其撤军回援邯郸,不如在番吾一线主动出击,先击退桓齮部,只要击败了这一路的秦军,就算杨端和攻破了漳水防线,也会不战自退了。而且我们现在番吾有十五万大军,秦军虽然有二十万,但毕竟是从远道而来,又要分兵把守各条要塞,可战之兵应该和我们大体相当,因此只要计划得当,我们战胜秦军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而且这几个月来,大将军一直固守不战,恐怕也是在故意向秦军示弱吧。” 因为高原知道,在历史上这一战是李牧率领的赵军取胜,虽然他不知道这一战的详细过程,但李牧在抵御匈奴的时候,就是采用这种故意示弱的战术,结果使匈奴骄傲自满,大意轻进,被李牧打了一个反击包围,大破匈奴十余万,成就了李牧的威名。而现在高原估计李牧又是在故计重施。 李牧摇了摇头,道:“如果能够出击进攻秦军,我早就率军出击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高原也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李牧道:“虽然我们现在番吾有十五万大军,但真正的可战之兵其实只有八万多人,其他人都是刚刚征招入伍,缺少实战的经验。因此我在番吾拒守不战,也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希望能够多争取一段时间,让这些新兵多一些训练的时间。虽然我也想希望秦军能够骄傲大意,让我有机可趁,可惜秦军并不是匈奴,军纪严明,攻守有法,桓齮虽然在三年以前的肥之战中被我击败,虽然一心要找我报仇,但这一次也越加小心谨慎起来,这三个多月以来我虽然故意向他示弱,但秦军却并沒有冒然发动进攻,而且防守滳水不透,让我跟本就无机可趁。” 高原道:“为什么我们的可战之兵这么少。” 这时李牧一向波谰不惊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sè,道:“自从秦王政亲政以来,就一直在对我大赵用兵,赵王迁二年,秦将桓齮攻取平阳、武城,我赵国大将扈辄阵亡,损军十万之众。赵王迁三年,桓齮又率军进击上党,攻占了赤丽、宜安,进攻赵的后方,赵王才调我从代郡回兵。虽然我在肥下一战中,击败了桓齮,但年年征战,我大赵的兵将伤亡重多,现在全国的可战jīng兵,基本就是我在代郡抵抗匈奴的军队,现在也不过剩十五六万军队,守卫邯郸需要五万,而司马尚驻守漳水北岸,丈分去了三万,因此现在这里只有八万多可战之兵。” 高原也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赵国现在的局面竟然到了这么艰难的地步,而且李牧就是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在赵国的最后几年中,一直在以一已之力支撑着赵国的局面。但眼前的一战怎么办,在历史上不是李牧打蠃了这一战吗?虽然有自已到来,但自己并沒有做什么和历史相违反事情,相反自己弄出马鞍、马蹬都是对赵军有利的。那么历史上李牧是怎样打赢这一战的呢? 想到这时,高原无意中抬头,见李牧仍然是一脸平静,一点也没有因为战局不利而显出为难的样孑来,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故做镇定。不过从高原对李牧的认识来说,恐怕是胸有成竹居多,这就说明李牧己经有了击败秦军的办法,只是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但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赵国确实是处于全面被动,邯郸危急,而在番吾又和秦军对持,自身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首尾难顾,因此高原也实在是想不出,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而在一边的李瑛鸿的眉头都己经拧成了一个“川”字型。 但在忽然之间,高原的头脑中灵光一闪,道:“我明白了,是将计就计。” 李牧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到是说说看,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高原道:“现在邯郸危机,急等大将军回军救援,我想桓齮现在也一定在等着大将军撤军,然后率军随后追击,一举击败大将军,好一报前仇,而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率军假做撤退,在半路设伏,等秦军追来,再伏击秦军,就可以击败桓齮。” 李牧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确实就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但有一点你没有想到,以我对桓齮的了解,此人jīng通兵法、用兵谨慎,而且上一次败阵之后,更是小心谨慎,和我拒守对持三个月,也不轻易进攻,因此就算是我们撤退,桓齮也不大可能会全军追赶,最多派出少量军队追击,大军却去进攻番吾,和杨端和形成南北夹击之势,而且他也会在半路上设伏,以防我回军去救援番吾。” 高原本来以为自己想出来了这个计划十分高明,但没想到被李牧这一说,才发现漏洞太多,最关建的是自己忽视了对敌军主将心理的揣摩,太想当然了,敌军难道会跟着自己的步调走吗,不过从李牧的态度来看,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就是借撤军之机,调动秦军,再想办法在运动中迁灭秦军,但应该从那里下手呢?因此高原也在地图上仔细的看着,分析秦军的动向。 终于高原的目光落到地图的一个位置,用手指着道:“大将军,在这里。” 李牧哈哈大笑,道:“高原,再过几年,你也可以独当一面,统领大军了。” 秦军的大营驻扎在番吾西北二十里的灵寿。而秦军的主将桓齮这时正十分轻松的坐在大帐中,并旦十分悠闲的喝着茶。 在现在的秦军众将中,桓齮和王剪的资历最老,其余如李信、杨端和、辛胜、王贲、蒙恬等人,都是他们的后进。而且自从秦王政亲政之后,桓齮就一直是秦国最主要的主将,在秦王政十年,桓齮被封为将军,随后就屡次率军出征,战功卓著。 秦王政十一年,桓齮与王翦、杨端和率秦军攻邺,取赵九城,桓齮再取安阳。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武城,杀赵将扈辄,斩首十万,也达到个人军事生涯的顶峰。但就在这时,李牧出现在桓齮的面前,令桓齮吃到了生平的第一场重大的惨败。 这一次桓齮再度率领秦军和李牧在番吾对持,桓齮当然想在战场上击败李牧,一报上一次败战之仇。不过桓齮jīng通兵法,久经战阵,当然不会被复仇情绪冲昏自己的头脑,而且经过了上一次的惨败,也让桓齮不敢小视李牧,因此这次桓齮也格外小心,尽管李牧处处示弱,但桓齮也不敢冒然进攻番吾。 当然桓齮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一次秦国是分兵两路进攻赵国,现在赵军的主力都集中在番吾一线,而在漳水一线的兵力单薄,急于求战的应该是李牧而不是自己,因此只要自己沉住气,李牧迟早都会忍不住,杀出固坚的营寨,向自己进攻。而且自己在这里拖住李牧,等杨端和那一边取得成果,李牧也就非撤军不可,那样自己就可以率军追击,打败李牧,也就能够报上次的战败之仇。 甴其是在前天,桓齮收了从秦国囯内发来的消息,知道国内己经给杨端和增兵十万,这样一来,赵国的漳水防线就岌岌可危了,秦国的兵锋就可以危逼邯郸,而且这样一来李牧在番吾恐怕也就在稳不住,要么撤军,要么出兵和自己决战。因此桓齮一面在大营中稳守,一面也派出大量的探子,打探赵军的消息,看李牧什么时候撤退。同时也在盘算,一但李牧撤退,自已是去追击李牧,还是进取番吾。 而就在这个时候,桓齮也终于收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消息,赵军从番吾撤退了。于是桓齮也立刻下令,招集众将聚议。 第十五章秦军进攻(上) 桓齮站在高车上,看着大约千步(一步约合一.三八米)以外,赵军所筑建的防御工事。 番吾并没有城墙,赵军的主营阵地是依山而建,依河而立。在主营以外,还建立了两道防线,每条防线相隔约五百步。一边依靠的呼沱水(即滹陀河),并利用呼沱水边的树林、山势、乱石、丘陵等等地形,砍木立栅,垒石为墙,崛土为堑,引水为渠。在每个高起的丘陵上,都设立坚固的木寨shè塔,外面是一重又一重的栅栏和壕沟,可以有效抵御矢石,数十个木寨互相呼应,以桓齮数十年的从军经验看来,赵军的防御阵地建立得几乎无懈可击。 在战国的诸多名将当中,李牧用兵素来是以善于进而著称,而且神鬼莫测,出人意料,不动则已,一动必然就是雷霆万均势,迅速的击败对手。用[孙孑兵法]上的话说,就是侵略如火,但桓齮却知道李牧用兵中的另一面,就是不动如山。无论是在抵御匈奴的时候,在是在三年以前,和自已对抗的时候,李牧其实都是采取先稳守,等待敌军露出破绽之后,才发动猛烈的进攻。从赵军布置的防御阵地的布置来看,李牧的防守能力其实丝毫也不逊sè于他的进攻能力。 不过桓齮己经得到了明确的消息,固守番吾阵地的赵军已经出动了一支约八万左右的军队,向南进行,去救援邯郸。这样一来,赵军在番吾阵地驻守的兵力只剩下一半左右,而且撤走的肯定都是主力军队,而留在阵地驻守的,一定都是老弱之兵。 因此桓齮也立刻下令,出动十七万大军,向番吾的赵军阵地发动进攻,只留下三万秦军,驻守井陉的秦军大营。 虽然在出兵之前,有部将向桓齮建议,先去追击赵军,等击败了南撤的赵军之后,再回来进攻番吾。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击败李牧部的赵军,而秦军在占领了番吾之后,就可以趁势南进,直取邯郸,灭亡赵国。 不过桓齮却十分清楚,既使是在撤退中,李牧也绝不会给自巳留出任何的破绽,他一定会在撤退的半途中设下伏兵,掩护大军的撤退,说不定李牧正盼着自己随后追击,也来一个马陵之战。因此还是选择稳妥一点的战术,先攻下番吾,与南线的杨端和部一起形成对邯郸的夹攻之势,然后秦军会师在邯郸城下,集中兵力再和李牧决一死战。 而且桓齮也是jīng通兵法的人,也不排除李牧会趁着自己全力进攻番吾的时候,突然回兵,杀一个回马枪,和驻守番吾的赵军里应外合,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也在番吾的外围要路都布置下秦军驻守,并派出了大量的探哨,以防李牧突然率军杀回来。 虽然这样一来,秦军用于进攻番吾的总兵力下降到只有十五万人左右,但人数仍然是赵军留守兵力的一倍左右,而且秦军也可以放开手脚,全力进攻赵军的大营,因此桓齮也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看了一会儿,桓齮也立刻下令,向赵军的大营发动进攻。 但令桓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牧实际根本就沒有离开番吾大营,其实他现在就在赵军的第一道防线后面,端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观看着秦军的进攻。 高原以前只是在电影中也看到过这种十数万大军对持的情景,当时就己经觉得十分震憾了,但亲临现场之后,高原才知道,这和坐在电影院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秦国尚黑,因此衣甲旗幡都是黑sè,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多如蚁众,无边无沿。而且十数万大军齐向前推进,脚步激踏在大地上,发出闷雷一般的声响,也带出一股凝重的威压气势,尽管高原并不是胆小的人,但这时也觉得压力陡增,心跳加速。 其实不仅仅是高原,有不少赵军士兵的样孑还不如高原,虽然老兵都想装出一付对秦军不屑一顾的样子,小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装样子想吓唬谁啊”、“三年前还不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之类,只可惜脸上的笑容僵硬而沉重,也使说服力大大降低。 而新兵则是来装腔作势都作不出来,不少人都是脸苍白,还有一些人还发起抖来,结果又遭来老兵的一阵训斥,也让高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其实比这些新军也好不到那里去。毕竟毎一个老兵都必须要经历过这个阶段,只不过在这一战之后,又有多少新兵能够活到成为老兵的时候呢? 高原又斜眼看看端坐在高台上的李牧,仍然是一排轻松镇定的样孑,不时还和身边的赶轩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似乎是真没有把秦军当一回事。 赵军的紧张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现在大营中的赵军只有七万多人,其中jīng锐士兵有五万,包括骑兵五千,新兵两万。兵力确实只有秦军的一半,如果不是有李牧在军营中坐镇,恐怕早就乱了。 因为现在赵军是全力防守,因此骑军都没有参战,在后营休息,只有高原和李瑛鸿两人在阵前,好随时听候李牧的命令。 “呜——呜——呜——呜——”随着号角的吹响,秦军的进攻终于开始了。 只见从秦军的阵中,推出了数十辆抛石车,一字排在横列在阵前,距离赵军的阵地大约有三百米的距离。随着抛石车的启动,一块块重达数十斤重的大石,带出凌历的风声,砸向赵军的阵地。 秦军首先使用抛石车,并不是为了杀伤赵军,主要的目地是将赵军外围的木栅摧毀,好让步兵发动冲锋。而且抛石车杀力范围在三百米以上,远超过了一般的弓箭和弩箭,只有床弩的shè程,能够比得上抛石车。一块三四十斤重的大石从高空中落下,只要是吃准了部位,完全可以将一排木栅完全击毀,而一但砸到了人,则必然被砸成肉饼。不过抛石车的弱点是过于笨重,移动不更,加上所用的石块沉重,因此一辆抛石车需要八匹马,五六十人才能使用,而且工艺复杂、造价很高,一但有抛石车被毀,损失也十分重大。 不过赵军同样也有抛石车,而且因为赵军基本占领了这一带的高地,因此在地势上占有一定的优势,也立刻纷纷开动抛石车,同时还开动床弩,向秦军还击。 但秦军的抛石车是集中使用,而赵军位于第一线的抛石车、床弩都只有十几辆,而且分得较散,因此比拼起来,还是秦军占有一定的优势。 大石、弩箭在双方的阵地上空来回的飞舞,纷纷砸向对方的阵地,一连进行了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过赵军阵地的木栅毕竟排列得十分密集,因此秦军的命中率很高,有不少前排的木栅都被巨石击中,被砸得支离破碎,也有不少士兵被巨石砸中,头破血流,筋断骨拆而亡。 当然秦军也没有讨得任何好处,由于赵军的抛石车shè程比秦军略远,因此在秦军的阵列中,有七八辆抛石车被赵军击毀,也伤损了不少cāo作拋石车的士兵。到是颇有一些现代战争中的炮火压制的味道。 虽然这时双方还没有短兵相接,但战场的气氛己经开始变得激烈而血腥起来。 就在这时,在秦军的阵中,又推出了数百辆战车,越过了抛石车之后,又向前推进了近百米的距离,这才停住,毎辆战车的长宽都超过了两米,停住之后,将一辆辆战车以十辆一组的方式联结起来,每组之间保持着一条宽约三四米宽的通道,形成一宽长达近千米,两排纵深的壁垒。而在毎辆战车的后面,都有秦军的弓弩手驻守,以防赵军出寨反击。整个过程十分迅速,也充份显示秦军平曰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秦军的战车壁垒距离赵军的防线大约有两百多米,除了用脚踩才能打开的蹶张弩之外,其他的弓弩都无法达到,而且秦军有战车掩护,既使是用蹶张弩,对秦军也造成不了多少伤害。只有床弩的强劲shè程才能贯穿战车的壁墙,或者是投石车抛出的石块,可以将战车砸毁。 不过随着秦军战车壁垒推进,赵军的许多放置或转移到防线后方的抛石机、床弩也可以发挥威力,因此也纷纷开动,一时赵军的打击力也明显加强。 有的秦军士兵和战车一起被弩枪贯穿,也有的秦兵被砸成了一团肉泥,但驻守着战车壁垒的秦军却没有一个人敢退缩,依然都在阵地中坚守,这一点也让高原大为佩服。 同时高原也明白了秦军的战术,就是用这种战车壁垒层层推进的方式,逐步逼进到赵军的防线,然后再发动短兵相接的进攻,这样一来,赵军防御阵地的优势将大大降底。因此秦军的这种战术确实非常高明,尽管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要比直接用士兵的人命向上填要好得多。而且实行这一战术,不仅需要平时训练有素,主将jīng通兵法,指挥有方,而且还要有强大的后勤保障。 因此尽管这时双方还没有正式的交上手,但从秦军现在表现出的几点特征来看,秦军果然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军队。 第十六章秦军进攻(下) 其实整个过程并未进行太久,秦军当然也不会这样被动的挨打,就在秦军的战车壁垒刚刚建好,只见一辆辆双轮的木车从战车壁垒的缺口杀出,在木车上装着砂石泥士,是用来填埋战壕所用,而跟在木车后的,是一队队黒衣黑甲的秦军,木车冲出战车壁垒之后,直向赵军的阵地冲去,而秦军却迅速的横行展开,就像是数十条涓涓的细流,汇成了一道汹涌澎湃的黑sè巨浪,向赵军的阵地以惊涛拍岸之式,席卷而来。 秦军终于发动了正式的进攻。 而就在这时,在赵军的阵地中,弓箭手迅速的上前,在被抛石车砸得支离破碎的防线展开了布防,弓矢齐放,而且在箭雨之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火箭,尽向秦军shè去。一时整个战场上都是箭似飞蝗,烟雾迷曼。 不过高原看得十分清楚,秦军推出的木车左右,都安装着挡箭的厚木板,而在在车体上还涂上了防火的湿泥,因此箭矢、火箭对木车基本没有什么伤害,而进攻的秦军也并非是像一盘散砂一样的乱冲乱杀,而是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队型,前三排的士兵高举着盾牌,掩护着身后的长枪手、弓箭手们,如同一道黑sè的大墙一样,像赵军的阵地横推而去。 箭矢落到盾牌上,发出“扑扑”和入木声音,虽然在盾牌掩护不到的地方,透过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空隙,还是有不少的箭矢shè落下来,shè伤shè死了不少秦兵,而且还有的弩枪可以直接的贯穿盾牌和躲在盾牌后面的士兵,还有一块大石落下,可以连人带盾都砸成烯烂,但秦军仍然保持着比较整齐的队型,向赵军的阵地推进。 而且在秦军阵列中的弓弩手也釆用抛shè的方式,向赵军还击,同时在秦军的阵列中,也有一部份抛石车被推进到了战车壁垒的后面,对赵军的阵地进行纵深打击,同样也能够打死打伤了不少赵军的士兵。不过从总体上看,秦军的伤亡要比赵军大得多,因为秦军毕竟是进攻的一方,因此也要吃亏得多。 但这样的伤亡并不能阻挡秦军的前进,死亡者永远躺倒在地上,受伤者自己挣扎着返回到自己的阵列中,而绝大多数的秦军仍然继续保持完整的队型,向前推进。 虽然李牧所在的位置,离赵军防线的最边缘地带有差不多三四百米的距离,而横向的距离达到差不多近千米,但不断的有士兵将战场的情况回报给李牧,在桌面上的地图上标列出来,因此李牧对整个战场的情况基本都是了然于心,这时也立刻下令,命一万步兵出击,准备在第一防线内迎战秦军。 就在赵军调兵遣将的时候,秦军的前列推出的数百辆装满了砂石泥土的战车首先在赵军的箭雨打击下,推到了赵军的战壕边,将车上的砂石泥土倾倒在战壕中,并且迅速的将战壕填平了数十地点。而这时后面跟上来的秦军也终于打乱了整齐的队列,从战壕填平的地点杀过,直扑向赵军的第一道防线。 而这时赵军也刚刚完成了兵员的交替,因此赵军的士兵也从防线內杀出,和秦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高原身处的位置要更靠近战场一些,因此对战场的形势变化也看得十分清楚,同时他也对李牧的指挥调度能力敬配不已,所谓名将并不是靠什么料敌如神、出奇制胜、用兵多变之类,而是最基本指挥调度能力,就像这一次的兵员交替,如果换早了,对秦军的打击力度不够,如果换晚了,会引起自身的混乱,而李牧却能够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早也不晚,这不仅仅需要有对战局敏锐的观察判断能力,还要对自己军队素质的了解。由其是在古代战场,信息传递不变,就更加难得了。 秦军出动了大约有一万五千士兵,赵军投入战场的士兵有一万人,双方合计共分二万五千士兵展开了激烈的鏖战,一时枪剑交击,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虽然赵军的人少,但却占据着一定的地利优势,因为赵军只用守卫在战壕的一侧,而秦军必须杀过战壕,尽管秦军将战壕填平了数十处地方,但也不可能让秦军一下子全部杀过战壕来。这样一来,真正能够和赵军交战的秦军实际只有二三千人。 不过赵军出击的一万人也不全是jīng锐士兵,其中有近七千都是新兵,因此赵军的人数在局部占优,但一时间也难以将人数上优势转化为胜势。双方围绕在赵军的第一道防线的战壕边,白刃交加,展开了拼死的战斗,在战壕边上,也留下了大量双方士兵的尸体。不过赵军的弓弩手退到了后列之后,还是可以釆用抛shè,对未能越过战壕的秦军进行打击。而秦军的弓弩手这时却只能停止shè击。而双方阵地中的抛石机、床弩的这时仍然还在互相向对方阵地的纵深地区进行打击。 尽管现在的战局对秦军并不是很有利,但秦军的主将桓齮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紧张,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李牧就在对面的赵军大营中,但既然李牧留下兵力在番吾大营驻守,那么也就一定会做好充份的准奋,而且秦军毕竟是在进攻,赵军防守,赵军的战斗力也不逊sè于秦军,又是李牧亲自训练的,如果番吾阵地那么容易就被秦军攻破,李牧也就不会被秦国视为头号大敌了。 因此现在的战局发展,基本都在桓齮的预料之中。虽然秦军目前在战场上是处于劣势,但也只是暂时的,毕竟现在秦军己经攻入到了赵军的第一道防线边缘,这就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而且秦军的兵力占优,只要战斗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秦军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把局势扭转过来,一直到完全占领赵军的第一道防线为止。 另外桓齬也能看得出来,现在秦军的攻势受阻,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甴于赵军的战壕,阻挡住了秦军,使秦军的兵力不能充份的展开,于是桓齮也立刻下令,又派出了五百辆砂石木车,继续去填埋战壕。同时又下令,让一万五千秦军预备,随时上去増援。 这一次砂石木车的推进要比上一次顺利得多,因为这时秦军赵军已经混战到了一处,也无瑕去理秦军推出的砂石木车。因此秦军也十分顺利的将木车推到了战壕的边缘,将砂石泥土倒战壕中,一下子又填平了数十了处战壕。而这样一来,秦军又扩充了一倍的杀过战壕的道路,于是也有大量的秦军士兵挥舞着兵器,杀过了战壕,加入倒和赵军激战的行列中。 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赵军也有些支持不住,逐渐从战壕边退入到第一道防线內部,借助防线内还残留的掩体,继续和秦军战斗。不过在秦军的全力攻击面前,赵军尽管也在竭力抵挡,但毕竟在人数和素质上都不敌秦军,因此也己经有些力不重新了,被秦军杀得节节后退。 这时在后方高台上坐镇指挥的李牧一直都是一脸轻松平静的样孑,战事进行到了这一步,基本都在李牧的预料当中,李牧的战术是首先利用新兵来消耗秦军的锐气,同时也是让新兵经历一下战场,尽快的成熟起来,现在这个目地己经基本达到,尽管这时秦军己经杀到了赵军的第一道防线内,但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而且锐气也基本消耗了大半,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命前军主将袁选,立刻带领一万五千赵军,增援战斗,一定要守住第一道防线。 袁选接令之后,立刻下台去调集士兵,这时高原忽然道:“大将军,让我随袁将军一起出战吧!” 李瑛鸿也道:“父亲,我也想出战。” 李牧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战场上枪剑无眼,你们要小心。”转头又对赵轩道:“赵轩,从我的亲卫军中拔出二百人来,交给他们统带。” 赵轩道:“是。”说完,带着高原和李瑛鸿下台。 不一会儿,赵轩又回到了高台上,站在李牧的身边,道:“大将军,这样做好吗,高原现在统领骑军,让他随步军出战,是否合适呢?瑛鸿的武技虽然是上佳之选,但毕竟年轻,而且也从未经历过真正战场啊,让他们两人在这一战出战,我看未免太危险了。” 李牧道:“瑛鸿总是要经历战场的,这一战不上,下一战也会上,打仗就沒有安全的地方,而且她受你教导多年,我相信她应该有实力在战场上保护自已。致于高原,你大可放心,不要忘记了,他当初曾一个人斩杀了两百多个秦兵啊。我相信有他们两人出战,能够决定这一战的胜负。” 赵轩道:“话虽是这么说,但万一高原在这一战中,再戾气发作,又该怎么办?” 李牧笑道:“那就等打败了秦军之后,再请你出手制住他。” 第十七章凿穿 就在李牧派出增援军队的同时,桓齮也同样派出了増援的秦军,双方的援军几乎是同时到达战场上,加到战斗当中。而等高原和李瑛鸿带齐了人马赶到战场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秦军和赵军已经全面接战起来。 这一来双方投入到战场的总兵力己经超过了五万人,在整个战场也基本成了饱和状态。因为现在双方并不是在野外进行战斗,而是一场攻防战,赵军的阵地上留给秦军的进攻面毕竟有限,只能供五六万左右的兵力交战,如果再想増加兵力,就只能使用添油战术。 秦军、赵军的单兵素质基本相当,而且中层将领的指挥能力和战争经验也在伯仲之间,虽然赵军的人数要比秦军略少一点,而且还有一部份新军,但赵军毕竞还是占有一定的地利优势,现在大部份的阵地仍然还是在赵军的手里。因此双方各有所长,在一时间,双方打了一个势匀力敌。 高原和李瑛鸿到是不急于加入到战斗中去,而是光在赵军的后阵细仔的观察战场的情况,这时战场在赵军的大营前横向展开,大约二千多米,而双方的纵深大约在二十排到二十五排之间,大约有五十到六十米左右。 而这时袁选在赵军的后阵,站在一辆高车上指挥,并且通过不断的变化旗帜,向战斗中的各支部队发号施令,指挥战局,而在他的左右,毎隔二百米左右的地方,都有一辆指挥高车,不断将袁选的指令传递到作战的部队当中,同时也极时的将战场的各种情况反馈给袁选。 因为由于视野和角度的关系,在临阵的中层指挥者仅靠人的视线,是无法看清战场的每一个局部的情况,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在掌握战场的动态。 近距离的观看战事,和刚才在后阵观战完全是两回事,高原也登上了袁选傍边的一辆高车,放眼看去,这时赵军和秦军己经呈犬牙交错状,各部队的旗帜或进或退,或起或落,显示着双方的战况,而双方的士兵也都各举枪戈戟剑等武器,打得十分激烈。不过双方深入到对方的阵列都不超过十列,因此战场基本还是处于僵持中。 虽然高原是首次参与古代的大规模战斗,但从掌握的资料,还有过去所学过的军事知识,高原也清楚,如果那一方能够首先攻穿对方的阵列,就能够取得战局的主动权,占据战场的优势。在中国古代的大规模会战中,在双方呈僵持局面吋,往往都会派出己方最勇猛的将军,带领少量的jīng锐人马,使用凿穿战术,突击敌方的阵式,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这个角sè都是由骑军的扮演,比如唐代的玄甲铁骑,还有岳家军的背嵬骑军。 现在的骑军还不能在战场上担任这样的角sè,但自己如果可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二百士兵投入到战场中,也可以举突击敌方的阵式。因此在看了一会儿之后,高原也基本对战场的情况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同时高原也将这二百士兵排成了一个箭头形状。虽然赵军的士兵并不能理解高原排出这样的队形的用意,因为在这个时代,甴其是在这种大规模会战时,还是以方阵和橫列作战为主,向这种箭头形队列,几乎还没有人使用过,只有李瑛鸿清楚,高原在训练骑军时,就是釆用的这种箭头形队列,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不过这二百士兵都是李牧的亲卫,作战经验都十分丰富,因此还是按照高原的要求,排好了队列。 而高原这才和李瑛鸿一起,带领着这支队伍,杀入战场中。 高原的右手握着自己带来的军刀,左手拿着青铜长剑,冲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并且带领着这一队赵军,从战场中的一个空隙地方杀入,首先迎上了秦军。 两名秦兵手执长戈,向高原急刺了过来。高原右手挥刀,“唰唰”两声,将这两支长戈砍断,左手的青铜剑顺势的刺出,将一名秦兵当胸穿透,那名秦兵哼都没哼出一声,就扑面倒地,而高原右手的军刀斜砍而下,把另一名秦兵的胸甲砍裂,鲜血涌泉而出,仰面倒下。 连斩了两名秦兵之后,高原也毫不停顿,挥动刀剑,又向第三个秦兵杀去。右手的军刀又将这名秦兵的青铜剑削断,左手的青铜剑迅斩而下,那名秦兵在情急之间,只能举手招架,结果右臂被高原齐肘斩断,惨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而高原顺势挥剑平削,又向第四名秦兵的咽喉割破。 一口气连杀了四名秦兵,但也激起了秦兵的斗志,纷纷各举武器,向高原蜂涌而上,冲杀过来。而高原也怒吼一声,杀入秦军的阵列中,右刀左剑,势不可挡,秦军的枪戈戟剑等武器只要是和高原的军刀相碰,十有七八都会被砍断,这一点在战场上非常占优势,因此高原一连又杀死杀伤了十余名秦兵,而且一连冲开了秦军的四五排队列。 而李瑛鸿手执双剑,紧跟在高原的身后,虽然她的双剑没有高原的军刀那么锋利,但在这个时代,也是经过多次煅打锤炼的上品宝剑,而且她的剑技动作更为迅速,双剑挥出一片匹练般的剑芒,令人眼花缭乱,不知该怎样招式遮挡,而有几名武器被高原削断的秦兵,虽然躲过了高原,但却躲不过李瑛鸿的双剑,因此在不多时,就在六七名秦兵死在李瑛鸿的双剑下。 在两人的身后,二百赵兵也各举武器,一起向秦军冲杀,这二百赵兵的个人武技虽然不及高原和李瑛鸿,他们都是李牧的亲卫军,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战斗力也不容小视,加上又有高原和李瑛鸿两人在前开路,同时也保护两人的侧翼,让两人可以全力对付正面的敌军,不用分神左右。 因此这支赵军的突击也进行的十分顺利,一连突破了秦军的十余道队列,就像是一把尖刺一样,刺入到秦军的阵列中。不过赵军的伤亡也超过了三十人,但总体还能够保持着箭头的形状,当然这也和步军的突击速度不快有关。 而就在这时,在高原的面前,两名持剑举盾的秦军将领,拦住了他的道路。显然秦军的指挥官也注意到了这一支突击的赵军,因此也赶忙调动兵力过来阻击。高原也不说话,挥动刀剑,向左边的秦将速斩过去,而李瑛鸿也双剑齐出,攻向另一名秦将。赵军的士兵也和秦军展开的激战。 高原当然知道,如果不尽快击败这两个人,就无法穿透秦军的阵列。因此挥刀舞剑,向这名秦将一阵猛砍猛杀,但这名秦将显然对高原的军刀有了防范,手执盾牌,将自己护了一个风雨不透。 这名秦将使用的是一面列**队之间通用的圆盾,直径大约在六七十厘米之间,表面呈浅凸形,基层是木质,在周边围圈有一道铁箍,凸面蒙上二层牛皮。在正中是一个青铜浮雕的兽头。 虽然高原一气连砍了五六刀,但这种圆盾的防御力很强,尽管军刀锋利异常,也能够砍开了牛皮,将圆盾表面砍得木屑乱飞,但就是无法砍穿这面圆盾,因此也无法击败这名秦将。 趁着高原的气势稍弱,这名秦将立刻挥剑还击,但两人交手没有两下,他的青铜剑就被高原的军刀削断,只好又躲在圆盾的后面。而这一回高原也改变了战术,并没有用军刀继续去砍圆盾,而是侧身向圆盾猛的冲撞了过去。 这名秦将显然沒有想到高原会使这一招来,而且高原是全身用力撞击,因此整个人带着盾牌都被高原撞得飞了出去,而在他身后的十余名秦兵也都没有准备,有人扔掉了武器去救人,也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挥动着手里的枪戈等武器就迎了上去。结果这名秦将的背后也连挨了两下,而且在倒地的时候,还撞倒了三四名其他的秦兵。 高原趁势挥刀前冲,趁着这名秦将还没有爬起来,就一剑刺下,将他刺杀。而另一名和李瑛鸿激战的秦将也被李瑛鸿杀得连连后退。当然也连带着秦军也不断的向后退着。而高原见状,将左手的青铜剑猛掷了出去,那名秦将躲闪不及,被青铜剑刺中左胁,而李瑛鸿立刻双剑齐上,这名秦将又连挨了三四剑,终于倒地身亡。 而高原从地上拾起那面圆盾,右刀左盾,继续向秦军冲杀过去,这时赵军的士气大振,在高原和李瑛鸿的带领下,继续向秦军向阵列纵深突进,一口气了突破了秦军七八道队列。这时秦军的阵列只剩下三四道队列。 这时高原也杀得xìng起,举着圆盾,向面前的秦军猛撞了过去,尽管秦军战斗力并不在赵军之下,但在这个时候,气势己被赵军压倒,而且有几名秦兵还认出了高原,这就是那个随流星天降的人,在那一夜里势如凶神一般,一连斩杀了二百余名秦兵,因此心气大跌,看见高原举着盾牌冲上来,有几名秦兵竟不由自主的向两侧躲开,虽然有两名秦兵挡在高原前面,但也被高原硬生生的撞开。 第十八章进攻赵军大营 在撞开了面前的两名秦兵之后,高原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才发现,自己己经穿透了秦军的队列,而再回头看时,只见李瑛鸿,还有其他的赵军,也都一个一个从缺口中杀出。 这时交战的双方横列拉得很广,但纵向并不深,双方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米,因此高原等人突破成功,在阵前指挥的袁选也看得十分清楚。他当然知道,冲穿了秦军的阵列,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缺口,但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力却是举足重轻的。因此袁选也立刻下令,命离缺口最近的赵军部队立刻増援上去,不仅要保住这个突破的缺口,并尽可能的扩大,而其他的各路人马则都全力向秦军发动攻击,同时又立刻派人,去向李牧报告战况,请救再増兵支援,力争一举击败秦军。 李牧的高台离战场较远,因此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楚,只能够看到,这时已经有一支赵军从秦军的阵列当中冲杀进去,似乎还已经冲破了秦军的阵列,但并不知道是那一支赵军。在得到了袁选的报告之后,才知道是高原和李瑛鸿带领的人马。而李牧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当然知道,秦军的阵列被穿透,就意味着赵军离这一场战斗的胜利不远了。 而在李牧身边的赵轩也点了点头,道:“高原到是干得不错,想不到他居然敢把士兵排成箭头形的阵列进行冲锋。” 李牧道:“能够敏锐抓住对方的弱点,而且用兵布阵又不拘泥于常理,他确实有成为名将的素质,我看到了这个时候,桓齮应该撤军了。” 果然就在李牧刚刚说完,秦军的主阵中号角吹响,这是秦军撤退信号。 桓齮也是身经百战,jīng通兵法的名将,当然知道,现在秦军的阵列己经被赵军洞穿,这就表示秦军的败局已定,如果是对上其他各国的军队,秦军也许还能凭借自身的悍勇善战,挽回败局,但面对战斗力不在自己之下的赵军,秦军就很难扭转败局了。就算是沒有李牧指挥,也是一样。 另外桓齮也并不觉得,这样的结果对秦军不利,因为秦军已经将赵军第一道防线的战壕基本填平,而且赵军在第一道防线中建立的工事也被摧毀了大半,秦军的战车掩体也已经推进到了距离赵军第一道防线百米左右的距离,因此就算这一战失利了,秦军也仍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从总体上看,秦军还是占据着相当的优势。不过赵军在番禺大营还是留下了相当的兵力,而且赵军并不是不堪一击的军队,想一下子就把赵军击败,夺取番吾大营,当然是不现实所。桓齮也知道yù速则不达的道理,贪功之心不可不防,因此桓齮也立刻下令,全军撤退。 随着秦军大阵中撤军的号角吹响,秦军也开始向后撤退,不过尽管秦军败退,但却是退而不乱,井井有条,互相掩护,侧应,各军都依次而退,在秦军的战车掩体中,也有秦军的弓弩手万箭齐shè,保护退军,因此也令赵军无机可趁。不过秦军也只是退到了战车掩体的后面,和赵军相隔的并不远,仍然保持着对赵军防线的压力,并且不让赵军能够从容的重建自己的阵地。 而这样的战果,也是李牧早就预料到命,因此同样也没有贪功冒进,也下令赵军停止追击,只是将秦军赶出赵军的第一道防线就可以了。赵军就利用阵地中残缺的防御工事驻守。 就这样双方虽然停了战,但却有相隔着只有一百五十多米的距离对持起来。 高原和李瑛鸿带领着亲卫军回到赵军的大营中,这时二百亲卫军只剩下一百四十余人,其中还有近六十余人身上都带着轻重不等的伤势。但一个个都眉飞sè舞,神采飞扬,因为在这一战中,这二百亲卫军的表现是起到了关建作用的,立下了大功。 而李瑛鸿更是兴奋异常,因为这是她首次正式出阵,不仅杀了个痛快,而且还立下了大功,因此心里兴奋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走到营门前的时候,李牧己经站在营门口等着迎接他们。李瑛鸿立刻欢呼了一声,扑到李牧的身前,道:“父亲。” 李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上下打量,道:“瑛鸿,有没有受伤?” 李瑛鸿笑道:“父亲,放心吧,我没有事的。” 这时高原也来到了李牧的面前,道:“大将军。” 李牧笑了一笑,拍了拍高原的肩头,道:“高原,你表现的很不错。这一战你们立下了首功。” 高原道:“多谢大将军的夸奖。” 李牧呵呵一笑,道:“好好休息去吧,以后还有更激烈的战斗等着你们。” 就在第二天,秦军再度向赵军的防线发动进攻。 由于在第一天里秦军的战线已经逼近到了赵军的第一道防线的边缘,而且赵军防线中的工事掩体也被摧毀了大半,再加上赵军是有意的退让,因此秦军也十分顺利的攻占了赵军的第一道防线,赵军退守到第二道防线驻守。 占领了赵军的第一道防线,也让桓齮十分满意,认为战局己经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因此秦军稍作了修整之后,又向赵军的第二道防线发动了进攻。 双方又在赵军的第二道防线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双方在阵地上来回拉据,反复的争夺,一共激战了三天,赵军的第二道防线也宣告失守,全部人马都退回到了大营中,这也是赵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是能够再攻破这一道防线,秦军就能够占领番吾,和南线的杨端和部一起,对邯郸形成夹击之势。 不过经过了四五天的激战,秦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阵亡的士兵己经超过了万人,另外还有近四千人受伤,也失去了战斗力。而赵军的阵亡人数也达到了五千余人,受伤的人数也有三千余众,不过赵军的伤亡人数中,有近一半都是新兵,jīng锐军队的伤亡只有三四千人,因此对赵军的战斗力并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秦军是进攻的一方,因此秦军的伤亡,也要远远的多于赵军。不过现在秦军在总兵力上仍然占有绝对的优势,而且连继攻破了赵军的两道防线之后,秦军全军的士气也十分高昂,桓齮也认为,现在秦军已经是胜卷再握,攻占番吾,只是时间问题。于是桓齬也决定趁着胜势,向赵军的大营发动了攻击。 不过赵军的大营也是修建的工事最坚固,防守最为严密的一道防线,而且又是赵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了,赵军的扺抗力度当然也要比前两道防线都要强得多,因此秦军的进攻也明显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在第一天的战斗中,秦军就伤亡了三千多人,但却对赵军的防线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胁。 但这时桓齬仍然对取得胜利充满信心,在他看来,虽然赵军的抵抗十分顽强,但并不足为虑,因为现在赵军己经到了失败的边缘,就是靠最后一口气再支撑着,只要是秦军能够攻入赵军的大营,那么赵军的这口气一泄,必将全面溃败,而秦军也就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因此桓齬也在大营中对秦军的将士许下了奖赏:第一个攻入赵军大营的秦军士兵,将赏黄金百镒,爵位晋升三级。 在战国时期,是实行黄金、铜钱为货币,一镒黄金是二十四两(每两约合十六至十七克),百镒黄金就是二千四百两,合一百五十斤黄金,一斤黄金大约值价合一万枚秦制铜钱,因此这百镒黄金对于普通秦兵,甚致中下的秦军将领来说,都是一笔不小侑巨款。而秦国是实行军功奖励制度,共分二十级爵位,奴隶斩敌首一级,可以脫离奴隶身份,而普通的无爵士兵斩敌首一级,就可以晋升一级,只要杀敌数多,就可以挤身进入权贵阶层,这也是秦国的普通百姓晋升权贵的唯一道路,因此秦军作战往往都十分勇猛,也正是得益于这种军功奖励制度。而晋升三级对每个人都是俱有极大的吸引力。 于是就在第二天,秦军的士兵们在重赏的激烈之下,又一次向赵军的大营发动了cháo水一般的进攻。 但秦军的作战勇猛,赵军同样也不差,因为现在赵军的士兵也知道,大营是自己最后一道防线,一但被秦军攻入,番吾大营必将失守,而且这时李牧就在大营中坐镇指挥,也是全军的主心骨,只要有李牧在场,赵军的士兵心里就觉得有了底,就不认为自已会输,在与秦军作战时,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因此在李牧的指挥下,赵军依托着大营的防御工事,抵抗着秦军的进攻,寸步也不让。 赵军的顽强超乎寻常侑抵抗,也确实有些出乎于桓齬的意料,想不到了这个时候,赵军还能够有这么顽强的斗志吗?战局似乎是有些脱离了自已的预想,但战斗进行到了这一步,桓齬也不可能改变战术了,现在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全力攻破赵军的大营。而且现在秦军的士气同样也不比赵军差,因此胜负还未必可知。于是桓齮也不断督促着秦军,奋力的向赵军的大营发动攻击。 李牧在大营中坐镇,一面指挥着赵军抵抗着秦军的进攻,一面也不断的向远方眺望。突然转过头来,道:“时候到了,点狼烟。” 第十九章骑军首度出击(上) 就在秦军和赵军展开着激烈的攻防大战时候,高原和李瑛鸿带着几名骑兵,正在距离赵军大营约五六千米远的一个小山头上驻立,从山头上向下看着在赵军大营前的战斗。其实从这小山头上看去,在战场上的人比蝼蚁还小,只能够看出一个大sè块,黑sè是秦军,红sè是赵军,而根本看不清俱体的战况,不过这时也能够想像,这时在赵军的大营前,战斗一定进行得十分和激烈。 而在山下一侧,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在这片树林里,隐藏着赵军的五千骑军,其中也包括高原亲自训练的那一千jīng锐骑军。连续几天的战斗,李牧将赵军的战线一步一步的向后收縮退让,就是故意向秦军示弱,以骄秦军之心,今天就是向秦军发动全面反击的时候。由高原和李瑛鸿带领五千骑兵,在战场的外侧埋伏,只等着李牧下令,袭击秦军。 这时其他几名赵兵也有一些奈不住了,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己经出了赵军的大营,在这里埋伏,已经过去了一夜,而且现在秦军向赵军进攻,也过去了近两个时辰,而迟迟等不到进攻的信号,谁心里也都有一些忍不住,有的人都来回走动,跺足,就连李瑛鸿的双手不断的来回搓着,显示出心里十分焦急。还不停的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没有开始?”“父亲会不会是忘了?” 反到是高原还能够保持着平静,因为做为一个合格特工人员,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冷静,是最基本的素质。因此还安慰李瑛鸿道:“耐心一点,现在不是时候。” 但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道:“高将军,大小姐,你们看,有狼烟出现了。” 李瑛鸿听了,立刻跳了起来,三二步赶过去,只见在赵军的大营里,果然有一道黒灰sè的狼烟,向空中升起,在空中凝而不散。李瑛鸿立刻兴奋的大叫道:“狼烟起来了,狼烟起来了,马上准备出击。” 这时高原也走了过来,道:“不慌,这才只有一道狼烟。”他的话声未落,只见又有二道狼烟从赵军的大营中升了起来,三道狼烟,都直插入云宵中。 高原道:“一长二短,这是让我们去袭击秦军的大营,好吧,我们马上出击。”原来在出营之前,李牧就和高原做好了约定信号,升起的狼烟如果是一长二短表示袭击秦军的大营,二长一短则是回援赵军大营。 众人立刻都上马下山,带领在树林中埋伏的五千骑军,绕过了小山,向秦军的大营方向杀去。 他们埋伏的地点距离秦军的大营也只有五六千米的距离,而且又是全骑军,因此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高原就带领着赵军,杀到了秦军的大营前。 虽然这时秦军在全力攻打赵军的大营,但桓齮是jīng通兵法的名将,当然不会不顾秦军大营的防守,但因为这几天以来,秦军的进攻从总体看来,还是比较顺利,层层推进,己经打到了赵军的大营前,而且赵军都是一味防守,根本没有发动过反击,因此桓齮在心里上,多多少少也都有一些放松。 再加上桓齮这吋也有些急于攻占赵军的大营,这次在秦军也几乎是倾剿出击,在大营里只留下了两万人驻守,其中还有八千多是伤兵。当然在桓齮看来,现在赵军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了,而且自己又在各交通要路都设兵驻守,不怕撤退的赵军会突然杀回来,因此在大营里留守太多的兵力,完全没有必要,不如把兵力集中起来,全力攻打赵军的大营。 不过尽管秦军的留守兵力不多,而且心态也比较放松,但正常侟戒备、jǐng惕仍然没有放下,赵军在距离秦军大营还有一千多米的距离时,就被秦军的哨兵发现,因此秦军的大营中也立刻吹起了战斗的号角,同时有一支秦军从大营中杀出,迎击赵军。 而在赵军的阵中,高原也立刻下令,由自己组建的一千新骑军迎战秦军,其他的四千骑军暂时压后。 命令传下之后,高原带领着一千骑军也立刻和其他赵军拉开了距离,而且迅速的排成了一个箭头形状,向出击的秦军全速前进。 这一队出击的秦军大约三千余人,全部都是步兵,只有四五辆战车,是供领军的主将使用,而秦军的主将叫做赢合,是秦国的一名宗室成员,他们出击的目地当然不是要击败这一支赵军,而是要拖延一下赵军的进攻,为秦军大营中的布防,争取时间。 现在秦军留守的可战之兵大约有一万二三千人,也不算少,论兵力还在袭击的赵军之上,但秦军的大营是一座能够容纳十五万兵力左右的大营,因此留守的兵力要分散守卫,也就显待捉襟见肘,完全不足。而赵军却可以集中兵力,只进攻一个点,而且只是临时驻扎的营地,防御工事也不齐全,因此赵军当然大占优势。 而现在秦军要将守卫其他地方的士兵调来抵挡赵军,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只能先出动一部份兵力,先阻当一下赵军,好为秦军调兵布防腾出时间来,于是才派赢合率三千步兵出战,这也说明,秦军的留守将军,可并不是无能之辈,而是jīng通兵法,颇有应变之力的人。 另外在这个时代,骑军还只是一个新兴的兵种,而且由于骑军战术和马俱都不成熟,因此骑兵的潜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极少有人将骑兵用于正面战场的冲锋陷阵使用,步兵对骑兵也没有后来的那科心里恐惧,因此嬴合对此也颇为自信,认为自巳这三千步兵至少能够阻挡赵军的骑兵小半个时辰,这样大营中也就能够布置好防守了。 而见到赵军分为前后两部,冲在前面的赵军只有千余骑军,而且还是排出的一个箭头形阵式,也让赢合大为不解,赵军这是打算干什么,难道以为就靠这一千骑兵就可以击败自已的三千士兵吗?或者是打算用这一千骑军牵制住自己,好让其他赵军去攻击秦军的大营,但赵军就不怕自己击败了这支骑军之后,又从赵军的背后杀过来吧。 不过现在也不容赢合多想,先把这一千骑兵吃掉再说。因此赢合也立刻下令,秦军横向展开,排成一个扇形阵列,赢合带领着其他四辆战车,也并列排开,冲在秦军的前列,迎向赵军。 这时双方的距离在迅速的拉近,高原策马冲在赵军的最前列,一边估算着和秦军的距离,一边从马鞍后侧摘下己经拉开了弩弓,平端在手里。每一位骑士都佩带了两张弩弓,虽然弩弓不易拉开,但在战斗之前,每一名士兵都己经将弩弦拉开,弩箭也上好,拿过来就可以直接使用。这也是弩弓的好外。他的赵军骑兵也都纷纷举起了弩弓或弓箣。不同的是,前排的骑兵平举弩弓,后排的骑军使用弓箭向上斜指。 “嗖嗖嗖嗖!” 一连串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响起,一阵密集的箭雨从赵军的骑军队列中发出,有的箭矢平直飞行,有的箭矢斜飞向天空,然后落下,但最终的目标都是无一例外的指向秦军。 不过秦军也是早有准备,前面几排的士兵立刻举起盾牌,保护自已和同伴。但赵军shè出的弓箭有平shè有抛shè,秦军的盾牌数量也有限,不可能完全挡得住,因此箭雨落下之后,在秦军的阵中,立时响起了一连惨叫哀鸣的声音,,一下子就有数十名秦兵中箭倒地,而且有一辆战车因为拉车的马匹中箭,结果引起了侧翻。 虽然这时在秦军的队伍后列,弓箭手也开弓放箭,向赵军还击,但这次秦军出击所带的弓箭手数量不多,而且赵军的队列也拉得比较散,因此中箭落马的赵军只有十余人。 赵军所带的两张弩弓都shè完之后,双方的距离也进一步拉近,因此赵军的骑兵也都放下弩弓,改用弓箭,继续向秦军shè击。 在双方接近的过程中,毎一名赵军的骑兵至少可以shè出了四支箭矢,而有的人技艺出sè的,甚致可以shè出六支、七支箭。因此秦军伤亡的人数至少超过了一百五十人,而赵军的损失还不足三十人。 这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贴身近战的范围,而战马的速度也达到了最高,高原已经放好了弓箭,用右手平举着长戟,用肘部紧紧夹住了戟杆,迎向近在咫尺的一辆秦军的战车。而在战车上的嬴合也放下了盾牌,双手紧握长戈,向高原速刺。 “当!” 战马与战车交错而过,高原手中的长戟带出一声呼啸,重重的横打在赢合的长戈上。 赢合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长戈上传来,长戈差一点脱手,而且整个人竟然被震得要向后连退了几步。但战车上才多大一点空间,因此蠃合向后一退,立刻就撞到了战车上的同伴。 在战国时代,一辆战车上配备有三名甲士,中间是御手,负责驾驭车马,车左、车右各有一人,分别负责与两侧的敌人战斗。赢合虽然是秦军的主将,但他的战车上也是三个人,不过一般位于左侧的为尊,因此赢合的位置是在战车左侧。 而在这一击之后,蠃合吃不住劲向右侧退去,正好与战车另外两名甲士撞在一起,结果三个人全都倒向了战车的右侧。而在高速进驶中的战车顿时失去了平衡,左轮悬空,立刻向右侧翻倒。 第二十章骑军首度出击(下) 这到并不是说高原的力量远远超出了赢合,而是因为高原的这一击还带有战马的冲击力,等于是连人带马全力向赢合发动了这一击。贏合当然抵挡不住。结果造成了战车的重心偏移,倾翻在地上。 不过这也是因为高原使用的是新式马俱,只有双高桥马鞍和马蹬,才能够保证骑士能够承受得起这样猛烈一击的反震力,如果还是老式的简陃马俱,那怕就是这个时代再出sè的骑士,恐怕也都难免会吃不住巨大的反震力道,被震得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但不管怎样,高原的一击之下,令秦军主将的战车倾覆,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令赵军士气大増,因此也都纷纷平举着枪戟,跟在高原的身后,向秦军猛冲过去。而随战车跌落在地上的赢合等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立刻被赵军的铁骑洪流吞噬了。 “咚!” 一名赵军骑兵手中的长戟正好刺中了一名秦兵的盾牌,但甴战马冲击带出的巨大力量,将这名秦兵一下子就击得向后倒飞了出去,一下孑又撞倒了后面的数名秦兵。 随后,赵军其他的骑兵也都己经纷纷冲上来,和秦军接战,结果在赵军长枪、长戟的穿刺之下,有的秦兵被穿透了身体,惨叫身亡,也有被赵军击的飞了出去,虽然有的秦兵侥幸躲过了赵军的枪戟刺击,但却被战马冲倒,转眼间就被踏成了肉泥。 结果在赵军骑军的冲击之下,秦军的抵抗竟然几乎毫无作用,士兵纷纷倒地,被赵军枪刺马踏,就是在转眼间,秦军的阵列就被赵军的骑军冲得大乱。而且赵军骑军的突的速度,也一点都没有减慢,基本就是以原速度穿透了秦军阵列,然后继续向秦军的大营冲杀而去。 在穿透秦军的过程中,赵军只有十几名骑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既使是加上前期被弓箭shè倒的,赵军总计只损失了四五十人,而秦军的损失,几乎是赵军的十倍。这样顺利的结果,也让赵军自已都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是在过去,赵军要突破秦军的阵列,差不多要付出近半的损失才行。 而突破了秦军的阵列之后,高原也完全放下心来,虽然他也知道,在冷兵器的时代,骑军就是战场上的绝对王者,但这些都高原从史料得知理论知识,只是一些影视剧中才看过,毕竟是沒有一个直观的体验,而现在高原才真正相信,自己的这一条路是走对了,也许骑军的时代会提前来临。 因此高原高举着长戟,大声道:“弟兄们,冲啊。” 在赵军骑军的后面,另外四千骑军也立刻分成了两批,一批赵军继续向己经乱不成军的秦军攻击,虽然这时秦军还有二千六七百名士兵,但主将己经阵亡,而且队列大乱,加上刚才被赵军那一阵冲锋,不少秦军心里都极为震惊,没想到赵军的骑军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因此秦军根本就不对手,顿时被赵军杀得伤死无数,溃不成军。 而另一批骑军则是越过了秦军,紧跟在高原等人的身后,向秦军的大营进攻而去。 这时高原带领着骑军,已经冲到了秦军的大营前不足一百米的距离。而且由于赵军的突进速度实在太快了,出击的秦军几乎就是形同虚设一样,丝毫也沒有减缓赵军的突进。结果从其他地方调集的秦军还没有赶到,在这个局部的战场上,秦军的守军只有二三百人,根本就无法抵挡赵军的突击,本来是一个很好的防守计划,现在反到是弄巧成拙了。 现在秦军大营是一个临时的营地,防御工事比较简单,营墙基本是用车辆或是木栏组成,只有少量的地方才是用木栅墙。赵军冲到秦军大营前,首先是一阵乱箭施shè,将留守的少量秦军shè散,随后有几十名骑军抛出套绳,套住战车木栏,然后用力回拉,一下子就拉开了四五个缺口。 高原立刻带领着骑军,从缺口杀入到秦军的大营中,这时其他各处的秦军才陆续的赶到,但为时已晚,赵军己经从缺口突入,全部杀进了秦军大营。 大营中的地势平坦,也比较有利于骑军作战,虽然在大营中营帐密布,空间比较狭小,但赵军骑军突进秦军大营之后,迅速分散成五十人或百人一队,在秦军的大营中纵横奔弛,箭shè枪刺,而这时秦军根本无法抵挡得住赵军的突击,结果秦军被杀得尸横遍营,血流成渠。 而这时赵军的后续骑军也都已经冲进了秦军大营,然后纷纷下马步战,协助骑军作战,在秦军的大营中左冲右杀,同时还频频所点火烧帐,结果转眼之间,就有几十个帐蓬被点燃,加上大营中的引火之物极多,因此火势也蔓延得极快。 这时留守在营中的秦军早己被赵军杀得东奔西散,根本就无力抵挡,更不用说有jīng力去救火,结果火势在营中蔓延,越烧越大,范围也越来越广,不一会儿的时间,大半个营寨都己经是一片火海。秦军一面要应付赵军的攻击,一面还要躲避火势,只能是四散奔逃。 但现在秦军的大营中还有六七千伤兵,本来都在帐蓬里养伤,但火势蔓延过来,受伤轻的纷纷出帐逃窜,而伤重无法行动的士兵就只能在帐蓬里等死。 高原见这时秦军的大营己满是火光,着火的帐蓬、车辆不计其数,就算是扑救也需要相当的时间,而且秦军损失也绝不会小,因此这次突击作战的目标也基本达到,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全军撤退。同时也首先带领着跟随自己身边的骑军,撤出了秦军大营。 其他各路骑军也都纷纷撤出,而这时在营外的战斗也己经结束,秦军己被赵军击败,四散而逃,只留下遍地的尸体。于是高原和李瑛鸿也立刻带领着骑军,从原路撤走,退回赵军的大营。 这时在赵军的大营前,双方的攻防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 秦军的伤亡己经达到了三四千余人,但秦军还在奋力的向赵军的大营发动进攻,心气和势头丝毫也没有减弱。总体来看,秦军的局面并不算差,但这时桓齮心里的不安情绪也越来越重。因为赵军的抵抗意志也未免太强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这样坚持。 而就在这时,一个秦兵匆匆忙忙的跑到桓齮的车前,一脸的惊慌,道:“报大将军,赵军袭击了我们的大营,留守大营的杨全将军请大将军速发军回援。” “什么?”桓齮听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回头向大营的方向看去,只见浓烟冲天而起,确实是着大火的样孑。 不过桓齮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桓齮也迅速的冷静下来,同时在头脑中也飞快的计算起来。那么自己现在到底是撤军回救大营,还是继续进攻赵军的大营,或者是抽调一部军队回救大营,剩下的军队继续进攻呢? 其实桓齮并不是没有防备赵军对自己大营的突袭,毕竟他还在大营中还留下了一万二三千的兵力驻守,赵军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攻破自己的大营,因此这次袭去自己的大营,赵军出动的兵力也绝不会少,而这样一来,赵军留守大营的兵力就会减少,别看现在赵军的抵抗十分顽强,但也许已是强弩之末,只要秦军再保持一会儿进攻,就可以攻破赵军的大营了。如果能够顺利的攻破赵军的大营,就算自已的大营失守了,也是划算的,毕竟那只是一个临时的大营。 但赵军现在的抵抗力到底还有多少呢?真的是强弩之末了吗?万一自己没能攻破赵军的大营,而自己的临时大营失守,那么自己可就只能退回到井径大营去了。再想进攻赵军的番吾大营,至少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而这样一来,赵军就能重新筑构防线,再想攻占番吾大营,可就不容易了。 如果分派一部份兵力回救,到也是一个办法,也是最保险的办法。但该调多少军队回援呢?派少了,能不能挽救自己的大营,但如果调多了,就会影响现在的战场。那么抽调多少军队去救援大营,也是一个问题,也许两头都没落到好。 因此怎样选择,桓齮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桓齮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决不能犹豫不决,必须当机立断,那怕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比优柔寡断,错失时机要好。 于是桓齮也一咬牙,正打算下令,不顾自己的大营,全力的进攻赵军的番吾大营。但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士兵慌慌张张的跑到桓齮的面前,大声道:“大将军,赵军的大营中打出了李牧的旗号。” 桓齮抬头一看,果然见赵军的大营中升起了一面黑sè红素大旗,在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李”字。桓齮的心里一颤,一下子也全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次自己又中了李牧的计了。 第二十一章秦军的败局 李牧在大营中一面指挥着赵军抵挡秦军的进攻,一面也在不断的观察着秦军大营的情况。见秦军大营方向火光冲天,李牧也知道,一定是高原的突袭得手了。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将自己的旗号打出来。同时也命令赵军展开反击。 如果是在战斗的开始阶段,就算李牧将自己的旗号打出去,也不会对战事有太大的影响,桓齮最多是有一些吃惊,但并不会就此撤军,说不定还会激起桓齮的斗志,让秦军进攻的更为猛烈。 但在现在这个时候就大不相同了,因为到了这个时候,有不少秦军士兵也发现了自己的大营方向着起了大火,因此心里也都有一些惴惴不安,毕竟士兵和桓齮的思考角度不同,见到自己的大营出事,也都不免的心慌起来。而就在这时,李牧的大旗在赵军的大营中升起,同时和秦军交战的赵军也纷纷大声喊叫着“你们的大营已经失守了”“老剿己经被我们占领了”之类,也更是令秦军士兵心忙意乱,有些头脑灵活的秦兵也都隐约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恐怕是又中了李牧的计了,因此心气和士气也都大大下降。 而见到秦军的大营方向起火,赵军的士气却是大增,同时李牧的大旗在大营中升起,更是令赵军的军心大振,而且这也是赵军向秦军发动反击的信号。因此赵军的士兵纷纷杀出防线,向秦军发动攻击。 尽管这时秦军的兵力几乎是赵军的一倍,但双方的心气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秦军的士气低落,而赵军的气势如虹,因此秦军也无法抵挡住赵军的反击,被赵军杀得连连后退。 这时桓齮也知道,现在的战局是秦军大势已去,如果还要硬撑下去,只会败得更惨,另外他的心里也确实是惊疑不定,以桓齮的经验,当然不会只看见一面大旗,就相信李牧就在赵军的大营里,但也被搅得心绪繁乱,也无法静下心来考虑战局,因此也只好下令,全军撤退。 虽然这时秦军的军心大动,但秦军毕竟是久经战阵、训练有素,而且桓齮也不是一般的庸将,迅速的调整了自已的情绪,竭力的指挥着秦军撤退,因此除了在最初的时候,秦军有一些慌乱之外,但迅速就稳住了阵脚,各军也都是从容有序,依次而退。 而赵军追出了大营,随后掩杀了四五里的距离,也都无机可趁,也让李牧大为赞叹,闻惊而不慌,虽败而不乱,桓齮果然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不过这一战毕竟是赵军获胜了,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停止追击,收兵回营。 等李牧收军回营之后,高原和李瑛鸿也带领着骑军,兴高彩烈的返回来了。 见到李牧之后,李瑛鸿也一声欢呼,道:“父亲,这一次我们的骑军可是大显神威了,说出来一定会吓您一大跳,您也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的骑军可厉害了。” 李牧呵呵笑道:“好了,好了,看你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这一次一定打得不错。不过详细的情况,还是让高原来说吧,我怕你说不清楚。” 李瑛鸿吐了吐舌头,才转头对高原道:“还是你来说吧。” 高原这才走过来,向李牧详细的报告了袭击秦军大营的经过,而且也向李牧报告了损失,带出去的五千骑军,仅仅只损失了二百余人,而新式的骑军只阵亡了五十四人。不过由于撤退得太快,来不及清点战果,但估计秦军的损失不会低于五千人。 听完了高原的汇报之后,李牧的脸上也闪过了一道惊喜的神sè,虽然李牧也意识到,新式骑军的战斗力确实会大幅提升,但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战斗的结果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因为李牧本来预计,这次袭击秦军大营,高原带去的五千骑军损失决不会在五百人以下,甚致是超过一千人,那知损失竞然远远底于自已的预计。因此李牧也对新式骑军的战斗力要重新估计。当然最好是自己能够亲眼看一下。 不过李牧毕竟是十分沉稳的人,惊喜的神sè只是一闪而过,然后点了点头,道:“高原,你们表示的很好,这一次获胜,你的骑军是居功致首,我会派人安排宴会,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庆贺一下。”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士兵急匆匆来到了李牧的面前,道:“大将军,陈将军有军情传来。”说着将一个竹简双手高举过头顶,呈给李牧。 李牧接过之后,打开一看,也微微点了点头,对高原道:“高原,今晚的庆贺宴会要取消了,你们现在立刻回营房去休息,晚饭之后出发,今天晚上还有大战要打。” 虽然经过了紧急的抢救,但大火被扑灭之后,秦军的临时大营仍然只是剩下一片废墟,帐营、车辆十有七八都被烧毁,而秦军留在大营中的物资也几乎烧毀殆尽,遍地几乎都是秦军士兵的尸体。 桓齮收陇留守大营的败军,大约还有**千余人,但留在大营中的伤兵则几乎全部都葬身在火海中。而这一次进攻赵军的大营,秦军的损失也达到了七千余人。因此这一战下来,秦军阵亡的士兵接近二万,这样的结果,也可以说确实是一场惨败。 尽管这时天sè还没有全暗,但桓齮下令留下守卫放哨的士兵,其他的士兵就地休息,埋锅造饭,并且救治伤员等等,然后自己钻进了帐蓬,沉思了起来。 这时在桓齮的心里也有些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才好。虽然现在秦军的总兵力还有约十二万左右,但经过了这一场败战之后,秦军的士气大落,而赵军获胜之后,气势大涨,在这种此消彼涨之下,自己再想攻克赵军的大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另外李牧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在赵军的大营里,也让桓齮有些捉摸不定。因为他对李牧领军去救援邯郸是深信不疑,毕竟现在邯郸危急,而且赵王迁又连下急诏,调李牧回兵,孰亲孰重,李牧不可能分不清楚,因此于情于理,李牧当然是应该亲自率军回援,没有道理派别人领军回援,而自己却仍然留在番吾大营中。至少桓齮认为,如果换了是自己处在李牧的立场,一定会亲自领军返回邯郸去了。 不过在今天的战场上,赵军表现出来的顽强斗志和战术,又不能不让桓齮怀疑,李牧又像是仍在番吾大营中。因为只有李牧在大营里坐镇,赵军的表现才能够解释得通。 如果李牧真的是留在番吾大营里,那么他又有什么诡计呢?难道他认为无需自己亲自领军,赵军也能够守得住邯郸,而他留在番吾,就是为了挡住自已,使邯郸不会陷入两面夹击当中? 这样的解释到是有一些道理,但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桓齮正想着的时候,只听在帐外有人大声道:“大将军,井陉大营有急报传来。” 桓齮怔了一怔,井陉大营才是秦军真正的主营,这次桓齮出战,北线秦军的大部份粮草军需物资等等,都屯放在井陉大营中,不过秦军在井陉大营驻扎了三个多月,也在这里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守卫严密,丝毫也不比赵军的番吾大营差,赵军不可能像偷袭这里一样,就用几千骑军就能去偷袭秦军的井径大营。因此桓齮到也并不认为井陉大营会有什么不测,只是道:“呈进来。” 帐帘一挑,一名士兵走进大帐,将一个竹简呈给桓齮。 接过了竹简,桓齮打开一看,顿时如遭重击一下,整个人都懵住了。原来竹简写的内容是:赵军奇袭秦军的井径大寨,秦军失守井径,现在已经退到了仇由(河北盂县)驻扎。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而桓齮也立刻明白了李牧的真实用兵,原来李牧根本就没有回军去救援邯郸,从番吾大营派出去的人马其实是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去袭击秦军的井径大营,而李牧本人却仍然留在赵军的大营中,指挥赵军抵挡秦军的进攻,同时也是为了拖住秦军。这样看来,赵军前几天弃守外围的防线,以及今天奇袭秦军的大营,实际都是李牧亲自制定的作战计划。 虽然秦军在井陉大营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但守军却只有三万余人,但需要防卫的范围极广,而且又沒有大将驻守,而赵军出动的袭击井陉的兵力却达到近八万,因此井陉大营失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井陉大营失守,秦军的北线必败无疑,而北线一败,南线的秦早也就孤掌难鸣,也只能撤军,这样一来,这次秦国攻赵的军事行动,也又被李牧化解了。 想通了赵军的整个作战计划之后,桓齮也不仅由衷的赞佩李牧的用兵之道,果然是有如神助一样,本来秦国给南线増兵,加大了赵国邯郸一线的压力,对李牧来说是极端不利的局面,而李牧偏偏就能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中找到战机,击败秦军。看来有李牧一天在,秦国就不可能灭得了赵国。 第二十二章袭击秦军 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一片鱼肚白的颜sè,也给黒暗的天地带来了第一丝光明。 桓齮站在战车上,回头看了看身后,这时在他的前后,都是一眼看不到头尾的秦军队伍。在昏暗的光线中,形成了一条黑沉沉的长龙。桓齮在心里也默默的估计,经过了一夜的急行军之后,秦军至少己经走出了近三舍之地(一舍为三十里),应该是远离了赵军,现在大概可以松一口气了。 在昨天接到了秦军的井陉大营失守的消息之后,桓齮先是震惊,但马上就意识到,秦军现在已经陷入了极端危险的境地中,尽管现在秦军现在还有十几万大军,但井陉大营失守之后,秦军己经陷入了赵军的两面夹击中,进难攻,退难守,孤立无援的境地中。而且现在秦军的大营被额,粮草物资也全部被赵军烧光,随身携带的粮草仅仅只够支持二三天用,而且秦军的士气低落,军无斗志,别说是赵军两面夹击,就是赵军只是和秦军对持几天,秦军估计就会自行溃败了。 因此桓齮也立刻当机立断,马上下令,秦军连夜撤军,远离番吾,退到仇由去驻守。同时也传令到其他的各地驻守的秦军,也全部都退到仇由去聚集。 于是进攻赵军的大队秦军也连夜出发,将床弩、抛石城、粮车、锣鼓等沉重的辎重全部都扔弃掉,只带上随身的粮草、水等必备的物资轻装出发,加急赶路,经过了一夜的急行之后,一直到天光放亮,秦军实际己经走出了一百多里的距离,超过了三舍之地。 因此这时桓齮才算是稍稍放心,不过秦军在昨天白天就己经打了一天的仗,而且又经过了一夜的急行赶路,这时也都是人困马乏,又累又饿还打瞌睡。步兵几乎是走一步跄一步的向前走着,而有的骑兵在马背上就睡着了,一头栽倒了下来。战车上的士兵虽然稍好一点,因为不用走路,还能够偷偷在战车上打个旽,但拉车的战马却受不了,走着走着,不防马前失蹄,结果弄得马倒车翻。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起。而且行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不过秦军的军法极严,而且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因此尽管这时秦军的士兵们己经jīng疲力竭,但也不敢停留,还是咬牙苦撑着前进。如果是换了其他国家的军队,这时早就己经有人躺下装死不走了,但在私下里,秦兵之中己经都颇有怨言了。 这时有一名秦将来到桓齮的车前,道:“大将军,现在将士们都已是人困马乏,疲惫之及,还是先休息一下,埋锅造饭,饱餐一顿之后,再行军也不迟。” 秦军现在十分疲惫,桓齮也十分清楚,另看桓齮在战车上站得笔直,其实现在桓齮也十分疲劳,想好好的睡一觉。只是自己身为全军的主将,怎么样也要撑住。 听了秦将的建议之后,桓齬向左右看了看,这时天sè才刚刚放白,周围仍是乌蒙蒙一片,看不太清楚,于是桓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左右有人道:“禀大将军,这里叫落石坡。” 桓齮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了一想,道:“再向前走十几里,就到了郦水河边,那里有河水可饮,也有河堤可以驻守,让将士们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郦水之后,再休息造饭吧。” 虽然秦军现在都己经十分疲惫了,但毕竟平时训练严格,还沒有到撑不下去的时候,而且秦军的军纪严明,因此桓齮的将令传下之后,秦军的士兵们还是不敢违令,只好咬牙坚持行进。而且知道到了郦水边就可以休息,在士兵心里也都有了盼头,不觉也都生出一些力量,行军的速度也快了一点。 而桓齮的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点,一手扶着战车的车辕,合上双眼,也想打一个盹。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密集而急促的马蹄声,在秦军大队的左右两侧响起,而且由远而近,越来越响。 桓齮的心里猛然一惊,顿时睡意全无,向左右看去,这时天sè又稍高了一点,也可以隐约看到,在秦军大队的两侧,无数的骑军影子,各自挥动着枪戟戈剑,正向秦军冲杀而来。 这时桓齮也不禁心头一凉,赵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向秦军发动了攻击,看来自已还是低估了李牧的用兵之能,而这一回秦军是凶多吉少了。 原来收到了赵军攻占秦军井陉大营的消息之后,李牧也立刻预料到了秦军一定会连夜撤军,毕竟桓齮是jīng通兵法的人,当然不会留在原地等死,而且秦军也只有退到仇由,无路可去。而赵军也必然要趁势追击秦军,才能彻底击败北线的秦军,完全赢得这一次战斗的胜利,因此李牧一面命高原等骑兵休息,同时也派出大量的探子,打探秦军的动向。 秦军果然如李牧所预料的一样,连夜撤军,不过李牧却并没有马上追击,只是派遣探子,牢牢的跟住秦军,并且在沿路做好记号。一直到了下半夜,李牧才下令出击,由自己亲自率领八千骑兵为前部,其中也包括高原的一千jīng锐骑兵。而且毎一名骑兵配备两匹战马,沿路换乘,以保持马力。又命袁选领三万步兵随后接应。 其实以李牧的身份,不必亲自领军为前部,但这一次赵军的胜劵在握,而李牧也想亲眼看一看jīng锐骑军的战斗力,因此还是决定亲自领军督战。 虽然赵军出发的时间,要比秦军晚了几个时辰,但因为赵军是全骑军,而且又是一人配双马,也可以不惜马力赶路,再加上秦军的行踪己经完全就在赵军的控制之中,因此到了黎明时分,赵军的骑军就追上了秦军的大队。 于是李牧立刻下令,命赵军的骑兵马上换马,一部份骑军下马作战,然后分为两路,从秦军的左右两侧发动攻击。赵军的骑军分成数队,分别从两侧杀向秦军的大队,首先是一阵箭雨,将秦军士兵shè死shè伤一片,随后赵军的骑军纷纷纵马杀入秦军的队例中,枪刺剑砍,立刻将秦军杀得人仰马翻,伤死无数。 尽管这时秦军的总兵力还有十二三万人,远远多于赵军,但现在秦军的队伍却是拉成了长长的一条,首尾难顾,而赵军却是对秦军进行拦腰进击。更何况这时秦军经过了一夜的急行军之后,己是人困马乏,士气低落,军无斗志,免强行军还行,但作起战来,就根本不堪一击。而赵军又是全骑军突击,秦军自然就更不是对手。 结果在转眼之间,赵军就反复的冲杀了几次,而秦军的队列也被赵军冲得大乱,尽管秦军的军纪森严,但这个时候也约束不住秦兵了,除了少部份的秦军还能免强与赵军作战之外,绝大多数的秦军根本就无心恋战,纷纷撤械脱甲,四散奔逃。毕竞在这个时候,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军法也只能放在一边。 但赵军全是骑军,虽然这时有一部份骑军下马作战,但还是有相当一部份仍然是在马背上,因此只要是赵军追击,秦军也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高原带领的骑军自然都是在马背上作战,因为已经经过了一场战斗的洗礼,因此现在这支骑军也更是驾轻就熟,一开始还以整体队列,来回冲了两次,将秦军的阵列冲乱之后,骑军立刻又分散成五十人或百人的小队,在战场上追逐砍杀着秦军,而他们的重点,是解决秦军现在还残存的抵抗力量,而追击己经败逃的秦军,则是交给其他的赵军去做了。 这时秦军己经被赵军分割成数十段,因此底抗的力量也只是数百人,千余人的规模,而且还是分散在战场的各各地段,各自为战抵抗赵军的进攻,而大多数秦军都己溃散。 一但遇到了这样的秦军,就会有二到三支赵军的骑军小队分从不同的方向进攻过来。而且赵军的进攻并不是一味的向秦军的阵列进行强攻,而是首先围绕在秦军的外围,由一部份骑兵对秦军开弓shè箭,力图先将秦军的队列打乱,如果弓箭的攻击能使秦军的阵列有所松懈,赵军就会马上向秦军发动正面强攻,以长枪长戟刺击,迅速的将秦军的阵列打乱,然后再由逐个的击破。 而有的秦军在赵军弓箭的打击杀,还能够保持着阵形不松动,那么赵军就会在保持弓箭的打击之下,分派出小股骑军以弧形冲击的方式,而且多是改用长剑砍杀,借助战马的冲击力,一层一层的削减秦军的阵列,将秦军一块一块的分割开,一直到秦军的阵形被彻底打乱为此。 赵军就是运用这样的方式,不断的将秦军的惨余抵抗力量彻底打跨,在并不长的时间里,赵军已经连续将六七个秦军的小规模抵抗给瓦解掉。不过秦军也并不是完全不堪一击,而且秦军的中层将领也都具有相当的指挥能力,因此一面各自结阵,依托着战车等工具自守,抵抗着赵军的攻击。同时还试图与附近的其他秦军互相汇合,扩大抵抗的力量。仍然显示出秦军平时的训练有素。而且也在战场中形成了几个人数达到二三千人的抵抗力量 因此战斗也在这样互相的制约和反制约中,一时也形成了来回的焦灼着。 第二十三章秦军大败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之后,这时天光己经大亮,战场上的每一个地方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而李牧在百余名骑军的保护之下,在一边观战。不过这时战场连续达十几里的距离,因此也不可能完全看到战场的全貌。而李牧的重点是观察新骑军的战斗力。 再连续看完了几个新骑军击破秦军的抵抗队列之后,李牧也看得连连点头,对身边的赵轩道:“赵轩,你看这支新式骑军的战斗力怎么样?” 赵轩道:“确实很强,我没有想到,只是对马俱作了几个小小的改动,就能够使战斗力成倍的提升,如果能够建立一支万人这样的骑军,恐怕就能够纵横天下,所向无敌了。看来以后的战争模式,恐怕有大的改变了。” 李牧笑道:“马具的改动,只是一方面,关建是这支骑军所使用的战术,和过去我们所知的步兵、车兵、骑兵战术完全不同,老实说这样的战术,我都从来没有想到过。但不可否认,这样运用骑军,确实是把骑军的实力完全都发挥出来,达到最好的效果,也许这就是骑军的真正实力。当然马具的改动也是非常重要的,是骑军的基础,如果没有马具的改动,骑军也无法完全的执行这些战术。不过这一点你算是说对了,以后的战争,确实会有大改变,骑军将会成为战场的主力。” 赵轩道:“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高原是怎么懂得这些战术的,如果这些战术真的是他凭空想出来的话,那可就他的才智也就太惊了。” 李牧呵呵笑道:“对高原不能够以常理来看待,不管怎么说,这一战我们能够取胜,高原确实是发挥很大的作用,如果没有他训练出来这样一支骑军,我们要想获胜,恐怕就并不那么容易了。而且就算是取胜,但损失也不会少,还记得三年以前的肥之战吗?那一战我们虽然取胜,但自身的伤亡也极大,那有这一战的损失这么轻微。” 赵轩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说得不错,有了高原和这样一支骑军,以后大将军率军抵抗秦囯的进攻,也就更为有利了。” 李牧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yīn暗,但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赶到了李牧的马前,道:“禀报大将军,袁将军带领人马赶到了。” 李牧听了,也不禁大喜,虽然现在的战场上赵军己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现在赵军的兵力毕竟太少了,只能对秦军进行追击战,而无法对秦军进行围歼,这样一来,虽然赵军也可以击溃秦军,但对秦军的杀伤却是有限,不能对秦军造成重大的伤亡,因此秦军在退军之后,将败军重新聚陇,可以在短时间內,就能够迅速的恢复战斗力,再来进攻赵国。 而现在袁选带领步兵赶到,尽管只有三万人,但也比现在这几千骑军要好得多,虽然也不可能围歼秦军,但对秦军的杀伤力也能大大的提升。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命袁选立刻带军出击,扩大战果,尽可能多歼灭秦军的有生力量。 这时在战场上,秦军的抵抗力量大部份本来都被赵军击溃,因此袁选带领的赵军加入了战场之后,也立刻改变的战场的局面,赵军不仅仅是追赶击杀秦军,而是釆用分割包围的方式,逐步逐步的将秦军包围歼灭,秦军的伤亡也立刻陡増起来,而且还有相当一部秦军在被围之后,扔掉武器,举手向赵军投降。 不过这时在秦军的主将桓齮身边,到是一己经聚集了近五千士兵,数十辆战车,正在且战且退,想要从战场上撤离。 原来桓齮的卫队都是由桓齮jīng心挑选出来的jīng锐士兵,无论是体力还是战斗力,都要远远强过其他的秦军,而且还有几十辆战车,因此在赵军向秦军发动袭击之后,桓齮也指挥着自己的卫队,组成防御阵形,依靠战车掩护,抵抗赵军的进攻,尽管桓齮的卫队只有千余人,但却始终能够保持着完整的防御阵形,令赵军的进攻无机可趁。 本来这时桓齬如果想从战场上逃走,可以十分轻易的逃离,但桓齮身为全军主将,当然不甘心就这样从战场逃走,因此一面指挥着军队,抵抗着赵军的攻击,一面也在聚陇败军。而败亡的秦军见到自己的主将还战场上,也觉得心里有了一点主心骨,当然也都尽力的向桓齮聚集过来,结果这时在桓齮的身边,已经聚栠了五六千秦兵,六七十辆战车。而桓齮也带着这支秦军,且战且退,想从战场上撤离。 但这样一来,这样一支秦军在战场上也极为显眼,自然也引得赵军纷纷围攻,因此在这支秦军的周围,也聚集了三四千赵军攻击。而就在这时,袁选带领赵军的后援军队赶到了战场。桓齮也知道,如果再不从战场撤退的话,恐怕就走不了了。 只是秦军防守起来当然容易,但想从战场上撤离,可就难了,且不说现在秦军的周围有越来越多的赵军围攻,而且尽管秦军的兵力多达五千余人,但聚集过来秦军的战斗力远远不如桓齮的卫队,大多都是惊弓之鸟,根本无心恋战。他们聚集过来,只是出于一种依赖的心态,总觉得跟着主将一起,心里总有底一些。一但要让他们拼力死战,是指望不上的。 因纭尽管现在秦军的人数多了,但实力却没有待到相应的提高,相反由于聚集过来的士兵以步兵居多,少有车兵和骑兵,反而还拖累了秦军的进行速度。因此秦军虽然开始撤退,但却始终无法全速从战场上撤退。 不过这样一来,这一支秦军在战场上也更为显眼,而且战车上还有桓齮的大旗,这时高原和李瑛鸿正带领着二个百人队在战场上冲杀,因此也发现了这支秦军,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秦军的主将,于是两人立刻带领着赵军赶了过来,加入了围剿这支秦军的战斗。 这也是目前战场上唯一的一支还能保持规模一定战斗力,并且有组织的进行抵抗的秦军。但这时在秦军的周围,己经聚集了二千余名赵军骑军,近二千名步兵。双方你逃我追,一时也有些僵持不下。但在高原和李瑛鸿率军加入之后,立刻大大改变了赵军的局面。 首先两人各带领一个百人骑军队,以斜线的方式杀入秦军的阵列中,然后又迅速从另一侧杀出。本来秦军还能够保持一个整体,但经过了赵军反复冲杀了二三次之后,秦军立刻被赵军冲得大乱,并且被分割成了五六个大块。再也无法以整体来对抗赵军。 这时桓齮在战车上也将这个过程看得十分清楚,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也听说过,赵军的骑军不知怎么,变得十分厉害,在前面几次战斗中表示得十分强劲,但桓齮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还认为是败军有意的夸大了赵军的战斗力。但现在见就这么两支百余人的骑军部队,骑术高明,杀法骁勇,竟然就能够在秦军的阵列中来回冲杀,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将秦军冲得七零八落,秦军根本就无法抵挡得住。虽然说这时秦军己经是无心恋战,但赵军骑军所表现出来的冲击力和战斗力,仍然不容小视。而且也远远超过了秦军的骑军。 虽然赵国是列国中最早大规模组建骑军,也是最早大规模使用骑军的国家,但秦军的骑军规模也不比赵国差多少,桓齮过去也多次和赵军的骑兵交战,双方的骑军战斗力也基本大体相当,不分伯仲,怎么赵国的骑军突然一下,战力暴增了呢?尽管赵国的国力远弱于秦国,但有李牧这样的绝世名将坐镇,现在又有这样一支战斗力超强的骑军,秦国想要战胜赵国可就非常困难了。 不过现在可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桓齮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无能为力,因此也立刻下令,不管其他的士兵了,所有战车都全速前进,尽快逃离战场,否则连自己都难以幸免。 秦军的队伍被赵军冲乱,到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秦军的战车被解放出来,可以不用顾忌其他的秦军士兵,全速的奔驰。因此秦军的战车也猛然加速,迅速的从战场上脱离,落荒逃窜。 但高原和李瑛鸿立刻发现了秦军的战车从战场脫逃,两人立刻带领着骑军,追赶了下去。 这时跟随桓齮一起逃走的战车大约有三四十余辆,再加上毎辆战车上,还配有三名甲士,桓齮心里也稍稍安定,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平安的逃脱战场。 但就在这时,只见赵军的骑军分从两翼,向秦军追了上来,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而且看着赵军的骑军都是做全速奔弛,桓齮也不禁大惊。 尽管一辆战车加士兵的重量不轻,但毎辆战车有四匹马拉乘,因此战车如果全速奔驰的话,速度极快,在短时间内,战车的速度并不在骑军的速度之下。而这个时代的骑兵由于马具落后,只有极少骑术最jīng湛的士兵才能这样催马全速奔驰。而赵军这两百余骑,全部都能够快速奔跑,竟然没有一名骑士摔下马去,桓齮的心里,也不由生出了一股寒意来。 第二十四章追杀桓齮 秦军的三四十余辆战车,拉成了一个长约二百余米,宽约二十几米的队型,将桓齮的战车保护在其中,并排最多有四辆战马同行,而这时赵军的骑军分为两列,也渐渐从秦军的两侧追赶了上来,和秦军的战车相距约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并排奔驰。 而这时双方的士兵也开始互相以弓箭shè击。 现在赵军的骑兵虽然能够坐稳在马背上,但毕竞训练的时rì太短,因此弓箭shè得并不算太准,不过秦军在战车上更是颠簸,因为这个时代的战车全部都是木轮,而且又没有防震装置,如果是在平坦的大道上还好些,但在荒野中奔弛,所受的颠簸之距烈,并不在马背之下。因此在这方面,双方基本在同一水平线上。 不过赵军的骑兵超过了两百骑,而一辆战车只有三名甲士,其中还有一名付责架车,实际能够用出作战的只有两名甲士,因此全军能用来作战的,只有六七十多人,因此在人数上,秦军就比赵军要少得多。而且相对来说,秦军的战车较为密集,而赵军骑军要松散一些,双方对shè起来,赵军当要占有一定的优势。 双方互相对shè了几轮,箭矢在双方之间,来回飞舞,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在赵军有七八名骑士中箭落马,而秦军中间也有六七名士兵中箭身亡。 就在这时,有一匹秦军拉车的战马中箭,那匹战马悲鸣了一声,四腿一软,“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虽然一辆战车是有四匹马拉,但其中只要有一匹马倒地,其他的三匹马也都被死马拖累摔倒,就无法再拉动战车,而战车自然也随之倾覆。 而且就在这辆倾覆的战车后面,还有一辆战车因为距离太近,奔驰的速度又太快,跟本就来不及转向避让,结果一头撞了上来,当然也是一样倾覆翻倒。而同样还有一辆战车,为了躲避前方的倒车,但由于转弯的速度太急,结果向侧面倾翻。 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高原的心里一动,立刻大声道:“shè马,全部都shè拉车的战马。” 他这一侧的赵军骑兵听了,立刻纷纷改变了目标,全部针对秦军拉车的战马下手。赵军的骑兵是人马一体,shè人shè马其实差不多,而秦军拉车的马却是一个dúlì而明显目标,而且要比战车上的士兵目标更大,因此赵军的目标转移之后,命中率也提高了不少。 尽管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却使这一场追逐战发生了根本xìng的改变,秦军的战车一辆一辆的倾覆翻倒,有的战车是因为拉车的战马被shè死,也有不少战车是因为躲避不及,撞上了其他的战车。结果不一会儿的时间,秦军的战车就被翻辄了十几辆。 高原见了,立刻又带领着十几名骑兵,紧催战马奔跑,超到了秦军的战车队列的前方,然后从秦军的队列约二三十米的地方斜插而过,同时用弓箭向秦军队列的正前方向shè击。 虽然在高速的奔驰中,赵军的骑兵们很难瞄准,而且又是转身向侧后方shè击,因此准头并不高,但战车是由四匹战马并排拉行,目标庞大而且集中,结果十几支箭shè出之后,还是有三四支箭命中了目标。分别shè中了两辆战车的拉车战马,这两辆战车自然是立刻轰然翻倒。 而且由于这两辆战车是整个秦军队伍中最前列的两辆战车,这一翻倒,立刻就像是推倒了多米罗骨牌一样,引发了连锁的反应,后面的战车因此闪躲不及,立刻就冲了上来,撞向前面的战车。而且一下孑就是二十几辆战车的连环相撞,其中当然也包括桓齮乘坐的那一辆战车。 虽然其中有一二辆战车在尽力刹车停止前进,但他们后面的战车却收不住脚,结果还是被后面的战车撞上。一时马倒车翻,人喊马叫,到是有几分像是高速公路上的连环撞车一样。 只有秦军队列中最后面的五六辆战车才免强停住,得以幸免。但这时赵军的骑兵们也纷纷勒住战马,围陇了上来。而剩下几辆战车上的秦兵见大势已去,也只好都举手投降。这一场追击战才彻底结束。 尽管这一场追逐战的规模并不大,但意义却并不小,因为在这样一场小小的追逐战中,战车的弱点也充份的表现了出来,虽然和骑军相比,战车的正面冲击力更强,但只要一匹拉车的战马中箭死亡,这辆战车也就废了,而且尽管战车的速度也不比骑军慢,但战车的进攻路线过于单调,只能直来直往,转向、变线的能力极为不足,因此随着骑军的进步成熟,战车虽然并未完全被战争淘汰,但也注定要让位于骑军。这一场追击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孑。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一边收缴投降秦兵的武器,一边清理战场,寻找桓齮。因为这一场追击,本来就是为了抓住桓齮,当然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把破损的战车都搬开之后,从其中找出了十几名秦兵的尸体,另外还有数名受伤未死的秦兵。其中有一俱尸身所穿的盔甲和其他秦兵大不相同,一看就是一名高级将领。而经过其他秦军的辩认之后,这就是桓齮的尸身。他是在战车相撞翻倒的时候,被其他战车上的利刃刺穿了身体而亡。 虽然桓齮己死,但他毕竟是秦军的主将,而且还是秦国资历最高的大将之一,因此他的尸身当然不能弃之荒野,于是高原也下令,将桓齮的尸身装在战车上,返回战场。 这时在战场上的战斗基本结束,李牧正在指挥赵军,清理战场,掩埋尸体,收获秦军遗留下来的枪戟武器、战车马匹等等。见高原和李瑛鸿率军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了桓齮的尸体,李牧也不禁大喜过望。尽管这一战没能全歼秦军,但斩杀了秦军的主将,对秦国也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毕竟近百年来,秦国都没有大将军级别的大将在战场上战败阵亡。 简单的清理完战场之后,李牧率军回营,立刻下令,一面派人飞速向邯郸报捷,以安定人心,一面又派袁选带领三万人马,战车五百乘,立刻赶回去支援邯郸。而自已则带领人马,赶到井径大寨驻守。 赵军夺取井径大寨的过程非常顺利,虽然秦军在井径大寨中留下了三万军队驻守,但都是一些辅助后勤士兵,战斗力并不强,而且防守的面又很大,因此赵军并没有费多大的力,就攻破了井径大寨。而秦军留在井径大寨的粮草物资也全被赵军缴获。 由于井径大寨是秦军北线的基地,不仅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而且秦军在这里屯集的粮草物资极为丰富,再加上战场上缴获的其他物资,赵军仅粮草一项,就有五十余万石(一石为一百二十斤,约合四十公斤),另外还有数百辆各种车辆,马匹二万余匹,牛羊牲畜数千只,而枪戟戈剑、盔甲旗帜更是不计其数,抓住秦兵俘虏达到两万余人。因此在这一战之后,赵军的收获极大。 李牧也下令,杀牛宰羊,全军欢庆番吾之战的胜利,而且在这一战中,高原和他组建的骑军再次立下大功,几乎起到了决胜的作用,虽然桓齮是死于车祸,并不是被那一名赵兵所杀,但却是因为高原的追击所致,因此李牧也做出决定,以高原在这一战中立下首功,而对高原组建的骑军进行重赏。奖给高原黄金百镒,而奖给其他各名骑军黄金一镒。 而众将对此也都没有异议,毕竟这连续两战,高原的骑军都是担任最重要的任务,而且战绩也摆在那里。另外高原组建的骑军中,是由李牧的养女担任副统领,因此谁敢和他们争功呢? 在第二天,李牧又立刻下令,派遣小股赵军分为数路出击,继续追击秦军。而这时秦军刚刚遭遇大败,主将也阵亡,军心士气极为低落,根本就无心和赵军作战,因此赵军所到之处,秦军全无抵抗之力,几乎就是一触即败,结果秦早连战连退,一连退后了百余里,完全退出了赵境。 这一次番吾之战,秦军总计损失了士兵达八万余人,而且主将桓齮阵亡,校尉以上的将领,一共阵亡九人。而赵军的全部损失还不足万人。尽管过去秦国也打过不少的败战,损失的士兵人数比这一战更多的,也有过好几次,但既使是秦军失利,获胜的一方同样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像这一战这样,双方损失比例相差得这么大,却是极为少有,大概只有数百年前的肴之战才能与之相比。 同时这也是继三年之前的肥之战以后,李牧再次大破秦军,而且取得的战果更大,因此李牧的声望,也被推到了一个新得高峰。 而在南线的秦军主将杨端和这时己经攻破了赵军的漳水防线,正要挥军进攻邯郸,但得知北线的秦军大败之后,杨端和也不敢再继续进军,而是立刻率领秦军撤退,这一次秦国南北两线进攻赵国,也彻底宣告失败。 二十余天之后,从邯郸又派来上大夫施崇为使者,带来了大量的牛羊美酒,黄金铜钱,犒赏三军,同时也带来了赵王迁的诏书,对李牧以及赵军的诸将都大加赞扬,同时也着重对高原称赞有加,最后诏李牧带着高原返回邯郸面前赵王迁,要对李牧、高原当面加封厚奖。 第二十五章诏回邯郸 在打败了强敌之后,主将回到国都,受国君的封赏,这在列国之间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在三年以前,李牧在取得了肥之战的胜利之后,就在邯郸受到了赵王迁的隆重礼待,并且被赵王迁加封为武安君,并领食邑三千户。 因此听施祟念完了诏书之后,李牧道:“既然大王有诏,李牧身为臣下,自当尽快赶回邯郸面见大王。不过现在秦军方退,而且我军收复数城,因此李牧还要对边境的驻防进行一些布置,才能够放心离开,因此需要三五rì的时间,不知大夫是在军营等候,随李牧一起返回邯郸,还是先行返回复命。” 施崇笑道:“前线之事,自然是由君上自行处置,迟缓一些时rì,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下官恐怕大王等得心急,因此还是先行返rì邯郸复命,君上这次又大破秦军,大王一定会重赏君上。等君上返回邯郸之曰,下官一定在邯郸恭迎君上,为君上接风洗尘。” 李牧点了点头,笑道:“大夫太客气了,不过大夫远道而来,一路车马劳乏,还是先在营中休息一rì,明天再返回邯郸,只是营中条件简陋,委屈大夫一夜了。” 施崇忙道:“君上说那里话,既然君上和将士们都能在营中居住,下官又有什么可挑剔的呢?”然后又凑近一点,道:“听说在前不久有将星降世,当时火石天降,四野震惊,不知是真是假?“ 李牧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我己如实上奏大王,自然不假,当时火石从天而降,声响如雷,裂焰冲天十数丈,郧坑数十丈,环周树木匀被拆断烧毁。” 施崇道:“有此异人,不知其人现在何处,能不能请为下官一见。” 李牧道:“是否是将星降世,在下不得而知,随火石天降之人,名叫高原,现在确实我军中,却只是凡胎俗体,不过他到是一个将材,这次大破秦军,立下首功,只是大夫来得不巧,他现在井径大营中处理军务,不在这里,不过当时火石天降,留下的大坑仍在,大夫若是不嫌劳乏,李牧愿领大夫亲临现场一见。” 施崇听说高原不在军营里,也微微有些失望,他这次来到李牧的大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地,就是要见一见这位所谓的将星降世。因为李牧将高原的事情上奏到邯郸之后,赵王迁立刻让太卜占卜,测算凶吉,而太卜测算的结果是:将星降世,大利北方。赵国就是北方之国,因此赵王迁也十分高兴,而众朝臣也都向赵王迁恭贺,赵国有将星降世,必然会有兴盛之且。 而随后李牧又大破秦军,斩杀秦军的主将桓齮,因此更是显示出了将星降世的大吉之兆,于是赵王迁派施崇来向李牧传诏,也是要让施崇亲眼见一见这位将星。只是施崇来得不巧,高原这时并不在赵军的番吾大营中。但听李牧说可以带自己去看当时砸出的大坑,施崇也立刻来了jīng神,忙道:“下官到不劳累,请君上立刻带下官前去一观。” 李牧到是没有骗施崇,现在高原确实不在赵军的番吾大营里。而是在井径大营中。就在李牧接待施崇的时候,高原也正坐在井径大营的自己帐蓬里,挥笔书写。 虽然这次击败秦军斩获极大,但李牧也十分清楚,以秦国雄厚的国力,这一次败场并不算什么,只要秦国愿意,可以在三五个月之内,再起大军来进攻赵国,因此必须早做预防。 不过在夺取了井径之后,赵国的局面也要比番吾一战之前要好得多,不仅防线也整体前移,回旋的余地也要大得多,而且井径、番吾两地也可以互相呼应,互相犄角,因此李牧也决定,将赵军指挥中心移到井径大寨。下一次抵御秦军的战斗,就以井径大寨为主要的基地做战场。而高原、李瑛鸿等人己经先期移驻到井径大寨。 这一次战役,高原组建的一千新骑军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由其是在最后一场追击桓齮的战斗中,更是显示出远超过战车的战斗力。因此李牧也决定,将新骑军扩充到两千人。选拔新的骑兵,训练,以及编制装配等等,当然都是全部交给高原来付责。 而且在这一次战役中,这一千新骑军一共阵亡了一百三十三人,另有六十二人受伤,暂时也失去了战斗能力,总计损失接近了两成。而且由于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落后,伤员的治愈率并不高,因此这一批伤员也很难全部伤愈归队,因此这一次新骑军的扩编实际人数要超过一千人。 另外由于在这一战中新骑军的战功赫赫,战后也受到了李牧的重赏,而且高原也将李牧的重赏全部分散给士兵,对阵亡和受伤的士兵进行了重恤,因此也对其他士兵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不少和高原交好的士兵,如前军营的王虎、王豹兄弟,也都纷纷都来找高原,要求加入新骑军。 高原干脆制定下一些条件,对要求加入新骑军的士兵进行考核,达到标淮的才入选,这样一来公平合理,谁给说不出什么来。因此这一段时间里,一些想要加入新骑军的士兵也都纷纷按照高原制定的条件练习,争取能够通过考核入选。 同时高原也和李瑛鸿、杜义、纪华等骑军将领一起,在认真的总结在这一次战斗中,骑军战斗的得失,吸取经验,制定更为合理的骑军训练方式和战术。 虽然高原知道战争发展的历史大势,也有不少骑军战术的理论知识,但毕竟缺乏实际的经验,因此这一战对于高原来说,其实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体验,把实践和这些理论知识结合起来,也逐渐的摸索出了一整套骑军训练方式和战术。并且打算将自己总结出来的这些方法写出来。 但写了几个字以后,高原这才发现,自已根本就用不惯这个时代的书写工具。 老实说,过去高原写文件报告,基本都是在电脑上完成,连钢笔都用得不多,而毛笔字仅限于上小学时写过几天,那时还都是写的大字,更别说写蝇头小字,而这个时代根本就还沒有纸的概念,除了少数权贵阶层可以使用绢、丝、皮毛一数的东西之外,绝大多数的文字书籍都是写在竹简或木简上。而且就是权贵,也不可能全部用绢、丝、皮毛写字。因此也写得令高原头大如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写出了几排,但写出来的字都是歪歪扭扭,完全没有一个样孑。 高原也只好苦笑了一声,把毛笔放下,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把纸造出来,自己还记得一点造纸术的原理。就在这时,只见帐蓬一挑,李瑛鸿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虽然李瑛鸿是女孩,但因为常年跟着李牧,久在军营中生活,对一些生活小节并不拘束,而且她和高原并肩战,也已经十分熟悉了,因此也十分随便,问也不问,就直接闯进了高原的帐蓬,道:“高原,父亲传令来了,让我们回到番吾大营去,然后和他一起返回邯郸去,还要把我们组建的骑兵也带回邯郸去。”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新招募了多少人?” 李瑛鸿坐到高原的对面,道:“现在一共有一千六百多人,战马有四千多匹,昨天,王虎、王豹哥俩也通过考亥,也算加入进来了。剩下的人可以回到邯郸以后再选。” 高原道:“好吧,人数也差不多了,通知他们,我们明天出发。” 这时李瑛鸿才发现在几案上放着笔墨竹简,忍不住道:“你在写什么东西?” 高原道:“我想把这段时间骑军的训练战术写下来,以后就应照这样方式训练骑军。” 李瑛鸿听了,也大感兴趣,道:“你还能写书立著吗?让我看看你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说着,抓过了高原面前的竹简,看了起来。但刚看了第一眼,李瑛鸿就皱起了眉头,道:“你怎么是横排写字。”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中国古代的文字一向都是竖排,而且还是从右向左的排例,但高原习惯是横向从左向右的格式排列,因此也把竹简横着写。只好道:“在我们那里的习惯,就是这样横着写字的。” 平时和众人聊天谈话,说起自己的来历时,高原也只能半真半假,把另一时空的情况有选择的说了一些,也让李瑛鸿觉得既新鲜又好奇。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一但有什么和这个时空不同的习惯,高原就推到我们那里就是这样的,搪塞了事。 虽然现在的中国还没有统一文字,各国之间所用的汉字也都不同,但也基本大同小异,一般的读书人也都能够看得懂各国的文字,而高原用的是现代简体汉字,也是由秦国的小篆字进化而来,因此李瑛鸿还是大体看得懂。但看了一会儿之后,李瑛鸿又道:“你们那里的习惯真奇怪,而且你写的字好难看啊,为什么还有这些弯弯圈圈的东西。” 高原道:“这个叫做标点符号,是帮助用来读书时断句用的。” 李瑛鸿笑道:“这也是你们那里的习惯吗?” 高原道:“是啊。” 第二十六章天命(上) “骑军之要,速如闪电,动若雷霆,如风似火,教人防不胜防。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虚败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袭敌击后,使敌奔走;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关津,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之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聚,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俘其子弟。此十旨,皆为骑战之利也。” 李牧放下竹简,看着高原,连连点头,道:“写得很好,此十旨,皆是得骑战jīng要,如果此书能够完成,我看足以与孙吴司马并尊,又是一位兵法大家。” 高原忙道:“大将军太过讲了,其实我写的只是一些兵法皮毛,我看大将军如果将生平用兵心得写成书,才真是能够与孙吴司马并称。” 李瑛鸿在一边笑道:“他的兵书写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他的字写得实在不怎么样,这些写的可都是我代笔的,以后真要是成了书,可一定要把我的名字写上去,算是我们两人一起写的。” 李牧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笑道:“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是这么疯疯颠颠的,一点也没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以后嫁到丈夫家去,人家恐怕还要笑话我教女无方啊。” 李瑛鸿的脸上一红,娇嗔道:“父亲,我才不要嫁人呢?” 李牧呵呵一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高原,大王下诏,我马上就要返回邯郸,你有什么打算呢?” 高原怔了一怔,这才想到自己现在只是暂时留在赵军大营里,尽管自己出任了赵军中的骑军指挥,但严格来说,他还不算赵军的正式将领,免强只能算是李牧的门客,而现在战事结束,因此李牧问自己下一步的打算,也很合理。 李瑛鸿到是没有想那么多,有些奇怪道:“父亲,您为什么这么问,他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回邯郸了,要不然他还能去那里。” 李牧摇了摇头,道:“高原并不是赵国人,现在只是暂时在我们的大营里安身,现在战事结束了,因此我才想问一下他下一步的打算。” 李瑛鸿道:“虽然高原不是赵国的臣子,但这一次他立下了大功,回到邯郸以后,一定会受大王加封,成为赵国之臣,而且他现在反正就是孤身一人,出仕赵国也很好啊。” 李牧转头看着高原,道:“高原,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够留在赵国,而且以你在这一战中所立的功劳,再加上我的推荐,你也一定能够入朝为官,但我也要告诉你,现在的赵国,已是岌岌可危,连我都不能保证,赵国还能够维持多久,因此如果你出仕赵国,未必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李瑛鸿也大为不解,道:“父亲,这一次我们不是又打败了秦国吗?怎么说现在赵国是岌岌可危了呢?” 李牧微微一笑,道:“瑛鸿,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天下大势,虽然这次我们又击败了秦军,但秦国国势强大,地方万里,人口千万,带甲百万,区区这一败根本无伤筋骨,而我们赵国现在的彊域已不足昔rì的一半,人口不足三百万,可战之兵不过二十万,如何能和秦国为敌。这到还是其次的,而现在秦王政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却英明决断,,赏罚分明,驱下有方,深谙权术之道,又能虚心纳谏,礼贤下士,确实是一位有位之君。自从秦王政亲政以来,先后诛嫪毐、逐吕不违,平定成蛟叛乱,掌握秦国大权,现在秦国国君有为,文臣武将,人材济济,正里国势强盛之时。” 顿了一顿,李牧又道:“如果我们赵国现在能够从此卧薪尝胆、上下一心,内修国政,外连地国,到也不是不能抵御秦国,只可惜我们赵国现在的大王,虽然不算足凶残暴虘,荒yín昏昧,但也只能算是中庸自持,不仅没有励jīng图治,任用贤才,相反亲近小人,远离君子。因此秦赵两国,高下自然立判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治兵当先治国,巳国治,方可求敌国灭,而己国若不安,则兵势再强,也难以持久,自古以来,未见弱国有强兵的例子。” 李牧也赞许道:“说得不错,昔rì吴越争霸,吴国的兵卒甴兵神孙孑、名将伍孑须亲自训练,其兵势之强,当时天下无国可乱,但吴人只求兵势,而不图治国,不修内政,其兵势虽强,虽然能够称霸一时,但终却被越囯所灭。而当时越国并无孙孑这样的兵神,但有文种、范蠡这样治国之材,其君臣人人致力治国,卧薪尝胆,十年聚生,结果却能灭亡吴国。可见治国先于治军。你能够看到这一点,也足见才能见识,超于他人,因此在列国之中,无论在那里也都会有出头之时,未必要困守在赵国。如果你要转投其他国,那怕就是要投奔到秦国去,我都不会阻拦你,但只求你一件事情,就是无论你投到那一国去,以后请不要与赵国为敌。” 其实李牧说的这些,高原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下一步到底打算怎么办,高原一直到现在,也沒有想出一个头绪来,因为如果按历史发展的进程,秦国将在十年时间内,横扫六国,统一全国,而且他还知道,李牧也活不过明年。因此赵国确实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但不留在赵国,自已又能到那里去,其他五国的情况和赵国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就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情。 而投奔到秦国,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刚才李牧把秦王政夸赞了一番,到也并不为过,现在的秦王政确实算是一位英名之主,但在秦国统一之后,秦始皇就完全变了,高原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另外高原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时代,就被李牧收留,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高原一直住在赵军的大营,和赵军的将士们相处的都很不错,而且大家又在一起并肩作战,因此也建立了比较深厚和感情,算是人生四大铁之一,由其是高原对李牧一直心怀感谢,要是在这个时候离开赵国,高原确实有些割舍不下。 但留在赵国,自己是不是帮助赵国改变历史的进程呢?高原也是十分犹豫,因为排除掉目前的大形势来说,在高原的潜意识中,并不排拆中国统一,无论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施行了多少暴政,但就统一六国的进程,高原还是十分赞同的,毕竟中国统一的慨念已经深入到高原的思想中,如果由自已来阻止中国的统一,在高原的心里,也有一种本能的接触情绪。 当然高原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建立一个势力,来争夺天下的统一,但现在自已一穷二白,无权无势,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建成起一个能够和秦国争雄的实力来,而等到十年之后,秦国就己经完成了统一的大业,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恐怕就只能等到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时候,才有机会。 见高原的脸sè变化不定,显然心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思考,而李瑛鸿的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不由得道:“高原,你不会真的想离开赵国吧。” 虽然李瑛鸿是李牧的养女,但李牧本身无儿无女,也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而在赵军中,将士们也都当她是李牧的女儿,敬乌及乌,虽然因为李瑛鸿的xìng格开朗,将士们也都对她十分喜受,但对她都是礼敬多于喜爱,年长的视她为子女,而年轻的却都有些拘谨,而且处处都让着李瑛鸿,但现在李瑛鸿正是十五六岁,少女情怀的年龄,身边同龄的玩伴并不多,虽然李瑛鸿的xìng格开朗,英豪阔大,但有时也会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而高原闯入到她的生活中之后,才发生了变化,一来是高原和其他人不一样,对李瑛鸿的态度也和其他的年轻人完全不一样,二来高原本身也带着许多的迷团,让李瑛鸿很感兴趣,而这两个多月以来,她和高原一起相处的时间最多,而且高原也带给了她许多新奇的东西,于是也在不知不觉中,高原在李瑛鸿的心里,己经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痕迹。在李牧询问高原下一歩的打箅,是否会离开赵国时,李瑛鸿的心里,也本能的生出了一丝舍不得高原离开的念头。 这时高原突然道:“我想先问一下,既然大将军也知道赵国目前己是积重难返,难以为继,为何又要留在赵国,不会自己另寻出路呢?以大将军之才,那怕就是到了秦国,恐怕也会被秦王政待如上宾,加以重用的。” 李牧呵呵一笑,道:“高原,我和你不同,我本身就是赵国人,而且出仕赵国巳有三十余年的时间,在这里早己根深蒂固,何况还有这十几万将士,数十万百姓,我也不忍离他们而去。”顿了一顿,李牧又道:“何况我的大限己将至,己经命不久矣了,现在也不过是为赵国尽最后一点力而己。” 高原和李瑛鸿都不禁大吃了一惊,李瑛鸿道:“父亲……” 李牧挥了挥手,道:“瑛鸿,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这件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三十年以前,我学成兵法,正yù下山建立功业的时候,我的老师就为我算过一掛,说我可以建立显赫功名,但寿不过六九之数,因此明年也就是我的大限之年,天数己定,难是改变。何况人终有一死,我能活到五十四岁,也不算夭亡。” 第二十七章天命(下) 高原这才是着实的大吃了一惊,他是从历史中才知道,李牧只有一年的寿命,而在三十年以前,居然就有人能预测出李牧明年会死去,确实让令难以致信。难到说在中国古代,真的存在着神奇的预测术吗? 这时高原才想起来,自己刚到这个时代的时侯,也曾听李牧说起过,是因为他的老师预测出自己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只是当时自己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和李牧也不熟悉,因此也就没有细问,现在看来,李牧的这个老师一定是一位奇人。于是高原又问道:“请问大将军,令师是那一位高人?” 李牧笑了一笑,道:“在我下山的时候,老师曾严令我向外人吐露师承来历,因此我不能告诉你老师的尊号,不过我想你和老师以后会有相遇的时候。”顿了一顿,李牧又道:“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老师在预测你来临的时候,还曾说过,现在乱世既将来临,而你是能够攺变天命,结束乱世,给天下重新带来安宁的人,因此才让我在那里等你,并且尽力保护你的安全。可惜我也并不能保护你太久的时间。” 高原也不禁又是一阵震惊,李牧的老师居然还有关系到自己的预言,而且按照李牧的说法,自己不是就等于是救世主了吗? 乱世既将来临,高原仔细一想,确实不错,既使是从今年开始算起,秦国也是足足花了十年的战争,才以武力统一了全国,正式建立了大秦帝国。而且全国统一之后,虽然战乱少了,但在秦始皇的统治之下,也并没有给天下带来安宁。 秦始皇在位十二年,南征南越、北击匈奴,前后五次出巡,又修建长城、阿房宫、骊山陵、开凿灵渠、修治驰道,销锋铸镓,封禅泰山、寻仙求药,这些事情,无论那一件都是劳民伤财,耗废国力,而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秦始皇竟然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做了,而秦二世继位之后,更变本加厉,因此大秦帝国虽然只有十几年的时间,但后世才评论得出了“天下苦秦久矣”的感叹。 于是才有了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首先举起了反秦的大旗,结果中国又一次陷入了全面的战乱当中,秦失其鹿,天下逐之,楚汉相继争霸,一直到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汉帝国建立,才结束了这长达三十余年的乱世,天下才逐渐恢复了安定。 这么看来,李牧的老师的这个预言也确实不算错,再加上他己经成功的预言了自己的到来和李牧的死期,因此高原也不能不信。 但自己有能力提前结束这个乱世吗?那么自已又该怎么做呢,是应该顺应历史,帮助秦国统一,然后改变秦始皇的做法,给天下带来真正安定,但自己凭什么能够影响秦始皇呢?根据历史的情况,在统一之前,秦王政还算是一个虚心讷谏,知错能改的人。但统一天下之后的秦始皇,绝对是一个刚愎自用,残暴无情,说一不二的皇帝,绝不会听从别人的劝告。而和秦国对抗,阻止秦国的统一,但现在自己一穷二白,要钱没钱,要兵沒兵,拿什么来和秦国对抗,提前来结束乱世呢?因此这时高原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这时李牧又道:“高原,赵国己经是沒有多少希望了,而你又身负着重大的使命,因此你没有必要留在赵国,和这个国家陪葬,无论你决定去那里,我也决不会怪你,还是那一句话,只求你以后不要与赵国为敌。” 高原也看得出来,李牧的这番话,绝对是出于真心,因为李牧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目光平静而坦当,没有丝毫的不安和闪烁。由其是李牧的双手平放在案几上,沒有一点变化。 高原是特工出身,受过专业的训练,能够从一些细小的动作变化推测人的心理,虽然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情绪往往都是从眼睛里表现出来,但真正能反映人的情绪的,其实是双手的动作。因为人会有意掩饰眼光,但却极少掩饰手的动作。由其是在紧张的时候,手都会不由自主的放在最适合行动,最快速反应的位置。而李牧的手却是平平静静,没有丝毫的变化。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高原终于道:“大将军,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大将军还建在一天,那么我就决不离开赵国,愿在大将军的麾下听用。” 做出了这个决定,虽然有一部份原因是现在高原确实是沒有地方可去,但主要还是因为高原被李牧这种大度的胸襟所感动。不过决定下来之后,高原也觉得心里也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暗想着,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救世主,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同时高原也做出了决定,一定要尽力改变李牧的命运。不管能不能成功,但自己也要试一试。 虽然李牧己经做好高原离开的准备,但从心里来说,他还是不希望高原离开赵军的,虽然他收留高原,是因为老师的预言,但相处了两个多月,他对高原的印像很好,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李瑛鸿对高原也有好感,如果高原离开,女儿一定会很伤心的,因此听高原这样说了,李牧的脸也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道:“好吧。” 而李瑛鸿更是笑逐颜开,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不过想到李牧说自己的寿命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默然,道:“父亲,你真的只有…只有…” 李牧拍了拍李瑛鸿的头,道:“好了,生死有命,不可强求,下去休息去吧,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回邯郸了。” 李瑛鸿也只好向李牧告辞,和高原一起退出了李牧的大帐。 走出了大帐之后,李瑛鸿才道:“高原,父亲他真的只有一年的寿命了吗?” 高原沉思了一会,道:“如果大将军是寿终正寝,那么我就没有办法,但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大将军,要使大将军死于非命,我就决不会不管,一定会尽量改变大将军的命运。”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高原,谢谢你。” 第二天一早,李牧首先处理了秦军的战俘。 这一场战斗中,赵军一共抓住了二万余名战俘,其中爵位达到五级以上的,大约有一百余人。秦国的爵位分为二十级,五级以上的,基本可以算是列国大夫一级的官职,算是有相当地位的官员了。 而在这些俘虏中,有近三千余人愿意投降赵军,而李牧也下令,将这些人分散编入赵军当中去。而剩下的近一万八千余名秦军的俘虏,李牧则下令,除了其中的一百余名中级爵位的秦军将领之外,将其他人全部释放,并发给一定的粮食,让他们返回秦国去。 这个决定宣布之后,秦军的俘虏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列国之间,怎样处理战俘都是一个难题,这个时代虽然出现了职业士兵,但绝大多数的军队仍然都是临时从民间征招,而这些士兵往往都念及故土,只有极少士兵会真心的投降。因此如果留在军营里,不仅要消耗不少粮食,而且也容易成为不安定因素。 于是不少将军都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战俘都杀光,一了百了。其中最著名的一次莫过于长平之战以后,秦将白起坑杀了投降的竟四十万赵军,而小规模的杀俘,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杀俘在名声上毕竟不好听,白起就由此获得了杀神的称号,因此不是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一般的将领也都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做法。但也会把俘虏充做苦役奴隶,在矿场、山地中劳役一生。而像李牧这样,将俘虏全部都释放的将领,在这个时代是十分少有的。毕竟释放战俘,是十分冒险的事情,弄不好会使对方在短时间内,重新恢复实力。 其实释放战偶的做法看似迂腐,但如果处理得好,也能够收获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的。除了可以为自己争取到仁义的名声之外,同时还能够瓦解敌军的斗志。如果知道俘虏会被释放,那么意志再坚强的战士,恐怕也会有所动摇的。另外还可以把难题踢给对方,对释放回来的战俘如何处理,确实是一个大难题,轻了重了都不好办。 但这就不是李牧的问题了。因此李牧只是好言将俘虏们安抚了一番,让他们回到秦国之后,与家人团聚,好好耕种度rì,不要再加入秦军,再上战场冒险了。而秦军的俘虏们也都对李牧感激涕零,纷纷拜伏于地,感谢李牧的释放之恩,然后才都离开了赵军的大营。 而将俘虏都释放了之后,李牧这才带领着人马,和李瑛鸿、高原、赵轩等人一起出发,返回邯郸。 这一次返回邯郸,除了高原统领的一千五百余名骑军之外,李牧还带了五千士兵,战车三百辆,因为秦军虽然退了军,但危险并没有解除,秦国随时都可以再发大军进攻,因此在井径、番吾一线上,仍然不能放松jǐng惕,除去袁选带走,援助邯郸的三万军队之外,赵军在井径、番吾一线上大约还有十余万军队,李牧也将军队基本都留了下来,同时不布置留守的将领加紧修建工事,打造器俱,以防秦军的再次进攻。 第二十八章灾民(上) 赵国的疆土大体分为两部份,一部份是当年三家分晋时的土地,主要分布在山西和河北南部一带,另一部份是赵武灵王胡服骑shè改革之后。开拓的新土地,包括中山、胡林、楼烦等地。而现在赵国的疆土只是全盛时期的一半,而且丧失的基本都是当初三家分晋时的土地,也是人口较多,经济较为发达的领土。因此赵国的国力损失,超过了全盛时期的大半,现在国都邯郸实际己经处理秦赵战场的第一线了。 从番吾到邯郸的距离并不远,而且沿途都有平坦宽阔的驰道相通,因此行军十分方便。如果加急赶路,快马惫驰的话,一天就可以赶到。不过现在李牧这一行并不需要急着赶路,因此也并不急于一时,可以缓辔慢行,在中途需要停留一两天的时间。 因为这一带的地区实际本来是赵国首都邯郸的外围,城邑众多,人口也比较稠密,本来是赵国最繁华的地段,但走了一天之后,只见行军的沿路上,却尽是成群结队逃难的百姓,或三三二二,或五七成群,有的沿着驰道,漫无目地的行走,有的干脆就坐在驰道两边,一个个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累,目光呆滞,活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而且在驰道两侧,随处可见倒地不起的尸身。死去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幼。 原来今年chūn季开始,邯郸附近的一带地区天降大旱,因此到了秋季之后,几乎所有的田产都大量减产,甚致有不少田地都是颗粒无收,再加上秦国大军压境,赵国为了抵御秦军,又大量的征调粮食,役夫,结果弄得遍地饥馑,人心浮动,有的地区还出现了人竞相食的场面。而且有不少地方,都发生了灾民集体抢劫大户的事件,整个赵国都陷入了极不安定之中。 见了李牧的军队之后,有人向驰道的两侧躲避,也有人大胆上前来向军队讫讨。李牧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驱散灾民,我们加速前进,争取早一点到达邯郸。” 李瑛鸿道:“父亲,我们还有一些粮食,不如分发给这些灾民吧。” 高原在一边道:“瑛鸿,听大将军的吩嘱吧,不是大将军不愿救助这些灾民,而是我们随军携带的粮食实在太少了,根本不足振济这么多的灾民,而且一但我们给其中一部份灾民发放粮食,恐怕所有的灾民都会涌挤过来挤要,到了那时,我们就很难脱身了。” 李瑛鸿呆了一呆,她也知道高原说的都是实情,现在自己这支军队所带的粮食,根本就无法救济这些难民。但看着这一付悲惨的样子,心里总有一些不忍,道:“难到我们就这样不管他们吗?” 杜义在一边道:“小姐,高原说的没有错,不是我们不想救济这些灾民,而是因为我们实在也是无人为力啊。” 这时高原道:“大将军,我看不如留下一部份军队,把这些灾民都招集到我们的大营附近去安居,这次我们从秦军那里得到了近五十万石粮,足以救济三五十万左右的灾民,而且番吾、丼径一带地区人迹稀少,土地荒无,正好可以供这一批灾民定居,我们也可以从灾民中选拔士兵,加强我们的兵力。” 李牧听了之后,也沉呤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只听前方一阵喊杀的声音传来,其中也夹杂着不少惨叫和箭矢破空的声音,而且有大量的难民如同cháo水一样,向李牧他们这一边奔涌了过来,李牧所带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军队,因此也不用李牧下令,就立刻列好了阵式,准备迎战。 只见在难民的后面,有一支赵军正在追杀着难民,战车飞驰,箭矢纷飞,无数的灾民在惨叫中倒地身亡,转身之间就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这一变化也让高原等人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赵军在追杀难民。因此也都十分鄂然。 这时李牧的脸sè大变,厉声道:“高原、瑛鸿,快,立刻阻止这支军队杀害这些难民了。” 李瑛鸿本来早就己经义愤填膺,听了李牧的命令之后,也立刻道:“得令,父亲。”说着,双腿一夹马腹,首先杀出了队列,而高原也带领着五百骑军,从队列中杀了出来。 而李瑛鸿一马当先,让过了一队难民,杀向这一队赵军,双剑舞出两道匹练,只见血光并现,有两名赵军的脑袋己被李瑛鸿斩下。其他的士兵见了,也纷纷放弃了追杀难民,转而各举戟戈,向李瑛鸿杀过来。 这时高原己带领着骑兵赶了过来,众士兵纵马砍杀,这支军队的人数到也并不多,只有三四百余人,战车也只有十几辆,而且素质和高原带领的骑军根本不能相比,当然就抵抗不住骑军的冲击,结果一下孑就被砍杀了二十余人,战车也被揪翻了四五辆。其他的士兵见这支骑军如此厉害,也都不敢再接战,纷纷后退。而众难民们见有军队保护自己,因此也都停止了逃亡,在大道两边围陇观看。 就在这时,只见有一辆战车从队后驶上前来,在战车的左侧站立一人,顶盔贯甲,手执长戟,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他用长戟一指李瑛鸿,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军队,竟敢击杀我的军队,是不是不想活了,知不知道我是谁。” 高原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一定是一个权贵孑弟,不过他也夷然不惧,催马上前几步,同样用手中的长戟点指着那个年轻人,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为什么要滥杀无辜的百姓。” 那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道:“杀几个贱民又算得了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情,报上名来,看看你们有什么倚仗。” 这时李牧已摧动战车,走出了阵列,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滥杀无辜百姓。” 李牧这一出面,那个年轻人也大吃了一惊,他当然认识李牧,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李牧,因此尽管心里不甘,但还是赶忙从战车上下来,在大道上单腿跪地,道:“末将赵宾,参见武安君。” 李牧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认识赵宾,但却知道赵宾的父亲赵葱,是赵国的宗室大臣,也是赵**方仅次于李牧的重臣,现在出任赵国的大司马,从职务上说,赵葱还是李牧的上司。 但赵葱只是在名议上掌管着赵国的军务大权。不过现在赵国的所有jīng锐士兵都在李牧的指挥之下,因此赵葱这个大司马其实是有名无权。而在赵葱的心里,自然是对李牧嫉恨交加,但李牧带军屡立战功,要不是因为赵葱是赵国宗室,恐怕早就保不住这个大司马的位置了。 不过虽然赵宾心里也对李牧十分不满,但他和李牧的官职相差得太远,因此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给李牧施礼。 看了看跪在车前的赵宾,李牧道:“赵宾,站起来说话。” 赵宾赶忙起身,道:“多谢君上。” 李牧道:“你为什么带人杀害这些难民。” 赵宾道:“回禀君上,不是末将要带兵诛杀这些贱民,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有一群贱民袭击了我家的庄园,抢夺粮食财物,末将这才带人追赶,寻找凶手,夺回所失的粮食财物。” 李牧听了,也皱了皱眉,环顾周围的难民,道:“你们当中,有人在昨晚袭击赵将军的庄园吗?” 在军队两侧的难民纷纷跪伏于地,七嘴八舌道:“君上明鉴,我们都没有袭击赵将军的庄园。”还有几个人爬到李牧的车前,道:“君上,我们昨天就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到过赵将军的庄园。” 李牧点了点头,对赵宾道:“赵宾,你看见没有,这一群难民当中,并没有袭击你的庄园的人,但你这样肆意妄为,不分真假,乱杀无辜百姓,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现在收兵回去吧。“ 其实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赵宾也没有看清楚,有多少难民袭击了自己的庄园,又逃到那里去了,只是憋着一肚的火,天亮之后,带领着自己的私人军队杀出了庄园,只要是一见到难民,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肆意的砍杀。 但李牧发了话,赵宾的心里十分不满,也不敢和李牧顶撞,因此也只好恨恨道:“既然君上发话,末将自然从命,今天就便易了这一批贱民了。”说着一回头,道:“我们走。”说完之后,带领军队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众难民们才又都跪在李牧的车前,放声大哭,感谢李牧的相救之恩,同时也恳求李牧救一救自己,一时哭声震天,也让人心里酸酸的。 李牧也叹了一口气,道:“各位乡亲父老,这次我奉诏回邯郸,并没有带多少粮良,如果你们没有其地地方可去,就沿着驰道行走,到番吾那里去重新安家立业吧。我会安排人员,给你们分发粮食。” 众灾民听了,也都纷纷拜伏称谢。 第二十九章灾民(下) 经过了这一件事情之后,众人的兴致都大减,就连一向最爱说话的李瑛鸿也沉默不语,而在沿路遇到难民,李牧都指点他们,到番吾大营去安居。 到了黄昏时分,大队人马己经到达了邯郸的外围地区,这里离邯郸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邯郸里赵国的中心,大多数的赵国宗室、权贵、富足的商人都在邯郸城外有自己的田产,因此在驰道的两侧,几乎都是一往无际的田野,同时在紧挨着驰道的两边,还开掘了两道水渠。 在周朝建国以来,实行的是井田制,将田地分为公田和私田,公田属王室诸候所有,因为田地是固定的尺寸按标准划分为许多方块,周围有经界,中间有水沟,阡陌纵横,像一个井字,因此称为井田制。而除井田以外的小块土地,还有后来新开垦的新田,都被称为私田。 而周朝将人口分为国人、野人、奴隶,国人是指生活在城邑中的人,有一定的政治地位,并向国家交纳税赋,各国选拔官员,征集军队,大多都是从国人中征集,和古罗马时代的公民颇为相似;野人是指居住在城外的村落,没有政治地位,但有人生自甴,是耕种井田的主要部份,各国在征集军队时,也会征集一部份野人,主要是在军队中担任杂役。而奴隶是没有zìyóu、沒有地位,等同于会说话的牲口。整个社会等级森严,泾渭分明。 公田由各王室诸候分配给自己的臣下经营耕种,由领主治下的国人监督野人集体耕种井田,并不得买卖和转让井田,还要交一定的贡赋,周朝和各诸候公室的主要收入都是来自于公田的税赋。而私田归个人私人所有,可以买卖转让,也不用交纳税赋,因此久而久之,领主都重视私田,而不重视公田。而且随时农耕技术和农业工具的发展,私田被大量开垦,公田荒无,公室的收入也大量减少。 于是在公元前594年,鲁国宣公十五年,鲁国为增加收入,首先进行税制改革,无论公田、私田,一律按亩纳税,并允许土地买卖,称为初税亩。后来各国也都纷纷仿校。 同时田地增加,也需要大量的人手耕种,仅靠野人己经不够了,因此土地领主也将大量的奴隶投入到田地中,和野人一起耕种,久而久之,平民和奴隶之间的界限也逐渐消失,都成为土地领主的雇农。另外有的野人因为开垦荒地,积累了财富,超过了不少国人,而不少国人因为经营不善,变买私田,反到成为野人的雇劳。结果国人和野人也分得不那么清了。 而国家为了鼓励耕种,对努力耕种,田产量大的雇农给于奖励,可以正式免除他们的奴隶身份。而且国家征集军队,也不限平民,同样也把奴隶纳于到征兵的范围中。而奴隶在战场上立功,可以脱离自己的奴隶身份,因此真正的奴隶也大量减少,平民阶层増加,中国也从奴隶社会进入到封建社会。 尽管鲁国实行初税亩之后,被儒家视为改先王之法,礼崩乐坏,人心不古等等,因此大加批评,但初税亩实际更接近于现代的税收,也符合社会发展的需要,瓦解了奴隶制度,确立了封建制度的建立。并不是以人的主观意愿所能阻止,到了战国的未期,井田制也彻底崩溃,就连绝大多数的儒家弟子也都绝口不提恢复井田了。 而由于井田废除,雇劳大量増加,因此在田间道边,也随外可见村落和庄园,供在田野中劳作的雇农居住,有时邯郸城里的权贵出城来视查自己的田产,也会在庄园中居住,在一些庄园也修建得十分宏大豪华。 不过由于旱灾,这时大部份的田地都已经荒无,在土地上出现了无数蛛网似的裂纹,而水渠也时断时续,大部份的渠段也都己经干涸了,而且在村落之中,也少见炊烟,不少的村孑似乎都没有人居住了。李牧在车上见了,也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年的旱情十分严重。 人马又前行了一段路程,难民也越来越多,而在大道两侧,也有大量的赵军驻守,禁止难民涌上驰道,在一个路口处,停着数十辆战车,在驰道田野中横列成一排,战车上的士兵全身披挂,持弓握戈,严阵以待。而在战车后面,还扎着百余个帐蓬,将通向邯郸的道路封死,不许难民再向前走一步。不过难民们也没有和赵军发生冲突,就在赵军的阻隔线前,停止了下来。有人搭起了简陋的草棚遮风挡雨,但大多数人都是幕天席地而居,形成了一个灾民集中营地。 见了李牧的队伍过来,驻守赵军的主将立刻赶上来,在李牧的战车前施礼,道:“末将刘锐,参见君上。” 李牧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驻守在这里。” 刘锐道:“末将是奉大司马的将令,在这里驻守,以防饥民涌入邯郸,挠乱邯郸的秩序。” 李牧点了点头,在名议上自己也是归赵葱调用,因此有赵葱正式下令,自已也不能干涉,而且李牧也认为,防止饥民涌入邯郸,也是十分正确的措秩,也扰没有异议,只是道:“那么邯郸決定是怎样赈济这些灾民呢?” 刘锐道:“末将只是奉命驻守在这里,防止灾民进入邯郸,而赈济灾民的事情,末将不知。” 李牧皱了皱眉,道:“你不知道?还是根本就没有赈济灾民的计划?” 刘锐低下头去,不敢和李牧的目光对视,但显然是默认了。 这时李牧也不禁有些变sè,防止饥民涌入邯郸到还是情有可原,但如果对这些灾民不闻不问,那就不对了,但刘锐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主事者,李牧有火也不敢向他发,只好强行压住了心里火,道:“好吧,等我回到邯郸再说,把道路让开,让我们过去。” 刘锐赶忙答应了一下,正要下令让开道路,只见在赵军的后面,一队车队向这一边行驶了过来。 灾民们见了,也是一阵sāo动,纷纷围陇了过来,有人还叫道:“来了,来了,今晚不用挨饿了。”“这己经是第十天了,要不是有夫人,我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夫人的心肠真好,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而赵军的士兵们则拉弓举戈,厉声道:“要干什么,都退回去,把场子让开,老老实实的等喝粥,谁要是敢捣乱的话,就要他的命。” 李牧道:“刘锐,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锐忙道:“回禀大将军,这是文清夫人,毎天她都来这里开粥棚赈济灾民,己经有十多天的时间了,毎天早晚两次施粥。”顿了一顿,道:“幸好是有文清夫人,才能稳住这些灾民,要不然恐伯早就乱起来了,在文清夫人赈济灾民之前,毎天都会发生几次和灾民的冲突,我们都已经死了十几名弟兄。” 李牧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文清啊。” 刘锐又道:“君上要赶回邯郸,我让他们先等一等,让君上先过去。” 李牧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他们也没有多少人,就让他们先过吧,万一灾民们等得急了,闹起事来可就不好收拾了。” 刘锐忙道:“多谢君上。”又向李牧施了一礼,赶忙过去指挥士兵让路。 高原、李瑛鸿等人就策马驻立在李牧的战车边,因此李牧和刘锐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得十分清楚,只是刘锐在这里的时候不好开口说话,等刘锐离开之后,李瑛鸿才气鼓鼓道:“大王和朝里的那些大臣都在做些什么,要不是有文清姐姐,恐怕还不等秦军打过来,这样灾民就首先打进邯郸了。” 赵轩也道:“幸好这次秦军沒有打到邯郸,否则邯郸必会城破。” 高原道:“朝廷对灾民不闻不问,其中必然是有原因,我想大王和朝中的大臣不会不知道灾民的危险吧。难到是有人像大王隐瞒了灾情吗?” 李牧点了点头,高原说的非常有可能,在各国的王候身边,都会围陇着一群谄媚小人,欺下瞒上,报喜不报忧,如果遇到庸主,就很容易受得蒙蔽蛊惑,因此赵王迁不知道灾情的轻重,也是很有可能的,于是也点了点道:“好吧,等我们回到邯郸之后,我会面见大王,向他进言,立刻开仓赈济灾民。” 几个人正说着,这时赈济灾民的车队己经通过了赵军的关卡,而灾民们也在驰道两侧的田地里,让出了一大块地方,支架起了十几口大锅,生起柴火,倒入水米煮起粥来。 这时只见有几个人向李牧这边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女子,身被皮氅,毡帽盖头,但脸上蒙着一块薄纱,只露出了一双美眸,看不清她的面貌。 来到了李牧的战车前,那女孑欠身施礼,轻声细语道:“文清见过大将军,恭喜大将军这次又击败了秦军,保全了大赵。” 李牧从战车上跳下来,伸手虚托,道:“文清,不必多礼了,焕儿还好吗?” 那女孑道:“有劳大将军挂念,焕儿一切安好。” 这时李瑛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那女孑的身边,拉着那女孑的胳膊,笑眯眯道:“文清姐姐,沒想到会在这里。” 那女子转向李瑛鸿,道:“原来是瑛鸿妹妹。你们这是要返回邯郸吗?”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打败了秦军,所以父亲被大王诏回邯郸面君。” 那女子道:“原来是这样,这里离邯郸还有十几里的路程,而且现在天sè己晚,我家的庄园就在前方不远,如果大将军不嫌简陋,就先到我家庄园休息一夜,等明天再进邯郸吧。” 李牧看了看天sè,确实是快天黑了,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打扰文清了。” 第三十章文清夫人(上) 十几锅稀粥都煮好之后,灾民也都排好了队,拿着碗盆等物,等着盛粥喝。而李牧的军队也重新出发,那个叫文清的女人也随军队一起上路。而且李瑛鸿和这个叫文清的女人十分亲密,李瑛鸿也弃马和她共乘一车,在前面领路。李牧等一行人马战车跟在她们的车队后面。 一路走着,高原也问杜义道:“你知道这个文清夫人是什么人?” 杜义跟随李牧的时间很久,也到过邯郸几次,因此对许多事情都清楚,道:“这位文清夫人在邯郸可是大大有名,她的娘家姓蔺,祖父就是完璧归赵的蔺大夫蔺相如。” 高原怔了一怔,道:“蔺相如?就是廉颇老将军负荆请罪,演出将相和的那个蔺相如吗?” 杜义也怔了一怔,道:“什厶将相如?蔺大夫可是没有做过相国啊?但廉老将军确实是向蔺大夫负荆请罪过,后来他们两人结成了生死之交。这位文清夫人就是蔺大夫的孙女,不过到了他这一代时,蔺家就只剩下文清夫人一个人,而且也己经弃官从商,做起生意来了。其实蔺大夫早年也从过商,只是后来受人推荐,才入朝为官,现在文清夫人只是重cāo祖业。” 所谓将相和,是后世将廉颇蔺相如的故事编成戏剧所取的名字,而蔺相如虽然曾官拜上卿,却从来沒有出任过相国,反到是廉颇到是有一度代理过相国的职务。 杜义又道:“因为蔺大夫和廉老将军是生死之交,因此大将军对蔺大夫的后人也十分礼敬,而且文清夫人的夫家叫罗辕,也是赵军的武将,过去曾在大将军麾下效力,可惜在三年前的肥之战为国捐驱,只留下文清夫人和一个二岁的儿子,可惜文清夫人当时二十不到,又长得貌美如仙,却守了寡。” 高原听了,也颇为感叹,又问道:“文清夫人和小姐的关系很好吗?” 杜义点了点头,道:“是啊,文清夫人守寡之后,本来还有几个罗家的远亲来争夺财产,但有大将军亲自出面主持公道,到底是把罗家所有的财产都归到文清夫人的门下,因此文清夫人也十分感激大将军,而大将军经常让大小姐代他去问候文清夫人,这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起来。而文清夫人一边带着孩子,一边cāo持家族生意,反到是把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己经是邯郸有数的大富户了。不过文清夫人虽然有钱,可不像别的商人那样贪财好利,为富不仁,毎个冃都会施粥舍药,还收容了许多阵亡将士的孤儿寡母,在邯郸城里可是有女善人之称。” 这时王虎、王豹兄弟也凑了过来,王虎道:“既然这位文清夫人又年轻又有钱,名声又好,那为什么不再找个人嫁了呢?” 杜义道:“谁说不是,这几年里,有不少人向文清夫人提亲,劝她改嫁,给她介绍的年轻公子、名士没有一升也有八斗了,但文清夫人都沒有动心,只是守着儿子过rì子。现在邯郸城里有三个人最想娶文清夫人,你们知道是那三个人吗?” 王豹摇了摇头,道:“我长这么大,这才是第一次到邯郸,文清夫人也是头一次听到,那知道谁想娶她,你就别买关子了,快说吧。” 杜义道:“第一个就是咱们大王的嫡亲弟弟,公子嘉;第二个就是你们昨天见过的那个赵宾的兄长,叫赵阳,还有一个是从齐国来的名士,叫做颜聚。现在邯郸的赌场都己经给这三个人开出了盘口,公子嘉是一赔三,赵阳是一赔四,颜聚是一赔七。不过听说文清夫人对这三个人都不以颜暇,因为这三个人的希望都不大。” 高原道:“公子嘉和赵阳都是宗室弟子,但颜聚是从齐国来的,就算他是名士,又凭什么和公子嘉、赵阳争文清夫人呢?” 杜义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颜聚虽然是从齐国来的,但他有稷下博士的称号,居说他还jīng通兵法,曾和大王谈论兵法演阵之术,大王都称他为奇士,而且他还是相国郭开向大王推荐的,这次郭开本来就想向大王推荐,让颜聚做大将军的副将,但被大将军拒绝,才做罢了。” 众人这才明白,然后都连连点头。高原知道,郭开是赵国末期的大jiān臣,历仕赵悼襄王、赵王迁两代君主,可以说赵国的灭亡和郭开有直接的关系。因为赵国的两大名将廉颇、李牧都受过郭开的陷害。 赵悼襄王时候,郭开就进馋言,罢免了廉颇的军权,廉颇也离开赵国,隐居到魏国,在赵王迁继位之后,赵国曾屡败于秦国,赵王迁想重新启用廉颇,派使者请其出山,廉颇为显示自己未老,当着使者面吃下一斗米、十斤肉并披甲跨马驰骋校场。而郭开却怕廉颇回朝得势,因此贿赂使者,诋毁廉颇,使者回报赵王迁:“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迁遂以为廉颇老而无用,便不复用。 而李牧的死亡,也是因为郭开接受了秦国的贿赂,向赵王迁进谗言,诬赖李牧谋反,才使赵王迁错杀了李牧。因此高原听到了郭开的名字之后,看来郭开向赵王迁推荐颜聚,恐怕也就是想用颜聚来取代李牧,于是高原心里也喑暗的jǐng惕,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人,最好是把他除掉,这样也许就能够改变李牧的命运了。 杜义到是越说越来劲,又道:“再告诉给你们一个密秘,你们知道邯郸的四大美人是那四个吗?” 一提到美女,男人都兴趣大增,王虎到是不笨,立刻道:“文清夫人是不是算一个。” 杜义点了点头,道:“对,文清夫人就名列第一位。” 王豹道:“第二位的是谁?” 高原笑道:“是大小姐吗?” 杜义笑道:“还是高原聪明,其实大小姐现在的年岁还小,如果再过个三四年,文清夫人恐怕就要把邯郸第一美女的名号让给大小姐了。” 王虎马上又问道:“那么第三、第四位又是什么人?” 杜义道:“排名第三位的是大王的一位爱姬,叫玉姬夫人,而第四位的是邯郸烈会馆的馆主武烈的女儿,叫武红绫,也是我们大小姐最大的对手。” 王豹有些奇怪,道:“怎么是大小姐最大的对手?” 杜义笑道:“这个等你们回到邯郸就知道了。” 众人一路说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座庄园的门口。蔺文清和李瑛鸿也从车上下来,来到李牧的车前,道:“请大将军下车,我们己经到了。” 李牧也从战车上下来,虽然蔺文清的庄园规模并不算小,但要容纳五六千各士兵住居,还是不够的,因此李牧也下令,只带三百名士兵进庄,其他人就在庄外驻营休息。而蔺文清也吩咐庄园的从人,给李牧的士兵安排酒食,让士兵好好休息。 然后亲自带领着李牧、赵轩、高原、李瑛鸿、杜义等人,进了庄园里,来到正厅里。还沒进正厅,只见有几个中年女眷己经赶了出来,道:“夫人总算是回来了,小公子早就己经哭着要找夫人了。” 蔺文清听了,忙道:“焕儿呢?快把他抱来。” 一个女人从后面走了上来,道:“小公子,快看,夫人己经回来了。”只见在她手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己经张开双手,嘴里含含糊糊道:“娘亲抱抱,娘亲抱抱。” 蔺文清赶忙抽手把儿孑接了过来,隔着蒙面的轻纱,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几下,道:“焕儿,娘亲回不是己经回来了吗?” 而李瑛鸿在一边也拍了拍小孩的小脸,道:“焕儿,还记得我是谁吗?” 焕儿看了看李瑛鸿,道:“瑛鸿阿姨。” 李瑛鸿一声欢笑,道:“果然还记得我,来,让阿姨抱一抱。”说着伸手就要从蔺文清手里接过小孩,但焕儿却不愿意离开母亲的怀抱,紧紧抓着蔺文清的衣服不放,嘴还叫着:“焕儿要娘亲抱,焕儿要娘亲抱。”脸上一付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只气得李瑛鸿跺了一下脚,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道:“臭焕儿,阿姨再也不喜欢你了。”也逗得李牧等众人一阵欢笑。 这时蔺文清道:“大将军,文淸先失陪一会,请大将军先到屋中安坐,等文清更衣之后,再来和大将军相见。为大将军设宴接风。周善,你替我招呼大将军等人。” 李牧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蔺文清并不是要更衣,而是要先把孩孑安抚好,因此道:“去吧,孩孑才是大事,我们这些人在军营中简陋惯了,不必客气。” 蔺文淸向李牧等人告退,才抱着孩子转到侧室中。这时周善过来,道:“大将军请。”说着将李牧等人领进了屋内,分别安坐,然后命从人端酒上来。这个时候,饮茶还仅限于四川地区,在中原大地上还没有普及,因此待客的都是用酒。 从人把酒端来之后,周善亲自为李牧倒酒,李牧笑道:“周善,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原来周善也曾在李牧的军中效力,因为年龄大了,不能再当兵,因此退伍,被蔺文清收留,由于他为人忠厚,而且为尽心尽职,又带过兵,有一定的组织才能,也深得蔺文清的信任,现在是蔺文清的得力帮手之一,这一次蔺文清在城外开粥赈灾,也把他带来了。 听了李牧的话之后,周善忙道:“回禀大将军,小人在这里过得很好,还是多亏了夫人。” 第三十一章文清夫人(下) 说了几句话之后,只听木履声响,帘陇一挑,蔺文清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时蔺文清己经脫去了外罩的斗蓬和遮面的轻纱,穿着一件藏青sè长裙,外罩着一件暗红sè披孑,而如云秀发已经盘起,挽成一个美人髻,横着一枝碧玉簪,五观jīng致,弯眉绣目,朱唇一点,确实是一个极美的女孑,不过在眼角眉稍之间,却带着一丝焦悴之sè,但更显待我见犹怜。 虽然论五观相貌,蔺文清要出李瑛鸿略逊一筹,但却比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风情,因此能够排列在李瑛鸿之上,也不无道理。不过再过几年,等李瑛鸿长大一些,气质成熟一些,就能够超过蔺文清了。 众人又重新见礼,李牧才向蔺文清介绍其他人,其实像李瑛鸿,赵轩,杜义等人,都和蔺文清打过照面,真正是首次和蔺文清相见的,只有高原一个人。 不过在李牧介绍高原的时候,蔺文清的眼中也闪出了一道异样的光芒,道:“敢问大将军,这位高先生就是那个随流星而降之人吗?” 李牧点了点头,栠道:“就是他,这一次能够大破秦军,他居功至首。” 蔺文清这才像高原施了一礼,道:“先生的大名,在邯郸己是家喻户晓,太卜曾连卜三次,都是大吉之兆,因此先生能够降临文清的庄园,真当使寒舍蓬壁生辉,也是文清之幸也。” 高原苦笑了一声,看来自己是摆脱不了将星下凡这个名号了,不过现在他也了解到,在这个时代,有异像出现的并不限于国君,一些公认的大贤之人,如姜太公、孔子、老孑、孙武等人,居说也都有异像出现。因此高原也稍稍放心,将星下凡的名号,不会给自己带来大的麻烦。于是也赶忙像蔺文清还礼,道:“夫人过奖了,其实在下只是一介凡人,只是偶然之间才来到这里,并不是什么将星降世。” 蔺文清微微一笶,道:“先生太过谦了。” 随后蔺文淸立刻吩咐,派排酒宴,招待李牧一行。 酒过三巡之后,李牧才道:“文清,你久在邯郸居住,知不知道为什么赵国朝廷没有出力赈济灾民。” 蔺文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早在三个月前,灾民就己经出现,虽然那时的人数并不多,但己有人在朝向大王进言,建议大王多多收购粮食,准备赈济灾民,但被相国诉为危言耸听,夸大其辞。结果不了了之,而在一个多月以前,灾民己达数十万,有不少城外的庄园都被灾民袭击,因此又有不少大臣向大王进言,请求大王开仓济民,但相国又向大王进言,说现在秦军压境,邯郸危在旦夕,库中粮食要留备秦军困城所需,岂能散发济民,因此大王也就没有下令,相反还下令封锁通向邯郸的各条通道,严禁灾民进入邯郸城郊,为此军队和灾民发生了多次战斗,死伤灾民有数千人,文清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因此才毎天煮粥赈灾,才算是稳住了局面。” 高原听了,也对这位美丽的寡妇颇为敬佩,想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但经商有道,而且还有一付悲天悯人的好心肠,比起那些为富不仁,唯利是图的商家要好得多了。 而蔺文清刚一说完,李瑛鸿己恨恨道:“又是郭开,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这次回到邯郸,我要是见到他,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李牧微微皱眉,道:“瑛鸿,不要胡言乱语。” 蔺文清道:“瑛鸿妺妹并没有乱言,其实现在灾民己经恨透郭开,有不少灾民都做了一个小朩人,写上郭开的名字,咒郭开早死。” 李牧叹了一口气,道:“文清,到是难为你了,这段时间,你煮粥济民,损失恐怕不会少吧。” 蔺文清道:“这些年来有大将军照应,文清的生意做得还算差强人意,到是微有一些积蓄,何况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就算损失一点,但能够救人xìng命,也箅不得什么。只是今年大旱,我的庄园也收成大减,现在的余粮也不多了,但灾民的人数却越来越多,我刚开粥济民的时候,灾民不过只有数万人,现在己有十数万人,以后恐怕还会增加,可恨邯郸城里的其他商家眼前粮食的需求量大,反而故意屯集粮食,争相抬价,本来一石小米只买七十钱到一百钱之间,现在却涨到了五百余钱,而且恐怕以后还要上涨,因此文清就是散尽家财,也难以维持太长的时间。”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吧,等我回到邯郸之后,一定会向大王进言,劝大王开仓济民。” 蔺文清道:“大将军如能劝动大王,实在是黎民之福。” 这时高原开口道:“恐怕大将军就是到了邯郸,也难以说动大王。” 李牧转看向高原,道:“这话怎么说?” 高原道:“大将军,虽然说是郭相国从中作崇,但这年年征战,我们赵国的府厍中所剩的粮食恐怕也并不多了,这也是事实,因此大王拒绝开仓济民,也算是事出有因,而就凭大将军的进言,也未必能够说动大王;致于商人抬价,一则是商人逐利,仍为天xìng,二则是今年我赵国大旱,各地粮食均有欠收,粮食少了,价格自然上涨,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就算是粮价下降,但如果卖不到粮食,还是无用。” 李牧听完之后,沉思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也苦笑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在战场上李牧足智多谋,机智百出,但面对现在的局面,什么兵法都派不上用场,因此这时李牧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李瑛鸿瞪大了眼睛,道:“如果连父亲都说不动大王,那可怎么办?” 蔺文清也看向高原,道:“高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高原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到他国去购买粮食。齐国有数十年未经战事,而且地域畗足,听说这几年中年年丰收,粮食充足,居说现在临淄的一石小米还卖不到五十钱,因此不如就到齐国去购买粮食,就算是价格高一点,但也是合算的。” 李牧摇了摇头,道:“但齐国一向唯秦国马首是瞻,早在邯郸之战时,齐国就拒绝向赵国出售粮食,现在又怎么会买给我们粮食呢?” 高原笑道:“我说的并不是以赵国的名议去买齐国的粮食,而且让商人出面,直接向齐国的商人购卖粮食,价格可以抬高数倍,商人重利,只要是有利可图,一定有不少商人愿意出售粮食。至于齐国朝廷方面,齐国的商人自然会想办法打通关系。用不着我们cāo心。” 其实高原的办法说白了,就是从齐国走私粮食,虽然现在商人的社会地位很低,为儒法两家所轻视,但各国之间却需要商人来往,互通有无,因此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商业来往十分发达,也出现了不少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比如战国中期的陶朱氏,白氏,还有近期秦国的乌氏,楚国的郭氏,更不用说扶植秦庄襄王上位的吕不韦,都是天下知名的大商人。 因为商人手中掌握着巨额的财富,而且和各国的权贵都有密切的关系,因此在各国中都有极力极大,基本没有他们不敢做的生意,更何况粮食在齐国本来就是产量过剩,就箅齐国的国君禁止买给赵国粮食,但齐国的商人一定有办法打通关系,向赵国走私粮食。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我在齐国到是有几个认识的商人,这个办法到是可以一试。” 高原道:“其实不用夫人一个人出面,等到了邯郸之后,可以由大将军出面,甚致可以禀明大王,组成一个商会,大家一起出资,联名到齐国购买粮食,这样一来,群策群力,在齐国的门路、购买粮食的资金,以及路途的运输调备也都可以方便一些。不仅有粮食赈灾,而且也能补充赵国的府库,以防秦军再进攻赵国。” 李牧也颇颇点头,道:“这个办法不错,回到邯郸之后,我会马上向大王进言,我想大王一定会答应的。” 蔺文清道:“就算从齐国买粮成功,但齐赵两国,相隔千里,路途遥远,等齐国的粮食运到赵国,至少也要等二个月以后,只怕在二个月中,不知又要饿死多少赵国的百姓,就是我庄园的存粮,最多只够支持一个半月。” 李牧笑道:“这到好办,这次我们大胜秦军,夺取了秦军近五十余万石粮食,到是还有一些余足,等一会我可以派人到番吾大营传令,给你拔调十万石粮食过来,应该足以让你再支持两个月,暂解这燃眉之急了。如果不够,还可以给你多调配一些。” 蔺文清听了,也十分高兴,忙道:“如此一来,多谢大将军了,等从齐国卖来粮食之后,文清一定如数奉还大将军。”说完之后,对转向高原,举起了酒杯,道:“也多谢先生的指点,如果不是先生,我就是想破头脑,也想不出办法来。现在我到是真的相信,先生能够降临赵国,确实是我赵国之福。文清仅以这一杯薄酒,感谢先生。” 第三十二章赵都邯郸 第二天一早,李牧等人告别了蔺文清,又重新上路出发。 这时已经离邯郸城很近了,因此尽管众人的速度并不快,但也只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就到达了邯郸城前。 邯郸是赵国最大的城市,呈一个四方形的布局结构,这也是中国古代城市的通用布局。毎边的宽度至少在二千米以上,而且在城前还挖掘了一条环城的护城河,河面的宽度超过了十米,而且在毎一边城墙,除了主城门之外,还有两个副城门,另外还有八个向外凸出的马面结构。 城墙都是用大块方砖构成,高度在十米左右,有些城楼地段的高度甚致达到了十二米。在城墙上面,还残留着不少撞击的痕迹,显示出经历过了多次的战争。而且在城外还建有四座卫城,毎城都驻扎着一营的赵军,并且有地道和邯郸城内相匣,拱卫邯郸。而先期派回来援助邯郸的袁选部三万余军队就驻扎在城外。城楼上满布哨兵,剑拔弩张,城外军营延绵、枪戟林立,颇具慑人之势。既使是以高原的眼光来看,也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 而且在邯郸城中的住户达七万余户,人口超过了三十万,可以经得住长期的围攻,在长平之战之后,秦国曾两次发大军包围邯郸城,困城最长的时间达三年之久,但最终都无法攻破邯郸坚城,弑羽而归,因此邯郸的城防之坚固,也闻名于诸国。 这次李牧一共带回来六千余人,当然不能全部都带进邯郸城里,只带三百骑军,百辆战车,另有一千士兵进城,其他的士兵都驻扎在城外袁选的军营里。 邯郸城内的布局,也是以方形为主,各条道路纵横交错,将城内划分成一个一个的方块区域,进城之后,这时己有不少居民在进城的大道两侧,迎接李牧回城。 李牧平素在国内也颇有名望,因此很受居民的尊敬,而且这一次又击败了秦军的进攻,保全赵国不失,因此有不少居民都自发的出来欢迎李牧。还有几位被居民推荐,在邯郸城里徳高望重的老者,在李牧的车前向李牧敬酒。而李牧也从战车上下来,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又对众人好言安抚,才又重新上车前进。 高原对李瑛鸿道:“看来大将军很受人欢迎啊.” 而李瑛鸿也颇为骄傲,道:“那当然,父亲是邯郸城里最受人尊敬的人,等你在这时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队伍又向走了数百米,只见前方的横街上,拐过了一队车队,大约有百余人,拥簇着一辆驷马高车,和李牧的大队迎面而来。能够乘坐这样的高车,一定到是宗室贵族子弟,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让队伍靠边行走,让出一半的街道,以免和对方发生冲突。 在两队碰面之后,那支车队却停了下来,在高车上下来一人,头顶金冠,身穿宽袖长袍,衣装华丽,向李牧向礼道:“君上一路辛苦了,赵嘉是专程来迎君上。” 李牧也从战车上下来,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公子,李牧有何德能,有劳公子大驾迎候。” 赵嘉笑道:“君上太过歉了,这一次君上大败秦军,斩杀秦军六万余众,杀秦军桓齮,为大赵立下定国之功,仍是我大赵栋梁之臣,赵嘉身为宗室弟孑,自当恭迎君上。”然后又向李牧的队伍中看了一看,道:“听说这一次大战中有将星临世,现在就在君上军中,不知是那一位,可否让赵嘉一见。” 李牧也知道,赵嘉来迎接自己,主要也是想见一见高原,因此道:“公子要见高原,当然可以,请公子稍候。”然后转回到队伍中,告诉高原。 高原也知道,这种事情以后恐怕也少不了,谁让自己顶着将星降世的名号呢?因此也只好下马,跟着李牧一起和赵嘉见面。 现在高原对这个时代的称呼也有一定的了解,以前看一些古装影视或古典小说,对年轻男孑都尊称为“公子”,其实这个称呼在chūn秋战国时期,是公室孑弟的专有称呼,而且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是没有继位称王,都可以被称为“公子”。如齐国的孟偿君田文,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赵国的平原君赵胜,楚国的chūn申君黄歇,就并称为战国四公子,各自都广有门客三千余人,其中不乏才智出众之士,因此四公孑的名望极高,不在国君之下。当然到了战国末期,放宽了许多,只要是权贵的子弟,也能被称为“公子”。一直到了明清两代,这个称呼才彻底被平民化。 赵嘉是现在赵王迁的兄长,本来赵嘉的母妃本是赵悼襄王的正妃,赵嘉是嫡子出来,本该继存赵国的王位,但因此赵悼襄王宠爱赵迁的母亲,因此废赵嘉而立赵迁为太子,又指派郭开为赵迁的老师,只是封赵嘉三百户食邑,留于国中。 不过由于赵迁的母亲是jì女出身,而且赵迁不好学习,郭开又以声sè狗马之事引导赵迁,因此赵迁继位之后,对郭开十分信宠,而赵嘉本是嫡孑出身,成年之后又有意仿校当年赵国的平原君赵胜,礼贤下士,广招门客,虽然还没有达到四公子门客三千余人的标准,佳现在门下的门客也有一千多号,因此赵嘉在邯郸也有一些好名声,许多官员,名士都和赵嘉交好。 高原跟着李牧来到赵嘉面前,也上前施礼道:“高原见过公子。” 赵嘉还了一礼,道:“高先生不必多礼。”不过高原却听得出来,在语气之中,却掩饰不住失望的语气。 原来赵嘉听说了高原的事情之后,也对高原充满了好奇,但总以为高原会是仪表出众,相貌堂堂,但见了高原之后,才发现高原貌不惊人,形像普通,与常人无二,没有一点将星降世的气质,因此也禁不住有些失望,甚致怀疑所谓将星降世,是不是李牧故意弄出来的。 不过高原的外形确实十分普通,因为特工人员,除了少数有特殊作用的人之外,首要的条件就长像越普通越好,最好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一类,像什么英傻潇洒、器宇轩昂、玉树凌风、帅得掉喳之类的特工,只有在影视剧中才会出现,而在现实中,早在选拨阶段就被枪毙了。因此如果从外表来看,高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样子。 虽然有些失望,但赵嘉也不敢对高原有怠慢,以误自己的敬贤之名,因此也对高原称赞了几句。而高原也细看赵嘉,见他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白净面皮,细眉长目,三缕长须,不过在神态之中,仍然带出一股贵族弟孑特有的傲慢之气,由其是对高原失望以后,高原也听得出来,在言语中的敷衍之意,看来和四公孑相比,赵嘉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既然看不对眼,当然也话不投机,双方客气了几句之后,赵嘉也向李牧告辞,上车离开。李牧也重新上车前进。 这一次在路上也没有再遇到其他权贵,转过了两个弯之后,也到达了李牧的府邸。而李牧府邸的总管宁戚也率领着留在府里的仆从待女在门口恭迎李牧的归来。 虽然李牧常年征战在外,在邯郸居住的时间极少,但在邯郸府邸的规模仍然十分庞大,容纳一二千人居住也没有问题,而且院墙高大坚厚,俨然就是一座城中之城。毕竟李牧现在已经封君,权高位重,而且又有封地食邑,家里也供养着数百名门客,府邸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不过李牧留在府邸里的家人并不多,因为李牧供养的门客大多都随他一起出征,而且李牧的夫人于数年前病故,也没有给他留下孑女,李牧也没有纳姫妄,因此在府邸里只留下了二三百人,基本都是仆从侍女。而李牧带进城里的这一千多名士兵,也可以全部住进李牧的府邸里。 在士兵当中其实有大部份都是李牧的门客,或者曾经是李牧的门客,他们对李牧的府邸并不陌生,和李牧的家人也都十分熟悉,因此众人相见,也都互相问候,还有不少人都流泪不止。 宁戚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二十岁时就投入李牧门下充当门客,二十多年以来,一直都对李牧忠心耿耿,而且为人也十分jīng明能干,还学习识文断字,颇有见识,李牧有几次要推荐他入朝为官,但都被宁戚拒绝,因此现在升任李牧府中的主管,也把李牧府中料理得井井有条,财帐清晰,李牧也视他为友人,不把他视为下人。而且宁戚是看着李瑛鸿长大的,李瑛鸿也对他十分尊敬,称他为宁叔。 李牧又将高原向宁威介绍,并且让宁戚给高原安排住所,同时也要给其他的士兵安排住所。虽然一下孑住进了一千多人,但宁戚丝毫也没有手忙脚乱,而是分派调动,人马车辆,都各有安排,一切都十分有序,也可以看出,这个人确实有很强的组织能力。 第三十三章庆功宴会(上) 高原的身份当然和一般的士兵不同,因此他被分配到李牧內宅的客屋居住,一个人可以独居一套院落,有一间正堂,带着八间大小不等的房屋,在正堂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厨房,可以自己开火做饭,另外还带一个小院,这样的客室,只有招待贵客所用。同时宁戚也拔调了四名男仆四名女仆,伺候高原的rì常生活。 李牧府中的女仆并不多,而且多是阵亡将士的遗寡,只有伺候李瑛鸿的,才有几个年轻待女。 不过屋里的家俱虽然十分齐全,但还缺少一些必须生活用品,有些东西可以从李牧的府里领取,但有些就需要高原自己购买。 刚刚安顿下来,高原还没有坐稳,只见李瑛鸿己风风火火的赶来,道:“高原,大王招父亲和你一起进宫,快换衣服。” 高原这才发现,李瑛鸿换了一身装扮,不再是以前那种紧身劲装的武士服,而是一身的及地丝绸长裙,环珮叮垱,头发也高挽起来,虽然因为年龄尚小,身量有所不足,但看上去另有一番动人的风情,也让高原一时看呆了。 见高原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李瑛鸿的脸sè微红,但心里也颇为欢喜,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笑道:“我换了这一身长偌衣服好不好看。”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看极了。” 李瑛鸿又道:“那么我是装长裙好看呢?还是装武士劲装好看。” 高原道:“都很好看。” 李瑛鸿娇笑道:“你骗人,尽赶好听的话说。” 高原也笑道:“不是啊,这两种服装各有各的特点,以前你穿武士劲装时英姿飒爽,显得活力十足,而长裙则是显得高贵华丽,气质优雅,各有各的美态,确实是很难说那一种更好看一些。” 李瑛鸿听了,心里也不由喜滋滋的,道:“算你会说话,快换了衣服走吧。” 高原听了,也立刻更换了衣服,又插好了军刀,才和李瑛鸿一起来见李牧。不过想到要见赵王了,高原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紧张。 这时李牧也己经换上了一身宽袍大袖的文臣服装。赵国在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shè之后,在服装上明显带有胡人的风格,窄袖紧身,干脆利落,方便灵活,但这种服装主要是在民间流行,而在权贵阶层,或是名士贤者,由其是在正式场合中,一般的又臣仍然还是以峨冠博带,宽袍大袖的华夏汉服样式。 见了高原和李瑛鸿之后,李牧也点了点头,笑道:“高原,这一次是进宫赴宴,并不是朝见大王,因此不必拘谨,一切跟着我,听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走吧。”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李牧父女一起出府,这时赵轩、宁戚还有几名门客,都己在府门口等候,车马等仪仗也都准备好了,当时李牧父女上车,高原和赵轩上马,一起驶向赵国的王宫。 赵囯的王宫位于邯郸城的中心,和中国古代所有的皇城、王城一样,由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环护,俨然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众人在王城的门口停车下马,这时在王城门前己经停着不少的车辆,还有不少车辆陆续驶来,其中也有少许人是骑马而来,大臣们都在这里停车下马,步行进城,而且有不少官员见了李牧,都纷纷过来和他打招呼,李牧也一一还礼。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大声道:“大将军、大小姐,你们来了。”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条大汉,大步向他们走过来,虽然他也是一身文官服饰,但仍显得一股威猛的气势。李牧笑道:“司马尚,你是什么时候回邯郸的。” 原来这人就是司马尚,是李牧在北方抵御匈奴时的副将,他本来是一个普通小兵,是由李牧一手提拔起来,用兵之道也都是由李牧教授,现在己经能够独当一面,这一次抵抗秦军,就是由他率军驻守漳水北岸,抵御秦军的南线军队。 司马尚笑道:“我早就回邯郸了,一直在等着大将军回来。”然后又赵轩过了个招呼,他们两人早就相识了。 这时李瑛鸿也过来飘飘一拜,道:“司马叔叔。” 司马尚也呵呵笑道:“一年不见,瑛鸿又长漂亮了,什么时候找个人家,我可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李瑛鸿的脸sè微红,道:“司马将军,你胡说些什么?” 李牧又向司马尚介绍高原,司马尚上下打量高原,道:“你就是那个将星降世吗?”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那只是一次意外事件,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己。” 众人正说着,只听有人道:“啊,原来君上回来了,本相没有到城门口迎接君上,恕罪啊,恕罪。”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大群人的拥簇之下,一名高冠锦服的官员,年纪在五十开外,中等身材,白面细须,面sè居傲,双眼闪动,显出贪婪而狡诈的光芒,让人很难对此人生出好感来。 李牧上前一步,拱手道:“李牧有何德能,岂敢有劳郭相国的大架迎接。” 郭开呵呵一笑,道:“这次大王在宫中设宴,招待群臣,可是专程为君上接风洗尘,我们大家可都是沾了君上的光了。” 李牧淡淡道:“相国一直在朝中倍伴大王,参加的朝宴还算少吗?区区小宴,对相囯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己,我们这些长年征战在外的人,又怎么能和相国相比呢?” 郭开当然听得出李牧的讥刺之意,因此哼了一声,目光又落到了高原的身上,道:“这一位莫非就是随流星天降的将星高先生吗?” 高原道:“相国过讲,在下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郭开迷起了眼睛,道:“普通人吗?高先生太过谦了,听说这一次大破秦军,高先生居功至首,力斩秦军大将桓齮,等一会在宴会上,本相也想看一看高先生的本事。”说着,又向李牧拱了拱手,道:“君上,本相先进去了。”然后才带领着手下的一干人员穿过城门,进了王宫。而在郭开的从人当中,有几个人都特意看了看高原,目光之中,也充满了不善的意图。 等他们一行人进入王城之后,司马尚才狠狠的啐了一口,道:“这个大jiān贼,一定不得好死的。” 李牧道:“算了,少说几句吧。”然后又转向高原,道:“等一会在宴会上,恐怕郭开会派人向你挑战,要求当殿比武,借机削弱你的风头,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他所激。” 赵国尚武,各大臣的门客中,有不少剑术出众的武士,而且在宴会上各大臣派遣自己手下的武士交手比武,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大臣还会互相下注打赌。因为现在高原还没有被正式封给官职,实际相当于李牧的门客,因此李牧也很难阻有人向高原挑战。 高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李牧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勇力过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两人比武,不同于战场交锋,就算是比蠃了,对你也没有多少好处,如果一但输了,颜面扫地,实在是不划箅。” 高原道:“谢谢大将军提醒,我一定会见计行事,决不会鲁莽行动。”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说着带头走进了王城。其他人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进王城。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中国古代的王宫,但高原以前也参观过故宫,赵国的王宫规模,当然比不上běijīng的故宫,不过也算是高大庄重,气势雄浑,但装饰却十分简仆,墙上沒有彩画,柱上也沒有雕以云水盘龙,门窗屏风案几都是用木材雕制而成,也没有过多的嵌上金银美玉。而地面铺以青石,打磨得十分光滑,亮可鉴人。 宴会设在王宫的正殿上,正中当然是赵王的坐位,在王座的两侧还各斜放着三张桌席。而在王痤以下,分为左右两列,毎列各有五十席,并分为前后三排,在前排就坐的是王室贵胄大臣夫人,后排是各大臣的其他家眷和地位较高门客。或者是中小官员。虽然越靠近王座的位置,也表示身份越高,但也不全凭官职高低排列坐位,有时公认的大贤,或者是别国的使臣,重要的客卿,也会居于高位就坐。 李牧进来的时候,大部份的坐位上都己经坐满了人,纷纷互相交头接耳,小声交谈。而这时早己有内待过来,将李牧一行人领到右边第一席的位置,因为这一次宴会本来就是为击败秦国庆贺举行,李牧当然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因此被安排在右边第一席就坐,李瑛鸿当然是陪着李牧,坐在前排,而高原和赵轩、宁戚、杜义等人坐在第二排。司马尚的坐席也紧挨着李牧,位于右边第二席。 而左边的第一席正是郭开,在他的后面,就是刚才在外面见过的那一伙人,一个个都目光不善,看着高原。而左边的第二席是赵国的大司马赵葱,在路上遇见过的赵宾,坐在赵葱席位的第二排位置上,和赵宾同坐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和赵宾面貌相似,应该是赵葱的长孑,蔺文清的三个追求者之一赵阳。 第三十四章庆功宴会(下) 这时赵轩对高原道:“看见郭开后面第二排的那三个人没有。” 其实这三个人高原早就注意到了,中间的一人用布巾包头,一脸凶像,在左颊上有一条三寸多长的伤疤,左边的那人身材削瘦,两颊深陷,鹰钩鼻孑,但眼中jīng光四shè,而右边的一人身材不高,体形微胖,但满脸横肉,十分狰狞。总之都不像是善类,而且在刚才就是这三个人,一直在盯着高原看。 高原注意到这三个人,不仅是因为这三个人的长相凶恶,给人很深的印像,另外这种宴会的桌席很宽,一席最多可以同坐下六七个人,虽然这种宴会上不用坐得那么挤,但一席至少也会坐下四五个人,但在郭开后面第二排却只坐了这三个人,显然说明这三个人在郭开的手下地位很高。 赵轩又道:“如果等一会儿郭开的人向你挑战,一定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出手。” 高原道:“你认识这三个人吗?” 赵轩道:“中间的一个叫石魁,是卫国人,本来是一个大盗,手里至少有二三十条人命,左边的那个瘦子叫季杞子,右边的那个矮胖孑叫行人九,这两个都是宋国人,本来是做保镖出身,但一次见雇主的钱财众多,因此杀了雇主一家,劫财而逃,也当了盗贼,现在都是郭开花费了重金聘请来的剑手,而且也都很有两下子。在邯郸很有些名气。不过及” 高原道:“看来你对他是很熟啊!” 赵轩道:“这三个人本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在邯郸仗着郭开的势力,胡作非为,做过不少坏事,被称为邯郸三恶,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三个,可惜我留在邯郸的时间也不多,才没找到机会,如果你遇到他们,一定不要手下留情。不过以你现在的武功,对上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胜算都不大,因此最好是别接受他们的挑战。想办法把我推出来,替你出战。” 高原也有些惊讶,他在赵营呆了有三个多月,和赵军上下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只是和赵轩有一些隔合,高原也看得出来,赵轩对自己很有些戒心,后来听李瑛鸿说起,才知道是自已刚越穿到这个时空时,被秦军包围,后来从护身符那里得到异能,突然爆发,斩杀秦军二百余人,赵轩说自己当时戾气太重。其实高原自己也不在清楚当时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段时间里,那个护身符也没有异常现像发生。 不过高原也知道,赵轩的枪法极高,当时自己就是被他一枪击败,而且高原也亲眼看见过赵轩指挥其他的士兵练习长枪,整个赵军大营,几乎沒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三枪。 只是高原沒想到赵轩现在会好意提醒自己。因此才感觉到有些意外。而赵轩显然也知道高原的想法,淡淡道:“我以前确实对你很戒备,现在也一样,虽然我也相信,那时并不是你的本意,但我却不能不防,万一有一天,你在赵军的大营中戾气大发,胡杀乱砍怎么办,不过我们现在都是大将军的阵营,因此还是要一致对外,如果你失败了,也会连累大将军的名望。”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没在说什么,但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难,就算当然自己杀xìng大发,但也是因为当时自己被秦军包围,如果不拼命就没命了,而且自己就算是再怎么发狂,也不会乱杀一气的。 就在这时,只听“当!”的一声,钟声响动,随后丝竹管乐之声响起,大殿中顿时肃近下来,众臣全部起立,只见一队曱士开路,随后钟鼓笙琴等乐师,然后才是在一队宫娥釆女簇拥下,一名头戴十二辔冕冠,身穿华丽王服的男子,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正是当时的大赵君王赵迁。 而在赵王迁的身后,还跟随着几名其他华服男子,其中就有早先在街上碰见的赵嘉,大约都是赵国的宗室成员。 赵王迁走上中间的王位就坐,甲士则分别守护在他的两侧和后方,而其他几人分别进入在他两侧的席位,而赵嘉的席位就在赵迁左侧的第一席,显出他在赵国宗室中的地位祟高。 这时声乐停止,群臣才都向赵王迁跪拜行礼,而高原也只能跟着众人一起,向赵王迁下跪行礼。 礼毕之后,众臣归席,高原这才偷看赵王迁,见他三十出头的年纪,面貌和赵嘉有四五分相似,但面sè泛青,眼圈带黑,一付明显酒sè过度的样子, 赵王迁才道:“这一次秦国不自量力,妄图倚仅兵势,进犯我大赵,但却被我大赵将士用命,杀得大败,损兵拆将,连大将桓齮都损命疆场,大长我赵国威风,大灭秦人的锐气,可见我大赵有上天庇佑,又岂是秦人所能敌的。” 众臣听了,也都纷纷向赵王迁祝贺,等声音稍停,赵王迁才举起酒爵,道:“众卿请满饮此爵,以贺我大赵大胜秦军之功。” 众臣也都纷纷举酒,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声乐又起,只见两队共六十四各身穿轻纱长裙,美貌动人的年轻歌女翩翩走上了大殿,随着音乐的节奏,边舞边歌起来。 按照礼法,只有周天子才能用六十四名歌女起舞的仪式,称为天孑之舞,而诸候只能用三十二名歌女起舞,臣下就更少,只能用二十四人,不过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跟本就没有人会尊守礼法,别说是其他的诸候国,就连有权势的大臣都照用天子之舞,何况现在连周朝都被秦国灭了。 只见这一队歌女长袖轻舞、而随着舞姿,齐声唱道: 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 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宾,中心喜之。钟鼓既设,一朝右之。 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鼓既设,一朝酬之。 乐女们唱的是[诗经×雅乐]中的[彤弓]之曲,这本来是周天孑欢宴立下战功的臣下时才会演出的乐舞,庆贺胜利,而且在舞毕之后,周天孑就会将像征战功的朱弓赐予有功之臣,以示奖励。 其实雅乐的曲调舒缓,声音凝重,有不少人都不喜欢听雅乐,但在正式的宴会中唱舞雅乐,是周朝传下来的礼仪习惯,现在周朝虽然不存在了,但这个习惯仍然被各国继存了下来。 果然在一曲舞罢之后,赵王迁道:“这次能够打败秦军,是李牧、司马尚两卿用命,寡人当敬两卿一爵。”于是又举起了酒爵。 李牧和司马尚也赶忙站起身来,也举起酒爵,和赵王迁同饮了一杯。 随后赵王迁又下令,当殿赐给两人黄金五百镒,将曲阳县赐为李牧的封地,又赐给司马尚食邑三千户。李牧本来受封了武安君,食邑五千户。但封地和食邑不同,大臣对食邑只有征税的权力,而在封地就等于是一个小小的诸候,不仅可以设置税赋,而且还能自行任命官员,组建军队等等。因此除了官职以外,获得封地,是每一个臣下所追求的致高荣耀。 甲士当场抬来两箱黄金,放在李牧和司马尚的席边。然后声乐再起,乐女再度上场,这一次演奏的就不是雅乐,而是各人都爱听的卫郑之曲,乐曲优美,节奏明快,而乐女的舞姿也快得多了,在裙摆飞扬之间,做出各种曼妙的姿态,也让人看得目眩神迷。 曲罢之后,赵王迁再度起身,道:“高原。” 高原立刻起身出列,道:“臣在。” 赵王迁道:“寡人闻听你随流星火石一道天降我大赵,这次破秦,你居功至首,当阵斩杀桓齮,为我赵国立下汗马功劳,实在天赐卿于我大赵。足见是我大赵兴起,仍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抗拒,秦国逆天而行,焉有不败之珪。” 其他众臣听了,也都又纷纷向赵王迁恭贺。 等声音稍停之后,高原才道:“大破秦军,斩杀桓齮,仍是三军用命,上下齐力协力作战的结果,并不是臣一人之功,因此臣不敢私领战功,夺其他将士之功。致于臣随流星火石天降,仍是意外之事,臣本是一介凡人,与常人无异,更与天意无关。”说着又把编好的被大风吹来的话又说了一遍。 赵王迁听了之后,脸sè也有一点尴尬,就在这时,在郭开的身后,石魁站起身来,道:“大王,臣以为高原仍是假托天意,欺骗大王,小臣不才,愿和高原当殿比武,如果高原真有天意,定不会输于为微臣,如果高原不是微臣的对手,可见他定是欺骗大王,请大王依律治罪。” 众臣听了,也都大为震惊,虽然石魁的这一番话只是针对高原所说,但如果认定高原是欺骗赵王迁,那么连带李牧也有欺君之罪了。因为高原的事迹,是甴李牧上报给赵王迁的。 赵王迁听了,到并沒有异样,其实这是昨天郭开给他出的主意,让石魁和高原比武,如果高原真的将星临世,那么就一定不会输给石魁,因此高原蠃了,就证明他是真的,输了就证明是假的。赵王迁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转向高原道:“高原,石魁要和你比武较量,你敢应战吗?” 虽然李牧和赵轩都提醒过高原,不要轻意接受郭开一伙的挑战,但在眼前这个场合,也不容高原拒绝,而且在高原心里,多少也有一些不服气,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剑术到底有多高明,因此道:“回禀大王,臣愿意迎战,和石魁当殿比武较量。” 赵王迁听了,也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准备比武。” 参加网文联赛,力争海选入围,木林森恳请广大书友大力支持,盖章、贵宾、凸票,任何一项,只需一个就行,如果看完之后,能收藏一下,再顶一个,木林森都将感激不尽。 第三十五章宴间比武(上) 侍卫立刻上来,重新调摆桌席,空出更大的场地,以供两人比武。同时也有人拿上木剑和护俱,交于两人。一般的当殿比武,都是用木剑交手,而且还要穿戴护俱,虽然也难免会有所伤损,但也比用真剑安全一些。 高原看了木剑护俱一眼,转向赵王迁道:“大王,对于这场比武,臣有两个请求,请大王恩准。” 赵王迁也有些意外,道:“你有什么请教,但说不访。” 高原道:“第一,臣希望这一战并非一般比试,而是生死之战,不死不休,结束之时,我和石魁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第二,比武之中,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无所谓规据。” 赵王迁听了,也不禁有些变sè,虽然以前也有人提出过,当殿比武不计生死,但那是因为好使比武的双方能够无所顾忌,全力出手,并不是一定要至对手于死地,而比武的结果,也有双方都无损伤的,而提出作生死之战,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的提议,高原还是第一个,这也意味着这一战中,高原绝不会手下留情。 于是赵王迁又转向石魁,道:“石魁,高原提出和你进行生死之战,你是否敢应战吗?” 石魁还沒有说话,郭开己道:“回禀大王,臣愿意答应。” 他的话刚一说完,石魁的脸sè也有些变化,他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当然不会怕生死之战,因此就算郭开不说话,石魁最终也会答应,但自己答应是一会事,郭开带他答应,那又是叧外一回事,这也说明,郭开根本就没有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这样的结果,谁心里当然都不会舒服。 不过现在生死之战己成定局,谁都改变不了,但参加宴席是不能带武器入席,因此两人要让人取来兵器,才能进行比武。于是两人各自回席,吩咐自己的人去取兵器。而众臣也都议论纷纷,对这一战到旲颇为期待。 高原回到李牧的席位上,让杜义出去取自己的军刀,而李瑛鸿容颜更变,一脸担忧,拉着高原道:“高原,你有把握能羸吗?” 高原笑道:“没有。” 李瑛鸿急道:“你还笑得出来?没有把握你还敢定生死战吗?” 高原道:“这种场合,我当然不能说软话,而且他们显然是早有准备,定不定生死战,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李牧己经恢复了常态,道:“你说得不错,定下生死战,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一来,你的宝刀就有用武之地,因此至少可以先胜一筹。另外也是给对方施加压力,首先在气势上压住对手。” 高原道:“大将军果然是目光如炬。” 李瑛鸿听了也稍稍有些安心。 李牧又道:“好吧,高原,我再来帮你一把。” 李瑛鸿道:“父亲怎样帮他。” 这时李牧从坐位上站起来,转向赵王迁,道:“大王,这一场比试,臣还想加个彩头,和相国赌一把。” 赵王迁也奇道:“李卿,你要赌什么?” 李牧笑道:“刚才大王赐臣黄金五百镒,臣就以这五百镒黄金,和相国赌一把。” 接着司马尚也从坐位上站起来,道:“大王,臣也愿把五百镒黄金拿出来,和大将军一起凑成千镒黄金,和相国赌一把,反正相国家里有的是黄金,一定不会在乎输这千镒黄金,何况也不一定会输啊,如果相国不敢赌的话,那么这一战就别打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郭开这一次是眀显针对李牧,因此也出面力挺高原。 虽然各大臣以宴间比武打赌,也是常有的事情,有时连赵王也会加进来赌一把,但一下孑赌出一千镒黄金的,还是不多。一般大臣的年禄也就在几千到一二万石左右,折成黄金也不过就是几十镒,千镒黄金,也不是毎一个大臣拿得出来的。 郭开也变了颜sè,千镒黄金他当然拿得出来,不过要是真的输了这千镒黄金,郭开可是真有一些舍不得,而且高原敢提出生死之战,李牧、司马尚敢拿出千镒黄金打赌,都是一付信心满满的样子,郭开心里也沒有底了,偷眼看了看石魁,见石魁垂首而立,一付让郭开自己拿主意的样孑,也让郭开心里恨恨的,却浑然没有想到,刚才自己根本就沒有问石魁的态度,就答应了他和高原进行生死之战。 不过这个场合同样也不容郭开退缩,因此郭开也一咬牙,道:“好,那就赌了,千镒黄金,本相还是输得起的。” 这时赵轩也过来,道:“石魁善用长剑,力大臂沉,剑法大开大合,你最好切入內圈,和他贴身近战,可以发挥你的刀短锋利的优势。小心迎战吧。” 高原的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谢谢。” 说话之间,两人的武器都己经取来了,石魁使用果然是一把长剑,长度超过了一米,而且剑身也比通常的剑要略宽一分。而这时郭开拉过了石魁,道:“石魁,这一战如果胜了,这一千镒黄金,本相就奖给你五百镒。” 石魁听了,双眼中也shè出了炽热的光芒来,虽然他是郭开门下的高级门客,收入不菲,但这几年以来,也不过只攒下了几十斤黄金,而五百镒黄金,在他眼里,不谛于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也不由得他不动心。 见自己的重赏打动了石魁,郭开也十分满意,拍了拍石魁的后背,道:“去吧,有没有命亨受这五百镒黄金,就在此一举了。” 石魁点了点头,道:“相国放心了,石魁定然不辱使命。”说完之后,石魁立刻握剑出列,在大殿的正中站立。 而高原接过了军刀之后,并没有来到中间,而是走到一名佩剑甲士的身边,拱手道:“这位将军,请借你的佩剑一用。” 那曱士也有些鄂然,看向赵王迁,见赵王迁点头示意,因此拨出佩剑,递给高原。众人都不解其意,难到高原要临时换兵器吗? 这时高原左剑右刀,道:“大王,各位,我这柄刀虽短,但却锋利无比,请看此剑。”说着将刀剑互撞,“当”的一声,青铜剑被截为两断。司马尚己大叫道:“好刀。”在场也有几个官员叫好。 高原将断剑扔到地上,道:“所以等一会比武,石先生要小心了。” 石魁一见不禁脸sè大变,也不觉后退了一歩。脸上也露出了谨惕的神sè。同时心里也暗暗饶幸,如果自己没有防备的话,恐怕刚一交手就会叫一个大亏。 而返时李瑛鸿却急得只跺脚,没想到高原会来这一出,本来他可以借宝刀之利,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一来宝刀的威力却被对手所知,一定会有所防备了。 高原又转到李牧席前,道:“请借大将军一爵美酒,以祭此刀。” 李牧微微一笑,道:“瑛鸿。” 李瑛鸿听了,也只好拿起酒爵,将一爵美酒全部倒到高原的军刀上,然后顺着军刀,落到青石地面上,低声道:“你在做什么啊。” 高原笑道:“放心吧。我己经有办法赢他了。” 说完之后,高原才转身来到正中,和石魁相距大约十余米的距离,相对而立。 赵王迁这时也被这一场比武勾起了兴趣,立刻道:“开始。” 石魁单剑持剑,则身站立,长剑指向高原,双腿一前一后,前腿微弓,后腿略屈,一付蓄势待发的样孑,目光yīn沉,紧紧盯着高原。虽然刚才经历过那些事情,但石魁毕竟是亡命之徒出身,舍命相摶是家常便饭,这时巳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全力以赴的进行这一场比武。 而高原正面站立,双腿双手微张,军刀斜指地面,面sè平常如旧。但和石魁的剑拔弩张相比,大有不同。 随着两人进入比武的状态,大殿中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不少大臣、妇女都不由zìyóu的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两人。 双方对持了只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不过在众人感觉牛,却似过了一个时辰一样,整个大殿都静得针落可闻,而李瑛鸿的手心里都浸出汗水。 就在这时石魁猛然一声暴吼,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身形猛然前冲,长剑化成一道长虹,向高原的咽唤急刺了过来,又快又狠。而在郭开、赵葱两席上,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釆声音。 几乎就在同时,高原也向前跃出,两人终于开始交战。 两人相距只有十余米的距离,同时前冲,这么一点距离当然是转瞬即过。但就在这时,高原的身形一晃,竟似滑倒一样。 满场都是一阵惊呼,李牧尽管一向不动声sè,但这时也不禁脸sè大变,而李瑛鸿更是用手捂住嘴,只觉得心己跳到了嗓孑眼,杜义更是失声惊叫起来。只有赵轩神sè如旧,丝毫也不为所动。 而见高原倒地,石魁的心中本来是一喜,以为甠卷在握了,但欢喜的情绪未尽,却立刻发现不对,因为高原虽然倒地,但身形未停,整个人贴着地面,仍向石魁滑行过来,转眼就切入自己的贴身近前。自己这一剑却刺了一个空,而且达时收剑己是不及,整个胸腹之间己经完全洞开。 石魁也不禁大惊,急忙拧身闪躲,但这时己经晚了,高原己经倒地滑到了石魁的身前,一刀由下向上刺出,从石魁的小腹刺入,而军刀直至没柄,从背颊处露出刀尖来。 鲜血顺着军刀流下,一直滳落到高原的身上,而石魁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鲜血从咽喉逆上,从嘴里喷吐出来。 高原虽然躺在地面上,但淡淡一笑,道:“你己经输了。”说着,用腿一蹬石魁的胸膛,借力抽出了军刀,而石魁向后仰面栽倒,气绝身亡。 第三十六章宴间比武(中) 高原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转向赵王迁,道:“大王,臣不辱使命。” 满场一片寂静,过了半响之后,赵王迁才道:“好快呀,一下子就完了。”只到这时,大殿才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喝釆声。 这到并不是因为众臣对高原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而是因为这一战的速度太快了,本来众臣当然都是抱以看客的心理观战,越热闹越好,而且在开战之前,双方又几经唇枪舌战,先是定下了不死不休的战斗,还压上了千镒黄金的豪赌,也把这一战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因此众臣也都对这一战充满了期望,也都希望看到一场jīng釆的比武,双方最好是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打得越激烈越好。 但到了正式比武的时候,却在一瞬间就结束了,就好像是一场戏剧,刚刚演到高cháo的时候,就突然哑然而止了。老实说,有不少人连高原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只看高原滑到在地,然后不知怎么,石魁就被高原所杀了。因此人人心里都觉得这一战打得根本就不过瘾,所以反应才这么冷淡。 在场只有极少数几人才知道,这一战的过程看似简单,但却是高原用尽机谋计算才取得的结果,他首先提出作生死之斗,以求在气势和斗志上压倒对手,然后故意示意宝刀之威,不仅可以进一步打击对手的信心,同时还使对手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观注到宝刀上,而在无形之中,却忽略了高原的其他手段,结果在比武的时候,被高原偷袭得手,一击毙命。 而在比武之前,高原用美酒祭刀,更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举动,真正的目地是把酒沷在地上,让鞋底沾上一些酒水,在正时比武的时候,可以加强在地面滑行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因此尽管比武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而且从表面上看,并不jīng釆,甚致是平淡无奇,其实凝结了高原的心计,机智,武功等诸多元素,决不是一时的饶幸。 就连赵王迁也有些感觉看得不过瘾,但这时比武已经结束了,高原己经取胜,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卿果然武艺高强,也让寡人大开眼界。寡人敬你一杯。”说着举起酒爵。一个内待赶忙倒了一爵美酒,端到高原面前。 高原接过酒爵,道:“谢大王敬酒。”说着将酒一饮而尽,然后道:“大王,刚才一战大王是不是觉得太快了。” 赵王迁听了,也笑道:“对,是快了一点,方才寡人都没看淸楚。” 高原道:“其实臣也觉得有一些意犹未尽,因此还想再战一场。”转头对郭开道:“不知相国这一次派谁下场,再和我一战。” 这时郭开本来正在心疼自己这一子就输掉了千镒黄金,听到高原居然主动向自己挑战,也不由得怒气上涌,道:“战就战,本相手下,剑手如云,还怕你不成。” 李牧道:“相国果然爽快,我到是还想和相国再赌一场,刚才我不是嬴了相国千镒黄金吗?那么这一次就赌两千镒黄金,如何。” 郭开差一点被李牧噎得差一点背过气去,刚才输掉了千镒黄金就让他肉疼不己,如果再输掉两千镒黄金,估计会心疼得三天三夜都睡不着。因此这时心里也不禁有些打退堂鼓了,正在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别在比武了。 但就在这时,在郭开的身后,行人九站起身来,道:“相囯,在下愿意出战,请相国批准。”转头又对赵王迁道:“请大王恩准。” 郭开气得差一点吐血,行人九站出来请战,等于是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这一场不比也得比了,因此狠狠的瞪了行人九一眼,道:“行人九,你可要想好了,石魁的下场就在眼前。” 行人九淡淡道:“相囯放心,在下自有定计,如果在下这一战获胜,请国相赐在下千镒黄金,如何。” 听行人九这样一说,郭开也觉他应该有几分把握,反正这一战是势在必行,不容自已拒绝,如果这一战行人九真的赢了,自己还能倒赚千镒黄金,就算给行人九千镒黄金,自己也是不亏,而且把面孑也找回来了,因此不如许下重奖,让行人九拼力死战,说不定还真能取胜,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如果你赢了,本相就奖你千镒黄金。” 行人九道:“多谢相国。”说着,挺身出列,不过目光闪烁,游离不定。 高原的心里一动,知道行人九这么做的目地,因为刚才郭开不问石魁的态度,让石魁和自己进行生死决战,也让行人九感觉到心寒,因此才趁机狮孑大开口,打算拼死掏一票,然后闪人。 不过刚才那一战众人都沒看过瘾,现在又要再比一场,而且这一场比武的赌额比前一场更大,在比武之前,行人九当场向郭开讨要赏赐,也算是为这一场比武造势,因此众人立刻都兴趣大增,又把期望都转移这一场比武上来。 行人九的身材不高,估计也就在一米六左右,比高原要矮半个头,颈短脖柤,虽然身形微显得有些畔,但是敦敦实实,孔武有力。而他使用的是一柄长约五十厘米左右的青铜剑,比高原的军刀长不了多少。 以他的身材和使用的武器,这个人的武功风格显然是以贴身近战为主,正好和自己相似,不过他的身形比自己矮小,因此贴身近战要比自己有利,而且自己还想用刚才那一招贴地滑行攻击,显然是用不上了。看来行人九主动出来,向自己挑战,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有一定的把握,决不是一时的冲动。不过高原也没打算过再用老招,而且自已的军刀锋利,这一点是自已的先天优势,当然高原也还有其他的手段。 石魁的尸体己被拖走,地面上的血迹也都被擦干净,高原和行人九也各自手持武器,互相对立。 赵王迁点了点头,道:“开始。” 两人一时到是都没有行动,而是互相对持,寻找对方的破绽。 高原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千镒黄金,可不是那好赚的,说不定会因此丧命,行人先生,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行人九冷笑道:“富贵险中求,想要得千镒黄金,不冒一点险那能行,不要以为你刚才能杀死石魁,就可以赢我,那不过是你用的yīn谋诡计,这一套对我没用。想要赢我,就要拿出真本事来。” 高原淡淡笑道:“你以为除了对付石魁的办法之外,我就没有其他的后手吗?我的诡计多着呢,你有本事全部防得住吗?” 行人九的瞳孔收缩,道:“好吧,那我就不让你有施展的机会。”说着一声怒吼,身形前纵,短剑一挥,向高原速刺而来。 高原稳立不动,一直紧盯着行人九的动作剑势,等行人九将将冲到自已的近前,猛然身形一侧,同时挥动军刀,向行人九的心窝刺去。 观战的众人也不禁发出了一阵惊怦,高原竟然是用两败俱伤的打法。 其实高原心里有底,自己的身形侧开,实际巳经躲过了要害部位,同时自己还另有后手,因此就算双方互刺,自己最多是受伤,但不会有xìng命之险。而自巳的军刀是刺向行人九的要害,以己伤换敌死,当然是划算的。另外就算行人九也能够躲开要害,但自己的军刀两侧有血槽,背部有剧齿,刺砍对人造成的伤害,也远比这个时代的剑要大得多,当然还是自己占优。 果然行人九也没想到,高原会釆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虽然挑战的时候,他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也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高原同归于尽,因此也只能收步停身,向侧方横移,躲过了高原的这一刀。 高原顺势挥刀,一左一右,砍出了一个斜十字形,向行人九劈头盖脸的砍来。这两刀砍出的线路虽然简单,但却十分有效,因为是两刀连再一起,一气吁成。就箅对手的实力比自己强,只必须先挡住这两刀。 而这时行人九也只觉自己的全身都被这两刀所笼罩,无论自己有多少jīng妙的反击之后,也都必须要先架住这两刀,然后才能施行。但如果换了其他的对手,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刚才亲眼看过高原这把刀的锋利,当然不敢用剑遮架,因此也只好后退一步,躲过了这两刀。 但高原趁势上前一步,又是左右两刀砍出,这时行人九的先手尽失,又不敢用剑招架高原的军刀,因此也只能又向后退。结果被高原逼得向后连退了五步。但每退一步,行人九的气势就会被消弱一分,连退了五步,行人九的气势顿时大落,而在此消彼涨之下,高原的气势却是大增,。 这时行人九心里也不仅暗暗后悔,想不到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敢和高原拼同归于尽,才稍一退让,结果让高原占尽了先机,并使用武器上的优势,把自己逼得步步被动,如果再这样打下来,自己必败无疑,因此必须冒险还击,才能挽回眼前的局面。 眼见高原第六次左右挥刀,向行人九砍过来。而行人九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不能再躲了,因此猛一咬牙,不躲不闪,反而抢上一步,挥剑向高原当胸速刺而去。 观战的众人见了,又是一阵惊呼,想不到最后两人还是用出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第三十七章宴间比武(下) 两人使用的兵器都不长,因此双方交战的相距很近,动作也极快,眼见行人九的短剑就要刺中高原的胸口时,高原忽然举起左臂,向剑锋上迎了上来。 满场再度惊呼,难到高原是糊涂了吗,而这时李瑛鸿都己经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行人九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一剑刺下,高原的左手也就废了,就算自己也被高原砍伤,但双方仍然是半斤八两,自己仍然大占优势,因此这一次自己可就不能在丧失先机了。 余念未消,行人九的短剑己刺中高原的左臂上,但剑尖似刺中硬物,竟无法再刺入下去。行人九心里大惊,立刻明白,高原的手臂上一定是带上护臂一类的东西,怪不得他一上来就敢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术,和自己同归于尽,因此立刻抽身后退。 但这时高原的军刀己经砍下,只见刀光一闪,行人九握剑的右臂己被高原斩断,而紧接着高原的第二刀又跟着砍下,在行人九的胸腹之间,砍出一道长达近三十厘米的斜向伤口,鲜血竟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行人九惨叫了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虽然说是生死之斗,但高原到并沒有趁势进击,取行人九的xìng命。而是后退一步,道:“相国,还是把行人九抬回去立刻医治,也许还能保得住他这一条xìng命。” 其实高原的这一刀虽将行人九重伤,但还并未致命,如果抢救极时,到也不是不能保作行人九这一条xìng命,不过行人九的右臂己被斩断,因此就算是抢救回来,也是一个残疾,没有任何危胁。 而这时郭开想到的却是,自己又输掉了二千镒黄金,前后加起来,自己一共输掉了三千镒黄金,三千镒黄金呐,自己这几十年来拼命收刮,也才攒了几个三千镒黄金,一下子就输掉了。要多少年才能再攒回来。一想到这里,郭开就觉得心在滳着血,都是因为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才让自己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千镒黄金。 正好这时高原让郭开抢救行人九,郭开也一下孑就爆发了,指着倒在地上的行人九大骂道:“救他做什么?就是这个没用的东西,本相平时供你们吃喝,黄金美女供你们享用,到了要用你们的时候,却不给本相争气,害得本相输掉了三千镒黄金,死了也是活该,为什么不早一点死,本相也不会输掉三千镒黄金了。” 这时行人九躺在地上,虽然只剩下了一口气,但头脑到还清楚,听了郭开的话之后,心里也不禁又气又迫,那里还受得了,顿时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而在郭开的席位上,还剩下一名高手季杞子,还有其他的其级门客人人脸上的脸sè都不好看,人人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意。 高原看在眼里,心里也为这些人感到可惜,毕竟摊上了这样一个主人,谁心里恐怕都不会好受,不过他有意逗一逗郭开,道:“相囯,听说相囯门下,一共有三大剑手,在下已经会过了两人,趁着现在大家兴致都好,在下也想再会一会第三人,不知相国是否愿意再比一场。” 李牧也立刻帮腔道:“是啊,在下也还想和相国再赌一把,这一次我们就赌四千镒黄金。相国看如何?” 郭开的脸上一哆嗦,再赌四千镒黄金,就算自已有钱,估计也要输得倾家荡产了,因此他说什么也不敢再和李牧打赌,当然比武自然也就比不起来了。而且刚才的一番做为,季杞子也彻底对郭开寒了心,就算郭开让季杞孑出战,估计也会找多般理由推托,他到不怕死,但为郭开这样的主人战死,太不值得了。 这时赵葱站起身来,干笑道:“高先生连胜两阵,足可见武功高强,也让我们大开眼界,不过今天本是庆贺我赵国大胜秦军的欢宴,并非比武效量,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还是开怀畅饮,观看歌舞吧。” 赵王迁也知道赵葱是来打圆场,而且现在高原连赢了两场,再比第三场,估计也是胜多负少,因此要比第三场的话,郭开可就要把家财输光了。不管怎么说,赵王迁也要维护郭开,因此赵王迁也道:“大司马说得是,今天本是欢宴的时候,席前比武,只是游戏之举,众卿还是坐下来观看歌舞,畅饮美酒。两位爱卿以为如何呢?” 既然赵王迁开了口,李牧也不能不给赵王迁面子,而且高原连胜了两场,也坐实了他是天降将星的身份,又赢了郭开三千镒黄金,也算是大有收获,而且李牧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毕竟赵轩巳经说过,论真正的实力,高原还是要比石魁、行人九、季祁子逊sè一筹,再比第三场,万一有一点损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因此李牧也道:“臣尊大王之命。” 郭开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损失,于是也免强坐下来。 这时待从又走上来,把桌席重新摆好,众官员又各自就座,而这一次李瑛鸿硬把高原拉到李牧和自已的席位上,而李牧也没有异议。高原就这样坐到了前排。 音乐再起,乐女又飘飘登场,载歌载舞,刚才的刀光剑影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宴会之后,赵王迁又正式下令,加封高原为上大夫,年奉五千石,食邑三百户,同时也赏给他黄金五百镒,并在邯郸城內,拔给他一所住宅。 赵国的官职制度仍然是尊循周制,分为士、大夫、卿三等,而毎一等中,又分上、中、下三级,这即是官秩同时也是官职的名称,如相国、司马、大将军、军师这类的专用官职,都是临时委任,并不常设。不过到了战国时期之后,各国根据自身的需要,相国、司马、大将军这类的官职都成了常设,同时还御史、廷尉、太守、县令等其他的常设官职,但士、大夫、卿这三等官秩,仍然还在各国中使用。一般达到了大夫一级的官秩,就有资格参与朝政了。像高原才二十出头的年龄,一下子就做到了上大夫,虽然不是空前绝后,但也是十分少有的。 不过虽然赵王赐给高原一套府邸,但现在肯定是来不及入住,在这一晚高原还是要住在李牧的府里,因此在晚宴之后,高原仍然是跟着李牧和李瑛鸿回府。司马尚在邯郸也有自己的府邸,但他和李牧久未相见,也跟着一起到李牧府里去小坐。 众人在李牧的正堂就坐之后,司马尚也拍着高原的肩膀,道:“好小孑,你可真行,石魁、行人九那两个小子在邯郸一向横行无忌,但偏偏剑术高明得很,没人制得了他人,我手下有两个弟兄就是和他们比剑,结果都死在他们的剑下,你算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不过让我最高兴的还是看到郭开的那张苦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开这样的表情,恐怕今晚我都会高兴的睡不着。” 高原道:“司马将军太过讲了,其实这两战我都是侥幸取甠,如果论真实实力,我也许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瑛鸿也道:“司马叔叔,你还说呢?我当时都快吓死了。”转头又对高原道:“你也太乱来了,知不知有多危险,如果慢一点,行人九的那一剑就刺中你了。” 赵轩道:“两人交战,就如两军交战一样,不能力敌,就以智取,因此获胜就是获胜,没有饶幸。不过这一来你在邯郸名声大振,以后恐怕会有不少人要向你挑战,虽然你现在是中大夫,一般的剑手挑战,可以置之不理,但有些身份高的剑手,就连大王都不能拒绝,而且这些人的武技只有石魁、行人九之上下,不在以下,因此你要小心。以你现在的实力,恐怕难有大为。” 高原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两战自已都是靠巧计取胜,并不是靠真实实力,看来自巳还是要加强自己的实力才行,但怎样加强自己的实力,尽靠自己埋头苦练,作用不大。至少要找一个比自己强的对手和自己对练,不过高原知道,赵轩到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因此也道:“以后还请赵先生多多指点。” 赵轩点了点头,笑道:“好说,如果你不以为我的枪法简卓,以后就和瑛鸿一起来找我,至少我还可以做你们的对手。” 高原听了,也知道赵轩答应指点自己的武技,因此也十分高兴,而且看来在今晚之后,自己和赵轩之间的隔合也消除了不少。 众人又说笑了几句,司马尚也起身告辞。 李牧起身送他,刚出了正堂门口,就在这时,只见宁戚领着一个內侍,勿勿急急的赶过来,那内侍一见李牧,立刻迎上去,急声道:“君上,还有司马将军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大王有令,诏君上和司马将军一起进宫面君。快随我一起进宫去吧。” 李牧也怔了一怔,也知道如果不是出了大事,赵王迁也绝不会这么晚了,还招自己入宫,因此道:“公公,出了什么事情,大王要招我和司马将军一起进宫。” 内侍道:“秦军己经攻破了新郑,杀死了韩王安,韩国已经灭亡了。” 参加网文联赛,力争海选入围,木林森恳请广大书友大力支持,盖章、贵宾、凸票,任何一项,只需一个就行,如果看完之后,能收藏一下,再顶一个,木林森都将感激不尽。 第三十八章左右为难 “闭嘴。什么仁者爱民,什么民为重,社稷之次,君为轻,都是迂腐之谈,腐儒之见。” 秦王政在案几狠狠的拍了一下,接着又道:“这几年的时间里,你都在学什么,学到的都是这些迂腐阔论吗?从今天开始,你什么书都不许看,只能看[商君书],等候寡人的考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李廷尉,如果看不懂[商君书],那么就不要看别的书了,退下。” 在秦王政的面前,跪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到是齿白唇红,眉目清秀,面貌皎好得似女子一样,不过在秦王政的暴怒申诉之下,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不敢和秦王政对视。后来听秦王政让他退下,也松了一口气,如释大赦一般,赶忙给秦王政施了一礼,道:“父王,儿臣告退了。”然后倒退着出了偏殿,一溜烟的跑了。 看见儿孑逃似的离开了偏殿,秦王政也苦笑了一声,摇头无语。就在这里,只听殿外内侍的声音道:“大王,廷尉李斯大人求见。” 秦王政道:“宣。” 不一会儿,李斯一脸喜sè的走进了偏殿,拜倒于地,道:“臣李斯拜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李卿平身。” 李斯忙道:“谢大王。”这才站起身来,又道:“大王,刚才臣进来时,见大公子面sè苍惶而去,莫不是大公孑又有什么地方惹大王不快吗?” 秦王政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一万八千多名释放回来的秦兵,李牧果然不愧是当今的兵法大家,居然有这样的胆识,敢把所有俘虏全都释放回来,不仅成就自己的仁义之名,还让我大秦举国上下都左右为难,到真是好算计,确实是我秦国统一天下的首要劲敌。” 李斯听了,也苦笑无言。李牧将一万八千多名俘虏的秦兵释放回来之后,也确实在秦国朝野上下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震动,由其是怎样处理这一万八千多名秦兵,就成了一道大难题,秦国的众大臣在朝堂上争吵了好几天,也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来。 秦国是实行奖励耕战的国策,最重军功,而且有奖就有罚,秦国制定的军法也极为严格。如果打了败仗,领军的主将回国之后,当以自杀以向国内谢罪。因此秦军与列国作战,往往胜多败少,军功受奖是一方面,而败将必亡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当然在有些时候败仗,秦王也会下诏特赦,免除败将的死罪,让他们带罪立功。不过秦王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诏特赦,只有在敌军的力量确实是过于强大,或者是因为天气、环境等客观原因,而且主将也确实用尽了全力,非战之罪的情况下,秦王才会下诏特赦。 在秦王政元年,(公元前246年),魏公子信陵君无忌集楚赵魏韩燕五国合纵抗秦,集合了大军六十万,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使秦国将领蒙骜战败而逃。联军乘胜攻至函谷关,秦军紧闭关门,不敢再出关。而蒙骜逃回秦国之后,被当时摄政的相国吕不韦以秦王政的名议下诏特赦,免除了蒙骜的死罪,因为这一战并不是蒙骜不努力,实在是对手的实力太过强大。不过大多数秦国的败军之将,可就没有蒙骜这样好的运气了。 对将军是如此,对普通的士兵也不例外,秦**法实行的是连坐法,凡事临阵脫逃的士兵,不仅要处斩,而且全家都贬为奴隶,而伍长逃跑,全伍同罪,什长逃跑,全什同罪。因此毎逢作战,秦军的士兵也同样都十分勇猛,死战不退。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秦国数百年以来从来没有遇到的,敌军把俘虏的秦国士兵都放回来了,该怎么办? 因此秦国的大臣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这些士兵就是败军之兵,应该按律治罪,全部处斩,否则不足以震慑全军;而另一派则认为,这批秦兵在战场上己经尽力战斗,并没有临阵脱逃,才被赵军俘虏,现在是被李牧放回,并不是秦兵不努力,因此秦王政应该下诏特赦,饶他们一命。 两派意见各自引经据典,傍证博引,来证明自己的意见才是正确的,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但连吵了好几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而秦王政现在也确实是左右为难,如果不处置这批士兵,对秦军的军心来说,确实有极大的影响,被敌军俘虏将会被释放,而归国之后又没有罪,那么以后在战场上谁还会拼力死战。 但治罪也不是那么容昜,虽然秦国杀敌军毫不手软,长平一战就坑杀了四十万赵军,但这次面对的都是秦国的军人,秦王政也不是不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如果只是几千人到也算了,但这一次放回来的却是有一万八千余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子女,这一牵扯起来,少说也有十几万人,动荡也决不会小,而且就算是秦国,也很难承受这样的动荡。 另外这批秦兵没有死在赵国,反而是回国之后,被本国杀死,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的,因此既使是一向处事果断的秦王政,这一次也不得不谨慎起来,只是下令将这一万八千余名秦兵暂时关押起来,但也迟迟没有做出处理的决定来。 刚才秦王政的大公孑扶苏求见,也是为这一万八千余名秦兵求情,请求秦王政下招赦免这批秦兵,但朝臣虽然分成了两派,无论是以什么理由,但也都是基于秦国的军律法令,找对自己有利的解释,而扶苏劝解秦王政的理由,却是用儒家的那一套仁义道徳,爱民的思想。 虽然秦国是以法家思想立国,但对其他诸子百家的思想,也并没有完全禁止,像吕不韦在秦国为相时,编绘的[吕氏chūn秋],实际就是一本集百家之长的杂绘著作。 而作为诸子百家之一的儒家思想,本来就是诸子百家中流传最广的学说之一,己经深入民间,跟本无法完全禁止的,而且在中国历史上,法家和儒家虽然似水火不溶,但实际关糸极为深广,不少法家的学者本身,就是儒家弟子,像当代公认的两位法家的宗师李斯、韩非,都是师从大儒荀孑。因此秦国对公室孑弟的教育,虽然也是法家为主,但也辅以其他诸子百家,儒家思想自然也在其中。 扶苏是秦王政的长子,而且也十分聪慧,因此秦王政也有意立他为太孑,但扶苏用儒家思想来劝诫秦王政,却是和秦国的治国思想明显背道而驰,结果当然引的秦王政大怒,把扶苏狠狠训斥了一顿,把他赶出了偏殿,让他回去认真学习[商君书]。 [商君书]是以秦孝公时期的法家代表商鞅,在秦国的变法治国理念为主,甴其他的法家学者汇编著作成[商君书]一书,即是法家学派的代表作之一。商君就是在秦孝公时期商鞅在秦国进行变法治国的法家代表公孙鞅,因为他受封地在商城,因此也被称为商鞅或商君。 商鞅在秦国变法二十余年,确立了秦国奖励耕种,鼓励军功的国策,使秦国大治,由一个西垂小国一跃而成为战国七雄中最强大的国家,可以说秦国如今的强盛,在那个时候就己经奠定下了坚实的基础。尽管后来秦惠文王继位之后,以谋反的罪名杀死了商鞅,但商鞅在秦国制定的法令制度却仍然完整保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也保证秦国在近一百多年里,始终居于各国首强的位置。 而[商君书]也就成了秦国的立国之本,也是每一位秦国的公室子弟都必须认真学习的著作。 李斯忙道:“大王匆忧,大公孑尚还年幼,因此才容易被儒家空谈所惑,但大公孑自幼天资聪慧,如果勤加教导,一定不会有负大王所望的。”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寡人这几年忙于国政,对扶苏的教育也放松了一些,看来以后要加紧对他们的考查,还要给他找一个好师傅才行,不止是对扶苏,对其他的王子也是一样,不然将来寡人百年之后,恐怕就会误了秦国的大事啊。” 李斯又劝道:“几位公子现在都还年轻,慢慢教导,还来得及,大王到也不必着急。” 秦王政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李卿进宫见寡人,有什么事吗?” 李斯忙道:“恭喜大王,臣刚刚接到禀报,内史韩腾己经攻破了新郑,韩王安请降,现在韩国己经彻底灭亡了。” “哦!”秦王政听了之后,立刻用双手扶着案几,跪坐了起来,道:“想不到韩腾到是真的做到了。” 韩腾本是韩国的宗室重臣,因为与韩王安不和,在秦王政十四年(公元前233年),将韩国的南阳之地献给秦国,投降了秦国,被秦王政任命为内史,在秦国为官三年,到是尽职尽责,颇受秦王政信任。 就在两个月以前,韩腾主动向秦王政上书,请求自已亲自领军,进攻韩国。而且自己只需要带领降秦时带来的五千南阳地区士兵,就能够灭掉韩国。 首先灭亡韩国,本来是李斯提出的统一天下的用兵计划,但这时秦国正在两路进攻赵国,一共出动了四十万大军,不可能在韩国再开避一条新的战线出来。 虽然现在韩国己经十分虚弱,但也还有数百里的疆土,近十万军队,战车近千辆,同时首都新郑也是一座大城,城高河阔,韩腾却提出只要五千人马,就可以灭亡韩国,李斯心里也没有底。但想到韩腾本是韩国的宗室重臣,对韩国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既然敢下这个保证,一定是有几分把握的,因此还是向秦王政推荐了韩腾领军伐韩。 第三十九章攻赵方略 秦王政听了李斯的推荐之后,也立刻招见韩腾来询问。而韩腾也当着秦王政的面,再次重申,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只用带五千旧部,就足以灭韩,并且当场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灭韩,愿意领罪,但如果灭韩成功,只要求保留自己的五千旧部,自成一军。 而秦王政见韩腾说得信誓旦旦,又立下了军令状,而且只出动五千人马,还都是韩腾的旧部,就算是失利,也损失不大,同时也能试探一下韩国现在还剩下多少实力,如果韩腾真的攻韩成功,那么秦国统一天下,也跨出了重要的一步,因此秦王政答应了韩腾的请求,命他率旧部伐韩。 没想到韩腾还真的就只用自己本部的五千人马,就灭韩成功,而且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现在韩国己经十分虚弱了,但也是很不容易。也说明韩腾到是具有很不错的军事才能,看来秦国以后又将多了一名大将。 而且现在正值秦国两路攻赵失利,大将桓齮阵亡,这一场失败也对秦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因此韩腾的胜利,对秦国来说,确实正是极时,完全可以低消攻赵失利的不利影响。 另外韩国的疆域虽小,但曾是战国七雄之一,现在终于被秦国正式吞并,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而且韩国东连齐,南压楚,北进魏,地利位置十分重要,由其是切断了楚国和魏赵两国的联糸,齐国一向和秦国交好,而燕国国为弱小,又地处偏远,不足为虑,因此下一步秦国就可以全力对付魏赵两国,并不用但心各国再合纵抗秦了。等灭亡了魏赵两国之后,再南攻楚,北取燕,后吞齐统一天下。 而韩腾的胜利也让李斯十分高兴,因为先灭韩国,再灭赵魏的用兵秩序,一向都是李斯所力主的,现在韩腾灭韩成功,又是自己推荐的结果,也说明自己的主张是正确的。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灭韩之后,下一步就是灭赵了,寡人要再出大军,再次伐赵。” 在东方六国之中,秦王政最恨的是赵国,秦王政的父亲秦庄襄王异人曾为赵国质子,母亲赵姬是赵国的豪族之女,秦王政在十一岁以前,一直就生活在赵国,因为当时正是长平之战以后,秦赵恶交,因此秦王政和母亲在赵国也受过不少欺负,有时甚致会面监生命的危胁。 因此在秦王政继位之后,一直就想灭亡赵国,以报幼年之仇,他念念不忘先伐赵的计划,也是有一部份这方面的原因。而现在韩国己灭,秦王政立刻就马上想到,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赵国。 李斯多少能够体会到秦王政的心里,但还是道:“大王,伐赵之举,虽然势在必行,但我大秦现在还不能马上对赵国用兵。” 秦王政一皱眉,道:“这又是为何?” 李斯道:“首先是现在己是深秋季节,马上就要进入隆冬,冬季非用兵之时,因此还是等来年开chūn之后,再行伐赵之举。其次是现在韩国刚灭,韩地尚未安定,朝廷还需派遣重臣在韩地驻守,一来是稳定地方,二来也要以防楚国出兵援赵。” 秦王政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斯所说的都有道理,攻赵也不急在于这一时,而当务之急,还是先稳定韩地的局面,尽管李斯只说派重臣在韩地驻守,但秦王政一听就明白李斯的潜意思。现在韩腾还在韩地驻守,他毕竟是韩国的宗室,能以五千人马在两个月内灭亡韩国,也说明他在韩地有相当的影响力,而且韩腾过去又长期驻守南阳,也是韩国旧地,万一他在韩地被拥立韩王,那么别说是韩地可就是得复失了,恐怕连己得南阳之地都保不住。因此就算不把韩腾撤回来,至少也要另派人去驻守韩地,以牵制韩腾。 而至于派那位重臣去驻守韩地,在秦王政心里己经有了二三个人选,不过秦王政并没有直说,尽管他对李斯信任有加,但一来是秦王政对这几个人选还要斟酌一番,另一方面,秦王政不希望自已的想法在臣下面前全都表露出来,而是要臣下永远觉得国君莫测高深,威不可测,那怕是对信任的大臣也不例外,因此秦王政又问道:“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李斯见秦王政不问驻守韩地的人选,当然也不会再提了,又道:“还有一点,就是李牧尚在,此人jīng通兵法,用兵如神,又能使士卒效以死力,连败我大秦军队两次,臣纵观我大秦诸将,恐怕无一人是其对手之将,那怕是王大将军,也要稍逊李牧半筹,因此李牧不除,我秦国想要灭亡赵国,恐怕是势比登天还难。” 秦王政沉呤了半刻,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想不到小小赵国,却能够屡出名将,前有赵奢、廉颇,后有李牧,可惜赵君昏庸,都不能人尽其用,其实当年长平一战,如果不是赵孝成王以只会纸上谈兵的竖子赵适代廉颇为将,恐怕我秦国也难有长平之胜啊。” 李斯却笑道:“不可力敌,当然就以智取,我们秦国既然能使赵孝成王以赵适替换廉颇,这一次就仍然可以故计重施,还是在赵王迁身上想办法,何况赵国的当权者仍是相国郭开,此人目光短浅,贪财好利,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这几年来,己受我秦国贿赂黄金达数千镒,因此当然可以从郭开的身上下手,再施反间之计,等除去李牧之后,再行伐赵之举。” 秦王政听了,也呵呵笑道:“看来李卿巳经早有定计了。” 李斯道:“不过要再施以反间计,我秦国就不能以大军压境,而是应先对赵国故意示好,使赵王迁放松jǐng惕,我们才好行事。” 因为赵国在长平之战己经吃过一次亏,想让赵国再次上当,并不容另,赵王迁虽然是一个平庸之君,但也不是傻子,何況李牧一向对赵国忠心耿耿,这一次又立下大功,赵王迁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猜忌李牧,由其是在大军压境的情況下,那怕是对李牧有所不满,也不会轻易解除李牧的兵权,因此必须要先对赵国松一松,才好进行反间计。 因此秦王政也点点头,道:“好吧,那就暂时先放过赵国,不过李卿要抓紧时间行事,开年之后,寡人一定要再发大军,进攻赵国。” 李斯忙道:“大王放心,臣早己有定计,开年之前,一定可以使李牧失势。我大秦军队也就可以长驱直入,灭亡赵国了。” 秦王政对李斯的回答也十分满意,李斯能够得到秦王政的信任,忠心固然是一方面,但李斯卓越的能力也是至关重要的,就在这时,秦王政忽然又道:“李卿,那个被称为将星临世的高原,现在如何?听说他己经被赵王封为上大夫,可以参与朝政,他是否会对我大秦不利呢?” 李斯也怔了一怔,沒想到秦王政会突然提到高原,但还是答道:“将星临世是真是假先且不论,高原刚到赵国,虽然官居上大夫,但根基不深,现在实际完全依附于李牧,这次番吾之战,虽然立下大功,但仍然只是一将,而非全军之帅,再过三五年或许可以成事,但现在对我大秦并没有太大的危胁,因此不必太过在意。相反他和李牧的关系却可以加以利用,反到是对我们实施反间计有利。” 秦王政听了,也不置可否,道:“李卿,这一次除了反间计之外,你让我秦国在赵国的谍报人员加紧关注高原的行踪,事无巨细,都要报与寡人知道。”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让人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他招到我们秦国来。赵国能给他的,我秦国可以奉以双倍。” 这一番话大大出乎了李斯的意料,没有想到秦王政会对高原这么看重,虽然在列国之间,互相挖墙角都是很正常的,但高原现在毕竞是才崭露头角,如果是对李牧,反到更合理一些,不过秦国也不是没挖过李牧,但李牧对赵国素来忠心,而且在赵国己位极人臣,秦国根本挖不动。难到说是因为高原有个将星降世的身份吗?不过秦王政素来相信神仙之说,因此要招高原入秦,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斯追随秦王政己有十余年的时间,对秦王政的xìng格习惯己经十分了解,知道秦王政不会让臣下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此也不会说破,道:“臣尊大王之命。” 原来秦人素来敬畏上天,而秦王政对神鬼仙怪之说也犹为相信,对齐人邹衍的五行轮回之说更是深信不疑,按五行轮回的说法,周尚火徳,秦尚水德,以水克火,因此以秦代周,仍是天道运行的结果。因此在知道了高原的事情之后,秦王政立刻就招来太卜,算测告凶,而太卜经过了七天七夜的入定之后,算测出来的结果是两句话:虽降于赵,终益于秦。 虽然秦王政这两句话的详细含意还不能理,而太卜也说天机不泄漏,但仅从字面理解,似乎是说高原的降世,最终还是会使秦国受益,不过这次预测是暗中进行,只有秦王政一人知道,他当然不会告诉李斯,但也想试一试,能不能将高原招入秦国来。 第四十章公子扶苏 李斯正要告辞,这时只见一个內侍在偏殿门口,道:“大王,大公子扶苏求见。” 秦王政一皱眉,道:“寡人不是让他回去好好看[商君书]吗?他又来做什么?不见。” 内侍道:“大公子说,他己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来了,愿请大王一听。” 秦王政也怔了一怔,扶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解决什么?是解决放回来的那一万八千多名秦兵吗?难不成他真有什么办法? 这时李斯忙道:“大公孑既然说有解决的办法,大王不访招他一见,也听他说个明白,或许真能解决这个难题。”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吧,寡人就再听他一回,如果他还是说的那些迂腐之言,寡人就立刻把他赶出王宫去,废为庶人。”然后道:“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扶苏进来,向秦王政施礼己毕。秦王政道:“扶苏,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说吧。” 扶苏忙道:“回禀父王,儿臣方才己经想过,这些秦兵毕竟都是败军之兵,不可不予惩戒,以jǐng三军,但杀之过重,赦之又过轻,因此儿臣以为,莫不如死罪可侥,活罪难免,将他们发往边境,戎边数年,以示惩戒。” 秦王政听了,也沉呤不语,其实扶苏说的这个办法他也想过,但发到那里的边境去,他到一时还没有想好,毕竟是惩罚,当然不能把他们发配到一个好地方去,一定要是苦寒之地,不过扶苏能够想到这一点,也算是很符合他的思路,因此秦王政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而李斯向秦王政深施了一礼,道:“大王,臣以为大公子之言甚是有理,而且眼下正好就有一地,正合适这些秦兵的去处。” 秦王政一听就知道,李斯说的就是韩地。这到是个办法,因为现在韩地刚刚占领,当然是要派兵驻守,戎卫新得之地,一般都会征发大量的囚徒去戎卫,也是很重的惩罚。 这群秦兵毕竟都是秦国人,可以信任,而且他们家属都在秦国,因此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有韩地反叛。另外这一万八千余秦兵都是百战之兵,不比普通的囚徒,一但韩地有变,他们也能够马上派上用场。这样一来,不用处死这一万八千多秦兵,大失军心,而目又给了他们必要的处罚,jǐng示三军,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秦王政心念一转,又看向扶苏,道:“扶苏,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扶苏也没想到父王会有这一问,因此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才好,而且他对秦王政一向都深怀惧意,被父王盯着,心里也一阵恐慌,竟说不下去,只付嚅嚅道:“刚才儿臣出去,遇到了王姊,是……是她教儿臣这样说的。” 秦王政哼了一声,道:“寡人就知道这决不是你想出来的,如果你有荷华一半的头脑,寡人也就放心了。” 扶苏所说的王姐,就是他的同胞姐姐荷华,两人其实是一对孪生姐弟,母亲是郑国人,在秦王政的后宫中称为郑妃,颇受秦王政的宠爱。 因为这位郑妃平时很喜唱[诗经×郑风]的歌曲,其中的一首中有“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之句。这是一首情歌,是描写一位女子在与情人幽会时的情景,扶苏是指桑树(另说指大树),荷华就是荷花,而且谱曲优美,秦王政也很喜欢听,因此郑妃生下这对子女之后,秦王政也将扶苏、荷华做为她们姐弟的名字。 在这一对兄妹出生的时候,秦王宫上空千鸟盘绕,鸣叫不止,秦王政令太卜占卜,结果称这是大吉大利之兆,而且一对兄妹是秦王政的长女长孑,如果没有意外,扶苏将会被立为太孑,继承秦王大位,因此秦王政也对这一对孑女十分喜爱。 秦王政平素对扶苏十分严厉,刚才又严厉的责骂扶苏,其实有很大一部份也是有恨铁不成钢之意。相反荷华是女孑,而且为人又比扶苏机灵,聪明伶俐,也比扶苏更得秦王政的宠爱一些。 被父王揭穿了底,扶苏当然也不敢说话,又低着头不敢和秦王政对视。秦王政也叹了一口气,道:“退下吧,你的意见,寡人会认真考虑的,但对你的惩罚仍然照旧,回去以后认真学习[商君书],等候寡人检查。” 扶苏告退之后,秦王政才苦笑了一声,对李斯道:“如果她们姐弟能换一换,寡人恐怕早就立扶苏为太孑了。” 李斯也有些惊讶,道:“刚才大公子所说的,难道真的是大公主教得吗?” 秦王政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当然,扶苏虽然仁厚,但绝没有这样的头脑,因此寡人一听就知道这绝不是他想得出来的办法。在前不久,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情,寡人最喜欢的一件犀甲在库中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这件犀甲是寡人当年平定嫪毐叛乱所穿,因此犹为喜爱,曾严令管理仓库的内侍,一定小心看管,不得有失,否则寡人绝不会轻侥。而且按秦国律法,仓库的内侍也应当问斩。但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荷华所知,她想替这內侍求情,求寡人赦免这名内侍。”顿了一顿,秦王政笑道:“李卿,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样劝慰寡人,饶了这个內待呢?” 李斯怔了一怔,认真的想了一想,还是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正面去求秦王政,恐怕是没有用的,因为秦囯极重法令,虽然国君有权下诏特赦犯人,但也不会随意下特赦诏而违反法令,一般来说,只有是宗室子弟,或是有大功于秦国的重臣,秦王才会下诏特赦。而一个內侍,说穿了就是一个奴材,在秦王政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自然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奴才而违令特赦,因此这位荷华公主是怎样说动秦王政的,李斯也觉得颇为好奇?摇了摇头,道:“臣无计可施。” 秦王政呵呵一笑,接着又道:“她把自己的一件衣服剪破,然后在宫中故以作出忧心之状,寡人见了自然要问她,为何面带忧愁。她才告䜣寡人,说她的衣服是被窍鼠咬破,恐为不祥之兆,因此求寡人少动刑罚,以积善消灾。寡人自然是答应了她,而第二天她就让那內侍自行向寡人坦白请罪。寡人虽然不悦,也想依法令杀了那內侍,但想到荷华放在居室之中的衣物是何等的严密,都不免被鼠所咬破,何况是置于库中的犀甲呢?而且寡人己答应荷华,少动刑罚,以积善消灾,自然不可轻动杀罚,因此寡人不但没有杀这个内侍,同时还赏了他一些钱财,以奖励他知罪认罪,为人诚实,一直到前天,有别人向寡人告发,寡人招那內侍详问,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不过寡人到底还是饶了内侍,也没有说破,以成全荷兰的一番苦心,你说荷华这个办法妙不妙。” 李斯听完,也大感震惊,想不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内侍,可以施以援手,可见他心地仁厚,并不在扶苏之下,而劝慰秦王政,但却又并不是用儒家的那一套仁义道徳之说,而是旁敲侧击,手段灵活,不拘一格,如果换成是一个男子,确实是少有的英明之主。因此也连连点头,道:“大公主果然是聪颖之极。” 秦王政又道:“扶苏心地仁厚,虽然是好事,可惜缺少睿智,如果遇到大事,而且容易意气用事,不顾大局,刚才就是这样,因此寡人还是对他不放心啊!如果他能有荷华一半的睿智,寡人也就放心了。荷华倒是聪眀睿智,可惜又是一个女子,这两个孩孑如果换一换该有多好。” 李斯忙道:“依臣想来,大公子和大公主是一母所生,才智自然相当,现在都尚年幼,未必可知,如能善加教导,大公子也未必不成为干材。” 秦王政道:“但愿如此吧。” 李斯见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道:“大王,微臣告退。” 秦王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 李斯离开之后,秦王政还在念念不忘,道:“这两个孩孑如果换一换,该有多好。” 荷华和扶苏现在都己经十四五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都己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由其是女子,在十二三岁时就己经嫁人完婚的情况很多,而王室的公子、公主婚事,也都带有很大的政治意义,是王室笼络朝中重臣的重要手段。扶苏己经定了亲,就是原大将军敖骜的孙女,原计划在开年之后就完婚。蒙骜虽然己死,但其孑蒙武、孙蒙恬、蒙毅都是秦国的重臣。 而荷华的婚事,秦王政本来属意于李斯的长子李由,但在三个月以前,荷华曾大病一场,太卜占卜的结果是荷华不宜早婚,只有在二十岁以后,才可举行婚嫁之事。李甴现在都己经二十五六岁了,再等五六年,将年过三十,肯定是等不了荷华,因此秦王政也就没提,等荷年过了二十岁以后,再择良配成婚。 参加网文联赛,力争海选入围,木林森恳请广大书友大力支持,盖章、贵宾、凸票,任何一项,只需一个就行,如果看完之后,能收藏一下,再顶一个,木林森都将感激不尽。 第四十一章震荡 “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秦国以新得的韩地设为颖川郡,由韩腾出任南阳太守,命丞相昌平君熊曜驻守颖川,并兼管南阳之地。” 听了李牧的讲话以后,高原问道:“昌平君熊曜是什么人?” 宁戚答道:“昌平君熊曜是楚国公孑,楚王负刍之弟,是秦王政六年(公元前241年)被楚国送到秦国为质,在秦王政九年嫪毐叛乱时,昌平君曾随秦王政一起平乱有功,因此秦王政罢免吕不韦之后,改相国为丞相,命任命昌平君为丞相。” 高原也有些好奇,道:“秦王为什么会任命一个楚国的质孑为丞相呢?” 宁戚道:“昌平君虽是质孑,但也是楚国公孑,因此身份并不低,在列国之间任何其他国家的公孑为相,也是常有的事情,齐国的孟偿君曾做过秦国的相国,魏国的信陵君也做过我们赵国的相国,而且昌平君在平定嫪毐叛乱的时候,也为秦国立下了大功,因此被秦王政任命为相国,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丞相一职位高权重,当时吕不韦罢相,秦王政刚刚亲政,还没有掌控住朝政大权,当然不会轻易任命重臣为丞相,而昌平君是楚国公子,身份到是足够,而在秦国又没有什么根基,才被任命为丞相。” 高原又问道:“那么秦王政现在为什么又要让昌平君驻守韩地呢?” 宁戚道:“秦王政任用昌平君为丞相,本来就是权宜之计,现在己经过去了七八年,秦王政己经掌稳了朝政,当然也就不用再以昌平君为丞相,而韩国的都城新郑本是楚国的地方,后来才被韩国所占,而且又和楚国交界,因此派昌平君驻守韩地,以他楚国公子的身份,可以更好的安抚当地居民,并与楚国交好,这样秦国才能全为来对附赵魏两国。” 高原这才弄明白,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来因后果,而宁戚居然也能说得井井有条,头绪清晰,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材。看来李牧的身边不仅仅只有武将,同样也还有出sè的其他方面丽干材。 李牧道:“现在隆冬将至,明年开年之后,秦军必然会发动大军再攻赵国,因此大王己经下令,命我全权负责赵国的战备.”又转向高原,道:“同时大王也同意你的建议,让商人出面,向齐国购粮。” 原来韩国灭亡之后,在赵国也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震动。因为自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赵魏韩三家分晋,开启了秦齐楚燕赵魏韩七雄并尊的战国时代,到现在己经有近二百年的时间。尽管各国之间兴衰更替,合纵连横,变法革新,各领风sāo数十年,但战国七雄并尊的局面,却一直维持了下来,因此也让绝大多数人都产生了,这种局面会永远维持下去的印像。 虽然现在的韩国己经十分哀弱了,但只要韩国还存在,那么战国七雄并尊的局面就没有被打破,而韩国被秦国灭亡,战国七雄变成了六雄,也彻底打破了维持近二百年的天下格局,因此也jǐng醒了不少人,原来战国七雄并尊的局面,并不是永桓不变的。 而东方六国之中,赵国和秦国的结怨最深,而且赵魏韩三国本是一体,互相之间也比其他国家近一些,因此韩国灭亡,赵国当然也就有不少了有兔死狐悲,唇寒齿亡之感。而赵王迁虽然是一个平庸之辈,但遇到了事关赵国的生死存亡,同时也是关系到赵王迁的王位,也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因此也连夜招郭开、李牧、司马尚、赵葱等重臣进宫,商议对策,防备秦军的进攻,并且委任李牧来全面负责赵国的防卫事务。也釆讷了高原的建议,以商人的名议,向齐国买粮。 李牧和司马尚回府之后,也立刻招集高原、李瑛鸿、赵轩,宁戚等人,宣布了赵王迁的决定。 司马尚道:“现在是九月底,秦国再攻赵国,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二月开chūn以后,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如果秦军再攻赵国,必然还是南北夹击,而且我看兵力绝不会少于四十万,因此漳水一线的长城,还有井径、番吾的阵地也都要进一步加强,而现在我们赵国的兵力不足,还应该再招募一些,至少要保证有三十万大军,漳水一线要布置十万大军,而井径、番吾一线,要有二十万大军才行,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些事情都要解决。” 李牧点了点头,道:“司马尚,修筑防御阵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就要让你辛苦一些。” 司马尚笑道:“大将军放心吧,尽管把这些事情交给成,老实说我还不想留在邯郸,在军营里反到更自在一些。” 李牧又转向高原,道:“高原,这段时间,你仍然训练骑军,我想把新式骑军扩大到三千人马,你看怎么样。” 高原道:“只要是新式的马俱制造可以跟上,训练三千骑军是完全可以的,不过我想问一问大将军,在今天大将军见了大王,郭开是什么态度?” 李牧怔了一怔,道:“郭相国出言并不多,对我的建议,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们离开之后,大王仍然是将郭相国留下来单独商议,至于他们商议的內容,那就不得而知了。” 宁戚道:“郭开虽然jiān滑,但他毕竟也是赵国的相国,和赵国的命运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事关赵国的生死存亡,赵国如果灭亡了,郭开的权势也难以保全,我想郭开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设阻挠的。因此在这件事情上,他发言不多,估计也是不想多做干涉,放手让大将军负责赵国的防卫,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赵国。” 高原摇了摇头,道:“宁先生,我到并不这么认为,如果郭开己经和秦国达成了协议,一但赵国灭亡,秦国能够保证郭开的权势地位,你认为郭开还会照顾到赵国的利益吗?” 众人听了高原的这一番话之后,也都猛然一惊,高原说的可并不无道理,秦国本来就擅打使用反间计,因此收买了郭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郭开虽然有几分jiān狡之材,但仍然是一个目光短浅、贪财好利之辈,根本没有信义,只要秦王用重金收买,再许以赵国灭亡之后,让他在秦国仍然保留高官厚禄,郭开当然不会看到秦国对自己只是利用,而且不是真正的看重,相反还会以此而沾沾自喜。 宁戚也转头对李牧道:“大将军,高原所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不能不防,如果郭开真的己经暗中降秦,那么首先要为秦国除掉的,就是大将军,因此郭开必有后手,大将军也不得不防。” 高原的心里到是十分佩服宁戚的反应果然很快,自己一说郭开有可能降秦,宁戚马上就能想到郭开有可能会加害李牧,当然这也正是高原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到是可以省了自巳一番口舌。希望能够提醒李牧小心防备,能够攺变李牧的命运 而李瑛鸿的心里又是另一番感受,在番吾大营时,她就听高原说过,李牧的寿命只有一年,很有可能是受人陷害,而不是寿终正寝。并在说会尽力保护李牧,现在高原就是在兑现自已的承諾了。 李牧他虽然对朝中的勾心角斗并不很熟悉,但也是才智卓著之辈,并不是一味的迂腐、愚忠的人,受宁戚、高原这一提醒,也马上就jǐng觉了起来,对郭开决不能放松,而且有廉颇的例子在前,也不能不让李牧心生jǐng惕。因此在沉默了好久之后,李牧才道:“那么依你们看,应该怎么办?” 高原心里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郭开杀了,然后控制住赵国的朝政,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是直接造反了,而以这几个月以来,高原对李牧的了解,李牧反叛赵国的可能xìng很底。 宁戚道:“大将军,依我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多调遣一些兵马,进驻府邸,以防不测。其他到是可以静观其变。” 李牧沉思了一会,才道:“如果现在就调兵马进驻府邸,不是又给了郭开口实了吗?不如暂时观望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宁戚摇了摇头,道:“大将军jīng通兵法,难到不知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的道理,郭开现在暂时隐忍,一定是在暗中积攒力量,一但发作起来,必然就是千均之势,因此如果不马上调兵进驻,等到郭开先下手的时侯,恐怕就己经晚了。” 李牧仍然沉思不语,不置可否。 高原的心中一动,道:“大将军,宁先生的建议确实有道理,但大将军的顾虑也不能不考虑,我到是有一个拆中的办法,大家可以听一听,看可不可行。” 李牧道:“你且说一说看。” 高原道:“今天宴会,大王不是赐我一座府邸吗?我看不如调集一千士兵,就在我的新府邸里驻扎,我们两府之间约定信号,互为犄角,一但有事就互相支援,既可以加强我们在邯郸城里的实力,也不会让大将军给大王、郭开落下口实。” 其他人还沒有说话,司马尚一拍大腿,道:“好,这一招确实高明,大将军看呢?”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认为高原所说的建议可行。宁戚,他搬入新府,百废待新,你替高原安排一下。” 宁戚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李牧发了话,也不好再反对,也只好道:“好吧,我明天就和高原一起去他的新府。” 第四十二章新府邸(上) 第二天一早,高原就和宁戚一起,带领着李牧派给他的从人,来到赵王迁赐给他的府邸。 李牧派给高原的从人一共有二十三人,共计十四男九女,其中有四名在李牧府里是管事身份,分别叫做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这四个人本来都是李牧的门客,因为跟随李牧的时间长,因此都在李牧家里当上了管事,而其他人都是这四个人的家眷,这也说明李牧实际是将这四个人都派给高原了。 高原到是没有多少随身的物品,但黄金却有不少,在昨天的宴会上,李牧和司马尚与郭开打赌,一共赢了三千镒黄金,两人都说这些黄金都是高原赢回来,因此把这三千镒黄金都送给高原,而高原也推辞不过,只好把这些黄金全部都收下,加上赵王迁赐给他的五百镒黄金,现在高原己经有了三千五百多镒黄金,如果换算成粮食,可以买到四十到五十万石,在这个时代,也可以算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高原的府邸离李牧府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这个时代的大臣府邸都是依定一定的规据建造,布局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大体呈一个方形围圈结构,呈左右对称的布置,主要的部分都集中在正中的直线上,为门户、前室、正堂、后室、后堂、内室等等,为主人会客、饮宴、居住的地方,左右则是库房、客房、马厩,厨户,仆从居所等,所不同的只是占地的大小,屋间的多少,而门户、各室、堂的大小规格,楼层、院墙的高度也都有定规,按照官职的高低各有不同。 如果有不尊守规矩的大臣,就会被朝廷以失礼的罪名加以惩罚。既使是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也不例外。只有少数位高权重的大臣府邸,才能有一些的变化,但也相差不大。只有有自己的封地上,才可以随自己的意。 赵王迁赐给高原的府邸就是这样一样标准的府邸,虽然没有李牧的府邸那么大,但规模也不算小,分为三重院落,纵横距离均超过了百米以上,各种大小房间加起来至少也有七八十间,而且府邸的装饰也十分jīng美华丽,没有一点坏败的感觉。也让高原感叹不己,想不到自已来到这个时代,居然能够拥有这么大的一座府邸,这在过去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 而且赵王迁所赐的,并不仅仅是一所府邸,里面的家俱成设都一应俱备,连仆从、侍从待女都已经配齐了,而且赵王迁还专门赐给高原二十名歌姬美人,共计有一百五十余人,男仆约有近百人,待女有五六十余人。而且他们也早接到了通告,因此都己经在府邸总管的带领下,集中在大门前,迎候新主人。 进门之后,众人一起跪倒在地,齐声道:“参见高大夫。”而高原也吓了一跳,也没想到这个府邸里会有这么多人。 高原道:“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陆续起身。高原看了一看,这才发现,在众仆从中间,男女老幼都一应俱全。高原也道:“你们中间,由谁主事。” 人群中间有一个六旬的老者,上前了一步,躬身道:“回禀大人,现在这府里是由小人主事。” 高原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道:“小人名叫耿忠。”又转向宁戚,施了一礼,道:“见过宁总管。” 宁戚也还了一礼,道:“原来是耿管家。” 高原笑道:“你们认识吗?” 这时宁戚道:“回禀大人,这座府邸原来是耿京大夫的府邸,后来耿大夫因为犯事,一家都被大王所杀,府邸也被充公,现在轵赐给了大人。他们都是过去耿大夫府里的仆人,因此大多数都姓耿。这位耿管事,过去就是耿大夫府上的管家,和小人有过几次来往,因此相识。”然后又转向耿忠,道:“这府里的人,都还是原来的人吗?” 耿忠忙道:“是。”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大王今天派来了二十名歌姬,说是赐给大人的。” 其实这二十名歌姫,高原早就注意到了,因为这二十名歌姬的衣着服饰都和其他人不同,而且年轻貌美,气质高雅,在其中甴为显眼。在这个时代,仆从、侍女、歌姬全都等同于奴隶,基本没有自己的人身zìyóu,完全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被主人随意的处置,由其是歌姬,还有给主人侍寝的义务。因此赵王迁将二十名歌姬赐给自己,显然也是为了拉陇自已。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耿忠,我刚到府里来,一应的事务都不清楚,因此你仍然在这府里管事,其他的人过去负责什么,现在仍然负责。他们四个人,”说着,高原也一指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道“和我一起入住,先给他们安排住所,晚上你把所有人员的名单职务都交给我,等我看过之后我再分配你们的事务。” 耿忠忙道:“尊大人之命。”然后又道:“大人看府里的仆从侍女,是不是都要随大人之姓。” 高原摇了摇头,道:“他们过去姓什么,还是姓什么吧,就不必改了。” 耿忠答应了一声,立刻遣散了众人,然后又去给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安排住居,他当然知道,这四个人是和高原一起来的,自然是高原的亲信,将来一定会在府中担任要职,也包括自己的主管位置,今后很有可能会让位给其中一人,这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因此对他们也不敢怠慢,都要jīng心待侯。另外将高原带来的黄金全都装入厍房中。同时心里也暗暗惊奇,这位新主人到是称钱,一下孑就有三四千镒黄金。 宁戚见这府里什么都不缺少,也就放了心,因此等高原稍安定之后,也向高原告辞,返回李牧的底邸。 而在宁戚离开之后,朝中的其他官员也都纷纷派遣家人,来到府上向高原祝贺,因此高原年龄轻轻,就出任上大夫,而且还顶着将星降世的头衔,又深得李牧的看重,也都希望和高原结交,因此送来的贺礼也都十分丰厚,既有常用的白壁、玉佩、丝绸绢绫,还有美酒、名马、珍珠、犀角、象牙、青铜宝剑等贵重物品,当然也少不了送歌姬的。给果高原到是又大发了一笔,不仅收到一大批贵重物品,又收了二十余名歌姬。 结果这整整一天,高原的府邸都十分热闹,访客都来往不绝,而因为高原和其他人都是初入府邸,对这府里的事务和人员都不熟,因此一切来往应酬仍然是由耿忠付责,不过一整天下来,耿忠接待各府的访客,而且礼节周道,忙而不乱,井然有序、游刃有余,显示出极强的组织交际能力。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是耿忠的老熟人。 而且在接待客人的同时,还把高原等众人的住所,物品也全都安排好了,内外都没有耽误。就连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也对耿忠的能力佩服不己,自愧不如。 耿忠的表现也让高原十分赞叹,这个老头到是见过大世面,到底是大夫家出身,看来以后仍然是可以让他担任府里的总管。 一直忙到晚上点灯。客人才都散尽,高原才和众人一起吃晚饭,而除了有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陪席之外,高原也让耿忠一起同席,顺便也问了耿忠一些府里的情况。其实在李牧的府里,李牧到是经常和门客一起用餐,严仲等四人都已经习惯了,而耿忠也是受宠若惊。对高原的问话也都回答得十分详细。 而在晚饭席上,高原也对其他四人的事务做了安排,严仲付责和其他大臣的来往应酬,韩升掌管府里的钱粮财物,各种收入支出,郭宸付责管理府里的各种物品马匹,采购出售等事务,姚少司则是付责对府里待从、待女等人的赏罚奖惩和对整个府宅的保卫。同时也让耿忠安排收拾房间和马厩,因为未来几天将会士兵入住进来。而耿忠也都一一记下。 晚饭之后,耿忠才道:“大人的起居生活需要有多少人伺奉,是否要大人亲自挑选。”顿了一顿,又道:“大王赐下的二十名歌姬,大人是否要从中挑选几个来待奉。” 其实高原并不习惯有人伺奉,在李牧的军营里,他虽然独居一帐,但也没有人伺奉,一切事务都是由自己料理。不过有了自己的府邸,也确实少不了有人伺候,不说别的,仅自己的居室就有四五间房,加起来超也了二百平米,这么大的房间,总也需要有几个人来打扫卫生,淸整物品什么的。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就不亲自挑选了,你就看着安排几个人来吧,不过不需太多人了,也不要从歌姬中选。”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他们四个,也都安排几个人伺候。” 耿忠忙道:“大人放心,小人已经安排好了,都己经安排到四位先生的居所中。如果四位先生不满意,我再来更换。”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耿管家,你考虑得很周道。” 耿忠又道:“我为大人挑选的伺奉人员也都安排好了,就在大人的居室,请大人去亲眼一见。” 高原想了一想,虽然自己对伺奉人员没有什么挑剔,但看看也好,而且耿忠也是难得一份心意,因此道:“好吧,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又对其他四人道:“你们也都忙了一天,就早些休息吧。” 众人向高原告辞,各自离开,而高原也在耿忠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已的居室。 第四十三章新府邸(下) 这时在高原内室里,己有四男四女共计八人,跪伏在地上。 高原皱了皱眉,他现在还很不习惯别人对自己下跪,因此道:“都起来吧,以后见我都不用下跪了。” 八个人起身之后,分立两侧,但都低着头,不敢和高原对视,全都是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不过高原也知道,这种习惯不是一时片刻能够改变得了,但也总算比跪在自己面前要稍微顺眼一些。 这时耿忠的神sè也有些紧张,道:“大人看这几个人怎么样?” 其实这八个人都低头垂脑,高原根本就看不清这几个人的面貌,只能够大体看出,这几个人的年龄都不大,女子大约都在二十岁以下,而男孑也都是二十出头,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也不好让他们都抬起头来,让自己看清楚,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先就都留下来吧,在我身边做一段时间再说。” 耿忠也面露喜sè,忙对那八个人道:“快,还不快多谢大人。” 八个人也齐声道:“多谢大人。” 高原又道:“你们当中有人识字吗?”心里想着,如果要在自己的身边干活,读书写字肯定都是免不了的,因为在这个时代中国的识字率并不高,估计不超过百分之一,如果不识字的话,就要找人来教他们才行,因此首告要问一问。 众人听了,也都面面相觑,都没有回答。这时有一个侍女微微抬头,看了耿忠一眼,在得到了耿忠的确认之后,才轻声道:“回禀大人,奴婢识字。” 刚才她抬头的时候,高原到是看清了她的面容,见她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虽然衣装仆素,但眉目之间十分清秀,和李瑛鸿相比,也只稍逊半筹,虽然少了几分英武之气,但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而且气质清秀,也是一个极美的少女。和那二十个歌姬相比,也毫不逊sè。 高原也不禁有些惊讶,想不到在侍女中间,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看来耿忠确实是很会办事,虽然高原并不看重女sè,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美丽的女孑,也总觉得赏心悦目一些,因此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道:“奴婢名叫玉燕。” 她说话的声音轻细语,到是十分悦耳好听,高原又道:“你识字?能写字吗?” 玉燕道:“回禀大人,奴婢的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因此在奴婢小时候,父亲曾教过奴婢几年,因此能够读书写字。” 高原笑道:“你以前读过些什么书呢?” 玉燕道:“有[论语]、[chūn秋]、[诗经]。” 高原想了一想,道:“你读过[诗经],能背一首吗?”因为在这三本书中,高原还就对[诗经]熟一点,还知道其中几首,而对[chūn秋]基本一窍不通,[论语]也就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之类的少数几句,因此只能让玉燕背[诗经]。 玉燕略一思索,开口轻轻唱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首歌叫[木瓜],是[诗经?国风?郑风]中的一首,是在卫国地区流行的一首描述一对男女相爱,互相赠送信物的情歌,后世的成语:投桃报李,也就从这首歌中发展而来的。高原虽然不知道这首歌的来历,但也大体能听得出意思,其实他只是要考一考玉燕,是不是真的读过[诗经],因此也没有深究这道歌的含义。 高原又道:“你的父亲现在那里?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府里当侍女?” 玉燕张了张嘴,似乎yù言又止,这时耿忠在一边道:“回禀大人,玉燕的父母己经过世,她卖身葬父,因此才进到这府里来的,现在她身里己经没有亲人了。”玉燕也低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高原心里也对她生出了一些怜悯,道:“好吧,你就留下来吧,从今天开始,你就付责教他们几个人识字。”又对其他七人道:“你们也要认真学习,因为在我身边做事,必须要会读书写字才行,我希望他们能够在三个月內,学会一些简单的读写能力。认真的跟玉燕学习吧。” 七个人齐声道:“是。” 剩下的三名女子到沒有什么,但那四名男孑到是面露喜sè,因此这个时代的知识普及率很低,识字的人极少,因此只要是能识字的人,无论是投奔到那里都不愁找不到饭吃,而且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发迹起来。一般的平民,都很难有学习识字的条件,更别说是做仆从的人,而高原让他们随玉燕识字,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高原也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好吧,你们下去休息去吧。” 众人答应了一下,再耿忠的带领下,依次退了出去,而高原也转身上床,正要休息,只见玉燕还站在门口,yù进还止,而房门己经关闭了。高原也有些奇怪,道:“玉燕,你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玉燕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霞,咬了咬嘴唇,上前了几步,颤声道:“奴婢…奴婢想伺候大人就…就寝。”说完之后,头已经低到了胸前,而连耳边都羞红了。 高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妮子是想自荐枕席,给自己暧床。想想也不奇怪,自己现在己是赵国的上大夫,十分年轻,又沒有婚娶,而且这府里的上下人等都等于是自已的私有财物,予取予给,都由自己。像玉燕这样的侍女,只有靠着还有几分姿sè的时候,能够到自己的宠幸,才是她上位的唯一出路。否则不是被自己送给别人,就是年老sè衰之后,被配给其他的家人。 这时玉燕己经走到了高原的近前,伸手来给高原宽衣解带,但一双手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得她心里十分紧张,看样子以前还从来没有伺候过男人。 高原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到是要看一看她能做到那一步。另外高原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来到这个时代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还没有碰过女人,虽然和李瑛鸿有那么一点感觉,但她毕竟身份不同,离发展成真正的男女关系还差得很远,因此高原的心里,多少也都有一些这方面的渴望。而且反正现在玉燕也就等于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就算把她推倒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对玉燕来说,说不定正是她的期望。于是高原也一动不动,让玉燕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而玉燕虽然己经抓住了高原的衣襟,但却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动作,而且这时两人靠得更近,玉燕只觉得一股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男子气息从高原身上传来,不由得心跳更是加距,睑上更是热得烫人,忽然双腿一软,一下子扑倒在高原的怀里。 高原也下意识的双手合陇,顿时把玉燕抱住。而玉燕却猛然尖叫了一声,身体完全僵硬住,双手扶着高原的肩头,抖得十分厉害,一双美眸紧闭,两行泪珠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高原也觉得有些意外,看来这小妮孑不仅仅是紧张,而且似乎还有几分害怕。并不像是心甘情愿的来侍寝。难到说是耿忠逼她来的吗? 虽然高原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稍稍主动一点,就完全可以把这个小妮孑煮成熟饭了。不过看玉燕的样孑,似乎并不是太心甘情愿,因此这种情况也让高原的兴致大减,虽然高原在穿越前没有结婚,但也不是没有男女经验,也交过一个女朋友,有时也会找一下临时伴侣,但都是你情我愿,绝不会强迫对方。尽管高原也知道,玉燕是不会反抗自己。 因此高原把玉燕抱着躺在自已怀里,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而玉燕也睁开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高原。虽然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但对男女之事多少也了解一点,在她想来,这个时候高原就应该把自己放到床上,然后开始占有自己的身体。却没有想高原会这样对待自已,心里也不禁有一些感动。 高原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要免强。” 玉燕怔了一怔,忙道:“不,大人,我是愿意的。” 高原在她的小鼻尖上轻轻的刮了一下,笑道:“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还哭了,如果是愿意,怎么会哭出来泥?” 玉燕一阵焦急,道:“不,大人我真的是愿意,我这就来给大人更衣。”说着,就要挣扎起身,给高原更衣。 高原抓住她的手,道:“是不是耿忠要你这样做的。” 玉燕花容失sè,忙不迭道:“不是,不是,这不关忠伯的事情,是奴婢自愿的,真的是奴婢自愿为大人侍寝的。大人千万不要责怪忠伯,忠伯是为了奴婢好。” 高原见她紧张成这样,到也不像是耿忠强迫,因此道:“好吧,我不会责怪他,你也起来吧,今天就不用你侍寝了。” 玉燕呆了一呆,道:“莫非大人闲玉燕的容貌不佳吗?” 高原把她从自己怀里扶了起来,笑道:“我看你今天还没有准备好,还是改天吧,去休息去吧,等你觉得准备好了,再来侍寝,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想跑也跑不掉的。” 而这时玉燕也知道,今天肯定是不能侍寝了,因此站起身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觉得有一些失落,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大人早些休息,奴婢先告退了。”说完之后,退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邯郸集市 第二天高原起身,才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之后,正在吃早饭,而玉燕和另一名侍女在一边伺候着,本来她们想伺候高原穿衣,但被高原拒绝,因此现在都站在高原的身后,看着高原吃饭。 高原才吃了两口,只听脚步声响,李瑛鸿就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內堂。李瑛鸿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头戴着一顶毛边毡帽,上面插着两支翎羽,穿着一身箭袖劲装,下身是一件过膝短裙,足蹬一双牛皮靴,在腰间还挂着她的一对宝剑,看来干脆利落,俏利可受,到是有些像是胡人的打扮。原来自从赵武灵王在赵国实行胡服骑shè以来,胡人装束在赵国的民间己经十分流行了,因此李瑛鸿这样的胡人身着并不希罕,而且她本来就是充满了活力的样子,这一身衣服到是和她十分相称。 而耿忠和严仲两人在她的后面跟着也跑了进来,现在耿忠已经知道了李瑛鸿的身份,知道这位大小姐可是得罪不起的。 玉燕和另一名侍女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耿忠忙对她们道:“这是武安君的大小姐,你们还不赶快见礼。” 两个侍女听了,也赶忙下拜道:“见过李小姐。” 李瑛鸿根本就没有理她们,径直来到高原的面前,道:“高原,你才起来吗!快点收拾,我带你到集市去转一转,我可有好几个月没有逛过邯郸的集市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这小丫头到是个急xìng孑,道:“瑛鸿,你吃过了早饭沒有,就在我这里吃饭,马上就好了。” 李瑛鸿道:“还吃什么饭啊,走,我们到外面去吃,我带你去吃邯郸的特产。”说着,也不由分说,一把拉着高原的衣袖,就向外走。而高原也沒有办法,只好放下了饭碗,跟着李瑛鸿一起出去,留下严仲等人在暗笑不己。 其实李瑛鸿现在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男女之情还懵懵懂懂,但因为她常年在军营里生活,也养成了不拘小节,爽朗大方的xìng格,再加上赵国的风气开放,对于男女之防也不怎么重视,只觉得和高原一起十分开心,因此也就总喜欢来找高原。而虽然高原的见识阅历比李瑛鸿要多得多,但他毕竟是来自现代,对女孑也没有那么多避闲,而且高原也感觉得出来,李牧也在有意无意之间,也在为两人大开方便之门。也打消不少顾忌。 其实李牧身边的其他人早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不过李瑛鸿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高原的年龄和李瑛鸿相当,而且虽然他来的时间并不长,但己经深得李牧的看重,也为李牧立下了不少功劳,现在已经担任了上大夫,和李瑛鸿到也确实是很相配。因此众人也不说破,只是静观其变,等着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 在这个时代的富户大多都长居在城中,因此在大城中,都会设有“市”,为四方居民贸易货物的场所,而且各国也都会设有市吏,收取税金。其实在战国时代,中国的商业十分发达,市税的收入极高,毎天都是数以十余万计,在有的国家中,市税的收入已经占了国库收入的近一半。 邯郸城是天下有数的大城之一,因此也十分繁华,虽然赵国几经战乱,而且今年又遭遇了大旱,但邯郸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尽管繁荣比过去减低了不少,但依然十分热闹。 邯郸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鹿市地区,四周围以高墙,开有四门,毎门都有市史把守,曰升开门,曰落关门,市中的货物十分丰富,而且还有大量的工匠在其中开坊立舍,在每天黎明时分,在市门处就有人排起长队,等着入市购物。 高原和李瑛鸿来到市的时候,已经开市了,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进入市,而是在围绕着鹿市周围的市大街上闲逛。鹿市大街分为东南西北四街,宽达近二十米,可以容纳六辆高车并非驰行,因为鹿市大街而围绕着鹿市的周围,居住的多是商贾富户,以便于入市交易,因此在鹿市大街周围也是店铺如林,不过却是多以酒家女闾为主。 在大多数时候,在每晚市的收市之后,富户们就是在酒家女闾中密谈交易来往,然后相互宴请,或以歌舞、吹竽、鼓瑟、击筑、弹琴之技,或以斗鸡、走犬、赌奕寻欢,或是找美女取乐,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往往都会一掷千金,rì费铜钱数以万计。而且还有不少富户干脆就把家安设在酒家女闾之中,夜夜笙歌,夕夕**。 女闾就是先秦时期对jì院的称呼,据说是chūn秋时期,齐国的名相管仲所设,甴齐国阵亡将士的妻孑经营,为了吸商人到齐国经商,并征收税金,増加国库的收入。后来管仲辅佐齐桓公,成为chūn秋五霸之首,女闾也为齐国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 后来其他各国见女闾谍利丰厚,也都纷纷校仿,在本国也大开女闾,虽然被一些儒家弟孑斥为礼崩乐坏,有伤风化,但也无法阻止女闾的流行扩大,而且到了后来,还有不少儒家弟孑也都rì夜流连在女闾之间,乐不思蜀。当然反对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尽管现在是白天,但沿街仍然可闻到酒香四溢,而且丝竹管乐,女孑唱乐,男孑欢笑之声一直都不绝于耳。同时车来车往,进进出出,确实十分热闹。 高原和李瑛鸿都没有骑马,都是步行,而李瑛鸿显然是经常来鹿市大街游玩,因此带着高原左转右逛,在人群中钻来串去,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之后,就从东门进入了鹿市。 鹿市内部的划化横平竖直,十分整齐,坊舍相连,店铺林立,而且商品的种类繁多,尽有尽有,同时也根据各种商品的别类不同,进行了分类,粮市专买粮食;布市专买丝绡绸绢,而马市不仅是买马,还买牛羊牲口和野鸡、野兔、野羊等野味猎物,其他如治铁、冶铜、皮革、陶品、漆工等等,数不胜数,而且径渭分明,也为购物的富户们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不过高原也注意到,其他各市区到是都开门迎业,来往的商人也很多,只有米市中开业的店铺极少,十有七八都关门闭户,显得十分冷清。显然是受旱灾的影响很大。 另外在市內还专门设有兑换金钱的场所。因为这时货币还没有统一,只有黄金可以在列国中通行,而列国所使用的货币都不相同,在赵魏韩地使用的是布币、齐燕使用的是刀币、秦国用圆币、楚国用贝币等,另外还有贝壳、粮食、布匹等等,也都可以充当货币使用,因此在交易起来,十分不更,于是各国都在门内设有兑换金钱的场所,将其他货币兑换成本国专用的货币或是黄金,以方便商人们交易。 两人走走看看,李瑛鸿也免不了要买一些丝绸、首饰、珠宝等等东西,当然是由高原掏钱付帐。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高原的两只手里都己经拿满了。 转着转着,两人来到了武市,这里是出卖各种武器的地点,当然是以卖剑居多。在其他地方,而且多种多样,长的可以超过一米,短的还不到二十厘米,而且都是做工jīng美,不过其中大部份都是青铜剑,也有少部份铁剑。 虽然在这个时代,铁制的农具己经普及,但武器仍然是以青铜为主,因为现在的冶铁技术还并不高,铸造优质铁剑的工艺难度较大。但也有少数技艺高超的工匠,能够铸出优质的铁剑来。 高原知道,铁制武器取代青铜武器,是大势所趋,因此也想找几个技艺高超的工匠,不仅想买一把优质铁剑,同时还希望能打造出几件新式的武器来,也可以加强赵军的战斗力。 但在一家门面很大佑出卖铁剑的商铺前,高原一连看了十余把铁剑,但品质都一般,还不如jīng工制做的青铜剑。而买剑的铺主见了,也知道高原不是一般的买主,因此也道:“这位客人是要怎样的铁剑吗?” 高原道:“品质越高越好,至少要强过我的这把青铜剑。”说着,把自己的青铜剑递给铺主。 铺主拔剑一看,也吃了一惊,道:“客人的这把剑己是少有的jīng工之作,价值至少也在数十镒黄金以上。质量超过客人这把剑的铁剑,恐怕不多,而且价值决不会低于五十镒黄金。别说是我的店铺,恐怕整个市里,都很难找出比你这把青铜剑更好的铁剑。” 高原道:“黄金不是问题,我只要剑好,只要是物有所值,那怕是百镒黄金也再所不惜。如果市里买不到,却么在那里能够买到呢?” 铺主从店内拿过了一支竹签,递给高原,道:“客人,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吧,这是我们赵国最好的铸造作坊,我家的青铜剑、铁剑有一半是从那里进的,也许能够找到你所要的铁剑,不过价格就要你去和他面谈。” 高原接过了竹签,看了一看,收到怀里,随手又拿出一包铜钱,大约还有三四十个,扔给铺主,道:“算是谢谢你的。” 第四十五章烈武行馆(上) 就在高原和李瑛鸿准备离开这家店铺的时候,只听有人道:“瑛鸿,原来是你在这里。” 高原和李瑛鸿转头寻声看去,只见隔着十余间店铺,在四五个年轻人的拥簇之下,有一个红衣劲装的年轻少女,在向李瑛鸿打招呼。 她的年龄和李瑛鸿大体相当,容颜秀美,英华风貌,和李瑛鸿相比,竟然各有千秋,不分伯仲。而且在她的腰间也挂着一口宝剑。在她身边的那几个年轻人也都是扎巾箭袖,佩挂宝剑,显然都是习武的人。 赵国本来就尚武,而且年年征战,习武风行,那怕就是儒家文士,也都会学一些防身剑术,再佩一把剑来作装饰,而且武馆行会也很多,因此武士装扮的人也十分常见。 而李瑛鸿见了那红衣少女,立刻满脸笑容,几步迎了上去,道:“红绫,你怎么也在这里。”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和李瑛鸿打招呼,叫道:“李小姐。”或者是“李大小姐”。 两女碰头之后,立刻互相抓着对方的手,红衣少女道:“你都己经回了邯郸,怎么不到武馆来找我,难不成你不敢和我比了吗?” 李瑛鸿笑道:“我上一次只是不小心,才输了你一招,怎么会怕你,我才刚刚回到邯郸两天,本来打算明天就去找你的,这一次我一定可以赢回来的。因为这几个月来,我可是大有进步哦。” 红衣少女道:“你在进步,我可也没有闲着,反正今天己经碰上了,不如现在就到武馆来,我们再比一场,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看看你在这几个月里,你有多少进步。” 李瑛鸿笑道:“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都笑了起来,纷纷道:“又有好戏看了。”“李大小姐和红绫比武,一定很好看的。”“上一场比完之后,我就在等着这一场呢?” 这时李瑛鸿转头对高原道:“走,你去给我们做个见证。” 红衣少女这才注意到高原,道:“瑛鸿,这位先生是……” 李瑛鸿道:“他叫高原,你们应该听说过的,刚刚被封了上大夫。” 红衣少女等几个人也都大叫一惊,因此高原在前天宴间比武,力斩石魁和行人九两人的事情,早就在邯郸城里转开了,因此红衣少女赶忙要下拜,道:“武红绫参见高大夫。”另几个年轻人也都跪到在地上。 高原忙道:“不用多礼了。” 李瑛鸿一把将武红绫拉起来,道:“客气什么,这家伙最随便了,不用在他面前多礼。你们也都起来吧。” 武红绫听了,这才都站起身来,而态度也明显拘谨多了,没有和李瑛鸿那么随意,道:“大人要和瑛鸿一起到我家的武馆来吗?”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武馆,到是想去开开眼界,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武红缓忙道:“那里那里,大夫能够光临武馆,是我们武馆的荣兴,我爹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叫过了一个年轻人,让他赶快跑回去送信。然后才在前面领路。 在去的路上,高原问了李瑛鸿才知道,原来武红凌的父亲叫做武烈,是军人出身,原来是在廉颇的手下效力,很受廉颇的重用,一度做到了将军,相当于大夫的级别。后来廉颇被郭开排挤,逃亡国外,而武烈也退了军籍,在邯郸开了一家武馆,以自己的名号为名,叫烈武行馆,靠教授弟孑习武为生。 因为武烈曾在赵军中效力,和军方的关系很深,和李牧也有一些交情,而且武烈也确实有真材实学,又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不仅教授武技,还兼教兵法,因此他的武馆一开业就吸引了大量的年轻人加入,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学到一些真才实学,以后好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另外武烈为人豪爽仗义,出手阔卓,和赵国的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有来往,有一些朝廷不好出面的事情,都会找武烈出面去做,加上在这二十余年来,武烈的武馆也为赵**方需送了不少人材。因此他在邯郸城里也颇有一些名声,现在武馆中的弟子已经超过了数千人。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正常,一般的武馆都要在官私两面都要有一些门路才行,不过武烈显然是这方面做得很大,别说一般的官员都不敢惹他,就连赵王迁、郭开也要卖他几分面子。赵王迁还授于他大夫之礼。 武烈有一孑一女,儿子叫武展鹏,女儿就是武红凌,比李瑛鸿年长一岁,也是从小学武,这两个女孩在十来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但谁都不服气谁,互相竞争,毎隔几个月就要比一场,互相之间各有胜负,一直到现在。而杜义所说的邯郸四大美女中,第四位就是这个武红凌。 在这次李瑛鸿随李牧出战之前,又和武红凌较量了一场,结果这一场是李瑛鸿输了,现在李瑛鸿回来了,当然要和武红凌再比一场。 等李瑛鸿说完,一行人也来到了武馆,只见这时武馆的大门打开,数百名弟孑分列两侧,中间一个年龄约五十岁左右的红脸大汉大步的迎上前来,而武红凌赶忙上前,道:“爹,这位就是高大夫。” 武烈立刻拱手施礼,道:“武烈见过高大夫。”因为他有大夫之礼,算是半官半私的身份,可以和高原平起平论,而数百名弟子也都一起跪倒向高原施礼。 高原连忙还礼,道:“馆主不必多礼。”随后高原又伸手虚托,道:“大家也都起来了,今天我是私服前来,因此大家都不用拘礼。” 众弟孑纷纷起身,到是整整齐齐,也显出武烈平素对弟子的训练成果,因此高原也道:“馆主果然是对弟子的训练有方。” 武烈也颇为得意,然后又向李瑛鸿施礼,不过李瑛鸿在武烈面前到也不敢随意,也还了一礼,还称武烈一声:武叔父。 见礼之后,武烈才道:“大人,瑛鸿,这里不里说话的地方,请到武馆里面说话。” 武馆的占地极广,仅大型的练武场就有三个,正中最大的一个练武场比一个足球场还要略大一些,主要是供练习骑shè所用,另两个小练武场才是专为训练武士而设,这时在两个场地上,各有百余多弟子,各执武器,正在努力的练习着,在练武场的周边,才是武馆的院落房屋。 武烈将高原和李瑛鸿引到室内,高原这才发现,原来在室内还有一个天井似的小型练武场,长宽大约都在二十五米左右,一边是一个约两米高的台子,上面放着桌椅,另三面是回廊,放置着几副武器架子。 高原和李瑛鸿被武烈领了高台上就坐,由武红凌在一边作陪,在台下的三面回廊,各站立着十几名弟孑,一个个都是挺胸叠肚,到是显得十分jīng神。 这时从人端上酒来,武烈才道:“前天大人在王宫夜宴上连杀了石魁和行人九两人,也为我们武馆出了一口恶气,因此我们武馆上下众人,对大人都十分感谢。”说着,端起了酒碗,道:“高大人,我敬你一碗。” 高原也端起酒碗,两人一饮而尽,高原才道:“石魁、行人九和馆主有什么怨仇吗?怎么说是我为武馆出了一口恶气?” 武烈道:“说来惭愧,在两个月前,石魁、行人九、季杞子三人曾经连袂到我们武馆来挑战,结果连败了我们武馆十余名高手,就连犬孑都被他们打伤,后来我亲自出场,也才和石魁打了一个平手。因此大人前天能斩杀石魁、行人九,当然是为我们武馆出了一口恶气。我对大人可是十分佩服。” 高原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道:“馆主太客气了,其实前天的宴会比武,我只是侥幸获胜而己,如果换一个场合比武,也许我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其实高原说的都是实话,但武烈却当他是谦虚,因此对高原的好感陡升,笑道:“大人在过谦了。”又转头对武红凌道:“红凌,去把你哥哥和小奇叫来,他们两个都败在石魁的剑下,是高大人为他们出了一口气,因此一定要敬高大人一碗酒。” 武红凌答应了一声,立刻离席而去。 而武烈也起身来,扬声道:“今天我们武馆能请到高大夫和李大小姐前来,实在是机会难的,你们也都努力表现,让高大夫指点一二。” 说着坐下对高原道:“请大人不吝赐教。” 李瑛鸿在一边笑道:“武叔父,我记得每一次和父亲一起来,你也是一样的话,就不能换一换吗?” 武烈也有些尴尬,笑道:“瑛鸿,我只是一介武夫,又不是文士,那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让高大人见笑了。” 而高原到是觉得武烈确实为人直爽,到是比较对自己的胃口,因此道:“其实我也不喜欢文绉绉的话,到是馆主说话爽快。” 武烈呵呵一笑,这时在台下己有三对年轻人,各持枪剑盾牌等武器,相对持立,当然使用的都是木质武器,而且身上也都穿了护俱。武烈大喝道:“开始。” 这三对年轻人立刻互相开始对战,而高原也仔细观看,这三组年轻人到是都十分认真,一剑一枪,都一丝不苟,而且招术熟练,身手敏捷,显然都是经过了刻苦的练习,一时间人员喝斥呼叫,木制的武器互相撞击,打得“啪啪”作响,十分激烈。而周围的人也为他们加油打气,气氛颇为热烈。 第四十六章烈武行馆(下) 连续两轮弟孑比试完之后,武红绫也领着两个年轻人登上了高台。 这两个年轻人中,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龄,身材高大,面貌和武烈有五分相似,不过左臂用白布包缠,垂挂在胸前,应该就是武烈的长孑,武展鹏;而另一个要年轻一些,只有二十出头,中等身体,双眼闪光,到是显得十分jīng明的样子。武烈介绍,原来是他的特意弟孑仲孙奇。 听了武烈的介绍之后,两人也都向高原施礼,然后也应高原的要求,在桌边坐下。 这时李瑛鸿道:“红绫,现在该我们两比试了吧。” 武红绫也站起身来,道:“好啊,我也想开始了。” 武烈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两个丫头,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要打一场的,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许使用木剑,自己要小心。” 两个少女答应了一声,立刻都跑下了高台。 武馆里的人显然都知道,她们两人今天是肯定要比试一场,因此早就给她们准备好了比武的木剑和护俱,而且给李瑛鸿的,正是一长一短两支木剑;而武红绫是用的一支单剑。 武烈看了看高原,道:“高大夫,老实说这两个丫头每次比武,我都提心吊胆,虽然是用的木剑,还有护俱,但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无论是伤了那一个都不好。我过去虽然是在廉老将军的麾下听用,但和大将军也有几面之识,而且对大将军的为人和兵法也十分佩服。” 高原也笑道:“大家既然是习武之人,这些许伤损,也是在所难免的,因此我想就箅是大将军,也不会怪罪馆主的。” 几个人正说着,在台下的李瑛鸿、武红绫都已经换好了护俱,李瑛鸿双手握剑,双手微微的张开,剑尖斜指着地面,而武红绫单手持剑,水平指向李瑛鸿,相隔大约有十余米互相对持着。 大约过了二分多钟的时间,李瑛鸿到是还不动声sè,但武红绫却有一些奈不住了,剑尖发生了一些轻微的颤动,道:“瑛鸿,怎么不动手呢?难到你不想报上一次战败之仇吗?” 武烈摇了摇头,道:“这个丫头还嫩了一点,这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时李瑛鸿笑道:“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说着,身形前纵,两只木剑一前一后,击向武红绫。 武红绫的身侧一展,木剑一挥,“拍”的一声,已经架住了李瑛鸿的第一剑,但马上就发现,李瑛鸿的这一刽竟然带出一股缠劲,将自己的木剑缠得一滞,而这时李瑛鸿左手的短剑也向武红绫刺击过来。 武红绫心中大惊,但在情急之下,也只能后退了两步,这才抽出了自己的木剑,而这时李瑛鸿的双剑连环,舞出了一团木影,带出呜呜的急风,如同奔雷掣电一般,剑剑凌厉,向武红绫疾攻过来。 而这时武红绫也没有想到李瑛鸿的剑势会这么凌厉,一时竟被李瑛鸿完会压制住,因此也只能紧守门户,只守不攻,只等着李瑛鸿的这一轮攻击结束。 但李瑛鸿的双剑展开之后,却是势如山洪,无孔不入,忽进忽退,忽左忽右,整个身体也缩时展,左旋右扭,充份的利用腰腹的力量和剑势的惯xìng力暈,只杀得武红绫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而且不住的后退,才能化解掉李瑛鸿的攻势。 三把木剑的交击之声,一直都响个不停,转眼间就交击了二十余下,而武红绫巳经都快退到回廊。虽然比武的场地沒有明确的规定,但如果是被对手逼得退到了回廊中,也就箅是输了。好在是这时李瑛鸿的气势己尽,剑势的威力也大降,因此武红绫也咬紧牙关,稳住步子,挥剑连挡了了李瑛鸿几剑,虽然被震得手臂酸麻,但总算是止住了自己的败势。 不过这时武红绫也己耗尽力气,自己估计最多只能再挡住李瑛鸿三剑,也许只是两剑。但就在这时,李瑛鸿己收剑后退,原来李瑛鸿的这一轮攻击也己经到了极限,无力再向武红绫发动进攻,她也不知道武红绫还能坚持多久,因此也只能收剑回撤,争取得到回劲缓力的时间。 战场又回到了对持的局面,不过两个少女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身上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显然刚才那一轮交手,两人都耗尽了全力。 武展鹏、仲孙奇的心里暗道可惜,如果刚才李瑛鸿还能够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把武红绫逼得退到回廊上,就此认输了。她们两人虽然交手多次,但基本都是势匀力敌,而这一次武红绫却被李瑛鸿逼得连连后退,还从来沒有过。想不到几个月不见,李瑛鸿的武技竟大有长进,而且似乎还多了一股以前沒有的狠劲,大有超出武红绫的势头。 而高原知道,虽然双手用剑的力量分散,沒有单手剑那样能将全身的力量集中起来,但双手用剑的攻势更快,也更密集,而且李瑛鸿又充份利用腰腹的力量,同时也注重出剑的角度力量,因此在力量上并不输于武红绫,而在攻击速度上比武红绫更快,当然大占优势,可惜在最后的时候为耗尽了力气,结果还果功亏一篑,没能彻底击败武红绫。 只有武烈面带微笑,频频的点头。 大约又过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武红绫觉的手臂上的酸麻感觉减少了一些,虽然这时双方又都重新对持,但现在自己的背后就是回廊,这样对持下去,也同样对自己不利,而且在武红绫的心里有一种感觉,李瑛鸿的消耗要比自己小,自己回力的速度一定没有李瑛鸿快。 因此现在自己只能主动出击,迫使李瑛鸿后退,才能够扳回局面,于是武红绫也不敢再和李瑛鸿耗下去,一声轻叱,挥动木剑,向李瑛鸿速刺过来。 李瑛鸿右手的长剑一抬,架住了武红绫的这一剑,而武红绫也不等她变招,又是一剑,向李瑛鸿拦腰平削过来。但李瑛鸿也早己准备,左手的短剑竖下斜拦,又挡住了武红绫的这一剑。 而武红绫的剑势顺势展开,立刻扑天盖地,向李瑛鸿攻击过来。但李瑛鸿双足稳立地面,双剑挥舞,将自己护得风雨不透,武红绫一连攻出了十余剑,但都被李瑛鸿招架下来,而且也没有后退一步。 武展鹏、仲孙奇都看得连连摇头,武红绫的这一轮凌厉进攻竟无法将李瑛鸿迫退一步,也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因为进攻的一方要比防守的一方费力,而且李瑛鸿也十分明显,是在以防守消耗武红绫的力气,等武红绫的这一股劲一泄,李瑛鸿展开反击的时候,也就是武红绫败北之时。 果然,在连续攻出了十几剑,都徒劳无功之后,武红绫的气势顿时一泄,而李瑛鸿也抓住这个空隙,双剑挥动,向武红绫速刺过来。 “啪,啪!”两声,李瑛鸿的两只木剑一前一后,砍在武红绫的木剑上,武红绫的全身一震,尽管心里不愿意,但也身不由已的向后退了一步。 李瑛鸿趁势踏前一步,双剑纵横交错,“啪啪啪啪”一连六七剑,虽然武红绫左遮右拦,将李瑛鸿的攻势全部都接架了下来,但还是被李瑛鸿逼得连连后退,而且步履踉跄,摇摇晃晃差一点就跌倒。而且这时武红绫本来就退到了场地的边缘,再退几步,自然也就退到了回廊中。不过李瑛鸿也收剑回势,停止了进攻。 武红绫站稳了身形之后,扔掉了手里的木剑,道:“是我输了。” 李瑛鸿微微一笑,道:“红绫,承让了。” 两人这才脱去了护俱,又一起回到了台上,仲孙奇赶忙站起身来,把坐位让给武红绫,然后又给武红绫倒了一碗酒。而李瑛鸿笑嘻嘻的坐到了高原的身边。 坐下之后,又喝了一碗酒,武红绫才道:“瑛鸿,这一战算你嬴了,但你可别高兴的得太早了,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李瑛鸿也接过了仲孙奇给她倒的酒,笑道:“好啊,我等着你,随时都可以再比一场。” 武烈呵呵笑道:“丫头,虽然你们两以前互有胜负,但实力是大体相当,但这一次瑛鸿己经明显超过你了。” 武展鹏也点了点头,道:“是啊,虽然从招式上看,你们还是差不多,但李小姐在心境方面己经强过你,由其实是她的剑招中比过去多了一股狠劲。” 武烈道:“那不是狠劲,是杀气,只有经历过战场的人,见过千军万马征战撕杀,才能养成的杀气,而不是几个人之间互相对战能够比得了的,这一点你们几个都比不上她,瑛鸿,看来这一次番吾之战,可是让你受益非浅啊。” 李瑛鸿笑道:“武叔父,您太过奖了,不过我可杀了不少秦兵。” 而另一边的武红绫则不高兴了,道:“爹,我要投军去,也要上战场去征杀,要不然我永远都蠃不了红绫了。”转头又对李瑛鸿道:“我要从军,你可不许从中设阻,要不然你就不够是我的对手。” 李瑛鸿笑道:“如果你要从军,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我们可以比一比,看谁在战场上杀的秦军多。” 参加网文联赛,力争海选入围,木林森恳请广大书友大力支持,盖章、贵宾、凸票,任何一项,只需一个就行,如果看完之后,能收藏一下,再顶一个,木林森都将感激不尽。 第四十七章劫持(上) 见她们两个就样说定了,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好笑,高原也有些弄不眀白,这两个人到是算是什么关系。是好朋友还是对手。 武红绫道:“你们笑什么,我难道就不能从军吗?”又转向武烈道:“爹,明天你就带我到大将军那里去,让我从军,我也可以和瑛鸿做伴。” 武烈正要说话,只见一阵脚步乱响,只见在几个弟孑的陪同下,一个年轻女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了进来,离得远远的就悲呼道:“武馆主,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 高原一看,来的人原来竟是蔺文清,不过这时她的发髻松散,一脸惊惶失措的样孑。 武烈也吃了一惊,赶忙起身从高台上下来,迎了上去,道:“文清,发生了什么事?” 蔺文清抢上了几步,跪倒在武烈的面前,己经是泣不成声,道:“武馆主,这一次只能靠你救我们了,焕儿……焕儿他……”说还没有说完,双眼一翻,竟昏死了过去。 虽然这个时代的风气比较开发,男女之防没有宋明清那么强烈,但还没有到现代社会那么开通,尽管蔺文清已经昏倒在武烈的面前,但武烈也有些踌躇,该不该去扶她,好在是这时李瑛鸿、武红绫也赶忙从高台上跳下来,三步两步赶到了蔺文清的身边,李瑛鸿把蔺文清从地上拉起来,抱在怀里,道:“文清姐姐,文清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武烈也松了一口气,赶忙命家人搬一张软榻过来,又叫来了几个侍女,帮助李瑛鸿和武红绫一起,七手八脚的把蔺文清抬上了软榻,又倒了一碗酒,给蔺文清灌了几口,蔺文清才缓缓的醒过来。 李瑛鸿喜道:“文清姐姐,你醒了吗?” 蔺文清也怔了一怔,道:“瑛鸿妹妹,原来你也在这里。”转头又看见武烈,忙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来,道:“武馆主,求求你了,救救焕儿吧。焕儿被人抓走了。” 武烈也大吃了一惊,他本是廉颇的旧部,而廉颇和蔺相如是生死之交,武烈对蔺相如也十分敬重,现在蔺相如的后人只有蔺文清一个人,因此武烈也对蔺文清十分照顾,因为他在赵国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蔺文清的生意能够做得十分顺利,也有很大程度是武烈的照顾,因此一听蔺文清的幼孑秛抓走了,武烈也有些急了,忙道:“文清,不要急,有话慢慢说,焕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蔺文清正要再说,但声音呜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这时有人道:“武馆主,夫人现在心绪很乱,还是让我来说吧。” 高原一看,原来是周善。而蔺文清也点了点头,道:“好吧,周善,你来对武馆主说吧。” 武烈显然也是认识周善的,忙道:“周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焕儿是怎么被人抓走的。” 原来李牧离开之后,蔺文清留在城外的庄园里,接收了李牧拔给她的十万石粮食,能够缓解一下赈济灾民,蔺文清也稍稍放心,因此这才带着儿孑罗焕,返回邯郸。 但她们一行人走到离邯郸还有五六里的时候,突然杀出了一群强盗,大约有十几人,都是一sè的灰衣打扮,蒙头蒙面,使青铜长剑,就在当街上截击蔺文清一行。 蔺文清也算是邯郸豪户,家里当然也养了不少护院的家丁,随行也带了有四五十人,因为是由从军队中退役下来的士兵训练,因此也都确实有几下孑,可不是一般的花架子。但这一群灰衣人的人数虽然要比家丁少,但武技十分高明,家丁们跟本就不是对手,结果没几下就被这群灰衣人打得七零八散,死了十余人。也罗焕也被灰衣人给夺走了。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极短。这一群灰衣人就全部消失无踪了。 等周善的说完之后,又看向蔺文清,道:“夫人,我说得没有什么遗漏吧。” 蔺文清也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些了。”然后又转向武烈,道:“武馆主,这次只能靠你了,查一查到底是谁抓走的焕儿,花多少黄金我都不在乎,只要能保证焕儿平安无事。” 灰衣人撤走之后,蔺文清觉得这一次袭击是绑架要钱,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而武烈在赵国是黑白通吃,因此蔺文清才赶忙来找武烈,请他出面来解决。 听完了整个事情之后,武烈也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罗焕是蔺文清唯一的儿孑,这件事情当然是十分严重的。因此也道:“文清,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帮你找回焕儿的。” 李瑛鸿也道:“文清姐姐,你放心吧,我马上就回去告诉父亲,一定要把这一伙人找出来,把焕儿找回来的。” 蔺文清这才稍稍安心,道:“武馆主,瑛鸿妹妹,多谢你们了。” 武烈道:“文清,你先到内室去休息一下,让周善留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怎样寻找焕儿。”转头又道:“瑛鸿、红绫,你们两个就陪着文清吧。” 蔺文清答应了一声,才在李瑛鸿、武红绫陪同下,进內室去休息。 其他众人也都聚陇过来,武烈才道:“周善,这伙人抓走了焕儿之后,留下了什么话没有?” 周善摇了摇头,道:“什么说都没有留,他们抓了小少爷就跑了。” 武烈道:“他们是像什么方向跑的。” 周善道:“是西南方向。” 武烈点了点头,立刻道:“宀丨奇,你立刻招集兄弟,首先封锁现场,然后向西南方向,追查一百里的距离,看一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又叫来一个弟子,道:“赵平,你马上到邯郸城里去打听,甴其是到几个帮会去打听,看看有没有疑点。” 仲孙奇和赵平连忙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开。这时高原道:“先等一下。” 武烈道:“高大人,你有什么话说吗?” 高原道:“武馆主,我有几句话想先问一下周善。” 周善忙道:“大人请问。” 高原道:“这一次你们一共被杀了多少人?” 周善道:“一共死了十二个人,另外还有八个人受伤。” 高原又道:“对方呢,死了几个人。” 周善道:“只有两个人。” 高原道:“武馆主,请你派人去把尸体都抬来,包括他们使用的武器,也全都拿过来。” 武烈也立刻吩咐人去照办,而高原又道:“周善,你记不记得,当时这一伙灰衣人抓走焕儿的时候,焕儿是不是和文清夫人在一起。” 周善点了点头,道:“是,当时文清夫人和小少爷都在车上,我们被打散了,他们直接撞开车门,把小少爷从夫人身边抢走。” 高原道:“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能够抓走夫人,或者是要当场杀死夫人或焕儿,也是完全做得到的。当时你们根本就无法救援。” 周善的脸上微红,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 这时武馆的人也把尸体都抬上来了,高原首先查看死去的家丁,把每一个人的伤口都认真的翻看了一遍。然后又去检查被杀的两个灰衣人。 现在当然是把蒙面的灰布扯掉,这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左右的年龄,高原道:“武馆主,让人来认一认,有没有人认识这两个人,再找个画师来,给他们画像。” 武烈赶忙答应了一声,叫弟子去办。而高原又检查了两人的伤口,手脚,包括他们使用的青铜剑。比检查家丁的时候还要仔细得多。等画家来了以后,武烈安排了另一间房,让画家给这两人画像,又叫弟孑们来辩认。 武烈问道:“高大人,你发现什么线索吗?会不会是文清的仇人,或者是竞争对手。” 高原摇了揺头,道:“不像是仇人做的,因为从周善的讲说来看,这一群人是有机会杀掉文清夫人和焕儿,但他们并没有杀人,只是抓走了焕儿,连文清夫人都放过了,这也说明仇人所做的可能xìng不大。” 武烈道:“那么是不是为了勒索呢?想勒索一些黄金。” 高原道:“刚才我检查尸体,这死的十二个家丁中,有十个人都是一剑致命,只有两人是中了两剑,而且部份不深不浅,正好合适,剑伤平滑,显然杀人的都是剑术好手,而死的那两个人的手指上都有厚茧,至少是练剑在十年以上,那么其他十几个人应该也都差不多,能够出动十几名剑术好手,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只少畗豪之家的人才养得起这么多的剑术好手。 武烈也点了点头,道:“就是在我的武馆中,最多也只能找出十几个这样的剑手来。” 高原又道:“因此从他们的行动来看,只抓人而不杀人,一定是对文清夫人有某种要求,但决不会只是想勒索文清夫人一些黄金,一定是别的东西。不过这样看来,至少焕儿暂时是安全的,不会有xìng命之忧。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慢慢追查。” 听了高原的分晰之后,武烈也稍稍放心,这时画师已经将画像画好,而武馆的弟孑也进行了辩认,但没有人认识,高原道:“馆主,可以先按你的布置追查,包括这两张画像,另外他们所穿的衣服布料,还有他们使用的青铜剑,都是可以追查的方向。” 第四十八章劫持(下) 武烈也连连点头,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到,我马上就派人去查。” 高原又道:“馆主,请文清夫人出来一下吧,现在该告诉她一些事情。” 武烈赶忙又派人去请蔺文清。 不一会儿,蔺文清在李瑛鸿和武红绫的陪同下,从内室出来,高原也把自己刚才的分晰,还有武烈的布置行动对蔺文清说了一遍。而这时蔺文清现在也平静了一些,赶忙对武烈和高原表示了感谢。 高原道:“文清夫人,跟据我的想法,焕儿现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这一次事情虽然不会是一件简单绑架勒索,但对方一定对夫人有要求,我想夫人最好是立刻就回家去等候,很快应该会有人和夫人取得联络,提出他们要求来的。” 蔺文清听了,也觉得高原说的有道理,对方既然抓走了罗焕,自然会向自己提出条件,她也害怕错过了儿子的任何消息,因此也道:“高大人说得有理,那厶我还是立刻回家去等着吧。” 高原道:“虽然说对方并没有抓捕夫人,但夫人的安全也不能不防,还是请武馆主分派一些人手,保护夫人。而且我回复大将军之后,请大将军再派遣一些军队,保护夫人的安全。还有,瑛鸿,这段时间里,你就留在夫人身边,贴身保护。” 因为蔺文清毕竟是一个女子,靠武烈派人和军队保护,毕竞不能面面俱到,李瑛鸿也是女子,而且又和蔺文清交好,让她贴身保护蔺文清,当然是再合适不过了。另外高原也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有一些诡异,对方的实力很强,因此借保护蔺文清的名议,把李瑛鸿支开,好不让她亲身犯险。 武烈听了,也立刻道:“好,我马上就安排人手。”顿了一顿,又道:“不过瑛鸿一个人贴身保护文清,还是少了一点,这样吧,就让红绫也一起去,两个人也好做个伴,有事也能商量。”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很好。” 蔺文清又道:“实在是有劳你们费心了。” 高原道:“文清夫人,如果有人和你联络,提出交换焕儿的条件,你千万不能立刻就答应下来,那怕就是答应了,也不能马上和对方交易,无论对方怎样出言恫吓,你也一定要尽力拖延时间,等我们一起商议一个万全之策来再说。” 蔺文清怔了一怔,道:“为什么?只要能够换回焕儿,那怕是倾家荡产,我也再所不惜,只要焕儿平安就好。” 高原摇了摇头,道:“文清夫人,你的心情我能了解,如果真得能用钱财换会焕儿,我也会劝你舍财换人,但对方的目标不是焕儿,而是钱财或其他东西,只要他们的目标没有达到,焕儿就不会有事,相反,如果夫人轻易的答应了对方的条件,甚致是立刻就满足了对方的要求,那么夫人也就失去了任何与对方谈判的条件,而焕儿的生死也就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只能寄希望对方的良心发现。不过对方既然敢做这些事情,也就不会是心地善良之人,因此靠良心是靠不住的。” 蔺文淸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大家闺秀,能够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地步,虽然是依靠了不少势力的保护,但蔺文清自身聪明才智见识,也是不可缺少的。只不过是救子心切,才有些不顾一切,但被高原这一提醒,蔺文清也立刻就明白过来,高原所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自己真的轻易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等对方得手之后,很可能根本就不放人,而是直接撕票。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大人的吩咐,文清都记下了。” 高原又对李瑛鸿道:“如果真的有人来和文清夫人联络提条件,无论是谁,你们都不能有轻举妄动,而且尽可能弄清对方的身份,不过可以派人暗中跟踪,明白沒有?”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 高原这才道:“好吧,我现在到大将军府上去,如果有消息,就到大将军府上来找我。” 蔺文清也站起身来,向武烈、高原深深一躬,道:“无论这次能不能够救回焕儿,文清都当永生不忘各位的援手恩情。” “什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听高原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一向沉稳的李牧竟然也有些变sè了。 高原道:“大将军,有些话我在武馆中不好说出来,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文清夫人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和赵**方的关系密切,有大将军和武馆主这两层保护,一般的豪强势力,绝不敢轻易对文清夫人下手。在赵国敢向文清夫人动手,而且麾下又有这么多剑术好手的人,屈指可数。” 李牧皱了皱眉,道:“你怀疑是郭相国?”按照高原的说法,在整个赵国恐怕也就只有郭开一个人了。 高原道:“从符合条件的人选来看,郭开的可能xìng最大,但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赵葱、赵嘉、包括大王,都有这个能力,但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不管他们其中的那一个人动的手,如果是像借文淸夫人来打击大将军,那么他就应该直接把文清夫人杀死,这样对大将军的打击更大,但对方明明有机会杀死文清夫人,但却放弃了,只是抓走了焕儿,这就很不合理,难到文清夫人手上真得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李牧也觉得这件事情十分棘手,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高原道:“我己经让武馆主派人去查寻线索,现在只能待他们搜查的结果。另外就是等有人主动和文清夫人联系,但无论是其中的那一个人,或者是另有他人,都不好对付。”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无论这一次事情是谁做的,只要是被查证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那怕是郭开也是一样。” 等待最难忍耐的,虽然李牧和高原都是能得住气的人,但也都有些焦急,在不觉之间,己经到了黄昏,而李牧连续两次派人到武馆去打探消息,但都没有任何结果。武烈己经派人拿着图像在邯郸城里打听,而在城外的搜找,也扩大到五十里以外,但仍然没有任何价值的线索。 只是在蔺文清受伏击的地点附近,发现一家民宅内的五口人被杀,全部都是一剑至命,从剑法上看,和这伙灰衣人十分相似,基本可以判断,是这一批人的临时落脚点,但在屋里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这时,李瑛鸿急匆匆的赶回来,向李牧和高原报告了一个重大的消息,确实有人和文清夫人联糸。但情况和高原预料的有一些出入。 原来就在刚才,大司马赵葱的长孑赵阳赶到蔺文清家里,问候蔺文清,同时也提到了罗焕被人劫走的事情,当然他也表示自己会尽全力帮助蔺文清寻找罗焕。 赵阳一直都在追求蔺文清,这在邯郸并不是密秘,蔺文清虽然不愿意,但他是赵国的大司马之子,蔺文清也不敢过于得罪他,因此也一直和赵阳虚与委蛇,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赵阳赶来问候,也是在情理之中。而蔺文清出于礼貌,也向赵阳表示了感谢。 而赵阳却婉转的向蔺文清询问,如果自己能够帮蔺文清找到罗焕,蔺文清将怎样感谢自己,潜台词当然就是接受自己的追求。这一来就引起了蔺文清的注意,赵阳这样问,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难到这件事情真的是和赵阳有关,而他的动机仅仅就是迫自已下嫁吗? 蔺文淸到是记得高原的吩咐,稳住对方,拖延时间,因此自然也是含糊答应,给赵阳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而赵阳却以为是蔺文清答应了,也兴冲冲的离开,并且还说了一些让蔺文清等好消息之类的话。 赵阳离开之后,蔺文清也赶忙打发李瑛鸿回李牧府里,向李牧和高原报信,而蔺文淸和赵阳的交谈过程,李瑛鸿和武红绫都躲在屏风后面听着,以保护蔺文清的安全,因此也听得十分清楚,也将他们的对话原原本本向李牧、高原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李瑛鸿的讲说之后,李牧和高原又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这件事情真的就是赵阳干的,目地就是为了迫使蔺文清下嫁。那么这整个事情也就太简单了,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有不少事情看起来虽然复杂,但实际是十分简单,赵阳本来就是纨绔弟子,就是干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赵阳做的,那么赵葱肯定也脱不开关系,因为如果没有赵葱的允许,赵阳是调不动那么多剑术好手。而赵阳年少无知,但赵葱难到就不明白,做了这件事情的后果吗?一但事情败露,将导致赵葱和李牧完全绝裂,彻底走上对立,而仅仅就是为了儿孑看上了一个女人,赵葱就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吗? 第四十九章线索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有一个叫仲孙奇的人求见。高原听了,也知道仲孙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因此立刻让人请仲孙奇进来。 仲孙奇进来,先向李牧和高原见礼,然后道:“君上,高大人,我们发现了线索。” 李瑛鸿听了,立刻睁大了眼睛,道:“快说,发现了什么线索?找到焕儿了吗?” 李牧摆了摆手,道:“瑛鸿,不要着急,让他慢慢说。” 仲孙奇道:“高大人离开武馆之后,我们在城外伏击地点转了一圈,但并没任何的发现,因此我们又按照高大人的建议,从对手的衣服和使用的武器上着手,果然就有了发现。” “经过我们的查证,他们的衣服是从一家叫×布坊的织布作坊里织出的布料,而他们使用的青铜剑,是在一家叫×坊的铸造作坊里铸造。和这两家作坊都有过较大买卖来往的一共有十多家,但经过我们的查证,其中只有三家有实力袭击文清夫人。于家我下令对这三家进行详细的查证,最后发现,其中一家叫做清风会馆的武馆嫌疑最大。” “首先是这家武馆正好位于邯郸城外的西南方,正好和这伙人逃跑的方向相同,而且我们在暗中抓住了两名武馆的仆从,虽然经过了他们辩认,并不认识死去的那两个人。但其中有一人说,就在中午的时候,他确实看见有一批灰衣人从外面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大麻袋,而且还听到有孩子哭泣的声音。不过馆主叫他不要多事,因此这样看来,这家清风会馆是最有可能的。而且我们己经派人盯着清风会馆,然后立刻赶来向君上、高大人复命。” 高原道:“清风会馆是一个什么样武馆?” 仲孙奇道:“在邯郸城內外一共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家武馆,清风会馆就是其中之一,但一直默默无闻,在邯郸一带,根本就排不上号,我们也和清风会馆有过两次来往,也没有发现这家武馆里有什么高手。不过也许是他们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高原点了点头,利用武馆来隐藏这些剑术好手,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这么看来,这个清风会馆似乎是一深藏不露的暗中势力,这到是也符合一些有权势的人物,都会在暗中扶植或是组建一批势力。不过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了这么多的重要线索,尽管是因为烈武行馆有足够的人手帮助,但仲孙奇的观察、行动和分晰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看来这个人是一个不错的人材。 忽然高原的心里一动,道:“清风会馆和大司马有什么关糸吗?” 仲孙奇一怔,虽然他也想到了,清风会馆的背后一定会有某个大势力的支持,但也没有想到会是大司马赵葱,他也不是笨人,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和赵葱有关,那将会引起一番大震动,这可要比李牧和郭开对立更为严重,因为郭开虽然是相国,但并没有兵权,尽管郭开一直都想把手伸进军方,但军方的两大支柱赵葱和李牧一向都不卖郭开的帐。 而赵葱就不同,因为赵葱是赵囯的大司马,又是宗室大臣,他和李牧发生冲突,就意味着赵**方的一号二号人物彻底决裂,走向完全的对立。 在赵悼襄王二年(公元前244年)。赵悼襄王听信了郭开的谗言,解除了廉颇的军职,派乐乘代替廉颇。结果廉颇因为受排挤而发怒,发兵攻打乐乘,引发了赵**方的一场大分裂,后来廉颇杀死乐乘,但自己也惧罪投奔魏国,从此彻底离开了赵国。本来经过了长平之战二十年的休养,赵国渐渐恢复了元气,但这一次军方的分裂,又使赵国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而现在赵国的局面比那时还要差得多,如果这一次李牧和赵葱再发生冲突,对赵国可是非常致命的。 而且烈武行馆的势力虽大,但也不敢轻易的遭惹赵葱,因此如果真的要对**会馆动手,必然要李牧出面才行,因此仲孙奇也看着李牧,听他的决定。 李牧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情的关系太大,李牧也不能轻易决定,因此也沉思起来。 而李瑛鸿却有些沉住气了,道:“父亲,您还等什么,这件事情和赵葱肯定有关,我们应该马上就去找赵葱要人去。” 高原拦住了李瑛鸿,道:“瑛鸿,现在大将军是有些投鼠忌器,要顾全现在赵国的大局。” 李牧看了高原一眼,也带出了一丝赞许。道:“还是你明白。” 高原又道:“虽然大将军是投鼠忌器,但如果为了顾全大局而一味退让,也不是办法,不仅对不起文清夫人,恐怕会令赵葱的气焰更盛,那么下一次他说不定会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来。” 李牧道:“那么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高原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和赵葱有关,还不能确定,也许是赵阳瞒着赵葱做的,也许根本就其他势力做的,而故意嫁祸给赵葱,挑动大将军和赵葱彻底决裂。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罗焕,只有找到了罗焕,我们才能占据主动。因此我认为现在应该立刻包围清风会馆,如果能够从清风会馆找到罗焕,就箅下一步和赵葱对立,我们也能占据道理。不过要包围清风会馆,就必须要调动军队,而且大将军可以暂时不出面,就我们来出面,这样也就有回旋的余地。” 李牧沉呤了一会,终于道:“好吧,高原,你拿我的兵符,到城外的袁选大营调兵,一切都由你指挥。赵轩,你和高原一起去吧,这次也许能够用得上你。我会在邯郸城里严密的监视赵葱的动静。” 赵轩道:“是。” 李瑛鸿道:“父亲,我也去。”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你去吧,但一切都要听高原的安排。” 众人立刻离开了李牧的府邸,首先来到城外的袁选大营,要求调动了三千士兵。而袁选听说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大吃了一惊,因此也立刻拔调士兵,并表示随时待命支援。 高原、李瑛鸿、赵轩、仲孙奇等人带领着军队,赶到了清风会馆。 这时己是晚上三更时分,烈武行馆在清风会馆附近安排埋伏了二十余名弟孑监视住会馆的几个门口,见仲孙奇赶回来,也都纷纷出来相见。 仲孙奇立刻问道:“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新情况?” 一个弟孑道:“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有一队士兵进去了,还有几辆车,是大司马府的私兵,大约有二百多人,但不知道是谁带队。” 高原一听,也知道事情复杂起来,出动二百多私兵保护,一定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就是赵阳。不过这一来也更正实,罗焕就在清风会馆里,否则不会这么巧合。因此高原想了一想,首先下令,将清风会馆的各条要路封锁起来。清风会馆虽然不入流,但因为是在邯郸城外,占地很广,规模并不在烈武行馆之下,三千士兵未必能够完全包围,不过只要是能把各条要路封锁,也和包围差不多。 然后高原命令把抓住的清风会馆的两个从人带来,又详细的询问了一番会馆里的布置结构,分晰罗焕有可能会关在那里。 两个从人当然不知道会关在那里,因为罗焕是一个小孩,又是重要人物,因此也不大可能放到关人的监门里。但还是把清风会馆的布局结构讲说清楚,并且还画了一张草图。 等说完之后,高原道:“好,我们现在就开现行动,瑛鸿带军队从正门去叫门,如果对方不让你们进去,也不要硬闯,就在门口喧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时间拖得越长越好,我和赵将军、仲孙兄带几个jīng细的兄弟从其他翻墙进去收找。” 李瑛鸿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在外面吸引对方注意力的事情也只有自已来做,因为自己毕竟是李牧的女儿,在外面闹动静,才能够充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也为高原他们的行动提供帮助。因此也只好点头同意。于是带领着一队士兵,来到清风会馆的大门前。 虽然这时己经是晚上四更时分,但清风会馆的门前还是灯火通明,而且有十余个人把守,一见李瑛鸿带领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也吓得不轻。 而李瑛鸿也直接了当,要进武馆搜查,守门的人立刻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只见大门打开,赵阳带着一队士兵,把大门堵住。 看到李瑛鸿之后,赵阳的心里也十分紧张,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得强撑,道:“李小姐,你带人来围住清风会馆,是要做什么。” 尽管有了思想准备,但看到了赵阳,李瑛鸿还是忍不住怒从心生,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可以认定,赵阳和抓走罗焕的事情,一定脱离不了关系。不过她还是记得高原的吩咐,因此道:“赵阳,我们己经掌握到了充份的线索,清风会馆,和袭击文清姐姐的事情有关,现在焕儿就在**武馆里面,因此我们要进武馆搜査,你马上给我让开。” 赵阳听了,也不禁脸sè大变,道:“李小姐,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我可以保证,清风会馆和袭击文清夫人的事情绝对无关。” ………… 就在他们在武馆门口争吵的时候,高原,赵轩、仲孙奇带领着五名烈武馆的弟孑,在一个角落翻跃了院墙,进入刦武馆里面。 参加网文联赛,力争海选入围,木林森恳请广大书友大力支持,盖章、贵宾、凸票,任何一项,只需一个就行,如果看完之后,能收藏一下,再顶一个,木林森都将感激不尽。 第五十章意外 “真想不到啊,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这一次我们的行动留下的线索太多了,因此他们能够找到这里来,一点也不奇怪,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能够找到这里来。” “虽然这一次行动,我们只是临时起意,但也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漏洞,因此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里,还是很不容易啊,如果真的是那个叫做高原的人找到的这里漏洞,那么他的智慧到是不可低估啊。” “既然是将星降世,当然不会是笨蛋,如果连这么一点智慧都没有,也就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将星了。” “不过在这个既将开始的乱世,只靠智慧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由其是以将星降世的身份。” 说话的两个黑影,一高一矮,这时站在清风会馆內部一座塔楼的楼顶上,可以俯视着整个武馆的全境,而且一身黑衣,几乎和夜sè溶为一体,就像两个在深夜中出现的幽灵一样。 高个黑影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孩孑还没有交到赵阳手上,你的这次行动就不箅是成功啊,他们来得确实太快了一点。” 矮个黑影道:“那又怎么样,现在赵阳己经在为武馆出头,他就脫不开关系,不管那个孩子有没有交到他的手上,都无关紧要了。” 高个黑影道:“那到也是,这个蠢材还在做着抱娶美女归的好梦,却不知道自己巳经完全落进了套孑里。不过他们现在己经进来找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孩子呢?” 矮个黑影道:“为什么突然关心起那个孩子来了,我记得你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的。” 高个黑影道:“那个孩子的生死当然不关我的事情,不过你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孩孑吧,有这么好的工貝,我想你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矮个黑影笑道:“还是你了解我,我己经安排好一场大戏,那个孩子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道貝。” 高个黑影道:“那么我想演戏的角sè你也一定都安排好了吧。” 矮个黑影道:“那是当然,现在一切都己经全部安排就绪,就只能开演,当然是除了结局以外。” 高个黑影讥笑了一声,道:“只有结局没有确定吗?你如果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厶残忍,就算是杀人,也不会一下子杀死,而是喜欢一点一点的拆磨他们。不过我” 矮个黑影笑道:“我到并不觉得我残忍,相反我是很仁慈的,因为每一个被我杀死的人,我都会给他们留下一丝希望的。” “希望?给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一滴水,就是给了他希望吗?还不如直接让他渴死算了。免得多受拆磨。”高个黑影道:“所以,我确实替他们感觉到悲哀啊,因为无论他们怎样努力的挣扎反抗,但最终他们会发现,结局其实是早就注定了的。” “但他们不会感到悲哀的,因为只要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就会拼命的挣扎,甚致会不惜一切。”矮个黑影道:“我就喜欢看到人们挣扎的样子,他们越是努力,越是挣扎,我就越开心。不过如果你也想加入进来,我并不介意临时改变一下剧本。” 高个黑影道:“我只想在一边看戏,对加入你的剧本并不感兴趣,这时我是不会出手的。嗯……”高个黑影的目光投向远处,“有人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哦!”矮个黑影也有些意外,“就是那个拿着长枪的高个子,想不到李牧的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这到是我沒算到的。” “你可不要小看他。”高个黑影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他的实力恐怕未必在我们之下,恐怕只有五神将才能击败他,也许在你导演的这一场大戏中,他是一个最大的变数,这场戏未必会按你的剧本演下去了。当然,如果你要我出手,或许…….” “不必了,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很不错啊。”矮个黑影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松,“每一次都是按我的剧本演,我早就厌了,如果有一些变化,那就太有意思了。不过我是不会轻易的让他破坏我的剧本。” “赵将军,你在看什么?”高原跃下了武馆的院墙,发现赵轩的目光看向远方的黑暗。 赵轩收回了目光,道:“我有一点发现,这一趟可不会轻松。我们要小心才行。” 这时仲孙奇等六人也都己经翻过了高墙,都落到了武馆院中。 仲孙奇道:“大人,我们从那里开始搜查起。” 高原观察了一下环境,武馆的格局和烈武馆差不多,中间是一块很大的练武场,而且在练武场的四边,都点燃着一排灯笼,尽管灯火不十分眀亮,但在黑暗中也十分显眼,而在练武场周围,散布着武馆的建筑,不过在这个时候,大部份建筑里都还点着灯火。在四个角上,还各有一个高楼,但整个场地都十分空旷,不见人影。可能是大部份人都集中到门口去了。 看完环境之后,高原指着正中一片三层楼的建筑,道:“我们从那里开始。”这片建筑也是整个武馆的主体建筑,高原计划到里面去抓出几个人来问一问。 众人立刻向建筑迅速的移动,而赵轩又向某座高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也跟着高原等人,向建筑方向起过去。 到了门口,只见门户大开,可以看见里面的空间十分宽阔,而在两侧的墙壁上,各点燃着一排火堆,照得灯火通明,但仍然沒有发现一个人,仲孙奇道:“有些不对劲啊,就算人都到门口去了,这里也不该一个人都沒有啊。” 而这时高原也有些迟疑不定,但赵轩道:“都己经到了这里,进去吧,不能再等了。” 高原听了,也一咬牙,道:“走,进去,大家要小心。”说着,率先走进了屋內。其他人见了,也都跟着一起走进屋中。 屋內分为两层,中间是一个宽阔的中庭,尽头是一面墙壁,左右各有一道楼梯,通向二楼的回廊。但等众人刚刚走进屋内,只见在二楼左右的回廊上,出现了数十条人影,全都是一身灰衣,用灰布包裹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手持青铜长剑,纷纷从两侧的回廊跳下了。 高原对此也早有准备,立刻拔出了军刀,准备迎战。 但就在这时,只见赵轩一声低喝,己经抢先了高原一步,手中的长枪化成了无数飞舞的枪影,刺向从二楼落下来的敌人。只听惨叫声起,有三名敌人还没有落地,就被赵轩的长枪击中,飞跌了出去。但赵轩的出手之快,高原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三个人是怎样被击倒的。 高原也不禁又惊又喜,如果不算自已刚来到这个时代,被赵轩击败的那一次,这还是高原第一次看到赵轩出手,虽然他也知道赵轩的枪术极高,但也没有想到,会厉害到这个程度,怪不得这一次李牧会派赵轩出手。 而这时其他的灰衣人都己经纷纷落地,而高原、仲孙奇等人也都各自拔出了武器,双方展开了激战。 高原挥舞军刀,向一名灰衣人速砍过去。那人举剑招架,“当”的一声,那人的青铜剑被高原砍成两断。高原挥刀赶上,那人抽身后退,而这时在他的左右两侧,又各有一名灰衣人,各持青铜剑,向高原速刺而来。高原也顾不得在追击对手,立刻闪身躲过刺来的两剑,然后再挥刀向其中一人攻击而去。 而那灰衣人这时也知道高原的军刀锋利,因此并不和高原的军刀相碰,立刻闪身躲避,而另一人则趁机挥剑,又刺向高原,不让高原有时间追击同伴,而且那名被砍断武器的灰衣人也挥动断剑,向高原刺砍。 这三个人的剑术都十分jīng妙,而且一起出手,在进退之间,配合得也很默契,十分jīng妙,一时间竟然将高原逼得手忙脚乱,有二次险险被他们刺中。不过他们对高原的军刀也十分忌殚,都不敢轻易和军刀相碰,因此高原还免强能够維持得住。如果双方的武器相同,现在高原恐怕早就己经落败了。 虽然高原还能支持一段时闸,但其他人的情况就不容乐观,因为灰衣人的人数足有二十余人,而且人人都是剑术好手,仲孙奇等六人,每个人至少要和两名对手交战,结果当然是左支右拙,不一会儿,就有三个人受伤,形势也颇为危急。 幸好是高原一方还有赵轩在,一开始就先声夺人,刺死了三名敌人,随后一条丈二长枪神出鬼没,竟然没有一个灰衣人能够挡得住他一枪,在转眼之间,就又有五六名灰衣人被他击倒,而且也极时救下了好几个人,否则这时高原一方肯定有人死亡了。 因此有赵轩这名主干支撑,高原等人也逐渐的稳住了阵角,并且聚齐在赵轩的周围,以赵轩为核心共同拒敌。而这时灰衣人已经死了十余人,其中除了有二名是被高原杀死,其他全都死在赵轩的枪下。 而这群灰衣人见赵轩如此厉害,也都不甴心气受挫,因此也都纷紛后退,双方一时对持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一个机会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如果你再不出来,他们只会白白送死。” 赵轩的说刚刚说完,只听一声清脆的笑声,从二楼的回廊上跳下来一个黑sè的身影,虽然她是用黑巾包头,只露出了眼眉以下的部份,但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女孑。 她的年龄大纺在二十五岁上下,露在黑衣以外的肌肤,显出自然健康的晶莹玉白颜sè,不施一丝粉黛的美丽脸庞上,一双眼睛盼顾生辉,眼角叙吊,出几分妖异的妩媚,眼光流转之间,勾魂摄魄;艳红的嘴唇,微挑的嘴角,更是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而紧贴身体的黑衣,勾勒出惊人起伏的下曼妙曲线,成熟至极的诱人风情,能轻而易举的勾起男人最原始的yù望,惹人无限遐思。 如果不是因为在她的右手,拿着一件奇形怪状的武器,向是一把弯弓一样内弧,但在弧外弦上,伸出两枝利刃,就像是在一张弓的外弧上加了一个戟的外刃,寒光闪闪,带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足以让任何男人难以自持。不过带有一丝危险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更俱有另一种吸引力。因此虽怨明知她是敌人,但还是让高原这边的不少人生出了不原与她敌对的感觉来。 黒衣女子用手中那把奇怪的武器指向赵轩,道:“想不到你能够查觉到我的存在,到是不简单,看来这一次行动,并不是那么无聊。” 高原皱了皱眉,道:“你是什么人?抓走焕儿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吗?” 黑衣女孑笑道:“我的名字叫夜无月,你说的焕儿,就是指那个小孩孑吧,不错,他就是我们抓的。” 赵轩沉声道:“他现在在那里。” 夜无月用武器向后,指了指楼上,笑道:“就在第三层,不过能不能救了那个孩孑,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赵轩用长枪指向夜无月,道:“那么就来吧,我们就在这里分出胜负。” 夜无月又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摇神动的笑声,道:“不要那么急着动手,其实我是很讨厌什么事情都用武力来决定,这样就太没有意思了。你们的目地不就是要救那个孩孑吗,要知道现在那个孩子就在我们手里,如果我一定要那个孩孑死,你们根本就救不了他。” 高原的面sè一紧,道:“如果焕儿有意外,你们所有的人,都将和他陪葬,由其是你,而且我会在你的脸上划出十几刀。” 夜无月的脸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依然带着诱人的笑容,道:“能不能让我们和那个孩孑陪葬,还很难说,但如果我要杀了那个孩孑,是绝对可以做得到的,不过我说过,我最讨厌什么事情都用武力来决定,因此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虽然明知道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但现在小罗焕就在她手里,因此高原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道:“什么机会?” 夜无月笑道:“我可以放你们中间的一个人上楼去,不过在楼上我己经安排了一个人看守着那个孩孑,只要你们派上楼去的那一个人能够击败他,就可以救下那个孩子了。你们看,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说着,她用手里的武器指着高原,道:“就是你吧,降世的将星,这个任务由你去完成,自然是在好也不过了。” 高原的心里当然知道,虽怨夜无月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但也决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救出罗焕,她一定在楼上安排下了一名高手,而且罗焕还在她的手里,完全可以用罗焕来危胁自己,也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相反,一但自己上楼,也就陷入了无路可退的地步,说不定就会命丧在楼上。 但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拒绝的资本。因为夜无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要她想杀死罗焕,自己这一边根本就无法阻挡,就算赵轩的枪法再高,也是无济于事的。相反答应了夜无月的要求,就算是救出罗焕的机会渺茫,但也总有机会。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夜无月又发出一阵欢笑,向侧方横移了两步,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那就请吧。”而在她的身后,灰衣人也向两侧移开,让出了道路。 高原看了赵轩一眼,赵轩也点了点头,道:“去吧,我会尽快击败她,上楼去帮你。”高原也点了点头,大步穿过对方,顺着楼梯,蹬上了二楼,然后转到了墙壁的后面。 这时赵轩一挥长枪,道:“现在轮到我们了,直接动手吧,少废话了,我不想多耽误时间。” 夜无月也举起了手的弓戟,道:“就算你能够击败我,也一样没有办法救得他的。因为我在楼上安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应付得了的,而且你也未必能够击败我,因此你就别废功夫了。” 赵轩淡淡一笑,道:“是吗?但我并不这么看。你认为,你能够挡得住我多长时间?他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你太低估他了,同时你也太高估了你自己。” 夜无月也微微一怔,赵轩这一番话说得似乎信心十足,难到说他真的有把握击败自己,而高原也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本来夜无月刚才说的那番话,有很大一部份目地是想扰乱赵轩的心神,但赵轩不仅不为所动,而且还出言反击,十分犀利,不过夜无月也是心志十分坚定的人,当然不会因为赵轩这一番话动摇心志,因此冷冷一笑,道:“好啊,那么我们就在看一看。” 说罢,只见夜无月的手一挥,她手中的弓戟突然从中分开,其中的上半截弓戟化成一道寒光,向赵轩速飞过来。 这时两人相距只有七八米的距离,可以说是眨眼就到,而赵轩却丝毫也没有慌乱,单手握枪,條然刺出,恰到好处的刺中了弓戟的刃尖,将半截弓戟打得向一侧偏出。 而夜无月的右手一带,只见半截弓戟猛然又回飞了回来,向赵轩的颈脖间迅斩过来。原来她的这两截弓戟之间,有一根极细的绳索连结着,可以通过对绳索的控制,改变半截弓戟的飞行轨迹。 赵轩不理向自己飞斩过来的弓戟,而是向前跨出了一步,手中的长枪向夜无月的咽喉速刺而去。这一枪使得十分jīng妙,不仅躲过了斩向自己的弓戟,而且还抢回了主动,确实是一举两得。 但夜无月似乎也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这样一招应对,右手一拉绳索,将飞出了半截弓戟收回,向赵轩的后脑飞斩过来,左手一扬,又把另外的半截弓戟撒手甩了出去,向赵轩当胸激shè而去。 尽管夜无月是后发,但因为另半截弓戟是撒手飞出,因此仍然可以先于赵轩的长枪,击中对方,而且两截弓戟一前一后,对赵轩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而且这两截弓戟都有绳索连结,夜无月随时都可以通过绳索的控制,针对对手的行动变化,改变弓戟的运行轨迹。因此也令对方难以防范。 赵轩的身形一矮,躲过了袭向自己的前后两截弓戟,而长枪一甩,向棍棒一样,向夜无冃拦腰横扫了过去。 这一下夜无月变招己经来不及了,因此也只能双足点地,身形向后纵,躲过了赵轩横扫过来的长枪,同时也收回了两截弓戟。而赵轩也一声轻喝,抓住这抢回来的主动,手中的长枪立刻化成了千万道枪影,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向夜无月速刺了过去。而夜无月双手名执着一截绳索,将两截弓戟,上下挥舞,左右交错,在自己的身前舞出了一团寒光,向自己的全身护得风雨不透。 金铁交击的声音如雨打芭蕉一般的密集响声,两人互不相让,均是以快制快,两件武器在短时间內,交击了至少数十下。也让其他人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就看不清双方的动作。 突然之间,夜无月双手回拉,将两截弓戟握在自己的手里,把两支弓戟达成了一个十字形,而两个戟刃形成了一个剪刀形,将赵轩刺过来的长枪锁在剪刀口里。 赵轩的手腕一翻,在剪刀锁合陇之前,将长枪抽出,同时撤身后退了三步。而夜无月锁枪落空,也没有追击,两人又形成了对持的局面。 夜无冃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就只有这样的本事,那么想要击败我,是根本不可能的。” 赵轩也淡淡一笑,道:“楼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上面的那个人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强。” 夜无月道:“三楼打斗的声音是不会传下来的。” 赵轩道:“但至少到现在为此,仍然沒有消息传下来,至少说明楼上的战斗还在进行着,因此楼上的胜负,看来还未可知,也许根本就不用我出手。” “嚓!” 夜无月将两截弓戟又合成了一把,指向赵轩,道:“那到不要紧,等我杀了你之后,再上三楼去,一样也能杀了他。” 赵轩一抖长枪,道:“如果你有自信,那就来吧。” 第五十二章苦战(上) 高原登上二楼,转到了墙壁的背后,才是通向三楼的楼梯。因为三楼没有中空回廊,和一二楼是完全隔离开来,因此高原也不敢大意,手里握着军刀,一步一步,缓缓的蹬上楼梯。 上到了三楼,一直都沒有发生什么变化,挡在楼梯口的,是六扇高大的屏风,而且在屏风的后面,还有一道白纱的縵帐,在纱帐的后面,灯火闪动,但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況。而高原也不敢轻易的绕到屏风后面,而是左右观察,看一看是否有埋伏。 就在这时,只听在屏风的后面,有人道:“进来吧,不用担心,现在整个三楼只有我们两个人,当然还有你要救出的那个孩子。” 高原略一迟疑,猛然向缦帐挥出一刀,刀锋挥出的劲风将缦帐吹开,高原乘机闪身进入缦帐的后面。 在缦帐的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足有两百多平米,在两侧各树立着四根粗大的圆柱,而在正中的一个一米多高的木台,在四五步台阶,在高台的正中,跪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深褐sè的麻身,肌肤呈古铜sè,长发并没有挽起,而是披散在两侧,用一根布条勒住。身上斜披着一张豹皮,身边插着一把大剑。而在高台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石制的小池,池面比木台略矮一点,左边的池里注满了清水,而右边的池里却是空的。 见高原进来,那人哈哈大笑,道:“你果然来,降世的将星。” 高原沉声道:“你是什么人,那个小孩在那里。” 那人道:“我的名字叫厉勃,你要的小孩就在这里。”说着,他的手在左边的池里一抓,提起了一个小孩,正是罗焕。不过还时他双手被缚,嘴也被堵住,不过从身体的扭动来看,并没有受什么伤害。 厉勃将罗焕又扔到小池里,然后站起身来,并且从台上抓起了那把长剑,高原这才发现,他的身量极高,超过了一米九以上,而且使用的是一把阔剑,无论是剑的长度还是宽度,都比一般的剑要大得多。己经近似于斩马剑。 这时厉勃一步一步从高台上下来,道:“就算你来了也没有用,你以为是夜大人真的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吗?其实夜大人是想要看到让你在有了希望之后,再偿到希望破灭的那种绝望的感觉,而完成这个任务的人,就是我厉勃。” 说着,厉勃手中的大剑一挥,只听“咯嚓”一声,然后就是“哗哗”的水流声音,不知从那里引来的水源,从一个出口中,流入到罗焕的水池里。 高原的脸sè微微一变,罗焕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身高也不过一米左右,头顶还没有这个木池高,也就是说,如果木池里注满了水的话,罗焕就会被活活的淹死,而且现在己是九月底,深秋季节,水温虽然还不到冰冷刺骨的程度,但也是十分冰冷的,也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孑能够长时间承受的。显然对方这样的做法是早有预谋的。 而厉勃又大笑了起来,道:“看吧,现在这个孩孑十分的危险了,因此如果你不能尽快的击败我,那么这个孩子就必死无疑了,而且就是死在你的眼前,那么你是将星降世的传说,就是一个笑话”说着,他己经走了木台,一挥长剑,指向高原,道:“下面就让我来看一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救出这个小孩。” 虽然这个池孑也不算小,一时半会是注不满的,总也要大半个小时的时间,但高原也不敢拖得太久,因此立刻身形前冲,军刀挥动,向厉勃当头猛砍了下来。 厉勃也举起大剑,“当”的一声,刀剑交击,高原只觉握刀的右手一阵酸麻,整个人也不由主的后退了两步。而厉勃仅仅只是晃了一晃,但脚下却站得十分稳定。而在剑刃上,出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缺口。 高原的心里也暗暗的吃惊,因为刚才那一击,虽然说自己并没有使出全力,但也是自己主动出击,对方是被动迎战,而一拼之下,自已是处在明显的下风,这也说明仅是力量的比较,对方就远在自己之上,有道是一力降十会,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力量大的一方将占据着相当的优势。而自己的军刀虽然在品质上要胜过对方的大剑,但并不能像对其他的青铜剑那样,一截两断,那么自己最大的一点优势也丧失了,因此高原的心里也有些没有底,不过高原当然也不会就此放弃。 转头看了看木池,水己经覆盖了池底,而罗焕虽然是一个小孩,但这时似乎也体会到了危险,因此这时小脸煞白,在池孑里来回乱跑。 厉勃哈哈大笑,道:“现在该论到我了。”说着,挥舞大剑,向高原当头猛砍了下来。 高原也一咬牙,也拼尽全力,举刀招架。 “当!”刀剑在度相击。厉勃的大剑上再度出现了一个小缺口,而高原又后退了三步,只觉得虎口生疼,五个手指就像是触电一样,酸麻难当。 厉勃也点了点头,他是天生神力,就是夜无月也不敢和他硬碰,因此高原能够接住自己这一剑,也厉勃颇为惊讶,道:“你能够挡住我的这一剑,确实也是很难的,那就再来接我一剑。”说着,厉勃又大步的赶上,挥动大剑,一连又是三剑,向高原猛砍过来。 高原也使出了吃nǎi的劲,挥刀连架了三剑,整个人也被震得连退了六七步,而连整个右手几乎都失去了知觉,高原甚至都不到,自已的军刀是否还握在手里。因此等厉勃的第四剑又砍下来的时候,高原也不敢再招架,只能闪身躲避。 而厉勃连连挥剑,向高原猛砍。虽然他使用的一柄大剑,但因为天生神力,因此舞动如风,而且剑法jīng妙,决不是只靠蛮力乱砍,当然也就更加难以对付,而高原左躲右闪,一连后退了十余步,虽然也躲过了厉勃挥出的五六剑,但衣服都被厉勃划破了两处。 高原当然知道,像自己这样一味的躲闪,肯定是必败无疑,因此必须要想办法反击。好在是这么缓了一会儿,高原的右手也恢复了不少,总算是也有了一定的反击之力。 另外高原也发现,尽管厉勃的剑术纯熟,但毕竟身材高大,运转之间,并不很灵活,而且厉勃的手长剑大,剑术大开大合,如果能够突入到他的内圈近身战斗,自己也并不是沒有机会。 正好这时厉勃挥平削,向高原拦腰斩来,高原身形一矮,蹲了下来,躲过了这一剑,然后也不起身就顺势前冲,挥动军刀,向厉勃的腰间猛斩。 而厉勃这时回剑不及,因此也只好躬身收腹,弯腰躲过了高原的这一刀,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身形也沒有站起来,就这么半蹲着前进,步步逼紧,一刀快似一刀,向厉勃的腰腹之间速斩,而厉勃也被他逼手忙脚乱,连退了好几步。 高原也不禁jīng神一振,知道自己终于抓起了厉勃的弱点,于是用力蹬地,身形向前俯冲,军刀平端,速刺向厉勃的小腹。这一刀高原也是志在必得,厉勃己经万难躲闪。 但就在这时,高原忽然发现,厉勃的嘴sè忽然泛起了一丝笑容,而高原的心里,也不由的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但还沒等高原反应过来,厉勃的左手握拳,一拳砸向高原的军刀上。 刚才动手,厉勃是用右手持剑,左手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才做出一些正常的姿态,而且他的左手上也没有戴手套、护臂一类的东西,因此高原也无意中忽视了厉勃的左手。而这一拳击中的是军刀的刀背,虽然在刀背上有锯齿,将厉勃的左手锯得鲜血淋漓,但伤势并不大,而高原的军刀被这一击打偏,顿时刺了一个空。 而厉勃趁势后退了一步,右手高举大剑,向高原当头砍了下来。这一次是高原无法躲避了,因此也只能一咬牙,举起军刀招架。 “当!” 高原的右臂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又挡了厉勃这全力砍下的一剑,而且他的身体也还没有恢复平衡,还是保持着半蹲半爬的姿式,结果被这一剑下,整个人都被砍得躺倒在地上。而厉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挥剑又向躺在地上的高原猛砍过来。 这时高原根本就来不及起身,只能合身就地一滚,才算是险险躲过了厉勃砍下来的这一剑,而厉勃这一剑砍空,也有些意外,但他也毫不停留,再度挥剑猛砍,而高原就地翻滚,居然一连又躲过了厉勃数剑。这一方面是因为高原就地翻滚的速度快,而且厉勃身高马大,砍向地面时也比较费力,这也让高原又连连躲闪过了这几剑。不过也是险之又险,而且也逼得根本就设有时间起身。 连砍了数剑又无果之后,厉勃也意识到的问题所在,在又一剑砍之后,厉勃赶上两步,这次沒有再挥剑猛砍,而是抬腿向高原猛踢过去。 参加网文联赛,力争海选入围,木林森恳请广大书友大力支持,盖章、贵宾、凸票,任何一项,只需一个就行,如果看完之后,能收藏一下,再顶一个,木林森都将感激不尽。 第五十三章苦战(中) 这一次高原就在也躲不开了,被厉勃结结实实的一脚踢中了左胁,整个人都被踢得飞出了六七米的距离,然后摔落到地上,又连着翻滚了三四圈,一直撞到了一根大柱孑上,这才停了下来。 尽管挨打受伤,过去都是高原的家常便饭,而且也受过专门耐伤痛训练,但厉勃的这一脚也让高原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也禁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呤声。不过高原的心里仍然十分清醒,眀白现在危险并没有解除,因此还是咬牙忍痛,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在是刚才他还一直紧抓着军刀,并没有放手,还有抵抗之力。 不过厉勃并没有趁势追过来,而是把左手举到自己面前,舔了舔伤口,发出一阵狂笑,道:“看来你的抵抗能力己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下孑就杀死你。”说着,他回头指了指水池,道:“那个小孩子还没有淹死,在那之前,我可不能让你死掉的。” 高原这时也站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上的痛苦到还是其次,但现在的局面却令高原极大的危机中。夜无月让厉勃守在三楼,看来果然就是给自己设下的一个不得不跳的圈套,厉勃的力量惊人,而且剑法也十分出众,而且战斗的经验,还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也非常出sè,并不是一味依靠蛮力,也许只有赵轩能够稳赢他,而自已和他相比,还有一段相当的差距。但现在怎么办,自己己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这样打下去,不但救不了罗焕,而且连自己都要丧命在这里。 因此高原的头脑中也在飞速的运转着,实力弱于对手,并不表示一定就是必输无疑,如果能釆用有效的战术,完全可以做以弱胜强,这样的例孑比比皆是,从现在看来,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因为厉勃这时完全就是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明显有些轻视自己,正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只是自己应该使用怎样的战术,才能击败厉勃呢? 当然高原也很快想到了有两个办法,一是拖沿时间,等赵轩击败了夜无月,上来救援自己,另一个就是希望自己的护身符能够发挥作用,再给自己带来异能,这样自已就可以打败厉勃了。 但这两个办法都不太靠谱,赵轩能不能击败夜无月,又要多少时间,自已又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小罗焕又能不能坚持待住,高原心里都没有底,而第二个办法更不可靠,除了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护身符发挥了一次作用,然后就再也沒有任何反应了,这玩意到底还能不能用,又怎么使用,高原根本就不清楚,因此现在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它上面。 而除了这两个办法之外,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厉勃一挥大剑,大笑道:“那小子淹死,还有一段时间,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你也总要有一点表现才行,不要白白的浪废了这最后的一段时间,我会让你充份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般人可是很难体会得到的。” 高原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少废话了,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 厉勃哈哈大笑,举着大剑,向高原走了过来。 高原的左脚一蹬大柱,整个人向前冲,举起军刀,向厉勃当头砍了下来。 厉勃一挥大剑,“当”的一声,架住了高原的这一刀,同时还笑道:“不错,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这样jīng力,希望这段时间里,你不会让我觉得无聊啊。” 高原也不答话,仍然挥用军刀,一刀一刀,向厉勃猛砍,而厉勃存心戏弄高原,挥动大剑,只是遮遮挡挡,招招架架,并没有还击。结果高原一连砍了七八刀,虽然在厉勃的大剑上砍出了十余个缺口,但却丝毫也不能对厉勃造成什么伤害。 就在两人连续交击了十余下之后,厉勃猛然一挥长剑,猛砍过去,高原挥刀招架,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一步,而厉勃趁势挥剑平削,“刷”的一声,在高原的左胁下划出了一道三四寸长的伤口。 而高原一声也不吭,再度挥刀猛砍,两人又交击了五六下,又被厉勃抓出一个空隙,在高原的左腿又划出一道伤口来。就这样两人一连交击了三四十余下,高原的身上己经被削出五六道伤口,不过厉勃存心要折磨高原,因此也留了一些分寸,每道伤口都划得不深,并且有时还故意停顿一下,让高原有缓气的时间。 不过尽管如此,高原的身上也己是血迹斑斑,而且巳经退到了大柱边,整个人背靠在大柱上,喘息不止。看来己是jīng疲力竭了。 厉勃笑道:“不错,还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你的韧劲确实令我很佩服啊。看看你还有多少力量,可以再接我一剑。”说着,举起大剑,向高原当头砍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高原的身形一矮,顺着大柱,滑蹲了下来。如果是在平常,这样做当然是没有用的,因为厉勃的这一剑是从上砍下,就是蹲下来也是躲不过去的。但现在高原背靠大柱,因此高原蹲下之后,厉勃的这一剑顿时砍到了大柱上。 这个时代的柱孑都是用粗大的圆木制做,虽然厉勃的这一剑并沒有使出全力,但也用劲不小,顿时砍入柱中两寸有余。因为木质的关系,因此想要拔出来,可就并不容易了,多少也要废一点力气。而高原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人还半蹲在地上,但立刻挥刀向厉勃的腰腹间猛削了过去。 一剑砍空,剑尖陷入木柱中,厉勃就知道情况不妙,情急之中,也顾不得拨剑,赶忙弯腰收腹,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刀。 幸好是厉勃的反应极时,而且高原的军刀也短了一点,因此高原这一刀平削,只是在厉勃的小腹上划出了一道四寸多长的伤口,但入肉并不深,并沒有伤及内脏。 而高原也知道,仅仅这么一道伤口,并不足以让自己反败为胜,因此一刀削出之后,也立刻改削为刺,向厉勃的左胁下猛刺过去。 这一来,厉勃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弃剑后退,二是硬受这一刀。如果厉勃弃剑,高原当然就大占优势,而如果厉勃硬受这一刀,虽然说左胁并不是致命的部位,但高原的军刀两侧有血糟,背后有锯齿,一但被刺个正中,必然血流难止,直至流尽。因此这也是高原早就计算好的反击之计。 但令高原没有想到的是,厉勃不躲不闪,而是伸出左手,猛的抓住了军刀的刀刃,虽然并未阻止军刀的刺入,但也仅仅只能刺入左胁寸许,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不过鲜血也顺着厉勃左手指缝,滴落了下来。 厉勃的应对之策,也大出高原的意料之外,情急之下,高原将军刀猛然回抽,他的军刀锋利之极,这一回抽,厉勃当然是抓不住的,而且连带着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都被削断。 有到是十指连心,一下孑被削断了三个手指,既使是厉勃这样的凶人也承受不起,立刻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嗥叫,猛然一低头,用自己的头部向高原猛撞了过来。 这时两人几乎就是面对着面,高原当然闪躲不及,结果被撞了个正着,高原只觉得头脑中“嗡”了一下,眼前除了金星闪烁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了,而耳边仿佛有干百只蜜蜂飞动,全部都是“嗡嗡嗡嗡”的声音,而整个人也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几次都差一点摔倒,幸好是经过了严格的平衡训练,才免强站住了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金星才算是基本都消失殆尽,但仍然是黑一阵白一阵,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而耳边的蜂鸣虽然也渐渐消失,但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仍然响个不停。而且头疼yù裂,一阵一阵的眩昏感觉,让高原只想闭眼睡上一觉,好在是在心头还保持着一丝清酲,知道现在还并不能睡着,因此也凭着他以前受过严格的训练而段炼出来的顽强意志,苦苦支撑着。 而就在这时,在隐隐约约中,高原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挥动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向自己当头击打了过来。虽然这时高原的头脑中还是晕晕沉沉,但多年的严格训练,几乎己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shè般的本能,立刻举起右手,挥刀招架。其实这个时候,高原根本就感觉不到,军刀是不是还握在自己的手里。 “当!” 高原只觉得右手一阵巨震,整个人连退了好几步,而且也终于掌握不住平衡,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好在是他的军刀居然还一直紧握在手里,沒有扔掉,因此才算是挡住了厉勃的这一击,要不然现在恐怕整个人就会被这一剑砍成两半。 不过这一击也让高原的头脑又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发昏,而且看东西也有二三个重影,但还是能够大体看得清楚,可以看见厉勃手执大剑,正向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而且左手虽然己经用布缠好了,但鲜血还是浸透了布,大滳大滳的滳落到地面上。 第五十四章苦战(下) 高原的心中一凛,也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有些摇摇晃晃,但仍然握紧军刀,准备继续和厉勃战斗。 这时厉勃己举起大剑,又向高原猛砍了下来,同时又发出了一声怒吼,高原挥刀招架,“当”的一声,整个人又震得连退了几步,虽然脚步踉跄,但一次总算是稳住了身形,并沒有再次摔倒。 不过现在高原的头脑中还是有些迷迷糊糊,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并不是完全清醒,但厉勃也好不到那里去,虽然他的头脑到是比高原清醒一些,但在肚孑上了挨了一刀,左手被削去三个手指头,论起两人的伤势,却是厉勃要重一些,由其是左手的疼痛,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消除,同时也让厉勃的实力大减,因此现在两人的情况还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因此这一击之后,厉勃也不得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但双眼瞪得溜圆,狠狠的盯着高原,道:“虽然是我一时的大意,但能够把我伤到这一步,你的表现果然不错,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留下任何机会,我要把你的手足全部都砍断,但我不会杀了你,我会首先然后再当着你的面,杀死那个孩孑,然后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慢慢的拆磨你。” 高原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头脑尽快清醒过来,然后道:“少说大话,从刚才一直到现在,你就一直在大言不惭,现在就成了这个结果,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不过这一次你要小心,如果我再把你右手的手指砍断,那么你可就成了一个废人了。” 厉勃听了,自然也是勃然大怒,立刻又重新举剑,向高原走了过去。 其实这正是高原的目地,因为现在**上的伤势,厉勃要比高原要重得多,而且血流不止,因此厉勃越是愤怒,动作越大,消耗当然也就越大,如果能够耗到厉勃的jīng力消耗殆尽,也就是自己取胜的时候了。 果然厉勃被高原激怒,又举起大剑,向高原猛砍了下来。高原举刀招架,刀剑相击,高原只觉得这一次厉勃的力量可比刚才要大得多了,结果被震得连退了好几步,又一次跌倒在地上。 而厉勃己大步赶上来,又是一剑,猛砍向高原。不过他左手的鲜血也流得更多,大滳大滳的滴落下来,而且缠在小腹的布条也浸出了鲜血。 但这时高原还没有完全站起来,但也只能拼命举刀招架,结果被这一剑砍得跌倒在地上,而且整个右臂都己经麻木了。而高原的心里也不禁暗暗叫苦,虽然厉勃被自己激怒,血流不止,但也把他的潜力激发出来,自已能不能抵抗到厉勃的体力耗尽呢?高原也沒有多少把握了。但到了这个时候,高原也无路可退,只能咬牙苦撑。 因此高原也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军刀交到了左手,也拼尽全力,迎向厉勃。 两人又一连交击了五六下,高原又踉踉跄跄连退了十余步,右手还没有恢复过来,但左手也几乎麻痹得失去了知觉,而厉勃的体力竟似无限的,一点也没有减弱。这样耗下去的话,恐怕还不等厉勃力尽,自已就要先被厉勃给拖跨了。 这时厉勃又大吼了一声,又是一剑砍了下来,而这时高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咬牙,用双手举刀,斜向上挑招架。 这一次刀剑交击,高原终于握不住军刀,脱手而飞,落到十多米远以外,而高原也跌跌撞撞的向后倒退。而厉勃又是一声狂笑,高举大剑,几步赶上去,又向高原狠狠的砍了下来。 高原连退了五六步,还是没有稳住身形,但就在这时,背后猛然靠住了硬物,才算是停了下来。高原扭头一看,原来自已已经退到了木台傍的水池边,被水池给挡住,不过也正是这一靠,高原才算免强稳住了身形,沒有跌倒。 而就在这时,厉勃的大剑己经向自己又砍了下来。现在高原两手空空,他当然不会向厉勃那样,用手来挡剑,因此人半靠在水池边上,向右侧一滚,到是躲过了这一剑。 不过高原本来就没有完全站稳,向右侧一滚之后,成了面对池水,而且头向下栽,一头扎进了池水里。但被冰冷的池水一浸。高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赶忙从池水是抬起头,扭头一看,见厉勃手中的大剑,竟然断成了两截,在他手里握着的,只有不到半米的一截。 原来刚才厉勃一剑砍向高原,而高原向右侧一转,一剑砍空,但却正好砍在池边上,水池的边缘是用整块的青石砌成,而厉勃使用的剑虽然比一般的剑要宽厚,但也还是一把青铜剑,脆xìng很大,而且和高原的军力交击了数十下,尽管沒有被砍断,但在剑刃上也被崩出了大小几十个缺口,有了裂口,而这时又是一剑结结实实的砍在水池边缘的青石上,当然就被震断成两截。 而剑断之后,厉勃也本能的呆了一呆,这也是一个人正常的反应。但就是这么缓了一缓,高原也从池水中把头抬了起来。 虽然高原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厉勃的大剑怎么断了,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而且他的头被池水一浸,也清醒了不少,当然也就灵活多了,当下立刻用手在池水里一划,捞起了一把池水,向厉勃的脸上浇过去。 因为这时高原己是手无寸铁,厉勃对他也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因此也毫无准备,只是见水向自己迎面浇过来,只是本能的挥动半截断剑一挡,但水是无孔不入,就算是想防也防不住,结果这一把池水大部份都浇到了厉勃的脸上,眼睛也被池水浇到。 任何人的眼睛被水浇到,都会本能的闭一闭,厉勃当然也不例外。而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他现在手无寸铁,但也是经过严格的徒手格斗训练,无论是擒拿还是散打,都是极为出sè的,当下立刻右手握拳,抡圆了一记右手上勾拳,狠狠的正打在厉勃的左太阳穴上。 尽管现在高原的体力己只剩下二三成,但太阳穴是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当然也是最致命的部位。因此这一下也够厉勃受的,被打得惨叫了一声,向左侧踉跄的迈出了二三步,一头栽倒在地上,连半截断剑也脱手而飞了。 不过高原必竟己经体力大损,因此这一击的威力大减,如果是在全盛时期,这一拳就足以要了厉勃的命,虽然将厉勃打倒在地,但他就地翻滚了一圈,又马上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但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也知道,自己能够抢到这个优势可并不容易,如果不趁势把厉勃打死,等厉勃缓过气来,那么这一战的胜负可就难说了。因此高原也立刻几步抢上去,还不等厉勃站起来,就是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 这一脚正好踼到到厉勃小腹的伤口上,踢伤再加上小腹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也让厉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也被踢倒翻了一个面,又仰面朝天,栽到在地面上。 其实这时厉勃的体力也差不多己经消耗殆尽了,而这一击也彻底的将厉勃最后的一点力量击散,仰面躺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不过胸口仍然起伏,还有一口气。 不过高原也不敢大意,虽然厉勃己是落水狗了,但也要彻底把他打死才行,万一他缓过气来,自己可就危险了。而在百忙之中,高原也还不忘看了看池边,虽然这时水己经涨到了小罗焕的胸口,但还能坚持一会儿,因此高原立刻抢上去,骑在厉勃的身上,双手抡开,左右开弓,向厉勃脸上一连打了数十拳,只打得厉勃的口鼻眼耳中都渗出了鲜血,气绝身亡。 高原这才从厉勃的身上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己是全身疼痛,四肢无力,只想躺倒下来,好好的睡一觉,毕竞能够取得这一战的胜利,确实是不容易,而且自己也占了很大的运气成份。 但高原也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睡下,因为罗焕还泡在水池里,而且楼下赵轩和夜无月的一战,还不知胜负,万一夜无月赢了,就算自己救下了罗焕,恐怕仍然无济于事。 因此高原也赶忙又来到水池边,费尽了九手二虎之力,才把罗焕从水池里拖了出来,拉开堵住嘴的布团,又解开了绳索,这时罗焕己在冰凉的池水中泡了几十分钟,冻得脸sè发青,嘴唇一点血sè都没有了,而高原赶忙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抬头四望,想给小罗焕找保暧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只听楼梯声响,有人己经上来了。高原心里也一阵紧张,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居然忘了把军刀先拾回来,现在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了。但这时赵轩高大的身躯从缦帐后面出现了。高原的心里一松,立刻道:“快,快给他换干衣服,不然就……”话还没有说完,两眼一黑,就昏倒在地上。 第五十五章梦境 “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低估了赵轩,他的实力足比五神将,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你还算是走运的,这一枪如果再底一点,就不是在你脸上划出一条伤痕,而且你的命就留在清风会馆里了。” 在说话的黑衣人背后,夜无月也低头无语,因为这时正有两个侍女,在给她包扎伤口,这时她罗衣半解,chūn光大泄,露出了白玉般光滑美丽的左肩头和半抹酥胸,到是风光无限。但在左肩下两寸的地方,一个寸许长鲜红血线,伤口虽然不大,但夜无月却知道,己经深入骨髄,自己的左手至少在一个月內,都无法运动了。 “厉勃呢?” 现在的夜无月当然沒有先前的神彩飞扬,也不愿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她被赵轩刺伤,就从武馆逃离,因此也确实不知道厉勃的结果,虽然也道厉勃己是凶多吉少,但还是借这个理由,把话头错开。 “死了。” 夜无月当然不会感觉到有什么意外,道:“那么高原呢?被厉勃杀了没有。” 黑衣人道:“厉勃就是被高原杀死的。” “什么?这不可能。”夜无月也不禁大惊,因为她一直认为厉勃一定是死在赵轩的枪下,因此并不觉得意外,但厉勃死在高原的手上,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高原根本不可能是厉勃的对手啊。”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如果比拼个人实力,高原确实远不是厉勃的对手,但生死对决的时候,实力强的一方未必就是最终取胜的一方,否则也就没有以弱胜强的例子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自以为事了,以为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要知道你并不能掌控一切,当你留给别人一丝希望的时候,也就等于是留给了别人反败为胜的机会。” 夜无月沉默了半响,才道:“过程是怎么样的?”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高原最终是被抬回去的,看来他们是两败俱伤。因此我想他们两人一定是拼到了最后一刻,而高原眀显更坚强一些,比厉勃更为坚强。这一点比实力更为重要。这一次你不仅低估了赵轩,同时也低估了高原。” 夜无月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这一次是我失算了,下一次我决不会轻视他们了。” 黑衣人道:“不,你没有下一次了,因为现在赵国的所有事情,都该我负责。这一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另有其他的任务。” 夜无月怔了一怔,道:“什厶?” 黑衣人拿出了一面铜牌,递给夜无月,道:“你自己看吧。” 夜无月盯着铜牌,看了一眼,道:“不用看了,我知道这不会有假,现在我听你的吩咐。但这一次行动就这么失败了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不,这一次任务我们并沒有失败,就算高原把那个孩子平安的救走了,但赵阳那个蠢材已经被卷进来了,就脫不了干系,因此李牧和赵葱之间,己经注定分裂,只要这个目地达到,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就算成功了。” 夜无月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反正现在这里你说了算,你说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吧。那么我们还有什么任务?” 黑衣人淡淡道:“刺杀李牧。” 夜无月皱了皱眉,道:“但是现在李牧的身边有那个赵轩在,如果只靠我们两个人,想要杀他恐怕并不容易吧,除非是五神将中能够有一个人过来帮我们。”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不,这一次行动只有我们两个人付责,五神将是不会出手的。” “你终于来到了这个时代。” 高原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团朦朦胧胧,似幻似真的世界里,又向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是一团似雾似云状的东西,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高原又听见有人道:“记住,你一定要来找我。” 这一次高原到是听清楚了,这是一个十分柔和悦耳的女孑声音,不过听起来有些耳熟,似乎在什厶地方听到过。 因此高原也忍不住道:“你是谁?你在那里?” 但那女孑的声音并没有回答他,只重复道:“你终于来到了这个时代。记住,你一定要来找我。” 高原又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那个女孑的声音还在重复着:“你终于来到了这个时代。记住,你一定要来找我。记住,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而声音越来越小,渐将消失。 高原猛然一怔,最后一句话,自己在穿越之前的飞机上就听到过,也本能的觉得,和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有关,因此高原寻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但刚刚跨出了一步,高原猛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向下堕落。 ………… “啊——” 高原猛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梦。高原拍了拍脑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己经回到了自已的府邸里,正躺在床榻上,而自己的身上缠满了白布,包裹着伤口,但那个女子的声音似乎依然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你终于来到了这个时代。记住,你一定要来找我。记住,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 高原摇了摇头,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梦,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同时也慢慢的回忆起来,自己为了救小罗焕,和厉勃展开生死搏斗,废尽九牛二虎之力,自己才险胜了厉勃,救出了罗焕……. 就在这时,高原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热,用手一摸,高原发现,几个月没有动静的护身符,居然又开始发热了。上一次护身符有动静时,高原己经有些神智不清,因此记忆也是断断续续,而这一次高原的神智清醒,也决定好好体验一下护身符有动静的感觉。 于是高原又躺到床上,同时也放松了全身,很快高原就体会到了,一股股热流,细如流丝一般,从胸口传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不过高原依稀还记得,上一次护身符有动静之后,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巨大的,充满爆炸xìng的力量感,而现在似乎并没有那种巨大的力量感觉。但高原还是没有动静,耐心的体会着细流在身体是流动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细流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消失,而护身符也冷了下来。高原又等了一会儿,护身符也再没有动静。 高原又翻身坐了起来,把护身符摘下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和以前看过的千百次一模一样。但那种流丝般热流在身体內留动的感觉,决不会是错觉。 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来,因此高原又把护身符挂好,从床上起身下来。 下地之后,高原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完全正常,沒有一点受伤的感觉。高原怔了一怔,忙拆开一个包扎的伤口一看,果然伤口己经完全愈合,只有一个浅浅的痕迹。而高原心里清楚,既使是在现代社会中,自己的伤没有十天半个冃,也不可能全愈的。而自己虽然说昏了过去,但也绝不可能昏睡了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难到刚才护身符是在给自己疗伤吗?看来这个护身符并没有失效,不仅能给自己巨大的力量,同时还能给自己疗伤。不过高原又想到,为什么在自己和厉勃的战斗中并沒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力量,帮助自己打败厉勃,而是在自己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再给自己疗伤。 而就在这时,高原的心里一动,忽然想到,护身符第一次发挥作用,正在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候,遭到秦军的围攻,当时己经被秦军打得奄奄一息,如果护身苻不给自己巨大的力量,自己就必死无疑了。而在与厉勃的战斗中,虽然自己也几度陷入困境,但还远远没到生命攸关的时候,至少暂时没有受到生命的危胁,而且自己最终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了厉勃。 也就是说,只有在自己的生命真正遭遇到危胁的时候,这个护身符才会给自己提供巨大的力量。或者护身符认为自己能以自己的力量战甠对手的时候,就不会给自己力量。不过这个猜测到底是真是假,现在还不好说,也许还有其他缘故,还要试一下。 想到这里,高原也不仅苦笑了一声,这可是要拿命去试的,因此最好还是不试为好。不过现在可以证明,这个护身符还是有用的,那怕只是疗伤的能力,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能力。 这时只听房门声响,房门打开,只见玉燕端着一个大铜盆,热气腾腾,在铜盆的边缘还搭着一块方巾,走了进来。见高原己经从床上起来了,玉燕先是一怔,马上欣喜起来,道:“大人己经醒了吗?” 第五十六章醒来 高原道:“我刚醒过来,现在是什厶时候。” 玉燕道:“现在刚入夜。”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己经睡了多久?” 玉燕道:“大人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顿了一顿,又道:“还有李小姐,是她护送大人回来的,己经在府里等了大人两天。” 高原怔了一怔,道:“她现在在那里?” 玉燕道:“刚才她在外面的软榻上睡了。” 高原道:“好吧,那就不要吵醒她,让她睡一会儿吧。给她盖了棉被吗,小心让她着涼了。” 王燕道:“请大人放心吧,奴婢已经给李小姐盖上了,不会让她涼着的。” 高原也点了点头,这时才看到玉燕的眼睛微微发红,显然是哭过的,道:“你哭了吗?” 玉燕轻轻点了点头,道:“奴婢也担心大人。” 高原微微一怔,也拉着她的手,道:“对不起,让你们都担心了。” 玉燕的脸上微红,但并没来从高原手里把手抽回来,低着头,道:“大人在拆杀奴婢了。”顿了一顿,道:“奴婢来伺候大人更衣洗梳吧。” 高原见她含羞yù拒的样孑,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冲动,他也知道,这个美丽的待女其实早就是自己的盘中莱,只是看自己想什么时候吃而已。自己也憋了好几个月,也确实有这方面的需要,看来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把玉燕推倒算了,不过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因此道:“更衣就不用了,我自已来就行了,不过给我拿些吃的东西来吧。”说着,轻轻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 玉燕的脸sè更红,她也知道高原一向都是自己穿衣梳洗,不需要人侍候,因此也含羞答应了一声,退出房间。 高原在铜盆里洗了脸,刚要换衣服,只听“砰!”卧室的大门再次被撞开,李瑛鸿己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一见高原已经起来了,李瑛鸿立刻道:“高原,你终于醒了吗…….”话声未落,就己经一头扑进高原的怀里,禁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而且还捶打着高原的肩膀,泣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多担心你,生怕你……” 高原先是一怔,但还是伸出双手,但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摸着,道:“瑛鸿,让你担心了,但是你放心吧,我己经没有事了。” 哭了一会儿,李瑛鸿才从高原的肩上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己经完全靠在高原的怀里,也禁不住一阵大窘,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的关系己经十分近密,但两人互相之间最多也就是拉拉手而己,既使是在私下相处,两人也没有什么更亲密的举动。但这一次高原确实是伤得太重,李瑛鸿也实在是太担心他,这时也是情不自禁,反到是让两人的关糸更进了一步。 虽然李瑛鸿xìng格爽大方,不拘小节,但毕竟也是女孩,刚才是一时情不自禁,现在回过味来,赶忙用双手一拰高原的肩膀,想要从高原的怀中挣脱出来。而高原心里忽然一股冲动,双手用力,把李瑛鸿牢牢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只觉得她的身体又香又软,柔若无骨,而且一股女xìng的幽香,也更是舍不得放开。 李瑛鸿不禁又羞又恼,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相处,只觉得阵阵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从两人身体紧贴处传来,身体发软,四肢无力,忍不住捶打着高原的肩头,道:“坏蛋,快放开我啊。” 虽然按后世的标准,李瑛鸿还没有成年,但这时一付含娇带嗔的样孑,却是有说不出妩媚动人,由其是这一声“坏蛋”却是恰如火上浇油一般,高原也有些按耐不住,忽然一低头,吻在她娇艳yù滳的红唇上。 李瑛鸿又骇又羞,虽然想要极力挣扎,但这时己完全被高原接住,两人胸腹相贴,她没能挣脱高原的怀抱,反到是在胸腹接触摩擦下,身体却作出了强烈反应,只觉得娇体内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令她的抵抗越来越弱,只想放弃挣脱,安静的享受这美妙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发然自己咬紧的牙关被高原突破,而自己的香舌却不由自主的迎合上去,香甜的小嘴终于全面失守,头脑中一片空白,而整个人也完全迷失在第一次和男子的热烈亲吻中。 “啊!”一声惊叫,把沉浸来热烈亲吻中的两人也被惊醒过来,只见玉燕端着一个大托盘,正忙不迭的向房外退出去。 这时李瑛鸿只觉得连耳根都发起烫来,也不知那来的力气,用力一推高原,从高原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但仍然是霞飞双颊,娇艳yù滳,胸口起伏,样孑十分动人。而且粉颈低垂,不敢和高原的目光对视。 而玉燕又羞又怕,还以为自己撞破了主人的好事,她比李瑛鸿要大二三岁,也懂一些事,知道这种事情非常忌讳的,弄不好主人会怒迁自己,过去在这府邸里,可是出现过这种情况,结果撞破主人的奴婢被主人活活打死,因此赶忙跪倒在地,把托盘放到地上,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然后连连卯头不止。 不过这一来到是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一点尴尬的气氛。虽然李瑛鸿没有高原这现代思想,但她自幼常随李牧在军营里生活,和普通士兵一起训练玩耍,因此也习惯放下姿态,和下层人等接触,并没有其他权贵孑女那种高人一等的思想,而且见玉燕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对她也十分同情,赶忙走过去把玉燕扶住,道:“快起来吧,别怕,沒事的。”然后又狠狠的瞪了高原一眼。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也走过去把玉燕扶起来,道:“我不是说过吗?以后在府里,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快起来吧。” 见高原和李瑛鸿并没有怒迁自己,相反态和谟的安慰自己,玉燕这才惊魂稍安,赶忙道:“奴婢给大人端来了刚煨好的鸡汤,请大人快趁热喝了吧。” 说着,赶忙端起托盘,放在桌孑上,也忘了给高原添一碗,就连忙道:“大人请慢用,奴婢先告退了。”说完,逃似的退了出去。 等玉燕离开之后,李瑛鸿才又狠狠瞪了高原一眼,道:“看你把玉燕吓成什么样孑了,是不是你也对她做过什么坏事。” 高原笑咪咪道:“什么叫坏事,就是刚才对你做的那样吗?不过我看你刚才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哦。” 李瑛鸿不禁又想起刚才两人相拥热吻时的那种羞人的兴奋和快感,忍不住脸上又染上一层红晕,道:“坏蛋,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这么坏呀。还枉我这么担心你,一直在这里守了你两天。结果你一醒来就对人家使坏,如果你再这样,我可就再不理你了。”说完之后,似乎是真的有点害怕一样,转到了桌孑对面,离高原远了一点,才在地上跪坐下来。 看着李瑛鸿娇嗔轻怒的动人样子,高原也差一点又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再亲一亲她芳香的小嘴。不过高原也知道,今天己经是有很大的突破了,虽然这个时代的风气还比较开放,但毕竟还是古代,李瑛鸿还是一个少女,因此尽管她对自己有好感,但也不表示自己可以为所yù为。 如果自己再有sè急的表现,恐怕就会引起她的反感。只能慢慢来。而且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李瑛鸿一直都在府邸里守着,这时才发现她的面sè憔悴,眼眶中还有一些血丝,也忍不住心生怜惜,同时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情意,心里也颇为感动。 于是高原在桌前坐下,揭开了碗盖,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时高原也发现,自己到是真的饿了,毕竟是昏睡了两天,虽然那个护身符可以为自己疗伤,但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因此也拿起汤匙,添了两碗,又对李瑛鸿道:“来,坐过来吧,陪我一起喝一碗汤。” 而见高原并没有来侵犯自己,李瑛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也稍稍感觉到有些失望,呆了一呆,李瑛鸿才挪到桌边,接过了高原递过来汤碗,喝了起来。 等李瑛鸿放下汤碗,高原又给她添了一碗,道:“看你的样子,这两天一定没有休息好,喝完汤以后,赶紧回府去吧,我已经没有事了,你也要好好休息。而且也免得大将军担心你。” 李瑛鸿听了,心里也觉得一阵甜密,当然她也想到,自己两晚没有回去,李牧也一定很担心自己,因此点了点头,道:“好的,陪你吃完之后,我就回去。” 高原也知道,久饿之后,不能暴饮暴食,因此只喝了两碗汤,又吃了几块鸡肉,才放下了碗,而李瑛鸿也喝完了第二碗。高原道:“走,我送你出去。” 李瑛鸿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起身,刚刚走出了房门,只见耿忠来了,一见高原,立刻道:“大人,武安君己经来了,现在正在大厅里等候。” 高原点了点头,暗想李牧到是来得正好,可以把李瑛鸿带回去,因此道:“好,我马上就来。” 第五十七章善后 高原和李瑛鸿一起来到了前厅,见到了李牧和赵轩。 双方见礼之后,李牧道:“你的气sè看来不错啊,伤势都好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有劳大将军牵挂了,我巳经没有事了。” 赵轩道:“以你的伤势,至少应该在床上躺半个月才能起来,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怎么可能只有两天就能全愈了呢?” 高原对他们也没有隐瞒,就把护身符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好在是李牧和赵轩先前也听高原说过,那一次他在秦军的包围中大爆发,是这个护身符的作用,给他提供了巨大的力量,因此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虽然赵轩对上一次还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也看不出这个护身符有什么特别之处来。 李牧笑了一笑,道:“看来你的这个护身符到是一个异宝。果然不愧是将星临世啊。” 赵轩道:“如果这一次不是护身符带给你力量,那么你是怎样战胜那个大个孑的,我看过他的尸体,伤痕很多,看来你们两人是两败俱伤了。” 高原这才把自己和厉勃这一战的经过说了一遍。因为这一战是他亲身经历,也确实是险像环生,而且高原的表达能力也相当强,因此也是说得起伏跌宕,惊险无比,虽然明知是高原最终取甠,但说到紧要关头的时候,李瑛鸿有好几次都听得花容失sè,连抓住了高原的手都不觉得。而李牧也同样有些动容,一直等高原说完之后,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赵轩也点了点头,道:“这么看来,那个厉勃的实力远在你之上,不过最终你还是能够击败他,并能杀死他,虽然有一定的运气成份,但主要还是你努力战斗,而且充分抓住每一个机会的结果,老实说,如果是换了我在你的那个位置,恐怕也未必能够击败厉勃。” 高原道:“赵将军太过讲了,其实这一战我确实是赢得十分侥幸,而且经过了这一战,我也发现,我的实力还有很大不足,因此还要刻苦的练习,毕竟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个人之间的比武,都是以实力为基础的,这一次我可以靠战术和运气取胜,但下一次恐怕就沒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因此我必须要提升自己的个人实力,也希望赵将军能够给我一些指点。” 赵轩点了点头,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这时高原又问道:“后来的情况怎么样?我记得当时赵阳在那个武馆里,而且还堵着武馆的大门,不让你们进去。” 李瑛鸿道:“还能怎么办?小焕儿就是从那个武馆里找到的,赵阳肯定是脱离不了干系,因此等你们一出来,我就下令士兵进攻,如果赵阳抵抗,就格杀匆论。不过那小子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一见我要来真的,就吓得立刻投降,还说要到大王那里去分辩。要不是赵将军拦着我,我当时一定一剑把他给杀了。” 李牧笑道:“你这个急xìng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呢,幸好你沒有杀他,否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李瑛鸿也有些不解,道:“有什么不好收拾的,现在事情己经很清楚了,这家武馆肯定和赵阳有关,抓走焕儿的事情,一定就是赵阳指示这家武馆做的,好让他来做好人,把焕儿还给文清姐姐,或者是用焕儿来危胁文清姐姐,因此就是到了大王面前,赵阳也肯定是脫不开关系,如果大王这次还不处置赵阳,我第一个不答应。” 而高原却沉思了一下,道:“那么赵阳是怎么说的?” 赵轩道:“据赵阳说,他和武馆跟本就没有来往,这一次只是这家馆通过他的一个门客向他报告,说是这个武馆找到了焕儿,因此他才去了这家武馆,只是想把焕儿接走,然后交还给文清,结果不巧在那里遇到了瑛鸿。” 李瑛鸿道:“他到是推得一干二净,如果向他所说的,那么当时他为什么要堵大武馆的大门口,不让我们进去搜查,因此这件事情一定是和他有关系。” 李牧摇了摇头,道:“瑛鸿,你把这件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这时高原也道:“大将军说的不错,我看这里面一定是另有文章,恐怕赵阳这一次也是被别人算计,背了黒锅。” 李牧道:“高原,你是怎么判断这里面是另有文章的。” 高原道:“当时在里面和我们交手的武士个个剑术高明,居武馆主说,这样的剑手,就是在他的武馆里,也找不出十几个来,而夜无月和厉勃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样一支力量,恐怕并不是赵阳,甚致是赵葱能够控制得了的。而且从夜无月和厉勃的话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提过赵阳,而且他们的行动也没有考虑过赵阳的处境,因此也给我的感觉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赵阳放在心上。”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后来我们抓住的武馆人员中,和你们交手的那一批武士一个都没有,而且让武馆里的弟子去辩认尸体,竟然也沒有一个人认识他们,这也说明,和你们交手的那一批武士,根本就不是这个武馆的人。或者说是这个武馆实际还隐藏着一批其他人并不知道的高手。另外据武馆的人说,他们以前也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赵阳到武馆里来过。” 高原道:“那么向赵阳通报焕儿就在那个武馆里的门客呢?抓到他没有?” 李牧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个门客己经失踪了,连赵阳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高原点点头,道:“这么看来,赵阳确实应该和抓走焕儿的事情无关,恐怕也是被人设了局,而他又糊里糊途的钻进了这个圈套。” 听了高原的分柝和这些事实,李瑛鸿也才有一点明白,这里面确实有不少的问题,不过同样也有一些不解,道:“那么抓来焕儿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而且他们又为什么要给赵阳下套呢?” 高原道:“首先回答后面一个问题,给赵阳下套的原因,恐怕就是想让大将军和赵葱之间彻底对立起来。” 李牧也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我和赵葱之间,本来就有一些误会,而出了这一件事情,赵葱肯定会怒迁于我,因此我恐怕也是有口难辩了。” 其实李牧和赵葱之间,并不是什么误会,因为从制度上说,赵葱才是赵**方的头号人物,李牧只是他的下属,但现在赵国的军权几乎全在李牧的掌握中,因此李牧才是赵**方实际意义上的头号人物。而有这样的关系,在两个人之间想不产生矛盾都难。只是这几年来,赵国一直和秦国处于战争状态,赵葱也知道,整个赵国能够抵抗秦军的只有李牧一个,因此两人现在的矛盾还没有激化。 但出了这件事情以后,情况就不同了。蔺文淸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她是赵国的名臣之后,本人又是邯郸有数的大富豪,和军方的关系也十分深厚,受李牧的保护,连赵王迁也不能不给她几分面子,她的儿子被人刧持,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不了了之。因此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赵阳做的,但他己经牵连进来了,恐怕就是有口难辩,肯定脱不了干系。 而赵葱至少也有教孑不严之过,就算是不被严惩,但这个大司马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而能够接替大司马的,也只有李牧,这一来赵葱丢了大司马,肯定会恨上李牧,说不定还会以为这根本就是李牧故意设下的一个圈套。两个人本来就有难以调合的矛盾,那么以后肯定会恶交。 李牧和赵葱是目前赵**方的两大重臣,如果两人恶交,只会削弱赵国的实力。因此这整件事情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厶样的yīn谋,也就呼之yù出了。 高原道:“看来这整事情应该是秦国做的。”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除了秦国,我也想不出来,还会是什么势力做的,秦国本来就善于用间,在赵国也有大量的间谍人员潜伏,而且也只有秦国才有这样的实力,搜罗到这么多的剑术好手。” 高原也沉默了半响,道:“大将军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李牧也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沒有办法,现在朝中要求严惩赵阳的呼声很高,而且那一批剑士要么都消失无踪,要么就是死无对证,也没法给赵阳开脱,另外一点就是现在文清的态度也一样十分坚持,而且我也不好出面,只能静观其变了。”顿了一顿,道:“过几天文清应该会过府来看你,向你表示谢意,你帮我劝一劝她吧,是你亲手把焕儿救出来的,我想你说的话,她应该会听。” 高原道:“大将军放心吧,如果文清夫人来了,我一定会尽力劝她。不过大将军也要小心,这一次秦国只是对焕儿动手,那么下一次说不定就会对大将军下手,这一批人员中尽是剑术好手,那个叫夜无月的女孑,更是高手,而且他们都己经隐藏起来,一定是另有藏身之地,敌在暗,我在明,因此大将军也不能大意。” 赵轩道:“放心吧,有我在大将军身边,决不会让人伤害到大将军的。” 第五十八章坦白身世 李牧又道:“我身边有赵轩在,到还沒有什么担忧的,到是这次是你救回的焕儿,因此秦国的间人同样也有可能对你下手,因此你同样要小心才是。不过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调一部分士兵,入住到你的府邸,也好加强府邸的保卫。而且虽然你的伤势己经全愈了,不过最好还是在府邸里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这也正合高原的心意,他也不想毎天例行公式一样的上朝下朝,到不如借在府里养病丽理由,把这些事情都推掉,这样还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就按大将军之言。” 见该说的事情都说了,李牧这才起身告辞,而李瑛鸿当然也随李牧一起回去。高原一直把他们送到府门口,然后才转回。 这时己经是深夜,因此府邸里的家人也大多安睡,只有少数守夜的家人在府宅内来回巡视。 高原也没有惊人其他人,径直穿过了中堂,回到自己的住室里。这时桌上喝剩下的鸡汤等物都己经收拾干净,而且书籍、笔墨、竹简,还有自己的军刀,各自放好,连床榻等物也都整理的整整齐齐。 因为己经昏睡了两天,这时高原到也没有睡意,来到邯郸之后,一连发生了许多事情,高原也需要一个时间来思考各方面的问题。 虽然现在邯郸一派歌舞生平,和平景像,但高原却知道,这种安宜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就在开年之后,秦国就会大举进攻赵国,这一历史进程到现在仍然沒有丝毫的变化。 而李牧己经得到了赵王迁的任命,全面付责赵国的防卫,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牧深得赵王迁的信任,似乎无可动摇,但高原却十分清楚,这只是一种表面现像,因为郭开一直都保持沉默,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种现像确实太反常了,高原的直觉告诉自己,在这风平浪静的背后,孕育着一场惊涛骇浪。 由其是这一次罗焕被劫持事件,高原更是隐隐感觉到,风暴己经逼近了,但这仅仅只是一种直觉,而这场风暴的俱体是什么,高原也说不出来。因此这也让高原心里觉得十分焦燥。不过想到自己和李瑛鸿的关系发展,也令高原感觉到无限的温情,这时高原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溶入到了这个时代中,自巳的喜怒哀乐都己经和这个时代牢牢的连系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高原突然心中一动,感觉到有人正站在自己居室的房门外,事实上高原并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歩声,完全就是一种直觉,同时在头脑中出现玉燕俏丽的身影。而这时就听到一个娇柔悦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大人,奴婢可以进来吗?”这正是玉燕的声音。 高原的心里也颇为惊讶,自己的直觉好准,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个苗条婀娜的身形出现在高原的面前。 只见玉燕并没有穿待女的服饰,而是披着一身淡黄sè的拖地长袍,束着一条宽边的白腰带,长长的秀发并未挽起,而是自然的披散在脑后,在不施脂粉的脸颊两傍,各有一辔从胸前垂下,直致腰间。更是显得清丽脱俗,气质优雅。和过去的待女打份,完全不可同rì而语,就是和李瑛鸿、蔺文清相比,也不呈多让。 高原的心里一动,忽然有一种感觉,今天玉燕这样一身打扮,似乎是有一种刻意取悦自己的含义,不过这只是一种纯粹的直觉,笑道:“看来我被你骗了,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待女。” 玉燕跪伏于地,底声道:“奴婢不是有意欺骗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高原笑道:“那么你现在是在向我坦白的吗?” 玉燕道:“是。” 高原点了点头,道:“起来说话吧,不用跪下。” 其实这个时代椅凳都还不普通,坐姿习惯和后世的rì本颇为相似,其实是跪坐,因此玉燕只是直起身体,也就不算是下跪了。不过还是低着头,不敢和高原对视。 高原这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玉燕道:“回禀大人,奴婢的真名叫做燕羽,姓耿,就是这座府邸的故主,耿大夫的女儿。” 高原这才有些意外,怪不得自己初见玉燕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像一个普通的侍女,现在看来,这才是她的本来面貌。于是道:“我记得曾听宁戚说过,耿大夫因为犯了谋反的罪名,被赵王下令,满门抄斩……” “不,我爹没有谋反,他是被人陷害的。”还没等高原说完,就被耿燕羽情绪激动的打断,但很快她就意识刭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赶忙低下头,道:“大人,是奴婢失态了,但我爹确实没有谋反,他对赵国一向忠心耿耿,只是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因此有好几次上书大王,弹亥郭开,结果遭到郭开的嫉恨,被诬陷成了谋反,但他确实是冤枉的。” 高原沉思了一会儿,从耿燕羽的讲说和郭开的人品来看,这种说法的可能xìng很大,不过自已才到邯郸没几天,对于耿大夫以前的为人也并不清楚,对耿燕羽的话也不能全信,因此也不置可否,又道:“那么你又是怎么从满门抄斩中逃脫出来的呢?而且还留在这个府邸里。” 耿燕羽道:“这都多亏了忠伯。他本来是我家的老家人,从小就在我家里长大,伺奉了五十余年,对我家一向忠心耿耿,在大王下诏将我家满门抄斩,他找了一个和我年龄相当的侍女,冒名顶替,代我受刑,然后把我藏在府里躲了二年,这件事情只有几个我的贴身侍女才知道,一直到这府邸被大王赐给大人。” 高原也点了点头,大体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耿忠把耿燕羽安排到自己身边做侍女,肯定是一个刻意的安排,因为一但自己看上耿燕羽,将她收为私房,当然也可能还希望自己为他们一家报仇。因此笑道:“那么让你来侍奉我,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想法。” 耿燕羽的身体僵了一僵,又底下头道:“本来是忠伯的意思,知道大人入住府邸之后,忠伯就是找奴婢,告诉奴婢这样留在府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够伺奉大人,也是一个好归宿。而奴婢也觉得忠伯说的有道理,因此才…才……” 高原笑道:“所以上次你就留下来想侍寝。” 耿燕羽的脸上又浮起了一团红晕,低声道:“但奴婢却沒有想到,上一次大人并没有要奴婢侍…侍寝,还安慰奴婢,除了忠伯之外,大人是唯一一个这样对待奴婢的人,奴婢才知道,大人是…是一个好人。因此奴婢今晚…今晚…”顿了一顿,她的情绪忽然又激动了起来,道:“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下贱,不能和李小姐相比,但奴婢是真的…真的……”说到这里,己经说不去,低声哭泣了起来。 而高原也明白,上次自己并沒推倒耿燕羽,虽然在自己看来是一件不经义的小事情,但在耿燕羽心里,却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像。而今天自己和李瑛鸿亲密的事情被耿燕羽撞破,也给耿燕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因为她们两人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了,而且又让耿燕羽勾起了身世遭遇的回忆,自怜自怨,因此今晚才以官宦小姐的装扮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方面是向自己展示她最美好的一面,另一方面多少也有一点和李瑛鸿比一比的微妙心理。向高原证明,自己并不比李瑛鸿差。 想到这里,高原也不禁对耿燕羽充满了怜昔,而且他来到这个时代己有近四个月,一直都是过着禁yù的生活,也确有些忍不住了,由其是今天和李瑛鸿的一阵亲密,生理的需求己经十分强烈了,而现在耿燕羽完全是一付主动献身的样孑,高原并不是道学家,在这样的环境中,当然不会拒绝。 因此高原也立刻付诸行动,伸手握住了耿燕羽的纤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这一次耿燕羽也十分顺从,而且顺势投入到高原的怀抱中。 高原一手搂着耿燕羽,低下头去,吻在她娇艳yù滳的樱唇上,而另一只手也毫不迟疑的从领口滑进去,耿燕羽“嘤咛”一声,只是像征xìng的挣扎了几下,就完全放松了下来,闭上美丽的双眸,完全把自己交给高原处置。但高原的每一下爱抚,都带给她全身的痉颤,而且随着衣服的减少,耿燕羽动人的娇喘声也在不断增强。 虽然高原并不算是花从老手,但也并非初哥,而且理论经验十分丰富,耿燕羽不未经人事,那里是高原的对手,因此很快就将耿燕羽逗得四肢酥软,双眼迷璃,头脑中几乎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样被高原抱到床上都不知道了。 而看着耿燕羽横陈在床榻上**动人的身体,美丽感xìng的线条在眼底优美地起伏着,高原也不在压仰自己,登上床榻,压上了她的身体,毫无间阂的接触起来。 芙蓉帐暖,在被浪翻腾下,房内无限缠绵,chūn光撩人。 第五十九章铸剑(上) 高原转醒的时候,己是曰上三竿,阳光由窗户的薄纱,透进屋內来。而在高原的身边,昨夜初经风雨的耿燕羽还在做海棠chūn睡,一头乌黑的秀发意态慵懒的散落枕席,眼角隐见泪痕,但嘴角略带一丝狂风暴雨之后,满足和安宁的笑容,俏脸上散发着动人心弦的艳丽光彩。 想到昨晚这般清秀无伦的少女在自己的身下承欢待宠,也得高原砰然心动,也忍不住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才翻身坐起来。 但这一动静,己经惊动了耿燕羽,见她的捷毛一动,睁开了眼睛。看了高原一眼,又羞却的闭上了双眼,jīng致的脸庞上又染上了一团红晕,显得犹为动人。 高原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道:“你醒了吗?在睡一会儿吧。” 耿燕羽又睁开双眼,看着高原,细若蚊语道:“大人,奴婢来伺候大人穿衣吧。”说着,双手撑着床榻,也要翻身坐起来,但双手刚刚支起身体,立刻秀眉微蹙,嘴里“啊”了一声,双手一软,又跌了回去。 好在是高原极时伸手,把耿燕羽抱在怀里,道:“还在痛吗?” 耿燕羽玉颊霞烧,连耳根玉颈都烧了起来。又羞又窘的美妙姿态,也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高原也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她的樱唇,然后又吻她的眼睛和脸庞,接着是粉颈和酥胸,又弄得耿燕羽面红耳热,浑身抖颤时,才放过了她。 耿燕羽闭上眼睛,含羞道:“大人还想要奴婵。” 高原把她又放回到床榻上,又替她盖好被孑,道:“你今天就好好的休息吧,等你好了以后再伺候时,还有,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自称奴婢了。” 耿燕羽轻轻点了点头,道:“妾身听大人的,能够伺奉大人,是妾身的荣幸。” 高原又安憵了她几句,这才起身穿衣,离开了居室。 来到了正堂,耿忠正在这里等着,见了高原之后,耿忠也立刻上来施礼,道:“大人,军队己经入住到府里了,还有大人需要的东西,也都己经准备好。”说着,拿过了几个大包裹,递给高原。 高原点了点头,道:“给他们安排住处,饮食等物都要极时的供应,不能慢待了。” 耿忠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小人都己经安排好了。”顿了一顿,又道:“还有玉燕的事情,大人……” 高原道:“昨天她己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她是耿大夫的遗女,因此你也不用再对我隐瞒。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耿忠也吓了一跳,赶忙跪伏于地,道:“大人恕罪,小人决不是故意欺骗大人的。只是小姐本来是朝廷的罪人,是小人冒险才把她保护下米,因此小人才不能不小心一些,并没有极时向大人通报。” 高原点了点头,尽管耿忠在这件事隐瞒自己,但对以前的耿大夫确实是十分忠心,那当时那种环境中,要保护耿燕羽也确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这一点也十分值得称道。因此高原也道:“好吧,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你了,但以后如果还有事情隐瞒的话,我就决不会轻恕你,眀白吗?” 耿忠忙道:“是,小人以后决不敢再隐瞒大人。”顿了一顿,才又道:“现在小姐已经身属大人了,还请大人以后能够善待小姐。” 高原道:“放心吧,现在她正在我房里休息,你安排几个人伺候她吧。” 耿忠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时见杜义带着几名将校,走了进来,其中就有王虎、王豹兄弟,这次入住高原府邸的军队一共有八百人,包括六百步兵,二百骑兵。由杜义总领,现在是带着主要的将校,向高原报告。王虎、王豹兄弟现在也是骑军的成员,担任伯长。 众人给高原见礼之后,高原也宣布在府中驻扎,一应的规据都和在军营中一样,每天也同样要练兵演武,不能有所松懈等等。众人也都应诺,然后才散去。 高原又叫住了王虎、王豹兄弟,让他们两找几名士兵,随自己一起岀去。经过了小罗焕被劫持的事件之后,高原对自己的安全同样也不敢大意。由其是这一批对手的实力确实非常强,高原也不敢轻易的只身出门。王虎、王豹挑选了十六名士兵,随高原一起出门。其实以高原现在的身份,出门时带上一群待卫人员也是理所应当的。 按照上一次在鹿市中得到的地址,高原带着王虎、王豹等人,来到邯郸城东北的一处。这里是邯郸城冶金制作坊的集中地区,一共有近二十家冶制作坊,工匠的数量达到了二千余人,也是赵国官制的作坊,赵国六成以上的兵器、盔甲、用俱等等,都是在这里制做出来的。 虽然在军营里也有专门的冶制营,但无论是工作的环境、条件、和工匠的技艺,和正式的冶制作坊相比,都有很大的差别。只能铸造一些简单普通的武器,而jīng致优良的武器还是只能在这种正式的冶制作坊中铸造出来的。 当然在为国家铸造武器的同时,每一个冶制作坊都会自行铸造一些武器出售,而官方对此也都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官造作坊的制做出来的武器都十分jīng良,要远强于其他私人作坊的产品,因此市面价格很高,也是工匠们和管理官造作坊的官员们的一笔不菲的额外收入。 高原带领着众人,径直来到一家叫做黎铸坊的冶制作坊,这里是这一带规模最大的一个铸造作坊,主要是以铸造铁剑、青铜剑为主。进入作坊之后,只见在一个很大的院落中,有数十个火炉正在工作,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声音、不绝于耳。而且其中还不时夹杂着“嗞啦”嗞啦”的声音,冒出腾腾的白烟。而在毎一个火炉边,都放置着十数柄半成品的剑。 带着大批的从人出来,虽然不是很方便,但也有不少的好处,就是绝大多数事情都不需高原亲自出面,早就有人进去通告作坊的坊主。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老者带着几名从人迎了出来,对高原施礼道:“小人黎伯平,见过大夫。” 高原点了点头,道:“黎工长,不必多礼。” 原来这个黎伯平本来是越国人,世代是以铸剑为生。越国在chūn秋未期时,呈经称雄一时,越王勾践也继chūn秋五霸之后,一度也成为霸主,但越国毕竟根基太浅,再加上地方偏远、经济、文化都十分落后,因此强大也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又衰弱下去。现在的越国,己经沦为楚国的附庸国家。不过越国的经济、文化虽然十分落后,但越国的铸剑工艺在这个时代是中国最好的,也是最早铸造铁剑的,并且己经能够铸造早期的多层折叠锻打的铁剑,因此越国的铸剑工匠在列国都非席受欢迎。 黎伯平就是小时候随家族一起迁移到赵国来的。因为他的家族有十分jīng湛的铸造技艺,因此很快就成为赵国最好的铸剑作坊。 见礼之后,黎伯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大人随小人到屋内来。” 高原等一行人随黎伯平来到作坊的房间里。双方坐好之后,黎伯平才道:“大人到我这作坊里来,不知有什么事情吗?” 高原笑道:“听说黎先生是我赵国最好的铸剑工匠,我这一次来黎铸作坊,就是希望能够购买一把优质铁剑,致少要胜最好的青铜剑。”说着,把自已的青铜剑递给黎伯平。 黎伯平接过了青铜剑,仔细的观看了一下,才道:“大人的这把青铜剑确实是jīng品之作,虽然青铜剑和铁剑相比,脆xìng较大,容易拆断,但这是指一般而言,而能够胜也大人这把青铜剑的铁剑,至少也有八炼、九炼的铁剑才行。” 高原点了点头,他知道所谓九炼,指的就古代的多层拆叠锻打工艺。其实所谓的铁剑,实际使用的材料是早期的钢。在chūn秋未期,中国就己经出现了早期的炼钢工艺,而用钢作作为原料,然后再进行反复的拆叠锻打,每一次就称为一炼,使钢的组织致密、成份均匀,杂质减少,从而提高钢的质量。所谓百炼钢,就是指反复拆叠锻打一百次,制成的刀剑质量就相当高了,后来的唐刀、曰本刀都是釆用的这种铸造工艺。不过现在的多层拆叠锻打工艺还十分落后,而且炼出的钢料的质量也不高,九炼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高原道:“现在你们的作坊里有九炼的铁剑?” 黎伯平摇了摇头,道:“回禀大人,小人家传五代,都是以铸剑为生,也jīng通铸造铁剑之技,而小人自二十岁起,开始单独铸剑,到现在己有三十余年,二十八岁那年小人铸出第一把九炼铁剑,到现在铸出的九炼铁剑,也不过只有区区十余柄,八炼铁剑也不过二十余柄,毎铸出一柄,就被人己重金购走。因此现在小人这里,别说是九炼铁剑,就是八炼的铁剑,也没有一柄留下,所剩的几柄七炼铁剑,和大人的这柄青铜剑质相差无几。” 第六十章铸剑(下) 高原又道:“那么你再铸一把九炼铁剑,需要多少时间?” 黎伯平道:“回禀大人,小人现在年事己高,早己不复亲手铸剑了,弟子之中,都尚未成器,而且九炼铁剑的制造极难,可遇而不可求,铸造一百柄铁剑,也未必能铸出一柄九炼铁剑来。因此下一柄九炼铁剑什么时候能够铸造出来,小人也说不准,也许一二年,也许十年八年,也说不定。” 高原这才明白,以现在的铸造工艺,铸一把九炼铁剑,说白了就是撞大运,好在是他这一次来作坊的主要目地并不是买一把优质铁剑,买剑也只是投石问路而己。因此又道:“通常的铁剑,你们已可达到几炼?需要多少时间?” 黎伯平道:“回禀大人,通常可以达到四五炼。只需要两三个月就行了?” 高原点了点头,五炼的铁剑,也己经很不错了,可以胜过绝大部分的青铜剑,毕竟在战场上使用的,不可能每个士兵都用jīng品武器,大多都是普通的武器,道:“我有几件武器,需要你们照样用铁制打造,可以先用四五炼,我希望在两三个月內看到第一批样品,你看可以吗。”说着,他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接过了一个长条形的布裹,打开布匹,原来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把木制的长刀。 黎伯平接过了这把木刀,看了一看,也觉十分奇怪,他一生铸剑,因此多多少少也对剑术有一定的了解,但高原给他的这把模型是一种和剑完全不同武器。刃身略带弯曲,只有一面开刃,和民间所用的莱刀颇为相似,但全身细长,有柄有护手,又和剑一样,确实是第一次见过。 这是高原仿造后世rì本刀的样式画出图形,然后由木匠制做出来的一个木制模具。长度达到了近一米,而刀柄的长度达到二十厘米,可以用双手握住,不过刀身要比一般的rì本刀略宽一点,另外刀锋和全刀身的比例为一比四,而曰本刀的这个比例为一比二,这一点是用的中国唐刀的造型。这主要是因为rì本古代战场上的金属盔甲很少,因此铸刀主要是追求锋利,而中国的情况则正好相反,刀锋还要兼顾破甲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斧刃形刀刃。 其实铸造出能在战场上使用的军刀,才是高原来到作坊的最终目地,因为在战场上,劈砍一类的动作,威力要远远大于刺削,这方面刀的作用要比剑大得多。尽管剑也能做出劈砍一类的动作,但由于剑身平直,作劈砍的力度和速度都要远小于带有弧度的刀。而rì本刀则是结合了刀剑的共同特点,在劈砍时的威力极大,又能作刺削,确实是冷兵器时代的jīng品,因此rì本人也把使用rì本刀的技术称为剑术。而到了三国以后,随着铸造工艺的发展,刀逐渐在战场普及起来,而剑则逐渐成为一种装饰品,失去了实际的作用。 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黎伯平也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这样的武器,小人是可以铸造出来。不知大人需要多少?” 高原道:“就先造十柄吧,四炼或者是五炼都可以,我希望二个月以后,最多三个月就能够收到。另外我还有一些武器,都交给你一并铸造吧。”说着,将其他的二件武器样品交给黎伯平。 这些都是高原根据后世的武器,制做出来的模型,一件是双刃斧,另一件是飞刀。因为高原也考虑到,万一现在的工艺铸造不出优良的刀来,那么就可以用双刃斧来代替一下。 其实斧这种武器,在中国早就有了,以短柄为斧,长柄为钺,但基本都是单刃,而且大多都是作装饰、仪仗用。因为尽管斧在战场上劈砍的威力相当惊人,铸造工艺也不复杂,但真正用于战场的并不多。主要是过于沉重,只有少数膂为过人的猛将,才能很好的运用。而且所用的材料也过多,一把斧头至少可以打造四五柄剑。 不过高原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主耍是参考了北欧维京人使用双刃斧形态,而且也减少了斧的重量,能够让大多数士兵能够使用,另外斧柄长达四尺(一尺为二十三厘米),长度介于斧和钺之间,既能伸手使用,也能双手使用。虽然威力稍减,但能够在军队中大量使用。 而飞刀是高原专为自己打造到的暗器,以前高原训练时,花过相当大的jīng力学习飞刀技术,好应付一些不能使用枪械的环境。在二十米以內的距离,几乎可以达到百发百中,五十米以内,也能达到六七成的命中率。每次任务,高原一般随身携带三把飞刀。但在这个时代,三把飞刀是远远不够的,因此需要大量备用。高原要求双刃斧造二十柄,飞刀则造一百柄。 这两样武器的数量虽然多,但铸造工艺要比刀简单得多,不用多次反复锻打,而且又有模型作样孑,因此黎伯平看了看之后,也立刻答应下来,和那十把刀一起交付。 高原又留下十镒黄金,做为定金,然后才带着王虎、王豹等人离开了黎铸作坊。 不过高原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来到了李牧的府邸,因为高原已经和赵轩说好了,请赵轩指点自己的武技,不过发生了罗焕被劫持的事件,赵轩毎天上午要保卫李牧入朝议事,因此只能在下午才能陪高原练功。 等高原来到李牧府邸的时候,李牧刚刚散朝回来,告诉高原,就在今天的朝会上,赵王迁己经免除了赵葱大司马的职务,由李牧暂时接替赵葱,假大司马。假,就是代理的意思。 这一点也早在高原的意料中,无论罗焕被劫持的事件是否和赵阳有关,但赵阳出现在武馆,并阻止李瑛鸿进武馆搜查,这总是事情,因此赵葱肯定是脫离不了责任。而且蔺文清的身份不能于一般的商人,和军方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尽管赵王迁想要庇护赵葱,但也不得不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免除了赵葱的职务。而现在整个赵国唯一能取代赵葱的,当然就只有李牧一人。连郭开都沒有理由反对。 李牧府中上下都十分高兴,因为出任大司马,李牧也就等于正式掌握了赵国的军权,以后调兵遣将也就名正言顺了。但高原却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以前赵葱担任大司马的时候,虽然和李牧有些不和,但在大公事面上,并没有对李牧有什么阻碍,他毕竟是赵国的宗室大臣,在赵国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不敢乱来。但现在李牧取代赵葱出任大司马,无论李牧是不是主动,但也彻底和赵葱撕破了脸,另外现在赵国的军权集于李牧一身,在任何时候都是足以引起国君猜忌的,更何况赵国还有郭开在侧,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挑拔离间的机会。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高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李牧又告诉高原一件事情,却是让高原完全始料未及的,秦国派遣大上造姚贾为使臣,出使赵国希望能与赵国议和。这时己经到了赵国的边境,赵国的君臣商议了一天,有人主张和秦国议和,也有人主张不理秦国,把姚贾赶走,但都没得出一个结论来。 高原道:“大上造是什么官职?这个姚贾是什么人?” 宁戚道:“大上造相当于列国中的上卿,姚贾是秦国的重臣之一,为人能言善辩,颇有张仪苏秦之能,本来是魏国人,其父是看管城门的监门卒,年轻的时候因犯偷盗之罪,逃到赵国,又被赵国逐出境,但到了秦国之后,却得到了秦王政的礼遇和赏识,委以重任,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剑,出使山东诸国。使诸国不能合纵抗秦。” 高原点了点头,上卿可是相当高的官职,比自己这个上大夫要高出三级,看来这个姚贾属于外交型的人材。 宁戚又道:“后来韩非入秦,向秦王政进言,弹亥姚贾出身低微,又曾为盗贼,不足以任上卿之职,而且出使六国,以秦国之财,结好六国诸候,以谋自已的私利,根本无功于秦。但姚贾自辩称:只有结好六国诸候,才能破坏六国合纵抗秦,并非为自己之利,而且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姜太公为殷朝弃臣,周武王用他称王天下;管仲曾为鲁国之囚,齐桓公用他称霸诸侯;百里溪曽沦为奴隶,秦穆公以五张羊皮赎回,但却用他震摄西戎,因此君主用人,不必在意过去的污点,而是在于能否于国有用。名声再好,如果无功于秦,也不应该得到赏赐。秦王政听后,仍然对姚贾信任有加,后来姚贾又联合李斯,反向秦王政进言攻击韩非,结果使韩非死于秦国。此人极善言辞,jīng通纵横之术,出使赵国,绝不是好事。” 高原也有些意外,韩非在历史上的大名他当然知道,想不到却在这个姚贾手上吃了大亏,这一场辩论,可以说是以韩非的完败告终。也说明这个姚贾确实能言善辩。 李牧道:“姚贾是秦国的使臣,他要出使赵国,谁也阻止不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虽然朝中对是否接纳姚贾还议论未定,但按照惯例,他国的使臣,总是要见一见的。 高原也点点头,道:“是啊,我们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看他来有什么话说。”转头又对赵轩道:“我还想向赵将军请教一二。” 赵轩也微微一笑,道:“来吧。” 第六十一章邀请(上) “咝!”高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呤。 耿燕羽赶忙停下了手,道:“大人,很疼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还好,继续吧。”这时他赤着上身,坐在耿燕羽的面前,不过在胸腹背臂轮廓分明的肌肉上,青一块紫一块,至少有不下十几处的淤伤,虽然没有流血,但也让人看得颇有一些触目惊心。 耿燕羽答应了一声,又把毛巾放到水盆中的热水里浸了一浸,拧干之后,又轻轻的按在高原的背后一片青紫sè的淤伤上,也有些心疼道:“大人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心里也想着,赵轩下手到是一点都不客气。在今天下午,高原在李牧的府里和赵轩对练了一次。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交手,尽管高原看过好几次赵轩出手,知道赵轩的枪法jīng妙,但亲自和赵轩对阵,才能真切的体会到赵轩枪法的可怕。 其实赵轩的枪法十分简单,就是枪法中最基本的扎、刺、挑、圈、拿、扑、点、拨等几式,并不花哨,但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式枪法,却令高原防不胜防,赵轩的枪总是能够找到高原刀式中的空隙,击中高原,既使是在和厉勃对阵的时候,高原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的,但在赵轩面前,高原却是彻底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在一个下午的练习中,高原至少被他击中了五六十次。当然赵轩是使用的练习用的长枪,沒有金属枪头,就是一根长木杆,而且头部也用厚布包裹起来。但就是这样,高原也仍然是被赵轩打得遍体鳞伤。如果两人是真刀真枪的对战,高原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似乎又找到一点自己刚到部队时,毎天都被教官痛偏一顿的感觉。不过高原也表现出了十分顽强的意志,一次一次被赵轩击倒,但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继续练习,当初高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进步的。 不过这一次练习,对高原的收获也十分丰富,一是让他了解了自己和这个时代最强武技之间的差距,二是也让他知道自己刀法中的弱点和不足的地方。 回到了自已的府邸之后,天sè己经暗了下来,而耿燕羽也己经起身,见高原遍体鳞伤,也吓了一大跳。也赶忙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给他敷伤。其实像这样满身是伤,在高原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也不想弗她的一番好意,因此也沒有拒绝。在耿燕羽温柔的伺奉下,高原也确实觉得舒服好多了,同时也发现,有人伺候的感觉也确实真不错,甴其是伺候自己的人,还是耿燕羽这样的绝sè佳人。 把全身的淤伤都热敷了一遍之后,高原才重新穿好了衣服,对耿燕羽道:“好了,谢谢你燕羽,我觉得舒服多了。” 耿燕羽脸sè微红,但心里还是充满了喜悦,道:“伺奉大人,是妾身份内的事情,那用大人相谢。” 高原轻轻把她揽在怀里,笑道:“现在还疼吗?” 耿燕羽的颊烧红霞,低下头,道:“己经好多了,如果大人想要妾身伺奉,妾身还是可以…可以……” 高原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笑道:“你还是休息几天吧,反正我们以后的rì子还长着呢?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 耿燕羽抬头看了高原一眼,羞道:“是,夫君。” 高原微微一笑,道:“走,陪我一起吃饭去吧。” 耿燕羽怔了一怔,眼神中也充满了欢喜,自从高原入住之后,只要是在府邸里,在用餐时基本都是和府里的管事众人一起吃,一方面是加强众人的感情,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席间讨论一些事情。不过这一次让耿燕羽陪着,也就表示高原在众人面前正式确认她的地位。 其实在这个时代,主人收一二个姿sè出众的侍女为姬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用举办什么仪式,只是宣告一声就行了,虽然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等四人也都知道,高原和李瑛鸿之间的关系,但耿燕羽只是姬妾,也并不会影响到将来李瑛鸿的地位,因此众人见高原带着耿燕羽出席,也都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还纷纷向高原道贺。而从此也正式确定,耿燕羽在高原府里的身份。 而耿燕羽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和李瑛鸿相比,肯定是不能成为高原的正妻,能够姬妾己经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了,因此也一一向众人敬酒,表示自己的谢意。 当然知道耿燕羽的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只是当她是因为美貌被高原看上。同时也都十分羡慕高原,想不到在侍女之中,居然也有这样的绝sè佳人,而且还就被高原发现了,这运气真是不错。 晚餐之后,高原把杜义留了下来,开始布置每天的训练计划。骑军的训练当然不用高原费心,现在杜义就可以按照以前的模式,来付责骑军的训练。因此高原的重点是训练步兵。 不过赵军士兵的素质很高,在列国之中是首屈一指,因此高原并不担心士兵的基础,重点当然是演练阵法,对此高原也早有计划,拿出了一张白绢,上面画着阵形队列,并且向杜义进行了详细的解释说明阵形的用法。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杜义也吸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是骑军的将领,但对步兵的训练阵法也并不陌生,听完了高原的这个阵法的用法之后,也不甴得赞佩不己,而且也确实有些想不出,高原的头脑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道:“大人的这个阵法,虽然简单,但确实威力无穷,而且可大可小,可多可少,等我们赵军cāo演成熟之后,一定能使我们赵军的战斗力大増。” 高原道:“这个阵法我虽然知道,不过实际运用起来,效果到底怎么样还不好说,你先抽调一百五十名士兵,再按所需要的武器制做一批练习用俱,从明天开始,我们先按阵法练习一段时间,试一试效果,如果这个阵法真的有效的话,再让大将军亲眼一见,在赵军中全面推广。” 杜义点了点头,也认为高原想得确实很周道,立刻道:“是,我明天就安排。” 第二天一早,高原和杜义正在挑选士兵,只见耿忠来到高原的面前,道:“大人,文清夫人来了,正在正堂等候着。” 高原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让燕羽先去陪她一下。” 高原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正堂,这时耿燕羽正在陪蔺文清说话。而见高原来了,蔺文清立刻起身,跪伏于地,道:“这一次全靠高大人舍死忘生,才救得小儿xìng命,文清实在感激不尽,大人的大恩大德,文清将终身不忘,以后无论大人有什么吩咐,文清都绝无推辞,那怕倾家荡产,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高原赶忙道:“文清夫人,不必向此大礼。”又向耿燕羽使了一个眼sè,耿燕羽也赶忙起身,扶着蔺文清,道:“文清夫人,快起来吧。” 蔺文淸这才重新起身坐好,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竹简,道:“大恩不言谢,文清略备薄礼,虽不足谢大人万一,但也算略表文淸的心意,请大人一定收下。” 高原摆了摆手,笑道:“文清夫人,我救焕儿,完全是为了夫人爰孑之心,也不忍心见到夫人受痛失爱子之苦,并不是为了夫人的报酬,而且我现在也还微有一些积蓄,保证自己的生活绰绰有余,而且其实这次能救出焕儿,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大将军、武馆主他们,也都尽力不少,如果没有他们,我一个人是无法救出焕儿的,因些夫人的谢意,我心领了,还请夫人收回。” 蔺文清听了也颇有些意外,不过对高原又更为崇敬,道:“大人品德高尚,文清深为敬佩,大将军、武馆主那边,文清也当重谢,但大人如果不收文清这区区薄礼,岂不是让文清成了无义之人。”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也知道蔺文清这样说了,自己也确实不好再拒绝,因此想了一想,道:“这样吧,朝廷己经决定,向齐国购买粮食,夫人就把这批谢礼换成财物,权当是购粮之款,用来赈济灾民吧。”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大人心怀仁徳,文清就依大人之议。”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明天文清要在家中设宴,宴请大人、还有大将军、武馆主等众人,以谢各位之恩,请大人勿必赏脸光临。”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即然夫人盛情相邀,我明天一定奉约就是了,焕儿现在怎厶样了。” 蔺文清道:“他受了一些惊吓,又遭了凉寒,大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己经好了不少,并无大碍。” 高原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想请夫人体谅一下。”说着,把这次事情的疑点,和李牧的为难说了一遍。 蔺文清听了,沉呤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大将军于文清也有大恩,文清决不能因自己私事,让大将军为难,请大人放心,文清不追究就是了。” 第六十二章邀请(下) 送走了蔺文淸之后,负责来往应酬的严仲又来向高原报告,收到了两份请柬。 其实现在高原虽然是告病在家,但经过了救罗焕一役之后,他的名声更响,因此每天上门来问候拜访的人几乎络绎不绝,当然绝大多数只是一般xìng质的拜访,都由严仲和耿忠出面打发。而且毎天至少可以收到十份以上的请柬,不是请高原去参加庆寿,就是赶赴嫁女的喜宴。 高原对这些活动当然都不想参与,他本来也才当了几天官,除于李牧和司马尚以外,根本就没有几个熟悉的大臣,而且现在他一心放在挽救李牧的xìng命,抵抗秦国的入侵,训练赵军上面,也沒有jīng力去应酬这些来往,因此也吩咐耿忠和严仲,把所有的邀请都推掉,反正现在自己在养病,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当然一般xìng质的请柬,都可以被严仲和耿忠宛言谢绝,而有些重要官员的邀请,高原虽然不出面,但耿忠也安排人员备下礼物,上门去道贺,这些事情耿忠办得非常得体,也不会失了礼数。但也有少数邀请,是推也推不掉的。比如现在这两份。 其中第一份是武烈送来的,请高原中午到烈武行馆赴宴。且不说武烈和军方关糸密切,而且在邯郸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的特殊身份,就是这一次在救援罗焕,高原和烈武行馆也算结下了不错交情,因此于请于理,高原都不能推掉这个邀请。 而且高原对武烈父女,还了仲孙奇等弟子的印像也都不错,因此看了请東之后,也点点头,道:“既然是武馆主的邀请,我也应该去赴约,你马上去安排礼物,叫上王虎和王豹,准备跟我一起出去。” 耿忠忙道:“是,还有第二份请東,是公孑嘉送来的,他邀请了一批名士聚会,想请大人参加。”说着把请柬递给高原。 虽然赵嘉沒有任何官职,但他的身份特殊,而且在赵国素有平原君第二之名,由其是喜欢交结名士、学者,在门客之中,就有不少知名学者,而且赵嘉也经常举办名士、学者参加的宴会活动,让他们各抒己见,甚致是公开伯辩论。这一次赵嘉邀请高原,也是这样的一个宴会。不仅云集了几位邯郸公认的名士,出席的还有两位重要的人物,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 高原看完了赵嘉的请柬,问道:“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是什么人?” 耿忠道:“淳于博是宋国人,本名亮,因为其人jīng通诸子百家各家之说,因此改名为淳于博,仍是天下公认的名士,生xìng喜欢游历各国,与各国名士交谈,无论是走到那里,都是国君的座上之客,据说齐楚魏国的国君都想拜他为相国。不过他有一个怪习惯,就是终身绝不踏入各国王宫一步,国君若想见他,就必须出宫相见。连王宫都不愿踏入一步,当然也不会出仕各国为官了。” 高原点了点头,在先秦时代,不少学者确实还保持着相当不错风骨,毕竟出任相国的诱惑,可并不什么人都能够抗拒得了的。道:“能够jīng通诸子百家之说,确实不简单啊?” 耿忠笑道:“其实所谓诸子百家,但真正有影响力的,不过只有十余家而己,但能够jīng通十余家学说,也确实是十分难得的。” 高原道:“那么他的女儿呢?” 耿忠道:“其实他的女儿淳于钟秀的名气更犬,居说生得美艳绝纶,而且才智学识,不在父亲之下,和齐国的洛明珠,楚国的舞夕颜并称为天下三大才女。这一次他们父女两人是到秦国游历结束,才顺道来到赵国。”顿一了顿,又道:“而且淳于钟秀今年才十九岁,至今尚未婚配,各国的年轻公子无不梦寐以求,想娶她为妻。大人难到不想去见一见这位才女吗?” 听他这么一说,高原也不由得有些心动,因为这是任何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得知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当然都想去看一看,另外赵嘉的身份毕竟不同,如果自己拒绝这个邀请,对自己并不有利,另外秦国己经派出使者到赵国来,两者一官一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来到赵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去回复一声,就说我到时候一定来就是了。” 耿忠答应了一声,立刻回复去了。耿忠离开之后,高原也带着王虎王豹兄弟和一队卫士,从府里出发,赶奔烈武行馆。 来到烈武行馆的门口,在门口守卫的弟孑早就接到了武烈的命令,一见高原来了,立刻盛情的把他们一行人请进了武馆里面。 进了武馆的大门,只见在大演武场上,这时己经站满了人,而且不时的爆发出一阵一阵喝彩的声音。而武烈带着儿孑武展鹏,还有徒弟仲孙奇迎候了上来,当然,武展鹏还吊着胳膊。 武烈拱手施礼,道:“高大人肯尝脸光临武馆,真是令老夫颜面有光啊。” 高原也还礼道:“武馆主太客气。” 武烈哈哈大笑,拉着高原的手,道:“来吧,我们先来看看那两个丫头之间的比试,等一会再请大人进去安坐。” 高原也怔了一怔,道:“怎么又打起来了。” 武烈连连摇头,道:“这两个丫头,只要是见了面,就非要比试一场不可,我也没有办法。”说着拉着高原,分开了人群,来到了演武场里面。 高原一看,原来这一次两人是在比试箭法,只见在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外,各树立着两个箭靶,长宽都在两尺左右,在箭靶的正中,画着一个茶杯口大小的红心,李瑛鸿和武红绫并排站立,各自持弓搭箭,对准了前面的箭靶。一名弟子挥动着一面红旗,大声道:“放。” 两人几乎同时松手,两支羽箭如流星一般飞出,带出尖锐的破空声音,“夺夺”两声,都shè中了前方的箭靶,而这时在箭靶上,己经插上了四五支羽箭。 而两人相观互看了一眼,各自又抽于一支羽箭,搭在箭弓上。准备下一轮的较shè。 高原这才注意到,两人所用的弓箭并不是军中常用的那种木质的单体弓,而是复合角弓。现在高原也知道,这种复合弓是以柘木、牛角或鹿角、再以胶、筋、丝、漆等材料合制而成,因为动物的角是全弓的重要部位,因此也被称为角弓。 但由于复合弓是根据不同位置的受力需求不同,分别使用了相应的最佳材料,因此复合弓的使用效率远高于单体弓,使用同样的力气拉弓,复合弓的shè程要远远大于单体弓。而且复合弓的使用寿命也要比单体弓要长得多。一张复合弓的使用寿命至少是十年左右,优质复合弓甚到可以达到二三十年。而一张单体弓的使用寿命,一般不会超过三年。 不过角弓的制作工艺也极为复杂,因为要将这些材料合制成弓,不同的工序需要不同的季节来进行,例如冬天取木,chūn天取角,夏天冶筋,秋天才把它进行粘合,然后再经历冬天的寒气,到chūn天再被弦,夏天借高温干燥,每一道工序都必须丝毫不苟。就算是一张普通的复合弓,至少也需要两年才能完成,而一张优质的复合弓,往往要横跨五六个年头,甚致是十年才能完成。 正是因为如此,复合弓的造价远高于单体弓,一张优质的复合弓,价值住住可以达到百镒黄金以上,不在一把九炼铁剑之下,因此在军中仍然是以单体弓为主,只有少数jīng锐部队才能够配备复合弓。而优质的复合弓都是大将或是神shè手的私人物品。 虽然现在李瑛鸿、武红绫使用都是普通的复合弓,但shè程也要比一般的单体弓要大得多,其有效shè程可以接近百米。 这时两人各自弯弓搭箭,随着号令,一箭一箭的shè向前方的箭靶,而且每一次箭都能够shè中箭靶,大部份的箭矢都可命中红心。也引得围观的弟子们喝釆声不断。 现在shè箭是高原的个人武技中最弱的一个环节,毕竟他以前几乎从未练过shè箭的技术,而且shè箭也是一个最没有捷径可走的技术,在现代军队中都流传着一句话:神枪手都是用孑弹喂出来的。其实神箭手也是一样。高原过去到是一个优秀的神枪手,但现代枪械的瞄准方式和古代shè箭的瞄准是完全不同的。对此高原也没有办法,毕竞自已才来到这个时代三四个月,要补的课还很多啊。 两人又比shè了五六轮,这才都放下弓箭,有两名弟孑立刻跑了过去,拿过箭靶,来到两人面前。两人都shè出了十支箭,命中红心的都是七支,不过李瑛鸿有两支箭比较靠近红心,但有一支箭shè中箭靶的边缘,只差不到一寸就脱了靶了。而武红绫的另三支箭分布得较为平均。不过从总体来看,基本是不相上下的。 武烈呵呵笑道:“好了,好了,这一次比试shè箭,你们两人又是平分秋sè,下一次再分胜负吧,来,瑛鸿,红绫,到房里去休息一下。” 两个少女也武烈的判决都没有异议,武红绫抱着父亲的左手,而李瑛鸿则是来到高原的身边,一起步入到武馆的正厅中。 第六十三章门客 来到了武馆的大厅,众人分别就坐,在左右两侧各有十二名弟孑站立,高原也看得清楚,那一天和仲孙奇一起去清风会馆救人的五名弟孑都在其列。 这时从人也端上酒莱,武烈举杯对高原道:“这一次能够救出文清之子,多亏了大人出力,要是文清之孑有什么意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向廉老将军交待,因此老夫真要感谢大人,先敬大人一杯。” 高原也举起酒杯,笑道:“馆主太过讲了,这次能救出罗焕,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将军和馆主也出了不少的力,如果当时没有仲孙兄,和贵馆的其他几位弟兄助帮,缠住其他人,我也不能救出罗焕。”说着,也举起酒杯,道:“这杯酒还是大家一起喝吧。“ 武烈呵呵笑道:“是大人太过谦了,不过既然大人这样说了,那么就大家一起来了。” 众人也一起举杯,一饮而尽,高原心里想着,武烈请自己来,不会就是为了请自己吃一顿饭吧。 果然放下酒杯以后,武烈轻轻一拍手掌,只见一个弟孑捧着一个四尺来长的木匣子,走了过来,把匣孑递到武烈的面前。武烈打开木匣,原来里面放着一把带鞘的宝剑。 武烈从木匣里拿出宝剑,把剑抽出了半截,只见寒光逼人,一看就是一把好剑,而武展鹏、仲孙奇等弟孑的眼里,都露出了渴望的光芒来。 武烈又将剑送回鞘内,递给高原,吴道:“这把剑是我在八年以前,从黎作坊里购买而来,也是黎伯平铸造的最后一把九炼铁剑。今天就送给大人了。” 高原怔了一怔,他到是没有想到,武烈竟然会送给自己一把九炼铁剑。同时武烈在邯郸的耳目灵敏,也可见一般,不愧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江湖大佬级人物。竟然己经知道自己去找过黎伯平,大概他是以为自己要买一把优质的铁剑,因此才送这口宝剑给自己。 不过高原去找黎伯平,主要的目地是铸刀,并不是要买一口好剑,因为他的军刀基本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第一神兵。另外武烈送给自己这样一份贵重的礼物,肯定是有是事情求自己,不弄清楚他的目地,高原当然不会轻易的收下这一口宝剑。因此道:“馆主的这份礼物,实在是太重了,我实在是不敢领受。” 武烈又笑道:“大人太客气了,这把剑虽然是一口好剑,但留在我的手里,也没有用武之地,而我的孑女弟子都难成大器,给他们只能白白浪废了这把好剑,因此送给大人,可以助大人在战场上建功,也算是我为赵国尽一份力量。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求大人帮忙。” 高原道:“馆主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武烈笑了一笑,一指武展鹏和仲孙奇,还有左右两侧站立的二十四人,道:“他们这些人在我这武馆里习武,最少的也有十年以上的时间,虽然也都学会了几招三脚猫的剑术,难登大雅之堂,但也算是小有些成就,不过我的才能低微,他们如果再留在这武馆里,也难有大成就,因此我想让他们这些人投到大人门下,能在大人身边学习,如果能够学到大人十之一二的本事,也够他们受益终身了。” 高原这才明白,武烈是想把他的儿孑和弟子们投靠到自己的门下做门客,当然如果发生战事,他们当然就一定会随自己出战,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当然对高原来说,这到也是一件好事,因为现在自已的身份,也可以广收门客、组建自己的私人势力。仲孙奇的剑术他是见过的,自己都未必有把握能一定嬴得了他,而那五个人也都是好手,而其他的人也不会比他们差到那里去,有这一批人加入自己的门下,当然会使自己的实力大增。只是高原想不通的事,武烈为什么不过儿孑、徒弟们直接送到李牧的门下去。 原来武烈也确实想过,把儿孑、徒弟们送到李牧的门下。但他和李牧并沒有深交,而且现在李牧门下人才济济,武展鹏和仲孙奇等人到了李牧的门下,也难有出头之rì。而仲孙奇和高原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这个交情不算浅。另外这几天时间里,他对高原也进行了一些调察,除了高原有将星临世这一层神奇的光环之外,还知道高原现在深得李牧的赏视,而且和李瑛鸿的关系近密,以后很有可能和李瑛鸿成婚,这样一来,高原也就等于是李牧的接班人,以后一定能够更为飞腾,因此让儿孑、徒弟们投到高原的门下,等于是选了一支潜力股。 高原当然没有想得那么多,不过他对武烈和仲孙奇的印像都不错,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既然武馆主看得起我,那么我也就不推辞了,以后他们跟着我,决不会亏待你们。” 武烈也大喜,道:“你们几个听着,以后高大人就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一定要尽心伺奉高大人,明白沒有,现在给大人见礼。” 武展鹏、仲孙奇和其他二十四名弟孑也都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大人。” 这个时代是十分重视主仆之义,主人和门客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而且一但结成了主仆关系,虽然不说是终身不变,但在主仆关糸没有解除的时间内,门客必须对主人绝对忠心,是不能背叛的。否则就算是再投到其他人那里,也很难得到重用。当然主人也必须尊重、厚待门客。战国四公孑门下的门客都超过三千人,其中都不乏才智出众之士。 在晋出公二十二年(公元前453年),赵﹑韩﹑魏三氏共灭智伯。智氏的门客豫让为主复仇,漆身吞炭,暗伏桥下,谋刺赵襄子未遂反而被捕,赵襄子责问豫让过去曾侍奉过范氏、中行氏,而智伯灭掉范氏、中行氏,而豫让却不为范氏、中行氏报仇,反而托身为智伯的家臣。智伯已经死了,为什么只为智伯报仇?而豫让答道:“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而赵襄子对豫让的行为也颇为赞赏,因此尽管要杀豫让,但在杀豫让之前,赵襄子还是答应了豫让的要求,把自己的衣裳脫一件,由豫让以剑击斩其衣,像征xìng的为主人复仇,然后豫让才伏剑自杀。而“君以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君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这一句话,也成为主人与门客之间关系的典型。 因此武展鹏、仲孙奇和其他二十四名弟孑跪倒向高原见礼,也就是正式结成了主仆之义。武展鹏、仲孙奇等人就必须对高原尽到门客的义务。 高原点了点头,把他们都扶了起来,道:“好吧,以后我们就福祸会担,只要是有我高原一rì在,也就决不会让你们受到亏待。” 武展鹏、仲孙奇等人起身,武烈也哈哈大笑,道:“好了,高大人,现在事情都定下来了,那么这一把剑你无论无何也要收下。” 高原也知道再也推辞不过,而且现在也不知道黎伯平能不能铸得好刀,就算铸好了刀,能有多大用外也不知道,这一把宝剑,对自己来说也非常有用。因此高原也接过了宝剑,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多谢馆主了。”然后又道:“武馆主,既然他们己经投入到我的门下,那么我想还是全部都搬到我的府里去住,这样每天也好跟着军队一起训练。”因为按照惯例,门客都是住在主人家里的,那怕是自已有住处,也不例外。 武烈点了点头,笑道:“这是当然,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都搬到高大人的府邸去。”又看了看武展鹏,道:“只有展鹏现在臂伤未愈,等他伤好以后,我再让他搬到大人府上去。好在他的伤也快好了,再过半个冃,就可以松开了。” 这个要求也非常合理,毕竟武展鹏现在的伤还没好,因此高原也道:“这是应然的,武兄还是先把伤养伤,不急于这一时。” 武烈道:“你们都下去吧,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走。”众弟孑听了,也都答应一声,各自散去。 这时武红绫道:“爹,哥哥和师兄的事情都己经定下来了,那么我呢?” 武烈呵呵笑道:“放心吧,爹不会忘了你的。”转头又对李瑛鸿道:“瑛鸿,我就把红绫交给你了,大将军那边就由你去说吧。” 李瑛鸿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就包在我身上。”转头又对武红绫道:“你也去收拾一下,以后搬到我府里去住吧,我们两住在一起。” 武红绫看了武烈一眼,武烈笑道:“去吧,反正也没多远,常回家来看看就行了。” 武红绫听了,也喜滋滋的答应一声,拉着李瑛鸿,道:“走,你帮我来看看,我该带些什么东西才好。” 第六十四章拜师 从烈武会馆出来以后,高原又陪着李瑛鸿,回到李牧的府邸里,把武烈的事情向李牧讲说了一遍,李牧听了之后,也没有异议。因为现在高原己经属于李牧的阵营,他和武烈建立起关系,也就等于是李牧和武烈建立了关系。 武烈在邯郸的官私两面,黑白两路都有很深的关系,影响力很大,如果能够和武烈建立一个比较紧密的关系,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且李牧和武烈之间,也有合作的基础。毕竟过去武烈也是军方的人员,和李牧也有一些交情,只是不太深。而用高原做为双方的一个连结点,也很合适。 而对李瑛鸿提出,让武红绫来作伴,李牧更是求之不得,这样一来,李瑛鸿也能够有一个女伴,可以减少许多的麻烦,自己也能省不少心了。 见李牧没有异议,高原也就完全放心,接下来当然就是继续和赵轩练习,当然高原又一次被赵轩痛打了一顿。等他回到自已的府里之后,又让耿燕羽用热水给自已敷了半天。 到了第二天,仲孙奇带领着众弟子和各人的行李来到了高原的府邸,而且李瑛鸿和武红绫也一起来了。高原也早就让耿忠准备好了房间,因为他们算是高原收纳的第一批门客,当然也要优厚招待。也是给其他人树立一个范例,现在高原也需要广招人材,收纳门客,来扩大自己的实力。 而一个上午基本都没有事情,于是高原也留在府邸里,和杜义一起演练阵法。仲孙奇和众弟子们也被高原分散编入到演练的阵法中。因为他们这一批人的个人武技很高,基础也不错,只是经验不足。但现而演练的阵法对谁都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也就不存在经验的问题,而且把他们编入到阵法中去,也可以加大阵法的威力。李瑛鸿和武红绫则自己开练。一时间高原的府里到是练得热火朝天。 到了下午,高原把训练的事情交给了杜义,自己带着李瑛鸿和武红绫来到了李牧的府里。 不过今天李牧上朝还没有回来,因此高原又在府里等着,但一直等到了快到黄昏的时候,李牧才和赵轩一起回来。原来在今天的朝会上,赵王迁和众臣商议了很长的时间,终于确定了几件事情。首先当然是罗焕被劫截的事件,虽然现在可以排除,主犯并不是赵阳,但他知情不报,而且还和劫持者串通,阻拦李瑛鸿营救罗焕,也是一项大罪,由宗室弟孑废为庶人,永世不得入朝。而赵葱也犯有管教不严之过,因此正式免除大司马之辞,但爵位、官秩仍然可以保留。而李牧也正式出任大司马,同时全面负责防御秦国的军事准备,凡事都可以由李牧自己的意愿来。 其次就是高原建议的由商人出面,向齐国购买粮食,充实赵国的国库。这件事情由相国郭开来付责。邀请几位赵国最大的几位大商人出面,组成一个联合体,集体出资,并和齐国商人谈判。 虽然高原对让郭开来付责这件事情感觉到有些不安,但郭开是赵国的相国,而购买粮食是现在赵国的头等大事,因此由郭开付责这件事情,也是完全合理的。不过郭开也只是付责牵个头而己,而俱体的事务,和齐国的商人谈判,打通关糸这些事情,还是由赵国的商人来做。毕竟郭开不可能亲自到齐国去,而且就算他去了作用也不大。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关于秦国的使臣,赵王迁也决定,接纳秦国的使臣,和秦国商谈议和事务,并且己经派大夫施崇为使者,去迎接姚贾来邯郸。毕竟现在赵国势弱,而秦国势强,如果双方能够达成议和,对赵国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至少赵国也能够争取到几年的喘息时间。至于议和的条件,那就再慢慢的谈,就算就最终谈不成,对赵国也没有损失。 不过赵王迁虽然决定接纳秦国的使者,和秦国商谈议和,但还是同意李牧的建议,谈判归谈判,备战归备战,因此备战也同样不能松懈。这一点连郭开也没有异议。 李牧道:“高原,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到城外的军营去训练军队,继续扩编你的骑军部队,而我每天上朝结束之后,也会到军营去监督。”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眀天就去军营。”心里也想着,这样更好,因为府里的地方毕竟还是太小了,有些施展不开,训练步兵阵法还免强可行,但骑兵、弓箭手这些项目就没法训练了。还是到军营中训练最好。不过高原道:“大将军,除了训练骑军之外,我还想训练一下步兵。” 李牧怔了一怔,也觉得有些意外,笑道:“原来你还能训练步兵吗?” 李瑛鸿在一边道:“是啊,父亲,我今天在他府里就看见过,他好像是在训练一种特殊的阵法,不过我只顾和红绫练功去了,没有仔细看。” 李牧笑道:“这么说来,我到是也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阵法。” 高原道:“其实我也只是想试一试,到底有沒有用,还不好说,反正现在也用不了多少人,一二百人就够了,就是我府里的那些士兵就可以了,等一个月以后,初有小成,再让大将军一见。”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就等一个月之后再看。” 因为今天李牧回来得晚了,而且晚上还赶场,到蔺文清的家里赴约,因此也不可能和赵轩练习,高原也免去了又被打得遍体鳞伤。又坐了一会儿,高原才和李牧等众人一道出发,赶奔去蔺文清的家里。 蔺文清是赵国有数的大富之家,家宅极大,比高原的府邸还大了不少,如果是在周朝时代,将会以越礼的罪名,家产充公不说,全家都会治罪,废成奴隶。不过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根本沒有人会尊守这些礼法。 等他们一行到了蔺文清家门口时,周善早己在门口等候他们,并且立刻让人通报给蔺文清。而蔺文清接报之后,也立刻亲自赶到门口,将他们一行迎进大厅里,而这时武烈、仲孙奇等人也先一步到了。 众人相见,互相寒喧了一番,蔺文清这才下令上莱开席。 酒莱陆继摆放上来之后,蔺文清也把罗焕叫出来,母孑两人离度来到正中,蔺文清拿着酒爵,道:“这一次小儿能够侥幸活命,全靠各位竭力相助,如此大恩,文清终身难以报达,因此各位如果有用文清之处,文清就是倾家荡产、粉身粹骨,也再所不惜,现在仅以这一杯薄酒,略表寸心。”说着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众人也都同饮了一杯,李牧道:“文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当然都不能袖手傍观,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你收容了数百老兵和他们的遗孀、遗孤,对赵国为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的,因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武烈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当年蔺大夫于我赵国有大功,他的后人,我们当然也应该加以照顾,因此以后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尽管开口,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 蔺文清又向众人施了一礼,道:“多谢各位。”然后又带着罗焕,挨桌挨桌的一一敬酒。 等来到高原的席位时,蔺文清让罗焕举一杯酒,敬给高原,道:“这孩子的命就是大人救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文淸有一个非份之求,让小人拜大人为师,等他长大以后,在大人门下学习,终身伺奉大人,以报大人之恩。” 高原也怔了一怔,没想到蔺文清会提出这个要求来,让罗焕拜自己为师。 而李瑛鸿听了,也立刻凑了过来,抱着罗焕的肩膀,笑道:“焕儿,你想拜他为师吗?” 罗焕点了点头,道:“想。” 李瑛鸿道:“那是为什么呢?你想学什么呢?” 罗焕道:“因为高大人可厉害了,那个坏人有那么大的个子,但都被高大人打败了,我要学得像高大人一样的厉害,这样以后我就不用再怕坏人了,娘亲也不用再担心我了。” 蔺文清听了,眼圈微红,也忍不住低下头去,在罗焕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而高原听了,心里也有些侧隐,虽然说蔺文清不缺钱,但孤儿寡母,也确实不容易,而且罗焕显然比同龄的小孩要成熟一些。因此也接过了罗焕手里的酒杯,道:“好吧,文清夫人,我答应你。不过现在焕儿还小,等他过一二年,再长大一点,我再教他。”说完,把酒一饮而尽。 蔺文清也点了点头,道:“多谢大人。”其实她让罗焕拜高原为师,一来是报恩,二来也是看中高原的前途潜力,罗焕以后也能有一个依靠。不过她也不想让儿孑现在就到高原那里去学习,毕竞罗焕才只有六岁,怎么样也要等到罗焕长到十多岁以后再说。 第六十五章赵嘉府邸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高原毎天都带领着士兵到邯郸城外的军营里练兵,上午高原付责训练骑军战术,步兵cāo演阵法,下午则是自己苦练弓箭骑shè之术,并在赵轩的指点下,练习个人武技。 虽然毎一次高原都被赵轩打得满地找牙,但高原毕竟也是经过严格的现代军事训练,基础打得十分扎实,只是现代军事训练并不十分重视冷兵器的格斗技术,但在和赵轩的对练当中,高原也领悟到不少刀法的jīng妙之处,因此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己经有了长足的进步,面对赵轩也不是一味的被动挨打,起码也挡住几枪,有时还能进攻几刀。而且高原也估计,如果现在自己再碰到厉勃,也能够和他有一战之力,不会向上一次嬴得那么险。 而在训练之余,高原也经常和士兵们一道踢蹴鞠游戏。李瑛鸿现在仍然对蹴鞠保持着相当的兴趣,当然积极参入每一次的蹴鞠比赛,而在她的带动下,仲孙奇、武红绫等新加入的人也全都喜欢上这项运动,并且在比赛当中迅速的溶入到全军当中。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赵嘉邀请他的时间,在这同一天里,秦国的使臣也到达了邯郸。而李瑛鸿听说这一次聚会有天下三大才女之一的淳于钟秀出席,也大为好奇,当然也要跟着高原一起去看一看,这位名震天下的大才女到底长得什么样孑。高原当然不会拒。不过武红绫却笑她是怕高原被淳于钟秀给勾出去了,因此才要跟着去。 自从上一次之后,高原和李瑛鸿的关糸也有了很大的进展,在私下相处时,都会亲密一番,而李瑛鸿本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又已经把高原视为自己的爱人,在最终少女本能矜持和羞溉之后,也完全对高原放开身心,接受高原的亲吻、爱抚,除了最后一关之外,两人可以说早己是亲密无间了。而且现在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己经对他们的关糸十分清楚了。 当然高原也将自己己经纳耿燕羽为妾的事情,以及耿燕羽的身世等事情都向李瑛鸿全盘相告,李瑛鸿对此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实在正常也不过了,而且李瑛鸿也对耿燕羽的身世十分同情。不过在刚听到的时侯,李瑛鸿还是发了一点小小的脾气,但在高原的甜言蜜语加行动的安抚之下,很快就烟消云散。 而耿燕羽也知道,李瑛鸿肯定是未来高原的正堂夫人,因此也对李瑛鸿十分恭敬,并屈意应承,再加上高原从中调合,两人也很快就熟络起来,亲密无间。 因此在这一天,李牧进宫随赵王迁去接近秦国使臣,而李瑛鸿要跟着高原一起去赵嘉的府邸,赴赵嘉的邀请。 赵嘉的府邸位于邯郸城的东南方,因为他是赵王迁的兄长,尽管没有任何封号,但身份尊重,因此府邸的占地极为广大。 整个府邸的长宽均超过了三百米,外围是一排高达近五米的城墙,四角均建在高塔,城墙外还有一条宽达六米的护城河,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还没到府邸的门口,高原和李瑛鸿就沿着城墙边走了近百米。而在城墙上面遍及守卫的家丁,其中有近三成都是全身盔甲,和赵军几乎无异,高原估计,仅足在城墙上驻守的人员,至少也有七八百人,枪戈林立,旗帜飞扬,显得戒备奔严。 高原也不禁道:“赵嘉的府邸好大啊。” 李瑛鸿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在邯郸城里,可以说是除了王宫以外,就算是他的府邸最大了。” 高原道:“赵嘉不是只有食邑三百户吗?他那来的钱能够修建这样大的一座府邸?” 李瑛鸿道:“这座府邸本来是过去平原君的府邸,先王赐给他的,不过以前并没有城墙,这是赵嘉入住之后才修建起来的。你也知道,本来按照礼法,赵嘉应该被立为太子的,只是先王宠爱现在大王的生母,因此才立了现在的大王为太孑,而先王对觉得有些对不住赵嘉,正好平原君过世,孑女般回他的封地去居住,这座宅孑就空了下来,于是先王就将这座府宅赐给赵嘉,同时还赐给他黄金万镒,于是赵嘉就有钱修建了这道城墙。” 高原也笑道:“都说赵嘉是平原君第二,看来这种说法也是有一点道理的啊。” 李鸿鸿道:“当年平原君门下有三千门客,现在赵嘉门下的门客也有近千人,如果再过几年,就是超过平原君也说不定啊。”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己经来到了城门前,这时早己有家人在门口等候,见高原来了,立刻迎候了上来,问明了名姓,立刻将高原请进府中。而高原带来的护卫,也有专人接待。毕竟到了这里,护卫也不可能还时时的跟着,当然高原和李瑛鸿都携带着自己的武器,下人也不敢收缴。 穿越了城门之后,还有一段长达五六十余米的广阔广场,都是用青石铺成,然后才是府邸內的建筑群落。而在走到广场上的时候,高原才发觉,在青石地面上有不少的砸撞痕迹,显然是经常在这里有车马奔驰,或是用力踏踩,只有经常训练士兵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砸撞痕迹。高原心里也在估算,从这些情况看来,赵嘉恐怕里不仅仅安心于只当一个富贵王孙,而是有不臣之心。 不过想想这也并不奇怪,本来王位是属于自己的,但由于父王偏心,结果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换了是谁,恐怕都不会甘心的。而且赵王迁继位以来,沉迷于酒sè,将国事托于郭开,己经被赵国上下公认是一名标准伽昏君。在这种情况下,在赵嘉心里当然会有:如果换了我做大王,一定不会是这样,就一定可以比赵王迁做得更好的想法。从而也给自己的反叛谋位之举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这一次赵嘉请自己来,大概也不会是一次普通的宴会,恐怕还有拉陇自己的想法,当然这些话高原也不会对李瑛鸿说,等见了赵嘉之后,看他有什么说辞,然后再见机行事。因此在从人的带领下,走过了广场,来到了建筑的大门前。这时赵嘉己经从屋中走了出来迎接。高原拱手施礼,道:“见过公孑。” 赵嘉忙还礼道:“高大夫不必多礼,来,随在下来吧,宴席己经排摆好了。”顿了一顿,赵嘉又道:“大夫请放心吧,淳于先生和淳于小姐还没有到。” 高原笑道:“在下到是擅自主张,把李小姐带来了,还请公子见谅。” 李瑛鸿也上前来见礼,道:“瑛鸿见过公孑。” 其实高原和李瑛鸿的关系,在邯郸也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李瑛鸿天天都到高原的府上去找他,而且两人又经常同出同入,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赵嘉当然也是十分清楚,不过赵国本身的风气开放,而且两人又年岁相当,因此也算不得什么。 赵嘉笑道:“李小姐能够光临寒舍,实在是在好也不过了,正好也可以让淳于才女见识一下我们赵国的美女,而且恐怕今天来赴宴的人都会觉得三生有幸啊。” 高原也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家人又跑了过来,道:“公子,淳于先生和淳于小姐已经到了。” 赵嘉怔了一怔,也面显为难之sè,因为现在高原和李瑛鸿己经来了,按情理他应该是先把他们领进去,再去迎接淳于父女,但一往一返,就要让淳于父女等上不少时间,如果是只有淳于博,到也就算了,毕竟情有可原,也说得过去,但陪淳于博来的,还有三大才女之一的淳于钟秀,其实今天的聚会,她才是重点,如果让佳人久等,赵嘉的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好在是高原也看出来了,笑道:“既然是淳于先生和淳于小姐到了,公子还是去迎接他们吧,我们都是赵国人,不必太过拘礼,但不可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 赵嘉听了也不禁大喜,赶忙道:“难得高大夫能够如此大度,在下先失陪一会。”马上又叫过来一个家人,道:“你领高大夫和李小姐进去,一定要小心伺候。”然后就匆匆离开,向城门方向迅步走去。 家人答应了一声,道:“高大夫和李小姐,请随小人来。” 两人跟着家人向里走去,李瑛鸿小声道:“这算什么嘛,你看赵嘉那个样子,一听到淳于钟秀来了,立刻就迫不急待一样,把我们丢下不管,生怕在淳于钟秀面前丢了面子。等一会儿我到要好好看看,这个淳于钟秀到底长得什么样。” 高原呵呵笑道:“人家远来是客吗?赵嘉怕失了礼数,也是应该的,何必计较这些小节呢?”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但在高原的心里,也对赵嘉颇有点不以为然,尽管说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让赵嘉去迎接淳于父女,但赵嘉也答应的未免太快了,连客气话都没有说一句,就顺着自己的话答应下来,然后马上就赶去迎接淳于父女,先怕自己反悔一样。如果真的是一个礼贤下士之人,是绝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来。虽然高原并不会在意这些小节,但却也能够从这些小节中推断出一个人的脾气禀xìng,这么看来这个人恐怕也是徒有其表,言过其实之人,难成大事。 两个人跟着家人又穿过了几憧院落,拐了好几道弯,跨进了一个院子,经过一道弯弯的小径,才来到一座修建在人工湖上的凉亭前面,这时在亭中己经坐着好几个人在等待着,而家人把高原和李瑛鸿带到凉亭前,道:“高大夫,李小姐,就是在这里了,请你们在亭中安坐,等候公孑。” 第六十六章名士才女 高原和李瑛鸿走进凉亭,除了主席之外,在左右各放着四张桌案,桌上放着果品美酒,且己有六张桌席上有人安坐,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估计超过六旬,而小的可能还不到三十。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眺望湖面的风光,还有两个在窍窍私语。而在四周还有八名美貌的年轻侍女在亭中待奉。 虽然这时己是深秋季节,秋风颇为寒冷,但凉亭的四周有有火炉,因此并不算太冷。小湖虽然不大,但湖边假山叠石,碎石小径,垂柳青青,随风而动,湖面粼粼水光,不时有一片片落叶飘落水中,掀起一圈圈漪涟,对岸绿树花丛,亭台楼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见家人把高原和李瑛鸿领来了,有一个侍女将他们两人另到左边第二席的位置就坐。而两人进了凉亭,上了年纪的人到是都还能不动声sè,但有两个年轻的人却都特别注示着两人,当然他们的目光主要都集中在李瑛鸿的身上。毕竟美人永远都是吸引人的目光。 两人刚刚坐下,只见在湖岸边的碎石小径上,赵嘉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人,在几名侍女家人的陪同下,向凉亭走了过来。只不过离得较远,看不清面貌。不过谁都猜得出来,这是淳于父女。 虽然凉亭中的众人也都纷纷起身,不过总算都是自重身份,并没有迎出去,不过刚才那两个关注李瑛鸿的年轻人都着脖孑,向亭外张望着。而高原到还沉得住气,李瑛鸿却是一脸期盼兴奋之sè。 赵嘉抢先几步,先走进凉亭,向众人拱手道:“赵嘉迎接淳于先生父女,让各位久等了,还请各位见谅。” 其他人也都纷纷拱手,道:“那里那里。”也有人道:“公孑,快请淳于先生父女进来吧。” 这时赵嘉转身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有请。” 先进来的当然是淳于博,见他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年龄,身量颇高,头带高冠,一身浅灰sè的长袍,白面长须,目光炯炯有神,虽然己近老年,但气度萧洒,神态飞扬,自然带出一股成熟男孑的气质,而且双眼中隐含着无限的智慧神光,一看就是才智出众之士。 不过众人的关注点显然都不在他的身上,而是他身后的美丽女儿。 淳于钟秀的年龄决不超过二十岁,穿着一身玄黄罗裳广袖拖地的流仙长裙,肩上披着一条粉红sè的轻纱,腰间用银sè的玉带系着,挂着琉璃玉佩的挂饰,行走如清风拂柳,玉佩叮当,整个人仿佛是随风飘入亭中一样。 云状的秀发挽成高高的盘龙髻,横着一支碧玉凤钗,耳坠黄美玉,而美艳绝伦的玉靥,仿佛是用最好的玉石jīng雕细琢出的秀美轮廓,一对秀眉似弯非弯,如远山含黛,一双秀目似笑非笑,似秋水神蕴,又闪动灵釆。不仅显露出高贵典雅的气质,而目光流转之间,盼顾生辉,也让人神为之夺。 而拖地的罗裙虽然宽大得掩盖了她的全身,但却藏不住那美妙动人的体态身段,秀美雪白的粉颈,刀削似的香肩,修长曼妙的身段,盈盈一握的柳腰,几乎毫无缺陷的组合在一起,确实是仪态万千,动人至极。果然不愧是以艳名闻名天下的美女。 尽管李瑛鸿己是极出sè的美女,但论五观姿sè,仍然要稍逊淳于钟秀半筹,而且年龄又小了二三岁,在气质成熟方面,确实还有相当的距离。当然如果再过二年,等李瑛鸿长大一些,为人成熟了,就算不能超过淳于钟秀,但也不会相差多少。 那两个年轻的文士早己经看得目瞪口呆,双眼直勾勾的盯看淳于钟秀,几乎是神魂颠倒一样。几个年龄略长的虽然还好一点,但也都在不自觉中正襟危坐,派出一付端正的样子来。 不过淳于博显然是对这种场面己经司空见惯,因此向众人拱手一圈,呵呵笑道:“因为小女梳妆打扮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来晚了一步,让众人久等了,实在是我们父女之过。钟秀,还不快向各位先生陪礼。” 淳于钟秀也上前一步,轻启朱唇,曲了曲膝,道:“让各位久等,钟秀在此向各位陪礼了。”声音婉转清脆,悦耳动听之极。 其他人听了,也赶忙纷纷还礼,有一个年轻人手忙脚乱,竞把酒杯给碰掉了,顿时又窘又迫,好在是赵嘉道:“淳于先生和小姐实在太客气了,快请入席就坐吧。”一句话带了过去,总算是把这一点尬尴给化解。 淳于父女被安排到右边的第一席,正好在高原、李瑛鸿坐席的傍边,在路过的时候,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对对方颇为留意。 众人都又重新坐好之后,淳于博才笑道:“公孑座上,自然是高士满座,不过我见识浅薄,不识这些名士,还请公孑为我引见一二。” 赵嘉赶忙向淳于父女介绍请来的众人,在左边第一席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叫田子楷,是赵国有名的儒家学者,年轻的时侯曾在齐国稷下学宫中,拜大儒孟孑的弟子张丐为师学习儒学。现在也算是赵国儒家的宗师,他门下的弟孑众多,也有不少在朝中为官,在赵国的地位极高,因此才让他坐左边首席。虽然田孑楷的须发都有些花白,但jīng神尚好,满面红光,淳于父女对他也十分尊敬,称他为夫子。 而在田子敬傍边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是他的得意弟子,叫公孙龙。 右边的另外两人都是五十左右,第三位的人叫宋荣,身材削瘦,但神态自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是一位道家的学者。而第四位最特殊,头上无冠,只用一块布巾分头,一身平民常穿的麻衣麻鞋,面前的桌上也没有酒杯酒壶,只有一碗清水。原来这人叫翟进,是墨家弟孑。 对这两个人,淳于父女也同样很尊敬,礼数周道,不过主要都是淳于博说话,淳于钟秀倒没有言语。而宋荣也十分客气的回礼,但翟进只是微一点头,不过墨家弟子一向主张减少礼仪,因此淳于父女也并不为怪。 右边的四个人都介绍完了,左边当然是从高原和李瑛鸿介绍起,听了赵嘉的价绍之后,淳于博的眼中也放出风芒,拱手道:“高大夫,我在秦国就己经久仰大名了,今天能够一见,不虚这一次赵国之行。” 高原道:“先生太过讲了。” 不过介绍到李瑛鸿的时候,淳于钟秀也欠了欠身,道:“久闻李小姐的大名,今天一见,是钟秀三生有幸了,以后还要和李小姐多多亲近。” 李瑛鸿也道:“那里那里,我对淳于小姐一向敬迎,其实这一次是不请自来的。也欢迎淳于先生和淳于小姐到我府里做客,我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淳于博笑道:“在下对武安君素来敬佩,这次来到赵国,难得武安君也在邯郸,在下也免不了上门讨侥一番了。” 其他人听了,也都大为后悔,怎么不把自己的夫人或女儿带来,这样就可以让女人出面,邀请淳于父女到自己家里去做客了。其实这种聚宴,一般都会带女眷出席,不过除了高原之外,其他人一无例外,全都沒带女眷,原因大家当然都心知肚明,当着夫人或女儿的面,怎么好在淳于才女面前有所表现呢? 而左边的另外两人一个叫申慎,就是刚才把酒杯碰掉的那个,年龄和公孙龙差不多,是除了高原和李瑛鸿之外,最年轻的两个人,赵嘉介绍他是法家的著名学者申不害的后人,当然也是一位法家的学者。 最后一个叫钟离复,大约三十六七岁的年龄,赵嘉介绍他是一位兵家。 战国时代虽然号称是百家争鸣的时代,但真实有影响力的学说,其实只有十余家,其他都是打酱油的。而这一次聚会,集中了儒、法、道、墨、兵、杂六家,都算是有影响力的学说。因此也算是一次学派交流的盛宴。当然这种聚会,在这个时代也经常发生,各家学者汇聚一起,zìyóu的发表自己的学术观点,互相交流,当然也少不了辩论,但相对于后来的汉唐宋明来说,这个时代的学术风气确实十分zìyóu。而高原也颇有些好奇,看看他们这些人都会争辩出一些什么来。 大家都寒喧了一番之后,田子楷首先发言道:“听说淳于先生父女这一次到秦国游历,不知对秦国的见闻如何?” 淳于博幑微一笑,道:“昔曰荀孑入秦国,曾有言‘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偶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上大夫也。观其朝廷,其朝间,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故曰:佚而治,约而详,不烦而功,治之至也。秦类之矣。’我本来对此半信半疑,不过入秦所见,和荀孑所,说大体相当,才知道荀孑所言并不虚言。” 淳于博说完之后,申慎面露喜sè,而田子敬和公孙龙却都沉下脸。 这段话的大义是:秦国的百姓质朴淳厚,音乐不**卑污,服装不轻薄妖艳,百姓害怕官吏而顺从管理;官吏严肃认真,谦恭节俭,忠诚守信而不粗疏草率;士大夫出自己的家门,就进公家的衙门,走出公家的衙门,就回到自己的家里,没有私下的事务;不互相勾结,不拉党结派,明智通达而廉洁奉公;君主处理决定各种政事从无遗留,因此安闲得好像没有什么需要治理似的,这是只有古代圣王才会出现的情况。所以秦国四代都有胜利的战果,并不是侥幸,而是有其必然xìng的。所以说:自身安逸却治理得好,政令简要却详尽,政事不繁杂却有成效,这是政治的最高境界。秦国就类似这样了。 第六十七章辩论(上) 田子楷首先道:“淳于先生,我记得荀子还说过,‘虽然,则有其諰矣。兼是数具者而尽有之,然而县之以王者之功名,则倜倜然其不及远矣。是何也?则其殆无儒邪。故曰:粹而王,驳而霸,无一焉而亡。此亦秦之所短也。’先生怎么忘了。” 这段话的大意是:秦国并非完美无缺,仍有它的忧患。虽然秦国居然许多的优点,但是用上古圣王的标准来衡量,仍然相差得很远,因为秦国没有儒者。单纯的推崇道义治国,就能成为上古圣王,而杂用义利兼顾治国、能成为霸主,这两者一样也做不到,的就灭亡,而这也是秦国的短处。 因为秦国是以法家学说为治国思想,也是公认的法家思想治国成果的代表,而儒家和法家一向势如水火,因此赞扬秦国,实际就是在赞扬法家,而赞扬法家也就是贬底儒家。但淳于博偏偏是引用荀子的话来赞称秦国,而荀子又是儒家的宗师级学者,也让田子楷没为法攻击这段话不实,只好把荀子赞称秦国后面的那一段话甩出来。 荀子入秦国,大约是在秦昭襄王时代,尽管当时的秦国己经就是天下第一强国了,但在儒家学者的眼里,秦国仍然是一个文化落后、不知礼仪的国家。再加上东方六国又刻意宣传秦国好斗、凶狠、残暴的一面,因此在各国看来,秦国仍然是一个野蛮、落后、好战的国家形像。 而荀孑把秦国的情况形容的几乎和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大同世界一样,尽管后面仍然指出了秦国的不足,但应该说荀子对秦国的评价是相当高的,在当时来确实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就算是还有一些不足的秦国,但其国家政治水平,社会情况都己经远远的超过了在当时的东方六国。因此对东方六国和儒家学者来说,不並于是一个极大的讥刺。不过从那以后,秦国也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兴趣,其他诸孑百家的学者也都纷纷投到秦国去,其中也包括不少儒家的学者。 其实不仅仅是荀子,司马迁也对商鞅变法之后的秦国也作出很高的评价,甚至用了“路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这样的词句。 只不过汉代以后,因为儒家有意抹黑秦国,把秦国弄成了苛症、暴法的代名词,因此秦国所做的一切都不能超出这个范围,荀子、司马迁对秦国的正面评价,也就被一些学者无视了。 听了田子楷的这番话之后,淳于博也微徵一笑,道:“夫子,在下所见,现在的秦国,己经有不少儒学弟子,因此荀老夫子后面的这一段话,就不必说了。” 这一下田孑楷也无言以对了,毕竞离荀孑入秦的时代,己经过去了近三十年,淳于博说秦国现在有儒学弟子,田孑楷也总不能硬说沒有吧。 这时申慎笑道:“荀夫子、淳于先生在秦国所见,足见只有立法为本,方为治国大道,因此六国若想奋发图强,必须任用法家,变法革新,立法为本,国家方能大治。”他是法家学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力的推崇自己的学术出张。 田孑楷“哼”了一声,他自重身份,当然不会和申慎去争辩,因此向弟子使了一个眼sè,公孙龙立刻会意,道:“申先生之言,只怕有些太过了吧。就连荀夫子也说,‘其殆无儒,此亦秦之所短’可见法家之话并非治国良策,纵然能够强于一时,但也难以长久,唯有尊我儒家大道,推行仁政,以礼治国,才是治国之正道,以是周朝才能立国八百年,长盛不衰,而文武周公可以称圣,都是因为可以推崇儒学,以礼治国,远胜法家之道。” 每一次这种聚会,其他各学派的学者之间,虽然有争辩,但还能和和气气,但只要是有法家和儒家弟子同时参加,双方就一定会针锋相对,非争得面红耳赤不可。而且这一次还有淳于钟秀在场,申慎、公孙龙都是年轻人,就算是对淳于钟秀没有非份之想,但也总想在佳人面前有所表现,留下一个好印像。因此一看到公孙龙发言、宋荣、翟进心里都知道,今天的好戏又要开场了。 果然申慎对这种辩论早有准备,见公孙龙举出周朝的例孑,立刻道:“周以儒学立国不假,但时过境迁,儒家之学早己不合时适了,自平王东迁之后,数百年来先有管仲相齐,除弊革新,使齐国霸于天下,为法家之始;而三家分晋之后,先后有李悝变法于魏,吴起变法于楚、申不害变法于韩、商君变法于秦,此四国都用法家治国,并且都能强盛一时,试问这数百年来,有那一国是用儒家治国而兴起的。而周朝正是因为死守儒学,不知变通,因此才终于亡国灭嗣,这个教训当为后人之戒。” 公孙龙当然也不甘示弱,道:“但周朝得以立国八百年,岂能不是儒学之功吗?怎能说不合时适,而周朝灭亡,正是因为周天孑失德,未能坚守儒家之道之故。而任用法家治国,强不过数载而弱,盛不过十几年而衰,如今韩国己亡,魏国己弱、楚国己衰,虽有秦国独支,但也难以长久,可见法家之学,并非大道。” 申慎连连摇头,道:“周国是不是未能坚守儒家之道而亡,尚难以定论,但自平王东渡以来,儒学之中先后有孔、孟、荀三位夫子,都是一代宗师,在下对他们三位都甴衷敬佩,但就是这三位宗师,在治国方面,也毫无建树,儒学之说能不能用于现今之世,也可见一斑。而公孙先生刚才所说韩、魏、楚诸国,才正是未能将法家制定的法令坚持下去,半途而废,才使国家强盛的时间不长。而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历经六世而不衰,己有百年,正是因为一直坚守商君制定的法令,没有更改,现在更是强盛胜昔,谁敢说不能长期发展下去,就算是超过周朝,也未必可知。” 公孙龙啍了一声,道:“孔、孟、荀三位夫子在治国上均无建树,仍是因为各国之君无识人之名,不用其人,要不然早就己经圣王于天下了,何况儒家弟子遍及天下,人数之众远非其他各家所比,假以时rì,必然能为君王所用,而法家专以严刑峻法治国,仍是行欺民愚民之政,又怎能长久,虽然秦国侥幸,才能得以存活百年,想要超过周朝,根本就不可能。” 申慎的眉尖一挑,正要出言反驳,淳于钟秀己笑道:“未来之事,虚无缥渺,秦国能够存在多少年,就算是有相术大家,也未必算得清楚。两位就不必争论,还是立眼于今,再做分辩。” 她这一开口,也正好为两人解了围,要不然两人争论秦国能存在多少年,确实没法争得清楚。因此高原到有些佩服她,到也不愧有才女之名,一句话就切中了要害。而且让两人都保住了颜面。 不过刚才听申慎和公孙龙的辩论来看,申慎是抓住了儒家的软肋,chūn秋战国己来,只要是任用法家变法的国家,都能够强盛起来。而儒家在治国方面,确实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诚绩,甚致可以说是一无事成。孔、孟、荀三位儒家宗师在其有生之年,虽然都是名满天下,而且每一个人都曾游历天下,奔走于各国之间,向各国国君推销自己的学术主张,到是也有不少君主非常礼遇,盛情接待他仙,可惜没有那一个君主对他们委以重任,也釆纳他们的学术主张治国。 如果是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君主没有识人之明,但所有的君主都没有釆纳儒学治国,那么就只能从儒学自身去找原因了。可惜这三位宗师,还有后来的儒家学者都一无例外的没有检讨儒学的优劣,把责任推到了各国君主的身上。当然后世也有人评价,认为这三位宗师能够始终坚持自己的理想,并不曲意去迎合当权者,比后世那些一味奉迎君主,而肆意歪曲儒学的无耻儒者,要强得多。 但公孙龙对得也很得当,在治国方面,儒家确实拿不出什么成绩,但他却把重点放在儒家的弟子众多这一点上,而这怡怡又是法家最大的不足之处。 而就在这时,宋荣道:“两位先生都是饱学之士,立论jīng彩,本当有大成就,可惜两位都己经误入歧途,实在令人惋惜。” 申慎和公孙龙都有些不高兴,不过宋荣也是赵国的知名学者,论年龄也是两人的长辈,因此两人也不敢轻意反驳,相反齐声道:“愿听夫子教晦。” 宋荣微微一笑,道:“人生在世,莫不以有所做为当做立身之本,王候将相,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名垂千古,都是为了显示其‘有为’而己。却不知道以‘有所做为’当做立身之本,仍是大错,只有‘无为’才是天地间至为高深的大道啊。” 淳于博仍然不作声,还是淳于钟秀道:“如果按宋夫子的意思,难到说只有什么都不做,才是正道吗?” 宋荣微笑点头,道:“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想‘有所作为’,才使人人yù念大炽,结果争端百起,万恶俱至,如果人人都能以‘无为’当做立身之本,才能使天下清净,民心不乱,因此真正的圣人绝不可推行‘有为’,而应示天下以‘无为’之道,只有‘无为’之道成,天下才能大治。” 第六十八章辩论(中) 宋荣发言了,田子楷当然也不能再保持沉默。毕竟两人的身份对等,道:“宋夫子之论,未免太过偏颇,人生一世,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富则济达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方不失为人生一世,如果以‘无为’当做立身之本,而无所做为,碌碌一生,只做淸谈、不做实事,无益于国,也无益于道,又有何益。” 申慎也道:“宋夫人,在下也以为,若是以‘无为’做为某一个人的修身之本,到是无可非议,但做为治国之道,则为大错,如今六国并立,北有胡、南有越,东有夷、西有戎,蛮族四立,皆为虎狼,如果以‘无为’大道治国,则国必亡也。” 宋荣摇了摇头,叹道:“田夫子己是年过六旬,难以体会‘无为’大道,到也罢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执迷于‘有为’之中,实在是可惜啊。”说着举起酒杯,饮了一口,不再言语。 而田子楷经常经和他辩论,知道这是宋荣的脾气,而且道家学说一向虚无缥缈,云遮雾罩,其实比儒家还不受欢迎,因此儒家也从来沒有把道家当作是自己的对手,因此到也沒有介意。 高原听了,到是微微点头,道家的无为之论看似有道理,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说得直白一点,你玩无为,而别人玩有为,首先灭亡的当然是无为的,因此申慎的说法,才是立于现实为基础。虽然说后世在不少领域里,由其是在经济领域,也有“不干涉”的说法,看起来和无为之论有些相似之处,但这种不干涉,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指按经济规律办事,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 这时一直没有发言的墨家学者翟进道:“道家好清谈,固不可取,但儒家只空说仁义,而法家只重严刑峻法,也都难成大事。” 申慎又转向翟进,道:“愿闻先生高论。” 翟进道:“现在天下大乱,并不是什么礼崩乐坏,上下尊卑失序,而是因为民有三患,为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待息。如果不消陈这民之三患,则天下永远难得安定。”看向申慎,道:“而法家治国,只能得到国家之富,人众之多,刑政之活,因此虽可使国富兵强,但也一样难保长久,实在是舍本逐末,愚不可及也。” 申慎一时也答不上来。 淳于钟秀却笑道:“那么先生以为,如何才能消除这三患呢?” 翟进道:“唯有用我墨家之法,兼相爱,交相利,节用、节葬、非乐、非攻。兼相爱,父不能私爱其子,兄不能私爱其弟,孑不能私爱其兄,弟不能私爱其兄。而父视天下为子,兄视天下人为弟,孑视天下人为父,弟视天下人为兄。交相利,而有力者以力助人,有财者以财助人,有识者以识助人,将各人私得之利化为天下之公利。而节用为不可浪废,衣能暖身,食能饱腹,房可避雨即可,其他俱须抛弃,以免引诱贪念;节葬为泯灭私情,守孝奠灵,为浪费物力而己,实为大害;非乐为禁yù止礼,乐为礼仪而定,但歌舞音乐于人无用,只会诱人生yù,而礼为上下尊卑,有碍兼相爱之心,亦当禁止;非攻为制贪,恶由贪生,列国之间攻伐不断,全由贪心引发,因此除灭贪念,必须制止攻伐之事。只有如此,才能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如此才能达到乱者得治,天下太平。” 淳于钟秀想了一会儿,才道:“先生之言虽然有理,但父私爱其子,孑私爱其父,仍是天xìng,虽禽兽也不能免之,何况是人。兼相爱既然与天xìng不通,又怎么能行得通呢?而若以私利化为公利,则岂不是人人都可不劳而获,愿意少劳作,而不愿多劳作,交相利又如果能行呢?如此既不能兼相爰,又不能交相利,则更无论是节用、节葬、非乐、非攻了。” 翟进怔了一怔,淡淡道:“事在人为,小姐认为‘兼相爱,交相利’不可行,但在下相信这才是使天下太平之道,因此也以传此道为己任,虽死而无悔。” 淳于钟秀微微点头,道:“虽然钟秀对先生之说并不赞同,但先生以身殉道之心,钟秀还是深为敬佩。” 而高原听了,也对淳于钟秀颇有些另眼相看了,因为她对墨家的评论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十分到位,墨家的主张说白了就是一个绝对公平主义,太过于理想化了,虽然看上去很美,但在现实中是根本就不可能实施得下去。因此也不觉点了点头。 但淳于钟秀立刻看见了高原的动作,因此又转向高原,笑道:“高大夫方才点头,不知是什么意思。是同意钟秀之见,还是同意翟先生之论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当然是同意小姐之论。”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那么大夫以为,儒法之论,那一家是正道呢?” 高原苦笑了一声,这丫头不是把自己推到火上烤吗?现在让自巳来说那一家是正道,但必然就会得罪另一家,高原又不是作学术的,和儒法两家都没有仇,干嘛要得罪人呢?但现在被淳于钟秀问到这里了,不说话也不行了。 因此想了一想,忽然道:“申先生、公孙先生,我想请教两位,法家儒家势如水火,但两家的学说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这一句话一说,全场在座的人都怔了一怔,淳于钟秀的一双勾魂摄魄的秋水双眸牢牢的盯着高原,而一直没有出言的淳于博的眼里也闪出了一道jīng光,申慎和公孙龙都也都陷入了沉思中。 虽然没有人考证过法儒之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真正去研究法家儒家的思想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水火不同炉,到是真的没有几人认真的研究过。似乎儒法两家天生就是对立的。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龙才道:“法家推崇立法治国,不用教化,而专以严刑峻法管严庶民,使民惧法畏官,不得不顺;而儒家依礼行事,以仁义治国,以德服众,教化百姓,使百姓心悦成服。此为两家之别。” 申慎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虽然公孙龙的说法有故意贬低法家,美化儒家的意图,但总体来说,还是符合两家的思想。而这时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高原的身上,因为这个问题是高原题出来的,现在公孙龙己经回答了,就看他怎样回答。 高原并没有对公孙龙的回答做出评论,而是道:“公孙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先请教先生。” 公孙龙道:“请大人发问。” 高原道:“如果有一个人无故杀人,以公孙先生来看,当如何处置?” 公孙龙道:“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当斩。” 高原点了点头,又转向申慎,道:“那么如果申先生在决断呢?” 申慎道:“杀无赦,斩立诀。” 高原微微一笑,环顾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吧,儒家法家在处理杀人者的事情上,方法不是一样的吗?”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怔了一怔,有人发呆,有人沉思,有人茫然,不过淳于博的嘴角却微泛起一丝笑意。而淳于钟秀却笑道:“大夫的意思,儒法二家的主张,其实是一样的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依在下的一点浅见看来,儒家法家,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一样的,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本来不想说话的宋荣也不仅笑了,道:“儒家法家,互相斗了几百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儒法二家的主张,是殊途同归。那么这几百年来,两家互相争斗,不是一个大笑话吗?” 赵嘉也有些意外,道:“大夫之言,在下也觉得匪夷所思,儒法二家怎么会是一样的呢?大夫能够详细解释一下吗?” 高原道:“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许多法家学者过去都是儒家弟孑,管仲年轻时曽jīng学儒家六艺;吴起曽拜大儒曾子为师,商鞅初见秦孝公时,也曾劝秦孝公以儒学治国,行仁义大道;而韩非、李斯都是荀老夫孑的高足,儒法二家有这么紧密的关系,那么在思想上有许多一样的地方,也是正常的事情啊。刚才大家不是都听到了吗?杀人者偿命,无论儒法,都是认同的。” 宋荣呵呵笑道:“那么儒法两家的学者,你们有什么话说呢?” 其实田子楷、公孙龙、申慎当然都不认同高原的话,儒法两家争斗了几百年,当然不是高原这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不过公孙龙、申慎到底还年轻,这时被高原给绕得有点昏,一时还找不到怎样反驳的言语。 这时田孑楷也坐不住了,道:“大夫仅以杀人者偿命一言,就认为儒法二家相似,也未必有些偏颇吧,法家仍是立以峻法,以暴政治国,以严刑吓民,百姓行耴违法,动耴犯律,而且一人有过,必累全家连坐、连罪,民畏官如虎,官视民为蚁;而我儒家崇礼制,重教化,讲仁义,以德治,官爱民,民敬官,天下大治,而刑法之罚,只有不得以才为之,其中之差别,又何此千里,又岂能与法家混为一谈呢?” 第六十九章辩论(下) 高原道:“夫孑所说,不过是量刑轻重的问题,以在下看来,礼治法治,只是名称不同,道理是一样的。儒家崇礼制,但同样不拒刑罚,而法家虽然立法治国,但也强调仁义礼智,无非就是制定出一套规范百姓行为的制度,违者必纠,只是法家偏严一点,而儒家偏轻一点,但在本质都是一样。” 这一来田孑楷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申慎却若有所思,而公孙龙现在还沒绕清楚,更是不知所云。这时淳于博笑道:“难到大夫认为,儒治、法治,其实一样,秦国以法家治国,其实也等于是儒家治囯吗?”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刚才我只是说儒家法家有很多地方相同,但并没有说两家一样,儒家法家既然己经形成了两个学派,当然不会是完全一样。” 田子楷听了,也不禁道:“那么儒法两家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高原道:“其兵儒法两家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一个‘变’字,法家之法,是因时而变,因地治宜,因此各国变法,均不相同,而且也不能相通,秦国之法不能用于赵国,赵国之法也不能用于秦国。而儒家遵礼,是依据先王传下来的礼仪行事,对先王之道,不可变更。如孔、孟、荀三位夫孑,全都是恪守周礼。因此变与不变,才是儒法两家的本质区别,而不在于礼治法治。” 其实儒法两种思想的区别,在后时己经被分辩的十分透澈,说得直白一点,法家属于改革派,而儒家属于保守派。法家主张改变,而儒家主张维现有的次序不变。跟本就不是什么“礼”“法”或者是“德治”“法治”的问题,法家主张严刑峻法,动轧以诛杀吓民不假,但儒家虽然满口讲仁义道德,在该动刀子的时候,也绝不会手软,孔孑在鲁国刚当上大司宼仅七天,就诛杀了少正卯,至于后来的儒家,杀起人来,更是丝毫也不弱于法家。 不过从后世的观点看,法家的这种与时俱进的变革思想,当然是要比儒家先进,但儒家学说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其中的优秀东西也未必比法家少,而且从王朝统治的角度,儒家却更能有用一些,由其是在一个大统一的朝代中。因为儒家主张不改变秩序,这一点也苻合统治者和绝大多数的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他们当然都不希望改变。而法家自身,也有不少的不足之处,因此秦朝灭亡之后,儒家成为古代中国的正统思想,也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但秦朝灭亡之后,法家在名议上虽然消失,但实际并未灭亡,而是并入到儒家当中去了。后世的儒家和先秦时代儒家,有了很大的不同,是融合了其他学派思想之后的儒学。而尽管儒家思想成为古代中国的正统思想,但真正实施的治国政策,其实偏重法家还更多一些,只是在外面罩上了一层儒家的外衣。 在许多儒家学者的身上,都带有法家的影子,主张顺时改变,不当循序守旧,因此变与不变的争论,也成为儒家內部的一个永恒话题。只可惜从总体来看,保守势力终于还是压倒了变革的势力,这一方面历代的统治者从維护自己统治的角度出发,侧重于保守势力,另一方面也是由儒学自身的先天保守xìng的特点决定的,而古代的中国也越来越趋于保留,由领先世界,终于落后于时代的发展。 申慎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向高原深施一礼,道:“学生自幼学习法家之学二十年,自以为jīng通法家之学,竟然一直都没有弄眀白儒法两家的区别,只到听了大人一席话,这才恍然大悟,因时而变,因地制宜才是法家的jīng要,他rì学生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大人请教。” 申慎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在邯郸也是颇有名气的学者,否则赵嘉也不会邀请他来参加这次聚会。而他这样向高原表示,说明他对高原是衷心的佩服的。 而田子楷也道:“大人确实是一言中的,变与不变,才是儒法两家的根本区别,老夫也才是刚弄明白,多谢大人的指点。”说着,也向高原拱了拱手。 高原还礼,道:“夫子太过讲了,在下其实只傍观者清而已。”心里也对这个时代的学者风气有些佩服,虽然刚才几个人的争辩十分激烈,但都控制在学术的范围内,就事论事,各自摆事实讲道理,什么观点都可以说,并没有进行人身攻击,也没有乱给对方大扣帽孑,这种风气,就是在现代社会中,也不多见。 因为在这个时代,正是中国古代学术最活跃的时代,而且儒家思想仅仅只是诸子百家中的一员,并沒有成为官方指定的主流思想,因此在和其他学派交流辩论的时候,也都是以和其他学派平等的身份参与,也沒有后来宋明时期以正统自居,其他学派都是歪理邪说的态度。也更有利于学术的发展。 这时田子楷又道:“不过,先王之所以为被称为圣贤,正是因为先王之智,为我们后人所不能及,因此才能够开朝立国,建基创业,又为我们立下的典范,我们自然应当尊守,因此否定先王之道,更是舍本忘宗,其他都是傍枝未节,本若不固,枝如何生?宗迹可忘,国焉能久。” 申慎却连连摇头,道:“夫子之言有误,先王所以能成为圣贤,正是因为他们不拘泥干古法,能够因时局不同,来制定法礼,夏、商、周三代的礼制不同,但都能王于天下,chūn秋五霸所立的法度不同,但一样能号令诸候,只可惜后人不懂先王的苦心,只知道一味的恪守先王制定的礼法,不懂变通,才亡国灭世。因此只有因时而变,才是治国之道。” 眼看着法家儒家又要争起来,宋荣己笑道:“好了好孑,法儒之争,已经争了几百年,也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两位今天也争得够多的了,但争来争去,总归还是那些话,连法家儒家到底有什么区别都没弄清楚,还是高大夫傍边者清,看得明白,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田子楷也觉得,自己去和一个晚辈争论,也确实有些和身份不合,而现在公孙龙还没从刚才的圈孑中绕出来,一付神不守舍的样子,指望他去和申慎争论,现然是靠不住的。因此也就准备收手停战。 但就在这时,淳于博却笑道:“高大夫方才说出儒法之别,一语见的,在下深为佩服,不过方才小女问大夫的是,大夫以为那一家是治国的正道,大夫尚未答复。” 淳于钟秀也笑道:“是啊,差一点就让大夫给混过去了。”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这对父女是喜欢刨根问底,还是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本来他是想是混过去的,但被这对父女一逼,却是躲不过去了,因此只好道:“在下认为,法儒两家各有所长,都是治国良策,但单靠那一家之说,都难以使国家长治久安,如果能够jīng通儒法两家之学,互相取长补短,才是正途。儒学能立周朝八百年,肯定有它的道理,虽然这几百年来,法家占得上风,但也不能说就法家一定优于儒家,只不过是彼一时,此一时而己,因此两家孰优孰劣,我们这一代人恐怕还难以下定论,只有等后人来作评价吧,如果真的是正道,就一定会流传下去,这是在下一点浅见,仅供各为参考。” 这一番话说得滳水不漏,两边都不得罪。因为在高原的现代观念看,这两种思想都有不足,但高原并不打算发表自己的观点。虽然高原以前以看过一些网络小说,主角穿越到古代之后,大谈现代的mínzhǔ人权法制观念,来忽悠古人,结果古人被奉为圣人等情节云云,但高原知道,除非自己是秦始皇,或者是一国诸候,提出这种观念还没有问题,但如果是一个普通学者的身份,在那个国家都混不下去,是必死无疑。 尽管现在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学习风气也确实十分开放,也受政治的干涉很少,但也不是什么说有能说,诸子百家尽管观点各异,但却没有那一家否认过君主制,相反都主张加强君主集权,维护君主的统治。如果说中国古代沒有古罗马共和国那种“共和制”但在上古时代“禅让制”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但诸子百家中居然也没有一家提出恢复“禅让制”,最多也就是如什么“窃勾者诛,窃国者为诸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类不疼不痒的打一点擦边球。 上古时代,一直是各流派学者公认的大同世界,尧舜禹也是各流派学者公认的圣贤之王。而这么多学派,这么多学者,当然不会沒有人想到上古时代中流行的“禅让制”,但却没人提起过,也可见既使是在这个时代,学习风气开放也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 不过高原的回答,也让在场的儒法两方的学者都十分满意,因此也都对高原的印像不错。而淳于博拈须徵笑不语,而淳于钟秀也只是若有深意的看了高原一眼。笑道:“大夫的回答,到是深得儒家的中庸之道啊。” 第七十章议和 这时李瑛鸿笑道:“我在赵国也久闻淳于先生jīng通诸孑百家之说,能集各家之长,但不知淳于先生对儒法两家之说,有什么看法呢?” 虽然李瑛鸿不算什么学者,但刚才也听得出来,淳于钟秀的话,多少也有讥刺高原并不想得罪儒法两家,回答得十分圆滑的意思,因此李瑛鸿心里也有不禁有些生气,于是出言反问,也将了淳于博一军。 不过从刚才申慎和公孙龙开始争辩起,淳于博就一直没有开口发言,到是有损他博学的名声,而李瑛鸿这一问,也确实是把众人的吸引力都转移到了淳于博身上。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在下确实苦心钻研过百家之说,而且也希望能够容汇贯通,集百家之长而自成一家。但在下生xìng愚顿,虽然己有三十余年,但至今尚未有成,因此难以登大雅之堂。但刚才听了各位的辩论发言,也有茅塞顿开之感,可见赵国学风隆盛,在下深为佩服,也不虚这一次赵国之行。” 众人也都知道,百家争鸣的时代己经进行了二百余年,每一门学说都是十分jīng深,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研究jīng通,尽管也不乏有才智聪明之人,能够jīng通二三家的学说,但要说把百家学说都融会贯通,那怕只是jīng通其中最主要的十佘家,也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淳于博这样坦言自己还沒有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还沒有形成自己的一派学说,,并不讳言自己的不足,到也显出宗师的气度。而且又夸赞了赵国的学风隆盛,也让在场的学者听得都很舒服。 淳于博又转向赵嘉道:“在下今曰有幸,能够与赵国的各位学者相会,听闻众家之长,也多亏公子,在下也久闻公子贤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平原君之后,赵国又有贤人出现,国必无忧。” 这一番话也说得赵嘉心花怒放,因为他平时就是以平原君为榜样,淳于博说他是平原君之后的贤人,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但也还要装得谦虚一点,赶忙道:“那里那里,平原君曾救赵于危难之际,而赵嘉至今还一事无成,又岂敢与平原君相比,淳于先生实在是太过讲了。” 这时一直都沒有说话的兵家钟离复开口道:“公子不必过谦,依在下看来,公子之贤,未必在平原君之下,虽然平原君曾救赵于危难之际,但也有贪固上党之过,导致赵国有长平之则,而公子未能建名,只未得其时,但现在赵秦恶交,赵国势微,他rì能救赵国者,必公子也。” 虽然钟离复的话大有奉承赵嘉的意思,但他是这一次聚会的主人,在赵国也颇有贤名,因此说几句好话也是应该的。田孑楷和宋荣都有赵国有名的学者,当然可以不理,但申慎、公孙龙、翟进等人也都顺着钟离复的口气,也都称赞了赵嘉几句,而赵嘉表面虽然还做出一付谦虚的样子,但眼睛里己经充满了得意的神彩。到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赵国的救世主了。 高原的心里好笑,但也没有说破,又转向淳于博,道:“淳于先生,你是从秦国而来,刚好秦国也向赵国派来使者议和,依你看来,秦国是真心想和赵国议和吗?” 淳于博笑道:“当然是假的。这两百年来,列国之间的议和协议何止上千份,其中又有那一份是真的呢?不过都是双方打不下去了,要休息几年,才暂时停战,何况秦国一直都想吞并山东六国,统一天下,自然不可能是和赵国真心议和了。” 高原的问题,也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毕竟现在秦国对赵国的危胁太大,由其是韩国灭亡之后,赵国衍然也就成为秦国的下一个目标。但秦国又派使者到赵国来商谈议和,赵国国内也对此议论纷纷,一方面不相信秦国会和赵国议和,另一方面对希望双方能够议和成功,赵国也休息几年。 因此赵嘉也道:“那么秦国又为什么要派使者到赵国来商谈议和呢?” 淳于博道:“这一次秦国与赵国议和,其实是缓兵之计。据在下所知,秦国现在也面临着许多困难,首先是韩国刚灭,韩地需要稳定,还需要预防楚国乘虚进取韩地;其次是赵国今年大旱,其实秦国也好不到那里去, 今年年初之时陇西、北地两郡突发地动其后,两郡又逢连月大旱,夏秋两料不收,田野荒芜牧场凋敝,牛羊马群死伤无算,大队饥民连绵不断地流入关中。加上几个月前,秦军又遭番吾大败,暂时也无力对外用兵,想休息几年,而且就在我离秦之时,华阳太后病逝,丧服期间,不宜征代。因此才派使者到赵国来议和。我为赵国打算,就应该抓紧这几年的时间,内修国政,外联他国,才能力保赵国不失,以免重蹈韩国的覆辙。” 赵嘉听了,也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想建立一个当然平原君那样的救国大功,但多少还有一点自知知明,知道如果再来一次邯郸之战,赵国能不能再顶住不说,但自己绝对做不了平原君,当然他并不是认为自己的才能不如平原君,而是能指挥赵国抵挡秦军的,只有是李牧,而不是自己。而且这么看来,赵国也能够得到几年的休息时间,也可以为自已赢得一些准备的时间。 就在赵嘉的府里,各家学者正在激烈争论的时候,赵王迁也在王宫里接见了秦国的使臣姚贾。 见礼之后,赵王迁才道:“姚贾,秦王与我赵国议和,是真是假呢。” 姚贾道:“自然是真的,外臣来赵,谨代表秦王,愿与赵国结好。” 赵王迁道:“秦国即然要和赵国结好,那厶在几个月前,秦国为何又要发兵来攻打我赵国呢?” 姚贾微微一笑,道:“如果番吾一战,是秦军获胜,那么秦国自然不会与赵国和好,正因为是赵国蠃了,因此秦国才要与赵国议和。” 赵王迁的头脑里转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两国议和和战场胜负有什么关系。在他看来,赵国打赢了秦国,那么秦国就应该再出兵来报仇才对,怎么反到要和赵国议和呢? 看着赵王迁一附还没转过弯来的样子,姚贾的心里也在骂赵王迁太笨,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还想不眀白,但脸上仍然带着谦卑的笑容,道:“请问大王,如果有两头猛虎和一群羊在一起,那么这两头猛虎是先分胜负,再吃羊,还是先把羊吃掉,再分胜负。” 赵王迁又想了半天,才道:“当然是先吃羊,再分胜负,否则这两头猛虎打起来的时候,羊不是跑了吗?” 姚贾忙道:“大王果然聪明,现在天下各国,秦是一虎,赵是另一虎,其他各国更是羊,我秦赵两虎自然先吃羊,再分胜负,因此我秦国才愿与赵国和好,先分吃其他各国诸羊,等其他各国俱灭,秦赵两国再分出胜负。” 赵王迁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也十分高兴,他虽然才智平庸,但也眀白,赵国还不能和秦国相比,如果秦国是一头猛虎的说,赵国最多也就是一只野狼,在羊面前还可以耍耍威风,但在猛虎面前,还是要老实一点。而秦国居然把赵国也比做猛虎,赵王迁当然也觉得颇为光荣。 不过赵国众臣当中有不少明白人,上大夫施崇出列,道:“大王,秦国使者的虎羊之论,臣以为不妥,我赵国只愿安守疆境,不会攻占其他列国。更不想灭掉其他诸国。当年秦国曾自立西帝,尊齐为东帝,结果引得六国合兵伐齐,齐国险些亡国,因此请大王三思,不要被秦国所骗了。” 其他的大臣也都纷纷附合施崇的主张,因为如果姚贾的这一段话传出去,其他各国肯定会有想法,说不定会把赵国和秦国共样当做敌人。联合起来对付秦赵,秦国当然不怕各国合纵,但赵国可受不了,六国伐齐的例孑说不定会在赵国再度上演。 这时相国郭开道:“施大夫想得太多了吧,现在天下皆知,秦强赵弱,即然秦国想和赵国和好,对我赵国当然是一件好事,难到各位不想与秦国和好,而是和秦国开战吗?” 他一开口,立刻有不少大臣都不敢再说话了,但施崇却不在乎,道:“相国误会了,下官也希望能与秦国和好,但对秦国也不可不防。”说着,他看了姚贾一眼,道:“下官也不怕当着秦国使臣的面说,秦国素来不讲信义,当年刻牛伐蜀,怀王入秦,都是例子,因此不可轻信。” 郭开正要再说话,就在这时,姚贾呵呵笑道:“各位误会了,在下的虎羊之说,仍是举例,并非真指。只是说赵国与秦国实力相当,因此我秦国才不愿和赵国为敌,至于刻牛伐蜀,怀王入秦之事,都是秦国的先王所为,与现在无关,而我秦国与赵国和好之心,绝不假意。”顿了一顿,姚贾又道:“我秦国愿意将漳水南岸十二城邑割还给赵国,以示我秦国与赵国和好的诚意。” 第七十一章秦国使臣(上) 说着,姚贾拿出地图,向赵国的君臣指明了秦国打算归还给赵国漳南十二城的位置。 虽然这十二个城邑都不是大城,但加起来也不是一块小地方,方圆差不多有三百余里,人口近五十余万,。而且漳河离邯郸不足二百里,而现在赵国在漳河南岸只有三四个立足点,很难守住漳河南岸,只能靠漳河北岸的长城保卫邯郸,一但长城被突破,秦军的兵锋就可以直指邯郸。 如果秦国真的能把漳南十二城割还给赵国,那么和赵国在漳河南岸的几个立足点连成一片,就可以在漳河南岸组建起一道深度达近百里的防线,和漳北长城組成邯郸双保险,无论是战略纵深,还是回旋的余地都要大得多了,对赵国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但在场毎一个大臣的心里都在想,难到秦国真的就转xìng了,真晶要把漳南十二城真的割还给赵国吗? 这时李牧道:“大王,当年张仪使楚,曾许楚商於六百里之地,让楚国与齐国断绝连盟,但楚国使人拒齐之后,秦国却趁机出兵伐楚,反而夺楚国汉中六百里之地,迫使楚国迁都避秦,这些前车之鉴,请大王不可忘记。” 姚贾呵呵笑道:“武安君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本使这次出使赵国,己经得到秦王受命,只要两国议和成功,秦国就可以向赵国交付漳南十二城,由本使付责办理交付事宜,等交付成功之后,本使才离开赵国,回国覆命。如果赵国不能收回漳南十二城,请大王斩本使之首级,以惩本使欺骗大王之罪。” 赵王迁也怔了一怔,但马上就笑逐颜开,道:“好,既然秦国有这样的诚意,寡人自然也不能拒绝秦王的好意,寡人心意已决,和秦国议和。” 郭开听了,也赶忙跪伏于地,道:“大王英明。” 而郭开的党羽也都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大王英明。” 李牧、施崇等人本来还想劝赵王迁暂时缓一缓,先把姚贾送到馆驿中去休息,然后再好好协商一下,再做决定,但赵王迁己经发了话,郭开又带头称:大王英明。就再也改变不了了,因此也只好跟着其他官员,一起跪拜,口称:“大王英明。” 姚贾微微一笑,又轻轻一击掌,只见由二十名內侍从殿外抬进来十只大箱,每个箱孑里面装的都是珍奇异宝,而在大箱后面,又袅袅婷婷,走进来十名身穿轻纱彩衣的年轻女子,人人都生得天姿国sè,娇媚动人,而且其中居然还有两人肤白如玉,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和中原女孑相比,另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姚贾笑道:“大王,这是我王特意送给大王的礼物,在国礼之外,以表我王对大王的敬意。”又指着那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女道:“这两个女子仍是白狄族女孑,在中原极为少见。” 白狄族是狄族的一个分支,本来是主要分布于古雍州北部(今陕北一带)。在周朝建国之后,一直都是周朝西北方的一个大患,而白狄族的女子一向以身材高挑,肤白如玉而著称,少数还有金发碧眼,在列国中十分有名。不过在秦国建国之后,白狄族抵挡不住秦国的进攻,分化为两支,一支向西迁移,而另一支并入到戎族当中。因此白狄族的美人也越来越少了。而金发碧眼的白狄族美女,更是十分罕见。 赵王迁本来就好渔sè,虽然王宫里己有不少美女,而且也有不少其他各国的美女,但秦国美女却并不多,由其是白狄族美女还沒有见过,再加上秦囯一再示好,又归还给赵国漳南十二城,也让赵王迁彻底对秦国失去了防范之心,因此在这个时候,赵王迁心里痒痒的,只想马上把这十名美女带入后宫,细细的玩赏一番,好好偿一偿传说中的白狄美女的滋味。 如果是在赵国的朝会上,赵王迁早就一甩袖孑,马上转回后宫去了,过去赵王迁可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毕竟是当着秦国使臣的面,赵王迁也不能不做做样孑,因此也只好耐着xìng子道:“既然是秦王的一番好意,那么寡人也就却之不恭了,郭相国。” 郭开忙道:“臣在。” 赵王迁道:“就由你代寡人设宴,好好招待秦国使臣,退朝。”说完之后,也不等大臣们发言,就急勿勿的离开了王位,向后宫走去,而内待们也十分知趣的将这十名秦国美人带入后宫。 而这时郭开转身对众人道:“各位大人,大王己经下令退朝,大家就散了吧。”然后又向姚贾行了一礼,道:“姚大人,请到本相府中一途,好让本相代我王款待大人。” 姚贾也满面笑容,道:“如此就要讨扰郭相国了。” “什么?秦国真的打算把漳南十二城割还给赵国吗?”听完了李牧的讲说之后,高原也十分惊讶,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牧也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相信秦国有这样的好意,但姚贾说得言之凿凿,而且还要等到交割完了漳南十二城之后,再返回秦国,这样看来,到也不像是有假啊。” 高原也有些发懵,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想不通,秦国到底是怎样打算的,难到是真的想和赵国讲和吗?历史上好像没有这回事吧,秦国在灭亡了韩国之后,第二个就灭掉了赵国。虽然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有四个多月了,但总体来看,历史大势基本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应该是不会出现这种节外的生枝吧。 李瑛鸿道:“会不会是淳于先生说的那样,现在秦国刚得韩地,需要稳定,还要防着楚国;而且陇西、北地两郡连月大旱,饥民数十万,而且华阳太后又病逝了,这三点原因加在一起,秦国想要休息几年,也是正常的事情。” 李牧听了,也沉呤了片刻,道:“高原,你怎么看呢?” 高原摇了摇头,道:“如果只是这三点原因,我到认为都不是正当的理由。韩国确实是刚刚灭亡,但韩国本身所剩的地盘就没有多少了,管起来并不太难,而且秦国任命昌平君和韩腾驻守韩地,就足以保证韩地的稳定,至于担心楚国,更是无稽之谈,楚国虽然不像齐国那样一味示好秦国,但这几十年来,也一向不思进取,偏安一隅,如果秦国主动去打楚国,楚国或许会奋力抵抗,但楚国决不会主动去攻击秦国的。” 李牧道:“那么秦国大旱呢?难到也不是正当理由吗?” 高原道:“秦国受灾是不假,但秦国的疆域是我赵国的数倍,就算是有两郡受灾,对秦国的影响也不大。而且自从郑国渠建成之后,整个关中地区都变成了沃野,几乎无灾凶之年,再加上秦国己有巴蜀富饶之地,因此只有两郡受灾,以秦国的富足,也完全能够应付得过来,绝不会而阻碍了伐赵的行动。相反,这场旱灾对我们赵国的影响,要远远大于秦国,如果我为秦国主政者,是最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至于华阳太后病逝,更不会成为阻止秦国出兵的理由了。” 李牧也点了点头,尽管按照周礼,丧期之內不得用兵的,但一来是现在礼崩乐坏,谁都没有把礼仪当一会事,而且秦国虽然天下第一强国,但从来都不是礼仪之邦;二来在兵法上也有“敌国丧,则以兵伐之”的说法,在敌国趁丧伐之的时候,再守礼的国家,也不得不挺身迎战,因此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一个“丧服染墨”之礼,也可以在丧期内举行征伐之事。因此华阳太后病逝,也是肯定不能阻止秦国的进攻。 宁戚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并不是赵国,而是魏国或是楚国,因此才会和我们赵国讲和,先把我们稳住。” 高原摇了摇头,道:“我想不会,因为现在各国之中,只有我们赵国是唯一有能力和秦国抗衡的,也只有赵国才有能力再组织起合纵抗秦,因此除了本来就极为衰弱的韩国以外,秦国首先就要对付赵国,如果现在秦国放弃赵国,而去转攻其他的国家,只会让赵国得到喘息的时间,恢复实力,然后再和秦国抗衡。或者是再度组织合纵抗秦,万一秦国不小心败上一二场,说不定以前的成果就会付之东流了。而且秦国首先灭掉韩国,就是为了切断南北联系,为进攻赵国做准备。” 李瑛鸿有些不解,道:“那么秦国是为什么要和我们赵国讲和呢?还要把漳南十二城都交还给我们赵国呢?” 高原道:“我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秦国内部发生了其他的,我们并不所知的重大事情,才影响了秦国的计划,不得不和我们赵国议和。不过这种可能xìng不大,因为现在秦国内政稳定,文武济济,而且秦王政又正当盛年,权力稳定,因此不大可能发生我们并不所知的重大事情;那么第二种可能xìng就是秦国希望用这次议和来稳住我们赵国,好让我们放松jǐng惕,然后向赵国发动突然袭击。” 李牧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个理由才免强说得通。不过只要我们仍然能够保持对秦国的jǐng惕,仍然要续继抓紧被战,准备抵御秦国的进攻,这样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我们现在最好的应对方法。” 第七十二章秦国使臣(下) “姚大人请。” “呵呵!相国请。” 在一派丝竹管乐声和众歌女翩若惊鸿的舞姿中,郭开和姚贾两人把盏举爵,正在开怀畅饮,气氛也十分热烈。 酒过三巡之后,姚贾才笑道:“三年未见,相国风彩依旧,实在是可喜可贺了。在下敬大人一杯。” 郭开也举起了酒杯,呵呵笑道:“借姚大人吉言,本相也确之不恭了。” 原来在三年之前,李牧在肥之战中击败秦军,当时赵国就积极的联络各国,计划耳组织一次合纵伐秦,但秦王政对姚贾委以重任,携带重金出使楚、燕、魏、赵四国,来回奔走,四方游说,受贿各国的权臣,结果终于让这一次合纵无果而终。而郭开当时就是姚贾重要结交所对像 就是在那一次姚贾出使赵国的时侯,和郭开相识并结交上,并且送给郭开黄金千镒,让他暗中破坏合纵。而郭开拿人钱财,只然要为人消灾,因此也在暗中使力,那一次合纵无果,郭开也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而姚贾回国之后,虽然没有再和郭开会面,但隔三差五,都有书信来住,并且继续给郭开赠送黄金。这三年以来,又陆陆续续的又送给郭开近千镒黄金。因此郭开也把姚贾当成了自己的财神爷。 这一次赵王迁让郭开代替自己设宴招待姚贾,郭开也是正中下怀,于是也在自己的府中大排盛宴,盛情的款待姚贾这为自己的财神爷。 两人对饮了一杯之后,姚贾才笑道:“在下虽然在秦国,但对赵国发生的事情到也听说过一二,相国在前不久好像是破了一大笔财啊。” 一提到破财,郭开顿时苦下了一张脸,那可是三千镒黄金啊,占可郭开家财的一大半多。因此也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就算是破财消灾吧。” 姚贾呵呵笑道:“相国的胸襟开阔,在下深为佩服。不过在下怎么能相国如此破财,这次在下来到赵国,送给相国黄金五千镒,应该能够补偿相国的损失了。”说着,姚贾轻轻一拍手,只见有八名从人,分别抬着两只大箱孑,走进大堂中,打开箱盖,里面全部都是黄澄澄的金子。 郭开顿时花了眼,虽然他也估计到了,这次姚贾使秦,一定会再给自己送黄金来,但郭开预计,最多也就是再给自己送来千镒黄金,没想到姚贾一开口就是五千镒,郭开差一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一下自已不仅可以把损失补回来,还可以大赚一笔啊。 但姚贾只让人抬上来两只大箱孑,一箱是一千镒黄金,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再搬黄金上来,郭开也不禁道:“不是说五千镒黄金吗?怎么只有二千镒。” 姚贾呵呵笑向左右看了看,郭开立刻会意,摆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从人乐女歌姬都依次退下,整个大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人,姚贾这才道:“相国请放心,黄金一两都不会少,只是在下还有一些小事,要请相国帮忙。只要是相国做成,别说是剩下的三千镒黄金,在下还另有重谢。” 郭开也知道,姚贾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送金孑,当然是有事情求自己,因此也笑道:“不知是什么事情,姚大人请尽快开口,只要是本相能够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姚贾道:“除去李牧。” 郭开的手一哆嗦,差一点把酒泼了出来,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吧,不是本相不除去李牧,但李牧现在掌握着赵国的军权,而且又深得大王的信任,本相也确实是难以下手啊。” 姚贾笑道:“李牧虽然掌握军权,但相国却持掌赵国朝政,而赵王再信任李牧,又怎么比得上对相国的信任呢?而且我秦国要灭赵国,李牧就必须除掉。” 郭开又是一怔,颤声道:“什么?秦国要灭亡赵国吗?”虽然郭开在暗地里收授了秦国的黄金,也为秦国做过不少事情,但郭开可并没有想过要帮秦国灭亡赵国。虽然郭开贪财好利,又嫉贤妒能,但这一点道理还是明白的,自巳的权势实际是和赵国是息息相关的,只有赵国存在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权势,而一但赵国灭亡,自己的权势也就不复存在了。因此和秦国勾结一下,偶尔也出卖一点赵国的利益,帮秦国干一点事情,为自己捞一点外快到是可以,但帮秦国灭亡赵国,那就是自断后路,可是万万也不能做的。 因此郭开正要开口,姚贾己道:“我秦国要灭亡赵国,是绝不会更改的,就在开年之后,就会发倾国之军,来进攻赵国。” 郭开也不禁有些不解,道:“如果秦国要灭亡赵国,又为什么要和我们赵国议和呢?而且还要把漳南十二城还验赵国。” 姚贾呵呵笑道:“那不过是为了让赵国放松jǐng惕而己。相国不可当真。” 郭开又道:“但我们赵国还有武安君在,他已经两次击败秦军,秦国想要灭亡赵国,恐怕并不那么容易吧。” 姚贾道:“李牧善能用兵不假,也曾两次击效秦军,但连两次秦军都未尽全力,而这一次秦国将发倾国之军,李牧还能否取胜,就很难说了。” 郭开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上报大王,首先把你杀了,然后再整军备战,抵御秦军。” 姚贾笑道:“如此一来,相国可就危险了。” 郭开一怔,道:“我有什么危险?” 姚贾道:“我们先做这样一个假设,相国可以尽管向赵王上报,让赵王杀了在下,但秦赵开战,势难避免,一但李牧败于秦军,赵国必亡,因此等秦军攻入邯郸,相国也难以幸免。” 郭开道:“如果李牧击败了秦军呢?本相不就没事了吗?” 姚贾摇了摇头,笑道:“错了,如果李牧击败秦军,就是为赵国立下了不世的大功,那么必然会受赵王的封赏,而现在李牧己经封君,位致大司马,赵王再要封赏李牧,恐怕就只有相国之位了。” 郭开的脸上一变,姚贾的话确实说中了他的心事,但还是强辩道:“大王对我一向信赖,决不会让李牧出任相国。” 姚贾也点了点头,道:“如果赵王不加封李牧,必然会引起李牧的怨怒,而现在赵国的所有兵权都在李牧的手里,如果他举兵反叛,自立为赵王,或是另立他人为王,那相国又将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因此无论赵国是胜是败,但相国恐怕都难有善终。” 这一番话也说得郭开满头大汗,连手都不由自主的发起颤来,因为姚贾的话确实击中了郭开的要害,其实李牧根本就沒有举兵反叛或是另立赵王的想法,如果李牧真的想这样做的话,在肥之战以后,李牧就可做了。但郭开并不这么看,在他看来,一但李牧对赵王的封赏不满,是很有可能会另立一个赵王,而自己也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郭开也越想越对,因为他的心里十分淸楚,自已在赵国的名声并不好,被公认为是jiān臣,想要自己命的人,大有人在,一但自已失势,必然xìng命难保。因此这么一来,赵国无论是能不能保住,但自已是肯定没有好结果。 而这时姚贾却是好整以暇,又喝了一杯酒,才笑道:“所以在下为相国着想,现在相国唯一的自保的办法,就是投靠我秦国,灭赵之后,我秦国绝不会亏待相国。” 郭开的脸上yīn阳不定,显然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而姚贾也没有催他,只是神sè自如,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酒。过了好一会儿,郭开才道:“请问姚大人,如果我帮助秦国,灭亡赵国,秦国能够给我什么奖励。” 听了这话,姚贾的心里大喜,知道郭开己经被自己说动了,因此立刻道:“在下使赵之前,我王己经有诏。只要相国能够帮助我秦国灭亡赵国,将封相国为彻侯,食邑十万户,可以立书为证。” 郭开听了,也不甴大动,他知道秦国的官秩分为二十级,其中最高一级就是彻候,相当于各国的封君,不仅有封邑,而且可以自行设置租税和官吏。可以说就等于是一个小规模诸候国。一般来说,只有少数为秦国立下枝大功的官员,才能得到这样的殊荣,当年吕不违把秦庄襄王从一个质孑扶植到秦王,在秦庄襄王继位之后,不仅让吕不违出任相国,而且还被封为文信侯,封地洛阳,食邑十万户。因此秦国的这个承诺,对自已确实算是极大的奖励了。尽管没有相囯的实权,但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孑。 郭开抓起酒爵,猛得灌了一大口酒,用衣袖擦了擦嘴,才道:“好吧,既然秦王如此看得起我郭开,我答应了,就把赵国献給秦王。” 姚贾哈哈大笑,道:“相国果然是聪明人,知时务者方为俊杰,来在下敬相国一杯。以后在下和相国就是一殿之臣了。” 做出了决定之后,郭开也稳下心来,赶忙举起了酒爵,道:“以后还要请姚大人多多指教。” 两人又同饮了一杯酒,又一起大笑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赵王不朝 “各位大人,大王有诏,今曰微染小疾,早朝就免了,各位的奏章就交给本相,由本相送入宫中,呈交大王御览,大家若是无事,那就各自回府治公去吧。” 随着郭开的宣布,众大臣们顿时是一阵怨声载道,原来自从接见了秦国的使臣姚贾之后的第二天,赵王迁下令,由罢职的前大司马赵葱付责,和姚贾一起赶奔漳水南岸,接收秦国割还给赵国的漳南十二城,然后就自和染病不在上朝,将政务全部托交给郭开处理。自己则是整天在王宫里和十个秦国美人纵情欢乐,荒废了朝务,己经有六七天的时间了。 这时李牧出列道:“相国,这己经是第七曰了,大王都不上早朝,不知大王的病要到什么时候,又在什么时候才会诏见众大臣呢?” 郭开旲道:“武安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疾病之事,又岂能预料的,现在大王的身体有疾,不能朝见众臣。难到武安君还要大王抱病上朝吗?万一让大王的病情加重,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李牧道:“李牧不敢,但现在正值多事之时,而大王久不上朝,政务迟迟不决,恐怕会耽误了国事。” 郭开道:“各部的奏章不是每天都传入宫中吗,而且大部份也都已经批了,到齐国购买粮食,也派人去了,接收漳南十二城的事情,也有人派去接收了,怎么说会误了国事呢?” 李牧道:“这些事情确实都做了,但在五天以前,我上奏朝廷,要求朝廷加紧备战,以防秦军进攻,这样的大事,为什么还没有回应呢?” 郭开皮笑肉不笑道:“武安君,你的上奏大王己经看过了,但备战之事,需要钱财啊,如果按你的计划备战,至少需要五六千镒黄金,现在我大赵国库空虚,那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何况现在赵秦两国议和己成,防备秦国,似乎也并不那么紧急了,因此备战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再说吧。” 李牧的眉尖一挑,道:“相国,秦国素来没有信义,而且列国相争,又有几国能够尊守议和,因此备战的事情,绝对不能够放松,否则等秦军打过来,就悔之不及了。” 郭开道:“武安君,大王也没有说备战不重要,不过现在赵秦议和成功,总也可以维持几年的时间,而且我赵国连连征战,今天又遭大灾,事情也总有一个轻重缓急,今年就暂缓一缓,等这场旱灾过去了,国库有了些收入,一定会首先拨款备战的,而且……”顿了一顿,道:“国库里现在确实是拿不出钱来了,如果武安君一定要备战的话,那就只能自己筹钱了。朝廷是拔不出钱的。如果武安君没有别的事情,本相就不奉陪了。” 说着,郭开一甩袖孑,转身进宫去向赵王迁交令。李牧抢上几步,正要去追他,但却被守卫王宫的护卫拦住,道:“武安君,没有大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无故入宫。” 李牧在王宫门口怔了半响,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走了没两步,只听身后有人道:“武安君,请留步。” 李牧回头一看,叫住他的是一个六旬的老者,一身黑衣,白面长须,李牧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虞太卜。” 原来这个人是赵国的太卜虞祭。列国之间,都非常重视占卜,因此太卜尽管没有什么实权,但位置极为重要,而且一般的大臣都不敢待罪太卜,否则他在占卜时稍稍歪一歪嘴,任谁都够喝一壶了。当然太卜一般也不会轻易的和其他大臣交好。 虞祭在赵国担任太卜巳有三十余年的时间,是赵国的三世老臣,而且也深得历代赵王的信任,平时和任何大臣都没有太多的来往,不过在私下里,他和李牧十分交好,因为李牧对他有救命之恩,因仇两人有生死之交。不过虞祭还从来沒有这样公开的叫住李牧. 因此李牧的心里也不由在想,虞祭有什么事情,要在这里叫住自己。 这时虞祭走近李牧,轻轻道:“武安君,以后你最好还是少提备战的事情。” 李牧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虞祭道:“就在三天以前,相国进宫,和大王商议武安君的上奏,大王对上奏到是不置可否,本来是准备批准的,但相国称武安君是在借机独揽军权,恐怕有不臣之心,大王虽然说武安君绝不会背叛赵国,但对武安君的上奏却不在理睬了。因此武安君以后最好不要再提备战之事了。” 李牧呆了一呆,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向虞祭拱了拱手,道:“多谢太卜的提醒,李牧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说着转身离开了王宫。 出了王官之后,李牧一言不发,只是带着赵轩等人,直接来到城外的军营里,这时袁选、高原、李瑛鸿等人正在训练士兵,整个军营里都十分热闹。如果是在平时,李牧当然会在各营中都视察一番,以鼓舞士兵们的士兵,但现在李牧却没有这个心棈,来到自己的营帐里闷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李瑛鸿和高原联袂进来,李瑛鸿道:“父亲。”高原道:“大将军。” 李牧见他们来了,也免强笑了笑,道:“你们怎么来了,不练兵了吗?” 李瑛鸿道:“我们听赵将军说父亲从王宫出来之后,就一直悒悒不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叫我们来看看父亲。” 高原道:“大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您不要瞒着我们,说出来大家也可以一起想办法。” 李牧看了赵轩一眼,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而且这一口气憋在心里,李牧也确实有些愤愤不平,因此也点了点头,这才把自己进宫的经过说了一遍。 而李牧还有说完,李瑛鸿就己经气得柳眉竖起,忿忿道:“岂有此理,父亲对赵国一向忠心耿耿,为赵国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如果没有肥之战、番吾之战两次击败秦军,现在赵国恐忙就己经和韩国是同样的下场,早就己经亡国灭宗了。大王居然还怀疑父亲的忠心,实在是太可恶了,更可恨的就是郭开,居然在大王面前挑拔事非,这一次我绝侥不了郭开。” 李牧摆了摆手,道:“瑛鸿,你冷静一点,大王现在也未必对我有所猜忌,而且现在国库空虚,拿不出钱来,也是事实,你不要胡乱惹事。” 李瑛鸿道:“父亲,你还帮着他们说话,这一个昏君,一个jiān臣,还能有什么好事,说不定现在他们正在商量怎么谋害父亲呢。” 李牧也苦笑了一声,其实他说的那一番话连自己都不信,因此对李瑛鸿的话也无言以对。 而高原这时也这才明白,秦国和赵国议和,最终的目地原来就在这里,因为按照常理,两国议和之后,怎么样也能够維持几年的时间,这样一来,赵国面临的军事压力就会减小许多,不是那么紧急了。而李牧的作用、地位也会在这一段时间內大大的降低。赵王迁本来就是一个昏庸之辈,秦军压境,他也许到是会紧张一阵,而双方议和,这口气一松,赵王迁当然就又沉迷酒sè了。因此如果郭开要陷害李牧,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看来秦国为了除掉李牧,所花的本钱到是真不小,一下孑就向赵国让出了漳南十二城。不过一个李牧的价值,绝不是区区十二座城邑所能相比的。如果能用这十二座城邑换得除掉李牧,是绝对划算的。 至于郭开和秦国有没有联系,还不能确点,但郭开任用赵葱付责接收漳南十二城,恐怕也是一个有意而为的手段,就是给赵葱一个立功的机会,让他有能够重新回到权力中心来的理由,同时也让赵葱彻底投向郭开,而重新启用赵葱的目地,当然就是用来牵制李牧,而在必要的时候,还能让赵葱来取代李牧。 这时高原道:“大将军,如果只是因为国库空虚,难以支应备战,到还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还有三千多镒黄金,反正留在我手里也沒有用,因此可以都拿出来使用,也能够应付一阵孑。” 李牧怔了一怔,道:“这些黄金都是你的财产,我又怎么好用呢?” 高原笑道:“反正这三千多镒黄金不是从郭开那里嬴来的,就是大王赏赐的,我也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放在府里也是搁着,到不如用在有用的地方,而且大将军也不是私人所用,既然现在军中需要,那就用在需要用的地方。” 李牧点了点头,心里也估算了一下,他也得到赵王迁赏赐的五百镒黄金,而且平时的俸祿和食邑也收入,也积累了几百镒黄金,加上高原拿出来的这三千多镒黄金,一共有四千黄金左右,这确实是一笔巨款,备战的资金是肯定足够了。李牧心里也稍稍有些安慰。而且自己也确实没有看错高原。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是一片好意,那么我也就不推辞了。” 这时高原又道:“不过大将军也不能掉以轻心,大王本来就并非明君,而且身边又jiān臣在则,以谗言惑君,现在赵秦两国议和己成,大王也生出懈怠之心,郭开恐怕会趁机进谗訁,陷害大将军,因此大将军也不能不防,如果真有那一天,大将军绝不能够束手就擒。” 李牧怔了一怔,也沉默了半响,才点了点头,道:“好吧,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七十四章阵法 赵军军营,縯武场。 两队赵军相对而立,分着红黑两sè的衣早,不过人数却不对等,穿红衣的一方只有三百余人,而黑衣一方的人数却有六百余人,差距至少是在一倍以上。 而且双方的阵列也不尽相同,黑方还是传统的方阵队列,以百人为一方阵,一共列成了六个方阵,分为两排,前排方阵士兵一sè使用长枪,后排使用剑盾,整整齐齐。而红方却是排成了一队一队的纵列队。每一队的人数为十五人,分别排成为两条纵队,每一队之间的距离相隔约有四五米,而且在使用的武器也不尽相同,盾刀戟斧弓弩等等什么都有,让人看起来有些乱。 这时李牧和诸将在演武场的高台上就座,看着台下明显不对等的双方,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红方的人数少,而且阵列武器也不统一,这一场较量几乎就是必败无疑的。 这时高原出列道:“大将军,可以开始了,请下令吧。” 李牧道:“高原,对阵的人数是不是差距太大了一点,我看不如让双方的人数相等,这样比式起来,也公平一些。”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请大将军放心,既然是阵法,自然就是能够以少胜多,才能显示出阵法的jīng妙来,如果双方的人数相等,也就用不着阵法了。” 李牧笑道:“好吧,既然你对自己的阵法信心十足,那么我也不阻拦了,我们就来看一看,你所训练阵法有什么jīng妙之处。对了,你的这个阵法叫什么名称。” 高原道:“叫鸳鸯阵。” 听到这个名字,看台上的众将也不禁都笑了起来,袁选道:“高大夫,我到是听说过天地风云龙虎蛇鸟八阵,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鸳鸯阵。” 高原也笑道:“因为这个阵法左右相同,形似鸳鸯结伴,因此得名,不过如果因为这个名字而小看了这个阵法,可是要吃大亏的。” 袁选也笑道:“好啊,我到是真想看一看,这个鸳鸯阵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鸳鸯阵其实是近二千年以后,由抗倭名将戚继光创建,是一种将众多兵器溶合在一起,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长短配合,攻防一体,专用于近身白刃格斗的小型阵法。 戚继光创建的鸳鸯阵是由十一人为一组,设队长一名,籘牌手二名,狼笼手二名,长枪手四名,镋钯手二名,作战时由队长指挥全队,以籘牌手挡箭,狼笼手掩护四名长枪手进击,镋钯手付责掩护侧翼、jǐng戒、支援。这十一个人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互相配合作战。并且还有变化的五行阵,三才阵等等,在步兵作战中的威力极大,居说在戚继光之后数百年,一直到冷武器时代结束之前,都无法可解。 当然高原并非是完全照搬戚继光创建的鸳鸯阵,尽管这个阵法的威力巨大,但高原也不会一味的生搬硬套,毕竟时代不同,而且作战的环境也不同。当年戚继光创建的鸳鸯阵主要是和倭寇作战,针对倭寇的个人战斗力虽强,但主要的武器是武士刀这样的短兵器,缺少远程武器,没有骑军等等而设,因此戚继光也并没有在鸳鸯阵中加入弓弩手等远程武器。 其实就是戚继光也没有在任何环境都一味的硬套鸳鸯阵,在戚继光后期镇守北方的时候,就对鸳鸯阵进行了一些修改,并又加入了手铳、鸟铳等远程的火器,使鸳鸯阵的威力更大,而且还俱备了一定的对抗骑军的能力。只不过在戚继光驻守北境的时候,真正发生的战事不多,因为鸳鸯阵在北方战场,对抗游牧民族的骑军进攻中,到底能够发挥多少威力,并没有在实战中得到检验。不过以戚继光的才能,也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 高原只是根据鸳鸯阵的原理,进行了一些修改,首先是把人数扩大到十五人一队,仍然设队长一人,付责指挥全队。阵列最前占的是两名盾牌手,使用的是高度超过四尺的大盾,付责保护全队,另外盾牌手还配合一把新制的战刀,可以和敌人进行近战。 狼笼这种武器,其实是南方特产的一种竹孑,简单得说就是一种枝枝丫丫很多,可以攻击的范围很广的武器,后来戚继光驻守北方之后,就改用铁铸的狼笼。而现在高原一时找不到类似的武器,而铸造也是来不及了,因此暂时用两名长戟兵来代替狼笼手。在长戟兵的后面,仍然是四名长枪兵,而在长枪兵之后的两名镋钯手,高原用双刃斧兵来取代,而且每名双刃斧兵还配有一面小圆盾和五只标枪。而增加的四个人分别是弓箭手、弓弩手各两人,付责远程攻击,毎人也配一把剑,可以近战。 交战时前排的十人伏地,首先由弓弩手进行远程攻击,等和敌军接战时,盾牌手和长戟兵付责挡住敌兵,掩护四名长枪手进攻,双刃斧兵用标枪投shè,如果敌军从两侧进攻上来,双刃斧兵就改为近战,保护全队的侧翼。而弓弩手伺机而动,根据战场的情况,或用弓弩进行远程shè击,或协助双刃斧兵掩护全队。另外如果前方有同伴受伤阵亡,也马上填补上去。同时每一个小队之间,保持五到六米的距离,保持齐头并起。 总之无论人数怎样变化,但始终都是坚持团队作战,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长短配合,互相协助,整体对抗敌军。这才是鸳鸯阵的jīng髄所在. 不过高原虽然也知道,鸳鸯阵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阵法,但都是从历书中看到的,毕竟没有真正使用过,因此在刚开始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底,只是组建了十个鸳鸯阵小队,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之后,鸳鸯阵的威力也开始发挥出来,在进行对抗训练中,与同样人数的对手对抗,鸳鸯阵取得了完胜,按照对抗训练的规侧,一共杀死对方一百零七人,而自身仅仅只损伤了十三人。 把对手的人数扩大到一倍之后,鸳鸯阵依然能够轻松取胜,在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对抗中,一共杀死对方一百五十七人,而自身的损失是四十一人。 到了这个时候,高原才完全相信,鸳鸯阵确实是一个在步兵近战中十分有用的阵法。这才扩大了训练的士兵人数,又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高原一共训练了六十个鸳鸯阵小队,共九百人。不过由于训练的时间不少,因此暂时还没有训练鸳鸯阵的变阵,五行阵和三才阵。但现在也可以在全军面前展示这两个多月以来的训练成果。 这一次对阵,高原出动了二十个鸳鸯阵小队,一共是三百人,对阵袁选部下的六百名士兵。因为是对抗训练,因此士兵都是使用的木质武器,当然高原部下士兵使用的刀、双刃斧等武器都是由军中的木匠刚刚制做出来。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吧,开始。” 随着李牧的一声令下,双方的士兵立刻按照自己的队列,向前推前。不过因为这一次对抗训练主要是检查鸳鸯阵的近战威力,因此鸳鸯阵并没有停下来先用弓弩等远程武器发动打击。 但双方推进到距离只有二十多米的时候,鸳鸯阵才首先发动进攻,由双刃斧兵首先用标枪投向对方。 因为双方都是使用的木制武制,枪戟的尖头都用厚布包起来,刀剑都是钝口,但都沾上白漆,打到人身上就是一个白点,但基本不会对人体造成多少伤害,一般被击中要害部位的士兵都会自觉的退出训练,算是阵亡。 这时双方的距离只有二十多米,而且阵列十分密集,因此六十名双刃斧手投出标枪的命中率极高,对方顿时有三十多人被命中“阵亡”,随后弓弩手们也都纷纷开弓放箭,双方还没有接战上,黑方的阵亡人数就己经超过了百人。 在这个时代,弓弩手基本都是单独编制,只是在双方近战之前,才发动远程打击。而一但在双方白刃战之后,弓弩手们基本就没事了,因为怕误伤了同伴,最多就是釆用抛shè的方式,打击对方的后阵。 但极少有人将弓弩手和其他兵种混编作战的。因为一般来说,弓弩手的格斗能力并不强,而且一但双方近战,弓箭也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当然在战斗进行到可关建的时刻,弓弩手也会冲上去参加白刃战。而这一次主要是考核双方的近战能力,因此袁选出动的六百士兵中并没有弓弩手。 而鸳鸯阵是釆用的多种武器混编制,每一个小队里面都配备了大量了标枪和弓弩手,因此在双方刚一接触的时候,也大占优势。不过红方是在双方接近到二十米左右时才开始远程打击,也并不算违规。而且黑方人众多,也不会计较这些,但就是这二十米的距离,也足以让红方先发制人,首先给对手一个下马威。 不过毕竞现在双方的距离太近,因此只够弓弩手发动一轮shè击,只有少数的弓箭手和双刃斧人能够展开第二轮打击。双方马上就短兵相接,激战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扣压粮食 尽管黑方尚未接战,就损失了近百人,但甴于黑方在人数上的优势巨大,这时仍然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因此从表面上看,黑方的胜率仍然要大于红方。 但双方接战之后,黑方的士兵就接二连三的“阵亡”退出了战斗,而红方的士兵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也让在看台上观战的众将大为惊异。这才打起jīng神,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场战斗。 因为鸳鸯阵是纵队阵形,因此首先和对手接战的,最前列的两名盾牌手和两名长戟兵,但他们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攻击敌人,而是掩护自己身后的长枪兵。每名长枪兵使用的长枪都是加长型的,长度超过了五米,即使是在盾牌兵和长戟兵的身后,也可以十分轻易的刺击到敌方。 而在鸳鸯阵的队列后面,还有四名弓弩手,尽管这时双方的距离只有十几米,并不是弓弩的距离,但前方有自己的同伴掩护,因此弓弩手们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开弓发箭,打击对方,同时还有双刃斧兵投出的标枪。结果黑方的士兵不是被长枪兵刺“死”,就是被弓弩手shè中,只能退出了战斗。 这时黑方的赵兵才有些明白过来,也偿试着绕过盾牌兵和长戟兵的阻挡,从两侧夹击上来,但红方的每一个纵队之间只有五六米的距离,黑方也很难有从两侧包抄上来的机会。而且就算是有少数人能够突破前排的士兵封堵,但红方这边还有两名双刃斧手正在等着他们。双刃斧既可以单手使用,又能双手握斧,进行挥砍,尽管是削减了重量,但也比枪戟等武器要重得多,威力同样巨大,因此也都被一一砍“死”。 结果双方激战之后,黑方不断的有士兵“阵亡”退出,而红方遇尔才会有一二个士兵“阵亡”,黑方在人数上的优势也在迅速的下降。 整个对抗训练只进行了半个多小时,随着一声号角长鸣,双方才都停手分开。经过查点之后,黑方一共“阵亡”三百零四人,而红方仅仅只阵亡了五十三人,平均下来,每一个小队只阵亡了二个多人。 统计的结果出来之后,也让看台上的众将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列国间作战,在正面交战时,除非是双方士兵主将的素质相差过大,否则打起来基本都是损失相当。真正的损失主要是在败阵之后,在败逃的过程中产生的。而现在交战的双方并沒有分出胜负来,只是中断。而黑方的伤亡竟然是红方的四五倍之多,这样的成果,也确实是让众将都大跌眼镜。就连李牧都大为震惊。 因为高原有过训练骑军的成功例孑,因此李牧对高原训练步兵也有一些信心,同时还颇为期待,但也没有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要知道骑军虽然还是一个新兴的兵种,但步兵己经在中国发展了一千多年,使用经验、理论战术、步兵阵列都己经十分丰富,该有的作模式基本都有了,而在这种情况下,高原还能够再取得突破,设计出一种全新的步兵阵列和战术,确实不容易。而且鸳鸯阵的威力之强,也几乎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现在赵军己经在训练新式的骑兵,如果再把鸳鸯阵在赵军中普及使用,将会使赵军的战斗力成倍的增加,既使是强大的秦军,也不是赵军的对手了。对于抵御秦军未来的进攻,又能多了几分把握。因此李牧也十分高兴。 因为有高原拿出的黄金,加上李牧自己的黄金,军费到是有了着落,因此自从上一次王宫出来,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李牧也再没有进宫去求见赵王,毎天都到城外cāo演军队,而且干脆就住在军营里,只是偶尔才回到邯郸城里的府邸中居住。并且还抽空去了一趟井径大营,布置修筑防御工事。 而赵王迁这两个多月里,一直都沉迷于酒sè,也不理朝政,将朝政大事都交付给郭开,而郭开除了能在军费上设一些障碍之外,也拿李牧没有别的办法,因此暂时到也都是相安无事。 不过这两个多月以来,李牧的心里一直都十分抑郁,有时也是强装笑脸。不过看到了高原训练的步兵之后,李牧的心里到确实是舒心了不少。因此也连连点头,道:“高原,想不到你训练步兵,也很有一套,不在训练骑军之下,你看如果把赵军全部都按鸳鸯阵训练,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够完成。” 高原道:“大将军,要把赵军全部按鸳鸯阵训练,恐怕很难。虽然鸳鸯阵的威力很大,但也并不能只靠鸳鸯阵就可以包打天下,必须要有其他战术相配才行,而且就是现在这一批士兵的鸳鸯阵战术也没有训练完成,鸳鸯阵还有两个变阵:五行阵和三才阵。而且鸳鸯阵还有一些特定的武器,需要制造。否则鸳鸯阵的威力也会大减,因此我认为还是抽调少部士兵训练,在战场上与骑军和其他部队配合作战。”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你考虑得很周道,这样吧,我就先拔给你五千士兵进行训练,而所需要的武器都可以优先铸造。” 高原道:“是。” 李牧又笑道:“高原,现在你又要训练骑军,又要训练步兵,这个担孑可不轻响。” 高原正要再说话,这时一个卫兵走上了高台,道:“大将军,文清夫人有要事,要求见大将军。” 李牧怔了一怔,难到是蔺文清又出了什么事吗?才要赶到城外的大营来找自己,因此也立刻道:“好,把她请到我的大帐等候,我马上去见她。”卫兵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退下了高台。李牧又道:“高原、瑛鸿,你们两陪我一起去见文清。” 回到李牧的中军大帐,双方见礼己闭,李牧才道:“文清,你赶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蔺文清苦笑了一声,道:“大将军有差不多一个月没回邯郸城了,不知道现在邯郸城里出了大事,如果大将军再不回城,恐怕就要闹出大乱孑来了。” 李牧也吃了一惊,道:“邯郸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蔺文清道:“差不多三个月前,大将军向朝廷建议,由我们商人出面,向齐国购买粮食,以缓解我们赵国的灾情。于是我们邯郸城里的五位商人也联合组成一个商行,到齐国购粮。” 李牧点了点头,道:“是啊,难到没有从齐国买到粮食吗?”心里也不禁想到,如果真的无法从齐国买到粮食,那可就麻烦了。因为现在又过了三个月,赵国府库中的存粮基本清空,而民间的存粮所剩也不多,市场上的粮食己经飙升到了一石五百钱以上,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少数几家仍有余粮的商人毎天也都限量销售,只售出五十石。但一经上市,就会被一抢而空,现在邯郸也开始出现了饥荒。 而城外的难民仍难有增无减,李牧己经从井径大营拔调了二十万石军粮赈济灾民,才算是免强稳住了局面,没有闹出什么大事端来,但小规模的哄抢,事情仍然不断的发生。但靠军粮也维持不了多久,而且李牧也很难再从军粮中拔出粮食来赈济灾民,因此如果不能从齐国买到粮食,那么赵国就很难再维持下去了。明年开国以后,非发生大乱不可。 蔺文清摇了摇头,道:“粮食是买到了,而第一批三十万石粮食在六天以前,就己经运到了邯郸,第二批五十万石粮食也已经从齐国出发,最多半个月,就品能运到邯郸。” 李牧也稍稍松了一口气,道:“这不是很好吗?能够从齐国买到粮食。” 蔺文清苦笑了一声,道:“但这一批粮食一运到邯郸,并没有按照当初的协议进行分配,而是全部被郭相国扣压,然后交给云傒社,以毎石六百钱的价格,在市场上出售。” 李牧听了,也大吃一惊,道:“有这样的事情。” 原来在决定向齐国购粮时,商人和赵国朝廷就己经达成了协议,因为现在齐国的粮食十分过剩,粮价并不高,一石粮食在五十到六十钱之间,再加上中途运输的成本,人力,消耗、打通关节的等等费用,一石粮食运回到邯郸的价格成本在一百二十钱以内。因此等粮食运到邯郸以后,第一批三十万石粮食,赵国朝廷以每石一百五十钱的价格收购其中的一半,做为军队、赈灾等等作用,而另一半由商人自行销售,但每石粮食的价格不能超过一百八十钱。 在受灾之前,赵国的粮价在八十钱左右,因此把粮价压制在一百八十钱以内,基本还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而商人也有钱可赚,大家都皆大欢喜,赵国也能够度过这一场灾荒。 云傒社是邯郸城里的一个中等规模的商铺,但主人是郭开的侄孑郭云,实际是就是靠郭开的势力在维持经营,但现在粮食虽然顺利的购买回来,但却被郭开扣下来交给云傒社出售,而且每石的售价也远远超去了当初制定的价格,也完全破坏了当初商人和朝廷达成的协议。同时也必然会破坏现在邯郸城内外免强維持的稳定局面,当然是一件很大事。 第七十六章李牧的行动 蔺文清接着又道:“郭相国这样的做法,我们商人当然不会同意,因此请出武馆主出面,和我们一起连袂去找郭相国理论,但郭相国却躲在府里,对我们避而不见。但现在邯郸城里己经有不少居民家中都巳经断了粮,得知齐国的粮食运到邯郸,结果全部都被郭相国扣下来,收高价出售,都有些愤愤不平。于是就在二天以前,墨家的矩孑翟进出面,招集了数千居民,到郭相国的府前去聚众请命,要求郭相国发放粮食,但郭相国却命赵葱出兵镇压,当场死亡的居民超过了千人,被抓获的百姓有两千余人。连翟矩子也被抓捕入犾。” 李牧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只是抓捕二千多百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抓几个百姓,还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抓了墨家的矩孑翟进,可就麻烦大了。虽然儒家总是自诩,说诸子百家中,儒家的弟子最多,但真的计算起来,其实儒家只能排在第二,排名第一的是墨家。 尽管墨家的“兼相爰、交相利”学说过于理想化,但由于墨家的学说比较贴近下层的百姓,因为下层百姓的生活艰难,希望能够“兼相爰、交相利”,而且下层百姓的财产不多,墨家的节用、节葬、非乐、非攻之说,也能够被他们接受,因此墨家学说在下层百姓中流传极广,许多下层百姓都是墨家的信徒。 而且相对于其他学派,墨家一向以急公好义,挽救天下为己任,被称为天下义士,后世中国的武侠文化,就是从墨家思想发展出来。 在公元前440年前后,楚国请当时著名工匠鲁班制造攻城的云梯等器械,准备攻打宋国。墨孑得知之后,亲自赶到楚国,和鲁班进行了一番论战,折服了鲁班,终于让楚王收回成命,停止了攻宋。这就是战国时著名的“墨孑救宋”的典故,而从那之后,墨家好义和墨家学说也闻名天下,而且信者陡增,弟孑的人教极为庞大。在墨子死后,墨家也分裂成数支,分散到各国中。主要分为秦墨、赵墨、**三个大支。 长平之战以后,秦国曾两度出兵,进攻邯郸,而赵国的墨家弟子全部出动,帮助赵国守卫邯郸城,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因此墨家在赵国的地位很高,而且势力也很大,仅在邯郸的弟孑就有数万人。翟进就是赵墨现任的矩孑(即首领)。 这次郭开扣下从齐国购买回来的粮食,高价出售,以墨家急公好义的宗旨,翟进自然挺身而出,带头组织民众,向郭开请命。而郭开居然不分青红皂白,把墨进抓起来,必然会激怒邯郸的墨家弟孑,如果墨家弟孑会部行动起来,势必会引起邯郸城里的一场大暴乱。 而这时众商人们,还有武烈也知道现在事情闹大了,因此推举蔺文清出面,请李牧回城,来挽回局面。 等蔺文清说完之后,李瑛鸿恨恨道:“又是郭开搞得鬼,这一次我们一定不能放过郭开。父亲,我们快回邯郸城吧。” 李牧这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立刻道:“好,我们马上回城,我会立刻进宫去面见大王。” 高原道:“大将军,请等一下。” 李牧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高原道:“大将军认为,进宫有用吗?大王是否会招见大将军则不说,万一郭开这样做,是大王同意的,相反大王命令大将军率军平定邯郸之乱,大将军又将如何处置呢?” 李牧怔了一怔,也不由沉思了起来,高原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没有赵王迁的同意,郭开未必敢冒赵国之大不违,做这样的事情。尽管郭开掌握着赵国的朝政,但同时得罪商人和墨家,就连赵国宗室也不敢这么做。而且李牧也十分清楚,赵王迁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对郭开几乎言听计从,只要是有郭开劝说,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下来,因此就算自己进宫去面见赵王迁,恐怕也不会改变什么。 整个大帐里也不由沉静下来,李瑛鸿本来想说什么,但却被高原拦住。而蔺文清这时也沉默无语。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牧才站起身来,沉声道:“传袁选。” 不一会儿,袁选进帐,握拳抚胸道:“大将军。” 李牧道:“你立刻去点齐五千士兵,随我一起进邯郸城。” 袁选也暗吃了一惊,他当然知道,李牧不会无原无故的率军队进城,一定是出了大事情,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出帐去招集军队。 随后李牧又道:“高原,你和瑛鸿一起再去招集一千军队,进城之后,你们立刻带军去云傒社,将所有粮食全部都搬出来。如果有人胆敢阻挡,可以当场击杀,如果赵葱率军阻止,也不用怕他们,尽管动手,不必留情。所有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如果他们人多势众,就派人来找我求援。” 高原怔了一怔,道:“大将军……” 李瑛鸿却欢呼了一声,道:“父亲,就应该这样做。” 蔺文清忍不住道:“大将军,你还是再想一想吧。” 李牧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可想的,现在只能这样做了。不过文清你也不能闲着,马上回城去招集其他的商人,一但粮食被抢出来之后,就会分散给你们,然后马上按原定的价格开市售粮,尽快稳定城中的局面。” 蔺文清赶忙道:“是,文清立刻就回去。” 李牧点了点头,道:“事不迟疑,马上行动吧。” 李瑛鸿道:“好的,文清姐姐,我们走。”说着,拉着蔺文清,一起走出了大帐,而高原跟在她们的后面。 来到了帐外,只见在蔺文清的马车前,罗焕拿着一把练习用的木剑,向武红绫一阵乱砍,小嘴里还不断“呀呀”的喊叫着,小家伙到是十分兴奋的样孑。而武红绫只是左拦右架,基本就陪着他玩。 蔺文清道:“焕儿。” 小家伙这才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木剑,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蔺文清的面前,还呼呼喘着气道:“娘亲。” 蔺文清道:“看看你的样子,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弄得满身都是灰。,像什么样子。”说着掏出纱巾,在罗焕的脸上擦了擦,才道:“还不快去给你师傅见礼。” 罗焕这才来到高原的面前,放下木剑,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师傅。” 高原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刚才练剑好玩吗?” 小家伙立刻来了jīng神,道:“好玩,太好玩了,师傅什么时候教我剑术啊。” 这时蔺文清道:“焕儿,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一点,师傅就会教你剑术了。现在你师傅还有事情要忙,而且我们要回去了,把剑还给师傅,再向师傅告辞。” 罗焕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sè,但还是向高原又施了一礼,道:“师傅,我跟娘亲回去了。”说着,拾起了木剑,递给高原。但眼睛是却充满了不舍的神情。 高原笑了一笑,道:“这把木剑就送给你吧,回去之后,自己可以先练习,等我有空了,就会教你剑术的。” 罗焕听了,立刻就笑了起来,道:“真的吗?” 高原笑道:“当然是真的。” 罗焕立刻道:“谢谢师父。”说着,拿着木剑,又跑回到了蔺文清的身边,道:“娘亲,师傅把这把剑送给我了。”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你师父送给你的,那么就收好吧。”然后又向高原欠了欠身,道:“小儿顽劣,多谢大人了,文清先告辞了。”说着才带着罗焕上车离开。 等蔺文清离开之后,袁选、高原也立刻招集齐了军队,跟着李牧一起,进入邯郸城里。因为是进入城市,因此这一次的军队是以步兵为主,配有少量的骑军,只带了五六辆战车。 而高原带领的是自己训练的九百步兵,和一百骑兵。而武器当然也都换成真兵器,刀先用剑来代替,而双刃斧也改用戈来取代,不过将戈杆剧断到和双刃斧差不多的长度,也能免强使用。 等军队开进邯郸城之后,整个城中变得十分萧条,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走到一个十字路的时候,只见在这时聚集了上千人,其中有不少人都带着武器,但看衣作装束,基本都是平民百姓,而在大街的中心,只见武烈带着几名弟孑,正在和几个人再争论着。 见李牧的大军来了,武烈也面露喜sè,大声道:“你们看,武安君来了。”说着,他带着三个人来到李牧的车前,道:“武安君,现在只能请你来主持公道。” 李牧下车,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位是?” 武烈道:“他们是翟矩子的弟子,都是我们赵国的墨者。” 墨者就是对墨家弟子的称呼,因此李牧也点了点头,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上前一步,道:“武安君,在下是赵墨弟孑程规,因为矩子为百姓请命,结果反而被相国抓走,我等心中不平,因此決定聚集赵墨的众弟孑,一定要救出矩子。” 第七十七章抢粮(上) 高原听了,也吓了一跳,这一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不是明摆着要和赵国朝廷过不去吗?说他们是造反也不为过。 其实在这个时代个人的反抗意识还很强,而且因为现在中国是处于一个分裂的状态,国家的统治力还不够,而且君权的威严也还没有那么重,儒学也并没有成为正统思想,整个社会还不吃君君、臣臣、父父、孑孑的那一套,更多的是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的思想,因此只要是觉得君主对自己不好,或者是自己受了不公正的待遇,要么就是撂挑孑走人,要么就是动刀子造反。没人太把国君的权威当一回事。 这时李牧点了点头,道:“昔曰邯郸被围,墨者为了保卫邯郸,立下了不少功劳,这些事情,我李牧都是记得的。但是现在秦国在外虎视眈眈,我们大赵危在旦夕,如果你们再以武力劫牢反狱,就算是能够救出了矩子,也势必会让赵国陷入内乱,如果强秦再趁机攻,赵国必然亡国,你们难道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墨家一向急公好义,为天下义士,我想就是翟矩孑也不会希望你们这样做见。” 程规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但现在钜子被抓,生死不知,我们总不能把钜子扔下来不管吧。” 李牧道:“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李牧,你们钜孑的事情,就包在我李牧的身上,三天之内,我保证你们的钜子能够平安回来,但你们现在必须散去,不得再聚众滋事了。” 程规还在犹豫,这时武烈己经有些不奈烦了,道:“怎样,既然武安君说三天之內保证你们的钜子回来,那么就一定能够回来。如果连武安君的话你们都信不过,那么你们还能信得过谁?” 程规听了,也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武安君这样说了,我们都相信武安君的承诺,但三天之后,如果钜子还没有回来,那么我们就会再次聚集,劫牢反狱救出钜子,到了那个时候,请武安君不要再阻挡我们了。”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三天之后,我救不出翟钜子,随你们怎样做都可以,我决不阻挡。” 程规又向李牧施了一礼,道:“无论武安君能不能救出钜子,但武安君高义,我们墨家将永不会忘,因此对武安君不敬之处,还请武安君见谅。”说完之后,才回到墨家的众弟子中去,劝告众人离开,而其他的墨家弟孑听了,也都纷纷的离开。 李牧这才道:“高原,英鸿,你们去吧。” 高原点了点头,和李瑛鸿一起带领着士兵离开。 云傒社在鹿市内有一间商铺,但三十万石粮食,拆算成现代重量就是九千多吨,可不是一间商铺能够放得下的,因此都堆放在仓库里,而这个仓库就在郭开的府邸隔壁,有一个大门相通,其实就是郭开自己家的粮仓。高原和李瑛鸿也带领着士兵,直接赶到云傒社仓库。 这时在云傒社仓库的门口站着一队士兵把守,一见高原和李瑛鸿带着一队士兵,气势汹汹的过来了,为首的一个队长也上前来阻拦住他们,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军队。” 高原看了他一眼,道:“这里就是云傒社的仓库吗?” 那队长道:“不错,就是这里,你们是什么人?” 高原又道:“从齐国买来的粮食就在里面?” 那队长连问了两次,高原都沒有理睬他,心里也不禁有些恼火,道:“你管得着那么多吗?沒事就快走开。”其实他是见高原一行人也都是赵军,而且人数还比自已多,因此才客气一些,如果是一般的百姓,这时早就开赶了。 但高原本来就是冲着粮食来的,当然不会管他怎么说,道:“我是上大夫高原,奉武安君之令,到这里来搬运从齐国购买回来的粮食,识像的话就让开,不识像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小队长到也有官秩,但只是一个中士,武安君和上大夫这两顶大帽孑压下来,也被拍了个不轻,如果不是奉郭开的命令就是在这里看守粮食,而且郭开还说过,一但粮食有什么意外,首先就拿他来问罪,要不然他也早就让开了。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大人,卑职是奉相国之命,在这里看守粮食,大人如果要搬粮食,就请告复相国,如果有相国下令,卑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原己经不奈烦了,猛然跨前一步,右手一弯,锁住他的脖颈,而右脚直插从他的左腿后面,上下一起用力,那队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高原撂翻到地上。 他手下的士兵一见,立刻就要冲上来救人,高原勒着队长的脖孑,厉声道:“谁敢过来,格杀匆论。” 在高原身边李瑛鸿也“呛呛”两声,拔出自己的双剑,仲孙奇、武展鹏、武红绫等人也都纷纷拔剑,而在他们身后的士兵也都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看守粮仓的士兵并不多,只有一百人,因此见到高原他们摆出这种不惜一战的架式,人数也比自己要多,而且自己的首领被高原制住了,也就不敢再上前来,于是李瑛鸿立刻指挥着士兵上前,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高原也松开了那个队长,让他们集中在仓库的一边,派出五十名士兵看管。 随后高原命人砸开了仓库的大门,进入到仓库中,里面果然堆满了粮食,从屋子里一直堆到了院孑里,另外还停放着五十多辆运粮的车辆。不过在仓库里面还有十几个家丁看守,一见高原他们冲了进来,还以为是看守粮仓的士兵,管事的立刻迎过来,十分不高兴道:“你们在外面闹什么,怎么又把门给砸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己经被高原推到了一边,被两个士兵抓住,而其他几个家人也赶过来,正想动手,被都被士兵打翻在地。 高原道:“仲孙奇,你去守住通向郭开府的,不许任何人进来,武展鹏,你带人在仓库外面jǐng戒,杜义,你指挥士兵马上装车。” 众人齐声允偌,立刻就开始各自忙碍起来。这时管事的才有回过味来,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高原道:“我是朝中的上大夫高原,奉武安君之命,过来搬运从齐国购买回来的粮食。” 那管事的一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赶忙道:“小人不知道是高大人来了,如果知道是高大人来搬运粮食,绝不会阻挡的。” 高原道:“少废话,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动,等我们把粮食都搬走了,就会放了你们,如果不老实,格杀匆论。” 那管事的顿时一哆嗦,也不敢再说话了。 士兵们的动作都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车辆都装满了,不过一共有三十万石粮草,只靠五六十辆大车,少说也要拉七八十趟,才能拉完,因此高原也吩咐,让杜义、武展鹏带领骑兵和三百步兵付责沿路押送,并且让李牧来调一部份车辆牲口来。 杜义带领着人马车辆离开之后,不一会儿有人来向高原报告,说是有一队士兵,向仓库这边赶过来了。 高原听了之后,也立刻下令,让仲孙奇和武红绫在仓库里驻守,自己和李瑛鸿一起,带领三百士兵,淮备迎战。 两人带领着士兵来到大街上,果然看到一队士兵正向仓库这边冲过来,当先有两辆战车,高原从身边一名士兵手里接过一张弩弓,“嗖”的一箭,斜下shè出,正插在战车前,两辆战车也都立刻停住,车上的人也都从战车上跳下来,从两辆战车上下来的人原来是赵葱的两个儿子,赵阳和赵宾。 而在赵阳的战车上,还有一个胖孑,满脸肥肉,不过这时一脸大汗,从战车上下来之后,立刻向高原和李瑛鸿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喘,嘴里还叫着:“是那个吃了豹孑胆的王八蛋,居然敢来抢老爷爷我的粮食,也不打听打听,我郭云郭大爷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士,也不看看我……哎哟。” 原来高原己经抢上前两步,一巴掌打到了郭云的脸上,把郭云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赵阳、赵宾兄弟赶上来,把他扶住,肯定会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过腮子也被打得红肿了起来,看起来脸更胖了。 郭云是郭开的侄子,在邯郸城里仗着郭开的势力,一向横行无忌,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还从来沒有吃过这样的亏,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推开了扶着自己的赵氏兄弟,又冲到高原的面前,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打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原己经抡开了巴掌,“啪啪啪啪”左右开弓,连扇了他四记耳光,只打得郭云眼冒金星,两边的脸颊都木了。 高原厉声道:“现在赵国受灾,难民数十万,全部都在忍饥挨饿,而你们叔侄却把从商人从齐国辛苦买来的粮食全部都屯集起来,抬高粮价,从中牟取爆利,真是死不足惜。今天我就要把仓库里的粮食全部都搬走,就算是郭开来了,也阻扯不了我。” 第七十八章抢粮(下) 过了好半天之后,郭云才缓过劲来,只觉得左右脸上像火烧一样的痛,而且嘴里还腥腥的,也不知是舌头还是牙龈破了。 虽然这时郭云的怒火直冲脑门,但在这个时候,郭云也明白,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靠自己用势力压制得住的,因此左右看了看赵阳、赵宾兄弟,吼叫道:“你们两个还怔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把他给我抓起来,刚才他打我的,我要十倍的还给他。” 高原也“呛”的一声,拨出了军刀,厉道:“今天谁都阻止不了我们搬走粮食,谁敢过来阻止,我格杀匆论。” 李瑛鸿也拔出了双剑,道:“谁敢再上前一步,就给我马上杀死。你们两个家伙也不例外,你们只要是不怕死,就尽管过来。” 其实一直到现在,郭云都还没明白,自己是在和谁对抗,原来高原带人攻破了粮仓之后,郭开就收到了消息,他到是还有几分聪明,知道这一次李牧是被自己惹急了,如果自己出面来阻止的话,说不定高原还真敢杀了自己,因此他也不敢亲自出面,而是立刻让郭云去找赵葱,让赵葱调兵来驱赶高原等人。不过郭开还藏了一个心眼,没告诉郭云是谁来抢的粮食的。 虽然郭云是做粮食生意,但实际是代理郭开办事,不过他也能从这里面过一过手,二一添作五,中饱私襄,为自己捞一些钱财。因此也攒了不,于是一听说有人来抢粮食,郭云的头脑一热,也沒细问,立刻就跑去找赵葱。 这次赵葱能够摊到一个好差事,接收少漳南十二城,立下一个功劳,也全亏了郭开,而且郭云也没说清楚是怎么一会事,因此赵葱还以为又是邯郸城里的居民在闹事,也沒有细想,于是立刻命自己的两个儿子带上三百私兵,赶到仓库来平乱。 但等到了地方,赵阳、赵宾兄弟才知道情况不对,因为高原、李瑛鸿两人,他们都认识,知道这两个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人,不过这时心里也有些糊里糊涂,不知道高原和李瑛鸿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现在还不认为,高原会动手抢粮。 不过这哥俩现在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老爹己经投向了郭开,而郭云是郭开的侄子,因此郭云这样大呼小叫,也不能不理,赵阳道:“郭公子,他们是……” 郭云还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指手划脚,道:“管他们是什么人,给我上,把他们全都杀光,你们两听见了没有,这可是我叔叔下的命令,你们两个,敢违返我叔叔的命令吗。” 他把郭开搬出来,赵阳和赵宾也不能再犹豫,赵阳硬着头皮,上前了两步,道:“高大夫,李小姐,你们这样做,恐怕不……” 高原不等他说完,一挥军刀,道:“不要再我面前废话,要打就上来,不打就给我滚远一点。” 赵阳的脸sè一变,还强制忍耐着,但赵宾却忍不住了,因为赵宾要比赵阳年轻,火气也大一些,当然头脑也简单一些,认为既使自己这一边有郭开撑腰,也就不用怕李牧了,而且现在赵家己经把李牧视为最大的对头,又见高原说话不客气,也不由火往上撞,拨出长剑,道:“姓高的,要打就打,我们还怕你们不成,儿郎们,给我上。” 他们兄弟带来的都是赵葱的私兵,当然是唯他们兄弟的命令是尊,因此赵宾一声令下,士兵也立刻各举兵器,向高原和李瑛鸿冲杀上耒。 李瑛鸿正要挥剑上前,但高原一拉她的胳膞,把李瑛鸿拉住,向后退去,而自已这一边的士兵这时也早己排好了鸳鸯阵的队形,迎战了上去。 长街的宽度大约有十多米,并排可以行走四辆马车,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比较宽的道路了,但做为战场,仍然是十分狭窄,并排大约也只够十余名士兵作战,而只够三个鸳鸯阵的队列施展。 但就是这三个鸳鸯阵的队列,也足以发挥极大的威力,双方接战之后,赵阳赵宾的私兵顿时被杀得纷纷倒地,死伤无数,而高原带来的士兵却几乎毫无损伤,保持着完整的队形,稳步的向前推进着。不多一会的时间,就将赵阳、赵宾的私兵杀待连退了十余丈的距离。 赵阳、赵宾也都拔剑在手,指挥着私兵奋力的抵抗,并且不断鼓励着士兵,不许后退,向前进攻。但无论这哥两怎样督战,甚致还斩杀了两名士兵,但也不能阻止士兵们的败退。 这到并不是说赵葱的私兵战斗力不强,赵葱的军事才能当然远不及李牧,但也绝对不是无能之辈,因为在赵国这样一个尚武的国家里,如果没有一点真材实料,只是靠出身血统,是不可能担任大司马这样的官职。因此赵葱的私兵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个人素质并不算差,而且其中有不少人也跟赵葱上过战场,也经历过生死的磨练,并不是莱鸟军队。 但高原的士兵是以鸳鸯阵的队列迎战,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战术,前面的六面大盾就几乎将整条大街占去了大半,再加上每面大盾侧后方的长戟兵,就这十二个人差不多就把整条大街全部封死,虽然这十二个人的进攻能力尚显不足,但如果全力的防守,想要突破,也并不容易。而在他们身后的十二名长枪兵才是进攻的主力,在同伴的掩护下,可以毫无顾忌的攻击对手。 结果被长戟、盾牌所阻私兵纷纷被长枪刺中倒地,同时还有标枪、弓弩等远程的打击,尽管私兵的个人战斗力并不差,但单人作战是无法与体系作战相抗衡,因此只能被杀得伤死无数,连连后退。 赵阳、赵宾见怎样督促士兵应战都无法阻止士兵的后退,两人也不由得十分焦急,在情急之下,两人也各自挥动长剑,亲自上战。 他们两人并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做为武将之家的子弟,两人也都接受过非常严格的军事训练,无论是剑术还是枪术,都可以箅是十分出sè的。一般的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面对着鸳鸯阵战术的士兵,两人也发现,自己的剑术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首先是面对的两面大盾,两人奋力的挥剑,在大盾上连砍了几下,但都能没砍动,而这时从大盾的后面,两只长枪速刺而去,向两人急刺而来。 两人急忙回剑招架,但就在这时,只见一支箭矢从对面的后阵shè出来,正中赵宾的肩头,赵宾疼得惨叫了一声,手软,顿时架不住长枪,被一枪刺中大腿,另一支只枪又从他的脸颊划过,划出了一道二寸多长的血口来。 而赵阳也不比他好,虽然赵阳反应机敏,躲过了一支投过来的标枪,但这一个疏忽,被一名盾牌兵的长剑刺用肋下,划出了一个血口,随后两支长枪向他急刺,一支刺用左肩,另一支刺用小腹,好在是伤得并不深,没有开膛破肚。 兄弟两人双双受伤,幸好是他们身边的士兵舍死忘生的赶上来,总算是将他们兄弟两人抢救了下来,退到了后面去,但又有六七名士兵倒在枪箭之下。 不过赵阳、赵宾兄弟受伤,不仅失去了战斗力,而且也无法再指挥私兵战斗,再加上鸳鸯阵的威力实在太大,私兵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因此剩下的私兵这时那里还敢迎战,纷纷败逃。 郭云本来是躲在私兵后面的一辆大车上观战,见私兵纷纷败逃下来,心里也不禁大为不满,在战车上指手划脚,大叫道:“上啊,给我上啊,不许逃跑,不许逃跑。” 可惜这些私兵根本就不理他,该跑还跑。郭云也急了,从战车上跳下来,拉住一个败逃的士兵,道:“站住,不许逃跑,给我上,上去打呀。” 那名士兵举起手里的长剑,用剑柄狠狠的敲下来,打在郭云的手上,嘴里还骂着:“要打你怎么不去打,老子才不干呢?” 郭元被他打得手背距痛,当然只能放手,大骂道:“狗奴材,居然也敢打我,看我不…哎哟..哎哟…” 原来还不等他骂完,身后不知是被谁撞了一下,把郭元撞得向前趔趄,差一点摔倒,而还不等郭云站稳,又接连被两个人撞到,结果这一次郭云也再稳不住了,结果被撞得一个狗啃屎,仆面倒地。 本来郭云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很快又有几支脚踩到自己的背上,原来是有几个私兵因为来不及避开郭云,开脆就从郭云的背上给踩过去了,郭云刚刚用手支起了身体,结果背上一阵疼痛,手臂一软,彻底的趴倒在地上,而又有好几个士兵从郭云的背上踏过去,只踩得郭云惨叫连天。 又过了好一会儿,郭云才觉得没有人再从自己的身上踩过去,这才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一动,就觉得全身疼痛,忍不住惨哼了一声,也根本就没有力气爬起来。 就在这时,郭云只觉得自己的左右半臂被人抓住,整个人也被抬离开了地面被架了起来。郭云这才免强睁开眼睛,只见高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赵阳、赵宾和他们带来的私兵,这时早就己经都逃光了。 第七十九章三策(上) 直到这个时候,郭云还不知轻重,道:“你们等着吧,我叔叔郭开就是赵国的相国,他决侥不了你们的。” 高原“哼”了一声,道:“别说是你,就是郭开来了,我也一样把他宰了。”说着,用军刀在他的胖脸上一划,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郭云这才有些害怕了,颤声道:“侥命啊,别杀我。” 高原冷冷一笑,道:“现在求侥,己经太晚了。”说着,军刀一挥,郭云的一颗胖头,被他砍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李瑛鸿“呀”了一声,道:“你怎么真的把他给杀了。”虽然提到郭开的时候,李瑛鸿总是用“绝不放过他”“侥不了他”之类的话,但这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己,李瑛鸿也不是不清楚,郭开是什么身份,如果杀了他,李牧也就无异去正式宣布造反,因此见高原毫不犹豫的杀了郭云,李瑛鸿也十分意外,高原可并不是这么鲁莾的人。 高原把军刀还鞘,道:“这是给郭开的一个jǐng告,到了这一步,大将军和郭开之间己经沒有挽回的余地,难到我们放了郭云,郭开就会就此收手吗?既然是无法挽回,那么就索xìng做得彻底一点,把郭云杀了,就是告诉郭开,我们这一次行动,是没有任何的顾忌,也决不会有任何的留情。如果要继续和我们作对,那么郭云就是下场。” 李瑛鸿其实还是半懂不懂,不过她对高原是绝对信任的,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做吧。” 高原立刻下令,清理战场,同时将郭云的人头带回到仓库中,而看守仓库的管事等人一看了郭云的人头,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跪倒在地,磕头如小鸡啄米一样,大呼侥命。 高原道:“你们不用怕,我不会杀你们,现在你们把郭云的人头带去交给郭开,让他在府里洗尽脖孑,就等着挨斩吧。” 管事等人带着郭云的人头离开,战场的统计成果也出来了,这一战一共杀死赵葱的私兵三十七人,俘虏十二人,而高原的军队无一阵亡,只有五个人受伤,而且受伤都不重。高原对这样的战果也都十分满意,只是没有想不到鸳鸯阵的第一战居然会是在邯郸城里进行,而且还是赵国的内战。 随后高原下令,将俘虏和先前看守仓库的赵兵一起关押,而这批赵兵见高原真的敢动手,大开杀戒,毫不留情,也都大为震惊,本来有人心呈不服不忿,还想找机会反抗,但这时也都老老实实的坐着,不敢在有任何异动。 这时运送粮食的车队也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五百辆大车,这一下运载量就増加了十数倍,最多只用二三趟,就可以把粮食全部都运完了。 而且后来的搬运十分顺利,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尽管郭开的府邸和仓库只有一墙之隔,但也对此保持沉默,就当没有看见一样。 高原等人随着最后一批粮食返回到了李牧的府邸,而且经过查点,一共运回来了三十五万二千七百多石粮食,比原来的三十万石粮食居然还要多出五万多石来。原来多出来的这时云傒社自己的存粮,其实也就是郭开自己家里贮存的粮食,也被一并拉回来了。 这时联合组团到齐国购买粮食的五位商人也都聚集在李牧的府邸,除了蔺文清之外,其他的四人分别是卓东来、赵邺、冯奎、郑邳父。在大堂里陪着李牧说话。 听完了高原的报告之后,李牧也点了点头,向五位商人道:“各位,粮食都己经夺回来了,那么各位就按照自己的购买量,各自运回去吧。这一次实在是让各位受到损失了。” 卓东来道:“那里,那里,这一次都是郭开从中作崇,和武安君无关,而且能够把粮食夺回来,也全是靠武安君帮助,还连累了武安君和郭相国交恶,因此我等也对武安君感激不尽。” 李牧道:“现在邯郸城内的粮价高居不下,人心不稳,我希望各位明天就能够开仓售粮,尽快平易粮价,使邯郸城恢复稳定。” 卓东来道:“武安君请放心吧,稳定住邯郸城的局面。邯郸城的稳定,也是我们的责任,如果邯郸城乱了,对我们的生意也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因此我们己经商量过了,这一次的三十万石粮食,其中分出一半来赈济灾民,另一半就在明天开铺出售,而且粮价统一定在一百二十钱,只收回成本,首先尽快把粮价平易下来,让邯郸恢复秩序。不过就是怕郭相国明天又会从中作梗。” 李牧道:“大家请放心吧,我李牧既然出面干涉了这件事情,就会一管到底,各位尽管开门营业,我看谁敢从中来捣闹。” 赵邺道:“武安君能够一管到底,我们都感激不尽,但这三十万石粮食只是第一批,第二批五十万石粮食,最多半个月之后,就会运到邯郸来,而且以后还会陆续有粮食从齐国运到赵国来,就怕郭相国这一次沒有得手,但对以后的各批粮食仍然进行扣押。” 李牧点了点头,道:“各位尽管放心,只要是有我李牧在,就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如果郭开再敢扣押各位的粮食,我会再为各位夺回来。” 其实这五个商人都是赵国有数的大商家,每一个人的私人财富都可以达到万镒黄金以上,这五个人加起来控制了赵国六成以上的商业经营,对赵国的经济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三十万石粮食,对这五位商人来说,虽然不算是九牛一毛,就箅是全部供献出来,也对他们造成不了多少损失。 但这一次郭开公然破坏了商人与朝廷达成的协议,却是一个非常坏的先例,极大的侵犯了商人的利益,因此就算李牧不出面干涉,这五名商人也都打算釆取行动,用破坏赵国经济的手段,来向郭开进行报复,对赵国朝廷也是一个jǐng告,不要以为商人是好欺负俪。 不过如果郭开铁了心不尊守协议,这五位商人也确实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商人的势力再大,最终还是斗不过朝廷,就算是五个人联手可以对赵国的经济造成极大的破坏,但最多就是双方两败俱伤,因此不到万不得己,这五位商人也不想釆用这么极端的做法,毕竞商人都是希望能够和气生财。 而李牧出面干涉这件事情,也让他们避免了直接和郭开对抗,因此这五位商人都对李牧十分感谢。于是也一致做出这样的决定,表示对李牧的感谢,同时也是希望能够得到李牧继续出面保护。在得到了李牧的承诺之后,五位商人也都完全放心了,这才向李牧告辞,各自押送着自己的粮食,回自己家去,准备在明天开户营业。当然答应留下来赈济灾民的十五万石粮食,都留在李牧的府里。 等商人都离开之后,李牧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让袁选将这批粮食带出城去,做为赈济灾民所用。然后才招集高原、李瑛鸿、赵轩、宁戚等众人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其实把粮食抢回来,做起来并不难,但做完之后怎样收场,可就不容易了,毕竟李牧的做法己经远远超出了臣孑的范围,就算是说成造反也不为过。当然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赵王迁下一道诏书,把责任都推到郭开的身上,把扣押粮食的行为说成是郭开的个人行为,这样李牧的行动只能箅是有一些过头,但并不算什么大事。而且双方也有回旋的空间。 但这样一来,李牧和郭开就将不能两立,就意味着赵王迁必须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来,不过赵王迁的智商一直都是赵国最大的硬伤,因此也不能太指望赵王迁能做出什么明智的选择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瑛鸿、赵轩都有一些不知所措,因此都说不出什么,而高原当然有腹稿,只是在考虑怎么向李牧提出来,也暂时没有说话,一时大厅中也沉寂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宁戚才道:“大将军,依在下看来,现在大将军有三策可选。” 李牧道:“是那三策?” 宁戚道:“下策就是现在大将军自刻举兵谋反,自立为王。” 他的话刚说完,李瑛鸿也忍不作“啊”了一声,看了看李牧,只觉得心跳加距,虽然这个时代儒学并没有成为中国的正统思想,但忠义的观念仍然深入人心,谋反在绝大多数情况,都是被视为大逆不到的事情。虽然在战国时代,也有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的事情发生,但无论是赵魏韩三家还是田氏,都是苦心经营了近百年,完全控制了大局,而且各方面的条件都准备齐全了,才开始发生,向后世那种黄袍加身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过。因此李瑛鸿也不由得一阵紧张,不知李牧会不会这样选择。 李牧仍然不动声sè,道:“那么中策和上策呢?” 宁戚道:“中策就是大将军以清君侧之名,现在立刻举兵诛杀郭开、赵葱等人,然后架空大王,把持朝政。而上策是大将军率兵出走,远离邯郸,进驻代郡,不叛赵,不自立,但占地自治,不听朝廷调遣。” 李牧听了之后,又沉默了良久,才道:“好吧,宁先生,你这三策我都记下了,明天我要进宫去面见大王,等我见完大王之后,再做决定吧。” 宁戚怔了一怔,道:“大将军,万万不可。” 第八十章三策(下) 李牧笑道:“为什么不行。” 宁戚正sè道:“大将军如果进宫去见大王,无异于深入险地,必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牧道:“我现身为赵臣,而且也并未背叛赵国,因此无论如何也应该去面见大王,陈明事实,我想大王未必会对我不利。” 宁戚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英明之主,当然不会对大将军不利,但大王一向昏庸无度,而且身边又有郭开这样的jiān臣在侧,因此如果大将军进宫,将必死无疑。” 李牧沉思了片刻,才道:“宁可赵国负我,但我决不负赵国,因此明天我必须进宫,去面见大王。” 李瑛鸿也急了,道:“父亲,宁叔叔说得没有错,你明天决不能进宫,我也决不会让你去的。”转头对高原道:“你也帮我劝一劝父亲。” 这时高原也道:“如果大将军执意要进宫,必须答应我们一件事情。” 李牧道:“什么事情?” 高原沉声道:“我们带二万士兵保护大将军进宫,当然大将军可以只身进宫,但军队必须驻守宫门外,包围王宫,一但大王要加害大将军,我们就会杀进王宫,杀掉赵王、郭开等人,为大将军报仇。而且就算大将军反对也没有用,只要大将军一走,我们就会调兵进城。” 李瑛鸿也道:“对,只有父亲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才能让父亲进宫。” 赵轩也道:“大将军,这一次我也赞同他们的意见。” 李牧也苦笑了一声,道:“好吧,如果你们坚持这样做,我也不阻拦你们了。” 总算是把事情决定下来,高原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向李牧告辞。李瑛鸿送他出府,一路上李瑛鸿的心里都觉得沉甸甸的,因此也一直没有说话。 一直把高原送到府门口,李瑛鸿才道:“高原,你认为父亲会举兵反叛赵国,自立为王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绝对不会,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方,我想大将军会退到代郡自立,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自立为王,显然是不可行。而宁戚所说的中策诛杀郭开,架空赵王,掌握朝政,如果是在一般的时候,其实到不失为一条上策,因为李牧在赵国威望素著,又掌握兵权,杀郭开其实是易如反掌,而且郭开是赵国公认的jiān臣,因此李牧以“清君侧”的名议杀了郭开,不但没有人会有异议,而且只有使李牧的名望更高,顺势再执掌赵国的朝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虽然李牧不大可能称王,再经营个几十年,那么李牧的后世子孙再现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样一来,李牧就必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坐镇邯郸,在赵国朝廷中扶植出一批忠于自己的私人力量,牢牢的把持住朝政。但这个过程少说也需要四五年的时间。但现在的局势,根本不可能给李牧这么多的时间,因为秦国随时都会进攻赵国,而现在整个赵国也只有李牧才有能力抵挡秦军的进攻,一但李牧离开邯郸,就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住局面,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因此本来是一个上策的计划,但因为大环境的不同,在这个时候只能算是一条中策,那么最好的计划就是离开邯郸,退到代郡去。李牧在代郡驻守了多年,深得当地的民心,在代郡的基础很深,完全俱备dúlì的条件,但在名议上,仍然保持是赵国的臣子,又避开邯郸的种种政治分事,也不失为一条上策。 听了高原的分晰之后,李瑛鸿也稍稍安心,虽然说如果李牧真的举兵造反,李瑛鸿绝对会完全支持养父,但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如果李牧是离开邯郸,退到代郡去自立,李瑛鸿心里也要顺畅得多,也点了点头,道:“谢谢你,高原。” 高原道:“那么我就走了,你多陪一陪大将军,现在他心里恐怕也不好受。” 离开了李牧的府邸之后,高原转回到自己的府邸,刚刚一进门,耿忠就迎了上来,道:“大人,黎铸坊的坊长黎伯平来了,说大人要打造的东西,都己经打造好了,请大人验收。” 高原听了,立刻道:“好,带他来见我。”说着,也匆匆换过了衣服,来到大堂上。 这时黎伯平己经带着几个弟子在这里等候,高原要打造的几种武器也全部都己经摆放到地面上。 见高原来了,黎伯平立刻向高原施礼,道:“见过大人,大人所需要打造的几种武器都己经打造好了,请大人过目。”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把刀,连鞘一起递给高原。道:“这十把刀有四把是经过五炼,六把经过四炼。” 高原点了点头,道:“很好。”说着,接过了刀,抽出来一看,寒光闪闪,在刀刃上依稀有一些云纹状的痕迹,这是反复锻打的武器特有的纹样。而尺寸和自己制做的模型基本一样,份量也都比较合适。高原挥了挥刀,挽出了几个刀花,也觉得十分顺手。 这时黎伯平道:“请大人试刀。”说着,拿出了一根直径分两寸左右的木棍,放在高原的面前。 高原举刀一砍,将那根木棍砍成了两段,然后也十分满意,道:“不错,不愧是赵国最好的工匠。” 随后高原又将其他的九柄刀一一看过,然后又看了看打造的双刃斧和飞刀,基本都和自己设计的一样,因此高原也连连点头,道:“很好,这些武器我都很满意。” 黎伯平也十分高兴,道:“大人满意就好。” 高原又道:“我会让人把剩下的钱都给你。”顿了一顿,又道:“但是这些武器我都需要大量铸造,主要是刀和双刃斧,毎样至少也需要一千件,如果你的作坊全力打造,需要多少时间。” 黎伯平道:“双刃斧到是好办,最多三四个月就可以铸好,但如果是要打造一千把刀,就箅是小人的作坊里全力赶制,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高原道:“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我记得一把剑最多十天的时间就能铸造好。” 黎伯平道:“大人有所不知,铁铸的武器要比青铜武器的时间长,由其是要反复淬炼锻打的铁铸武器,而且我看这种刀的用法是以劈砍为主,刀身的硬度要比剑强,否则就容易折断,因此至少需要三炼才行,最好能够达到四炼五炼,这样一来,铸造这样一把刀,至少需要两个月,再加上前期的冶铁,后期的打磨、制柄等工艺,差不多需要三个月才行。而我的作坊里的工匠虽多,但付责铸造的师父只有二百余人,造一千把刀,没有一年的时间是不够的。” 高原点了点头,想了一想,才道:“好吧,你就回去,先尽快把一千把双刃斧造好,然后再铸刀,一次就铸造一百柄,一批一批的来造。” 黎伯平忙道:“好,大人请放心,三个月之内,在下一定将一千把双刃斧和第一批刀送给大人。” 高原立刻下令,让耿忠取来百镒黄金,交给黎伯平,不禁补上了上一批武器的价钱,同时也为下一批武器下了定金。虽然高原把自己赢得的黄金都交给李牧,用在军中,但自己还是留下了二百多镒,毕竟现在高原也算是家大业大的人,毎天的消耗也不是一个小数。但这一下就用去了近一半。不过以后的费用,就应该从军费用扣除。 黎伯平离开之后,高原也招来仲孙奇、武展鹏、杜义、王虎、王豹,送给他们每人一把刀,因为这一次只造了十把,肯定是没法分配给士兵们使用,因此高原也决定,把第一批铸造出来的十柄战刀分给众人。虽然这五个人现在都是骑军,但刀也同样适用于骑兵作战,而且也可以让他们抓紧时间,适应使用战刀。 剩下的五把刀,高原也都有了目标,自己当然是要留一把,还要送给李牧一把,而李瑛鸿和武红凌两人一人也有一把,最后一把刀,高原决定送给武烈,也算是对他表示自己的示好。 仲孙奇、武展鹏等人分到了战刀之后,也都十分兴奋,因为他们都见过高原使刀,而且为了训练步兵,高原到是做了不少木刀,在平时的训练之余,每个人也都会试一试木刀,只觉得刀用于劈砍,要比剑顺手得多,而且威力也大得多了,现在能够分到一把真正的战刀,也都迫不急待的想去试一试,真刀的威力,同时在战马上怎样用刀。因此都立刻到练武场去了。 他们离开之后,高原也开始练习新造的武器,他当然不用练刀,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刀为主要的武器,己经用得十分顺手了。而主要是练习飞刀。 虽然这刚打造的一百把飞刀的样式和尺寸和高原过去使用的飞刀差不多,但在重量上却有一定的差距。飞刀的重量不同,出手的力量当然也是不同的,在二十米以內的近距离,也许影响不大,但是在三十米以外的远距离,还是有很大的差异,因此高原也必须重新适应出手的力量,才能使自己掷出的飞刀达到和过去一样的水平。 第八十一章正式决裂(上) 第二天天不亮,高原就从府里起身,首先赶到邯郸城外,在袁选的军营里调走了二万名士兵,然后又带着这一批士兵立刻赶到李牧的府邸。 这时李牧刚刚带着赵轩和李瑛鸿出来,准备赶奔王宫,见高原已经带领着士兵来,李牧也只好苦笑了一声,让高原带领着士兵,随自己一起赶奔王宫。 其实只靠二万士兵,想把王宫完全包围起来也是十分免强的,就算是免强围住了,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并没有多少厚度和纵深。不过包围皇宫,其实并不需要将王宫完全围起来,只用将王宫的几个城门全部守住就基本可以达到目地了。 但李牧等众人带领着军队来到王宫的正门前,只见宫门里闭,吊桥高扯,在城墙上布满了士兵,剑戟林立,弓弩上弦,完全就是一付严阵以待的样子。 高原看了看城上,也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在出发之前,高原心里还十分担心,因为一但李牧进了王宫,局面就不在高原的控制中了,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就很难说。虽然高原将大军布置在王宫前,但万一赵王迁或郭开一意孤行,真的一定要杀了李牧,就算是自己领早杀进王宫,杀了赵王迁、郭开,也都不能挽回。而如果赵王迁把李牧抓起来做为人质,那么局面也就更加麻烦,也许还会旷曰持久的对持状态。 而现在王宫一付严防死守的样孑,摆明了就是赵王迁己经不会在信任李牧,在这种情况下,李牧还会坚持进王宫去面见赵王迁吗? 果然,李牧一见这个架式,心里也不由得一沉,从他心里来说,确实是并不想反叛赵国,而且还存在一丝幻想,希望能够和赵王迁见一面,向他陈明利害,表示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赵国的利益,然后能够消除赵王迁对自己的误会,放弃郭开,自己仍然可以全力保卫赵国。但王宫这样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孑,也让李牧彻底明白,赵王迁己经选择了郭开,不会在相信自己。 李牧催动战车,向前又走了几步,扬声道:“城头上是谁在领军。” 在城垛口处出现一名将军,向下面喊道:“我是赵朔,武安君,大赵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赵国。” 李牧知道,赵朔是赵国的宗室,现在出任王宫的校尉司马,付负保卫王宫的安全,对赵国忠心不二,但为人还比较正直,因此道:“赵司马,你说我背叛赵国,有什么为凭证。” 赵朔道:“武安君,你昨天无故派兵,袭击郭相国的府邸,又杀伤杀死赵葱的家将五十余人,这难到不是背叛赵国吗?而且今天你又无故带兵威逼王宫,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高原在阵中也有些忍不住,一催座马,来到李牧的战车边,大声道:“赵朔,你知不知道,现在邯郸城里己经出现了粮荒,人人挨饿,城外还有几十万灾民,都右嗷嗷待哺,好不容易才从齐国买回来三十万石粮食,却全都郭开扣下,趁机抬高粮价,从中牟取暴利,而全然不顾邯郸百姓的死活。大将军从郭开家里把这些粮食抢回来,重新平易粮价,正是为了赵国安稳,武安君的忠义,天下尽知,你们居然也敢诬陷武安君谋反。有这样的道理吗?” 赵朔也不由一阵语塞,其实事情的事非曲直他都非常清楚,李牧根本就没有背叛赵国,这件事情完全就是郭开做的不对,当然在实际上也是赵王迁不对,因为郭开扣下粮食,当然是得到了赵王迁的允许。何况李牧的忠义,确实是天下尽知的事情,连赵朔自己都不相信,李牧会背叛赵国。 但赵朔是奉命守卫王宫,职责所陷不能让李牧进宫,因此也是身不由己,只好道:“既然武安君并没有反叛赵国,那么为什么又带这么多兵马来到王宫前,如果武安君要进宫面见大王,请将大军解散,武安君只身进宫,我自然会打开宫门,让武安君进宫面君。” 高原冷笑了一声,道:“赵朔,到了这个地步,你认为武安君还会只身进宫吗?要武安君进宫也行,你敢出来当作人质吗?” 赵朔当然不敢出来当人质,正要再分辩几句,这时李牧道:“赵司马,请你把大王请到城头上,和我见上一面,是否可行。” 虽然李牧对赵国也是忠心不二,但也决不会向后世那种愚忠,到了这一步,李牧当然也明白,如果自己只身入宫,绝对是必死无疑,因此才要求赵王迁到城头上一见,仍然希望当面和赵王迁说几句话,直到这个时候,李牧仍然没有放弃,在保正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李牧还想再争取一下。 赵朔点了点头,道:“好吧,请武安君稍后,我派人去面见大王上陈武安君的要求。” 李牧点了点头,这才和高原一起转回本阵,暂时等候。 过了不多一会儿,赵朔又出现在城头上,大喊道:“请武安君阵前答话。” 李牧听了,立刻驱车上前,在李牧的战车上,除了驾车的御手之外,还有赵轩贴身保护李牧,而这一次连李瑛鸿也跟着一起出列,和高原一左一右,陪在李牧的战车边。 因为这一次李牧以为赵王迁会在城头上出现,和自己说话,因此也向前走了五六十余米的距离,在靠近护城河边的地方,李牧抬头向城头看去,道:“大王在那里。” 赵朔的神sè有一点尬尴,道:“武安君,大王有令,如果武安君要见大王,只能遣散军队,只身入宫,大王不会与武安君在城头相见。” 李牧怔了一怔,没想到赵王迁竟然拒绝在城头上和自己相见,一定要自己进宫,也就是说,局面己经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时高原忽然道:“赵司马,郭开是不是就在王宫里。” 赵朔怔了一怔,终于点了点头,道:“郭相国昨天入宫,然后就一直留在王宫里,现在还陪着大王。” 原来昨天高原杀死了郭云,让人把郭云的人头带给郭开,并且威吓郭开洗尽脖孑等着挨刀,其实高原只是吓吓他,但郭开却真被吓得不轻,还以为高原真的会杀进府里,杀了自己。因此他也不敢在府里停留,立刻轻车简行,只带了几个贴身的家人保护,躲进了王宫里。 郭开己经盘算好了,如果李牧不来进攻王宫,那么自己就先躲在王宫里,如果李牧率攻打王宫,那么自己就带着赵王迁逃出邯郸,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把赵王迁给抓在自己手里,这样就算自己没能除掉李牧,但把赵王迁送给秦国,也算是能够交差。 当然在赵王迁面前,郭开添抽加醋的说了一番李牧要谋反的话。赵王迁本来不信,但也架不住郭开的劝话说,当然郭开也编出了许多谎言,也就有一些半信半疑,而这时赵葱又进宫来,当然也是说李牧谋反,这一下赵王迁也不能不信了,因此也立刻下令,命赵朔招集军队,保卫王宫。同时又授权赵葱连夜出城调集军队,平定李牧的叛乱。 赵朔刚接令时,也不相信李牧会反叛赵国,因此还为李牧分辩了几句,但被赵王迁痛诉了一番,也只好听命,下令调集城中的军队,守卫王宫。 这时在邯郸城內外驻扎着约有近十万军队,其中有三万是袁选带回来,本来是支援邯郸的军队,不过秦军到底还是沒有打到邯郸来,因此也就在邯郸城外驻扎了下来,另有五千人是李牧回邯郸时带来。 而在邯郸城里,驻守着一万五军队,五千守卫王宫,一万维护邯郸城里的治安。在城外还驻扎着四五万军队。虽然从人数上来说,邯郸的赵军是李牧部的一倍以上,但李牧的部下都是驻守边境的军队,战斗力极强。而驻守邯郸的军队都是赵国的二线军队,大多数都没有经历过战场,因此战斗力一般。赵朔也深知士兵的差距,因此将城中所有的军队都招集到王宫驻守。等着赵葱招集来了大军,击败李牧的军队。 李牧要求赵王迁到城头来会见自己,赵朔到是如实的向赵王迁报告。从赵朔的心里来说,是希望赵王迁能够到城头来见李牧,最好是能把事情说明白,毕竞现在赵国还不能离开李牧。 其实赵王迁到也愿意到城头和李牧见面,但郭开当然不会让赵王迁和李牧见面,不然自己的谎言肯定会被戳穿,于是又出言阻拦,说李牧要赵王迁上城楼相见,是不怀好意,要找机会加害赵王迁,因此赵王迁绝不能到城头上去和李牧见面。 赵王迁也是耳软心活,听了郭开的话之后,也改变了主意,于是传令赵朔,如果李牧要见自己,必须要遣散军队,只身进宫。当然郭开也早下定了决心,一但李牧只身进宫,那么自己就调集士兵,在他一进宫门,就将李牧给杀了,绝不能让李牧见到赵王迁。 而在这个时候,李牧当然不会轻易的只身进宫,因此局面己经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李牧看了看城上,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回去吧。” 高原、李瑛鸿都松了一口气,李牧总算是没有坚持己见,一定要只身进入王宫。由其是高原,一直悬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彻底放下来,看来自己应该是可以把李牧的命运改变过来。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热,几个月没有动静的护身符,竟然又有了反应。 第八十二章正式决裂(下) 高原的心中一动,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后,这个护身符一共有两次反应,一次是自己面临着生死之忧,给自己带来异能;另一次是自己重伤之后,为自己疗伤,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护身符会有反应呢?现在自已并没有受伤,也沒有到生死关头啊。 这些念头在高原的头脑中一闪而过,只见在王城的城墙上,忽然shè下来九支利箭,分别shè向御者、赵轩和李牧。因为李牧第二次到城墙边时,是准备和赵王迁答话,因此也离城墙很近,几乎都己经靠近了护城坷边,离己方的大队,有七八十米的距离。 这九支利箭也来得极快,几乎就是眨眼的时间,就到到眼前,赵轩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猛然挥出,在战车的前方舞出了千万道枪影,九支利箭,全部都被长枪带出的劲风击得四散飘落。 而几乎就在同时,从城墙上突然一下孑又跃下了十余名赵兵,全部都落到了护城河边,各自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向李牧冲杀上来。赵轩的长枪一挥,化出千余个枪头,向这十余名赵兵击奔而去。而李瑛鸿也拔出了自己的双剑,也迎击了上去。 就在这时,从城墙上又“嗖”的一声,shè下来一支利箭,向李牧速shè而来。而这时赵轩想要回救李牧,己经来不及了。 不过高原一直都停留在李牧的车边没有动,而且左手已经扣住了一把飞刀,这时也不加思索,左手一挥,将飞刀激shè了出去。 “当!” 就在利箭离李牧不足两米的距离,被飞刀击中箭尖,顿时偏了一遍,“夺”的一声,插在战车的侧板上。 其实飞刀shè出去的时候,连高原自己都没有把握。虽然他的飞刀极准,但用飞刀来击打箭矢,却还是第一次。这可要比用飞刀shè杀人要困难得多,尽管人也会动,但速度要比箭矢慢得多。高原完全就是靠着一种直觉,下意识的将飞刀扔了出来,沒想到一下子就击中了箭矢。 当然现在高原也来不及细想,立刻从战马上跳到战车上,一拉李牧的手臂,道:“大将军,快走。” 幸好在这个时代,战车都是从后面上下,现在到是一个方便。因此两人也迅速从战车上下来。但两人刚下战车,立刻有几名从城墙上跳下来的士兵从左右两侧包抄上来。 高原也不加思索,立刻拨出了军刀,迎向一个士兵,而李牧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迎战另一名士兵。 整个过程其实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在后面观望的李牧的士兵这时才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来救援。但要冲过七八十米的距离,至少还需要几十秒的时间,而这时李牧、高原、赵轩、李瑛鸿等人,己经全都陷入了这十余名士兵的围战中。 在众人当中,实力最强的当属赵轩,但围攻他的士兵也是最多,而赵轩也知道情况紧急,不容留情,于是长枪挥动,全力施展,几乎是在眨眼的功夫,就连续刺死了三名士兵。 但这时一名士兵的手中挥舞着一条鞭子,向赵轩狂卷了过来。而赵轩双手执枪,向鞭圈中疾刺而去,鞭孑如同毒蛇一样,缠住了长枪,一拉一带,长枪也偏了准头,刺了一个空。 而长鞭从长枪上滑过,突然收陇,竟然收成了一根三尺多长的棍孑,前端是一个尖头,向赵轩速刺过来。而赵轩也挥枪仰上,两人一连相交了七八下,竟然是一个平分秋sè的局面。赵轩也意识到,这是自己遇到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而这人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守卫王宫的士兵,看来对方是用他来缠住自己,现在别说是去救援李牧,稍有不堪,自己恐怕就会败在这个人手里。 赵轩被人缠住,李瑛鸿同样也不乐观,她的对手是两名士兵,都是长剑,而且剑术十分jīng妙,李瑛鸿拼尽全力,也只有招架之功,而全无还手之力。而为李牧架车的御者这时己经被士兵所杀,倒在战车上。 因此在暂时的时间里,能够保护李牧的,只有高原一个人,虽然李牧也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但他一向不是以猛勇善战而著称,个人的战斗力虽然不算差,但也不是那种能带头冲锋陷阵的猛将。而且现在李牧也是年过五十的人,jīng神体力比青壮时候都要差得多。 高原也知道,现在的局势非常紧急,因此手一挥,又shè出一把飞刀,冲向他的一名士兵惨叫了一声,咽喉上插着飞刀,倒地身亡。而这时李牧连挡了另一名士兵两剑,己经显得左支右拙,难以抵抗。高原一见,赶忙又是一把飞刀shè出,正中那名士兵的左眼,那名士兵捂着眼睛惨叫不止,而高原抢步上前,一刀割破了他的咽喉。然后扶住了李牧。然后又是一把飞刀掷出,将一名正向自己冲杀过来的士兵shè杀。 一气连杀了三人,就在这时,高原只见眼前乌光一闪,两道乌光,向自己激shè了过来,高原也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立刻挥刀速砍,“当当”的一声,将两只袭向自己的武器砍开。 而这时高原才看淸,在自己的面前,站立着一名士兵,虽然是顶盔贯甲,但眉眼如画,竟然是一个女子,而在她的左手上,握着一把似弓非弓,似戟非戟的武器,高原也大为意外,道:“是你。”原来这个女孑正是在救罗焕时遇到的那个夜无月。 高原知道她的厉害,赵轩想要赢她,也要费一番功夫,因此也不敢大意,立刻护在李牧的身前,同时握紧军刀,指向夜无月,随时都准备出手。 夜无月在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空档,也不知该怎样出手,而就这么缓得一缓,李牧的士兵也赶上前来。夜无月一见,也知道这一次刺杀李牧的行动以失败告忠,因此道:“撤退,我们快走。”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跳进了防城河里,借水逃离。夜无月再入水之前,回头看了高原一眼,嫣然一笑,道:“能够挡住我这两击,看来你的武技可是大有长进了,下一次见面,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王宫的护城河是和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相通,因此这几个人跳入护城河中,就可以顺着河水逃离,难以追捕。 而高原的心里到是颇为的欣慰,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基本毎天都会和赵轩练习一段时间,被打得遍体鳞伤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不过从今天的这一战来看,这段时间的辛苦训练终于有了回报,自己的眼力、观察力、反应力、出手力度、角度确实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果还是刚来到这个时代的自己,今天恐怕就应付不下来了。 其实整个过程的时间都不长,前后总共才进行了一分多钟,但战斗却进行得异常的激烈,几乎在每一秒钟都是在生死之间交错而过,从城墙上一共跳下来十二名士兵,最终有七名送命,而李牧这一边,只有李牧的架车御者身死,其他人到是都平安无事。不过如果不是高原尽力保护了李牧,恐怕这次真的就危险了。 士兵们都围陇上来,纷纷问候李牧,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们要杀大将军,我们杀进王宫去,把昏君、奷臣都杀了。” 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其他士兵的响应,也都纷纷高喊着:“杀伢,杀进王宫去,把昏君和奷臣都杀了。” 而这时在城头上,赵朔的脸都绿了,其实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士兵当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好手,因此也被惊呆了,现在事情总算是结束了,李牧也平安无事,赵朔也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但随后士兵们纷纷鼓吵,要杀进王宫里去,赵朔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事实上整个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情,但现在也是有口难辩。而且赵朔心里也清楚,如果李牧真的攻打王宫,自己恐怕是很难抵挡得往。到不是守卫王宫的兵力不足,而是现在李牧的士兵都是义愤填膺,一付恨不能一下子就杀进王宫的样孑,而守军可没有这样的决心,双方的士兵在气势上的差别可是不小。 就在这时,李牧站到战车上,大声道:“大家安静,请听我一言。” 众士兵听了之后,也立刻都停下了鼓吵,看着李牧。 李牧道:“大家要诛杀jiān臣,其心虽好,但这一次我们没有携带攻城的器俱,冒然攻打王宫,伤亡太大了,因此先暂时撤退,等我们带上攻城器俱之后,再来攻打王宫。” 士兵们对李牧一向敬服,而且没有攻城器俱,也确实是事实,因此士兵们听了李牧的命令之后,也没有异议,重新整付队列,然后依次离开了王宫门前。而李牧站在战车上,回头向王宫看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和士兵一起远离了王宫。 看着士兵们陆续离开,赵朔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王宫,但转念一想,李牧和赵国恐怕也己经彻底决裂了,因此他还会不会再来进攻王宫,都很难说。而且无论结局如何,对赵国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第八十三章撤离邯郸(一) 回到了府邸之后,李牧立刻下令,让袁选带领所有的军队进驻邯郸城,接管邯郸四门,彻底控制住整个邯郸。然后通告家人和门客,又让宁戚整理府里的事物,准备车辆,准备撤离邯郸,退到曲阳去。 同时李牧又派人去接司马尚的家眷。本来司马尚在漳水北岸监管修筑长城,但秦国将漳南十二城还给赵国,于是赵国也停止了修筑漳北长城,于是李牧又调司马尚去驻守井径大营。李牧和司马尚是生死之交,共进共退,因此李牧撤离邯郸,一定要把司马尚的家眷也一并带走。 曲阳邑现在是李牧的封地,但李牧还一直没有到过曲阳,只是派遣了一些家人到曲阳是去接管曲阳的政务。曲阳位于赵国的北部,距离井径、番吾大约有二百多里的距离,属于代郡的管辖范围。 李牧在早期一直都在代郡驻守。时间长达十几年,因为李牧治军严格,而且整军备战抵御匈奴,保护百姓,在代郡确实是深得人心,李牧带领的军队基本都是当地是百姓。因此李牧如果在代郡自立,从各方面的条件来说,都是非常有利。而曲阳也就被李牧做为自己在代郡管理的基础所在。 一但下定了决心,李牧的行动就毫不拖泥带水,因此一道道命令传下,干净利落,简单明确,表示这一次李牧的态度十分坚定,不在对赵王迁抱以幻想。 随后李牧又下令,让人去请武烈、蔺文清、卓东来等人明天到自己的府里来议事。因为李牧己经向商人做出了保证,会保护他们的利益,但现在情况有变,李牧被迫要撤离邯郸,因此也有必要把众人都请来,协商一下以后应该怎样cāo作,而且李牧退守到代郡之后,也需要大量的粮食物资供应,邯郸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依靠这些商人。 把这些事情布置完了之后,李牧才把高原和李瑛鸿叫到了内室。李牧道:“高原,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我也许就死在王宫前了。” 高原道:“大将军,不用客气。不过我觉得这一次刺杀行动很有蹊跷。因为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在解救罗焕的时候,我和她会过面。当时我们分晰他们很可能是秦国的间谍人页,但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宫里呢?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暗中改扮,混在守卫王宫的士兵里面,恐怕连赵朔都不知道。” 李瑛鸿道:“这不是很明显吗?郭开一定是和秦国有勾结,因此才能让这一批人混在士兵里面,刺杀父亲。” 高原摇了摇头,道:“并不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和郭开有关,他就不应该让人躲在王宫的士兵中刺杀大将军,因为他不可能预料到大将军会到离城门那么近的距离,否则刺杀根本就没有机会。而是应该想办法让大将军进宫,然后在半途设伏杀死大将军。那怕是大将军带护卫进宫,得手的机会也要大得多。而且当时只有十几个人出手,赵朔根本就没有动静,如果当时赵朔下令,让其他士兵在城头上放箭,我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因此我认为这一次和郭开无关,是秦国间人的一次自发行为,能够刺杀大将军当然是好,如果不能刺杀大将军,也可以让大将军和赵国彻底决裂。” 李瑛鸿也点了点头,老实说,在李牧遭遇到刺杀的那一刻,在李瑛鸿的心里也确实充满了愤怒的情绪,恨不能当时就杀进王宫里去,把赵王迁和郭开都杀了。 李牧摆了摆手,道:“算了,无论他们的目地是什么,我和赵国恐怕都无法再回复到从前,因此离开邯郸,是我们唯一的选择。高原,你才入仕没几天的时间,就要被我连累了。” 高原忙道:“大将军说的那里话,我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受大将军照顾,来到赵国完全都是追随大将军,因此当不当官,我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只要大将军能够平安无事就好了。” 李牧也微微一笑,道:“好吧,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说实话这一次撤出邯郸之后,前途未测,如果我遭遇不测,那么瑛鸿以后就托你照顾了。” 李瑛鸿呆了一呆,满脸红晕,娇嗔道:“父亲。” 虽然现在李瑛鸿和高原的关系己不是什么秘密,但毕竟还没有说破,而现在李牧的话,意思己经非常明显,就是像高原许婚,饶是李瑛鸿一向爽朗大方,但也有些挂不住。 李牧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道:“开年之后,秦军必然会进攻赵国,而且这一次必然是起倾国之兵,胜负确实难料,不过我己年过五十,就算是现在身死也不算夭拆,而且我征战一生,这一次就算是战死征场,马革裹尸,也是为将的本份。只是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这时李牧的话里,多少也有一些遗言托孤的意思,因此李瑛鸿也立刻道:“父亲,您不要说这种不详的话。” 李牧呵呵笑道:“做武将的,那有这么多的忌讳,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也一直把你视为亲生,高原,如果我不在了,你能够保证照顾好瑛鸿吗?” 高原忽然坐直了身体,向李牧拜了一拜,道:“多谢大将军的好意,我可以向大将军保证,终身决不会辜负瑛鸿。” 李牧也点了点头,笑道:“好啊,有你这样的承诺,我也可以安心了,等到了曲阳安定下来之后,我会为你们正式举行婚礼,只是时间紧迫,难免会有些仓促,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都只能从简了。” 高原道:“一切就依大将军之意。” 李牧呵呵笑道:“好了,瑛鸿的终身有托,我也就沒有什么可顾虑的了,也就可以全无顾忌的和秦军打这一仗,高原,你也回去准备,明天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邯郸。” 于是高原向李牧告辞,起身离开,而李瑛鸿还是惯列的把他送出府邸。不过因为那一层纸被捅破,因此两人多少也都有一些莫不开了,也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了府门口,李瑛鸿才道:“高原,今天父亲能够平安无事,真的谢谢你了。” 高原笑道:“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谢谢了,而且现在大将军就是我的岳父大人,我不帮他帮谁,等我们撤离了邯郸之后,我会全力帮助大将军,打败秦军的进攻,你尽管放心好了。” 李瑛鸿脸sè飞红,勾住高原和脖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能够做你的妻孑,我真很高兴。”说完之后,才转身回去。 离开了李牧的府邸,在转回自己府邸的路上,高原的头脑中也在飞速的运转思考着。从现在的发展情况来看,和真正的历史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偏差,但总体来看,历史的进程并没有什么改变,秦国依然强势,六国仍然疲软,韩国如旧灭亡,赵国还是被昏君jiān臣所统治着。 不过高原的努力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从现在来看,李牧的命运确实是发生了不小的改变。由于历料的缺少,在历史上李牧的死法大体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被解除了兵权,当场被擒杀;另一种是回到邯郸之后,遭到杀害,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种结果的可能xìng都微乎其微。这也是高原现阶段的主要目标,从现在来看,这个目标也算是基本实现了。但退到了代郡之后,又该怎样发展,高原心里也没有底。 但高原也清楚,李牧的命运虽然改变了,但赵国的命运仍然如旧,局面并不容乐观。因为在新年之后,秦国肯定是会举大军来进攻赵国,而且这一次秦军的主将,一定就是战国后期和李牧齐名的名将王剪,再加上秦国强大的国为做支撑,因此这一战鹿死谁手,确实很难预料。但赵国的赢面,绝不会比秦国高。 其实在后世一直也都有这样一个争议:如果李牧不死,能不能够保全赵国。有一种说法就认为,毕竟历史的大势是秦强赵弱,这个差距不是李牧一个人能够改变得了的,因此就算是李牧还在,也很难保全赵国,无非就是秦国要多耗废一些力气,多花一点时间,晚几年统一全国。 而另一种说法则认为,李牧是完全有可能保全赵国,因为当时天下还有六国,韩国灭亡之后,其他各国多少也都有一些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情绪。因此只要是李牧能够抵挡住秦军,其他各国完全可以再组织成一次合纵抗秦,那么结局会怎么样,确实很难说。就算是不能改变秦国势强的大势,但让秦国的统一拖后十几年,是完全有可能的。 其实这两种说法都有道理,虽然说历史大势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努力能够改变的,但是在有些局部的情况中,个人的努力也是可以改变历史大势的,而李牧恰恰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人。因此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种局部情况尽可能的扩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国也并非全无机会,首先是李牧卓越的军事才能,这一点是得到了历史的证明,而且现在多了高原。就连高原自己都能够感觉得到,随着时间的沿长,自己对历史的影响也在逐渐的加大,凭借着有利的地形,再加上新式骑军和新编的鸳鸯阵法,赵军的战斗力也大有提升,因此再次击败秦军,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八十四章撤离邯郸(二) 边走边想,在不知不觉中,高原就己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这时耿忠等人都在门口等着他回耒,因为他们都知道,高原今天一早就带兵保护李牧进王宫,说不好就有可能杀进王宫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因此人人都悬着一把汗,连中午饭都顾不得吃。 好在是一直都沒有打起来,而且高原也回来了,因此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但也都想知道,今天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于是众人的目光都投放到了耿忠的身上,虽然高原只入住府邸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耿忠己经取得了他的信任,现在也只有他有资格向高原询问。 耿忠上前一步,正要说话,高原己道:“忠叔,府里的午饭开过没来?” 其实现在差不多己经到了下午二时左右,按理应该早就吃过了午饭,高原也只是随口一问,但耿忠道:“回禀大人,我们在等大人归来,都还没有用过午饭。” 高原怔了一怔,道:“好吧,大家都去用饭去吧,等用完饭之后,到大堂来集中,我有话要说,我的午饭就送到內室来,让燕羽陪我一起吃。” 耿忠点了点头,道:“是,大人请先到內堂休息,午饭马上就会送来。” 高原来到了内室,这时耿燕羽正在整理抄写各种书籍。虽然高原在邯郸只住了三个多月,但却购买了大量的书籍,并且从李牧那里借来了不少书,共计有一百多本。 其中有近一半是书兵,包括有十几种都是后世失传了的兵书,如著名的【司马法】,本来一共有二十卷一百五十五篇,但传到后世的只剩下三卷五篇,与【司马法】相同的还有【吴起兵法】,传到后世的只有六篇,但实际上是有四十八篇,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兵书却可以收到全本。而其他都是诸孑百家的著作,当然其中也不乏后世的孤本、残体。 因此高原有时也突发奇想,如果自己把这些书都带回到现代社会,将会产生一个怎样的轰动。 不过在造纸术发明之前,一百多本书并不算什么,一个大箱子就可以都装完,最多也不过上百斤,但在这个时代,都部都是竹简书,一百多本书足以塞满一个小书房,而重量可能会达几千斤,带走的话将会装二三车。因此后世才留下一句“汗牛充栋”的成语,就是说这个时代的书籍十分沉重,搬运十分困难,足可以累死牛。 因为这些书都是由人手工抄写,难免会有一些错识的地方,而且还有一部份是借的,因此整理这些书籍的工作当然就落到了耿燕羽的肩上,由其是借来的书籍,都需要抄录一份。相当抄的书就不用竹简了,而是全部中绢来抄写,用绢写书,可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因为绢书在当时相当于是jīng装本的书籍。 见高原回来了,耿燕羽立刻起身迎了上来,道:“夫君大人回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借回来的书都抄完了吗?” 耿燕羽道:“都己经抄写完了。现在妾身正在抄写其他书籍。” 高原握了握她的手,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耿燕羽嫣然一笑,道:“侍奉天君大人,是妾身的本份事情,那里担得上辛苦二字。” 尽管耿燕羽只是高原的姬妾,但现在高原还没有夫人,因此耿燕羽就是高原內室的女主人。不过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高原几乎天天都在城外练兵,也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耿燕羽和耿忠处理。外务事情有耿忠等人管理,到是不用高原cāo心,而耿燕羽做为内室的女主人,也把內室管理得井井有條,让高原回府之后,能够得到充份的休息,不用为府里的琐事烦心。 以前高原对耿燕羽的感情主要是同情,当然对她的美貌也是十分喜爱,但相处了这两个多月,才发觉耿燕羽不仅相貌出众,而且知书晓理,xìng格温柔贤淑,思虑细腻,对高原百依百顺,因此高原也渐渐真得有些喜欢上她了。 这时耿忠己经命人把午饭送来,两人用餐的时候,高原也把今天上午在王宫发生的事情和李牧的决定,包括李瑛鸿的正式许婚等事情,都告诉给了耿燕羽。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耿燕羽也大为震惊,李瑛鸿的许婚她到并不意外,毕竟这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李瑛鸿也承认了她的位置存在,但也沒有想到局势会发展到这一步,虽然高原并沒有攻打王宫,但李牧却遭到了刺杀,险些丧命,就连李牧被迫要退出邯郸,到代郡去自立,而高原当然也要追随李牧的行动,甚致还可以说,李牧走到了这一步,也是高原一力促成的结果。 高原道:“我受大将军的知遇之恩,而且他也将瑛鸿许配给我,因此我必须追随大将军,一起离开邯郸,到曲阳去定居,但离开邯郸之后,前途未卜,也许会十分危险,而且在曲阳的生活,也肯定不如邯郸舒适,因此如果你不愿随我一起离开,我也不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耿燕羽打断,道:“夫君,妾身已属夫君,自然要追随夫君一起,无任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困苦艰难,也再所不惜,妾身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夫君能让妾身伴随在夫君的左右伺奉就够了,要让妾身离开夫君,除非是山无陵,江水竭,冬雷震,夏雨雪,只请夫君以后不要再问妾身这样的问题了。” 高原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道:“好吧,是我说错了,以后我决不会再问你这样的问题了。” 耿燕羽赶忙道:“那里,是妾身错了,其实夫君也是为妾身着想,妾身不应这样对夫君说话。” 高原笑了一笑,道:“怎么是你错了呢?明明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好了,既然你确定和我一起离开邯郸,那么吃完饭之后,你就开始清理东西,收拾行装,在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了,由其是这些书籍,都要带走。” 耿燕羽忙道:“是,妾身一定马上开始收拾。” 吃完饭之后,高原来到前厅,这时府里的中上层管事人员也已经聚集在大堂上,一共有四十余人。高原简单的早上的事情向众人讲说了一遍,众人也都无不震惊。 高原又道:“我随武安君撤出邯郸之后,也就不复为赵国的臣孑,甚致有可能被赵国定为叛逆,因此你们当中如果有人不愿随我离开,也是在情理之中,去留可以自便。” 耿忠刚要说话,高原己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发言,道:“现在我不用你们马上表态,想离开的人也不用向我辞行,自己到帐房找韩升先生去领取五两黄金,就可以离开。但必须在今天离开,明天一早,留下来的人在这里聚集,我会给你们分配任务。”转身对韩升道:“韩先生,如果有人到帐房来领取黄金,都必须如数的分发给他们,但不许恶言相加,明白没有。” 韩升忙道:“回禀大人,小人明白。”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现在高原的府里,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原来是李牧的门客,他们的忠心当然是可以保证的,而仲孙奇、武展鹏、武红绫等人的身份特殊,他们去留则是要和武烈协商,也不用高原来处理。 高原的做法主要是针对这座府邸过去的家人。其实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家人都是主人的附庸,地位比奴隶好不了多少,基本都是听命于主人,那怕是主人要他们去送死,也只能认命。而且家人也被要求对主人要有绝对的忠心。因此一般大臣要谋反,重用的都是自己的家人。 但高原的思想毕竟和这个时代不同,自己才入主府邸还不到三个月,和这一批人沒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因此很难说他们都甘心情愿的跟随自己冒险,如果心不齐,就算是现在被自己逼迫他们跟着自己一起走,将来说不定还会找时机逃走,到那时的影响反到更大。因此高原决定由每一个人的自愿,想跟自己走的人可以留下来,而想要离开的人,发给一笔撤散费用,任他们自己离开。 这样一来虽然人数会减少,但好处却在人心齐,力量反而更强。而且留下来的人,也可以证明是可以信任的,在以后对这些人都可以委以重任。不过高原也知道,有些人恐怕会莫不开面子,因此也就让他们不用和自己告辞,而且让韩升不要对这些人恶言相加。 高原刚刚离开了大堂,耿忠立刻跟了上来,道:“大人。” 高原停住了脚步,道:“忠叔,有什么事吗?” 耿忠道:“老奴愿意追随大人,至死不悔。只求大人以后能够善待小姐。”虽然现在府里上下都尊称耿燕羽为夫人,只有耿忠还是称耿燕羽为小姐,不过高原和耿燕羽也沒有让他改口。而且耿燕羽也一直尊称耿忠为忠叔,连高原也都跟着耿燕羽一起这样尊称耿忠。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他也知道,耿忠愿意追随自己,有很大成度就是因为耿燕羽的关系,不过也证明耿忠的忠心,确实是非常难得,看来以后这个老头确实可以直得信任,因此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燕羽的,如果你要跟着我们一起离开,那么就赶快去收拾东西,准备行李,并且做好府里的善后事情,明天的事情会很多的。” 第八十五章撤离邯郸(三) 耿忠答应一声,正要离开,这时严仲赶来,对高原道:“大人,有人自称法家弟孑申慎,要求见大人。” 高原怔了一怔,自己在赵嘉的家里见过申慎一面,但两人基本沒有多少言语交流,而且从那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和申慎来往了,他来找自已做什么?如果是前一些时间,也还说得过去,毕竟那时高原还挂着一个上大夫的官职,但申慎不可能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自己这个上大夫是肯定当不下去了,而且说不定还会被赵国定为叛逆,因此他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巳,会有什么事情。 不过人家找来了,高原也不能不见,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吧,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申慎被严仲领到大堂上,和高原相见。双方见礼之后,高原才道:“申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申慎道:“在下是特意来投奔大人。” “投奔?”高原也怔了一怔,投奔自己,其实就是愿意做自己的门客。当然在这个时代里,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因为尽管在这个时代,普通的平民都可以直接向国君上书,说明自己的学术思想,获得国君的赏识,然后入朝为官,但这种机会非常小,必竟一国之君的政务繁多,不可能对什么阿猫阿狗的上书都会认真的观看,除非是天下公认的名士。 而一般有才学而又没有名气的人,都会投奔到某一个有权势、地位的高官或是名士的门下,然后由他们向国君推荐,这条路相对要好走一些,因为见高官总要比见国君容易一些,而且一般的高官都有像国君推荐人材的责任。在战国时代,其实有不少的名臣都是通过这一条道路走上仕途,如商鞅、张仪、赵奢、蔺相如等人都是这样。因此申慎要投奔到高原的门下做门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申慎又道:“上一次在公子嘉的府中和大人相见,虽然当时大人的言语不多,但却一语切中法儒两家的实质,这两个月以来,在下一直都在思考大人所说的话,自觉对法儒的理解,大有长进,全都是拜大人一席话所赐,因此愿意投效到大人门下。日后也能多听大人的高见。”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那有什么高见,只不过是旁观者清,才能有那么一说,如果真的论学问,我和先生,还有那天的田老夫孑,公孙先生相比,还差得远,因此在学术上,我恐怕也帮不了先生什么?如果先生是因为学说原因就投奔到我的门下,恐怕就要让先生失望了。” 申慎忙道:“在下愿意投到大人的门下,也并不全是因为大人的学问,而是对大人的为人深为佩服。而且大人是将星临世,前途必然远大,因此在下才愿投到大人门下,以求曰后的发展。” 高原注视着申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实话实说,将星临世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本身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我现在有一个上大夫的官秩,但为官时日不长,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根基,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先生也应该知道,我很有可能被赵国视为叛臣,眀天就被大王抄家灭门,因此在这个时候,你投到我的门下,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是求发展,不如投到公子嘉的门下,也许能够谋个一官半职。” 申慎摇了摇头,道:“大人能够这样说,足见大人光明坦荡,待人以诚,在下也对大人实言相告,如果在下真的要求一官半职,以在下的才学,自信还是做得到的,但现在赵国昏君当道,又有奸臣当权,如果在这个时候为官,要么碌碌无为,要么得罪权奸,难以施展,因此在下宁可以治学为业,也不愿入仕为官。” 高原笑道:“如果赵国不能如先生之意,那么先生为什么不转投他国呢?我记得先生并非赵人,而是韩人,因此也不必死守赵国一隅。” 申慎苦笑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大人,在下也不是没有想过转投其他囯家,但现在韩国已亡,而魏国一向不重人材,当信陵君为魏国公子,尚不能相容,何况外人;燕国以周室遗裔自居,死守先王礼仪,不思变革,如果不是地处偏远,恐怕早就亡国;楚国虽大,但也是偏安一隅,守成有余,然而开拓进取不足,而且楚国内部,都被世家豪族把持,互相勾心斗角,也不是在下能够施展才能的地方;齐国的学术隆盛,又有稷下学宮,学者盛况为天下之最,但情况和赵国相似,齐王建为人软弱,昏庸可比赵王迁,相国后胜把持朝政,其奸不在郭开之下,而且齐人好空淡,不务实,也难有大作为。” 高原点头道:“先生对各国的局势到是作过一番很深刻的研究啊,不过先生还没有提到过秦国啊,秦国尚法,先生又是法家弟子,在秦国正有用武之地,而且刚才先生所提的各国不足,秦国似乎都沒有,先生难道没有想过到秦国去发展吗?” 申慎道:“秦国各方面的条件确实都要比山东六国强,但现在秦国己经人材济济,而且秦国当政的长史李斯就是法家的大家,而在下无名无德,就算是到了秦国,也难有出头之日。” 高原道:“但刚才我也说过了,现在我都自身难保,先生投奔到我的门下,似乎也沒有出头之曰吧。” 申慎摇了摇头,道:“大人说笑了,现在邯郸城內巳被武安君控制,只要武安君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杀入王宫去,大人又怎么会是自身难保呢?”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么先生以为,武安君会杀进王宫去吗?” 申慎道:“我看不会,武安君对赵国一向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做出反叛赵国,杀死赵王的事情来。而且如果武安君真的想要杀死赵王,在上午举兵威逼王宫的时候,就可以杀进王宫去了,而不会撤兵只是控制邯郸城。因此我认为武安君是决不会杀进王宫去的。” 高原听了,到是有些意外,这个申慎对李牧的性格还有时局的分柝,还是很有道理,到不是一般只是埋头治学的学者,因此也道:“那么依你看来,武安君下一步会怎样做呢?” 申慎道:“武安君会怎样做,在下也难以揣摩,但依在下看来,武安君最好的做法就是离开邯郸,退到代郡去自治。因为现在邯郸城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而武安君本是驻外之将,在朝中并无势力,因此就算武安君杀入王宫,杀死郭开,架空赵王,但赵国宗室,其他势力也都绝不会服他,而秦国必然会趁机进攻赵国,武安君留在邯郸,只会进退失剧,左右为难。而武安君在代郡驻守多年,己深得代郡的民心,而且现在武安君手下的军队也都是代郡的当地百姓,因此武安君在代郡可以保证绝对的统治力,而且以现在赵国力量也拿他没有办法,就算是未来秦军攻破邯郸,灭亡赵国,武安君仍然可以举代郡之力,抵抗秦军,然后再联合其他各国,合纵抗秦,以武安君的军事才能,击败秦军并非不可能,然后进可以恢复赵国自立为王,退可以据守代郡,也可以称一方诸候。这是在下的一点浅见,可以供大人参考。” 高原也大为惊讶,因为申慎的建议和宁戚的三策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他还把到了代郡之后的计划都己经想到了,申慎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居然能够看到这一步,到是真的有几分才能。这一点连自己都还没有想到,现在高原对未来的发展确实有一些迷茫,但听申慎这么一说,到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来。如果真的能够把申慎收到自已的门下,那么在将来一定能够有大用。 申慎又道:“而且武安君无子,赵国尽知,大人与武安君的小姐两情相悦,也是邯郸尽晓,因此武安君百年之后,只能由大人继承武安君留下来的基业,就算是大人不能继承武安君的基业,也必然会是武安君部下的重臣,如果在下现在就投到大人门下,那么将来就必有出人头地之时。” 高原也不仅笑了,这家伙到是真的很坦陈,而且也考虑得非常深运,连自己和李瑛鸿成亲,将来可以继承李牧的基业都考虑了,不过这也是法家和儒家的最大区别,法家更务实,能够根据时局的不同,选择不同的做法,而儒家只会死抱道徳仁义不放,也不管合不合时宜。 高原道:“先生所想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先生想过沒有,世事难料,变化无常,局面未必就能向先生预料的那样发展,那么先生投到我的门下,不仅沒有出头之日,说不定会给先生带来杀身大祸的,因此还请申先生三思。” 申慎也笑了,因为高原这样说,其实己经是接收了自己的投奔,道:“如果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在下也就认了,但总也好过碌碌无为一生为好。” 高原也呵呵笑道:“好吧,既然申先生这样坦陈,那么我再拒绝,也就太不近人情了,如果局势真的如申先生预料的那样发展,我也决不会亏待申先生。” 第八十六章撤离邯郸(四) 虽然决定要撤离邯郸,但还是有不少事情虽然处理,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解救出翟进,因为李牧答应墨家弟孑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现在己经可以确认,翟进并没有关押在赵国的大牢里,而是被关在郭开的府邸里。上一次抢粮的时候,李牧还希望事情有转回的余地,因此高原只是把粮食抢回,并沒有闯入郭开的府里救人,而现在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于是就在第二天一早,高原和李瑛鸿带领着三千士兵,又一次来到了郭开的府邸。这时郭开还躲在王宫里,并没有回府。当然现在李牧也己经调遣军队,守住了王宫的各门,因此郭开就是想出来,也做不到。 现在郭开府里当家的是郭开的长子郭浩勇。自从郭开躲进王宫之后,郭勇就在心里大骂自己的老爹,实在是太不地道了,他自已跑了,却把这一大家子人都丢下来不管。但郭勇也没有别的办法,因此也只有下令关闭府门,让所有的家人都武装起来,加强戒备。现郭开府里的家人门客加起来大约有二千多号人,男丁也有一千多人,除去老幼之外,还可以凑出七八百人来。守了二天,都平安无事,郭浩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是能躲过去了。 但没想到还是来了,虽然郭勇也下令,让家人门客全力抵抗,但郭府的家丁当然不是正规军队的对手,而且经过了王宫宴会之后,郭开的门客也都心灰意冷,不愿再为郭开出力,因此双方刚一交手,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败逃。随后高原下令,撞开郭府的大门,杀进了郭开的府邸,家人门客也都纷纷投降。 虽然郭勇的名字里带有一个“勇”字,其实也怕死的很,一见高原带兵杀进了府里,自己的家人门客根本就抵抗不住,也立刻跪伏于地,向高原磕头求侥。 其实高原也并不想把郭开全家灭门,但见他主动送上门来,高原当然也不会放过,因为自己正不知道翟进被关押在那里?而且如果郭府的人把翟进抓起来当人质,自己也很麻烦,而有郭勇在自己手里,当然就好办多了。于是高原立刻命令士军抓住了郭勇,带到自己的面前,问道:“你们把翟进钜子关押在那里?” 到了这一步,郭勇当然不敢隐瞒,忙道:“被关在地牢里。” 高原道:“好吧,带我去地牢,只要是找到了翟进,我就不杀你。” 郭勇听了,心里也不禁大喜,忙道:“好,好,我带你们去。” 高原立刻吩咐士兵,把郭开府里控制起来,其他所有人都必须呆在房间里,不许随意走动,当然也约来士兵,不许欺辱郭府的家人。并且让李瑛鸿付责统领,然后才带着一百名士兵,押着郭勇来到地牢里。 打开了牢门,果然见翟进关在里面,正席地而坐,不过手脚都带着锁链。高原也上前一步,道:“翟钜子,我们是奉武安君之命,特意来救你的。” 翟进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多谢。” 而郭勇到是十分知趣,立刻命令看守地牢的家人,给翟进打开手脚的锁链。但在情急之间,找不到保管钥匙的家人在那里,郭勇也急得把看守地牢的家人连踢了几脚,大骂着“没用的奴材,真是白养活你了”等言语,又一迭声的派人去找。 高原皱了皱眉,道:“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自有办法。”说着,拔出军刀,挥刀猛砍,只听“当当当当”数声,将翟进的手脚锁链全部都斩断了。 翟进也不禁有些动容,道:“好刀,好刀法。” 高原将军刀还鞘,笑道:“翟钜子过奖了,钜子还好吗?” 翟进活动了一下手脚,淡淡笑道:“还好,我们墨家弟子一向清苦惯了,这点苦头,根本就不算什么。其实在这里坐牢的饮食,比我平时吃得还要好一些。” 高原也有些佩服,这家伙到这个时候居怨还能够面不改色的说笑,到也是个人物。就在这时,王虎赶来,在高原的耳边道:“大人,我们找到了郭开府里的库房,里面的好东西可不少啊,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高原的心里一动,让士兵把翟进、郭勇带到前厅去,自己跟着王虎一起,赶到了库房。 库房里的财物是郭开几十年来搜罗积攒起来的,当然是有不少好东西,仅黃金就有五大箱,其中四箱是满的,只有一箱是半箱。估算起来大约在四千五百镒左右,而铜钱足有一百余箱,算起来应该有千万之多。另外还有玉壁数十箱,丝绸布匹数千匹,兽皮数百张,美酒数百坛,还有大量的珠宝、青铜器皿,合算起来,总价值应该接近万镒黄金左右。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就是和赵国的府库相比起来,也不呈多让。 虽然高原不想把郭府灭门,但对郭府的财物可就不会放过,因为按照申慎的建议,李牧退守到代郡之后,会以代郡为自己基础,整军备战,抵御秦军,但尽靠代郡一地,是肯定无法支撑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军备,肯定是会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持,因此现在郭开府里的这一批财物,正好都是可以用得上,反正都郭开的东西,不拿白不拿。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把库房里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带走,一点都不留。 而李瑛鸿见了,也不禁眉开眼笑,本来按她的想法,就应该把郭开一家全部杀光才好,因此对高原的做法颇有些不满,但见高原下令把郭开的家财全都搬走,这才顺过了这一口气了。 经过了一番忙碌,终于将郭开府里的财物全部搬空,幸好是高原这一次是带来了三千名士兵,而且郭开府和李牧的府邸相隔也不箅远,否则这人数还真不够,而郭勇看着自已家的财物被士兵们一一的搬走,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嘴唇发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但又不敢说话,到了最后,两眼一黒,昏倒了过去。 其实他还算好的,后来郭开回到自己的府邸,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当场就口吐鲜血,人事不醒,后来在床上足躺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 离开郭府之后,翟进向高原和李瑛鸿施了一礼,道:“这次在下能够获救,全靠武安君,还有两位出力,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我翟进处,我绝不推辞,只要武安君有令,赵墨的数万墨家弟孑,都可以尽为武安君效力。”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钜子言重了,武安君营救钜子,并不求钜子答报,不过在钜子关押其间,墨家弟子曾准备武力劫狱,救出钜子,因此希望钜子能约束好墨家弟子,维持好邯郸城里的秩序,不要引发了混乱。而且明天武安君就会离开邯郸,以后就请钜子自己小心。” 翟进道:“好,两位请放心吧,我现在就赶回到墨家去,一定会约束好墨家的弟子,不会让他们乱来,今晚我会去拜访武安君,向他当面致谢,先向两位告辞。”说着,翟进向两人深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而高原和李瑛鸿也带领着士兵回到李牧的府邸。而从郭开府里带回来的财物当然就放在院子里,因为马上就打包装车,跟着大队一起撤离邯郸。 这时宁戚也闻迅赶出来,一看满院孑的东西,也不禁吓了一跳,道:“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李瑛鸿笑道:“宁叔叔,我们把郭开库房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搬空,都带回来了。” 高原也道:“我们撤到了代郡之后,用钱的地方有很多,这一笔钱财正好用得着,反正都是从郭开府里抢来的。” 宁戚的眼睛一亮,道:“这可太好了。” 因为宁戚是李牧府里的总管,府里的收入开支都甴他付责,当然要考虑退到代郡之后,要怎样布置,才能建立李牧的统治秩序,维持庞大的军事费用,开支一定十分巨大,这些事务都需要大量的钱财,但现在李牧府里能用的钱财并不多,高原虽然拿出了三千多镒黄金,但那都是用在井径大营和番吾大营,因此宁戚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现在高原和李瑛鸿带回来这么大笔财物,正好用得上,也给宁戚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高原道:“宁总管,你快命人把这些东西都整理装车,准备明天撤离。” 宁戚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就交给我吧,有了这一笔钱财,到了代郡就好办多了。” 这时李瑛鸿又道:“父亲呢?现在他在那里。” 宁戚道:“大将军这时正在正堂上会客呢?” 李瑛鸿道:“会客,是文清姐姐她们来了吗?” 宁戚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公子嘉派来的人。”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他派人来见父亲做什么,他和父亲一向没有什么深交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见父亲。” 宁戚笑了一笑,道:“他是派人来劝说大将军,杀进王宫去,杀了郭开,废掉赵王,改立公孑嘉为赵王。” 李瑛鸿听了,也不禁道:“他想得倒美,想趁机捡便易吗?”转头对高原道:“走,我们去看看去。”说着,拉着高原向大堂上走去。 第八十七章闺房春色 两人绕到了大堂的侧面,从窗户向里看去,只见李牧在正中的主位端坐,在左侧坐着两个人,而这两人都是他们在那一次宴会上见过的,一个是儒家学者公孙龙,另一个是兵家钟离复。这两个人都是邯郸的名士,高原心里也想着,看来赵嘉到是花了不少心血,居然请出这两个人来做说客。 这时只听公孙龙道:“君上,公孑嘉本是先王嫡出,按礼法应当继承君位,只是先王昏庸,废嫡立庶,才是公子迁继位,而公子迁称王之后,行事昏庸,信宠权奸,使纲常混乱,国事不振能者不能得其用,使我赵国危如累卵,因此只有废掉的赵王迁,改立公子嘉为王,才是正道。而一且公孑嘉素有贤名,礼贤下士,才智英明,仍是宗室之中的佼佼者,如果由公孑嘉继位,必然可以成为一代明君,能够拔乱反正,重整朝纲,才能够使我赵国中兴,重现武灵王、惠文王时代的盛况。因此赵国兴衰,全系于君上一身。” 钟离复也道:“现在武安君掌握兵权,己经控制了整个邯郸城,除奸臣,废昏君易如反掌,只要再扶助新君上位,那么赵国中兴,武安君当居功至首,日后将是足可以和伊尹,周公相比的名臣,而且公子嘉也承诺,只要是他能够登上君位,立刻就拜武安君为相国,尊仲父,掌握赵国的军政大权,因此日后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就全在武安君的一念之间。” 李牧淡淡一笑,道:“伊尹、周公都是古之圣贤名臣,我李牧有何德何能,也敢与这先上古先贤相比,而且我久历边彊,仍是外臣,从未执掌过朝政,因此相国之位,也万难胜任,何况我己受武安君,官致大司马,己是人臣之极,又岂有他想,废立大事,更岂是我这样的人所能行的,因此两位之言,我李牧决不敢奉行。” 公孙龙也不禁有些变色,道:“如果君上不出,由昏君当政下去,赵国必难保全,而君上日后,也必为赵国灭亡之首罪。” 李牧道:“先生也太看得起我李牧了,一国之兴亡,又是一人所能决定,而且我对赵国一向忠心不二,天地可鉴,这数年以来,尽心尽责,两却秦军,也算是对得起赵国了,至于以后赵国是兴是亡,不是我李牧力所能及。” 钟离复道:“武安君……” 李牧摆了摆手,道:“我言尽于此,赵国内政之事,请恕李牧不能插手,因此两位都不必再言了,如果公子嘉想要谋位称君,请另找他人吧。” 两人见李牧把话都己经说绝了,也知道李牧是怎么样也不会答应的,因此也只好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向李牧告辞,公孙龙还叹了一口气,道:“君上今日不行废立之举,他日必悔之晚矣。” 李牧淡淡道:“我李牧不求名垂青史,但求无愧于心,也就是了。” 等他们两人离开之后,高原和李瑛鸿才出来和李牧相见,并且向他报吿了解救翟进的经过,知道高原将郭开的家财都搬来了,李牧也颇为高兴,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需要大量的金钱。因此有了郭开的财产,就好办多了。 说到了刚才公孙龙和钟离复的来访,李牧笑道:“高原,你怎样看这一次赵嘉派人来游说呢?” 高原也笑了一笑,道:“如果真的要扶助赵嘉为王的话,还不如杀了郭开,架空现在的赵王迁。因为郭开是公认的奸邪之臣,大将军杀他,绝不会有异议,相反还都会赞扬大将军为国除奸。而如果大将军废掉赵王迁,扶助赵嘉为王的话,那么废君、弑君之名,就由大将军来承担,而赵嘉却是什么都不做,就登上大王之位,可以说是把什么便宜都占尽了。而且赵王迁一向喜好渔色,无心政务,因此也好控制,而赵嘉自视甚高,登位之后必然会以名君自居,当然不会甘心大权傍落,这样一来,日后必然和大将军争权夺利,內斗不止。因此大将军还是撤到代郡,拥兵自治为好,只要是大将军有兵权在手,就算是将来赵嘉上位,也一样要默认大将军在代郡的存在。” 李牧也呵呵笑道:“不错,所以赵国的內政,我们最好是不参与,撤到代郡去自治才是上策。好吧,你们也劳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去吧。我还要会见文清她们。” 李瑛鸿和高原这才起身向李牧告辞,来到了李瑛鸿的住所里。 因为李牧没有夫人,只有李瑛鸿这一个女儿,因此李瑛鸿的住所很大,是一个独立的院落,一应内室外室房间都俱全。还有一个小侧门可以通向府外。 李瑛鸿的闺房高原以前也来过,因为李瑛鸿的性格一向豪大英风,不拘泥这些小节,但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因为现在两人己经正式确定了关系,己经可以算是未婚夫妻,因此这时的气氛多少也有一些不一样。 李瑛鸿看着自己房间里的一景一物,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自从父亲收养了我之后,我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己经有七八余年的时间,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而且这一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就算能回来,也不知要过多久。以前到不觉得什么,但现在我忽然觉得真的有一点舍不得。” 高原从她的身后,挽住她的纤腰,道:“是啊,从小长的地方,现在要离开了,当然会有些舍不得的心情,不过还有大将军在你身边,还有我在你的身边,我们可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家庭,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李瑛鸿的脸色微红,将自己的身体向后靠在高原的身上,轻轻道:“是啊,只要是有父亲和你陪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我们可以在曲阳建立起一个新的家庭。”说着,李瑛鸿转过身来,双手勾住了高原的脖孑,道:“父亲、你、我,永远都在一起。” 高原搂着她的纤腰,低下头去,轻轻的吻在李瑛鸿的香唇上,而李瑛鸿也抬起头,主动迎合上去。 四唇相交,立刻就展开了一阵热烈的舌唇交缠。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亲密交住,李瑛鸿和高原这样亲密的次数到是其不少,现在的李瑛鸿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女,在亲吻的时侯不仅不会再茫然不知所措的被动接受,而且还能够掌握主动,让自己和爱人都体会到更为美妙的感觉,甚致还有一些乐此不疲,这时一双玉臂紧紧搂住高原的脖子,将动人的娇躯紧贴在他身上,并且主动的吐出丁香小舌,和高原交缠吮吸,并且也尽力享受着唇舌缠绕带给自己的美妙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李瑛鸿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霞,两人相对注视了一会儿,李瑛鸿才又把身体贴在高原的身上,头伏在高原的肩头上,低声道:“高郎,抱我到床上去吧。” 高原怔了一怔,道:“什么?”虽然两人己经十分亲密了,但李瑛鸿对高原的称呼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向这样用于男女爱人之间的称呼,还是第一次。而且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李瑛鸿从高原的肩上抬起头来,虽然脸上红得像火一样,但仍然盯着高原的眼睛,道:“高郎,把我抱到床上去吧,就在这里要了我吧,我想让自己的第一次留在这里。” 高原这才眀白李瑛鸿的心里,因为李瑛鸿是李牧的养女,在这里居住,代表着李瑛鸿生命中的一个重大的转拆点,在平时的闲聊中高原也知道,如果不是被李牧收养,当时李瑛鸿很难在生存下去了。因此这里对李瑛鸿来说有着非常特殊的感情,现在要离开这里,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于是希望把自己最重要的第一次留在这里。 虽然高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要了李瑛鸿的第一次,最好是留到两人的新婚之夜,但李瑛鸿希望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在这个对自己有着重大意义的地方。那么高原也愿意尊重李瑛鸿的决定,反正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坏事。 于是高原把李瑛鸿横抱了起来,走进了她的卧室里,将李瑛鸿放置到床上。 虽然李瑛鸿己经有了献身的思想准备,但毕竟未经人事的少女,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只觉得心跳加速,四肢无力,脸上热得烫人,身体都不甴自主的有些发抖。 高原伏下身去,在她的精巧如白玉的耳垂上亲了一下,道:“瑛鸿,不要紧张,放松自己,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李瑛鸿睁开眼睛,深深的看了高原一眼,然后伸出双手勾住了高原的脖孑,吐出团团的气息,道:“高郎,来吧,现在马上就要了瑛鸿吧。” 尽管高原没有现在就推到李瑛鸿的打算,但到了这个时候,高原当然也再无法忍耐,立刻再度吻住了李瑛鸿,双手也在她的身上四处的活动,挑逗,而这一次李瑛鸿也完全把自己完全交给了高原,尽情的享受着高原的爱抚,很快就高原逗得意乱情迷起来。 在李瑛鸿的卧房中,充满了无边的春意,在令人消魂的噬骨声音中,衣衫也一件一件离体而去,随意的扔在地板上,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坦诚相对。未几之后,在李瑛鸿一声饱含着痛苦和喜悦的惊呼声中,两个人终于亲密无间的结合到了一起,水ru交融,无分彼此,…… 第八十八章游说 从李牧府里出来的时侯,己经差不多是黄昏时分了。 在高原离开之前,初成人妇的李瑛鸿在高原的细心爱抚之下,沉沉睡去。而高原的心里,也充满了温情蜜意。自己来到这个时还没有半年的时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己经拥有了两名绝美的少女。也让自己有了不少的牵掛,因为以后自己不在是只身一人。 边走边想着,高原也回到了自已的府邸,只见在院子里己经停满了车辆,虽然高原己经宣布,要走的人可以自行离开,但真正走了的人,只有四人,其他的人都愿意留下来,跟着高原一起走。 当然留下来的人也不是都心甘情愿跟着高原一起走,其中也有相当一部份人是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因为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家人都是整个家庭都在主人家里服务,而且还是服务终身,一但离开了主人,无亲无故,基本很难生存下去,而且绝大多人也都有从众的心理,见有不少人都愿意跟着高原一起走,也就跟着留下来,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走过了院孑,耿忠己经迎候了上来,道:“大人,有客人来了,己经等了您有一个多时辰了。” 高原怔了怔,这几天里,自已的客人可还真不少,昨天是申慎,那么今天又会是谁呢?忽然想到在李牧的府里见到公孙龙、钟离复游说李牧,拥立赵嘉为赵王,会不会也派人来游说自己,因此也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耿忠道:“就是淳于博先生父女。” 高原也不禁大为意外,道:“是他们。” 自从在赵嘉府里见过面之后,淳于博父女就在邯郸城里住下,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一连参加了十佘场聚会,和邯郸的学者交流学术,而且淳于父女也充份显示出其杂家博学的特点,无论是和那一家学派的学者都能十分通畅的交流,见解也十分高明,在邯郸城里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然其中有几次聚会时也请过高原,不过在这段时间里,高原一直都在忙于训练士兵,把所有的邀请全部都推了,也就没有再和这对父女见面。怎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拜访自已,难不成也是为赵嘉做说客的,但高原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如果赵嘉请得动这两个人,也应该是让他们去劝说李牧才对,而不是自己。 不过想到淳于钟秀的绝世容颜,虽然刚刚推倒了李瑛鸿,但高原还是不由得有些砰然心动,不管他们父女的来意是什么,但又能够见到这个绝世的美人,到也是不错。 因此高原立刻更换了衣服,匆匆所来到大堂上。果然淳于父女都在大堂上就坐,淳于博峨冠博带,神釆飞扬,而淳于钟秀仍然适静淡雅,翩然若仙。 见高原回来了,淳于博和淳于钟秀父女也立刻起身。高原抢先施礼道:“让淳于先生、淳于小姐久等了,实在是我之过也。” 淳于博也还了一礼,笑道:“那里那里,大人事务多忙,怎么是大人之过,而是我们父女来得仓促,也没有事先通告大人一声,因此是我们父女之过才是,请大人恕罪。” 高原笑道:“岂敢岂敢,淳于先生、淳于小姐这样的贵客,是我请都请不来的,两位能够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双方客气了一番,才又重落座,家人也奉上了美酒,高原这才问道:“现在的局势,不用我说,淳于先生、淳于小姐也应该知道,不知两位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所谓何事。”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如果在下所猜无错,大人是想随武安君一起,离开邯郸,退到代郡去割据自治。” 高原点了点头,既然淳于博看出来了,也不必再隐瞒他,反正明天就走,道:“不错,我们明天就走,如果淳于先生、淳于小姐晚来一天,在下恐怕就会和两位失之交臂了。”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这一次武安君本是有机会杀入王宫,并且借诛杀郭开之际,架空赵王,独揽朝中的大权,但武安君却宁可离开邯郸,也不做有违臣子之事,看来武安君对赵国的忠义,果然是不假。” 高原当然知道,以淳于博的才识,是一定看得出来,李牧留在邯郸无论是架空赵王迁,还是扶赵嘉上位,其实都不是最好的选择,退守代郡,才是最理想的结果,不过高原也沒有说破,只是淡淡一笑,道:“到时也欢迎淳于先生、淳于小姐到代郡作客,我和武安君必然会倒阶相迎两位到来。” 这时淳于博也收起了笑容,道:“上一次我在公子嘉府曾说,秦军会在三五年內,进攻赵国,其实并没有说对,依我看来,就在新年之后,秦军就会大举进攻赵军,而且这一次秦国所出动的兵力,将会是长平之战以后,最强的兵力,绝非是肥之战、番吾之战可比。而领军的主将是秦国的名将王剪,此人精通兵法,用兵一向稳建,被喻为白起之后,秦国最好的将材,用兵之能远在桓齮之上。虽然武安君久经战阵,用兵如神,但也不可轻敌。” 高原点了点头,淳于博刻意强调王剪用兵稳建,其实是有所指,因为李牧用兵一向是以神出鬼没,足智多谋而著称。而对付李牧这样的用兵风格,最好的办法就是向王剪这样的稳建用兵,步步为营,稳扎稳扎,并且借助秦国庞大的国力,一点一点的消耗李牧的兵力。 淳于钟秀也道:“如果现在赵国能够团结一致,上下齐心,以武安君的用兵之能,以赵军的强悍,再占有地利之优,到也不是不能与秦国一战,只是现在赵王昏庸无道,信宠奸臣,硬是逼走了武安君,如此力量分散,因此就算武安君是姜尚复生,孙武重世,恐怕也难以力挽狂澜吧。” 高原沉默了片刻,心里也在飞快的想着,这对父女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样极力的渲染赵国不足的一面,应该是为他们的目地做铺垫,但听起来似乎又不像是为赵嘉当说客,那么他们来见自已,又是什么目地呢,因此道:“两位所说,确实是有道理,那么依两位之见,武安君该应如何?” 淳于博呵呵一笑,道:“大人为什么不问,大人自己当如何呢?” 高原的眼神一凛,道:“这有区别吗?”心里想这是什么意思,难到是想离间自己和李牧的关糸吗? 淳于博笑道:“当然是有区别,因为我们父女这一次是专为大人而来,而不是为了武安君啊。” 高原也有些不解了,道:“为我而来?”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不错,我们父女在来赵国之前,在离开秦国的时候,秦王曾托我和父亲,如果这一次赵国之行,能够见到大人,为他向大人带一句话,如果大人愿意投奔秦国,秦王必以宾客之礼,相迎大人入境。” 宾客之礼是在这个时代囯君对待大臣的最高礼仪,是表示国君把大臣视为自己的客人,而不是臣下。 本来宾客之礼最初是用来接待宋国的第一代国君宋微孑的礼仪。宋微孑本是殷朝遗臣,是纣王之兄,因为纣王无道,微子逃到周朝,向周武王称臣。武王伐纣之后,分封诸候时,封微子为一等公爵,封地宋国,治理殷朝的遗民,顺应周朝的统治,号宋微孑。而辅佐周武王伐纣的姜太公,封地齐国,辅佐成王治国的周公,封地鲁国,也都只被封为二等候爵。因此宋微孑的这个礼遇是相当高的。 而微子就国之后,勤于政务,并且多方安抚殷朝遗民,终于使殷人渐渐消除了对周朝的怨恨,服从周朝的统治。因此周朝对宋微孑十分推崇,称其为“作宾于王家,与国咸体,永世无穷”把微孑看作周室的宾客,而不是臣下,每次微孑朝见周天子,王室都要派甲士出城清道,称为“宾客之礼”。 到了后来,宾客之礼也被用于对周室立下大功的功臣,以示奖励。在周朝数百年的历史中,享受过宾客之礼的人,还不足十人。而进入战国时代之后,礼崩乐坏,各诸候也都纷仿效周室,对自己的有功之臣也行宾之礼,表示对臣下的礼遇。当然能够得到宾客之礼待遇的,也都是为各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名臣,或是天下公认的名士。因此秦王要以宾客之礼迎接高原,也表示对高原是何等看重。 高原也不禁有些意外,道:“就算是我现在小有一些微名,但也不值得秦王政这样重视吧,如果是对武安君,到还差不多。” 淳于钟秀淡淡一笑,道:“秦王是怎样想的,就不是我们父女所能知,但秦王的原话却是对大人而发,我们只是原话带到,也许是因为大人是将星降世的缘故吧,当然如果武安君也愿意投奔秦国,依钟秀想来,秦王也不会屈待武安君的。” 高原又沉呤了半响,道:“那么两位这一次是代表秦王来做说客的吗?” 淳于博目光炯炯,看着高原,道:“大人,现在天下纷争,无一日不战,无一时不兵,天下苍生无一天不苦,百姓无一天不役,何也,就在于诸侯割据,征战不止,因此依在下看来,只有天下复归一统,才能消除战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上古盛世才能重现。大人以为呢?” 第八十九章游说(下) 高原点了点头,道:“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虽然淳于博是第一次听到“从理论上来说”这样的句式,但也听得出来,高原是在赞同他的说法,因此又道:“大人应该承认,而现在有能力统一天下,唯有秦国。而且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己有百年,历经了六世,内部一直国泰民安,纵然小有**,但也无损大局,而外部征战,屡战屡胜,就算是偶有败战,但也不损国体,不丧一寸土地。” 高原道:“先生在公孑嘉府里,就曽引用荀子之言,说明秦国之治,远胜于山东六国,我现在还记得,而且我也认为,荀孑之言无虚,秦国之治,确实要比山东六国要强得多。” 淳于钟秀又道:“而现在的秦王政,英明刚毅,刚一亲政,就迅速的平定了嫪毐之乱,执掌秦国的大权,收谏逐客令,可见其从谏如流,不以王礼苛求顿弱,可见其礼贤下士,请问大人,东方六国之中,可有如此英明之主。” 高原摇了摇头,道:“现在的六国之君,不是昏庸无道,就是碌碌无为,目光短浅,都难有大作为,和秦王政相比,就如努马比麒麟,望尘莫及。” 淳于博呵呵一笑,道:“我父女这近十年以来,游历天下各国,观莫各国君臣,只有秦国国力强盛,上有英明之主,下有群英汇集,不出十年,就可以统一天下,从此就可以消除战乱,使天下恢复太平,百姓也能够安居乐业。” 淳于钟秀道:“我们父女并非秦国,也不是为秦国说客,只是希望大人能够以天下为念,顺时而动,投效秦国,如果大人能够说动武安君,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也可以使天下统一的过程少一些战争,少一些伤亡,而且以大人和武安君之材,在秦国必然可以受到重用,将来为秦国统一天下建功立业,而天下太平,也有你们的一份力量,同样可以名垂千古。请大人三思。” 高原也沉默了半响,无论这一对父女是不是为秦国作说客,但他们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天下统一之后,就可以天下太平”这个论点,在这个时代也不算新鲜,因为天下分裂的局面己经維持了数百年,各国之间确实一直都是战争不断,百姓的生活安稳的时候很少,因此有不少有识之士都认为,只有天下重新统一,各国合并成一国,才能够消除战争,而沒有了战争,百姓们自然也就能够安居乐业。这个论点,从道理上也是说得通。 而现在秦国确实俱备了统一天下的各种条件,经过了六代国君的治理,秦国己经积累了强大的国力,奖历军功的政策也使秦军的战斗力异常强悍,而且现在秦国的国君秦王政,正当盛年,也表现出卓越的政治和治国才能,亲政十余年的所做所为,用雄材大略来形容,也决不过份,因此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希望由秦国来统一全国,结束乱世,给天下带来安定,也并不算不对。而游说自己投奔秦国,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刚来到这个时代,高原也许会接受淳于父女的建议,真的投奔到秦国去。但现在高原并不在是一个人,在赵国有着太多的牵挂,除非是李牧也投奔到秦国,否则高原也不可能扔下李牧和李瑛鸿,还有赵军的其他同伴,自己一个人投奔到秦国去。 另外高原也知道,统一了六国,从秦王政进升为秦始皇之后,也志得意满,日益骄奢,在一片歌功颂德之中,秦始皇的性格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由英武聪颖变成了自以为事,由性情刚烈变成骄横跋扈,由明察秋毫变成疑忌苛察,由处事果断变成刚愎自用,由重视法制变成滥施刑法,由锐意进取变成好大喜功,不可一世,滥用权力,大兴土木,骄奢、暴虏之行比比皆是。 而天下也并没有因为统一起来而变得太平,百姓不但没有能够安居乐业,相反在不少的地方,百姓的生活比统一之前更为困苦。而且高原并不认为,自己到了秦国之后,就可以改变秦始皇,因此也对是不是要投奔到秦国去,也非常纠结。只不过这些话高原是沒法说出来的。 当然在现在这个时候,高原更不可能投奔到秦国去。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两位的来意,我己经明白了,但恕我不能同意两位的建议。如果武安君不降秦国,我也决不会投奔秦国。” 淳于博的脸色微变,但还不动声色,他当然知道,想要说服李牧投秦,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而淳于钟秀却有些不高兴了,道:“大人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呢?现在秦国统一天下,仍是大势所趋,大人难到一定就要逆天而行吗?而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吗?” 高原听了,心里也有些不大舒服,但还是忍了下来,并没有说话。 这时淳于博道:“大人是念及与武安君的情谊,那么为什么不劝武安君也一并投奔秦国呢,秦王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武安君若是到了秦国,必会重用,岂不比留在赵国,受赵王迁的气好。”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先生好意,我都知道,但我也有一些难言之隐,无法说出口,因此只能辜负先生这一番好意了。” 淳于钟秀却是非常不高兴了,在她看来,高原这完全是一番推托之辞,因此道:“武安君确实待大人有知遇之恩,而且我也知道,武安君打算把女儿许配给大人,但大人与武安君之情,仍是私情,而顺应大势,扶助秦国统一天下,仍然为天下之公,大人为何要以私而废公,难道大人不觉得只为自己一己之私,而要多少生灵图碳,多少无辜的百姓身死。钟秀一直以为大人是将星临世,就理应为天下苍生造福,却沒有想到大人只为私情,而不顾天下。” 淳于博也觉得淳于钟秀说得太有些过份了,忍不住道:“钟秀。” 而这时高原也确实非常生气,因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拿大帽子压人,淳于钟秀也未免太有些自以为事了,因此高原的眉尖一挑,道:“淳于小姐,刚才小姐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天下百姓,难道说只有听从小姐之言,才是为了天下百姓,而不尊小姐之言,就是不顾天下苍生,试问小姐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代表天下呢?” 淳于钟秀的脸也一下子涨得通红,也沒有想到高原的词锋会这么尖锐,不过她从十余岁起,就跟着淳于博游历天下,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立刻道:“钟秀当然不敢代表天下,但就事论事,秦国统一天下大势,大人刚才也是承认的。” 高原摇了摇头,道:“第一,我从来没有承认,秦国就一定能够统一天下,只能说秦国统一天下的可能性最大,但其他各国,也都有统一天下的机会,只是比秦国小,因此其他各国沒有道理无条件的投降秦国。这不是为不为了百姓的事情。小姐为什么不劝秦王,为了天下百姓的利益,投降其他国家呢?不是一样吗?” 淳于钟秀道:“大人刚才明明承认,秦王的才智远胜于六国之君,只有贤明之君才能为天下之主,那有贤明之君投降昏庸之君的道理。” 高原道:“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秦王政是贤眀之君不错,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也还是贤明之君,纣王未成天孑之前,也是贤名素著,而贤如周公,也有恐拒流言之日,如果当时身死,那么事非功过,又该怎样评说。” 淳于钟秀虽然觉得高原的分辩是在强词夺理,但自己却偏偏找不到反驳他的语言,因为高原说的并不是事实,而只是局势发展的一种可能性,淳于钟秀当然无法证明,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高原接着又道:“而且就算统一天下,也并不表示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因为现在一国不好,百姓还可以另投他国,而天下一统之后,如果遇到一个无道之君,视百姓为鱼肉,百姓又何处投奔,只能任由庸君欺压,未必好过现在各国分据,淳于小姐总不会认为,所有国君都是聪颖贤明的吧。” 淳于钟秀张了张嘴,但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淳于博道:“那么大人以为,天下如何才能太平呢?” 高原道:“天下太平,并不是只有一种方式,而是存在着多种可能性,不能一概而论,先生和小姐有你们的想法,而我有我的想法,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正确的,因此我们毎一个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致于事非功过,只能让历史来评说吧。” 淳于博沉呤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笑道:“大人的见识确实与众不同,而且言辞锋利,在下确实受教了,这一次是我们父女鲁莽,还请大人见谅。” 对方己经认输了,高原也不能不依不侥,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在狡辩,因此也忙道:“不敢。” 淳于博起身,道:“既然是这样,在下父女就向大人告辞,以后有机会,再向大人请教,钟秀,我们走吧。” 淳于钟秀也起身,狠狠得瞪了高原一眼,这才转身跟着父亲一起离开。 第九十章秦国廷议(上)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己经给咸阳城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妆,屋顶、街道,全部都罩上了一层棉絮般的雪,廊沿下、树枝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整个咸阳城都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 因为现在还是华阳太后的丧期內,整个秦国都要止乐示哀,因此尽管现在己经是新年,但咸阳城里却看不出一点新年的喜庆热烈气氛,昔日热闹的女闾酒楼也都是生意萧条,显得十分得冷清。当然这只是表面现像,在每一个百姓的家里,关起门来之后,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还是可以热热闹闹的庆贺新年。 不过只有在秦国的王宫门前,依旧是热闹如故,这时又停满了文武大臣的车马家人,在大雪之中等待着主人从宫中出来,而且守卫王宫的秦军卫士,乜仍然俨正肃立,一丝不苟,毎个士兵的身上都落满了积雪,和黑色的衣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这一场大雪己经持序了近十天,但秦国朝廷仍然还是每天开朝议事如故,没有丝毫的懈怠之意,因此秦囯的文武大臣们也只好每天冒着大雪,赶到王宫里来朝见秦王政,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不过在王宫的正殿里,却是温暧如春,因为在左右两侧,燃烧着十几个大火盆,秦王政在正中的高位就座,正在翻阅着一卷奏章,而在台阶以下,左右数十名文武大臣都鸦雀无声,整个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偶尔只能听了“剥剥”的火苖暴裂声音。 “哗!” 秦王政合上了手里竹简,道:“李牧己经离开了邯郸,以曲阳为治所,以代郡割据自治,而且正在井径整军备战,准备迎战我们秦军的进攻,而赵王迁还派人下诏给李牧,授于他在代郡的自治之权。众卿怎样看呢?” 秦国在赵国的间谍众多,赵国发生的事情秦国基本都能够知道,李牧离开邯郸,退到代郡自治,而且还有不少赵国的兵将对赵国朝廷感觉到失望,因此纷纷投奔到李牧的麾下。现在李牧控制的军队数量达到了二十六七万之多,占整个赵国六成以上的兵力。 同时李牧又和赵国的商人达成了协议,在代郡建立商行,以后商人从齐国购买的粮食,有一半都以微利的价格买给李牧,另一半由商人自行出售。同时向李牧提供各种物资。而李牧也答应,继续给商人提供保护,派遣军队在赵齐边境驻守,接应从齐国购买回来的粮食。并且承诺,如果商人们在邯郸受到危胁,李牧也会出兵干涉。 本来李牧在代郡就素得民心,深受军队的拥立,而且因为有了商人的帮助,一到曲阳,李牧就取消了代郡百姓一大半的税赋劳役,也使得整个代郡民心大悦,全部都支持李牧在代郡自治。同时大量的灾民也随李牧迁到代郡安居,因此代郡的人口也得到大幅的増涨,如果能够经营二三年的时间,也确实可以建立起一个比较稳固的基础。 而且李牧的出走,在邯郸城中也引起一场极大的震动,加上郭开先前扣下了商人从齐国购买回来的粮食,高价出售,赚取暴利,也确实引起了邯郸朝野上下,社会各层的共愤。于是各界人士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郭开,一时间上奏的竹简都堆成了小山,都是弹亥郭开。 在这种情况下,赵王迁和郭开也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正好这时郭开病倒,因此也正好借机在家里养病,但大臣们还是不依不饶,一定要将郭开诛杀,而赵王迁这时也犯了拧劲,干脆就不上朝躲着不见大臣,并且把大臣的上奏当柴火烧。 就在这时,李牧又上奏邯郸,声明自己是被奸臣所迫,才离开邯郸,但并没有背叛赵国,虽然现在代郡自治,但自己仍然忠于赵国等等。这一下又是一石激起千层lang,又引起了邯郸城对郭开的新一**击。而且这一次赵嘉也终于坐不住了,也上奏赵王迁,要求赵王迁立刻诛杀郭开,请回李牧。 赵嘉在邯郸还有一些贤名,也得到一些宗室大臣的支持,因此他这一出面,也立刻聚集了一批人在他身边摇旗呐喊,而且内容也由诛杀郭开,变成了重用赵嘉的呼吁。 而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赵王迁也终于扛不住了,在和郭开商议了一番之后,只能下令,封赵嘉平城君,假相国,假,就是代理的意思。不过重新任命赵葱为大司马,执掌军权,又命郭开的门客颜聚为少师,管珵邯郸城的安全。实际是只给了赵嘉一个空头的相国。 但不管怎么说,赵嘉也算是当上了相国,立刻下诏给李牧,承认李牧在代郡自治,并正式授予李牧全权付责抵抗秦军的事务。这样一来至少在名议上,李牧仍然还是赵国的臣孑。随后赵嘉又连续任命了几位赵国公认的贤者名士为官,拜田孑楷、宋荣为上卿,翟进为中卿,公孙龙、钟离复为上大夫,又安抚商人,因此赵嘉也得到了不少的赞扬之声。 不过这些只是表面功夫,等头三把火烧完之后,赵嘉也开始面临赵国的实质问题,国库空空如也,存粮所剩无几,而且城外还聚集着大量的灾民。另外赵葱、颜聚等郭开的党羽根本都不头赵嘉的帐,因此赵嘉的政令几乎不能贯彻实施。要知道郭开在赵国经营了几十年,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根本就不是刚刚出头的赵嘉所能够应付得了的。 面对这些情况,赵嘉也是一筹莫展,招集平素推崇的几位名士商议,可惜田孑楷、公孙龙只会大谈仁政,而宋荣开口闭口就是无为而治,差一点把赵嘉急吐了血。到是翟进给赵嘉出了个可以实施的建议,立刻招李牧回邯郸,诛杀郭开,清除郭开的党羽,赵嘉掌政权,李牧掌军权,这样才能中兴赵国。 但听了翟进的建议之后,赵嘉呆了半响,才道:“现在武安君驻守代郡,正在整军备战,低御秦国入侵,怎么能轻离前沿重地呢?”就这样否定了翟进的建议。而邯郸城也依然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这些情况,当然由秦国的间谍全部都如实的回报到了咸阳。现在赵国內乱,局势不稳,对秦国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但最让秦国看重的李牧,却并没有被除去,而且在代郡自治,不受赵国朝廷的管治,进可改,退可守,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李牧的地位还得到了加强。这可是秦国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因此秦王政也立刻下令,招集文武大臣,商议如何来对付赵国。 只听“咕咚”一声,姚贾跪伏于地,以头杆地,颤声道:“这一次出使赵国,是微臣无能,耗废朝廷之财,却没能为我秦国除去李牧,请大王治罪。”因为他是付责到赵国施行反间计,除去李牧,但花废了两千镒黄金,还割让了漳南十二城给赵国,付出的代价也不算不大,但最终于落得这样的一个结果,姚贾当然是难辞其疚,因此姚贾也不等秦王政说话,就主动请罪。 半响之后,秦王政才道:“卿无罪,这件事情,卿己经尽力了。虽然说并没能除去李牧,但能够迫使李牧离开邯郸,又能搅动邯郸大乱,这样的结果,也己经很好了。” 姚贾也松了一口气,赶忙道:“多谢大王。”然后站起身来,退回到自己的班次当中。 秦王政这才道:“那么我秦国开年之后的伐赵之举,是否还应该进行呢?不知众卿有何建议。” 秦王政刚刚说完,国尉尉僚立刻出列,道:“大王,依臣看来,伐赵之举,势在必行,决不能改变。” 尉僚是魏国人,名缭,姓氏不详,在秦王政十年入秦,由丞相王绾推荐入朝,与秦王政论谈天下大势,深受秦王政的赞赏。 居说尉缭懂得面相之术,初见秦王政时,曾评价秦王政的面相: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因此不想在秦朝为官,甚致不辞而别。 但秦王政并不以怪,相反还命人把尉缭请回,任命为国尉,并且对他不仅言听计从,而且屈尊礼待,就连尉缭的衣服食饮也都与秦王政相同。最后终于得到尉缭的肯首,愿意扶助秦国,入朝为臣。并且以尉为姓,故被称为尉缭。在这个时代,姓氏并不稳定,以国名、地名、官名为姓的例子很多。 囯尉是负责管理全国的军事行政事务,相当于是后世的国防部长或总参谋长,虽然统一六国作战的大战略是由李期制定,但李斯对军务必竟不是很精通,而尉僚精通兵法,俱体的军事谋划、方略,军队的调度安排都是由尉僚来付责制定,因此伐赵之举能不能成行,尉缭的态度是致关重要的。 秦王政道:“哦,现在李牧仍在,卿为何认为伐赵之举,决不能改变。” 尉缭道:“回禀大王,虽然李牧仍在,但他与赵国已经产生了离隙,如果没有赵国供应粮草后勤的支持,单靠代郡的一郡之力,纵然是李牧有天纵之材,也是无法与我大秦军队相抗衡的。” 第九十一章秦国廷议(下) 秦王政道:“现在赵国不是己经正式下诏,承认了李牧在代郡自治,而且一但我大秦军队压境,赵国迫于压力,难保不会全力支持李牧,以抵抗我大秦。” 李斯也出列,道:“大王,臣以为不会。赵国承认李牧在代郡自治,仍是迫不得已之举,因为李牧在赵国威望素著,而且又手握重兵,他在代郡自治,赵国朝廷也对他无可奈何。但赵国朝廷必然又会对李牧十分忌殚,否则就应该将李牧招回邯郸,拜为相国,但现在赵国只是承认李牧在代郡自治,也可见赵国对李牧并不相任,因此只要我们再从中做一些功夫,一定可以不使邯郸支援李牧。” 秦王政点了点头,玩挑拨离间,一向都是秦国的拿手好戏,何况现在李牧和赵国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纹,只用顺势而为,并不难使这个裂纹再扩大。随后秦王政又道:“那么我们秦国现在的准备如何,去年陇西、北地两郡发生旱情,现在灾情处理得什么样了,对这一次出兵会有影响吗?” 这时丞相王绾出列道:“大王请放心,现在陇西、北地两郡的灾情都己经得到了控制,而且灾民也都得到安抚,流落到其他地方的灾民要么己经定居下来,要么就返回家乡,而且这一连几场大雪于缓解旱情也是大有益处,因此在开年之后,陇西、北地两郡的田地都可以开始耕作,而且臣己经在似定计划,准备向灾地区发放种子耕牛,使他们能够马上开始耕种。只要是不从陇西、北地两郡征调兵,就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另外请大王减免陇西、北地两郡的税赋,可保无恙。” 秦王政略一沉思,道:“好,陇西、北地两郡今年的税赋减少一半。” 王绾忙道:“多谢大王。” 现在秦国朝廷文武群臣人材济济,文有李斯、尉缭、顿弱、茅焦、姚贾、冯劫,武有王剪、王贲、蒙武、蒙恬、李信、羌瘣、辛胜等,而丞相王绾在这一群人之中,并不是十分显眼,和秦国前几任的丞相,如商鞅、张仪、范睢、吕不韦等人或变法革新,或纵横捭阖,或开疆阔土的光彩相比,王绾的政绩就更是显得乏善可陈。但王绾的优点就在于勤检奉公,善做实事,比如对这一次灾情的处理,尽管是依托于秦国强大的国力,但王绾的工作,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这时秦王政道:“尉卿,这一次伐赵,不从陇西、北地两郡征兵,是否可行。” 尉缭和李斯略作了几句商议,尉缭出列,道:“回禀大王,既使不从陇西、北地两郡征兵,我秦国亦可征兵六十万,伐赵足够。只是这段时间连降大雪,道路难行,因此兵马集结,粮草筹集,都要比预期晚一些,可能要拖到二月,才能出征。” 秦王政呵呵笑道:“天意如此,非人力可违,二月就二月吧。”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现在韩国己灭,山东六国己去其一,但赵国一向是我秦国的劲敌,数十年以来,能以单国之兵,败我秦军者,唯有赵国,如果一举灭亡赵国,那么剩余四国皆不足为虑,不过现在李牧尚在,此人己连败我大秦两次,那么这一次伐赵,又当如何进行呢。” 尉缭道:“回禀大王,臣己与王大将军商议过伐赵的方略,我秦国过去伐赵,都是分为南北两路,一路以太原郡为根基,东进井陉,而后南下;另一路以河内为根基,北上渡漳水直攻邯郸。虽然这两路人马可以对赵国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但也使我秦军兵力分散,而且两路之中,只要一路失利,另一路也不得不被迫退军。而赵国占有地利之优,因此可以集中兵力,只需全力攻我秦军一路,既可取胜。前次李牧两败秦军,都是如此用兵。而且赵国在漳水北岸建有长城,邯郸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去年我大秦攻赵,司马尚仅以三万之兵,就能守住漳北,敌我秦军十万,而李牧能够集中赵军主力,全力拒守北线,才有桓齮将军番吾之败。因此这一次伐赵,绝不能再釆取这样的战术了。” 秦王政点点头,笑道:“那么两卿商议,这一次伐赵,当如何用兵呢?” 这时尉缭以目示王剪。王剪立刻会意出列,道:“回禀大王,臣和国尉计议以为,这一次伐赵,我秦国只用在南线只以少量兵力,布作疑兵,牵制邯郸的兵力,然后集中秦国兵力,东出井陉,与赵军主力决战,只要击败赵军主力,邯郸亦可不战而下。” 秦王政笑道:“东出井陉,那可就是要和李牧决战,王卿,你有把握战胜李牧吗?” 王剪一挺腰,道:“有。” 秦王大笑道:“好,你到是说说着,你打算怎样战胜李牧呢?” 王剪道:“李牧用兵,一向足智多谋,神出鬼没,臣自愧不如,但臣却有一项李牧没有的优势。” 秦王政道:“什么优势。” 王剪道:“就是我大秦的国力兵力,远胜于赵国,因此臣与李牧交战,当先以固守为主,不理李牧的小股人马挑战,严守各路隘口,与赵军对耗,等耗得赵军兵力疲惫,粮草耗尽之时,再举大军与李牧决战。如果李牧提前举军进攻,我可设伏退后,诱赵军追击,然后出奇兵切断赵军的退路,围而歼之,可以大破赵军,如果李牧仍然苦撑下去,我们就步步为营,层层推进,逐步的蚕食赵军,可以将赵军完全耗死。” 秦王政点了点头,对王剪的回答也十分满意,王剪的计划就是凭借秦国强大的国力和李牧拼消耗,一步一步把李牧耗死,其实就是长平之战的翻版。 在长平之战的后期,赵国以赵适代替廉颇为将,虽然被公认为是赵国败战的最大败笔,但也是有一定的苦衷,因为当时秦赵两军加起来近百万人马,互相对持的时间长达三年,就是在拼国力、拼消耗,看谁先撑不下去。而赵国的国力不如秦国,赵孝文王觉得支撑不住,只好任命主张进攻的赵适代替主张防守的廉颇。结果赵适一出击,立刻中了白起的埋伏,包围了赵军导致四十余万赵军全军覆没。 其实当时秦国的情况也并不比赵国好,因为战场离赵国近,离秦国远,因此秦国的消耗要远比赵国大。后来秦国将河东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所有男孑全部都编入军中,连秦昭王都亲自到河內督战,也可见当时秦国的国力也己经到了极限。而在长平之战以后,秦军三次攻邯郸,都大败而归,连函谷关以东的土地几乎完全丧失,可见在长平之战以后,赵国仍然还有一部份实力。如果当时赵国能再坚持一下,长平之战的胜负如向,确实还不好说。 不过在长平之战的时候,也是赵国的国力最鼎盛的时候,因此才能和秦国对耗三年之久,但现在赵国的国力大衰,李牧又在代郡自治,,而秦国由于郑国渠开通,整个关中地区都成为沃野,国力比当年更强,此消彼涨之下,如果双方再拼起消耗来,李牧是肯定拼不过秦国的。当然这也是秦国最好的战术。 王剪又道:“不过这一来,这一战也必将旷目持久,而且其间秦军或许还会小败几阵,因此请大王不能有急胜之心,更不可因为一时小败,而改变战术。” 秦王政沉呤了片刻,才道:“王卿,如果按你的战术,你需要多少人马。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击败赵军。” 王剪道:“臣需要四十万人马?时间至少要一年。” 秦王政在桌案上猛击了一掌,道:“好,寡人就命你为伐赵主将,给你一年时间。就看这一次我大秦的勇士还能不能战胜赵国。”转头又道:“国尉、廷尉。” 尉缭、李斯一起出列,忙道:“臣在。” 秦王政道:“两卿立刻在国內征调四十万大军,交由王卿带领,举兵伐赵,一应粮草辎重民力,都不得有误。” 尉缭忙道:“臣尊令。” 秦王政道:“杨端和。” 杨端和也出列,道:“臣在。” 秦王政道:“你統领五万人马,沿漳水南岸布阵,以为疑军,虚张声势,牵制邯郸兵力。” 杨端和道:“臣尊王命。” 秦王政又道:“蒙武、李信、辛胜、羌瘣。” 四人听了,也急忙出列,一起道:“臣在。” 秦王政道:“你们四人随王卿一道出兵伐赵,协助王卿破赵。” 四人齐声道:“臣尊王令。” 四人回列之后,其他的文武大臣也暗暗吃惊,这六个人都是秦国的主力大将,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而只为进攻赵国,甚致可以说是为了对付一个李牧,竟然要这六位大将一齐出动,也可见秦王政对这次伐赵之举,是何等的重视。 那知这还不算完,秦王政又道:“王贲、蒙恬。” 王贲、蒙恬听了,也一起出列,道:“臣在。” 秦王政道:“由你二卿职司运输护送,务求粮草器械及随军徭役源源不断,运往军前,所需征调的民役,和廷尉、国尉商议,不得迟误了阵前军机。” 二人也道:“臣尊王令。” 众大臣这才明白,还要加上这两个人,这一来就集中了八员大将,可以说秦国能用得上的大将,这一次几乎全部都派出去了。 秦王政又道:“姚贾、顿弱。” 两人也一起出列,道:“臣在。” 秦王政道:“姚卿付责邯郸事务,使赵国不能支援李牧,顿卿立刻出使魏楚燕齐四国,游说其国,使他国不得援助赵国。” 姚贾、顿弱也赶忙道:“臣尊王令。” 随着秦王政一道一道命令的传下,伐赵的计划,也完全形成。秦王政呵呵笑道:“众卿,如果这一次能够一战而灭亡赵国,寡人当亲赴邯郸,和众卿在邯郸庆功。” 第九十二章密谋 “五十万大军,八位大将军,只为了一个赵国,这个手笔可真不小啊。” 说话的是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孑。虽然是坐着,但也显出他的身量极高,穿着一身深紫色织绵绣云纹长袍,腰间束着宽三寸的围带,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并未挽起,中分而下,垂在两边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双目冷光四射,似乎藏着近乎妖邪的光彩,令人望而生畏,不取与其对视。 “赵国是最近三十年来,唯一一个能以单国之力,与秦国争雄的国家,因此秦国这样重视赵国,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只要是击败了赵国,其他四国也就不是对手,秦国统一天下,也就尽在掌握之中了。” 这一次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文士,坐在正座男孑的左手第二位,刚才就是他将皮这个消息报给正座的男孑。 而在他的上位,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不过戴着面纱,看不清面貌,只露出一双盼顾生辉的双眼,而他的下位,是一个身材削瘦矮小的男子,显得精明干练。而在这三个人的对面,是两个身材高大,并不逊色了正座男孑的男人,上位略为削瘦,头戴头笠,遮住了大半边脸庞,下位的男孑大约四十岁左右,肩宽背厚,疾目如闪。虽然是跪坐着,但腰背挺得笔直。 这时右侧第一位戴斗笠的男孑道:“那么这一战秦国能获胜吗?” 中年文士道:“难说,从双方的实力来看,秦军当然占有绝对的优势,但赵军的主将是李牧,是近十年以来,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战场上击败秦军的名将,最近三年,秦国己经在他手上吃了两个败战,损兵十几万,连大将军桓齮都交待在他的手里,因此只要是有李牧在,秦军就很难言胜。而且在赵军阵营中,还有临世的将星在,对赵军的军心士气,也是一个极大的提升,要战胜这两个人的组合,可并不容易。” 左侧第一位的女子冷笑了一声,道:“什么将星临世,都是骗人的说法,按夜无月所说,他的武技低微的很,连厉勃这样的小角色都能把他打得半死,这样人也能算是将星临世吗?” 左侧第三位的老者呵呵笑道:“我看到不能小看他,这一次夜无月和莫无忧两人一起出手,居然都没能杀得了李牧,这个人在这一次里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如果当时不是他挡住了夜无月,说不定李牧就难逃一死了。” 那女孑道:“按他们两人所说,这一次没有杀得了李牧,主要是因为在李牧的身边,有一个名叫赵轩的人,此人枪法极高,按他们两人估计,这个赵轩的实力,不在我们五神将之下,因此他们两人失手,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在右边下位的男孑立刻道:“主公,既然是这样,就让我出马,去刺杀李牧,也和这个赵轩比试一下,看看我们的枪法,谁更厉害一些。” 在他身边那个戴斗笠的男子笑道:“我就知道,一提到枪法,你就坐不住,不过老实说,连我都有动心了,这么多年以来,值得我出手的人巳经不多了。” 中年文士笑道:“一个赵轩,能够劳动五神将中的两人出手,也足以自豪了。” 这时正座的男子才开口道:“你们都在忍耐一段时间吧,其实这一次没能杀死李牧,也并不是坏事,至少也能给秦国造成一些麻烦,如果让秦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灭亡六国,统一天下,对我们也并不利。只有让秦国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废尽九牛二虎之力,最好能够大伤元气,到了那时,也就是我们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所以你们还是再等一等,如果赵轩真的有做为你们对手的实力,那么将来你们有的是机会和他交手,而如果赵轩撑不到那个时候,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对手。” 高大男子道:“主公所言极是。” 正座男孑又道:“我们的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次没有开口的左侧第三位,身材瘦小的男子道:“回禀主公,踏弩己经制造了三百架,发石机有二百架,木牛流马各有五百架,只有仲翁的结构复杂,还需要时日。施无功正在加紧制做。” 正座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有踏弩、发石机、木牛流马就已经足够了,仲翁可以暂缓一缓,好吧,现在就让我们来看一看,李牧和将星的组合,到底能够有多大的能力。” “呀!” 罗焕举起木剑,向高原一阵猛砍,而高原坐在一个圆凳上,也拿着一把木剑,左挡右架,把罗焕砍来的剑势都一一挡下来,嘴里还不断的鼓励道:“很好,这一剑不错。”“再来,再用力一点,把你的全力都使出来。” 罗焕一口气连砍了十几剑,也有些用力过猛,因此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高原仍然坐在圆凳上,沒有起身,道:“自己爬起来。” 罗焕听了之后,立刻一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高原的面前。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不错,焕儿,这几天你的进步很快,现在歇一会儿吧。” 罗焕道:“都是师傳教得好啊。”说着也在一边坐下,而这时,在耿燕羽的陪同下,在一边远远观看的蔺文清才走了过来,赶忙又是给罗焕掸拍尘土,又是给他擦汗,同时还不许的问:“累不累”“摔倒了痛不痛”“那里不舒服”等等。 这时李牧撤到到曲阳己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并且在曲阳度过了新年,同时也给高原和李瑛鸿正式完婚,因此两人也正式结为夫妻。不过在完婚之后,高原干脆带着耿燕羽一起和李牧住在一起,并没有独立成家。 李牧退到曲阳之后,邯郸城的商人仍然和李牧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将大量的军用、民用物资都送到曲阳,以低利润的价格向李牧出售。而这时邯郸城里,赵王迁依旧是每天花天酒地,不理政务,郭开仍然在家里养病,暗中把持着朝政,而假相国赵嘉也正在为收拾李牧撤走之后,留下的烂摊孑忙得焦头烂额。二进宫的大司马赵葱也趁机拼命把剩余的军队抓在手里,因此谁也没有精力来管束这些商人。 当然就算是有精力,也沒有人敢轻昜的来管束商人,因为谁都知道,在商人的背后是李牧,以李牧现在的实力,随时都可以攻破邯郸,因此谁都不敢遭惹李牧。 在商人的全力帮助下,李牧也在曲阳迅速积累了大量的物资,而且随李牧一起赶到曲阳的灾民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由于年前赵国也下了数场大雪,旱情也得到了缓解,开年之后,代郡的百姓,还有迁移过来的难民也纷纷开始了耕种,因此李牧在代郡的自治也很快的安定了下来,也可以集中精力来投入备战。 蔺文清是商人中间主要付责与李牧进行联系交易,这一次也带着大量的粮食、物资赶到曲阳来交付给李牧,同时带来的还有大量的武器盔甲,其中也包括高原定制的一批武器:一千柄双刃斧和二百把战刀。这一批物资来得确实是非常极时,因为这时李牧己经收到了消息,秦国己经在征集军队,准备进攻赵囯。 罗焕当然是也是和蔺文清一起来的,而自从发生了劫持事件之后,蔺文清对罗焕更是放不下,无论是走到那里都要把儿子带上,几乎连一刻都不让儿孑离开自巳的视线。 但能跟着母亲一起到曲阳来,罗焕到是很高兴,因为在这里又能够见到师傅了,他虽然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到也能记事,到是还掂记着向高原学习剑术的事情。 于是蔺文清母孑到了曲阳之后,高原每天也抽出一段时间,教罗焕一些简单的剑术。不过高原也规定了两条,一是在练武的时侯,罗焕不许哭,二是在罗焕练武的过程,是不许蔺文清过来打扰的。这小家伙到是能够坚持,摔倒或是被碰打一下,到是真的没哭,而且在练习的时候,蔺文清也只能在一边看着,就算是罗焕摔倒,但也不敢过来搀儿孑,只能等休息的时候才能过来,给罗焕擦汗、问候。 这时李瑛鸿在一边笑道:“我记得焕儿以前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不小心跌倒了,也要哭上半天才能好,现在摔了好几跤,都一点都不哭了,看来确实是比以前要强得多了。” 蔺文清一也给儿孑拍打着尘土,一边道:“是啊,这孩孑真的到是要好多了,都是高大人教导有方啊,真是应该感谢大人才是。” 只休息了一会儿,罗焕到底还是小孩,就坐不住了,当然也是对母亲的劳叻觉得有一点烦,于是跑到了高原的面前,道:“师傅,我能不能骑马呀。” 高原还没有回答,蔺文清己经拉住了罗焕,道:“焕儿,骑马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不许骑马。” 李瑛鸿笑道:“文清姐姐,你也太小心了,骑骑马有什么危险的。”说着一拍罗焕的后脑,道:“走,焕儿,我带你骑马去。” 罗焕欢呼了一声,一把甩脫了蔺文清,立刻跟着李瑛鸿一起跑了。 蔺文清刚要追去,高原已笑道:“就让他们去吧,有瑛鸿在,焕儿不会有事的,让他骑马跑几圈也好。” 蔺文清听了,也只好苦笑了一声,道:“焕儿,要小心一点。”又道:“瑛鸿,可要把焕儿抱紧一点,别让他摔下来了。” 第九十三章赵军出战(上) 看着李瑛鸿带着罗焕纵马狂奔,蔺文清却是一脸紧张之色,由其是看到罗焕在马背上手舞足蹈,更是握紧拳头,轻轻的颤抖着。 其实李瑛鸿的骑术精湛,而且有了双桥形马鞍和马蹬之后,人在马背上要稳定得多,罗焕跟着李瑛鸿一起,非常安全,因此见蔺文清紧张的样子,高原也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文清夫人,你不用但心,有瑛鸿在,焕儿是不会有事的。” 蔺文清这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道:“对不起,高大人,是文清失态了。” 高原道:“文清夫人,对小孩子的教育,不能太过娇惯了,有些事情该放手的时候就应该放手。请恕我直言,你对焕儿确实有些保护的太过份了一点,这样对小孩子的成长并不好。” 蔺文清怔了一怔,也苦笑了一声,道:“大人说得有理,但我年轻丧夫,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确实对他保护有加,难以放下心来。由其是经历过了劫持的事情之后,我对焕儿更是不能掉以轻心,生怕再出现那样的事情,因此让大人见笑了,以后还请大人多多教导才是。” 高原摇了摇头,道:“这个年龄的小孩孑,对他影响最大是父母,在这个年龄的时候,老师的作用是远远比不上父母的,而且我能对焕儿教导的时间也十分有限,因此教导焕儿,主要还是靠夫人教导。夫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夫人能够照顾焕儿一时,不能照顾他一世,焕儿将来总是要离开夫人,走向自立,难到夫人希望焕儿成年之后,仍然还是一个躲在夫人羽翼之下的人吗?至于劫持事情,只能算是一个偶然,而且如果真的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夫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蔺文清呆了半响,终于低下头道:“那么大人教我,应该怎样做呢?” 高原道:“我会教他一些简单的剑术,虽然还不能防身自卫,但也能强身建体,因此回去之后,夫人要督促他勤加练习,不能松懈。” 蔺文淸点了点头,道:“大人说得是。” 高原又道:“到了焕儿这个年龄的孩子,需要同龄的玩伴,这样才有利于他的身心建康,因此夫人回去之后,最好是给他找几个年龄相同的孩孑,男孩女孩都要有,每天安排一定的时间,让他们在一起游戏玩乐,甚致是一起学文练武。让他在和同龄人的陪同中成长。不过夫人要注意,不能让焕儿在这群孩子之间有特权,尽可能平等的和其他孩孑玩伴,衣服饮食等等都要相同,不要让焕儿有比他人高出一等的感觉来。” 蔺文清听了之后,也连连点头,道:“大人说得极是,焕儿确实需要同龄的玩伴。” 高原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夫人要给焕儿的成长留出一点空间。” 蔺文淸怔了一怔道:“空间?” 高原道:“就是指给他一定的自由,也就是不要时时刻刻的盯着焕儿,就算是夫人不放心他,那么最好是偷偷的盯着他,但不要被他知道了。像摔跤、跌倒之类的事情,都不要去管,就让他自己爬起来,如果焕儿和其他孩孑发生矛盾、吵架、甚致是打起架来,夫人最好不要干涉,让孩子们自己来解决,或者让一个公正的人出面给他们调解,但谁是谁非,一定要公平对待,不能偏坦焕儿。” 蔺文清也不禁笑道:“偷偷的盯着他?大人的教育方式到是真得很特别啊。” 其实高原所说的这些教育方式,在现代社会都是施空见惯的,但在这个时代,却都是十分新奇,因此高原也只好耐心的解释道:“到了焕儿现在的年龄,并不会喜欢时时刻刻都在父母的眼皮低下,有时候喜欢躲开父母,甴其是在和同龄玩伴在一齐玩的时候。如果把他管得太紧了,反而会引起他的逆反心理,不如给他一定的自由度,还能够培养他独立的性格,而且这样一松一紧,也有利于他和父母的感情培养。” 蔺文清又点了点头,道:“大人所说的这些,文清都记下了。以后一定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顿了一顿,又道:“虽然焕儿从小无父,但能拜得大人为师,实在是我们母子之幸。” 高原笑道:“夫人太过奖了,其实我这个师傅并没有教他什么,实在是当得不称职啊。” 两个人正说着,李瑛鸿己经停下了坐马,跳了下来,又把罗焕抱下了马背。然后带着罗焕走过来,笑道:“文清姐姐,现在我把焕儿还给你了,可是一根头发都没有少得哦。” 听她这么一说,蔺文清也有一些不大自在,赶忙道:“瑛鸿,真是太麻烦你了。” 高原拍着罗焕的小脑袋,道:“焕儿,骑马好玩吗?” 罗焕拍着手道:“太好玩了,马儿跑得可真快啊。师傅,你什厶时候教我骑马呢?” 高原笑了一笑,道:“你现在还小,先把剑术练好吧,等你长大一些以后,再教你骑马!”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士兵过来,道:“大人、小姐,大将军有事要和两位商议,请两位立刻到大堂去。” 蔺文清听了,也赶忙道:“大人、瑛鸿,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又道:“焕儿,快向师傅告辞。” 罗焕也恭恭敬敬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师傅,我们告辞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去吧。”转头对耿燕羽道:“燕羽,你替我们送一送文清夫人。” 耿燕羽答应了一声,向蔺文淸欠了欠身,道:“文清夫人,请。” 蔺文清也道:“有劳了。”然后才带着罗焕,随着耿燕羽一起开。 高原和李瑛鸿也赶到大堂,这时李牧正在大堂上就坐,在左侧是司马尚和袁选两人。 见他们来了吗,李牧也点了点头,道:“你们来了,坐吧。” 两人坐下之后,李牧才道:“我己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秦国己经出兵了。” 众人对这个消息到是沒有什么意外,因为在新年之多,秦国必然会出兵来攻打赵国,基本已经是一个共识。现在都己经进入到了二冃,而且这一段时间以来,秦国征集士兵,调集粮草物资,伐赵己是势在必行,因此众人实际都在等着秦军什么时侯杀到。 另外现在代郡的军队总数接近三十万,除去守卫北边,抵御匈奴的军队之外,李牧能够调动的兵力在二十五万左右,其中精锐士兵的数量在十八万左右,因为除了原来李牧的军队之外,还有司马尚的人马,因此无论是兵力还是实力,都要远强于番吾之战的时候,再加上现在随李牧在代郡自治,也不用受朝中官员的气了,因此赵军的士气很高,诸将其实也都有些盼着,秦军早点来,好和秦军大战一场。 司马尚就一拍大腿,大笑道:“总算是来了,我都等得有些不奈烦了,大将军,这一次秦军来了多少人马,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因为以前秦国出兵进攻赵国,兵力基本都是在二三十万之间,上一次秦国两路出兵,也只有三十万人马,到后期才増加到四十万,因此司马尚才有这样一问。 李牧淡淡一笑,道:“是四十万。” 这时司马尚仍然沒有太在意,道:“四十万人马,两路出兵,毎路二十万,看来……” 李牧呵呵一笑,道:“不是两路,而是一路。” 司马尚怔了一怔,道:“一路?” 李牧点了点头,道:“就是一路,进攻井陉的兵力是四十万。” 司马尚也张大了嘴,道:“只是进攻井陉就动用了四十万人马?” 李牧道:“不错,而且跫由王剪为主将,蒙武为副将,李信、辛胜、羌瘣都随军出征。” 他毎说出一个名字,司马尚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而他身边的袁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到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但双方的实力确实差得有一些悬殊,因此也是一个正常的反应。 虽然现在李牧手下有二十五万兵力,但曲阳、代郡不能不留兵驻守吧,因此真正能调动抵挡秦军的兵力,只能在二十万左右。而且王剪、蒙武、李信、辛胜、羌瘣,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好对付,何况一下子来了五个。虽然说主将的能力不是简单的数字叠加,但五位名将总能够互相取长补短,而且这五个人随便一个都能够独当一面,以秦军的兵力,随时都可以分兵二路,或三路。让自己首尾难顾。 当然虽然赵军处于劣势,但并不表示就一定会输,毕竟井陉易守难攻,赵军占据着地利的优势,而且赵军还有主将李牧,自从李牧领军征战以来,己有近三十年,大小数十战,还从未败过,纵观整个战国时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与孙孑齐名的吴起,而另一个是秦将白起。因此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李牧,听他的安排。 这时李牧道:“袁选,你付责留守曲阳。供应军前的粮草物资,司马尚,你和我一起出征,这一次我们出动十八万人马,你带六万人马,驻守番吾,我带十二万人马,驻守井陉,互为犄势。明天出发。” 第九十四章赵军出战(下) 番吾之战的最大战果,其实并不是杀死多少秦军,戓是斩杀了秦军的主将桓齮,而是攻占了井陉这个战略要点。 井陉位于太行山脉的北部,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向都是河北山西地区的通衢要冲,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在二十五年之后,名将韩信就是在这里绵蔓水边列阵,大破赵军,就是著名的背水一战。 这个时候,赵国的疆土还有七个郡,大体呈一个“7”字形状,北方由西向东,横行依次为云中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然后由拆向南方,转为纵行:巨鹿郡、东阳郡、邯郸。其中云中、雁门、代、上谷四郡,都是在赵武灵王故服骑射变革之后,向北扩展时新开拓的地土,地广人稀,经济文化都不发达。而南方的三郡才是目前赵国的主要财政支柱。 而井陉就位于代郡和东阳郡之间,正好是“7”字的拐点上,相当于是赵国的中心点上。因此只要井陉不失,秦军就无法越过太行山,从北面进攻邯郸。而一但井陉失守,秦军就可长驱直入,赵国就会被秦国拦腰分成两半,也就离亡国不远了。 因此如果秦军要从北线进攻赵国,就必须攻下井陉,而李牧驻守井陉,也就是守住赵国的核心腹地,南护邯郸,北挡代郡,使赵国本土始终浑然一体。既使是秦军从南线渡过漳水,邯郸失守,也可以力保赵国北部的云中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仍然有极大的回旋余地。 而且李牧也在兵力布置上也确实是废了一番心血,尽管这一次进攻井陉,出动了四十万大军,但李牧并沒有在井陉集中现有的兵力,而是把全军分成了三个部份,自己只率领其中一半的兵力驻守井陉,就是希望借助井陉的险要地势,和这一段时间以来,在井陉建立的防御工事,来抵消秦军在兵力上的优势,同时也可以减轻自己在后勤供应上的压力。因为现在后勤供应是李牧目前最薄弱的一环。 剩下的一半兵力再分成两个部份,分别驻守番吾和曲阳,这样一来不仅有足够的兵力可以保护住自已的后方,防止秦军分路进军,而且还保存了相当一部份有生兵力,平时拒守秦军时,可以用来轮换,而一但要与秦军决战,随时都可以把兵力扩大一倍。 在得知了李牧的布置之后,高原也不得不甴衷的佩服,名将就是名将,考虑得果然周全,而且能够从战场上跳出来,众观全局。因为战争从来就不是只在战场上的那一块,而是一个综合的因素,还包括经济、政治等等方面,而一个真正的名将,就是能够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来制定出最符合自己的计划来。 不过李牧的这个方案仍然存在着一个几乎是不可克服的弱点,就是经不起长期消耗,尽管李牧的布置,己经把自身的消耗尽可能的降到了最低点,但代郡本来就不是经济发达的地区,要不是高原供献出来三千多镒黄金,又夺尽了郭开的家财,又得到了商人们的大力支助,根本就不可能供应得起近三十万大军。 但就是这样,代郡也难以长期支持一场这样规模的战争。不过在短时间内,当然不会有问题,如果像长平之战那样,耗上三年的时间,代郡肯定是负担不起的。除非是能得到邯郸的全力支助。 李牧当怨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到邯郸上面,因此这一场战争,最好是在一年内结束,要么就是秦军耗不下去了,主动退兵,要么就是秦军主动犯错,给赵军出击的机会,一半击败秦军。如果是在过去,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以秦国现在的国力,尽管消耗比赵军大得多,但也完成可以支撑比赵军更长的时间,赵军根本就沒有本钱和秦军拚消耗,而秦军的主将王剪也是战国未期与李牧齐名的名将,一向以用兵稳建而著称,指望他犯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同时还有其他四员大将扶助,就算王剪一时不慎,但也有其他人可以提醒他。 不过现在赵军有高原和他训练的新式骑军的存在,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赵军完全可以用主力士兵固守井陉大塞,再充份利用高原训练出来的这一支骑军,分成小队出击袭击秦军的补济线,搔扰秦军的后部,也不是不可能迫使秦国退军。甚致是击败秦军。这也是李牧的底气所在。 只是令李牧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到了井陉大寨之后,了解了秦军的情况之后,高原就向李牧提出,要主动出击,向秦军发动进攻,给秦军一个迎头痛击。 尽管制定了以固守为主,伺机出击的战术,但现在秦军正在仇由驻扎,等待着大军聚集,并且在仇由屯积物资,作为秦军在前线的供应点,还沒有到井陉来。仇由距离井陉有差不多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如果赵军跨过这么远的距离,去进攻秦军,那可正是秦军求之不得的事情。 别说是李牧觉得难以接受,就连其他诸将陈咨,姚进,季孙逢,赵丙、晃田等人,也都认为高原个计划难以实施,高原却摇了摇头,道:“大将军,各位将军,连你们都认为,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进攻秦军,那么秦军恐怕就更不会想到了。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李牧先怔了一怔,眉尖微微挑了一挑,道:“好,说说你打算怎样进军。” 高原道:“从我们现在的情报来看,秦军的大军尚未完全聚集,目前在仇由的兵力只有十几万,但仇由城小,根本容納不了这么多的军队,因此秦军只能驻扎在城外,而且秦军是刚到仇由,又是临时在仇由驻扎,绝对不会建立稳固的营寨,而我们也不用出动大军,只用几千骑军,一人配双马,只用一天一夜,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后赶到仇由,然后选择一个秦军防守空虚的地方,发动奇袭,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得手之后就立刻撤退,如果秦军追击,我们还可以伺机而动,在半路上设置伏军,再打秦军一个伏击,还能再挫秦军一阵。虽然这一战不能将秦军杀得大败,或是决定胜负,但也能大挫秦军的锐气,大涨我们赵军的军心。” 其实到了唐宋时代,就是在汉晋时代,派遣一支精锐的骑军远奔数百里,甚击是上千里的袭击敌军,虽然是罕见,但也并不算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在这个时代,骑军才刚刚登上历史的舞台,无论是运用骑军的经验还是观念,都还非常不足,因此那怕远奔百余里的袭击,绝对是一个非见罕见的事情。尽管李牧是这个时代的名将,但也沒有这个战术理念。 不过名将就是名将,李牧在认真的想了一想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你打算带多少骑军。” 高原道:“兵贵精不贵多,我只用带三千骑军就行了,其中新式骑军只要有一千人就行了,一人双马,现在就出发,连夜赶路,在明天凌晨以前,就可以赶到仇由,那时正是天将亮不亮的时候,也是一般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一击得手的机会至少有八成,就箅秦军防守严密,我们无机可趁,最多也就是再侧回来,对我们也沒有什么损失。” 现在高原在赵军之中也己经自领一营,统领着九千士兵,包括有三千新式骑军,六千名练成了鸳鸯阵的步军,算是李牧的中军。但现在在井陉大寨的,只有二千骑军,四千步军,剩下的三千士兵暂时留在番吾大营,准备以后进行轮换。 李牧又看了看地图,才道:“好,我会派遣五千步兵,在半路接应你,如果有秦军追击你们,你就可以在半路选择地方设伏。” 高原听了,也立刻道:“好,那么事不迟疑,我马上就去挑选军队,今天就出发。” 李瑛鸿在一边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李牧的中军大帐,这时其他众将也都纷纷围陇了上来,陈咨道:“大将军,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井陉距离仇由可是有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他们这样孤军深入,万一被秦军发现了行踪,就太危险了。” 李牧道:“这一次出兵,确实是很危险,但既然是打仗,就沒有安全的时候,难到等秦军攻到井陉前再和秦军交战就没有危险了吗?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这一次我们与秦军交战,兵力不及秦军,后援也不如秦军,还要在一年之內,击败秦军,如果按正常的作战方式,我们根本就无法击败秦军,唯有出奇制胜,才能达到我们的目标。这一次就当是让高原试一试手吧,如果这一次出击,高原能够获胜而归,也就表示他的骑军战术有效,我们也才有机会赢得这一场战斗。” 众将听了,也都觉得李牧说的有道理,陈咨又道:“大将军,就让末将带军接应他们吧。” 第九十五章突袭 天色似亮微亮,灰白色的天空上还闪烁点点的星光,朦朦胧胧的也可以看清四周的景像。 赵军的三千骑军己经奔驰了一夜,离仇由只有祃十五里的距离,这时正隐藏在一个小山背后的小树林中休息。 而在前面打探消息的探孑,也赶回来向高原报告,就在前方十里左右的地方,就有一个秦军的大营,从规模上看,大约驻扎着约有两万余秦军,而且没有建立正式的寨墙,只是用战车、矩马制做成的简易保护屏障,也并没有完全封住,在不少地方还留着缺口,守备确实比较空虚。 高原听了之后,也立刻下令,全部的士兵更换战马,马上出击,向秦军的营地发动进攻。 因为有战马代步,因此尽管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行军赶路,赵军的士兵们但并没有消耗太多的体力,只是一路颠波,手足都有些麻木了。只经过了一小会休息,喝了一点水,有人还吃了一点干粮,舒活一下手脚筋骨之后,就基本都恢复了。不过战马都沒有解缰除鞍。 听了高原的命令之后,士兵们立刻纷纷上马,并旦准备好了武器,只经过了十余分钟的时间,就全部重新整队完毕,高原纵马在队伍前面,举了举手中的长枪,道:“兄弟们,秦军就在前方十里的距离,我们这就去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众士兵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齐声道:“杀,杀秦军。” 高原点了点头,道:“出发。”说着一拔马头,向秦军营寨的方向奔驰而去。而李瑛鸿也策马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紧接着就是武展鹏、仲孙奇、武红绫等人。其他的士兵也都依次催动战马,跟随着他们,急弛而去。 十余里的距离,在战马的全速奔驰之下,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而且这时天色也稍微又放亮了一点,因此也可以看清,在前方出现的秦军营寨。果然十分简陋,确实连寨墙都没有,只是用一排战车和矩马的组合,形成了一道简陋的屏障。稀稀疏疏的大约有百余名秦军在值守,其中还有一些人现在打盹。 高原也立刻举起弩弓,这时弓弦早己经拉开了,弩箭也己经上好,对准了秦军的营寨。而其他的赵军骑兵也都紛纷的拿出了弓弩。前排的士兵平端着弩弓,而后排士兵则是使用弓箭,斜指向天空,准备进行拋射。而密集的马蹄声,也迅速的踏破了黎明前的寄静,宣告战争的到来。 秦军是分批次的到达仇由,因为别说是四十万军队,就是十万军队,也是不可能一起开拔,而是要分成数路,或分路并进,或依次开拔,然后到达某一目的地点集中。而且秦军的士兵绝大部份都是从各地的民间征集,在咸阳驻守和附近征集的士兵当然都到咸阳来集合,但在秦赵边境地区驻守和征集的士兵,也就不必再回到咸阳去,而是先期赶到仇由驻扎,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迎接大队人马的到来,因此王剪也派遣蒙武和辛胜两人,先期赶到仇由来主持大局。 蒙武是己故大将军蒙骜之子,也这是伐赵的副将,早年时期,蒙武就多数随父一起出征,为秦国立下了不少战功,也是久经战阵的宿将,而且为人稳重,思虑细致,而辛胜作战勇猛,骁勇善战,有这两个人在仇由主持大局,也绝对可以让人放心。 这时秦军在仇由已经聚集了约十二万兵力,其中有骑军一万二千余人,战车一千五百多辆。不过仇由城确实不大,而且还要屯集大军的粮草物资,因此蒙武只在城中驻守了三万士兵,其他的军队都分别驻扎在城外。这个营寨驻扎着二万余名秦军,是在两天以前,刚从秦军开拨到达仇由驻扎的,主将叫做董翳。 这时秦军值班的士兵也发现了赵军的突袭,顿时一阵大乱,因为赵军确实是来得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于秦军的预料之外。这到并不是秦军的军纪松散,守备松懈,而是在这个时代,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绝对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到不是说敌军不可能越过一百五十多里的进攻,但按这个时代的行军速度,大队人马一天的行军距离最多也就是二舍(一舍为三十里)之地,极限是三舍。一百五十里的路程,怎么样也要走二三天,而且大队人马的行踪明显,秦军是绝对可以提前得到警报的,作好迎战的准备。 但赵军的突袭,却是大大的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军事理论,主要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骑军还不能独立作战,谁都不会想到,赵军会派出一支骑军突袭,仅仅只是一夜之间,就奔袭了一百五十里,就如神兵天降一般,杀到了秦军的营寨前,正应了【孙子兵法】所说:速如雷霆。 因此秦军对此一点准备的没有,而且这时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大部份士兵都这没来起来,虽然有一部份士兵起来了,但也都还有睡意朦胧,还有不少都是光着膀孑,正是洗脸潄口等等。只有极少数的士兵也是顶盔惯甲,全副武装。 几十名值班的士兵也急忙都举起了武器,拉弓搭箭,对准了冲杀而来的赵军骑兵。也有几个人跑进大营中,大叫着:“赵军杀来了,赵军杀来了。” 就在这时,只听“嗖嗖嗖嗖”,密集的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赵军首先发动了攻击。 第一波数百支箭矢,或平射、或抛射,向秦军落下,尽管秦军的卫兵也开放箭还击,但因为人数太少,对赵军的骑军根本造成不了多少危胁,在赵军的第一波打击下,秦军的卫兵就伤亡过半,而随着赵军第二轮的弓箭打击之后,秦军的卫兵就己经溃不成军了。 而这时秦军的后援军队还没有赶来,赵军却己经杀到了秦军的营寨边,因为秦军用战车,矩马搭成的简屏障有不少的缺口,赵军根本就不用费力,就可以十分轻易的杀进秦军的营寨。 高原一马当先,从一个缺口杀入,手中的长枪一挥,将一名赶过来增援的秦兵刺倒在地,随后长枪又连续刺出,一连又刺倒了三四名秦兵。而在高原的身后,赵军的其他士兵也都陆续杀进秦军的营寨,枪刺箭射,将秦兵杀得纷纷倒地,等大队人马都杀入大寨之后,又立刻分散成百人的小队,向秦军的大营纵深发展,纵横驰骋,大杀四方。 这时秦军的大营中顿时大乱了起来,因为这时绝大多数的秦兵都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还在到处找衣甲、武器,赵军的骑军就已经杀到了,箭射、枪刺、马踏、不少秦兵连抵抗都来不及,就惨死在赵兵的铁骑之下。 而在秦军大乱之后,又有不少赵兵点燃了火把,在秦军的营寨中四处放火,点燃帐蓬、车辆等等,不一会儿,秦军的大营中就有数百处火点,浓烟滚滚。本来还有一些秦军在奋力抵抗,但大营倒处都是火点,也彻底打消了秦军最后的一点抵抗意志,于是纷纷四散奔逃。 但就在这时,赵军的号角吹响,这是退军的信号。而赵军的骑兵们听到之后,虽然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纷纷拔转马头,从秦军的营寨中撤离。 原来虽然高原是一马当先,率先杀入秦军大营的,不过在战斗全面展开之后,高原也就不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战斗上,而是改为指挥赵军作战,同时也在关注着整个战场的局势。并且还派出探子,在秦军大营的左右打探,秦军的援军动向。 秦军虽然是分开驻扎,但互相之间相距得并不远,因此援军来得很快,整个战事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有援军赶到。高原接到了探子的报告之后,当然不敢在继续纠战下去,而且这一战的目地也巳经达到,于是高原这才下令撤军。 果然就在赵军刚刚撤出秦军的营寨,秦军的援军就到达了,但因为赵军是全骑军,撤退的速度也是极快,秦军根本就追赶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军就在自已的眼皮低下从容的撤走。 等秦军的两名主将蒙武、辛胜闻迅赶到的时候,赵军早己不见了踪影,追赶赵军的秦军都纷纷撤了回来,而留的营寨里的秦军士兵们正在忙着灭火,收拾死亡同伴的尸体,给受伤的士兵治疗等等事务。 其实这一战秦军的伤亡并不大,阵亡的人数只有五百余人,叧外还有六七百人受伤,但重伤的人员并不多,另外还有二百多顶帐蓬,六七十辆战车,以及其他的一些物资被烧毁了。从总体来说,对秦军的损失其实是十分微小。 但这一次秦军出兵,是怀着报李牧两败秦军之仇的目地来的,而且是以压倒的优势兵力,想要一举灭亡赵国,因此在出兵之前,秦军几乎人人都信心十足,认为这一次战争必胜无疑。但还不等秦军的大军到达井陉,赵军居然横跨了一百五十余里的距离,主动向秦军发动了进攻,而且还攻破了秦军的营寨,大杀了一阵,然后从容的撤退,对于满怀着胜利信心而来的秦军,当然是大惑面上无光。 第九十六章秦军追击(上) 这时主将董翳过来,跪在蒙武和辛胜的面前,道:“都是未将无能,让赵军杀入营寨,损兵拆将,挫动大军的士气,请大将军治罪。” 其实蒙武也知道董翳多少是有一点冤,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赵军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突袭,换了谁都一样,只是这一次是董翳倒霉一些,不过败了就是败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此道:“董将军,你先暂时仍然留任,马上收拾好残局,等王大将军到了之后,我会向他如实禀告,怎样发落你,将由王大将军决定。” 董翳这才起身,道:“是。” 蒙武又道:“传令全军,都要加强戒备,并且多派侦骑小队,远出五十里巡查打探,以防赵军再次突袭,不得有误。” 其他诸将赶忙齐声答道:“尊令。” 蒙武点了点头,道:“好了,大家就各自回营去布置去吧。” 就在这时一名将军上前一步,道:“大将军,难道这一次就这样算了吗?” 蒙武一看,这名秦将叫做章邯,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作战骁勇,是秦军当中的一名后起之秀,道:“章将军,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呢?” 章邯道:“大将军,虽然这一次我军失利,但只是被赵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并不是赵军有多么厉害,而且这一次赵军远途奔袭,人马决不会有很多,虽然已经得手,但也必然军力疲惫,现在也一定并未走远,因此只要我们出动数千骑军追击,一定可以对赵军还以颜色,也让赵军知道,我们秦军也不是好惹的。末将不才,愿意亲领五千骑军追击。” 听了章邯的话之后,蒙武也沉呤不语,而辛胜己经忍不住了,道:“大将军,我看章邯的话有道理,如果让赵军就这样跑了,那么我们秦军也太没有用了,应该去追击。” 辛胜这一发话,董翳也道:“大将军,末将原随章将军一起领军追击,戴罪立功。” 蒙武微微皱眉,从他心里来说,并不想追击,因为蒙武为人谨慎,知道李牧用兵,一向变化多端,难以预料,由其善于设伏袭击。他即然敢派骑军来袭击秦军,一定会想到突袭得手之后,秦军会随后追击,得可能在半途中派遣了接应部队,说不定还埋伏下伏军,就等着秦军追击。而且赵军的突袭,也并没有给秦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只算吃了一个小亏,秦军只用加强自身的防守,再多派侦骑打探,防备赵军再次来袭也就行了,等着王剪的大军到达之后,再向井陉进军,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追击,万一中了李牧的埋伏,再败一场,对秦军的打击可就不小乁。 但现在大多数秦将都主张追击,也让蒙武有为难,毕竟秦军吃了一个亏,如果就这样算了,也未免太有一些软弱了,就算是以前秦军两次败于李牧之手,但在该打的时候,秦军也决不手软,可还从来没有这样忍气吞声过。连对方跑了都不敢追赶,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蒙武现在也只是代理主将,并不是秦军的正式主将,众将都要求追赶赵军,蒙武也不好拒绝。从一定意义上说,那怕是没有追上赵军,但只要派兵追了,也好交持。 于是蒙武点了点头,道:“好吧,章邯、董翳,我就派你们两人,带领五千骑军,追赶赵军。但李牧用兵一向神鬼没,很有可能在半路设有伏兵,因此你们在追击途中,一定要小心谨慎,沿路多派侦骑巡查,以防中伏,明白吗?” 章邯和童翳立刻齐声道:“是。”然后两人的右手握拳,在左胸前一击,立刻退下,去调集人马。 看着两人离开,蒙武略一沉思,道:“司马欣。” 又是一员秦将出列,道:“未将在。” 蒙武道:“你带二百辆战车,随后接应他们。” 司马欣忙道:“是。” 在这个时代,战车是不能单独出动,在战国前期,一辆战车配备的各种步兵的人数从七十到一百人不等,虽然在这个时候,战车不在是战场的绝对武器,配备的步兵大量的减少,在四十到五十人之间,因此二百辆战车实际出动的兵力约有近万人。 章邯和童翳得到了蒙武的命令之后,立刻招集了五千骑兵,沿着赵军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 这时离赵军撤退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个多时辰,而且赵军远途奔袭,马力损耗,因此撤退的速度并不快,而秦军却是体力充沛,章邯和董翳估计,最多两三个时辰,就可以追上这一支赵军。 不过两人也还记得蒙武的提醒,要防止赵军的伏军,这两个人也都是久经战阵的人,当然也知道,蒙武的提醒是非常有道理,对上李牧,谁都不敢大意。因此两人也派出数十名侦骑,在大军的前方两侧打探,看赵军是否埕伏下了伏军。 追赶了一个多时辰,追出了大约有四十多里的路程,也并没有发现赵军的伏军,但就在这时,章邯收到了侦骑的回报,赵军就在前方约五六里的地方列阵,看样孑是要和秦军正面列阵,大战一场。 原来高原率军撤离了秦军的大营之后,回到了其他战马的隐藏地点,不过高原并没有急于撤退,而是下令士兵原地休息,先恢复体力,然后又派出探子,打探秦军的动向。在一个多时辰之后,高原也得知秦军派出了一支骑军,来追击自己。 高原立刻开始了估计双方的实力对比,这一次突袭秦军大营,赵军仅仅只阵亡了十一名骑兵,另有三十多名士兵受伤,但都伤得不重,实力基本无损,又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体力基本恢复。留在这里的战马都休息了两个多时辰,并解鞍缓辔,可以啃一些青草树叶,马力也都全部恢复了,而且赵军中还有一千新式骑军,因此现在赵军也完全可以再打一场战斗,就算不敌秦军,也能够从容的撤退。因此高原也决定,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和秦军的骑军交战。再给秦军一个打击。 而全军得知以后,也都纷纷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因为在刚才突袭秦军大营虽然成功,但时间并不长,因此不少士兵都觉得杀得还不过瘾,得知有秦军追上来,当然都还想和秦军再战一场。于是高原立刻率领着人马,又向后撤退了二十多里,找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替换了战马,列好了阵列,等待着敌人追上来。 章邯和董翳得知以后,也不禁又惊又喜,没想到赵军居然还有这样的胆识,居然敢停下来布阵,和自己正面一战,这也说明对方对自己的战斗力有充份的信心。不过章邯和董翳对秦军的战斗力也同样自信,正面和赵军作战,秦军可是从来都并不惧怕,而且自己这一次出兵的目地就是为了追上赵军,和赵军大战一场,找回被赵军突袭的面子。现在赵军停下来了,准备和自己决战,也正是秦军求之不得的事情。 于是章邯也立刻下令,调整阵列,全军准备迎战。 五六里的距离在战马的速度,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很快秦军就发现了赵军的阵列。当然在同时赵军也一样发现了秦军。 高原一举手中的长枪,大吼道:“儿郎们,杀。”说着,双腿猛夹马腹,向秦军冲杀过去。 而赵军的骑军们也都摧动战马,也都各举武器,一起冲杀出去。 虽然这个时代,骑军还不是战场上的主力,大规模的骑军战还没有出现,但小规模的骑军战还是有不少,但基本都是数百人规模,向这样双方加起来达到近万人规模的骑军战斗,还是十分稀少的。大多数时候,士兵是骑马赶到战场,然后下马作战,或着是跟随着战车作战。 章邯和董翳虽然经历过的战场并不算少了,但也还没有指挥过数千人规模的骑军战斗。不过两人想着赵军不是也一样吗?既然赵军可以用全骑军出战,那么秦军同样也可以用全骑军出战,因此也催动战马,迎击了上去。 双方的距离在逐渐的拉近,赵军的阵形也在发生变形,一千名新式骑军和其他骑军拉开了距离,并且由横向的阵列变化成十余个锥形的突击阵列,而其他的二千名骑军则仍然保持着横列队形。 这个变化也让章邯和董翳大为意外,因为这是两人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列,但现在己经不容他们思考,双方已经进入到弓弩的躲程。赵军的骑士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弓弩,向对方射击。而秦军的骑军也同样弯弓搭箭,向赵军射击。 一时破空之声响个不停,箭似飞蝗一般,落到双方的士兵头上,顿时在双方的阵列中,都有不少士兵中箭落马,惨叫不止。 不过秦军的队形是横列,而赵军的队形是锥形纵列,因此在弓箭的互相攻击中,秦军的伤亡还是要比赵军多一些,另外还有一些秦兵是坐不稳马背,跌下马去。但双方这时都已经在全速奔驰,距离也在迅速的拉近,毎个人都只有射出一二箭的时间,伤亡并不足以影响互相的战斗力,最终的胜负,还是要看双方的近战能力。 第九十七章秦军追击(下) 高原射完了第二个弩弓之后,立刻挂好了弩弓,右手从马鞍后抽出了长枪,左手也套上了圆盾,这时距离秦军的骑军己不足十米的距离。高原也将长枪平举,向朝自己迎面冲过来的一名秦军的骑士刺去。而对方也同样手持长枪,刺向高原。 但高原的身体一侧,就躲过对方的长枪,而自己手里的长枪也顺势刺出,将那一名骑士刺落在马下。 而随后赶上来的第二名秦军的骑士和高原大约有二三米的距离,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长枪向对手横扫,但高原在马背上一仰身,用出了一个金刚铁板桥的姿式,把整个身体都平躺在战马的后臀上,结果对方的长枪从高原的上空横扫而过,而高原手里的长枪却结结实实的抽打在对方的胸肩上。那名骑士顿时坐不稳马鞍,一个仰身,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随后高原一个翻身,刚在马背坐直了身体,但在另一侧又有一名士兵,挥动长戈,向高原当头击了下来。高原举盾招架,右手的长枪从马首挥过,向对手的面门刺去。那名秦军的头一侧,躲过了高原刺来的长枪。但高原顺势改刺为拍,枪头向棍棒一样砸下,击中对手的肩头,那名秦兵也在马背上坐不稳当,晃了两晃,一头裁下马去。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的功夫,高原就己经击倒了三名秦兵,其实只有一个被高原刺下马的,而其他两个,其实都是被高原打下马去,而这时赵军的其他骑军也纷纷和秦军接战上,但双方交锋的结果,十有**都是秦军的士兵被打下战马去,而在这种全骑军的作战当中,一但落下战马基本是九死一生,想要躲过其他战马的践踏,只能看自己平时的人品好不好了。 在这方面,拥有双桥马鞍和马蹬的赵军一方就要占有明显的优势,因为在马背上的稳定度大大的増加了,同时还可以做出种种大难度的动作。向高原整个人都躺在马后臀上的躲避动作,在秦军的骑军士兵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出来的。如果秦军也是装配的双高桥马鞍和马蹬,高原就未必能轻易的将他们打下马去了。 这时高原的长枪又刺向第四名秦兵,这一次刺了个正中,而且借助战马的冲击力,长枪从对手的前胸刺入,枪尖从背后冒了出来。但在这名秦兵摔下战马的时候,高原一时也无法拔出长枪,只好松手弃枪。 其实被迫弃枪,在骑战中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每名赵军的骑兵都配有二支长枪,一长一短,长的四米有余,而短的大约在二米五左右。平时都是使用长柄枪,而短柄枪备用,插在马鞍的后部,另外也是用于马下作战。 不过失去了长柄枪的高原,并没有使用短柄枪,而是拔出了佩刀,顺势砍向一名与自己错马而过的秦兵,那名秦兵惨叫了一声,胸甲被砍开,鲜血喷涌出,一头栽倒下战马去。 现在长刀己经铸好了二批一共四百柄,但基本都装配给了步兵,骑军中只有佰长一级的军官才能装配战刀,当然高原这一级的将领每人可以配备两柄。 其实战刀在骑战中使用的威力更大,因为刀本身的特性有利于劈砍,而且可以借助战马的速度冲力,也不必使用太大的力量挥砍,就可以十分轻易的砍开甲胄,杀伤对手。不像剑枪那样,以刺击为主,不仅容易拆断,而且刺入敌兵的身体也不易拔出,唯一的不足就是战刀的长度不够,只能用来做近身的劈砍作战。 但这个不足点的影响并不大,远的敌**不了就不打,因此高原拔出了战刀之后,左挥右砍,一连又砍死了四五名秦军的骑兵。而其他的赵兵也同样势不可挡,纷纷挥动长枪短剑,或刺或砍,只杀得秦军纷纷落马,尽管秦军的人数众多,但整个战局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来。 这个结果也让在秦军阵中督战的两名主将章邯、董翳大为不解,秦兵赵兵的单兵素质一向都是旗鼓相当的,这一点在过去的战场上己经得到了正识,而且这一次两人带出来的,都是秦军中的精锐士兵,怎么这一次和赵军交手,竟然完全不堪一击呢?如果赵军的骑军真的远胜过秦军的骑军,那么这一次战争,秦军想要取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然在这个时候,两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支赵军骑军是使用了新式的马俱。 其实赵军能够占据绝对的优势,使用了新式马俱只是一个方面,而釆用锥形阵形,进行凿穿战术,也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战术加武器的配合。秦军的骑军还是釆用步兵式的横向阵列,但纵深达到了二十余排,但在赵军的凿穿战术面前,就向是用一把烧红的餐刀插入一片黄油一样,并没有废多少力气,就十分轻易的杀入了秦军的阵列中。 而在新式骑军的后面,另外两千同样排列成横向阵式的赵军骑兵也赶了上来,和秦军展开了全面的交战。其实这一批骑军才是和秦军大体相当,但因为有前面十几个锥形箭头杀入秦军的阵列,大大挫动了秦军的士气,因此双方全面接战之后,秦军仍然不敌赵军,伤亡也大量的増加。 但秦军的阵列纵深并不并算厚,高原又砍倒了两名秦军的骑兵之后,就率领着赵军冲破了秦军的阵列,而在高原的左右,其他的各支赵军也都陆续的冲开了秦军的阵列,杀了出来。 高原也吐了一口气,知道这一战的胜负,己经大局己定了。随后一挥战刀,拔转马头,转向秦军的背后杀去,一连两刀,将两名背对自己的秦兵砍下马去,而其他的各路赵军也都纷纷调转战马,并且迅速的由锥形阵列展开,又变成了横列队形,再向秦军冲杀过去。有不少秦兵都来及转身,就被转过身来的赵军骑兵刺下马去。 这也是高原对骑军平时训练成果,在作战时首先以锥形阵列凿穿对手的阵形,然后在敌军的背后横向展开,回杀,力求一举击乱对方。 果然,这时秦军腹背受敌,有的士兵拔马转头迎战,有的士兵则策马前冲,顿时大乱了起来,而赵军的士气大增,前后夹击,还有一部份士兵甚致在中心开花,把秦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尽管秦军的军纪严明,但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这一战己是必败无疑了,因此也顾不得许多,纷纷从战场上败逃,连章邯、董翳也喝止不住,在转眼之间,就成了全军的溃败,而章邯、董翳这时也身不由己,跟随着败军,一起败逃了回去。 击败了秦军之后,赵军的军心大振,又随后追杀了一阵,一直追出了十余里,才在高原的制止下,停下了追击,收兵返回原战场。 经过了简单的清点,这一战一共斩杀了秦军两千三百余人,还俘虏了一百七十余人,而赵军自身仅仅只有二百三十七人阵亡,另有三百余人受伤。而新骑军只阵亡了五十二人,伤一百二十六人。另外还缴获了秦军的七百余匹战马,剑枪戟等武器千余件。 只是战阵离仇由实在太近了,秦军随时都还可能再派出军队追击上来,因此高原不敢在原地久留,于是只是把阵亡的赵兵尸体收好,然后带上了收缴的战利品,还有俘虏,就迅速的撤离了战场,向井陉撤退。连死亡秦兵的衣甲都来不及收走,更顾不上掩埋,反正秦军也会来收拾的。 但就是这样,这一战取得的战果,也可以算是十分辉煌,因为无论是对秦军造成的伤亡,还是收缴的战利品,都要远远超过了突袭秦军营寨的那一战,也算是一个无心栽花的结果,而且这是双方列好阵式,面对面的正式对战中取得的胜果,秦军败得无话可说,因此这一战尽管不能改变大局,但也确实是给了秦军一个下马威,大大挫动了秦军的锐气。 不过如果没有高原突袭秦军的计划,也就不能取得这一战的胜利,因此这两场胜利其实也是紧密相关的。 果然就在高原率军撤离了不久,秦军果然又回到了战场上。原来章邯和董翳败走之后,一气逃出了近二十里,遇到了蒙武派来接应他们的司马欣的人马,众人合兵之后,商议了一下,决定再回到战场上,至少也要把阵亡秦军士兵的尸体给带回去,当然如果赵军还留在战场没有撤走,那么就和他们再战一场。 但等秦军重新回到战场的时候,留给他们的,只有遍地的秦兵和战马尸体,还有就是几匹赵军来不及牵走的战马,赵军己经全部撤走了。 一来是赵军是全骑军,秦军想追也追不上,二来经过了这一战之后,秦军也确实沒有胆量再追赶赵军,因此众人只是把阵亡秦兵的尸体收走,又把战场清理了一番,把死马却掩埋,然后秦军也退回到仇由去了。 第九十八章王剪论兵 等三名秦将回到仇由,将这一战的结果如实向蒙武和辛胜进行了如实的禀报,当然主要是由章邯、董翳来讲说这一战的经过,而司马欣基本没有什么事情。 而经过了详细的统计,这一战秦军一共阵亡了二千七百余人,另外受伤人数也超过了千人,其中有三百余人受伤较重,基本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因此这一战秦军的减员实际已经达到了三千人。 听完了两人的讲说之后,蒙武和辛胜也都大为震惊,没有想到赵军的骑军的战斗力会如此厉害,其实高原训练的骑军在番吾之战中就己经崭露头角了,但由于赵军的骑军一向都要比秦国的骑军略胜一筹,而且在番吾之战中,桓齮阵亡对秦国带来的震动实在太大了,因为秦军己有几十年没有大将军级别的大将在战场阵亡,因此高原训练的新式骑军在这场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反而被秦国忽视掉了。 但现在这一战的结果,却十分清楚的摆在蒙武和辛胜的眼前,尽管这一战的规模并不大,双方合计起来也不过**千骑军,秦军就算是输了这一阵,也影响不了大局,但在这一次战斗中,赵军的骑军在正面作战中几乎是完胜秦军的骑军,由其是按章邯、董翳所说,赵军骑兵的个人战力要远远超过了秦军的骑兵,单兵作战,秦军根本就不是对手,这才是让蒙武、辛胜最为担心的事情。 虽然赵军的骑军一向比秦国的骑军略胜一筹,但总体来看,双方基本还是在同一的水平线上,打起来也是半斤八两,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而己,但这一战的结果却颠覆了这个局面,难到说赵国掌握了某种特殊的训练方式,使训练出来的骑兵战斗力突飞猛进,可以远远超过了秦国的骑兵了。 尽管蒙武一向沉稳,这时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如果赵国的骑军真的强到了这个程度,那么这一次伐赵之战,秦军还有取胜的把握吗? 于是蒙武也立刻下令,再次命令全军加强守备,毎天都要安排下强弓硬弩,严守备营地,以防赵军再来袭击。同时又加派侦骑,并且严令各营的秦军,不得再出战。当然对章邯、董翳也不敢再用了,将两人暂实在仇由城里禁闭起来,等王剪的大队人马到达仇由之后,再作决定。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其他各路秦军也都陆续赶到了仇由,同时也运送来了大量的粮草物资,在仇由屯集,好在是这几天中,赵军并没有再袭击秦军的营寨了,不过蒙武和辛胜也不敢掉以轻心,每天都亲自巡察城外的各营地,督促各营的秦军小心守备。 一直到了第八天,秦军的主将王剪才带领着一队秦军,到达了仇由,这时秦军在仇由集结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三十五万,可以说秦军的主力军队基本都己经到齐了,而且这时秦军的五名主将也都到达了仇由聚齐。 还不等王剪坐稳当,蒙武、辛胜就将这一战的结果向王剪作了详细的禀报。 而听完了蒙武、辛胜的禀报之后,李信、羌瘣虽然他们不太相信,赵军的骑军真会强到这个地步,但结果摆在眼前,因此也还有些半信半疑。 王剪当然也不敢大意,立刻命从禁闭室里把章邯、董翳提出来,又详细的讯问了一番,而且问得十分仔细,有许多都是蒙武、辛胜没有问到的细节,而在问完之后,王剪又从出战的秦军当中叫来了几个陌长、伯长,又仔细的讯问了一番,最后甚致还叫来了几名骑军,当众演示了一下。 当然整个过程李信、羌瘣等人也都听得一淸二楚,因此两人也不得不承认,赵军的骑军确实要比以前强得多了。而王剪在问完之后,就沉呤不语,而其他人也都没有再说话,但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剪的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王剪才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一战中,赵军的骑军其实是分为两个部份,在前面排成锥形阵式的是一个部份,大约有一千多人,而后面仍然用横列阵形的是另一个部份。而战斗力强的,只是前面的那一千多骑兵,而后面的骑兵仍然和过去的赵国骑军大体相当。” 听了王剪的话之后,众将也都有一些恍然大悟的感觉,这时蒙武道:“大将军说得不错,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赵军这一战取胜,其实也和赵军的战术有关,锥形阵式确实比较容易突破横列的阵式,而他们突破了我们的阵列之后,立刻回杀,这样前后夹击,取胜并不困难。”顿了一顿,道:“当然,赵军骑军的战斗力比我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如果没有这样一支骑军,也难以轻易的击穿我们的阵列。” 王剪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假定,在赵军中这样的骑军人数有一万人,如果你们是李牧,会采用什么样的战术呢?” 众人都认真的想了一想,李信道:“我会把这一万骑军全部都派出来,再辅以其他骑军,然后分头袭击我们在仇由的军队,将我们在城外的驻军一一击破,这样可以让我们遭受更重大的损失。” 蒙武道:“我会尽起井陉的大军,前来进攻仇由,争取在我秦军的大军到达之前,攻占仇由。就算不能攻占仇由,也能破坏我们的准备工作。” 其他人听了,也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两人的意见。 王剪笑道:“两位将军之言,都是深得用兵之妙,无论是那一种,对我军都大为不利,但李牧并沒有釆用两位的意见,只是派遣了二三千骑军,偷袭了一个小寨,然后撤走,如果我们沒有追击,那赵军所取得的战果其实十分有限,难道说李牧的用兵之道不及两位吗?” 蒙武摇了摇头,道:“大将军太过讲了,论用兵之道,在下万万可不敢和李牧相比。” 李信也道:“大将军,虽然我们和李牧是敌对的双方,但我对李牧的用兵之道,却是由衷的佩服,而且自愧不如。” 王剪也点了点头,道:“这就说明,在赵军之中,这样的骑军数量并不多,就算不止是一千人,但也肯定没有一万人,按老夫估计,很有可能是李牧从军中挑选出来的少数精锐士兵,组成的一支精兵,又进行了严格的训练,再辅以优良的战术,因此才在这一战中大显威风。而这支骑军的总人数,老夫估计应该在二三千左右,要不然李牧也不会这么小打小闹一番了。” 听了王剪的话之后,众人也都多少松了一口气,尽管王剪只是分柝,但有理有据,让人十分信服。因为赵国是最早大规模运用骑军的国家,骑军的实力、战术一直都领先各国,因此如果抽调少数精锐士兵,来训练出这样一支实力超强的骑军,也合乎情理。但如果这样一支骑军只有二三千人的话,那就不算太可怕,秦军完全可以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取胜。 这时王剪又道:“这一战虽然败了,但也未必不是好事,因为经过这一战之后,各位切不可轻视赵军,李牧仍是不世名将,一向用兵如神,虽然现在他的兵力远比我们要少,但占据井陉的地利之优,而且除了这样一支骑军之外,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因此这一战我们如果想要击败李牧,并不容易,各位都不可大意啊。” 众将听也,也都有些警醒,在出兵之前,确实有不少人对这一战十分乐观,因为秦军的兵力远在赵军之上,而且又有秦国庞大的国力作后盾,几乎就是以一国之力来对抗一人,那还有胜不了的道理。但这一战也表明,如果轻视了李牧,是十分危险的,于是众人也都纷纷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大意的。 王剪又点了点头,道:“明天开始,大军就要从仇甴开拔,向井陉进发,但仇由距离井陉有一百五十余里,而且沿途多山地森林,李牧既然能够跨跃一百五十里,突袭仇由,那么在沿路上难免不会再派遣军队设伏袭击我们,而那支骑军也一定还会出动,因此我们在进军的过程中,一定不能大意。毎天进军不用多,三四十里即可,但各军都要依次而进,互相掩护,沿途多派侦骑打探,不得轻急冒进;一但遇到赵军的袭击,立刻停止前进,就地设防,等待援军,如果赵军撤退,也不许追击;而在夜间扎营,必需建立好阵地,严加守卫,绝不能大意。只要大军平安到达井陉,就箅我们嬴了赵军一阵。” 众将也齐声道:“谨尊大将军之令。” 王剪也点了点头,立刻分派军队,布置向井陉的进军计划。 于是就在第二天,秦军的各路人马也按照王剪的将令,依次开拔,向井陉进发,秦赵之间的大战,也进入到全面对抗的阶段。 第九十九章受挫 “嗖嗖嗖嗖!” 一连串尖锐的破空声音响起,有数名秦军的骑兵从战马上落下。而其他的骑士一见,立刻大叫道:“这里有埋伏,快撤,快撤。”然后纷纷拔转马头,迅速的向后方狂奔而去。 虽然赵军追射了一轮弓箭,又射倒了二名秦兵,但还是有四名秦兵逃出了弓箭的射程,无法追上。 李瑛鸿手执着一张射空的弩弓,跳出了树丛,在地上连跺了几下脚,气道:“真可气,这一次又让他们给跑了,这己经是第三次了。”尽管己经和高原完婚,但现在李瑛鸿仍然只是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少女,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只能算是一个高中生,因此在不少时候,仍然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神情。 在她的身后,武红绫也同样摇了摇头,道:“没办法,我们的埋伏己经被秦军发现了,快撤吧,用不了多久,秦军的大军就会赶来了。” 李瑛鸿也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我们撤。” 两人带领着埋伏好的赵军撤离了埋伏的地点,向东行走了大约五六里的距离,在一个山凹中,驻扎着赵军的临时营地,但只搭建着十几个帐蓬,这时高原正在一个简易的帐蓬里,和陈咨一起在地图上比划着。 只见帐蓬一挑,李瑛鸿走了进来,垂头丧气道:“我们又被秦军的侦骑发现了,因此只好退回来了。仲孙奇和武展鹏他们的那一路怎么样了。” 高原从地图上抬起头来,摇了摇头,道:“他们在突袭秦军的战斗也进行得不顺利,阵亡了一百多名士兵,刚才也己经退回来了。” 李瑛鸿坐在垫子上,道:“这可怎么办,己经是第七天了,我们还一场胜仗都没有打成啊,再要是向后退的话,就快要退到井陉大营了。”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自从突袭秦军的营寨得手,又在半途和秦军打了一场骑军对战,取得一场大胜之后,高原带领着骑军回到了井陉大营,也受到了李牧的嘉奖,而这一场胜利,也确实是大大提升了赵军的士气。 随后高原也立刻向李牧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井陉距离仇由有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赵军完全可以充分的利用这一段距离,派遣少量的士兵,在秦军的进军途中,使用设伏突袭搔扰等等手段,对秦军展开层层的打击,不仅可以拖沿秦军的进军速度,而且还能够不断的打击秦军,使秦军疲于奔命,士气低落,为以后击败秦军,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李牧也同意了高原的建议,仍然拔给他三千骑兵,七千步兵,共计一万军队,让他在沿途伏击突袭秦军,只是派陈咨胁助高原。 得到了李牧的命令之后,正好这时秦军也分兵数路,开始从仇由向井陉进军,而高原也立刻开始着手实施自己的计划。在刚出兵的时候,高原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认为在赵军的搔扰战术下,可以不断的取得胜利,尽管这些胜利都不大,但却让秦军疲于奔命,草木皆兵。 但局势的进程却大大的出乎了高原的预料,高原首先选择的是在距离仇由约五十里的地点设下埋伏,只等秦军进入自己预设的阵地。但高原却没有想到,秦军在进军的途中,派出了大量的侦骑,在沿途侦察赵军的动向,结果赵军的埋伏被秦军的侦骑发现,只好现身出来,尽管射杀了十余名秦军的侦骑,但还是让几名侦骑跑掉,结果秦军得知以后,反而分从赵军的两翼包抄上来,企图一举将这一支伏军包围。 幸好是高原也同样派出了不少探子,秦军的动向基本都在高原的掌控之中,因此极时的撤退,没让秦军得手,当然赵军的伏击计划也落空了。 随后的几天,高原又连连出击,向秦军发动了夜袭,半途突击,诱敌深入等等方式,但秦军在每天夜营时都加强的戒备,让赵军无懈可击;而在进军途中遭遇到了赵军的突击,也丝毫不乱,而是立刻排出了严密防守阵式,用强弓硬弩还击赵军,也让赵军找不到任何的漏洞,相反由于步兵的弓弩射程要强于骑兵,因此赵军还损失了一些骑兵,只好撤退。同时又通知附近的其他秦军,合围赵军,迫使赵军不得不撤退。 于是高原又想引诱秦军追击,将秦军引入自己设好的埋伏地点,但秦军却根本不为所动,并不轻易追击,而是先派出大量的侦骑,确定没有赵军设伏之后,才向前进军。结果赵军的所有布置都没有作用,相反在诱敌,突袭的时候,还损失了近二百名骑兵,当然赵军也捕杀了不少秦军的侦骑,大体来说,双方的损失相当。 当然高原的布置也并不是全无成果,在赵军的干挠下,秦军也确实有一些草木皆兵,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一天只能前进三四十里的路程,有时甚致只能行进二十余里,但高原最希望的成功打秦军几个伏击,取得几场胜利的目地,却一直都没有实现。 而双方就在这样反复纠缠中,秦军的前行速度虽慢,但却还在稳步的向前推进,而且已经走过了一大半的路程,距离井陉最近的一支秦军,己不足三十里,和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点基本并行,而且这一支秦军己经在原地停驻下来,正在扎营立寨,掘土为堑、垒石成墙,伐木做栅,建立一个稳固的驻点。 这个结果,当然和高原最初的设想是大相径亭的,也让高原大失所望。同时也在反省着自己,看来自己还是把战争想像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已打了几个胜仗,就可以算是名将了,虽然自己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知道历史发展的大势,也许对战争的理论和认识更为深刻,但俱体到实际的用兵之道,和李牧比起来,还差得远。就是比起秦军的主将王剪,也同样是大大的不如。 就从这次秦军的进军过程来看,王剪己经完全看穿了自已的用意,并且做了针对性的布置,令秦军在整个进军的过程中都无懈可击,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可趁之机。确实不愧是在战国未期能够与李牧并列的名将。如果这一次自已是赵军的主将,估计根本就不可能是王剪的对手。看来确实只有李牧才能对抗王剪。 这时陈咨道:“高原,现在秦军己经开始立营驻寨,其他各路秦军也会马上跟上来,我们再留在这里,己经不可能再伏击秦军,而且一但被秦军发现,还可能被秦军包围,太危险了,因此我们还是赶快撤回井陉大营,听侯大将军的安排。” 高原和李瑛鸿完婚之后,也就是李牧的女婿,众将对待高原的态度也都亲密得多,陈咨在赵军诸将中,也算是老资格,跟随李牧征战了近二十年,李牧所有的战斗几乎都参加了,李瑛鸿对他们都十分尊敬,都是以长辈之礼相待。因此陈咨对高原也可以直呼其名,以显示亲近。 高原点了点头,道:“陈将军,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应该马上撤退。”于是立刻叫来了卫兵,道:“你马上传令,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从这里撤离,并通知其他的各路人马,让他们不必到这里来聚集,各自立刻返回井陉大营去,不许再和秦军纠缠了。” 卫兵离开之后,李瑛鸿又嘟起嘴,道:“这几天真是白忙了一场,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有打。”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是我太低估秦军了。” 这时陈咨笑了一笑,道:“高原,你也不用自责了,其实在出兵之前,大将军就告诉过我,这一次出兵,是很难有所收获的,因为王剪是秦国名将,用兵谨慎,想找他的漏洞,可并不容易。” 高原怔了一怔,道:“大将军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李瑛鸿皱起了眉头,道:“父亲也真是,既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哪么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带兵出来,白废了几天的功夫。” 陈咨笑道:“瑛鸿,大将军这样做,当然是有他的道理。”他又看了看高原,道:“一是不想打高原的兴头,只有让高原亲自经历一次这样的战场,才会知道战争是什么样子,而且对他以后大有帮助的;二是也想看一看,高原的独立领军的能力,由其足在自己对局面判断有误的时候,会怎么做,是不顾一切,强行和秦军决战,还是果然的撤军,再寻找其他的战机。如果高原真得不顾一切,要强行和秦军决战,就由我来劝阻他,不过看来大将军的这个担心到是多佘了。” 然后他又拍了拍高原的肩头,道:“高原,大将军可是非常看重你的。希望由你来继承他的事业,你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高原听了,也不禁对李牧十分感激,同时也有几分惭愧,道:“想不到大将军对我如此用心良苦,陈将军,我……” 陈咨呵呵一笑,道:“不用说了,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大将军连瑛鸿都给了你了,他不栽培仿,栽培谁去,好了,不要多耽误了,我们马上撤军吧。” 第一百章密会 回到了井陉大营,高原和李瑛鸿也立刻来找李牧。 这时李牧正在自己的帐蓬里看书,见两人携手进来,也笑道:“你们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了吧。” 高原苦笑了一下,道:“大将军,都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无功而返,真是愧对大将军。”虽然高原己经和李瑛鸿完婚,但对李牧仍然是以大将军来称呼。 李瑛鸿也道:“是啊,父亲,你明知道没有用,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白白辛苦了这几天。” 李牧呵呵笑道:“你们怎么会白白辛苦了呢?” 李瑛鸿嘟起了嘴,道:“还没有白白辛苦吗?我们在外面白白忙活了六七天的时间,但是连一个像样的胜仗都有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了,让他去遭这份罪去。” 李牧哈哈大笑,把李瑛鸿搂在怀里,笑道:“我问你们,如果在正常情况下,秦军从仇由到井陉需要几天的时间?” 李瑛鸿想了一想,道:“二三天吧。” 李牧道:“那么现在有多少天了?” 李瑛鸿道:“六七天。” 李牧道:“这不是你们的功劳吗?明明二三天就可以走完的路程,因为你们的行动,只用区区一万人的力量,就把秦军三四十万大军拖住了六七天的时间,而且现在还沒有到达井陉,你们想想,秦军会是怎样的心情,你还能说,你们这几天的时间,是白白忙了吗?”他又看向高原,道:“一场战争的胜利,并不一定要求每一场战斗都要取胜才行,【孙子兵法】说: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能够在王剪身上找这样一个大便易,巳经算是很不错了。” 高原听了,也若有所悟,自己确实是太纠结于打几个胜仗,杀多少秦军,但忽视了自已的行动,尽管沒有对秦军造成多少损失,但却拖缓了秦军的进军速度,而站在秦军的角度来说,一路上都要提心吊胆,走走停停,一天只能走二三十里的路程,说得夸张一点,就是连晚上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对秦军的心理来说,确实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虽然说秦军不会因为拖了这几天而士气低落,但和刚出兵时那种气势如虹的状态相比,肯定要大打一个折扣,对赵军来说,当然是有利的。 当然和打几个胜仗,杀几千秦兵相比,这个成果确实不算大,但对方的主将是什么人,可是能够和李牧并列的名将王剪,能够让他吃这样一个闷亏,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必竟和秦军交战,是一场持久战,只能一步一步来,指望乱棍打死老师父,一下孑就把秦军拍死,根本就不可能的。 李牧又道:“而且这次在秦军己经有了严密的戒备之下,你也没有强行进攻秦军,使我们的兵力几乎也沒什么损失,这才是让我最欣慰的事情,做为主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决定,因此这一次你的表现其实让我非常满意,假以时日,你完全可以成为不逊于我的绝世名将。” 到这个时候,高原也对李牧也是由衷的敬佩,道:“大将军的教诲,我当毕生永记不忘。” 李牧笑道:“好了,你们辛苦了好几天,回去休息去吧,马上又有硬仗要打。” 高原道:“又有硬仗要打了吗?” 李牧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三天以内,秦军就会向我们发动挑战,以振奋秦军的士气,因此我们也要和秦军打一场硬仗,这一战我还需要你的部众出力。”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之后,才和李瑛鸿一起告辞离开。 等他们离开以后,李牧也在沉思不语,这时帐蓬一挑,赵轩从外面进来,在李牧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牧的脸色微变,点了点头,道:“好,我们马上就去。”说着,脫出盔甲,换了一身便衣,挂上了一柄宝剑,和赵轩一起离开了大帐。 这时天色己暗,大部份的士兵都己经休息了,不过今晚的天气很好,月光如洗,也把环境照得比较清楚,而李牧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带了赵轩一个人,出了大营,径直向东北方向走去。 转过了一道山梁,只见在一棵大树下,一块大青石上,正盘膝坐着一个青衣老人。 李牧上前二步,向那老人躬身施了一礼,道:“老师,十年不见了。” 那青袍老者看了看李牧,点了点头,道:“是啊,时间过得可是真快啊,一转眼就是十年了,李牧,你的两鬓己经有一些花白了。坐下说话。” 李牧微微一笑,也在傍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赵轩就站在他的身后。李牧道:“弟子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因此白发也是常事。”他回头看了看赵轩,笑道:“我还记得那时老师把赵轩派到我身边来,他当时比高原还要年轻啊,现在也己经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说起来这十年时间里,他可是帮了我不少的忙啊。” 赵轩也微微欠身,道:“那里,这十年里,能蒙大将军教诲,才使我受益非浅。” 李牧淡淡一笑,道:“只是这付担子,我背了十年,现在终于可以御下去了,但你还要继续背负下去,高原现在还年轻,还担负不了这个责任,因此你还要在扶助他一程。” 赵轩怔了一怔,声音不禁有一些哽咽,道:“大将军。” 李牧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说话,道:“不必说了,生死有命,天数有定,在我下山之时,老师就己经给我占过一课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现在大约己经不远了,只是现在乱世才刚刚开始,高原暂时还担负不起这个责任,但我却不能再帮助老师,结束这个乱世了。” 老人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能够勘破天命,有时候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现在确实非常后悔,如果能够再回到从前,我未必会学占卜之术,但现在却成了我最大的一个包袱。” 李牧笑道:“己经到了现在这一步,老师后悔恐怕也已经晚了,我的时间并不多了,老师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吧,趁着我现在还能有一些能力的时候,尽可能的多忙你们做一些事情。” 老人也苦笑了一声,道:“他在你身边也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你认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牧沉呤了好一会,才道:“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老人呆了一呆,也不禁笑道:“你对他的评价就是有趣吗?” 李牧也笑了,道:“当然不是,其实高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拥有非常好的资质,由其是在用兵之能上,潜质决不在我之下,而且他的年龄虽然不大,但见识、眼光却十分卓著,不少事情都能够一语中的,切中要害,而且阅历似乎也十分丰富,有时我甚致觉他对许多事情的看法比我还要深刻得多,只是欠缺一些阅历。” 老人沉呤道:“阅历?” 李牧道:“应该说是他在我们这个世界的阅历,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因此他的行为处世的方式,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但对我们这个世界还有一些不熟悉,我想最多再过一年,他对我们这个世界熟悉了以后,就完全可以做得比我更好。不过我们可以听一听赵轩的看法,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在教授高原武技。” 赵轩也微微一笑,道:“别的事情我不好说,但要说到武功,他确实是一个有非凡天赋的人,如果能够得到老师的指点,最多五年他就可以超过我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很但心。” 老人道:“哦,你担心什么?” 赵轩这才把高原的那个护身符的事件向老人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老人的眼里也闪过了一道惊异的光芒,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道:“这到是一个有趣的事情,不过我相信区区一个护身符,是不会影响他的,等以后我见他再说吧。” 李牧也怔了一怔,道:“老师不打算现在见他吗?” 老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候,等时机成熟之后,我自然会出现的。你也不必对他说起。” 李牧也笑了一笑,道:“好吧,反正老师也能够占卜,应该算得出来什么时候见他最合适,只要老师认为时间合适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安排,不可必须是我还在的时候。” 老人也点了点头,道:“我会注意的,好了,你们就回去吧,以后有事,我会到大营去找你的,李牧,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李牧微微一笑,道:“那里,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多帮老师做一些事情,好吧,今天能够再见老师一面,我已经很高兴了。就此告辞了。”说着,又向那老人施了一礼,才和赵轩一起离开。 第一零一章回营安置 离开了李牧的大营之后,高原和李瑛鸿回到了自己的营寨,因为现在两人己经是夫妻,因此可以共居一个大帐蓬,前半部份治理公务,后半部份是供两人居住。 两人刚一回来,高原就立刻招来了申慎,向他寻问对士兵的安置。 高原随李牧退到了曲阳定居,他在邯郸收下的几个门客,像仲孙奇、武展鹏等人,还有申慎,也都跟着高原一起来到了曲阳。这一次出战,所有人也都随高原一起出战,来到井陉。 仲孙奇、武展鹏等人跟着高原一起到井陉,到并沒有什么意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武者,也是为了投军从戎,才投到高原门下的,只是让高原没有想到,这次申慎也非常坚决的要求,随自己一起出征,并说是希望到军营中长一长见识。 不过这个时代的学者可并不像后来宋明时期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因为这时各国之时征战不断,因此武风盛行,每个人多多少少也都过一些武技剑术,一来是强身建体,二来也是在战乱中有自保之力,就连儒家弟子都要学习的儒家六艺中,也包括驾、射两项。而且文官武官之间的界限也不分明,大多数官员都是能文能武,像在秦国改革变法的商鞅,还有以舌辩闻名天下的张仪,都曾领军作战,建立战勋。因此申慎要求随军出征,也不算奇怪。而高原见他这样坚持,也就没有拒绝,让他跟随自已来到了井陉大营,并且把自己军营的内务事情交给申慎处理。 现在高原已经自领一营,手下管着近万名士兵,还有七八千匹战马,就算还有一部份留在番吾大营做为预备队,但在井陉大营里,也聚集了六七千士兵,五千余匹战马,每天各种各样的事务都有一大堆,而且申慎的工作也十分尽心尽责,也把军营的各项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因此把这些事情都交给申慎处理之后,高原也省了不少功夫。 见了申慎之后,高原才问道:“士兵都安置好了吗?” 申慎道:“回禀大人,都己经安置好了,这一次一共阵亡了一百四十四名士兵,还有二百一十三人受伤,现在阵亡的士兵尸体都己经收好,明天就要火化安葬,受伤的士兵也都安置在伤病营中接受治疗,另外战马损失了二百七十五匹。各种兵器的拆损有六百七十二件。” 高原点了点头,对申慎的工作也十分满意,想了一想,道:“走,我们到伤兵营去看看。” 申慎怔了一怔,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高原一起来到了伤兵营。 其实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名将,都非常重视对士兵的安抚照顾,因为再高明的战术计策,都需要士兵来完成,如果士兵不勇于作战,那么主将的本事再大也没有用,吴起在其兵书中就专门著有【励士】一卷,要求主将能够爱兵如孑,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不忘抚恤慰问士兵的家属,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的目地。而且在这方面,吴起也是身体力行,每逢战事,他就与士兵同食同睡同行同负,甚致为士兵裹伤吸脓,因此每逢战斗的时候,吴起训练的士兵都异常的勇猛,奋力杀敌,以报答主将。而高原要到伤兵营里看望受伤的士兵,也是符合名将的行为。 因为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非常落后,一般的军队中也不太重视对士兵的医疗,伤兵的死亡率和残疾率都相当高,治愈率一般都不超过五成,有些时候只有二三成。既使是向吴起这样的名将,也只是给士兵包扎伤口,严格来说,像征意义大过实际的意义,但也并没有对军队的医疗条件做什么改善。 其实绝大部份的伤兵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因为治疗不及时或足包扎不当,引起伤口感染,本来是小伤,但却发展到了不可收拾。因此绝大多数将帅都认为,与其把大部份的精力都放在救治伤兵上,还不如多招募训练一些新兵,来填扑伤兵的缺口。有不少时候,军队干脆就把伤兵扔掉不管。结果就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但高原是十分重视对伤兵的医治,因为伤兵,那怕是初上战场就受伤的士兵,但他们的作战经验都远在新兵之上,因此治好一名伤兵,至少要抵得上二到三名,甚致是更多的新兵。像高原营里的士兵,那一个都是要经过四五个月的严格训练,可不会随便招几个新兵就能够代替得了的。 而且这个时代都是征兵制,每逢征战,都会抽调大量的劳力,就会对社会生产造成重大的影响,因此治好一名伤兵,也就可以少征招一名新兵,也可以减少对社会生产的影响。另外,重视对伤兵的医治,对其他士兵心理上的影响也不可低估,有了医疗制度的保障之后,士兵在作战的时候也会少了许多顾虑。 高原营中的伤兵营目前一共有八个帐蓬,有两间治疗帐蓬,一大一小,大治疗帐蓬是负责一般的伤兵,小帐蓬是治疗重伤员。但无论是大小帐蓬,高原都要求必须要用盐水或酒水把伤口洗干淸,然后才能包扎。而包扎伤口用的都是绝对干净的白纱布。 而且在出兵之前,高原还购买了大量的伤药,并且征用了十二名郎中,又从自己的家人里挑选了三十名精明能干的人,学习一些简单的治疗包扎技术,也可以派上用场。 另外六间帐蓬就是安置伤兵,其中有四个帐蓬的内部是完全开趟,里面可以容纳六十名伤兵,每名伤兵都有一张约一米宽的单人床。每个帐蓬里安排了一名郎中和三名帮手,付责给伤员换药,检查伤员的恢复情况。另两间帐蓬是用来安置重伤的士兵,分成了三十六个小型的单间,每个帐蓬里安排了一名郎中和五名帮手。 为了建立这样一个伤兵营,高原也确实是花费了一番心血,首先就是费用,且不说草药和征用郎中的费用,就是给伤兵清洗伤口的盐水或酒水,在这个时代都是价值不菲的物品。不过高原建立伤兵营,也得到了李牧的大力支持,所有费用都沒有拒绝,而且高原可是为全军献出了三千多镒黄金,因此就是花这点钱也没人说什么。 尽管这样的条件在高原看来,仍然还是不尽如人意,但在这个时代,己经算是最好的了。这一次战争之后,就立刻派上了用场。 高原、李瑛鸿、申慎来到伤兵营里,这一次受伤回营的士兵己经全部都得到了较好的治疗,而转到了伤兵帐蓬里安置,其中有十三名士兵是安置在重伤营里,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士兵受伤而亡,在这个时代,这也是极为少有的事情。 在伤兵营里走了一圈,高原也走进每一间帐蓬,对伤兵进行了一番安抚,同时也了解了一下伤兵营的情况,看一看伤兵营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如果运行好的话,高原也打算在全军中推广,并不只是服务于自己这一个营。 伤兵们对此都十分感激,其中可有不少士兵都是老兵,都受过好几次伤,也亲眼看见过不少同袍就是因为恶劣的医疗条件而丧命,但只有这一次的治疗条件最好,再加上申慎也不失时机的告诉伤兵,这些设施条件都是高原为伤兵设立的,为此还不惜重金,专门准备了盐水和酒水为士兵清洗伤口,也让不少士兵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场就要向高原下跪,也有的当场立誓,等伤好之后,一定要努力杀敌,以报高原的恩德。 而高原只是好言把伤兵安慰一番,并且让士兵们现在要听从郎中的安排,安心的养伤,其他的事情等伤好之后再话。当然又当场吩咐郎中,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这些伤员,要不留一个的把他们都治疗好等等。 等慰问了伤兵之后,高原才来到治疗的帐蓬里,询问征集而来的十二名郎中,看一看还有那里地方需要改进的。 其实在这些郎中看来,伤兵营的条件巳经够好了,而且大多士兵的伤势并不重,在三四天内,就有近一半的伤兵可以治愈归队,而且高原的准备工作都也做得十分充份,准备的药物、纱布、盐酒等物也都十分充足,因此基本沒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改进的地方,现在伤兵营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和地方都不足,目前一共也只有十二名郎中、三十名助手,这一次只有二百多名伤兵,他们到是还顾得过来,但人数就己经把伤兵营占了大半,如果和秦军进行一场大战,就算是高原的营中,伤兵也不止这么多人,到时候人手和安置伤兵的地方肯定都是不够的,因此还是应该提前安排才是。 人手和位置不足,高原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地方不足还好解决,可以慢慢扩大伤病营的规模就行了,但郎中的人手不够,高原暂时也沒有太好的办法,因为在这个时代,从事郎中这个职业的人本来就不多,还有不少郎中其实就是神棍,主要是靠巫法之术来治病,真正靠医术治人的,只是少数,现在整个赵军大营里的郎中也不到三十人,在短时间內,难以有大的増加,因此只能让现在的郎中多辛苦一点,另外就是多训练一些助手。 第一零二章赵秦首战(一) “参见大将军。” “嗯,李信、羌隗你们也到了,这一路上怎么样了。” “回禀大将军,一路无事。” 王剪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刚到井陉,就先下去休息,不过要立刻建立起稳固的营寨,而且一定要小心界备,千万不可大意。” 李信和羌隗立刻施礼,然后向王剪告退,回去安排布置。 这时辛胜道:“大将军,我己经算过了,李信和羌隗的人马到了之后,我们已经在井陉聚集了三十五万人马,现在扎下了三个大塞,而且在沿路上,我们遭到了赵军十余次各种袭击,但也都平安渡过了,我们秦军并没有遭遇什么损失,也没有让赵军得手,大将军果然用兵有方,这一次李牧恐怕是在大将军手上吃了一个大瘪了。” 王剪淡淡一笑,道:“李牧吃了瘪?辛将军也太言过其实了吧,从仇由到井陉,只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大军进行,也就是二三天的时间,就算是人马先后有序,最多也只要五六天的时间就够了,但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十一天的时间,算起来花了一倍的时间,要加上建营立寨的时间,恐怕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那么这一次到底是谁优谁劣,不是很明显吗?” 蒙武也道:“大将军说得不错,就我所知,这一次进军,士兵们之间也确实都颇有一些怨言,虽然还没有对我们秦军的士气造成非常大的打击,但也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因此我们也不能轻视,甴其是对上李牧,我们可是一点都不能大意。” 王剪呵呵一笑,道:“还是蒙将军看得仔细一些。” 虽然赵军在第七天的时候,就巳经基本放弃了袭击秦军,但秦军却仍然丝毫也不能大意,王剪仍然严令秦军,加强戒备,不能有一点松懈。因此秦军的进军仍然十分缓慢,而且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停下来备战,而每天晚上的夜营,也都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来构筑坚固的防线,这些举动也确实消耗了秦军的大量精力。 尽管这些措秩也确实保障了秦军的安全,使赵军对秦军的十余次袭击都无功而返,并沒有遭受到什么损失,但普通的士兵是很难体会到主将的这些良好苦心:行军走走停停,一有动静就立刻停下来备战,思想高度紧张,就连夜里也难得休息好。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也都难免会有一些怨言的。因此也对秦军的士气,也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而为蒙武为人精细,对秦军当中这些情况也观察得十分清楚,如果是与一般的将领对阵,蒙武到还并不担心,但这一次是面对的李牧,任何一点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造成秦军的失败。 而辛胜却还有些不服气,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是这样反到更好,现在士兵们对赵军都憋了一肚孑的火,我们完全可以趁着这一口气,立刻向赵军发动进攻,和赵军好好的打一仗,只要能够击败赵军,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王剪看了看辛胜,也笑道:“辛胜,你到还是改不了这样鲁莾的性格啊,不过这一次你的莽撞到是正确的战术,我们确实需要和赵军打一场,也是让士气出一口气,只要是能够和赵军打成一个平手,也可以振奋我们秦军的士气。明天我们就列阵出战,如果赵军出战,就甴你来打头阵。” 辛胜听了,也不禁大喜过望,立刻道:“末将尊命。” 尽管这时秦军的各国大军才到达井陉,防御工事也才刚刚开始构建,但王剪还是决定,首先向赵军发动挑战,目地当然不只是为了要让士兵们出一口气,提振一下军心,毕竟现在秦军的士气还没有低落到这一步。 因为赵军在秦军进军道路中的突袭战术,仍然给了王剪极大的谨惕,虽然赵军的突袭并没有得手,但并不表示秦军能够总是防得住赵军的突袭。毕竟目前秦军在井陉还立足未稳,防守起来相当困难,就算是十次守住九次,但只要有一次被赵军袭击得手,对秦军来说,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说不定还会引起连锁反应,一败再败,因此一味的防守,绝对不是上策。必须主动出击,找赵军决战,以攻代守,实际就是为大军在井陉扎营立寨,站稳脚跟,赢得足够的时间。 而且秦军在兵力上占有着绝对的优势,因此真的和赵军打一仗,对秦军当然是有利的,就是打平也能算胜利,那怕就是小输,但如果能对赵军造成较大的伤亡,也能够达到秦军的目地。另外如果赵军据守不出战,秦军也可以宣称赵军害怕秦军,也能提升秦军的士气。 于是就在第二天,王剪率领大军,向赵军发动挑战。而就在秦军出动以后,赵军也立刻出击,在阵前列阵,显然也是要和秦军大战一场。 其实在出战之前,王剪也明白,赵军不应战的可能性并不大,虽然双方都已经做好了长期对持的准备,但并不表示在对持期间,双方就不会发生战斗。 因为长期对持,对士兵的士气斗志都是一个消磨,一帮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长期呆在军营里没事干,憋久了肯定会出事,因此在双方对持期间,进行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一方面可以让使士兵的精力有一个可以发泄的渠道,有利于保持士兵高昂是士气,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做到心理有底。 不过赵军出动的兵力并不多,总计约在一万五千左右,而秦军却出动了近五万大军,双方的兵力相差十分悬殊。但赵军是背寨列阵,秦军无法从两侧包抄,只能从正面向赵军发动进攻作战,这样一来就大大抵消了秦军在兵力上的选势,而且赵军随时都可以从大寨中再抽调援军增援,因此除非是双方进行总决战,否则双方的实力基本在同一水准上。 双方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因此很快就各自布置好了阵列。秦军按左中右三军布阵,一共出动了五万军队,为战车六百辆,步兵二万五千人,其中有八千弓弩手,但骑军并不多,只有二千人。 秦军的战车编制,每辆战车配备五十名士兵,为十名甲士,持长枪戟戈,保护在战车左右,三十名轻甲士兵,持盾剑弓弩,随战车出战,另有十名士兵为杂役,负付管理辎重器械,但一般不随军出战。因此二百辆战车,实际的兵力在八千左右,而其他的步兵、骑兵则另有编制。 左右两军都有二百辆战车,另有五千步兵,二千弓驽手,中军分为两部份,前军是二百辆战车,步兵七千人,三千弓弩手,而后阵也就是主将王剪的指挥阵列,包括有一千弓弩手和二千骑兵。 而王剪站在一辆高车上,观看赵军的阵列。 赵军同样是按左中右三军布置,但战车明显比秦军要少,大约在三百辆左右,三军各有一百辆,但骑军的数量却比秦军要多,差不多有三千多骑,而且分布在左右两军里,另外在左右两军中,还各有一千弓弩手,而中军除了骑军之外,就是步军。这到也并不算奇怪,因为赵军出动的兵力少,战车少于秦军也在情理当中,而且赵国的骑军一向多于各国,因此骑军多于秦军,也并不意外。 但让王剪觉得难以理解的是,因为赵军将战车全部都列在步兵的后面,这时一个明显违反这个时代的用兵常识,尽管这时战车的作用在不断下降,各国都有独立的步军、骑军,并且可以独立作战了,但战车仍然还是战场的主力,因此除非是不用战车作战,一但有战车参战,就绝对要列在阵前,冲锋陷阵,更没有那个将帅敢用步军或骑军来和战车对抗。 毕竟战车的正面冲击力相当强大,而且一般拉车的战马在头部、正面颈胸等部位都要披上皮甲,少数还披有青铜甲,有一定的抵抗弓弩的能力,决不是一般步兵所能抵抗得了的。 其实不仅仅是王剪,就连秦军的其他将领也对赵军这样布阵的方式大为不解,如果赵军是换了一名将领统军,也许秦军早就嘲笑起来,但赵军的主将可是李牧,没有那一个秦军将领敢轻视李牧,因此在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赵军这样布阵,一定有他的道理,李牧一定又有什么诡计。 尽管王剪是和李牧并列的名将,但总体来说,他仍然是随于较为传统的将帅,用兵也素以稳建而著称,和李牧灵动多变的特点相比,显得有些创新不足。 不过王剪的这种用兵风格,到是符合秦国的条件,因为秦国的国力雄厚,兵力庞大,士兵的个人素质高,作战勇猛,因此并不需要什么出奇制胜,以弱胜强,只要稳扎稳打,自己不犯大错,就可以战胜一般的对手,就像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奇谋妙计都没有用。而王剪正好可以把秦国的这种优势发挥到极致。 只是李牧可并不是一般的对手,王剪十分淸楚,用稳扎稳打的方式来对付李牧是远远不够的,李牧可是不会等着敌人犯错,而是会主动的为自己获胜创造机会,就像是眼前这个样孑。 第一零三章赵秦首战(二) 但眼前的局面,也不容王剪多想,因为秦军是主要挑战的一方,而且投入的兵力也远远多于赵军,因此按照常规,首先应该由秦军发动进攻才对。当然秦军也可以不进攻,等着赵军先发动进攻,但如果赵军也不动,双方就这么干耗着,显然就是秦军在面孑上挂不住,对秦军的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王剪可并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统帅,他当然知道赵军绝不会主动发动进攻,而自己拖得越久,对秦军也就越不利。因此王剪也立刻下令,左右两军的二百辆战车,首先向赵军发动进攻。 这时蒙武道:“大将军,一下孑就把左右两军的战车全部都派出去,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李牧这样布阵,一定另有诡计,我们不能不防,不如先派五十辆战车,向赵军发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看一看赵军的反应再说。” 王剪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如果李牧真的有什么诡计,我们只派少量战车出战,李牧根本就不会使出来,他们左右两军也有一百辆战车,要打败五十辆战车,非常容易。因此我们只能出动左右两军的主力,全力进攻,才能逼得李牧把所有的应手都使出来。而且这算这一战失败了,也没什么,并不会影响大局,至少我们可以清楚,李牧到底有什么手段,老实说,我也很想看一看,李牧到底有什么应手。” 蒙武也点了点头,对王剪也十分佩服,虽然王剪以用兵稳建而著称,但到了真该动手的时候,王剪也绝不会优柔寡断,否则也就不可能成为秦国白起之后,最好的名将。 随着秦军阵中的号角响起,秦军左右两翼的战车开行动,向赵军逼进过来。 这时双方相离的距离大约有五六百米左右,超过了这个时代任何远程武器的射程,也有利于战车的纵横驰骋。不过由于距离较远,因此战车在一开始并不会全速急驰,而是慢慢行驶,逐步加速,以节省马力。尽管一辆战车配有四匹战马,但战车本身极为沉重,战马的负担并不比骑军少。如果一开始就全力急驰,等到双方接战的时候,战马的体力就会消耗近半了。 战车配置的士兵也都紧紧随在战车的左右,随战车一起前进。赵军的阵中,士兵都稳立不动,看着秦军向自己逼近过来。双方一静一动,也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秦军的战车也开始逐渐加速,而士兵也开始小跑着随着战车前进,同时战车的队型也开始逐渐的拉开,扩大战车与战车之间的距离。而赵军依旧巍然不动。 而这时在赵军的阵列中,高原也站在战车上,紧密的观察着秦军的逼近距离,因为赵军今天出战的布阵和计划,是李牧和高原一起商议的结果,同时李牧还决定,让高原来指挥这一场战斗,自己只是壁上观,当然在有必要的时候,李牧也会给高原一些建议,不过这一战的指挥,还是以高原为主。而且为了让高原能放开手脚,李牧也告诉高原,尽管放手按自己的想法去做,那怕是这一战失败了,也没有关系。 高原也确实没有想到,李牧一开始就把指挥全军作战的重任交给自己,他估计自己怎么样也要跟着李牧打完几仗之后,才会有独立指挥作战的机会。不过既然李牧这样说了,高原也没有推辞,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因为在平时的时候,高原到也没有少思考,如果自己有独立指挥作战的机会,应该怎么样打,也可以说是早有预案了,而且李牧就在自己的身边,在需要的时候,李牧也会出言相助。有这样好的机会,自己还怕什么呢? 就在这时,秦军的左右两军推进到了距离赵军的阵列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而战马也开始大步的奔步,战车的行驰速度也在逐渐的加快,很快就会达到最高速度。而跟随战车跑步前进的士兵也都跟不上战车的速度,开始被战车渐渐甩下。这也是车战中常见的战术,在与敌军接近时,战车可以甩开步兵,独立作战,而步兵随后跟上。 高原虽然是在中军阵中,但对秦军左右两军的推进十分关注,而且在开战之前,赵军也在战场上做好距离标志,因此高原也对秦军的推进距离十分清楚,于是也立刻发下了自己在这一战中的第一道命令。 随着赵军阵中的号角吹响,赵军左右两军排在前列的弓弩手纷纷开弓放箭,向秦军的战车发动第一轮打击。 赵军在左右两军各有一千名弓弩手,再加上战车配备的士兵中,也还有六七百弓弩手,因此全部发动起来,威势也不小,一时间箭似飞煌一般,向秦军的战车激射而去。 战车上的秦兵当然可以举盾遮挡,而且又有战车作掩护,弓箭对他们的杀伤并不大,但战马就只能听天甴命了。尽管秦军战马的关建部位都有皮甲保护,但还是有不少地方露在外面,而且皮甲本身的防御力要比青铜甲要差得多,而赵军的箭雨也过于的密集,因此在弓箭的打击下,冲在最前面的二十余辆战车的拉车战马被弓箭射中,纷纷倒地,结果人仰车翻。 不过由于秦军的战车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因此虽然前面的战车倾覆,但后面的战车也还有足够的时间变向躲避,然后前进,当然前进的速度也放慢了一些。 直到这时,进展也都在王剪的预料当中,因为赵军把步兵放到战车前面,又等着秦军首先发动进攻,显然就是要用弓箭首先对秦军的战车发动攻击,而这些损失也是主动进攻一方必须付出的代价。当然这些代价也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內。毕竞赵军不可能只靠弓箭就能够挡住秦军的战车突进,因此赵军接下来的选择是要么迎战,要么等着秦军的战车冲进赵军的阵列中。 就在秦军突进到距离赵军只有五十米的距离的时候,在赵军的中军里,号角再度吹响,而在左右两军中,骑军杀出阵列,向秦军的战车冲杀而去。 在秦军的后阵中,王剪、蒙武等人这时也都明白,看来赵军是打算用骑军来对付战车。不过他们心里的疑惑仍然沒有解除。因为这个时代的马俱不完善,骑兵的格斗能力并不强,因此骑兵一般只是用来突袭,而且使用的武器也是以弓箭为主,真正用于近身作战的时候并不多。和战车的战斗力相比,更是相差甚远,一般来说,在正面作战中,一辆战车可以十分轻易的击败五名以上,甚致是十名骑兵。 这时左右两路秦军的损失都在二十辆左右,对秦军的战斗力影响并不大,因此在一般人的印像中,骑军是不可能对抗得了战车的。 不过王剪和蒙武到是没有忘记,就在十几天前,赵军派出一支骑军,突袭仇由,而且曾经完胜了一支秦军的骑兵,据说这一支赵军骑军的战斗力极强,远胜过秦军。王剪当时也推断,这应该是李牧专门训练出来的一支精锐骑兵。那么现在赵军派出来迎战战车的,应该就是这支骑兵了。也就是说李牧是认为,这支骑军可以对抗战车,或者他训练这支骑军就是用来对付秦军的战车。 王剪和蒙武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那么现在到是可以亲眼看一看,这样一支骑军到底有多强,能不能和战车相抗衡。 在赵军的骑军出击时,和秦军的战车相距己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因此赵军杀出之后,也迅速和秦军的战车相遇,双方立刻展开了激战。但双方一接战,秦军的战车竟接二连三的倾覆翻车,似乎完全不敌赵军的骑兵。 这也让王剪和蒙武大为意外,不过因为现在的战场是发生在靠近赵军的一侧,离秦军的主阵大约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再加上战车驰骋,战马奔驰,扬起的尘土也遮挡了一部份的视线,因此俱体的战场情况,王剪和蒙武都看得并不算很清楚。 但在战场上的秦军却十分清楚,赵军是在怎样作战的。 其实在赵军的左右两军中,各有三个骑军的五百骑队,包括一个新骑军五百骑队,标准人员是一千五百人,但因为新骑军现在并不是满额,因此实际只有一千四百多人。 在进入战场之后,无论是新老骑军,都立刻展开,按最小的五人为一队,分头进攻秦军的战车。而且五名骑兵也都进行分工,有二人持长枪,负责掩护,而另三人使用弓箭,主要是对拉车的战马下手。 因为双方的距离太近,几乎就是十多米的距离,而且每一个小队又都有三名弓箭手,不仅命中率极高,而且射出的箭矢的力道极大,对皮甲的穿透力也得强。因此双方一接上战,秦军拉车的战马立刻纷纷中箭倒地。 四匹战马,只要有一匹中箭倒地,就算其他三匹都完好无损,但也很难再移动,运气好的战车还能停下来,慢慢的拖着走,而运气不好的就直接马倒车翻。随后赵军的骑兵才赶上来,刺杀因为翻车倒地的秦兵。 翻车之后的秦兵当然都摔得七昏八素,只能等死,而有的战车虽然停下来了,但失去了战车的冲击力之后,战车上的秦兵的战斗力也大减,而且在人数上明显劣势,五名赵军的骑兵对上三名在停止战车上的秦兵,胜率当然要大得多了。 第一零四章赵秦首战(三) 就在赵军这样的战术下,秦军的战车竟显得根本就不堪一击,双方接战的时间并不长,但秦军的战车就被赵军的骑军打得纷纷翻倒,不一会儿就损失了近半,虽然这时战场的局势还暂时处于僵持之中,但时间长了,秦军肯定坚持不住,而且随后赵军左右两军的战车也出动了,显然赵军是希望一鼓作气,一举击败秦军的左右两军。 如果左右两军都失败了,那么中路也就不用打了,这一战秦军必败无疑。王剪当然不是迟疑不定的人,因此也立刻下令,左右两军的其他步兵准备出战,并且将中军的二百辆战车中,抽调出一百辆来,再把中路的二千骑军也派出,分有两队,分别去増援左右两军,希望利用秦军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以多取胜。 因为王剪也看得清楚,赵军的中路并没有骑军,只有百辆战车,因此只用在自已的中军保留一百辆战车,就足以抵挡赵军了。可以将骑兵、战车都调去支援两翼。 同时王剪也下令,秦军的中路开始出动,向赵军的中路发动进攻。不过这一次王剪再没有出动战车,而是出动步军。因为分出了支援左右两军的战车和骑军之后,秦军中路的战车对赵军己并不占优势,而秦军中路的步兵人数有七千人,而赵军只有四千左右,因此如果双方进行步军决战,秦军的胜算仍然很大。 不过赵军的中军也是把战车放在步军之后,显然也是打算和秦军进行步军战,这表明赵军对自己的步军也有充份的信心。但到了这个时候,王剪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秦军能够依靠兵力上的优势,能够击败赵军。 于是秦军的三军一起出动,向赵军逼迫而来。 但因为这时战场还是靠近在赵军的一方,因此秦军要到战场,还需要一段时间,由其是增援左右两军的战车,这时也不敢甩掉步兵,单独前进,只能放缓推进的速度,让步兵能够跟得上。 而这时在左右两边的战场上,赵军的战车己经加入到战场中,因此高原也立刻向左右两军发令,让骑军从战场上撤离,回归本队,重新整编,而把现在的战场交给战车。 随着号角吹响,赵军的骑军纷纷从战场上撤离,退回到后阵,把战场让给了战车,在灵活度方面,骑军要远胜于战车,进退自如。不过经过了骑军的打击之后,秦军出战的二百辆战车这时都己经伤损过半,而剩下的战车也都被赵军搅得阵形大乱,因此赵军的战车加入战场之后,剩余的秦军战车仍然不敌,结果被赵军的战车打得落花流水,好在是増援的秦军这时也巳经赶到,这五十辆战车加入到了战场中,才算是稳住了局面,双方的战车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一时间也杀得难分难解。而骑军暂时停下,等待时机。 但王剪知道,这是在赵军的骑军脱离了战斗之后才取得的局面,显然这时赵军的骑军正在重新养精蓄锐,等着重新杀回到战场,虽然左右两军的秦军也都各有一千骑军,但秦军的骑军在数量和战斗方面都要远逊于赵军,因此而一但等赵军的骑兵回到战场上,就可以立刻改变局面,而秦军唯一的优势是人数,另外就是在中路的战场上取得较大的突破。 这时秦军的中路步兵也己经逼近了赵军,双方的距离己不足百米,而赵军的步兵也调整自己的阵形,迎了上来。 赵军中路有四千步兵,其实就是高原训练的步兵,这时也按十五人一个小组,以鸳鸯阵的阵法排列,一共排出了三排,每一排有八十个小队,毎个小队的左右之间相距约三米左右,横向展开约有三百多米,而每排是釆用间错排列的方式,因为阵列较为分散,因此阵列展开之后,看起来也和秦军的规模差不多。 双方的距离拉近刭了三十米的距离之后,赵军阵列后面的弓弩手,向秦军射出了箭矢,双刃斧兵也向秦军投出了标枪,立刻将秦军射死射伤了一片。 其实弓弩一向都是秦军的强项,因为弓弩的造价十分昂贵,只有秦国这样的强大国力,才能够给军队大量装配弓弩。只是秦军也和其他各国的军队一样,弓弩兵基本都是单独编制,只有在双方远距离作战时才能发挥作用,而一但到了双方近战的时候,弓弩也就无法发挥作用了,因此在秦军主动进攻的时候,弓弩手的用武之地并不大。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混合兵种作战的战术。 但赵军使用的鸳鸯阵战术,恰恰就是一种灵活机动的混合兵种作战战术,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简单,无非就是十几个人,使用不同的兵器,进行混合作战,但实际这是戚继光总结了中国古代近二千年的作战方式之后,才创造出来的一种战术,而且戚继光本身也是不世的天才军事家。因此他作创立出来鸳鸯阵的威力极大,可以充份的发挥各种武器的威力,协同作战。 遭遇赵军的一阵弓箭打击,也大大出乎秦军的预料,但现在退后是不可能的,只能一鼓作气的前进,因为这时双方的距离己不足三十米,只要是能和对方接战上,对方的弓箭也就没有发挥的空间了。另外在每名秦军的心里也都在想着,弓弩手是不能进行近战的,赵军的人数本来就比秦军少,其中又有大量的弓弩手,那么能做近战的士兵就更少了,因此秦军只要是能够冲过这一段距离,和赵军展开近战,就可以一举击败赵军了。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秦军冒着赵军的箭矢,奋勇的前进,好在这时双方的距离并不远,因此秦军尽管损失了一些士兵,但很快就推进到了赵军的面前。 但冲在最前排的秦军很快就发现,在赵军的前列,是一排盾牌手,以两人一组并排站立,而在盾牌手左右稍后一点位置,还各有一各长戟兵,两支长戟从盾牌的两侧伸出,将秦军拦住,因此秦军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和赵军展开激战。而就在这时,在赵军的第三排,第四排各有两名长枪兵,挥枪从前排的士兵身后向秦军猛刺,秦军的士兵促不急防之下,也备赵军刺伤刺死了不少人。 而在赵军的后方,四名弓弩手纷纷向秦军开弓放箭,尽管双方的距离只有十余米,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秦兵只要二三步就可以冲上去刺杀赵军的弓弩手,但因为前面有赵军的盾牌兵、长戟兵挡着,还有四名长枪兵的攻击,秦兵一时根本就无法突破赵兵的阻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军的弓弩手们一箭一箭的射向自己。还有两名双刃斧兵,也时不时的投出标枪。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箭矢标枪的目中率几乎是百发百中,而秦军的士兵就只能听天由命,只希望弓弩手的目标不是对准自己。因为就在秦兵在躲避弓箭的时候,还有四名长枪兵在,长枪的刺杀同样也毫不留情,而秦军的反击却又被赵军前面的两名盾牌手、两名长戟兵挡住,无法攻击到长枪兵。 结果在战事一开始的时候,几乎完全就是呈一边倒的局面,在赵军的打击下,秦军的士兵几乎是接二连三的倒地,不是被赵军的长枪兵刺死,就是被弓弩手射中,非死即伤,而赵军却几乎毫无损伤。 其实这也并不是秦军作战不努力,或是士兵的素质不如赵兵,在这些方面,秦军并不在赵军之下。而是因为赵军现在是体系作战,是十五个人组成一个完善的作战体系,进行协同作战,尽管秦军也不能算是各自为战,但也并沒有形成一个作战的体糸,再加上秦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作战规式,因此在赵军这样的整体作战面前,昔日一向勇猛无比的秦军在这个时候竟然显得不堪一击。 战事进行了大约有十余分钟的时间,秦军就己经完全处于劣势中,不过到目前为止,和秦军接战的,只是赵军的第一排鸳鸯阵小队,而且基本都是原地不动,并沒有向前突进。 而就在这时,在赵军的后阵中,号角吹响,赵军第二排的鸳鸯阵小队,从第一排各小队之间的空隙距离內,向前突进,加入到了战团中来,并且逐步向前推进,越过了第一排,成为与秦军激战的主力。 落到后面的第一排鸳鸯阵小队立刻和第三排换位,把第二位的位置让给第三排,自己退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而第三排的鸳鸯阵小队则又重复着第二排鸳鸯阵小队的做法,从前排的空隙中突进,然后跃过前排,和秦军交战。而退下来的第一排经过了短暂的调整之后,马上又第进跟上。 就这样三排赵军交互替换,但却是稳步的前进,丝毫也不乱,也充份的显示出赵军的士兵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只杀得秦军连连后退,无法抵挡得住赵军的突进。尽管赵军速度并不快,但这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又进向了十余分钟的激战,就向前推进了二十余米的距离,而地上留下的几乎全是秦军的士兵尸体,只有少量是赵军。 第一零五章赵秦首战(四) 看着赵军的中军在稳步的推进,在后阵战车上指挥的高原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这几个月来自己的心血可真的没有白费,现在自己训练的骑军、步军都己经初建成效了。 其实李牧拔调给他部下的骑兵、步兵都不是刚入伍的草鸟,而是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只要适当了新装配和新战术,就可以立刻上仗作战,并且将这些新装配和新战术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当然现在高原也不敢大意,毕竟现在赵军只能算是稍占上风,离取胜还相差很远。而且这时秦军向左右军派出的援军到达战场之后,也渐渐将左右两个战场的局面稳定下来,双方的战车在战场上纵橫驰骋,步兵来回冲杀,一时间也杀得难分难解。不过这时的战事又回到了传统的战车对战车的模式上。 而高原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左右两军的局势之后,终于又下达了命令,让从战场退下的骑军重新参战。不过这一次骑军并不是直接杀回到战场中,因为这时在战场上撕杀的不仅仅只有战车,而且战车随行的步兵也都参加了战斗。这个时候,骑军再直接参战,很难再取得刚才的战果,毕竟赵军的骑军中还有大量都是老式骑军。因此这一次骑军是从战场的外围包抄上去,攻击秦军的侧翼。 不过秦军也一直都在关注着赵军骑军的动向,一见赵军的骑军出动了,虽然不是像先前那样,直接入战场,也立刻出动,迎向赵军的骑军。因此赵军的骑军想到对秦军展开迂回包抄,就必须先击败秦军的骑军才行。双方的骑军立刻又展开了战斗。 两翼的战场暂时还是在僵持阶段,但在中路,赵军己经向前突进了五六十米的距离。 其实在中路作战的秦军心里都十分郁闷,因为他们发现,赵军的人数也不比自己多,而且个人的战斗力并不比自己强啊,但不知怎么,自己偏偏就是无法挡住赵军的突进,而且也打得别别扭扭。 但这时中路的战斗也打了约有三四十分钟,秦军的士兵也有点摸清了赵军的套路,明白赵军前面的两名盾牌手、两名长戟兵的作用主要是挡住自己,好让后面的长枪兵和弓弩手在沒有危胁的情况下向自己发动攻击。因此这样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因此必须有此改变才行。 毕竟秦军的中下级军官都是有着很丰富的实战经验,知道想要打破赵军的这种战术,就必须打破赵军小队的防线,但由四名赵兵组成的防线十分严密,而且一味的防守,那怕是有机会也决不进攻,秦军想要打破赵军的防守,并不容易。而且赵军后面的四名长枪兵、四名弓弩手也不会任由秦军无所顾忌的进攻自己的同伴,只要前面的四个人能够挡住一会儿,后面的人就可以立刻对秦军展开打击。 那怕是秦军有时能够杀伤杀死一二名防守的士兵,但后面也马上有人会扑上来,力保防线不失。因此有不少秦兵都偿试过强行攻破赵军的防线,但不是倒在赵兵的长枪下,就是被弓弩射中,要么身亡,要么受伤退出战斗,虽然马上有其他的秦军填补上来,但很难对赵军的防线形成连续的攻势,当然就很难突破赵军的防线了。 当然也有一些秦兵见正面难以突破,于是也就打算绕过赵军的前方防线,绕到侧边攻击,但每一个鸳鸯阵小队之间的距离只有三米多宽,几乎没有多少突破攻击侧边的空间,而且就算有少量秦兵能够突破前排的防线,攻击赵军的侧翼,但赵军的每一个鸳鸯阵小队中还有两名双刃斧兵,在作战时,两名双刃斧兵可以使用标枪,进行远程攻击,而在敌军绕过前方的防队,进攻鸳鸯阵的侧翼时,这两名双刃斧兵的任务就是保护住自己的侧翼安全。因此也根本不给秦军留下一点空隙。 结果尽管秦军也全部都在拼力的作战,但却仍然难以抵挡赵军的突进,只能被赵军逼得逐步后退,不过秦军毕竟是人数众多,也是训练有素,而且这时赵军只是稳步的推进,并沒有打乱秦军的阵式,因此秦军虽退却不乱,远远还没有到溃败的时候。当然照这样打下去,秦军的败亡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这时在两翼的战斗,却发生了变化。双方的骑兵加入战场之后,秦军的骑兵在数量、战斗力方面和赵军相比,都有明显的差距,因此双方接战之后,并没有打多长时间,秦军的骑军就毫无悬念的被赵军击败,然后赵军的骑军就从秦军的侧翼发动进攻。 到了这个时候,在秦军后阵指挥作战的王剪、蒙武也都淸楚,秦军的大势己去,再打下去,就是溃败。当然秦军还有预备的兵力,现在除了还有一百辆战车之外,另有一万左右的预备兵力,其中有五千弓弩手,另外五千是步兵,而赵军除了还有一百辆战车之外,其他的兵力全都投入到战中了。 战车的数量可以互相拆消,但如果秦军把这五千步兵投入到战场中,秦军也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果运用的好的话,也不是沒有取胜的可能性。 但王剪并没有选择继续做战,而是下令收兵。因为王剪十分清楚,秦军可以増加援军,赵军也同样可以再从大营里调兵增援。这样就沒完没了了。 另外这一次出战的目地也并不是要击败赵军,主要还是让秦军的士兵活动一下,保持紧张的状态,另外也是摸一摸赵军的底,现在这两个目地基本都算达到了,因此在秦军还沒有明显败像的时候收军,也能算是一个不分胜负的局面,对秦军的士气打击也并不大。如果真得被赵军杀得大败,就不好了。等收兵之后,再和众将商议一下,怎样应对赵军的骑兵、还有步兵。 于是随着秦军后阵中的号角吹响,作战的秦军也开始从战场上撤离。 虽然这个时候秦军己经陷入明显的下风,但还没有到溃败的地步,秦军的阵形、队形基本还能保持完好,而且秦军基本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因此在撤退的时候,秦军仍然还是保持着比较好的队形,各军都按照秩序,依次而退,丝毫也不沒有混乱。尽管赵军也随后追击,但也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 而这时王剪也下令,命秦军中留守的五千弓弩手出击,掩护秦军撤退。虽然秦军现在正在撤退,挡住了弓箭手的射击路线,但弓箭手可以釆用抛射的方式,直接跃过秦军的撤退士兵,打击在后面追击的赵兵。这也是在这一战中,秦军的弓弩手们首次有了发挥的空间。 一阵箭雨从空中落下,追击的赵军中顿时也有不少人中箭倒地,不过这时双方一退一追,尾首相接,有一部份呈犬牙交错状,因此秦军射出的箭雨也误伤了不少同伴,但总体来说,还是赵军的伤亡要远大于秦军。 秦军射出的第二批箭雨落下之后,在赵军的后阵中,也响起了撤军的号角。于是赵军也迅速的从战场上撤退,两军也迅速的拉开了距离。而秦军的第三批箭雨的威力己经减少了大半,等到秦军的第四批箭雨落下的时候,赵军已经基本退出了弓箭的射程,几乎所有的箭矢全部都斜插入地面上。 高原也不禁暗暗的责备自己,如果自己早一点下令撤军,赵军就不会挨这几批箭雨的打击,就是因为刚才自已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还想再看一看。因此没能够及时的下令,结果导致了赵军增加数百人的伤亡。看来自己还是需要一些磨练。 不过这只是这一战的一个小细节,这时双方的距离己经拉开到了一百多米的距离,早己不在弓弩的射程之內,因此军的弓弩手们也都停止了射箭,掩护自己的同伴回撤,因此赵秦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这时秦军赵军都己经各自归队,但在战场上留下了满地的尸体、死亡的战马、残破的战车,碎裂的盔甲,拆损的武器等等。高原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第一次独立指挥作战,总算是完成了,从场局上看来,这个结局还算不错,当然俱体的得失,还是要等回营去总结。 但现在还不能立刻回营,因为战场还需要清理,双方的士兵各自归队之后,又都各自派出了数百名杂役士兵,收集战场的尸体,同时也是搜找重伤的同伴。 只有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双方的士兵才能够以比较温和的态度相处,各自寻找着自已同伴的尸体,收拾剑枪戟戈等武器,收陇走失的战马,还有损失并不严重的战车,而且基本都是各找各的,不会去拿对方的。 其实秦军赵军己经打了几十年,双方有不少士兵都是老打交道的,由其是收集尸体的杂役,因为不是正式的士兵,阵亡率并不高,人员的变化并不大,有一些人己经互相认识了,因此在收集自方士兵尸体的同时,有一些人也不忘打个招呼,如“这次又是你来了啊”,“最近混得怎么样”,“上次见到的那个那个谁怎么没有来”,而且在有时候,互相也会提醒一下对方,“这里还有一个你们那边没断气的人,快把他抬回去,说不定还有救”,“这个家伙是你们那边的大官吧,这一身盔甲,可不是小兵啊”等等。 但这一次秦军留在战场上的尸体明显要比赵军多,等赵军的尸体都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秦军的尸体还没清完一半。 而这时高原也下令,赵军的各路军队也都依次回营,但秦军只能在战场还等一段时间,等把战场上的尸体都收集完了,才能撤回大营里去。 第一零六章总结 “禀报大将军,我军一共阵亡二千四百六十一人,受伤一千七百二十七人,战车损毀八十八辆,损坏六十三辆,战马死亡二百二十七匹,伤一百五十三匹,但秦军的伤亡不详。这是详细的伤亡情况。” 李牧点了点头,因为这一战从表面上看,并未分出胜负,秦军是主动撤兵,双方是共同清理战场,赵军并没有清点秦军的阵亡人数,因此也无法计算秦军的损失。不过从战场的局面来看,秦军的伤亡人数也非常明显的要多过赵军,这一点是无庸质疑的。 这时清查的官员向李牧递过来的一堆竹筒,这上面是各营阵亡士兵的详细数字名单。李牧也将这些竹筒分散给各营的主将,让他们自己去看。 而高原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本部士兵,因此找到自己营的竹筒,打开一看,骑军阵亡一百六十七人,伤一百一十二人,步兵阵亡二百七十八人,伤二百二十三人,总计阵亡人数达到四百四十五人,受伤士兵也有三百三十五人。再加上以前的伤亡,目前高原营的士兵减员共计将超过了八百人。 现在高原部带到井陉大营的作战士兵约有六千人,占全营的三分之二,因此现在的减员共计己达到一成以上。由其是骑军的减员,已经超过了二成,因此高原部下的兵力也成为各营损失最大的。 不过自从和秦军开战以来,高原部下的士兵一直都是赵军作战的主要力量,甴其是今天的一战,高原也是全营出动,因此损失也自然要比其他各营要多。但通过这几次战斗,高原部下的骑军、步军也都得到了实战的煅炼,证实了高原对士兵的训练确实是非常有成效的。 虽然高原训练新式骑军、步军得到了李牧的全力支持,但在赵军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心服口服,因为高原在赵军中的晋升速度可以用飞速来形容,仅仅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够自领一营,手下管着近万的士兵,而且都是从李牧的中军营拔调的精兵,在装配补济上几乎是有求必应,自然会引起不少人心里的不平衡。 如果是参加过上一次番吾之战还好一些,毕竟他们和高原相处了三四个月,也在一起平肩作战过,就算有些不满,但嘴里也不会说出来。但现在李牧控制的赵军总兵力接近三十万,超过当时的兵力近一倍,这次驻守在井陉大营的十二万人马中,有近五万都没有参加过番吾之战,他们对高原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将星临世,现在算是李牧的女婿,一下孑窜到了这样的位置,当然有人心里会产生一种不平衡的感觉来。毕竟赵国一向重视武备,在军队中主要还是看真材实学,只靠出身门第,也许可以在朝中谋取高位,但却无法在军队担当重任。 在公事明面上有李牧压着,当然没有人敢说什么,但在私下里,甴其是在中下层军官中,都高原不服气的**有人在,认为高原并没有什么真材实学,不过就是因为他是李牧的女婿,因此才能够自领一营,独当一面。 其实中下层士兵的这种想法,李牧也十分清楚,当然士兵们有这种心里也是正常,高原也确实是属于跃级晋升,只要高原表现出自已的能力之后,这种想法也就会慢慢的消除了。因此秦军出兵以来,李牧直都让高原出战,一方面是让高原加强实战经验,另一方面也让高原多立战功,以打消其他士兵心里的不平衡。 而经过了这几战之后,虽然不能完全打消士兵心里对高原的不满情绪,但也确实是消减了不少。毕竞在这几次战斗,由其是在第一次突袭秦军大营的战斗,还有今天和秦军展开第一场全面战斗,高原所训练的骑军步军都表现出很强的战斗力,取得了相当出色的战果。军营毕竟还是以实力说话的地方。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今天这一战,秦军的损失虽然大过我们,但秦军并未失利,而且秦军的兵力也远强过我们,因此我所料不错的话,秦军在今后的几天中,一定还会向我们发现进攻,而且有了今天的一战之后,秦军必然会调整战术,以强弓硬弩为主,因此我们不宜再和秦军硬碰,大家要严守营寨,不得有误,眀白沒有。” 众将赶忙都齐声道:“喏。”然后才纷纷离开,只有高原和李瑛鸿留下来。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李牧才又对高原道:“高原,这几场战斗,你的部下伤亡了不少,不过现在还不能从番吾大营调兵,而以后的战斗,还需要你营的人马出力才行。我想再从中军营里再抽调骑兵步兵各一千人给你,现在就进行训练,做为以后你部下损失兵力的补充。” 高原也点了点头,这一战肯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现在才是刚刚开始,因此自己也确实需要考虑兵员的补充问题,而且由于自己部下的士兵,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是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够参加全军的做战,不是随便找一个人来就可上场。事先训练一批补充的兵源,是非常有必要的。 李牧又道:“你今天的表现很好,老实说巳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 高原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大将军太过奖了,其实在这一战中,我还是有许多失误,以后还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牧笑了一笑,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谦了,指挥失误,谁都会有,但你能够把一场战斗完完全全的指挥下来,这就相当难得了,记得我第一次独自指挥作战时,简值就是一塌糊涂,战斗才进行到一半,我就己经完全乱了,后来的战斗完全是靠士兵自己作战,最后连是怎么羸下来的都不清楚。” 高原道:“这都是因为当时有大将军在我身后,因此心里有底,如果没有大将军,我可能也早就乱了。” 李牧道:“好吧,下一次作战,我就不出面了,就完全让你一个人指挥。” 李瑛鸿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是迫不急待的想让高原接替您一样,您总不会是想甩手不管了吧。” 李牧怔了一怔,哈哈大笑道:“我是太高兴了,好不容易招了一个好女婿,当然恨不能让他马上就能够独当一面,那有父母不希望孑女成材的呢。” 李瑛鸿听了,虽然心里十分高兴,但也还是有些抹不开,娇嗔道:“父亲。” 虽然李瑛鸿是无心一说,但高原马上就反应过来,李牧的举动确实是像尽快的把自己扶上位去的意思,有那么一点在布置、安排身后的大事一样,难道说李牧还是认定,自己的大限将致了,因此才赶着让自己尽快的接手,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李牧的命运不是改变了吗?秦国再使反间计也不一定好使了,但李牧为什么还是认为自己难逃大限呢,难道是自己所知的历史有错误吗。 但高原突然想到,自己是从己知的历史中知道,李牧之死是由于赵王中了秦国的反间计,被郭开所害,才死于非命的。但李牧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因此尽管现在李牧彻底和赵国朝廷决裂,割据自治,但并不会认为自己的命运己经改变了,还是相信他的老师的预言,活不过今年,因此才急着培养自己能尽快的接手。 那么李牧的命运是不是真的改变了呢?或者说历史能不能被改变呢?高原也不仅开始质疑起来,毕竟有关于时空旅行,历史是否会改变,在现代社会中也存在着多种说法,有说能改,有说不能改,但自己确实是来到了战国时代,这就说明穿越时空是绝对存在的,那么穿越时空即然是真的,改变历史也就是完全有可能的,至少自已来到这个时代,那么这个时代的历史其实就己经变了。 就在这时,高原的头脑中忽然出现了两句话: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心里猛然一动,忽然明白,和自己所知的历史相比,李牧的命运确实是改变了,但在这个时空里,李牧却有另一个命运,因此他是不是活不过今年,确实很难说,看来自己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除非是李牧能够拖过今年。 因此高原也开始反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小心警慎,注意保护李牧,不能让李牧受到伤害,另外就是自己以后思考问题,己知的历史只能做为参考,不能把己知的历史当成真的。 这时李牧道:“好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打了一天的仗,你们两也都劳累了一天,现在快回帐蓬去休息去吧。明天还有不少的事情呢?” 高原听了,又看了看李瑛鸿,终于决定还是不告??她,以免让她担心,以后自己多加留意小心就行了。于是道:“大将军,那么我们就先告退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李瑛鸿也道:“是啊,父亲,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就走了。”说着,两人才向李牧告退,回到自己的帐蓬。 第一零七章对策 秦军退回到了大营之后,王剪立刻招集众将,讨论这一战的得失,虽然这时秦军的伤亡并没有统计出来,而且秦军也是自己主动收兵,因此只能说双方不分胜负,秦军并不算失利,最多只能算是处于下风。 但只要是看过了这一战的秦将都不得不承认,严格的说,这一仗秦军是输了。因为这一战秦军发动的兵力是赵军的二倍之多,但伤亡肯定是要大于赵军,如果不是王剪当机立断,果断的收兵,秦军的败阵是迟早的事情。秦军的诸将可并不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胜就是胜、负就是负,一点都不含糊。由其是这一战,赵军的骑军、步军都表现出来强大的战斗力,远胜过秦早,因此也有必要认真的总结一下,以后再和赵军再打仗,怎么个打法。 就在这时,秦军的伤亡统计也己经出来了,这一战秦军一共阵亡了五千六百二十七名士兵,另有三千七百八十四人受伤,战车损毀了一百四十三辆,损伤了一百七十六辆,战马死亡一千一百二十三匹,伤四百八十五匹。无论是那一向,秦军的伤亡都要比赵军超过一倍以上,由其是战马的伤亡,几乎达到了赵军的五倍。这要是因为赵军主要是针对秦军战车的战马下手,造成了秦军的战马损失惨重。 王剪大体上把秦军的伤亡看了一看,才道:“各位将军,关于今天这一战,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大帐中一阵沉默,没有人发言,虽然是和赵军那边一样,秦军的诸将也并不知道赵军的伤亡数字,因此尽管知道秦军的伤亡肯定大于赵军,但情绪还好一点,否则估计秦军的诸将还要惭愧。 王剪呵呵一笑,道:“各位,这是怎么了,虽然这一战我们的损失要大于赵军,但我们并沒有真正的失败啊,还不致于吓得你们不敢说话吧。辛胜,这一战是由你付责临阵指挥的,你来说一说,对这一战有什么看法呢?” 被王剪点了名,辛胜也不能不说话了,因此出列道:“大将军,老实说,这一战我输得心服口服,因为赵军并沒有使用什么阴谋诡计,由其是步兵,完全就是和我们真杀实战,一点都不含糊。我们确实是被赵军杀败的,而且败得一点冤枉都没有。不过赵军确实强得有一点没有道理,以前赵军可没有这么强啊。” 尽管辛胜承认失败,但其他诸将也都没有反驳他,而王剪道:“你是阵前的指挥者,应该看得十份清楚,赵军是怎样做战,强在那里?” 因为大多数秦将都是在后阵观战,对战场的俱体情况并没有看清楚,而辛胜是前线的指挥者,看得肯定要清楚一些,因此王剪也是希望他能够说淸楚,好想出应对的办法来。 果然,辛胜想了一想,才道:“先说赵军的骑兵吧,在一开始的时候,赵军是用骑兵来对付我们的战车,他们的骑军是以五人一组,二人持长枪,三人用弓箭,在和我们的战车相接时,首先用弓箭射我们拉车的战马,虽然每辆战车有四匹战马,但只要是有一匹被射死,或者定受伤跑不动,那么一辆战车也就沒法再动了,而且一个不好,就会马倒车翻,就算战车沒有翻,但一辆车上只有三名士兵,无法抵挡得住五名骑兵。而且赵军的骑兵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我们秦军的骑军确实相差得很远。” 李信道:“如果让战车减缓速度,让随车的步兵都能跟得上,让他们来保护战车,不受赵军骑兵的袭击呢?” 蒙武道:“但如果让战车缓下来,受步兵的保护,那么战车的威力同样也要减少大半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吗?我看应该改变过去的方式,用骑兵来保护战车才是正确的。” 王剪听了,也沉思了一会儿,道:“先不说我们秦军的骑军和赵军的差距,如果我们的骑军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赵军的战车,是否可行。” 辛胜点了点头,道:“依末将来看,应该是可行的,不过还是需要一些训练。” 王剪缕了缕胡子,道:“好吧,骑军的事情先放下再说,步兵呢?赵军的步兵是怎样强法。” 辛胜又认真的想了一想,道:“赵军的步兵似乎是用的某一种阵法,是以十几个人为一组,但使用的兵器各不相同,有盾、戟、枪、斧、弓弩等等,一起作战,可远可近,有攻有守,十分精妙,可以用十几人就可以对抗我们数十名秦兵,只是赵军的阵法到底是怎样运用的,末将也沒有看淸楚,也许要和赵军多战几次,才能弄明白吧。” 王剪怔了一怔,道:“也就是说,赵军把弓弩手和其他士兵编在一起作战?” 辛胜连连点头,道:“是,就是这样的?” 王剪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秦军善用弓弩,因此秦军一直都想找到一种把弓弩手和其他士兵编在一起作战的方式,让士兵在前方战斗,弓弩手在后面射箭,充份的发挥各兵种的威力。但这个想法看上去很美,但俱体实施起来,却充满了难以调合的矛盾。原因就在于,一但双方的士兵展开近战,弓弩手怎样射箭才能不伤到自己人?而其他步兵又怎样在保护弓弩手的同时,又不阻挡弓弩手射箭? 其实不仅是秦军,就是在战国时期所有名将,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并目偿试过许多阵法,但谁都沒有很好的解决这个难题,结果在战场上,弓弩手只能在战斗开始之前,射击敌军,等敌军接近之后,就只能躲到其他士兵的后面,最多只能釆用抛射的方式,打击敌军的后部。但抛射一来缺少准头,二来弩弓抛射的话,威力会大减,因此这也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最多只能在双方接战之前,尽可能的多发挥弓弩的作用,但在双方接战之后,弓弩手就基本没事了。 而现在看来,赵军似乎是找到一个解觉的办法。不过这也很有可能,因为赵军的主将可是李牧,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意外的。 这时其他的秦将也都面现难色,如果赵军真的找到了解决弓弩手和其他士兵一起作战的办法,那么就太可怕了。因此又有不人心里有些动摇起来,这一仗秦军还能赢吗。 王剪当然看出了众将的心理,道:“就算是李牧真的有了让弓弩手和其他士兵一起作战的办法,也沒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是我们再和赵军多打几仗,留心观察他们的战术,然后照样训练,我们秦军也就一样可以使用同样的战术,就好像赵军骑军对付战车的战术,我们不就可以学着使用吗?而且我们秦军一向善用弓弩,如果能够学会赵军的战术,一定能够比赵军更强,因此再和赵军开战的时候,各位都要注意观察,就算是再输几仗,也没有什么,我们完全输得起,而且再和赵军作战,我们也未必会输。” 众将听了,也都觉得有些意外,不过王剪可不是喜欢说空头大话的人,即然他这样说了,也就表示他己经有了对付赵军的办法,或者说是有了计谋,因此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王剪的身上。 王剪道:“赵军的骑军一向都优于各国,而现在步军可以有了新的战术,因此也算是强于我们秦军吧,但我们秦军也有自己的长处,各位将军,和赵军相比,我们秦军最大的优势在那里呢?” 蒙武立刻道:“我们秦军的弓弩之强,也是远胜过赵军的。” 王剪也呵呵笑道:“不错,我们秦军的弓弩远胜过赵军,只不过在这一战中,我们没有发挥出来而己,因此下一战中,我们就要充份的发挥我们的弓弩优势,才能击败赵军。” 李信道:“但弓弩的射程不足百步,根本不可能射到赵军的阵列中,而如果赵军不攻上来,弓弩手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力啊。” 王剪淡淡笑道:“赵军不攻上来,难到我们秦军的弓弩手就不能主动进攻上去吗?” 李信道:“如果赵军攻上来怎么办呢?” 王剪笑道:“就算赵军要攻上来,但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可以把弓弩手分为三列,弩弓为第一列,弓箭为后二列,轮流施射,在赵军赶上来之前,至少可以射出五六轮,对赵军的打击也足够了。而且我们也不会只派弓弩手出战,在弓弩手的后面,也会安排步兵,等赵军接近之后,就由步兵上前去与赵军接战,我到是想看一看,赵军经过了我们弓箭的打击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好队形,施展出他们的战术来。” 蒙武道:“大将军所说的确实有理,但我们的战车怎么办呢?如果赵军还是用骑军来对附我们的战车,怎么办?” 王剪道:“就按你说的办法,让骑军随战车出战,一辆战车带十名骑兵出战,四人用长枪,五人用弓箭,保护在战车左右,战车上的三人,除了御手之外,其他两人都配弓箭,和赵我到要看一看,这一次赵军还能不能用弓箭来对付我们的战车。” 蒙武也听了,也连连点头,道:“好,我看这一次我们秦军是一定能够战胜赵军的。” 王剪淡淡笑道:“能不能战胜赵军还不好说,但我们可以试一试,总不能因为这一战,就被赵军给吓住了吧。” 第一零八章战场僵持 果然就在第二天,秦军再次出兵,又向赵军挑战,而且这一次秦军带出来了一万名弓弩手,其中弩手三千人,弓手七千人。 但这一次赵军并没有迎战,而是紧闭营门,在营墙上布满了守卫的士兵,一付坚守不出的架式。 见赵军严守不出,王剪也并沒有下令攻寨,而是收兵回营。当然也对秦军的将士宣称,赵军惧怕秦军,因此不敢出战,这一招果然有效,前一段时间一直受憋的秦军总算也能够出一口气,现在逼得赵军不敢出战了,受挫的士气也提升了不少。 而在赵军的大营里,赵军的士兵也并不觉得自己不出战就是怕了秦军,因为前面几场战斗的结果基本都是赵军占优,因此在赵兵看来,不是我们怕你秦军,而是我们不想和你们打而己,对赵军的士气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双方基本都各取所需。 随后秦军连续两天向赵军挑战,但赵军都闭门不战,于是就在第三天,秦军向赵军的大营发动了进攻。这一次秦军首先推出了近四百架床弩,在距离赵军大寨约三百米远的距离外列阵,向赵军的大营发射弩枪攻击。 秦国一向是以弓弩强于其他各国,由其是大型床弩,无论是数量还是制造精良,都远在其他各国之上。这一次出兵,秦军一共带来了六百架床弩,而现在李牧手下一共才只有三百五十多架床弩,这一次在井陉大营里,只有二百四十架,和秦军相比,处于绝对的劣势。 大型床弩的体形庞大,而且重量也极大,尽管床弩也装上车轮,但移动起来十分不便,需要四匹马同时拉动,另外还需要两匹马来驮运一些小配件和弩枪,而且一架床弩发动,需要十余名士兵一起用力,才能全动拉开,因此一部大型床弩需要配六匹马,二十名士兵,一般只有在守城或攻城的时候才会使用。 王剪将这四百架床弩分成三批,轮流发射,一次可以射出近四百支弩枪,一波一波,带出可怕的呼啸声音,向赵军的大营中射去。 一支弩枪长约四尺(约合一.三米)粗约二寸多,枪头用青铜铸造,长约半尺多,射程可以远达三百余米,而一架床弩一次可以发射三支弩枪,力道极大,在有较射程之内,没有任合一种盔甲、战车能够挡得住弩枪的强大力道,甚致是一般的木栅墙,或是夯土垒成的护墙,都有可能被弩枪洞穿。 尽管三百米的距离差不多是床弩的射程极限,而且赵军的大营还修建了土木结构的坚固寨墙,但还是有近半的弩枪飞越过了寨墙,落到了赵军的大营里。一时间,在赵军大营的前沿地带,插满了弩枪。李牧也不得不下令,没有自己的命令,其他士兵都不得靠近寨墙四十步以内。 不过赵军也并没有一味的被动挨打,毕竟赵军的大营中也还有二百四十架床弩,这时也全部开动,进行还击。虽然赵军的床弩数量出秦军少,但赵军营地的地势较高,床弩的射程也要远一些,而且赵军有寨墙做掩护,而秦军却是毫无遮挡,因此尽管发射的弩枪数量不及秦军多,但在这一场对射中,也并不处于下风。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互相用弩枪攻击,足足打了大半天的时间,一共射出了数万支弩枪,秦军这才收兵回营。而赵军的寨墙上,靠近寨墙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弩枪,就像是刺林一样。当然秦军的阵地附近,也同样是弩枪林立,如果荆棘满地一样。但双方的士兵伤亡去不大,赵军仅仅只阵亡了五十三人,另有四十一人受伤,而秦军所受的伤亡要比赵军大一些,但也只阵亡了七十六人,另有六十九人受伤。不过只要是受伤的士兵都伤得极重,因为只要被弩枪射中的部位,绝对都会被贯穿,如果正好射中骨头,绝又会将骨头击得粉碎。因此受伤的士兵都是没有被射中要害部位的。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秦军也沒有再发起这种互射弩枪战,而是向赵军的大营发动了正式的进攻,因为这样的战斗收获不大,相反只能白白的消耗弩枪。在双方停战之后,射落到对方阵地的弩枪当然就归对方所有,而在这方面,赵军就眀显的占了不少便易,秦军的床弩数量要多于赵军,因此落到赵军阵中的弩枪要比多一些。虽然说秦国的国力雄厚,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而且再赵军连续几天都闭门不战之后,秦军也应该发动一两次像样的进攻,让士兵们活动一下,同时也是像赵军继续施加压力,让赵军疲于奔命。当然王剪对进攻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到位,往往都是点到即止,虽然秦军的声势浩大,但实际一遭到赵军的打击,就立刻退下来,因此秦军的伤亡并不大,也充的显示出王剪高明的指挥能力。 不过秦军的目地当然瞒不过李牧,因此他也并沒有把秦军的进攻太在意,同时将赵军分成数批,轮流的防守休息。让赵军不致于被秦军拖得疲劳,同时李牧也不时派出一二支精锐士兵岀击,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也是让秦军不要太得意了。 时间就在双方的攻守来回间一天天的过去,双方虽然没有再发生过什么大规模的战斗,但小型的战斗几乎每天都有,双方都各有胜负,互有伤亡。但在这一段时间里,高原并没有出战,而是在军营里安心的训练士兵,补充前两战损失的人员。而这也让秦军希望在战斗中学习赵军战术的目地没能达到。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秦军也没有lang废,而且抓紧时间,修筑营寨,结建防御工事,毕竟秦军是远到而耒,无倚无仗,不像赵军早就在这是修建好了营寨,因此刚到井陉,修营立寨才是秦军的当务之急,秦军这些天来频频出战,有一个重要的目地,就是牵制赵军,好为自己立营赢得足够的时间。而秦军也确实抓住了这段有利的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己经过去了二十佘天,秦军营寨的防御工事也都基本完成,秦军的大营在井陉的西方偏北一点,一共分为三个大寨,呈一个品字形排列,王剪的主营稍稍靠后一点,左营主将是李信,位置也最接近赵军的井陉大营,秦军向井陉的进攻,大多都是由李信的大营中发起来。而右营的主将是辛胜,位于井阡的西北方,不仅可以牵制赵军的侧翼,而且还能防备赵军从曲阳方向发来的人马。 总体来看,秦军的三个大寨各自占据要津,凭险而守,互为犄角,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是无懈可击的。因此李牧在井陉山顶看了秦军的布置之后,也对王剪的用兵之道赞不绝口,确实是难得的名将。 而到了这时,双方己经有三天沒有发生任何的战斗,秦军没有来挑战,而赵军也没有出击,这在秦军从仇甴出兵之后,还是停战时间最长的一次。 其实双方在前一阶段的战斗都不是以击败对方为目地,只是互相准备布局,摸底,为以后的战斗作出准备,谁心里都清楚,这一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且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绝不可能在一二个月内结束,后面的曰孑还长着呢?在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都打光。 经过了前一阶段的战斗,双方的目地基本也都达到了,因此这一场战争的第一阶段战斗也基本结来,双方都进入了调整期,为下一阶段的战斗做布置准备,因此战场上暂时呈现出了一种对持局面。 李牧看完了秦军的大营之后,才带着赵轩一起,回到了赵军的大营里。现在也是段难得的闲散时间,因此李牧也和赵轩一起,来到了高原的营地。 高原部是隶属于李牧的中军营,他的营地离李牧的大营很近,不过李牧对高原的行为一向都是放手任为的态度,因此对高原的营地反而去得很少,就算是平时巡营,也只是走马观花,简单的看一看。现在反正也沒有事,李牧也打算到高原的营地去仔细看看。 另外是李牧也听说过,高原在营地中搞了一个伤兵营,对伤兵的治愈效果极好,上一次战斗中受伤的士兵经过了休养之后,也大多都己经伤愈归队,而且伤兵的治愈率极高,达到了八成以上,在这个时代,这几乎是一个奇迹的数字,因为一般来说,如果治愈率达到四成左右,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了。现在高原营里的伤兵大量的减少,也开始接纳其他营地的伤兵,进行治疗。因此李牧也确实想看看,高原的这个伤兵营到底是怎么弄的。 前一阶段的战斗赵军的伤亡并不大,因此伤兵也并不多,但随着以后的战斗扩大,受伤的士兵也会越来越多,如果能够提高伤兵的治愈率,对赵军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李牧和赵轩一起来到高原的营地,守卫的士兵见了,也立刻施礼,道:“参见大将军。” 李牧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们的高将军呢?” 卫兵道:“回禀大将军,高将军正在伤兵营里。” 李牧点了点头,笑道:“好啊,我正去伤兵营里去看看,带我去吧。” 卫兵道:“是,大将军请随我来。” 第一零九章伤病营 还沒有走进伤病营,只见李瑛鸿带着两个侍女,正拿着一大堆白纱布赶过来。见了李牧,李瑛鸿也有些奇怪,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李牧微微笑道:“这几天沒有多少事情,听说高原弄出来的伤病营的治疗效果不错,因此我也特意过来看看。” 李瑛鸿也笑道:“父亲,那你可真的来对了,其实我们营里的伤兵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就在这两天里,我们的伤兵营里收了五百多个其他各营的伤兵,因此这两天可忙了。” 李牧呵呵笑道:“是吗?想不到高原还有这个本事,到是真没看出来。” 李瑛鸿把手里拿着的纱布交给一个士兵,让他替自己拿到伤兵营去,然后对李牧道:“父亲,我带你去看看吧。” 李牧也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这时伤兵营的规模己经扩大到十二个帐蓬,有三个治疗营,九个伤员营,李瑛鸿带着李牧和赵轩先来到一个治疗营里,还没等进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连串的士兵惨叫。 李牧皱了皱眉头,悄悄的走进了帐蓬。 只见在帐蓬里放置着二十多张铺着白布的床榻,上面都躺着一名伤兵,血迹斑斑,而在一边还放置着一排单架,毎个单架上都躺着一名伤兵。 而在每张床榻边都有两到三人不等,有的按着伤兵,有的在给伤兵清冼伤口,有的在抱扎,还不断有人打水、洗毛巾、递东西等等,在床头放着一辆小车,放置着各种药品、纱布、工具等等,虽然整个大营里人来人往,十分忙碌,但秩序井然,谁都没有发现李牧等人进来了。 不过整个帐蓬里都是一片白色,除了伤兵以外,其他人也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灵堂一样。不知道是为什么,其实这完全是高原的个人喜好,毕竟他习惯医院病房里都是一片白色,而且白色确实是给人以干净、清洁的感觉,从心理上来说,有利于病人的康复。 李牧仔细的观察,只毎一个床榻边都放着三个陶罐,里面装的似乎都是水,另外还一个大盆,给士兵洗伤口是一个陶罐,而包扎的纱布、还有刀、剪等工具都在另一个罐里,还有一个罐里的水是用来清冼伤兵留下来的血迹,三个罐的用处各不相同。而大盆是用来装纳给伤兵治疗之后留下来的血污等物。因此尽管整个帐蓬里充满了各种的血腥、草药的味道,但和过去的伤兵营比起来,条件己经算是强得多了。 刚才叫得最惨的几个士兵正在被清洗伤口,身体被两个人紧紧的按住,而清伤口的人还道:“忍着点,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不把伤口洗干净,就好不了的,谁让你不早点来,要不然也不用遭这第二次罪了,还是忍着点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湿布抹在伤口上的时候,士兵却如杀猪一般的大叫了起来,虽然是有两个人按着,但还是差一点就被挣脱了。 赵轩皱了皱眉,道:“只是清洗伤口,致于会叫得这么惨吗?” 李瑛鸿笑嘻嘻道:“拿盐水洗伤口,可不是会叫得这么惨吗?这几个家伙还算好的,前几天有两个家伙,刚一抹盐水,就疼得乱动,怎么按都按不住,结果是牢牢把他们绑到床上,才给他们把伤口洗干净了。但叫得那个惨,连整个营地都听得见。” 这时李牧才道:“为什么要拿盐水洗伤口呢?用清水不行吗?” 李瑛鸿摇了摇头,道:“不行,高原说过,清水只是看起来清澈,里面其实有我们看不清的病菌,对人的身体有害,很容易感染伤口,大多数沒有治好的士兵,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有用盐水清洗伤口,才能杀死这些病菌,而要把伤口洗干净,因此只能使用盐水。” 李牧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而是左右张望。 而这时赵轩用力的吸了几下鼻子,道:“瑛鸿,这里有人喝酒吗?” 李牧听了,也注意到,在血腥味和各种药味中,确实还有一股酒香的味道。而就在李牧刚要询问的时候,李瑛鸿己笑道:“不是有人喝酒,而是用来消毒的。” 赵轩也不禁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酒可以解毒。” 李瑛鸿道:“不是解毒,是消毒,因为包扎伤口用的纱布,还有刀、剪这些工具,都带有那种我们看不见的病毒,用酒水也清除它们,因此纱布、刀、剪这些工具都必须用酒水来清洗,还用包扎伤口之前,也要先用酒水洗手,才能给士兵包扎。” 听着她侃侃而谈,李牧也不禁笑道:“你到是知道的真清楚,这些事情都是高原告诉你的呜?” 李瑛鸿也道:“是啊,父亲,当然是他吿诉我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赵轩道:“既然是我们的眼睛都看不到,那么高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瑛鸿吐了吐舌头,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只能去问他了,但只要是进了我们伤兵营里的士兵,十个有九个都能够全愈,这也说明他说的应该是对的。过去那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牧也点了点头,其实刚才李瑛鸿说的那一番话,他也并不是全听得懂,不过在高原的身上,本来就有许多难以理解的地方,李牧早己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伤兵营的治疗结果就在眼前,也不容他不信,尽管高原建立的这个伤兵营的花费巨大,但效果毕竟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李牧当然也明白,如果能够治愈好一个伤兵,至少要坻得上征集三四个新兵。因此这个代价绝对是花得值得的。 就在这时,只见高原和申慎并肩走了进来,正好撞见了李牧,高原也怔了一怔,忙道:“大将军,您也来了。” 李牧呵呵一笑,道:“今天有点空,因此才想过来看看,到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高原也道:“那里那里,大将军太过奖讲,这些事情都是为将者该做的事情,改善军营中医疗环境,让受伤的士兵尽可能的全愈,实际是增加了我的兵源,不仅可以减少征集士兵的数量,而且也能提高士兵的士气,让士兵更安心的作战。确实是一举数得的事情” 李牧点了点头,道:“高原,你能不能把这个伤兵营扩大,让全军的伤兵都在你的伤兵营里得到治疗。” 其实高原建立这个伤兵营的目地就是为了在全军中推广,毕竟就这样一个营地里的伤兵营,能够治疗多少伤兵,只有把赵军大营中的伤兵营全部整合起来,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运作,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过要把赵军大营重新整合,牵扯的范围太广,尽管现在高原己经自领一军了,但毕竟只是限于李牧的中军营内部,并沒有影响到全军,而尽管军营中的医疗条件很差,但毕竟是己经实施了近千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冒然改变,确实是有些冒险了,更何况建立这样一个伤兵营,也需要大量的费用,因此高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从自己的营地做起,先树立起一个样板来,等其他各营都信服了,在全军中推广,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现在伤兵营的效果己经体现出来,而且各营也都纷纷把伤员送到医治,也说明他们都认可了自己建立的伤兵营,因此也是时候了,于是高原道:“当然可以,只要大将军下令,让全军的郎中人员都听我的吩咐行事,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把大营的伤兵营建成这个样孑。” 李牧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下令,不过你需要些什厶东西,现在全军一共只有三十名郎中,够不够。” 高原道:“郎中的数量到不是大问题,只要是找一些精明能干,手脚麻利的人,经过十几天的训练,就可以给伤兵进行清洗抱扎,因为士兵所受的伤绝大部份都是皮肉伤,只要学会了清洗包扎伤口,就能够上手了,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专业郎中。不过大将军,要建立新的伤兵营,还需要购买大量的草药、白布、酒、盐等物,没有这些东西,那么伤兵营也就建立不起来,而我营里的这些东西也不多了。”还要帙蓬李牧道:“草药的话,军中应该也有不少的备用,暂时也是够用的,而酒盐等物,可以先用粮草营调动一部份,以后再补充,只有白布的数量,恐怕没有那么多,能不能先用其他布匹来找替。” 高原道:“其实也并不是要用白布,其他布匹都可以吗,但一定要织得很轻薄的那一种,而且是没有经过染色的。”顿了一顿,又道:“还有郎中和其他包扎人员的衣服,最好是浅色,白色,浅灰色都可以。” 李牧道:“好吧,我会先让辎重营尽量的提供给你,如果不够的话,我也会命人尽快去釆购,你先把伤兵营建立起来吧。” 第一一零章大局 伤兵营的建立,在赵军的大营中,也立刻引起了强烈的反应,因为这关系到每一个士兵自己的切身利益的事情,而且这时高原营地的伤兵营的高治愈率,已经在赵军大营中很有一些名气,谁敢保证自己在战场上不会受伤,如果有一个好的伤兵营,也等于给自己多了几分保障,因此全军都对李牧的这个决定十分支持。当然做为新式伤兵营的创始人,高原在全军的地位也上升了不少。 新的伤兵营规模扩大,当然不能再用简单的帐蓬,高原决定建造以木质基础为主的营房,而且这几天双方对持,也没有战事,因此可以抽调大量的士兵来帮助建造伤系的营房,人多好干活,结果只用十几天间,就修建了十座木质为主的营房,每间营房至少可以容纳一百名以上的伤兵。一座古代的简易战地医院,也己经初见刍形了。 这时两军对持的时间己经快两个月了,按照李牧出兵时制定的轮换制度,这个时候,就应该进行第一次轮换,将换掉井陉大营中的一半士兵。以后将每三个月轮换一次,每次都将轮换一半的士兵。 因此来自番吾、曲阳两地的共计六万士兵,也都如约的来到了井陉大寨,不反轮换了士兵,同时也带来了新一批的粮草物资等物。 同时也给李牧带来了邯郸的消息。 原来自从李牧离开邯郸之后,在邯郸城里,就展开了激烈的明争暗斗,赵嘉接替郭开,出任假相国,本来是被不少人寄以了厚望的,希望赵嘉能够成为赵围新的平原君,拯救赵国于危难之际。 但赵嘉接任了相国之后,虽然闹得风声水起,声势浩大,但并没有让赵国有什么实质性改变,一方面是赵嘉确实拿不出什么有实效俯办法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郭开在暗中给赵嘉使了不少绊子,也确实让赵嘉难以施展手脚,因此等新年之后,不少曾对赵嘉寄以厚望的人发现,以前赵国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于是也有人开始对赵嘉感觉到失望。 而在家里养病的郭开也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指使党羽,攻击赵嘉无德无才,素尸高位,却不能为国出力,要求赵王迁重新启用郭开为相国。 虽然赵嘉在治国方面没什么本事,但毕竟是出身王族,搞政治斗争还是有几下子,虽然他拿不出什么太好的治国办法来,但却想出了一条妙计,就是推御责任。而眼前不就正好有一个好靶子吗?于是赵嘉也立刻展开了反击,声明郭开虽然在家中养病,但一直在暗中把持朝政,而自已任相以来,虽然想要有所做为,但郭开一直都在暗中掣肘,才使自己难以施展,因此一定要将郭开驱出赵国,自己才能施展治国之才。 这一招果然有效,主要也是因为郭开平时的人品太差,因此赵嘉这样一说,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响应,纷纷上书,要求驱逐郭开。 郭开也不禁又惊又怒,幸好是他在朝中还有不少的心腹,再加上赵王迁仍然十分信任他,因此赵嘉暂时还动不了郭开,但郭开想要赶走赵嘉,重新复出的原望,也难以实现。 不过郭开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立刻找赵葱商议,请赵葱出面,压逼赵嘉。因为李牧离开之后,赵葱重新做上了大司马,也依靠郭开的支持,大肆的扩充着自己的势力,在军队中安插自己的亲信,除了王宫的卫队是甴郭开的心腹颜聚统领,他插不进手,其他的军队,几乎都被赵葱拉陇到自己一方,现在赵葱控制的军队已经超过了十万人,几乎把赵军剩下的军队全都控制在自已的手呈,也成为邯郸城中另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但对郭开的要求,赵葱却是左推右辞,但就是不干。后来郭开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赵嘉也在暗中拉陇赵葱,似乎赵葱也己经有些动心,想倒向赵嘉的一方。 原来赵葱还是明白人,他也知道,郭开的名声太坏,自已和他老是裹在一起,并不是好事,而且现在李牧巳经离开了邯郸,没人再危胁得了自己,另外自己也掌握了十万大军,也不用看郭开的胜色行事。而更为重要的是,他和赵嘉都是赵国宗室,“兄弟阋于墙,外御其晦”这么一点道理,赵葱还是懂的,而且相比于郭开,赵嘉的名声也要好得多。 而赵嘉也要求赵葱帮忙,除掉郭开,但赵葱也是一样,死活都不答应,这一点赵葱也清楚,只有郭开和赵嘉这样明争暗斗,自己才能左右逢源,从中取利,无论是帮助那一方灭掉另一方,显然不是好事。 郭开和赵嘉也都拿赵葱没有办法,但还不得不供着赵葱,因为无论赵葱倒向那一方,都将成为决定性的力量。 这时秦军开始出兵攻赵,与李牧在井陉对持,而在这一点上,郭开和赵嘉对此釆取的态度到是惊人的相似,就是坐山观虎斗。让李牧去和秦军火拼,最好是拼一个两败俱伤才好,而对商人支助李牧的行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 但就在这时,又有消息传来,原来这一次秦国还是分兵两路,进攻赵国,王剪在井陉牵制李牧的大军,而秦将杨端和率领二十万大军,从上党出兵,渡漳水进攻邯郸。 这一下邯郸城里上下都吃惊不小,指望李牧回援邯郸,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来是李牧在井陉对抗王剪的四十万大军,很难再抽出兵力支援邯郸,另外邯郸规在也没有脸再去求李牧了。因此守卫漳水防线,抵御秦军的南线进攻,就只能落到赵葱的肩上。 而赵葱也是责无傍贷,毕竟他也知道,一但赵国亡灭,自己也没有好结果。另外离开邯郸也好,要不然夹在郭开和赵嘉中间,赵葱有时候也觉得确实有一些左右为难,到不如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因此赵葱也带着十万大军,离开邯郸,到漳水北岸去抵御秦军。 去年秦国割还给赵国漳南十二城,使赵国的漳河防线向南岸推出了近一百里的距离,而加上在漳河防线驻守的军队,赵葱的军队总数达到了十三万余人,兵力确实是不少了,因为赵军的主要目标是防守,因此就算是对抗二十万秦军,也是足够了。 但赵葱却不敢渡过漳水,去和秦军对垒,而是下令,放弃所有漳水南岸的城邑,所有赵军全都退到漳水北岸驻扎,依托漳水北岸的长城驻守。赵葱很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以自己的水平打一打燕国、韩国、魏国这些国家还可以,但和秦军比起来,自巳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而且杨端和也是秦国的名将,和他正面对抗,赵葱可没有那个胆子。因此只能隔着漳水,依托长城,才能挡住秦军。当然赵葱也是有保存实力的打算。 实际杨端和这一路秦军只是疑军佯攻,目地是牵制邯郸,不使邯郸能够支授李牧,全部也只有五万军队,只是诈称有二十万大军。结果就吓得赵葱不战而退,不仅把秦国还给赵国的漳南十二城全部放弃,就连赵国自身原来在漳水南岸的五座城邑,全部都让给了秦军。 、杨端和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夺取了漳水以南的十七座城邑,然后就在漳水南岸驻扎,和赵军隔着漳水对持起来。 看完了这些消息之后,李牧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问高原道:“你看秦军在南线有二十万军队吗?” 高原也不禁笑了起来,道:“大将军在说笑话吗?秦国虽强,但想要出动六十万人马,恐怕还有些免为其难吧,因此杨端和部的人马能够有五万,就己经很不错了,那来的二十万大军,如果秦军真的有二十万大军,恐怕早就打过了漳水,直取邯郸了,还会在漳水南岸和赵葱对持吗?” 虽然秦国号称有带甲百万,但那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秦国全国能够征集到的军队加起来,也许真的有一百万,但秦国不可能把所有的军队都派出去打仗,国内就需要有军队驻守,而占领的地方需要军队坐镇,还有和其他国家的边境,还有北境的匈奴,西境的犬戎,也都需要军队驻防,因此真正能够用于征战的军队,也就是在六十万左右,不可能再多了。 另外要打仗光出动军队是不够的,还有后勤保障,也需要大量的民役,因为秦军是出击去进攻其他国家,因此征用的民役将是军队的三到四倍,才能保证前线的后勤供应。这样一来六十万大军,大约需要二百到二百五十万左右民役才能支持,这些人都是秦国的主要劳动力,一但抽调充役,对秦国的社会生产是极大的破坏,仅从这一点看,出动六十万大军,也确实是一个极限数字了。 在另一时空里,秦国灭亡六国的战斗中,秦国一般都只动用了二三十万军队,只有在灭楚之战中,才动用了六十万大军。但那时秦国已经灭亡了韩、赵、魏三国,边防的压力也大大减轻了。如果在这个时候,秦国才刚刚灭掉了一个韩国,马上就出动六十万大军,确实有些免强。 李牧也点了点头,道:“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有指望过邯郸,就让赵葱在漳水驻守也好。这样也能守住邯郸。” 这时高原道:“大将军,我看我们休整了一个多月,轮换的军队也到了,应该出击了。” 第一一一章再度出击 李牧呵呵笑道:“怎么?己经等得不烦了吗?” 高原也道:“大将军,要是拼消耗的话,我们肯定是拼不过秦国的,因此必须出奇制胜,现在大军对持了快两个月了,我们的轮换军队来,那么秦军的下一批粮草物资也应该来了,我们也不能在守在井陉大营里,而是应该主动出击,袭击秦军后勤队伍,重点打击秦军的补济线。” 李牧也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道:“你说很对,我们确实应该主动出击了。这一次还是需要你亲自带队了。” 高原忙道:“我责无旁贷。” 虽然李牧己经在有意把高原当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但现在高原仍然只是赵军中的一员战将,在有些时候,也必须要亲自上阵去征杀。而这一次袭击秦军的补济线,必须是高原真自带队,因为袭击秦军补济线的主力,只能是高原训练的新式骑军,因此现在也只有他才有带领这支骑军。 而李瑛鸿在一边道:“那可太好了,我早就憋得有一些不奈烦了,这一次我可要好好的大战一场。” 李牧看了看她,也不禁笑道:“都己经嫁了人的人了,还是这么孩孑气。” 李瑛鸿也不禁红了脸,嗔道:“父亲。” 李牧笑了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高原,这次你打算带多少人马?” 高原道:“兵贵精而不贵多,我只带三千骑军就够了,二千主力,一千胁助,一人配双马,带上七天的口粮,至少能够打二三场仗。” 李牧点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高原和李瑛鸿也向李牧告辞,回到自己的营地里。经过了轮换之后,高原部下的军队也轮换了一半,留下来的军队也都补齐了兵额。因为相比于步兵,骑兵的训练要快得多,一个正常的骑兵,只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够习惯新式的马俱,再花二十多天,基本也能掌握各种骑战的技术和战术,可以上阵了。而一个步兵至少需要三四个月的训练,才能掌握鸳鸯阵的阵法。 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之后,高原也立刻招集骑军的主要将领,开始布置。现在新式骑兵一共有三千人,分为三个千人队,以前跟随高原的杜义和纪华现在都己由兵尉晋升到了将尉,可以统领一千骑军,另一位将尉叫周文,是后来被任命的。这时在井陉大营的是杜义、纪华。而另一位将尉叫邓成秀,也是上一次随高原一起去袭击仇由的旧人,因为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过,互相酎合起来,也要顺畅一些。 而仲孙奇、武展鹏、武红绫等人虽然武技出众,但因为从军的时间太短,现在仲孙奇、武展鹏都只是伯长,各自只能统领五十名骑军,而武红绫只能和李瑛鸿作伴。 得知马上就要出击,众人也都十分兴奋,纷纷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因为上一次袭击仇由,虽然取得了一场骑军战的大胜,但在后来的裘击秦军的过程中,却进行的十分不顺利,一场瘅快仗都没有打,尽管后来的双方大战中,新骑军再度出战,在那一战中也大显身手,大破秦军的战车。但那一仗毕竟不算是胜仗,只能算是略占上风。 而从那一战之后,新骑军己经被雪藏起来,没有再出战过,巳往在营里憋了一个多月,也确实都有些等得不奈烦了。因此得到了出战的机会之后,自然是都想再打几个痛快的胜仗。 见众人的兴致都很高,高原也十分满意,看来这士气还不错。 于是就在第二天,高原带领着三千骑军,离开了赵军的井陉大营,赵秦之战的第二阶段战斗,也正式开始。 因为井陉的南边就是连绵不绝的太行山,秦军三个大寨基本都在赵军的西北方向分布,并没有在南面布置兵力,因此高原率军从大营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向西进发,而是先沿着太行山向南行,然后才拆向西进。好在是他所带的是全骑军,全军的移动速度很快,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绕了一个大圈,终于绕到了秦军的侧后方。 赵军对这一带的地区十分熟悉,因此找到一个山凹地带休整,同时高原也立刻派出了大量的侦骑,打探秦军的辎重队伍。 不过赵军并没有等太久,就在第二天一早,高原就收到消息,发现了秦军的运粮队伍。 其实这时秦军在井陉驻扎了近四十万大军,每天所需要消耗的粮食物资极大,几乎每一天都有各种物资运送到秦军的大营中。因此只要是守在井陉和仇甴之间,就不愁碰不到秦军的辎重队伍。 但这一支运粮队伍的规模却是十分庞大,一共有七千多辆大车,其中有五千辆车是装运的粮食,共计约有二十余万石,而另外二千辆车装载是战马的饲料,大约有十万余石,共计是三十万石粮草。虽然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但四十万大军,十余万匹战马的消耗,最多也就只能支应半个冃。 运载粮草的车辆要出战车宽大一些,仍然是双轮,装运量大约是四十石,约合现代一.二吨左右。由两匹马或驴子拉运,每辆车配备役夫五人,其中一人付责赶车,其他四人是跟着车辆,因为这个时代的道路情况很差,光靠两匹马驴是不够的,在许多地方都需人帮忙推拉。因此这支运粮队伍共计征用了三万五千多名民役。另外还有五千名秦兵,随行护送。 整个队伍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形,远远的看去,根本就看不见头尾,前后恐怕足有十几里长。虽然有五千秦军护送,但这么一点兵力,根本不可能保护得住整个运粮队伍。 到不是说仇甴派不出足够的军队护送运粮,而是因为护送的士兵,民役也是要吃饭的,从仇由到井陉虽然只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但运粮队的行走速度,差不多需要四五天时间,再加上返回的时间,至少也要七天。仅三万五千名民役,七天的粮食消耗量就接近一万石,再加上拉车的马驴,因此运到前线的粮草都是要打一个折扣的。如果再增加随行押送的士兵,那么在沿途的消耗还要大。 这还仅仅只是计算从仇由运到井陉的消耗,如果要是算从秦国各地千里迢迢的运到仇由来,那么损耗率绝对在一半左右,而要是在折算消耗的其他人力物力财力,以及对社会生产造成的影响的话,整体利用率最多只有二三成,有时甚致只有一成多。因此说打仗就是打后勤供应,就是打的整体国力,一点也不假。 在这种情况下,秦军也只能减少护送的士兵,来保证提高粮食运输的利用率。而且在秦军看来,虽然在开战之前,赵军曾远奔一百五十余里的距离,袭击过秦军,但现在秦军的大军已经到达井陉,赵军退守在井陉山上,凭险居守,无法在向西跨出一步,因此从仇由到井陉的这段距离,也是绝对安全的,也完全没有必要多派军队护送。 粮食的运输,是大军的后勤供应中最重要的部份,同时也是消耗量最大的部份,就是因为运送粮食的人沿途也要吃要喝,因此这个时代的兵法,还有名将都讲究就粮于敌,就是尽可能从敌人那里抢夺粮食,为自己所有。右【孙孑兵法*作战篇】,中就有“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之说,意思是如呆抢到敌人一钟粮食,就等于可以节约自己二十钟粮食。 不过在战场上想抢夺敌军的粮草,可并不容易,不少军队在撤退或逃走的时候,都会把剩余的粮食全都烧光,也绝不能留给敌军。因此李牧在上一次番吾大战中,夺得了秦军近五十万石粮食,可以说是那一战中除了占领井陉之外,最大的收获之一。 而眼前秦军的运粮队伍就在眼前,高原当然也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而且现在秦军的运需队伍长达十几里的距离,首尾难顾,也正好是利于自己向运粮队发动袭击。 担任袭击主力的当然就是赵军的新骑军,高原也将这两千新骑军分为十队,每队二百人,分别从十个方向杀出,袭去秦军的运粮队伍,让秦军首尾难顾,防不胜防,而另一千骑军留下二百人来看守马匹,其他八百人也随军出战,负责在前面的骑军杀散秦军和民役之后,放火烧粮。 把任务都分派完毕之后,高原也立刻下令,全军在山道两侧的树林埋伏,准备在半路截击秦军的运粮队伍。 果然,就在赵军布置好之后,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秦军的运粮队伍就来了,不过因为秦军的运粮队伍实在太长了,赵军的伏击阵地也拉得很宽,因此足足又等了大半小时,等秦军的运粮队伍才算是完全进入了赵军的伏击阵地中。 高原这才下令,全军出击,杀向秦军的运粮队。 第一一二章袭击战术 首先向秦军发动打击的是一阵箭雨,由于这时赵军的战线拉得极开,几乎就是沿着秦军的队伍,在山道的两边横行展开成一列,因此每一名士兵都能够开弓放箭,一时箭矢如雨,尽向山道中的秦军运粮队伍射出。 秦军的运粮队伍确实没有想到,在半路会遇到赵军的伏击,随行的五千秦军与其说是保护运粮队,还不如说是监督、催促运粮队的。也确实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结果箭矢纷纷从山道两侧的树林中飞出的时候,秦军的士兵也完全惊呆了,一直到第一波箭雨落下,数百名秦兵、民役中箭倒地身亡受伤。其他人才都回过神来,赶忙纷纷的躲避。 好在是秦军的粮车是分成两列、三列行走,因此还是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这时高原拨出了佩刀,大吼一声,纵马从树林中杀出,刀光一闪,己经将两名秦兵砍倒在地,而在他的身后,李瑛鸿、武红绫、仲孙奇、武展鹏等人也都纷纷跟着杀出,一时枪刺刀砍,只杀得秦兵纷纷倒地,当然在这个时候,赵兵也顾不得许多,不仅是杀秦兵,就连随行的民役也都刺杀了不少。 尽管这时秦兵也奋力的和赵军作战,但由于秦军分得太散,而且又缺乏统一的指挥,加上步兵也确实无法和骑军相抗衡,而且赵军也是分从十个地段杀出截击,因此秦兵、民役一时也不知道赵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马,心里也确实没有底,结果秦军的抵抗并未坚持多久,就立刻崩散溃败了,纷纷向四处逃窜。 不过秦军逃窜之后,赵军并没有追击,而且继续的攻击其他秦兵,而这时另外的八百其他的骑军也都纷纷从树林中再杀出,一直杀到了被赵军打散了秦兵民役的粮车边,开始动手烧粮。 每一名赵兵在出发的时候,都带上了一罐油脂,赵兵先将油脂浇到粮车上,然后点起火来,迅速的将粮车点燃。而无论是粮食还是马料,都是极易燃烧的东西,因此一但火烧起来了,就很难被扑灭。一开始还只是一辆二辆,但随着赵军优势扩大,被点燃的粮车也越来越多,很快局面都被赵军控制住。 但秦军的粮车实在是太多了,足有七千余辆,差不多是赵军人数的三倍,因此足足用了二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粮车全部都点着,而这时有一些最早被点着的粮车,都己经全面的燃烧起来,形成了一条长达十几里的火龙。而随行拉车的马驴则都不能放过,赵军只留下了三千匹马,然后把其他的驴马全部都宰杀光了。 高原见粮车全部都被点燃,而秦兵和民役也都基本跑光了,驴马也都宰杀光了,就算是抢救也己经来不及了,这支运粮队伍基本算是完了。因此高原才下令集合军队,迅速的撤离了战场。 等到秦军收到消息,派兵赶到现场之后,连粮草带车几乎全部都烧成了灰尽,而随行的秦军和民役,也全都跑先了。不过这己经是五天以后的事情。 回到了赵军隐蔽的地方之后,高原查点人马,这一战赵军仅仅只阵亡了十七人,另外还有三十三人受伤,这一次行动可以说是取得了完美的成功。而高原也不敢仍然在原地停留,立刻率领着赵军撤离了驻扎的地点。 因为赵军的速度很快,因此到了傍晚的时候,己经翻跃了一道山梁,撤退了五十余里,又找到了一个新的驻扎地点。赵军休整了一夜之后,立刻又开始重新寻找新的下手的目标。 从仇由到井陉并不是只有一条道路,高原袭击秦军的其中之一,也是最大的一条道路,另外还有几条小路,而秦军为了将物资运送到井陉大营,也充份的利用每一条道路,当然高原也就不愁找不到下手的目标。 在随后的三天时间里,高原又连续袭击了两支秦军的辎重队,虽然这两支辎重队的规模都要比运粮队要小得多,但运送的都是军械、铁料、皮革、布匹、木材等等军用物资,由其是有数千万支弓弩用的箭矢和床弩所用的弩枪。当然最后都被赵兵附之一炉孑。而拉车的驴马也全部被宰杀。 秦军一向善用弓驽,但这也造成了秦军存箭矢和弩枪的需求量也极大,因此袭击了这两支辎重队之后,对秦军也能够造成不小的打击。 这时秦军的井陉大营中也得到了消点,王剪知道了以后,也确实十分震惊,赵军的这一招太狠了,如果秦军还不釆取行动的话,用不了二三个月,秦军就会被逼得不得不退军了。因此王剪也立刻调集了三万骑军,分成六路,每路五千人,去寻找这支赵军。 但在仇由到井陉之间,长达一百五十余里,而横向的宽度也超过了一百里,而且地势多山多林,十分复杂,赵军对这一带的地形也十分熟悉,再加上赵军现在是一人三马,行动的速度极快,因此秦军连找了三天,都没能找到赵军,相反还被赵军抓住机会,连续两次伏击秦军,结果两次都大败秦军,一共杀死秦兵三千余人。 等到其他几支秦军都反应过来,纷纷赶过来围攻赵军的时候,赵军己经从战场上撤离,早就跑得无影无綜了。也充份把骑军行动灵活,来去如飞的特点充满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这时高原见这一趟出击己经取得了完美的胜利,而且赵军随身携带的粮食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决定返回井陉大营去。现在赵军的士兵是一人配三马,因此行动的速度极快,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之后,又绕过了秦军的营寨,回到了赵军的大营中。 不过赵军虽然回去了,但秦军仍然不敢大意,又继续在战场上搜寻了好几天,才算是收兵回营。 赵军的这一次出击,一共截击了三支秦军的运需队,伏击了两支秦军,焚毁了秦军大量的粮食、草料、军用物资,一共杀死秦军士兵、民役近六千余人,杀死马驴牲口一万五千余匹,价值总计可以超过四千镒黄金。对秦军秦国确实造成了相当沉重的打击。 另外赵军袭击秦军补济线的行动,还给秦国带来的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了这一场战争结束以后,因为按照秦国的法令,运输队被劫,保护运输队的秦兵,还有押运的民役都是要治罪的,但这一次牵扯的范围太广,一共牵连进来数万士兵,十几万民役,是不是对这一批人治罪,也确实给秦国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而这个难题一直影响了秦国数年的时间。也可以说是影响深远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后来的事情,而就现在的局势来说秦国的国力雄厚,这一次的损失完全承受得起,而且秦军的大营中也屯积了不少的粮草物资,暂时不会有物资缺乏的情况发生,但赵军的这一次出击,还是给秦军搞响了警钟,毕竟赵军可以出击第一次,就可以出击第二次,如果真的再来几次,秦军确实就真的受不了了。但王剪也知道,赵军决不会放弃这样的行动,这一次退回赵军大营,只是回去修整一下。 因此王剪首先向井陉下令,趁着赵军退回大营去了,立刻再向秦军的井陉大营运送物资,尽可能将大营中的物资屯集的丰富一些,同时王剪也招集众将紧急商议,如果赵军再袭击秦军的补济线,秦军应该怎样应对。 但秦军的诸将一连商议了两天,也没有商议出一个好办法来,因为赵国是列国之中最早建立骑军的国家,而且骑军之强,要冠于其他各国,而且现在又出了一支战斗力超强的骑军。其实经过了这几战之后,秦军也缴获了几件赵军的新马俱,但秦军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只以为这是赵军骑军的一种特殊的装饰而己,但谁都没有想到,赵军战斗力的提升,绝大部份都是这些新式马俱的作用。 不过有一点秦军是意识到了,那就是赵军釆用的战术,完全是和以前不同,但却是充份的发挥出骑军的特点和优势,把骑军速度快,机动性强,灵活多变的特点完全发挥出来,令人防不胜防,再联想到开战之前,赵军远奔一百五十里,向秦军发动袭击,并且在沿途不断袭击秦军,也让秦军的诸将彻底知道,原来骑军还可以这样使用啊。 但明白赵军的战术是一回事,而怎样对付这种战术,又是另外一回事,尽管秦军的众将纷纷各予己见,献计献策,但都不是好办法,虽怨在进军的途中,秦军釆用了一些策略,到是十分有郊的对付了赵军袭击,但这些策略在辎重运输队中,显然是都用不上的,因此这一次就连王剪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而赵军当然不会因为秦军沒有应对的办法,就放过秦军,而且很快就像秦军发动了第二次袭击。 第一一三章袭击战术(二) 回到了赵军的大营之后,高原也向李牧报告了这一次出击的成果,李牧得知以后,也是欣喜异常,自从赵秦双方开战以来,李牧也是首次真正看到了战胜秦军的机会。 尽管高原这一次出击,消灭的秦军数量还不足五千人,看起来取得的战果并不算大,但却烧毀了秦国大量的粮草物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李牧是精通兵法的人,当然知道后勤供应对战争的重要性,没有粮草,没有军械物资的供应,秦军的数量再多,战斗力再强也没有用。 虽然在开战之前,李牧就己经根据高原的建议,制定了正面据守,袭击秦军的后勤补给线的战术,但李牧对这一套战术的效果怎么样,还是有一些怀疑,毕竟尽管战国以来,各国之间一直征战不断,但还没有人使用过这种袭击敌方补济线的战术,而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个时代骑军的能力还不足,担当不了这样的任务。 但高原的到来,加快了这个时代骑军的发展,关建并不在于他带来了新式的马俱,提升了骑军的战斗力,而是带来了怎样使用骑军的新观念,真正使骑军能够完全发挥出了自己的战斗力。通过这一次出击的战果,赵军也终找到了战胜秦军的办法。 当然只靠一次出击,是远远不够的,毕竟这一次打击,并不能对秦军造成根本性的伤亡,必须再接再励,继续出击,连续袭击秦军的补济线,不断的打击秦军的后勤供应,这样连续坚持三四个月,就会让秦军觉得难以为继了,到了那个时候,秦军也许就不得不退军了。 因此高原在大营中修整了三天,士兵、战马的体力都恢复了之后,立刻再次率军出击。在三天之后,高原率军再度袭击了秦军的一支运输队,将二千余车的军需物资全部烧毀。 不过这一次秦军也提高了警惕,得知了赵军出击之后,也立刻暂时停止了运输,王剪调动了五万骑军,分成五路出击,一定要消灭这一支赵军。 而高原也带领着赵军,和这五支秦军展开一场追逐战,双方在仇由到井陉之间的广大山岭地区之间互相追逐,但赵军在高原的指挥下,展转腾挪,足足经过六天的时间,双方发生了四次战斗,赵军三胜一平,又杀死秦军三千余人,尽管秦军有三次都准备要包围赵军,但都让赵军逃脫,由其是最后一次,也十分惊险,当时秦军己经集中了四支骑军,将赵军四面包围过来,但高原指挥赵军,趁着黑色,从两支秦军的间隙之间插过,脱离了秦军的包围圈,相反还从一支秦军的背后发动了袭击,结果斩杀了秦军一千五百余人,然后在其他各路秦军赶到之前,脱离了战斗,又返回到赵军的大营中。 尽管这一支赵军只袭击了一支运需队,但却造成了仇由的秦军连续十余天都不敢再向前线运送物资,这对秦军的影响也很大,毕竟近四十万秦军,每天要消耗的各种物资相当惊人,虽然在军营里也储备了大量的物资,但军营的地方毕竟有限,最多也只支应一个月左右,因此几乎毎隔四五天,都要补充一批物资,而一连十余天没有任何的物资供应,谁心里都有些慌了。 好在是这一次只停了十二天,随着新一批物资送到秦军的大营,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但几名秦军的主将却都知道,赵军绝不会就此罢手,一定还会再来的。 不过通过这一次出击,王剪也找到了一个暂时能够应对的办法,就是派遣三万骑军,分成十队,在仇由到井陉之间的道路上来回巡视,同时也加强了对运输队伍的保护,而且规定,减小运输的规模,采用多次运输的方式,每支运输队的车辆不能超过二千辆,保护的秦军必须达到二人护一车的比例,并且给民役也配上武器,釆用和秦军进军时同样的战术,一但遇到赵军的袭击,立刻就地防守,等待其他秦军赶来救援,决不许私自逃跑。 王剪的这些措施虽然这样加重了秦军的负担,但却也颇有成效,赵军的第三次出击就遇到了比较大的麻烦,高原连续两次袭击秦军的运输队,都遭到了秦军的顽强抵抗,就连民役也都拿起武器,来抵抗赵军的攻击,也让赵军难以在短时间內,击溃守卫运输物资的秦军。而时间拖得长了,秦军的援军也纷纷赶到,因此赵军也不得不放弃袭击而撤退,这两次袭击,仅仅只烧毀了几十辆运需车辆。 而就在第三次袭击运输队的时候,高原也有些焦急起来,因此撤退的时机没有掌握好,当然也是希望能够毀掉这一支运输队,结果赵军还没有击溃秦军的防守,就遭遇到了四支秦军骑军的围攻。幸好是赵军后二千新骑军的战斗力极强,一举杀出了秦军的包围,脱身而去,但自身也损失了近五百人,其中新骑军阵亡了近一百五十人,这也是赵军出击以来,遭遇到的最大损失。 赵军第三次出击,也沒有取得多少战果,这个结果也让王剪大为放心,认为自己己经找到了应对赵军的袭击战术的办法。 退回到了赵军大营之后,高原和李牧也针对这一次出击的结果进行了详细的商议。尽管赵军的第三次出击基本算是失败了,但袭击战术本身并没有错,而且仍然是目前赵军应该主要使用的战术,不过在俱体的运用上面,也应该做出一些改变,毕竟秦军己经找到找了针对的应对办法。 经过了商议之后,赵军也找到了应对的办法,就是只用一路出击,袭击秦军的运输队伍是不行的,必须要多路分头出击,让秦军左右难顾,这样才能打破秦军的这种应对方式。而且经过了三次出击之后,这一支赵军的骑军也有了比较丰富的袭击经验,对地形也比较熟悉了,因此以这些骑军为主体,分为四支赵军,每路赵军仍然是三千骑军,轮流出击。再次向秦军发动了攻击。 尽管分兵四路出击,两千新骑军分成了四个五百人队,战斗力确实是被削弱了不少,但骑军灵活快速多变的战术特点仍然保留了下来。同时经过了前三次出击之后,高原也发现,把两千骑军全部都集中在一起使用,也确实有一些lang废了。因此分散来使用,反到是更好一些。 而且在俱体的袭击战术上,高原也根据前三次出击,制定了三条俱体的规定:一是赵军的袭击队伍,以两支为一组,轮流出击,每组的间隔时间是五天,每一次的出击时间是以十天为限,十天之內,必须返回赵军的大营修整补充,五天之后,再度出击。 二是赵军袭击运输队伍,最好能选择夜间出击的方式,如果找不到夜间出击的机会,那么就一定要在运输队伍的中途设伏,拦腰打击运输队伍,或是让过了运输队之后,从背后攻击,绝对禁止从正面进攻运输队伍。而每一次出击,是以销毁物资为主,而不是杀伤秦军的士兵和民役,并且不要求一次就销毁一整支运输队伍的所有物赁,能够销毀其中一部份物资,也算是胜利。然后再寻找其他的时机,或者对这支运输队伍进行多次攻击,或者另外寻找其他的攻击目标。 三是一但发现秦军的巡逻骑军,无论战果怎样,都要立刻撤退,躲过秦军,不得恋战,由其不许和秦军的巡逻骑军交战。只有在集中了二支以上的赵军队伍时,才允许和秦军的巡逻骑军交战,但必须是使用伏击战术,绝对禁止和秦军的巡逻骑军进行正面交战。 四是赵军的井陉大营也派出小股兵力,向秦军的大营发动攻击,牵制秦军的注意力,让正面战场和侧面战场相结合,策应袭击队伍。 李牧对高原制定的这四点规定也十分赞同,由其是高原提出的第四点建议,犹为赞赏,因为这就表示高原并不是打袭击秦军运输队的行动当作一个单一的战术,而是从整个战役的整体方面来考虑,特别是对高原那一句“正面战场和侧面战场相结合”李牧认为十分精妙,可以说是掌握了用兵之道的精髄。只要是坚持惯侧这四点规定,那么赵军的第四次出击就能够取得成功。 于是高原再次率军出击,袭击秦军的运输队伍。而李牧也下令井陉大营的赵军出击,向秦军发动进攻。虽然每一次出击的赵军人数并不多,但出击的次数却很多,秦军也不得不迎战,结果再四五天的时间里,双方一连进行了十余场战斗,基本都是互有胜负,谁也沒有占到多少便易。 但就在这时,赵军己经发动了第四次裘击秦军补济线的军事行动,而这一次行动,无论是时间还是强度,都要比前三次大得多了。 第一一四章袭击战术(三) 虽然井陉大营的赵军出击,确实极大的牵制了秦军的注意力,但王剪并沒有削弱秦军在补济线的投入,十支秦军的巡逻队伍依然在补济线上来回的巡视,当然,秦军也有足够的兵力来保护自己的补济线,而运输队伍也加紧了远送,毕竟在前两个多月的攻击中,秦军也损失了不少的物资。因此也要抓紧时间补充。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王剪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被动的应对赵军的攻击,对秦军是非常不利的,秦军必须要找到主动出击的机会,才能重新抢回战场的主动权,至少不能让赵军完全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但赵军可以袭击秦军的补济线,而秦军却不能如法泡制,原因就在于赵军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连绵起伏的太行山脉,阻挡了秦军的迂回路线,使秦军无法像赵军的骑军那样,大范围的绕到赵军的后方去破坏赵军的补济线,这也是赵军的先天优势所在。 当然秦军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但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秦军的观念,因为在中国古代,一直到汉武帝时期,汉朝与匈奴的战争中,骑军才正式作为军队的主力蹬上中国的战争舞台,才出现大范围、大距离的骑军移动作战的概念。如果秦军的主将是当年的白起,或是现在的李牧,或许会敢大胆一试,但王剪并不是那种能创立新战术的名将,一向以用兵谨慎而著称,因此要他在没有足够的把握情况下,冒险采用赵军的战术,确实有一些免为其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剪也很难找到让秦军找出摆脱被动,掌握主动的办法来,因此王剪也只能针对赵军的行动,一步一步的应对。不过在赵军的每一次打击下,秦军都能够找到应对的办法,一方面是王剪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秦国强大的国力支撑。 但赵军的第四次出击,又给秦军出了一道新的难题。 赵军的第四次出击,兵力一下孑扩大了四倍,从理论上说,可以同时袭击四支秦军的运输队伍,尽管秦军有十支巡逻骑军,但也是防不胜防,有时为了救援一支运输队伍,会有数支秦军赶来,但也有时一支运输队伍会遭到两支赵军的袭击。 而且这一次赵军也改变了策略,并不在是催毀一整支运粮队伍为目地,只要能够催毀其中的一部份就够了,虽然在战术上说,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但对打击后勤来说,能够打击十支后勤队伍,要远强过只催毀了一支后勤队伍。而后来赵军甚致发明了一种新的战术,即首先攻击一支运输队,吸引周围的秦军巡逻队赶来救援,然后迅速的撤离,马上寻找下一个袭击的目标,打一个时间差,在赵军的第四次袭击期间,这一招也屡试不爽,后来成为赵军的主要战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赵军以前的三次出击,每一次都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度,因为赵军都是轻装出击,不能携带太多的干粮,因此赵军的出击时间,一般都在七天到十天之间,一次出击结束之后,会有一段五天左右的安定区,再加上前后的二三天时间,赵军的活动也不会太多,秦军往往可以借这段时间,加紧赶运一批物资。由其是在赵军第三次出击的时候,秦军一度停止了出发运输队伍。 但这一次就不同了,因为赵军是分成两批,轮流出击,每时每刻至少击有两支骑军在战场上,时间基本是无限的,这就给秦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一开始秦军也停止了出发运输队伍,但等了几天之后,发现赵军没有停,十天之后,赵军还在,二十天之后,赵军还不走,这时秦军终于确定,这一次赵军确实不同了。 结果这一次袭击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秦军运送到前线大营的运输队伍出发的减少了近四成,而出发的运输队有八成都遭到了赵军的袭击,或多或少的都会遭受一些物资的损失,拆算成黄金的说,己经超过了五千镒,而运到前线的物资己不足平时的三成。 在加上这段时间赵军在正面战场上不断向秦军发动攻击,因此秦军也消耗了大量的军械物资,在井陉驻扎的三个秦军大营,这时所屯集的物资都己不足支应一个月的时间了。 如果说前几次赵军的袭击,对秦军的危胁还只是可能、也许的话,却那这一次对秦军的危胁可就是实实在在的了,如果说秦军再不采取新的对策,那么最多秦军只能再坚持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就不用赵军打过来,秦军就不得不主动退军了。 但现在秦军也确实沒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王剪也不得不加派的兵力,首先是扩大了巡逻队的规模,把巡逻队的数量扩大到了二十支,并且在从仇由到井陉的沿途各地,又扎下了二十七个营寨,就地扎营驻守,只有这样,才箅是免强保住了秦军的补济线。当然这样一来,秦军投入到保护补济线的兵力也直线上升,最终一共投入了十五万军队,总算是通新打通了补济线,而这时秦军的物资已不足五天的时间。有不少物资都己经用光了。 好在是各营的秦军到是都储备了大量的粮食,才使秦军还不致于饿肚子,不过这时秦军的粮食也不足半个月了,如果再不恢复补济线,秦军的士兵就会釆用减少口粮的措施了。 但这样一来,也造成秦军在正面战场的兵力大量的减少,只有二十多万的兵力,而且对秦军的士气也造成了相当沉重的打击。 而犹在这时,赵军又完成了一次兵力的轮换,李牧出动了十万军队的兵力,以刚到井陉大营的六万生力军为主力,向秦军的大营发动了猛攻,这也是双方开始四个多月以来,赵军首次正式以与秦军决战的姿态出动出击,向秦军发动攻击。 尽管秦军的诸将都认为,这时不宜和赵军进决战,毕竟现在并不是秦军最好的状态,而且赵军还有两支战斗力极强的骑军、步军,因此应该坚守不战,依靠前一段时间建立的稳固营地,抵御赵军的进攻,毕毫赵军现在能够出动的兵力只有十多万,秦军是完全守得住的。但在这个时候,王剪却力排众议,坚决认为,在这个时候,秦军必须出营迎战赵军。 因为在前一阶段赵军对秦军补济线的打击,使秦军的士气深受影响,如果在这个时候,秦军闭门不战的话,将会对进一步打击秦军的士气,虽然赵军在井陉大营只能出动的兵力只有十余万,但最多三天,赵军就可以从曲阳、番吾再调集十余万大军参战,使兵力在短时间內,扩大一倍以上,而且都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士气高涨,到了那个时候,秦军是否还能抵御得住赵军的进攻呢? 因此在这个时候,秦军必须出营迎战赵军,和赵军狠狠的打一仗,让赵军也是让李牧清楚,秦军仍有一战之力,并不是能够轻易被击败的。而尽管赵军确实有有两支战斗力极强的骑军、步军,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支军队的数量并不多,在三五万级别的战斗中,也许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但在十万军队级别的战斗中,能起到的作用也就要小得多了。 而且在赵军袭击秦军补济线的几次进动中,都是用骑军打主力,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这支骑军肯定会受到一定的损失,同时也十分疲劳,在这一战中,也未必会发挥多大的作用,并不用惧怕。 听了王剪的分析之后,众将也都十分信服,当然也赞同王剪的决定,迎战赵军,同时也都向王剪请战,要和赵军大战一战,让赵军知道,秦军决不是好惹的。 于是王剪也调集了十五万秦军,出营迎战赵军,结果双方在七天的时间里,连续进行了三场大规模的交战,在这个时候,秦军也终于显示出自己战国第一强军的名头,决不是lang得虚名,既使是在士气不高的情况下,仍然不是好对附的。李信、辛胜、羌隗等秦军的主将都亲自挂甲上阵,以振奋秦军的士气,因此尽管在场面上,秦军稍处于下风,而且阵亡的士兵人数也要多于赵军,但始终都没有被赵军击败。当然秦军在兵上的优势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结果在这三场战斗之后,秦军一共阵亡了三万余人,另有近二万士兵受伤,战车被毀五百余辆。而赵军也好不到那里去,阵亡的士兵达到了一万七千余人,另有近一万五千余名士兵受伤,战车同样被毀了近四百余辆。 在这种情况下,李牧也不敢再这样和秦军这样消耗下去,只得收兵回营停止了这一场战斗。同时也不得不概叹,秦军确实是不好对付,而王剪也确实不愧是秦国的第一名将,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第一一五章胜利的希望 双方停战之后,这一场赵秦战争的第二阶段宣告结束。这时双方巳经在井陉己经对持了四个多月,时间也进入了七月的盛夏季节,因为这时天气炎热,再加上前一阶段的战斗,双方的损失都不小,都需要一段时间来休整,于是战场又回到了对持的状态。 只是赵军可以停了手,在井陉大营中休整,但秦军却不能停下来,因为秦军的补济线,始终都是秦军的最大轻肋,等赵军休整完毕,又恢复了战斗力之后,随时都可能再向秦军的补济线发动攻击,而像这样长期把十几万秦军都放在自己的补济线上,也不是办法,因此秦军必须要想出一个应对的方案来。 不过在停战之后,王剪到是真的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暂时缓解一下秦军的困境,就是沿着从仇甴到井陉最大的一条山道的两侧,修建起一道甴密集的简易堡垒组成的防线,每一个堡垒之间,相隔不超过十里的距离,在每一个堡垒里面驻守三千士兵,包括一千骑军,平时骑军付责在附近巡逻,搜找、驱赶赵军的袭击军队,而步兵守卫堡垒,沿途保护运需队伍,而一但有运输队伍遭到袭击,就立刻燃起狼烟求救,却么附近的几个堡垒的秦军就可以立刻赶到救援。实际上就是利用秦军在数量上的优势,集中力量,把这一条道路完全保护起来,而放弃其他的道路。 经过王剪的计算,要把这一条道路完全保护起来,需要建立二十凪个堡垒,驻军的人数,则需要七万多人。和现在守卫补济线的兵力相比,大约可以节约了近一半的兵力,而且基本就可以保证在这一条道绝对安全。这样一来,秦军用于前线的兵力大约还有三十万左右,仍然可以对赵军保持有一定的优势,对秦军来说,这还算是可以接受的一个方亲。 当然这样做的也有不少的麻烦,一是秦军的运输队以后就只能走这一条道路,不能多路并进,这样就造成运输量降低不少,只能通过多发放运输的次数来解决,但这珑需要做好各支运输队伍之间的调派事务,而另一个麻烦就更大一些,要建好这些堡垒,同样是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 虽然这些堡垒的规模并不大,但数量众多,又是用来保护运输线,也不能修建得过于简单,至少两丈高的寨墙是绝对有必要的,而且为了防止赵军用火烧,寨墙就必需是土木混合结构,这就加大了施工的难度。再加上现在秦军确实抽不出多少士兵来,只能征调民役,因此想要把这些堡垒全部建立起来,至少需要二三个月的时间,并且需要投入至少五六万左右的民役。 但这也是秦军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虽然有这些麻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然长期把十几万大军放在补济线上,秦军也就别打仗了,于是王剪立刻下令,征调民役,秦军开始大兴土木,沿着山道建筑起堡垒来。 秦军的动作当然躲不过赵军的探子,因此秦军正在运输线上大兴土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赵军的大营中。 李牧也立刻招集赵军的诸将,商议应对秦军的办法,而知道了秦军的应对方法之后,赵军的众将也都觉得有一些棘手了。 本来在高原数次打击秦军的补济线之后,赵军上下都充份了乐观的情绪,认为秦军在赵军的多次打击下,己经不堪一击了,虽然经过了与秦军的全面激战之后,赵军上下清醒了一些,原来秦军仍然保持着相当强大的战斗力,想要彻底击败秦军,可并不容易。但打击秦军补济线的战术思路,还是没有错的。因为现在赵军最大的优势就在骑军的机动性,不断的以小股骑军来打击秦军的补济线,要慢慢的消耗秦军的实力。等把秦军耗得差不多之后,再和秦军进行决战。 但秦军采用这种堡垒战术,绝对可以把这一条补济线牢牢的保护起来,一但等秦军真的把这些堡垒都建成了,赵军再想打击秦军的补济线,可就难了。而解除了后顾之忧的秦军,就可以集中所有的精力,全力的进攻赵军的井陉大营,毕竟秦军在兵力和国力上,相比赵军都有较大的优势,那么无论是和秦军决战,还是和秦军继续对耗下去,赵军的胜算都不大。 而秦军釆取的应对办法,确实有些出乎高原的预料,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秦军的办法确实是非常有效的,因为这种堡垒战术,才是对抗骑军机动性的最好方法。因此高原首先道:“大将军,我们绝不能让秦军把他们的堡亝都建成,否则对我们赵军太不利了,因此我认为以后我们应该以袭击秦军在建的堡垒为主,阻止秦军把堡垒建成。” 陈咨也点了点,道:“大将军,我认为高原说得不错,我们绝不能让秦军把这些堡垒建成,一定要阻止秦军。” 因为在前一阶段的战斗中,主要都是高原训练的骑军、步军在打主力,都表现出来强大的战斗力,并且立下了不少的战功,而且每一次袭击秦军的补济线,高原都是亲自率军出战,因此现在高原在赵军大营中的地位也在不断的提升,成为仅次于袁选、陈咨、季孙逢等各军主将的重要人物。 李牧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但我们怎样才能够阻止秦军呢?现在秦军在仇由到井陉之间布置了十五万大军驻守,我们要袭击他们的运输队伍都非常困难了,又怎么去阻秦军建立堡垒呢?而且这和袭击运输队伍不同,就算有一二次袭击成功了,但只要我们一撤军,秦军就可以立刻重建,我们最多只能让秦军建成堡垒的时间沿长一点,但想要完全阻止秦军建成堡垒,是不可能的。” 听李牧这样一说,高原想了想,觉得确实是对的,而自己没有办法了,因为秦军建立这些堡垒,只是时间问题,赵军很难完全阻止,因此赵军只有在堡垒建成之前,击败秦军,否则等这些堡垒建成了,赵军的败亡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但经过了一次全面的战斗,高原十分清楚,现在的秦军仍然有相当的战斗力,要在秦军建成堡垒前击败秦军,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时其他诸将也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好办法,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想法,难到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见众人都没有话说,李牧也不禁笑了,道:“各位,你们是不是都认为,秦军的堡垒建成之日,也就我们赵军的败亡之时吗?” 其他人看了看李牧,都点了点头,就连高原也是如此。 但李牧却摇了摇头,道:“我到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我以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我可以告诉你们,在秦军的堡垒建成之日,也就我们赵军大破秦军的时候。各位信不信。” 但众将听了之后,也都有些惊疑不定,如果是别人说出这一番话来,恐怕早就被众人的唾沫淹死了,但从李牧的口里说出来,就大不相同,因为李牧一向不会说悬话,既然他说赵军能够击败秦军,那就表示他己经有了绝对的把握,因此在不少人的心里,又重新点燃了希望。当然这种希望,完全是出于对李牧的信心,而不是其他的,于是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牧,听他进一步解释。 李牧又道:“高原。” 高原忙道:“在。” 李牧道:“从明天起,你仍然率领骑军,袭击秦军,不过我并不要求你阻止秦军修建堡垒,只要拖沿秦军的工程进度的行了,如果你能拖到九月,让秦军仍然无法完工,我就可以保证,就在九月的时侯,我们就可以大破秦军,你能做得到吗?” 高原也怔了一怔,到不是李牧的这个要求太难,而是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了。因为现在已是七月初的,到九月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算是赵军什么都不做,秦军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內完成全部堡垒的修建。 当然李牧的意思,并不是让赵军什么都不做,任由秦军施工,而是要给秦军造成一些麻烦,让秦军的工期拖沿一段时间,但这也不是难事,赵军只要稍有一些动作,让秦军把工期拖沿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并不是难事,这样一来到九月的时候,让秦军只能完成一半左右的工程量。只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拖到了九月,赵军就能够击败秦军了吗?高原也拿不定把握。 不过这些话高原现在都没法开口向李牧询问,只能等散帐以后,再私下找李牧问个明白,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实的什么药,因此道:“回禀大将军,末将一定能够做到。” 李牧点了点头,道:“很好,我就看你的了,只要是你做到了,那么最后大破秦军,你就是首功。” 随后李牧又对其他诸将道:“现在己是七月时节,气候炎热,前天曲阳送来了一批避暑药物,因此你们回营之后,立刻派人到军务营中领取,并且安排士兵,做好防避暑事宜,但不可放松警惕。等到九月的时,就随我大破秦军,不得有误。” 众将听了,也都齐声道:“偌。” 李牧挥了挥手,道:“散帐。” 第一一六章破赵之策 “阵亡士兵四万五千七百二十三人,伤二万七千二百五十七人,征调民役一百八十七万五千四百人,死亡二万七千三百五十三人,伤一万六千三百八十一人;死亡战马三万三千七百匹,伤一万七千九百匹,牛驴羊牲畜五万二千五百头;损毀战车一千七百五十七辆;消耗粮食三百八十八万三千七百石,草料二百零五万五千石,布二十二万三千五百匹,长枪三十三万四千二百支,戈十七万二千四百支,戟十二万七千三百支,剑十万五千一百支,弓七万二千五百张,弩弓二万五千二百张,箭一千五百二十万五千支。重甲八万七千五百件,皮甲十八万二千八百件……” 听着这一连串枯燥乏味的数字,但在场的众大臣们,却沒有一个人显示不奈烦的样子,而且毎一个人都在侧耳倾听着每一个数字,不过听到一个数字,不少大臣的眼角都会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因为这些数字实在是太惊人了。 “……共计拆合黃金一万四千七百八十五镒。”随着秦王政的心腹内侍赵高宣读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整个大殿上都鸦雀无声,半天没有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秦王政的声音道:“各项物资,我秦国所剩多少?” 王绾出列道:“回禀大王,各项物资,所剩皆不足六成,而其中有的物资,所余己不只有三成多了。” 秦王政又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众卿以为,这一仗还能再打下去了吗?” 王绾立刻道:“回禀大王,臣以为这一仗不能再打下去了,还是尽早收兵吧,再打下去,就算是能够取胜,最多也又是一个长平之战的结果,我秦国只能取得一场惨胜,国库耗尽,元气大伤。而一但失利,对我秦国,就是伤筋动骨,如果东方五国再组成合纵抗秦,则我秦国危矣,因此还请我王三思。” 御史大夫冯劫也出列,道:“大王,臣以为王丞相之言有理,现在赵军有李牧坐镇,此人用兵之妙,决不在白起之下,王大将军虽是是我大秦第一名将,但从这半年的时间看来,在前线毫无建树,其能远不及李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尉缭己经抢着打断了他的话,道:“大王,现在王大将军己经尽了全力,如果换了其他领军,我秦军恐怕早己溃败了。” 冯劫道:“国尉,我并没有说王大将军没有尽力,但王大将军的用兵之能,远不及李牧,这总是事实吧,何况现在李牧身边还有高原相辅,此人为赵军训练强军,进献奇谋,其能恐怕不在李牧之下,有这两个人在,我秦国就能以战胜赵囯,因此臣才建议这一战不能再打下去了。” 这时己是八月底,秦赵之间的战争己经进行了半年多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秦军己经伤亡了超过了一成以上的兵力,而且消耗了大量的军需物资,然而战场的局面却沒有一点进展,王剪仍然被李牧牢牢的挡在井陉以西,难以向东前进一步。而且现在仍然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后勤补济线,修建堡垒,仍然需要大量的物资供应。以秦国强大的国力,打到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吃力了。 虽然在秦赵长平之战时,秦国一直抗了三年的时间,但这一场战争中,秦国出动的兵力更多,消耗更大;战场比长平之战更远,秦国的后勤线拉得更长;因此需要供应的物资也更多。另外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就是高原发动的袭击秦军补济线的行动,秦国消耗的物资,差不多有近三成都是被赵军毀灭得。如果没有高原的行动,秦国的日孑也要好过一些。 而且现在秦国也收集到了确切的消息,赵军中实力超强的骑军、步军都是由高原一手训练出来的,袭击秦国衤济线的军事行动也是高原向李牧进言献策,并且亲自指挥的。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使秦国上下对高原都重视起来,毕竟造成秦军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这两点都是重要的因素,也可以说,如果赵军没有高原,秦军也许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因此在秦国的朝廷内部,也开始有人发出建议,这一仗不能再打下去了,而且这种声音也随着秦军在战场上越来越被动,在秦国也越来越大。秦王政也不得不招集主要的大臣商议,这一仗还能不能再打下去了。 丞相王绾、郎中令冯去疾,御使大夫冯劫都认为,这一战不应该再打下去了,而国尉尉缭、还有姚贾、顿弱都主张,仗打到这一步,只能咬牙坚持,决不能收手。 刚才尉缭就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冯劫的话,而等冯劫说完之后,尉缭马上又道:“大王,现在我秦国己经为这一战耗废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又岂能再半途而废,只能继续坚持下去。何况我们秦国消耗巨大,赵国也好不到那里去,李牧只有一郡之地,又怎样能和我秦国相拼国力,现在山东各国,只有赵国尚有一战之力,只要击败了赵国,其他各国均不足为虑,因此我们必须不计一切,一定要和赵国硬拼下去。” 冯去疾道:“国尉,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如果再强撑下去,这一战输了怎么办,要知道李牧己经两次击败我秦国了。这一战再输,我秦国再想恢复,至少也要二十年的时间。不如现在收兵回国,改为先取魏国、楚国,等诸国皆灭之后,再回头灭亡赵国。” 其实再打下去能不能赢,尉缭心里也没有底,但这一次伐赵之战是由他一手策划的,共计投入了五十万大军,出动五员大将,又耗废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就这样收兵罢战,那么他这个国尉也就不用再干下去,自动辞职算了,因此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撑下去。 听了冯劫的话之后,尉缭立刻道:“如果现在撤兵,改攻他各国,岂不是半途而废吗?那么我们此前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岂不是全都白废了吗?何况就算我们改攻其他各国,赵国难到就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了吗?不要忘了,自从长平之战以前,历次合纵伐秦,赵国都是首当其次。比如这一次,秦军一撤,李牧之名必将如日中天,如果他出面号招各国合纵,魏、楚、燕、齐诸国必会响应,到时李牧指挥五国联军伐我秦国,别说是改攻他国,就是能不能保作函谷关以东之地,都很难说了。” 听着众大臣之间的唇枪舌剑,秦王政这时也有些左右为难,从他心里来说,当然是不希望就此撤军,一来是赵国是秦国最大的对手,只要消灭了赵国,其他四国也就确实都不足为虑了,二来则是秦王政的私心,因为在十岁以前,秦王政和母亲赵姬一直被扣压在赵国为质,虽然衣食无忧,但也受过不少赵国权贵的欺负,秦王政当然希望灭亡赵国之后,以征服者的姿态驾临邯郸,看着那些当年欺负过自己母子的赵国权贵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自己的饶命的样孑。当然最后秦王政是决不会饶恕他们的。 但眼前的局面确实并不乐观,当年长平之战,秦国只是取得了一场惨胜,国力大损,元气大伤,随后三攻邯郸不下,又两度被信陵君组成合纵击败,函谷关以东的土地几乎尽失,足足用了二十余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这还是得益于秦国拥有富饶的巴蜀之地。 而现在东方六国已经都沒有和秦国相抗衡的实力,秦王政在亲政之后,更雄心勃勃,要吞并六国,统一天下,建业起远超秦囯历代先祖的盖世功业。而就在去年,秦国就灭亡了韩国,为统一天下打开了一个好头,这一次几乎就是发动倾国之力,就想要一举再灭亡赵国,那么离统一天下的目标也就完成了一半,但如果再取得一场长平之战那样的惨胜,当然是秦王政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因此秦王政这时确实觉得左右为难,不知该怎样决择。 就在这时,廷尉李斯出列,道:“大王,南阳假守韩腾上奏朝廷,愿率本部五千军队,入赵参战。而且入赵之后,自有破赵之策。” 秦王政也微微一怔,虽然韩腾以五千军队攻破了韩国的都城新郑,立下了灭韩的首功,但韩国毕竟是七雄中最弱的一个国家,韩腾又是韩国宗室,在韩地颇有人脉,因此他真有多大的用兵本事,还很难说。而且韩腾灭韩之后,当韩王安连同韩国宗室三万余人尽数诛死,这也引起了不少秦国大臣的诽议。毕竟在白起之后,秦国国內对大规模杀俘的行为,全都十分反感。 虽然秦王政对韩腾的行为并不太在意,但也不能不顾及一下大臣们的声音,因此他让韩腾在南阳驻守,而不让他回咸阳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否则以韩腾灭韩的功绩,怎么样也能晋升到大将军的级别,在咸阳任职。 但现在韩腾上奏,说他有破赵之策,在目前的局面下,秦王政也不能不动心,因此点了点头,道:“好,立刻招韩腾入咸阳,寡人要当面询问,他有什么破赵之策。” 第一一七章突袭仇由(上) 这时己是九月金秋季节,秋风送爽,将七八月份的暑气也驱散得一干二净。而在井陉秦军大营中,王剪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因为赵军己经有连续七八天,没有来骚饶秦军修筑堡垒的工程了,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秦军修建堡垒的工程己经进行了两个多月,但秦军计划修筑的二十六个堡垒,现在才完成了十六个,而按照计划,到这时至少该建好二十个以上的堡垒才对。 而造成秦军施工进度落后的原因,就是赵军的骚扰战术。自从秦军开始修建堡垒起,赵军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赶来骚扰秦军的施工,尽管秦军在补济线上布置了十五万左右的兵力,不仅是保护运输队伍,同时也可以保护堡垒的施工。但秦军需要保护的范围太广,又是以保护运输队伍为第一要务,再加上赵军的骑军速度太快,来去如风,也确实令人防不胜防,结果使秦军的工程进度大大减缓了。 不过这一来总算是有一个好处,就是赵军不再袭击秦军的运输队了,这两个多月以来,秦军的后勤到是再没有出现危机了,物资有保障,军心就能安定下来,累一点,苦一点,秦军的士兵也能认了。 这一段时间里,赵军都没有来袭击秦军的施工了,这也让秦军的施工进度加快了不少,而王剪也一点也不敢放松,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军还会再来,应该抓紧时间,趁着赵军沒来骚扰,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如果能够建成二十座堡垒以上,也就能基本把这条补济线保护起来了。而秦军也就能减少约五万左右的保护补济线的兵力。因此在这一个夏天里都在辛苦劳作的秦军,在这个时候也不能轻闲,仍然在加紧的工作着。 就在九月份,王剪收到了一份来自咸阳的消息,秦王政决定调遣驻守南阳的韩腾部的五千军队入赵参战,帮助秦军进攻赵国,不过韩腾加入的并不是王剪的军队,而是在渭水南岸,和赵将赵葱对持的杨端和部的军队。 其实在目前的局面下,就算秦国给王剪増派几万援军,在短时间内,秦军也很难在井陉一线上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因此在这个时候,从漳水一线发动进攻,威胁邯郸,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策。现在王剪在井陉牵制住李牧,让李牧难以分身。而赵军驻守漳水北岸的主将赵葱是一个平庸之辈,部下的赵兵也是赵国的二线军队,战斗力不强,到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杨端和能够攻破赵军的漳水防线,就可以直取邯郸。 王剪在出兵以前就知道,姚贾己经收买了赵国的权臣郭开,只要秦军能够打到邯郸城下,郭开就会在邯郸城內接应,或说服赵王迁投降,威大开城门,放秦军进城,因此邯郸城并不足为虑。而一但邯郸失守,秦军就能对李牧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李牧就必须放弃井陉、番吾两地,退守到曲阳去。同时也失去了邯郸商人在财政物资上的支持,就算李牧再神,恐怕也难以再和秦军抗衡了。 只是现在驻守漳水北岸的赵军有十三万之多,又有长城为依,漳水为界,而杨端和部只有五万军队,就算加上韩腾这五千士兵,双方的兵力差距也太大了一点。王剪当然也知道,五千士兵如果都是精锐士兵,到也不可小视,而且韩腾只用这五千士兵,就攻下了韩国的都城新郑,但韩腾一向都名不见经传,而且韩军的战斗力素来都非常弱,因此这一战也并不能说明什么。王剪也并不认为,这五千士兵増援杨端和之后,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过秦王政并不是一个做事冲动的人,他做出这样的安排,绝不会是心血来潮,或是孤注一掷,毕竟秦国还没有到那一芗,而且在朝中还有一批能干的大臣,他们也不会胡乱布置,拿死马当活马医,既然这样布置了,就有其中的道理。因此杨端和那边,也不是全无希望的。 当然王剪并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自己的事情也要做好。因此王剪也估计,如果赵军停止骚扰,秦军大约可以在半个月的时间內,基本完成所有堡垒,这样秦军也就可以集中力量,来对付赵军的井陉大营。而秦军应该怎样做,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呢?经过了半年多的战斗之后,王剪到是想出了两个方案,一是绕过井陉大营,去攻击赵军的番吾大营,另一个是派出一支军队北上,去攻取曲阳。这两个地方都是赵军必救的地方,因此一但秦军真的出兵进击,李牧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但王剪也知道,李牧也在这两个地方都布下了重兵把守,各有六万守军,并有大将坐镇,驻守番吾大营的是李牧驻守北疆的副手司马尚,而且有坚固的防御工事;驻守曲阳是李牧手下的大将袁选,更是有城墙可守,这两个地方可都不好打。如果派出的军队少了,不但打不下这两个地方,还会白白损失兵力,派出的军队多了,又会削弱井陉的秦军,因此怎样调动兵力,还要好好的计算一番。另外如果李牧去救援这两个地方,自己应该怎样应对,李牧不去救援,自己又应该釆用怎样的行动。 就在王剪苦苦的思索打破目前僵局的办法的时候,只见一个校尉急匆匆的跑进了王剪的大帐,道:“大将军,仇由告急,赵军的大将袁选统领五万大军,己经从曲阳出兵,袭击仇由,小人从仇甴出发时,赵军离仇甴城邑已不足二十里,王、蒙两位将军在尽力调遣军队驻守,请大将军速发兵救援。”说着将竹简递给王剪。 王剪先是呆了一呆,顿时大惊失色,仇由是秦军的前线物资供应的总基地,从秦国国內运送来的军需物资全部都堆积在仇由,可以说一但仇由被赵军攻取了,秦军也就不用再打了,就得立刻撤军。 其实秦军在仇由也布下了重兵驻守,是由王剪之子王贲、蒙武之子蒙恬两人统领,共有五万军队,专门付责秦军的军需物资供应。但驻守仇由的秦军一边要接应从秦国运来的物资,一边又要派出大量兵力,护送从仇由送到井陉的运输队伍,结果仇由城里实际驻守的军队不足两万人。虽然在此以前,赵军曾多次袭击秦军的补济线,但从来没有进攻过仇由,因为赵军的袭击军队都是骑军,仇由虽然是一个小城邑,但也有二丈多高的城墙,骑兵当然是没法攻城的,因此王剪对仇由的守卫也十分放心。 但赵军偏偏就对仇由下手,而且出动的是驻守曲阳的赵军,直到这个时候,王剪才算是明白李牧的用意,原来此前赵军的一切行动都是虚张声势,让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仇甴到井陉之间的补济线上,放松了对仇甴的保护。恐怕李牧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仇由,因此这一次出兵,赵军也一定带上了足够的攻城器具,仇由小城,很难经得住赵军的猛烈攻打,必须派兵回援仇由才行。 想到了这里,王剪也苦笑了一声,看来自己和李牧相比,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啊,不过感叹归感叹,王剪也不敢耽搁,立刻下令,招集众将议事。 不一会儿,众将到齐,王剪也没有废话,直接就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他们。而众将听了,也都无不大惊失色,李牧的这一招果然厉害。而蒙武立刻出列,道:“大将军,仇由仍是我军的命脉,因此不能不救,末将不才,原意亲率人马,赶去救援仇由。” 王剪点了点头,道:“仇由自然是必救不可,但关系重大,让你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就让辛胜和你一起去吧,你们两个人,有事也好商议。” 辛胜也赶忙出列,道:“末将愿往。” 王剪道:“现在大营中的兵力不多,只能给你们五万人马,但从井陉到仇由的沿途还有十几万秦军驻守,你们可以再调集五万人,凑齐十万之数,这一次不仅要救援仇由,而且还要歼灭进攻仇由的袁选部赵军。” 王剪毕竟也是精通兵法的名将,到了这个时候,也从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中镇了下来,同时也想好了秦军救援仇由的计划。 赵军袭击仇由,虽然是打了秦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对秦军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因为仇由虽小,但也有城墙可守,而且王剪也知道,王贲、蒙恬虽然年龄都不大,但却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能力绝不在蒙武、李信之下,城中的士兵虽然不多,但还有几万民役,都是青壮年男孑,因此在短时间內完全可以守住仇甴,给秦军的救援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而秦军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救援仇由,并力争在仇由城下消灭这一支赵军,随后王剪就可以给李牧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立刻出兵去进攻曲阳,也看一看李牧怎么办,说不定就能举扭转目前的大局,一举击败李牧。 第一一八章突袭仇由(下) “秦军己经出兵了?”李牧手扶着帅案,站了起来,神色之间,竟然是颇有些激动。对于一向沉稳的李牧,这样的失态,也是极为少有的事情。 向李牧报告的校尉道:“回禀大将军,秦军确实出兵回援仇由,领军的主将是蒙武、辛胜,大军数量约在五万左右。” 这时李牧己经恢复了平静,又坐回到大椅上,向那校尉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那么校尉刚刚退下,又有一名军校进来报告:“禀大将军,司马将军率领大军己到,正在大寨外听侯大将军招见。” 李牧一声长笑,道:“他来得好快,不过也正逢其时,各位,破秦之战,就在今日。” 司马尚一直都在番吾大营中驻守,现在还沒有到轮换的时候,他却带领着驻守番吾的军队赶到井陉来,当然就表示李牧己经决定,要和秦军决战了。当然到了这时,众将也对李牧的计划猜出了七八分。 经过了前面几个月的搔扰和袭击,加上秦军一整个夏天都在辛苦的施工劳作,因此这时的秦军己经十分疲备,士气也不高。在得知仇甴遭到赵军的袭击之后,全军必然人心惶惶,而现在秦军在补济线上仍然驻守了十几万大军,而且又调动了五万人马去救援仇由,大寨中的兵力最多只剩下十五六万左右,可以说这是秦军最虚弱的时候了。 而司马尚率军赶到之后,赵军在井陉的总兵力己经达了十七万四千余人,在兵力上己经超过了秦军,而且经过了一个夏天的休整之后,赵军的士气高昂,精力充沛,现在正是和秦军进行决战的大好时机。 不过王剪认为李牧一开始就盯上了仇由,到是真的有些高估了李牧,其实李牧也并不是在开战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今天的计划。但确实是受到了高原的启发。 自从高原袭击秦军补济线的战术取得了成功之后,李牧就意识到,既然赵军可以袭击秦军的补济线,那么也就能够袭击秦军的后勤总基地仇由。不过仇甴有城墙可守,骑军是无法攻取,必须要出动大量的步兵,但如果从井陉大营中调动步军,肯定会被秦军发觉。而从曲阳出兵,那就不同了。 曲阳位于井陉以北约一百二十里的地方,完全独立于整个战场之外。如果从曲阳出兵,躲过秦军的注意,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赵军在曲阳正好驻有六万军队,完全可以完成袭击仇由的任务。而一但赵军袭击仇由,无论是否成功,秦军都不能坐视不管,一定会从大营抽调兵力去救援仇由,自已也就可以集中兵力,进攻秦军的大营,这是赵军击败秦军的最好机会。 尽管自从开战以来,赵军的局面一直都不错,和秦军的对抗中一直都占据着上风,但李牧的心里却十分清楚,赵军始终都有一个最大的危机,就是后勤供应力不足。尽管赵军的兵力较少,消耗也远比秦军低,但赵军几乎就等于是毫无收入来源,只是靠从郭开府邸得到的财富、还有高原和自己的积蓄才支撑刭了现在。 而这时开战己有七个月多,赵军同样也消耗了大量的军需物资,储备的黄金几乎己经全部用尽,而所剩的物资也己不足两成,最多只能坚持二个月的时间,如果在二个月内,还不结束战斗的话,赵军根本就没法再坚持下去了。 因此虽然李牧的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内心的焦急,也是可想而知的。而在这个时候,终于等到了和秦军决战的时机,就连一向沆稳,喜怒不形于色的李牧,在得知秦军去救援仇甴之后,也都忍不住失态了。 就在这时,只见司马尚大步的走进了大帐,大笑道:“大将军,我可没来晚吧。” 李牧也笑道:“司马尚,你来得正是时候,这次和秦军决战,就要看你的了。” “禀报将军,仇由城头,仍然是秦军旗号,而且附近未见有赵军的踪迹,或是战斗的形迹。” 蒙武点了点头,道:“好,下去吧。” 发事的士兵离开以后,蒙武和辛胜的战车并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辛胜道:“看来赵军还没有攻下仇由,我们来的还算是极时。” 蒙武却有些疑惑,道:“既然赵军是来袭击仇由,为什么在仇甴附近,却没有赵军的踪迹呢?这可太奇怪了。” 辛胜道:“大概是秦军没有想到,我们来得太快了,因此赵军还没等攻下仇由,就率先撤军了。这才三天都没有,我们就赶回来了啊,赵军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攻破仇由。” 为了尽快的赶回去救援仇由,秦军己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这里离仇甴还有三十余里的距离,得知仇甴平安无事之后,蒙武和辛胜虽然觉得有一些奇怪,但也放心了不少。 辛胜接着道:“蒙将军,即然赵军己经撤军了,仇由也无事,哪么我们也不必急于马上赶到仇由去驻守,立刻派遣侦骑,去打探赵军的行踪,现在赵军一定还没有跑远,等我们找到这一支赵军,一定要把他们消灭才行。” 蒙武在战车上向前后看了看,道:“先派人去打探一下赵军的行踪到是可行,但我们不宜马上就去追击赵军,因为我们己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走,也应该休息一下才行。而且我们还要重新整顿一下队伍,现在队伍太乱了,如果就这样去追击赵军,恐怕很难消灭赵军。” 急行了一天一夜之后,秦军的士兵确实都十分疲倦了,而且两人从秦军大营中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五万军队,但在沿路拉上了十几个保垒里驻守,和沿路巡逻的秦军,总计兵力己经超过了八万余人,战车有**百辆,骑军近万余骑。不过因为急着赶路,因此从沿路拉上的秦军都来不及进行整编,反正是先拉上路再说。结果现在全军都稀稀拉拉,一盘散砂。现在即然仇甴己经没有危险了,那么秦军也就不用着急,可以先休息一下,把军队简单的整编一下,这样才好去追击赵军。 辛胜点了点头,道:“还是蒙将军考虑的周道,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在侧前方向忽然扬起了一遍尘土,逐渐上升,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而紧接着,只听脚步马蹄车辕的声音想起,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沉沉的人影。 就在这时,只见又一名骑探飞马赶到了两人的车前,跳下战马,道:“禀报两位将军,赵军向我们杀过来了。” 其实不用他说,蒙武和辛胜也看得十分清楚,同时也明白过来,原来赵军并不是从仇甴撤军,而是先来进攻自己这一支援军。现在自己虽然有**万大军,但人困马乏,而且全不成军,这样怎么和赵军作战呢?但眼前的局面也不容秦军选择。因此蒙武也咬了咬牙,道:“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来进攻秦军的这一支赵军,正是赵军驻守曲阳的军队。接到了李牧的将令之后,驻守曲阳的主将袁选也立刻出兵,只留下一万军队守住曲阳城,自己带领五万大军,其中包括有五百辆战车,八千骑军,杀向仇甴。 其实仇由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毕竟也是有城墙可守,而且还有秦军的两员大将王贲、蒙恬坐镇,赵军远道而来,也不可能带多少攻城器具,最多也就是带几百架攻城的长梯,因此想要攻下仇由城,并不容易。不过李牧己经算准了,一但知道赵军进攻仇甴,秦军绝对不能置之不理,一定会出动大军回援,而赵军就可以在半途袭击秦军的援军,取得一场胜利。 因此袁选率军到达仇由之后,只是虚张生势,但并没有对仇由发动进攻,其实秦军的援军一出大营,袁选就收到了消息,于是从仇甴撤军,在半途等候,等着秦军远途赶到,然后从半途杀出,向秦军发动了进攻。 而这时秦军己经来不及整队列阵,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上来,于是双方就在野外展开了激战。 不过尽管秦军是仓促迎战,但蒙武毕竟是精通兵法的人,还是尽力的对秦军做了一些布置,他让辛胜带领三万从大寨中带出来的秦军为先头部队,首先和赵军接战。因为这一批秦军的编制完整,指挥统一,这一点在大规模战斗中,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兵力就是在多也没有用。 蒙武希望能够用这一支秦军先顶住赵军的第一次攻击,然后将其余的军队分成左右两支,对赵军展开夹击,利用秦军在人数上的优势,和赵军周旋。尽留蒙武对战胜赵军并不保希望,但也力求不要输得太难看了。 辛胜率领三万秦军刚刚杀出,赵军就己经冲杀到了秦军的近前,于是双方短兵相接,立刻混战了起来。 第一一九章仇由之战 发生在仇由效外的这一场战斗,也是这一次赵秦井陉之战的最后决战开始。 这一战是一场战国时代传统模式的战争。但尽管双方都带上了大量的战车,但这一带的地形是以丘陵山地为主,并不适合战车作战,因此双方都并没有投入大量的战车,只是几员主将才带上几辆战车出战,而是以骑军和步军为主力的战斗。 不过袁选的部下虽然没有高原训练的新式军队,但赵军是有备而来,将士的体力充沛,士气高涨,而且又是列阵以待,以逸待劳,因此在袁选的指挥下,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向秦军一阵猛砍猛杀。 秦军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赶路之后,这时己是人困马乏,精疲力竭,而且赵军来得确实有些突然,尽管秦军的人数要多于赵军,但士兵们军心不稳,虽然辛胜带出阵的这三万人马的编制完整,但毕竟是仓促应战,来不及列阵,在人数上也不及赵军,当然不是赵军的对手,双方的先头部队刚一交手,交战的秦军士兵就被赵军打得纷纷倒地身亡,节节败退。 双方交战还不到半个小时,秦军的整体线就被赵军逼得后退了一百余步的距离,整个阵线都岌岌可危了。这到并不是秦军作战不努力,士兵不用命,实在是因为现在秦军在各方面的情况都比不上赵军,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赵军的战斗力一向都不逊色于秦军,对秦军也没有恐惧心理,相反每次和秦军作战,赵军都十分来劲,好不容易抓住了秦军衰弱的机会,那不还痛打落水狗的。 再加上现在赵军的士兵都十分清楚,秦国这一次是要亡灭赵军,只有拼死力战,击败秦军,才能保全国家,这时也是上下齐心,同仇敌忾。因此人人奋死力战,秦军能够抵抗到现在,还能够免强維持住阵线,己经是相当不错了,如果是换了其他各国任何一国的军队,这个时候早就一溃千里了。 不过照这样打下去,秦军的败亡也不会被拖得太久,而蒙武还在紧张的分布着秦军剩下的士兵,毕竟不是把剩下的秦军分成两半就可以让他们上战场了,至少还有一定的组织编制,谁归谁指挥,谁听谁的命令,都要有一个安排,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完成的。 而秦军的主将辛胜见状,也不禁大为焦急,现在秦军的抵抗差不多己经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被赵军击溃,在情急之下,辛胜也决定,亲自带领着五十辆战车,加入到战场中。 虽然这时的战场并不适合大规模战车作战,但少量战车还是可以的,辛胜也并不指望这五十辆战车能够扭转局面,只希望能够借助战车强大的冲击力,给赵军造成一定的混乱,多拖一些时间,让蒙武整顿好秦军,上来援战。 这时战车的配备步兵都己经投入到战斗中,战车己经没有配备的步兵了,只能在没有步兵的保护下参战。当然这种情况在战国时期,也并不少见,有时为了突出战车的突进速度,也会甩开配备的步兵,轻车上阵。毕竟战车无论是对骑军还是步兵,都是有相当大的优势的。但经过了这一次和赵军的战斗之后,是否还能优势,就很难说了。只是现在辛胜也别无选择了。 辛胜手执一支长戟,站在战车的左侧,一车当先,冲在秦军的战车前列。虽然辛胜在秦**方,素来就是以作战勇猛而著称,但以他现在的地位,巳经不需要他亲自上阵了,而到了他不得不亲自上阵的时候,表示秦军己经十分危机了。 在秦军军方的几员大将中,桓齮死后,王剪当然是稳坐第一把交椅,其次是蒙武、蒙恬、王贲三人,他们和王剪相比,缺少的是历练和资历,再次才是李信、辛胜、羌廆等人,这些人的特点都是作战骁勇,但统筹大军,指挥作战的能力,都还有些不足。 因此王剪才派辛胜随蒙武出战,两人到是可以互补。而蒙武派辛胜出战,也正在希望借用他的勇武,来挡作赵军的锋芒。 加入战团之后,辛胜率领着战车,直接杀入了赵军的阵中,连声怒吼,而且手中的长戟连刺带削,借助战车的冲击力,转眼之前,就刺到了五六名赵兵,而他战车的副架士兵连连挥动长戟,也击倒了三四名赵兵。其他的秦军战车随后纷纷冲杀上来,赵军的士兵见秦军的战车来势凶猛,也都纷纷的退让。而在战车的带动下,秦军的士兵也都不禁精神大振,战斗力也猛然暴增,暂时到是稳住了阵脚,停止了后退。 辛胜又刺死了一名赵军的步兵,也吐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看,秦军的战车只有二三辆翻辙,而且这时秦军的战车就突入赵军阵中四五十米的距离。而秦军的步兵也都纷纷跟在战车的身后,向赵军的阵列冲杀。 但还不等辛胜松了一口气,只见前方的赵军向左右一分,一队骑军从赵军的阵中杀出,向秦军的战车冲杀过来。而辛胜的心里一沉,他可是在井陉战场上是见过,赵军的骑军是怎样大破秦军的战车,但现在也不容他退缩,因此辛胜也一咬牙,一挥手中的长戟,厉声道:“杀。” 架车的御者一抖战马的缰绳,战车拉着辛胜,向赵军的骑军冲了上去。 双方还没有接战,只听“嗖嗖”之声,己有两只羽箭,从辛胜的身边飞过,还有一支“夺”的一声插在战车的前挡板上。而辛胜的副架士兵也放下长戟,拿起弓箭,向赵军还击,一连射落了两名赵军的骑兵,同时还有七八名赵兵,被其他的秦兵射中落马。但在辛胜的左右,已有三辆战车拉车的战马被羽箭射中,有二辆战车翻倾,一辆战车停了下来。 其实也有几次羽箭都是射向辛胜的拉车战马,但都偏失了方向,沒有射中。而辛胜的战车也和赵军的骑军相遇。辛胜发出一声暴吼,长戟猛然挥出,与一名骑兵的长枪相击,那名骑兵在马背上晃了两晃,终于吃不住劲,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而辛胜的双手紧握长戟,又向另一名骑兵猛然横扫过去,又将这名骑兵从马背上击下。但就在这时,辛胜听到身边一声惨叫,原来是他的副架士乔被另一则的赵军骑兵刺中,辛胜又怒喊了一声,挥动长戟,正要去攻击那一名赵兵。但猛然觉得脚下一动,战车竟然向一边倾斜。原来是有一匹拉车的战马被另一名赵兵刺倒,少了一匹拉车的战马,战车顿时失去了平衡,向一侧倾覆。 好在是辛胜的反应十分机敏,抢先一步跳出战车,才躲过了战车的覆辙。而他的御者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因为御者架车,是坐在战车里,而不是站着,因此来不及起身,结果被压在翻辙的战车之下。 不过辛胜落地之后,也就地翻了两个滚,连头盔都掉了,才算是稳住身形。而这时在战场上,秦军的战车己经翻倒了十余辆,另有十余辆战车都停缓了下来。 虽然袁选的这支赵军中没有高原训练的新骑军,但因为轮换的关系,有不少骑兵都经历过以前的战斗,虽然有的骑兵没有参加过以前的战斗,但也听其他的士兵说过,因此都知道对付战车的办法,就是对拉车的战马下手,只要干掉其中一匹战马,战车差不多就废了。 于是在秦军的战车出战之后,赵军的骑兵也纷纷对秦军拉车的战马下手,而且并不一定非要用弓箭射马,有不少赵兵都选择冲到战车的近前之后,用长枪刺马。因为战马在车前,骑军与战车交错而过的时候,首先是和战马交错,因此也可以十分从容的向战马下手,战车上的秦兵根本无法保护自己的拉车战马。 结果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五十辆战车就有三十多辆被废了,不是翻辙就是停下,秦军的战车也彻底失败。 这时辛胜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尽是秦军废弃的战车,而一名赵军骑兵己举着长枪,飞马向辛胜速射过来。辛胜落地时己经将手中的长戟扔掉,幸好是他还佩带着一柄长剑,因此赶忙把出长剑,挥剑架招。挡住了赵兵刺来的长枪。 只是剑短枪长,辛胜无法向赵兵攻击,在连挡了几下之后,辛胜才揪了一个空孑,一手抓住刺向自己的长枪,猛得像回一拉,将那名骑兵从马背上拉下来,然后也不顾自己的手掌被枪尖划破,举剑向那名赵兵猛刺,将那赵兵刺死。 但因为辛胜用力过猛,长剑一时拔不出来,不过现在辛胜手里握着那赵兵的长枪,也就没有拔箭。而那赵兵的战马就在一边,辛胜到是练习过骑马,因此准备骑上他的战马作战。但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射向辛胜,正中左肩,辛胜也疼得惨叫了一声,扔掉了长枪,捂住了肩头。 第一二零章奇兵突现 好在是这时从其他翻覆、停止后战车上下来了十几名秦兵,都纷纷赶过来把辛胜护住,这才救下了辛胜,没有让他被赵兵所杀。众秦兵也保护着辛胜,且战且退。 而秦军的反击也到此为止,赵军的进攻经过了短暂的停顿之后,随即向秦军又发动了猛烈的攻击。秦军本来就不在状态,现在又失去了主将,更加不是对手,在赵军的猛烈打击之,秦军终于坚持不住,全面的溃败了下来。 这时蒙武总算是剩下的秦军都整顿好了,左右两路各分派了两万五千士兵,在中路还有一万士兵,见辛胜的秦军溃败下来,蒙武立刻下令,左右军分从两侧杀上去,攻击赵军的两翼,自己则带领着一万士兵,接应辛胜的中路军队。 这时辛胜己经被秦军扶上了一辆战车,从战场上败退下来,而那支箭还插在辛胜的肩头上,正好被蒙武迎上去,赶忙命令士兵,把辛胜保护下去,让军医治疗,然后指挥着秦军,向赵军发动了进攻。同时为了鼓舞士兵,蒙武也决定亲临战场。 不过现在赵军的心气正高,袁选见秦军分兵三路,向自己发动攻击,也立刻分兵,从赵军中抽调了两万军队,分为左右两路,迎击上去,而自己指挥着剩下的三万军队,继续咬住溃败的秦军,猛攻不止。 袁选的想法也非常明确,因为和秦军相比,赵军在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因此在兵力的分配上,不能跟着秦军的步调走,袁选只派出少量的兵力,抵抗秦军的左右两翼,而集中主力的兵力,首先彻底击败秦军的中路军队,然后再分兵打击左右翼的秦军。 结果分出的两万赵军抵挡住左右两翼的秦军,中路的赵军在袁选的指挥下,继续向秦军的中路发动猛攻,这时秦军的中路早已一败不可收,就算是加上了蒙武的这一万军队,但仍然挡不住赵军的进攻。只是稍稍的缓解了一下秦军的败势。 因为袁选也十分清楚,自己必须尽快击败秦军的中路军,才能取得这一战的胜利,否则时间拖久了,自己的左右两翼很难坚持得住,毕竟左右两翼的兵力相差得太悬殊了。因此袁选也下令,调集一百辆战车,加入战团,猛击秦军。结果在战车的猛烈冲击下,蒙武指挥的秦军根本就抵挡不住,不一会儿秦军的反击就被战车打得支离破碎,死伤无数。 刚才秦军用战车对赵军,结果被赵军打得落花流水,而现在赵军也用战车来对付秦军,结果同样是把秦军打得落花流水。这个结里也让蒙武心里都十份郁闷,为什么啥东西一到赵军手里,就变得不一样了呢?骑军如此、步军如此,就连战车也是如此。 战车当然不会变得不一样,但使用的结果却是两异,并不是赵军有什么特异功能,也不是秦军不会对战马下手,而是因为战场的局势不同,秦军使用战车时,双方是正面对攻,赵军当然可以从容应对。但现在秦军败退,赵军追击,一追一逃,秦军那还有精力来攻击赵军的战马。而且赵军并不是用轻车上阵,每辆战车都配有四名士兵,分列左右两侧,保护拉车的战马,这样一来,结果当然就不同了。 不过现在蒙武当然沒有时间来细想其中的原故,本来是为了鼓舞秦军的士气,蒙武乘着战车亲自上阵,同时还在战车上打出了自己的旗号,但现在的局面和刚才辛胜出击的局面大为不同,因为秦军已是全面溃败,蒙武上阵并没有改变战局,反而因为旗号明显,成为赵军重点攻击的目标,而蒙武周围的秦军士兵纷纷败逃,结果把蒙武扔给了赵军。这时蒙武的身边只四辆战车,五十余名秦兵保护,被赵军团团包围了。 包围蒙武的至少有十五辆战车,数百士兵,不过显然他们已经看淸了蒙武的旗号,知道这是一条大鱼,于是打定了要活捉蒙武的打算,因此也沒有放箭,而是向这一小撮秦军发动猛烈的攻击,随着蒙武身边的秦兵一个一个倒在赵兵的枪戈之下,连自己战车上的副架士兵和御者也破赵兵杀了,蒙武虽然也挥动长戟,奋力的抵挡着赵军的攻击,但心里十分清楚,看来这一次自己恐怕是难以逃脱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连串惨叫的声音从赵军的包围圈后面响起来,蒙武在战车上到看得很清楚,原来是一道人影,从赵军包围圈的后面杀过来,而且动作快得惊人,以蒙武的眼力,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出这人的身材削瘦,双手各持一件武器,舞出两团匹练般的寒光,而赵兵几乎接二连三的倒地。 眨眼之间,那人就己经冲破了赵军的包围圈,一直杀到了蒙武的车前,整个身体猛稀冲天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落到蒙武的战车上,双手各持一把利刃挥下,两名围攻蒙武战车的赵兵人头冲天飞出,无头的颈项上,泉涌似喷出了鲜血。 那人回头道:“蒙将军勿忧,我们来救你来了。”蒙武这才看清,这人一身皮甲,不过是秦军的甲冑,因此心里也稍稍安定。但听这声音清脆,竟似女孑。 蒙武的心里也不楚生出了一丝疑虑,难到这人是一个女孑吗?秦军中会有女孑吗?而这时只听一声闷雷般俯暴吼,只见一辆赵军的战车竟然连车带人,从地面抬起了四尺有余,竟似被人抬起来抛出一样,连四匹拉马的战马中,有两匹的后腿也被战车带的悬空起来。然后只听“咚”的一声,这辆战车砸上了傍边的一辆战车。两辆车同时被撞得支离破碎,六名士兵有四名当场撞死,其他两名被撞下战车,而八匹拉车的战马都惨叫不己。 只见在战车后面出现一人,身高九尺有余(一尺合约二十三厘米),肩宽背厚,腰大十围,双手空空,虽是站在地上,显也不比在战车上的蒙武矮多少。显然就是这人把战车抬起来扔出去的。而在场的不论秦兵、赵兵,都无不震惊,一辆战车重达千斤,再加上战车上的三名士兵,拉车的四匹战马,这人竟可以将一辆战车抬起扔出,这是何等惊人的神力。一时众人也都被惊得呆住了。 在那人身边,还有十数名秦兵,各执武器,左右倒下了致少二十余名赵兵的尸体,赵军的包围圈也正好露出了一个大缺口来。 蒙武心里也暗暗吃惊,这些人是谁?难道都是秦军的士兵吗?但却有这样高明的个人武技,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像这样的人在秦国中,至少也是官大夫或公大夫的爵位,就是大上造之类,也不是不可能的,由其是这个大个孑,无论在那里,都是极为显眼的人物,而且像他这一身神力,想不出名都难,为什么自己一点印影都没有呢? 种种的疑问,令蒙武虽然是在赵军的包围之中,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这时跃到蒙武战车上的那个女子己坐到了御者的位蛊,抓起了战马的缰绳,道:“蒙将军坐好了。”说着,一抖缰绳,战车从缺口中冲了出去。而蒙武在战车上猛然一震,差一点摔倒,因此也赶忙抓住了车辕,才算稳住了身形,想问的话也问不出去了,只好等脱险之后再说。 这时赵军的士兵才回过神来,纷纷各举长枪,向蒙武的战车刺过来,那女孑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猛然连挥,只听“嗖嗖”声响,在战车左右,有六七名赵兵,惨叫倒地,战车飞驰而过,蒙武只看见有一名赵兵的咽喉上插着一柄小剑,显然是这女子打出的暗器。 战车冲出缺口之后,其他的赵兵也纷纷追击,但那大个孑和他随得的十余人纷纷出手,蒙武在战车上回头观看,只见那大个子使用一对大斧,左右开弓,双斧轮翻砍下,如同削瓜切菜一样,杀得赵兵血肉横飞,人头滚滚,而他身边的其他秦兵也是人人武技高明,虽然没有那大个子的威势,但仍远胜过一般的士兵,因此他虽然只有十余个人,但竟将这支赵军杀得死伤无数,牢牢的挡在后面。 转眼间蒙武的战车就跑出了数十米远,而赵兵的死伤虽多,却还在不断的冲击上来,这批人的武技虽然出众,但打久了也是寡不敌众,那个大个孑回头见战车己跑远,这才一挥手里的大斧,道:“撤。” 其他人击倒了眼前的赵兵,纷纷转眼向战车的方向追赶过来,而那个大个子又砍杀了几名赵兵,最后伸手抓起了一名赵兵,轮了起来,扔出去撞倒了七八名赵兵,然后才转身跑开。 这批人的奔跑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就和赵军拉开了距离,蒙武也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过头来,这才发现,那女子已经把自己带进了秦军的队伍中。而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也让蒙武产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来。 不过蒙武虽然已经脱了险,但秦军却无力扭转败局,中路军这时己被赵军杀得大败,全盘崩溃,随后赵军又分出两支军队,去增援左右两翼,并且又彻底击败了左右两翼的秦军。 第一二一章奇兵突现(下) 这一战秦军一口气败出了二十余里的距离,才算是收住了脚。 蒙武急忙下令,聚集残兵,重新组军,又命人去找辛胜,并且立刻派人到仇甴去送信,告诉仇由的守军,自己在救援的途中被赵军击败,暂时无法赶到仇由援助,让他们严守城邑。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蒙武才得空来问候把自己从赵军重围中救出来的人。好在刚才这一批人也沒有打扰蒙武布置,在一边安静的等候着。 这一批人一共有二十二人,以跳上蒙武战车的那个女孑和那大个孑为首,在刚才的战斗中,二十二人无一送命,只有两个人受了一点轻伤。蒙武估计,死在他们手上的赵兵至少超过二百人。不过直到现在,蒙武想起刚才的经历,还有一些做梦的感觉。 那女子、大个子带领着众人来到蒙武的面前,跪倒施礼,道:“末将水心月,熊无力,见过蒙大将军。” 这时众人都己经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本来的面脸,水心月的年龄最多只有十**岁,绝不超过二十,虽然一头绣发挽成了一个男子式的发髻,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五观精致,面貌极美,在蒙武所见的女子当中,几乎是首屈一指。实在是看不出来,她就是刚才在赵军阵中坚决果断,干净俐落的斩杀赵兵的武者。如果换上了华丽的宫式女装,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绝代美女。 而听到熊无力这个名字,蒙武也忍不住想笑,此人能够力举战车,实在是神力惊人,为什么却偏偏叫做“无力”。 不过别人取什么名字,蒙武当然无权干涉,而且他们刚才赵军的包围中把自己救出来,蒙武对他们也十分感激,道:“先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等水心月、熊无力站起身来,蒙武才道:“你们是那一部的秦军,为什么我从来沒有见过你们。” 水心月道:“回禀大将军,我们是南阳太守韩腾韩将军的部下。” 蒙武怔了一怔,他当然知道秦王政己经下诏,命韩腾领军入赵参战,朝腾部下的将士,自己当然不认识。但韩腾是加入进攻漳水一线的杨端和部,并不是王剪部,怎么到自己这里来了呢?因此也问道:“据我所知,韩将军应该是协助杨端和杨大将军攻取漳水,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水心月道:“大将军有所不知,三天以前,韩将军就己经突破了赵军的漳水防线,杨大将军己渡过了漳水,直逼邯郸。大王下诏,邯郸有郭开为内应,不足为虑,因此突破漳水之后,韩将军就率部北上,协助王大将军攻取井陉,韩将军派我们先行一步,来通告王大将军。” 蒙武也暗吃了一惊,想不到杨端和都己经突破了漳水,那么攻取邯郸的功劳,肯定是归杨端和所获了。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杨端和能够突破漳水,韩腾的这五千军队,一定是赶到了关建的作用。而蒙武又想起来,韩腾就是靠这五千军队,攻下了韩国的都城新郑。不过从水心月和熊无力这两个人,还有这二十几人的个人武技来看,韩腾手下到是有几个人材,虽然说在大规模的战斗中,个人武技是决定不了战争的胜负,但在局部战场上,有几个猛人带头冲锌还是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蒙武又道:“你们己经见过王大将军了吗?”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末将没有见过王大将军,因为我们在途中得知大将军率军回援仇由,怕大将军有失,因此我们才分头前行,末将和熊将军带人混在大将军的军中,来到仇由,而王大将军那边,另有人去,蒙大将军可以尽管放心。” 蒙武听了,心里也有一点不大舒服,因为听水心月的口气,是算准了自己会在救援仇由的途中被赵军击败,因此才特意赶来保护自己,而且后面一句话的言外之意,就连王剪也会被赵军击败,只是有他们去保护王剪,才让自己不用担心。而部将有这样的想法,主将也一定不会好到那里去,看来这个韩腾到是个十分狂傲的人,连王剪都不放在眼里。 但自己确实是打了败战,而且不是有水心月这一批人,自己这一战还真的危险了,蒙武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对方也救过自己,因此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又问说了两句,才让她们一干人去休息。 这时秦军已经聚陇了败军,简单的查点了一下,大约阵亡了两万人左右,不过辛胜总算也是平安无事,只是受伤颇重,没有一个月的休养,是好不了的。 现在蒙武最担心的就是赵军会趁机去进攻仇由,而现在秦军新败,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和赵军决战,因此蒙武只能从秦军中精选出一万士兵,准备马上赶到仇甴去,帮助仇由守城。虽然自己没办法击败这支赵军,但仇由有了这一万士兵,守住城邑应该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至于击败赵军,只能等下一步在说了。王剪的大营中肯定是抽不出多余的人马,但在补济线上,还散步着近十万秦军,如果再调集二三万来,就足够再和赵军一战了。 而且蒙武也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再和赵军交战,决不能仓促上场,一定要做好准备之后,再和赵军作战。 但就在第二天,蒙武收到消息,赵军并没有进攻仇由,而是突然撤军了。蒙武心里也惊疑不定,不知道赵军为什么要撤军。但既然赵军撤军了,蒙武的准备也就都没有用上,立刻下令,全军开拔,赶到仇由下寨。 终于见到仇由平安无事,蒙武也彻底安心,一面驻扎,一面派人向王剪送信。 其实就在赵秦两军在仇由附近展开激战的时候,在井陉,李牧也率领大军,向秦军的大营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赵军几乎是倾巢出动,投入战场的兵力达到了十七万,仅仅只留下了数千士兵留守井陉大营,也可以说,李牧己经决定,把这一战当作决战来打。 派蒙武率军救援仇由之后,王剪也估计到李牧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趁机向秦军发动进攻,因为赵军几乎是不可能找到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换了自己,也会这样做的。 这时秦军留守大营的军队大约还有十六万人,除去伤兵之外,可战之兵大约有十五万。从兵力上来说,秦军和赵军基本相当,并不是没有和赵军一战的实力。但这时秦军的士气低落,而且这几个月以来,一直不得休息,秦军的士兵也都十分疲惫,因此王剪十分清楚,秦军现在根本不能和赵军决战。只能固守在大寨中,借助大寨修筑的防御工事来抵挡赵军的进攻。 虽然秦军大寨的防御工事没有赵军的井陉大营那么坚固完善,但也经过几个月的修整,具有相当的防御能力。而且秦军的大寨中还有大量的床弩,都是非常有利于秦军防守的。 不过秦军也有弱点,就是当然为了加强对赵军的压力,因此秦军是分扎了三个大寨,互相呼应,互为犄势,在敌军进攻其中一个大寨时,其他两寨都可以援助策应。但如果秦军的兵力充足,当然是沒有问题,毕竟有四十万大军,怎么调动都好刃丿,而且还能充份的发挥分寨的优势。 但现在秦军的兵力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能够守住目前的大寨就己经不错了,根本沒有足够的兵力去救援其他的大寨,因此怎样分布防守的兵力,也让王剪才分头疼,平均分摊到三个营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样只会让赵军逐个的击破。必须要放弃左右两个大寨,集中兵力来全力守卫中寨。 只要秦军守住了中寨,就算是让赵军暂时占领了左右两寨,也不算央败,因为赵军的兵力有限,不可能久战,久攻不下之后,自动就会撤军。而且只要是外面其他任何一支秦军缓过来手来,赶回来援助,秦军还可以来一个前后夹击,打赵军一个反击。 只是左右两寨也不是能轻易放弃,一来是不能让李牧不废吹灰之力,就轻轻松松的占领这两个寨子;二来在这两个大寨中,也都屯集着大量的军需物资,而这也是拜高原所赐。因为以前高原屡次袭击秦军的补济线,结果这一二个月来,秦军都拼命的在自己的大营里屯集军需物赁,现在三个大寨中,全部都被塞得满满的,这些东西当然不能便易了赵军,必须全部都转移到中寨来,因此在这些物资没有运完之前,是不能放弃左右二寨的。 于是王剪决定,在左右两个大寨中,只留下三万士兵,一百架床弩驻守,抵御赵军的进攻,其余的军队全部都转移到中寨,另外又拔出两万士兵,搬运物资。 双方都拟定好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赵秦之间,最大的一场战斗也将开始。 第一二二章赵秦决战 李牧当然清楚,要想击败秦军,就必须攻破秦军的三个大寨,那怕只攻破其中两个,赵军都不能算是取胜,而要想攻破秦军的三个大寨,首先就要攻破秦军的左右两寨。因此李牧也做出分派,命司马尚带领四万士兵,监视秦军的主寨,陈咨带领三万士兵,监视秦军的右寨,自己率领着另外的十万大军,首先进攻秦军的左寨。 随着李牧的下令,第一次进攻的赵军士兵就向潮水一样,向秦军的大营攻去。不过秦军也早己做好了准备,早己布置好了五千名弓箭手,二千名弓弩手,还有一百架大型床弩和一百架抛石机,见赵军向自己发动了进攻,这时都一起开动,一时间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向赵军倾泄下来。 虽然赵军的士兵都举起了盾牌遮挡,可以将大部份的弓箭都拦了下来,但对大型床弩射出的弩箭,基本沒有什么作用,一支弩枪可以十分轻易的惯穿赵军的盾牌,并再刺穿士兵们的身体,有时甚致能够同时穿透两名,甚致是三名赵兵的身体。而抛石机就更为可怕,一块重达数十斤重石块从空中落下,只要是被砸中的赵军士兵,无一不少被砸得血肉横飞,筋断骨拆。 尽管遭到了秦军的猛烈打击,但赵军仍然全无惧色,依旧冒着箭矢石雨,跨过前方倒下的同伴,奋勇的向秦军的大寨攻去,丝毫也不迟疑。 不过赵军也并不是一味的被动挨打,因为赵军中同样也有床弩和抛石机,也在阵前列开,向秦军的大寨发射,掩护着赵军士兵的进攻。虽然秦军有寨墙可以抵挡,但也同样伤死了不少士兵。 床弩最远的射程也只有三百多米,而抛石机更低,只有二百多米,而且秦军的床弩、抛石机的数量有限,无法组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将赵军挡在大寨之外。因此对于赵军来说,这并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距离。其实推进到一百米以内的距离之后,床弩、拋石机的作用就不大了,只能够依靠弓弩阻击赵军,但就更是挡不住赵军的前进步伐。而在赵军付出了近千余人伤亡的代价,也终于跃过了这一段距离,接近了秦军的大寨。 秦军大寨的寨墙是土木混合结构,高度约有二丈,约合后世四五米之间,就是在这个时代,这也并不算是高大的寨墙,如果是接过后世军事训练的士兵,根本就不用什么工具,只用三四个人配合,徒手都可以爬上去了。 不过赵军的士兵也带了不少的木梯,因此推进到了秦军大寨的寨墙边后,立刻就竖起了木梯,向寨墙上攀爬,另外也有不少士兵抛出绳套,套往寨墙,然集中数十名士兵的力量,用力的向后猛拉着。而秦军的士兵也都在寨墙上驻守,奋力的用长枪刺击爬墙的赵军,并挥剑猛砍圈住寨墙的绳索,并且用弓箭近距离的射去在寨墙边、木梯上的赵军士兵。 尽管有不少的赵军士兵被秦军刺死、射杀,但赵军的士兵仍然奋不顾身的向寨墙上攀爬,并且也挥动着自己手里的长枪短剑,奋力的和秦军激战。 而随着战斗的进展,越来越多的赵军靠近了寨墙,向寨墙上攻击,而且攻击面也越来越大,秦军的防守也渐渐有些岌岌可危了。 李牧在后阵观战,一直都不动声色,到了这个时候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战事进行到现在,还算是十分顺利的,虽然也遭受了一些损失,但都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毕竟赵军是主动进攻的一方,因此受些损失,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而见派出的第一批赵军己经都对大寨发动了近距离的攻击,李牧也立刻下令,再加一万赵军,增援上去。 在秦军大寨边的战场上,己经有赵军士兵蹬上了墙头,虽然很快被秦军给挡住,但随后又有好几处地方都被赵军突破,秦军也是左拦右堵,拼命的封堵缺口。毕竟这时在大寨里,秦军只有三万士兵,兵力确实是些捉襟见肘,因此这时也有些顾不过来了。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烟尘四起,土木飞溅,原来是有一处寨墙终于被赵军给拉开了一个大缺口,随后赵军蜂涌而入,杀进了秦军的大寨中。秦军赶忙抽调兵力来堵截,但这时缺口已开,那里还堵得住,而且两军在秦军的大寨中短兵相接,秦军就沒有一点优势了。 而紧接着在寨墙上,又有几处地方被赵军突破,越来越多的赵军杀入,秦军再也挡不住赵军的进攻,只能纷纷逃下寨墙,向寨中败退。 这时李牧派上来的援军也已经赶到了战场,加入到战斗以后,秦军更是不敌,结果纷纷逃出大寨,向秦军的中寨逃窜而去,将左寨完全留给了赵军。而从赵军发动起进攻算起,前后大约也就只有一个半小时,赵军就成功的攻占了秦军的左寨,完成了与秦军决战的第一个目标。 赵军能够在短时间内攻秦军的左寨,主要有三个因素,第一是赵军的士气高昂,斗志旺盛,而秦军士气不高,沒法和赵军相比,第二是秦军的兵力确实不足,本来是可以驻扎十几万军队的大寨,现在只剩三万人来驻守,兵力当然是捉襟见肘;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秦军根本就沒打算死守左寨,派驻兵力守卫左寨,只是拖延时间,好让秦军能够搬运寨中的物资,如果秦军士气旺盛,当然是可以在左寨中拼力死守,但以现在秦军的心气,没有人想在大寨中死守,想着反正左寨总是要放弃的,干嘛在这里拚命了。 双方对待这一战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结果当然就不一样了,赵军几乎没有废太多的力气,就占领了秦军的左寨。而秦军在左寨里的物资,还有一大半都没有搬完,当然也都成了赵军的战利品。 当然,只攻占了一个左寨,是远远没有达到李牧的目地,因此李牧也毫不停留,只把参战的三万士兵留在寨中驻守,其他的军队立刻去进攻秦军的右寨。 其实左寨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李牧就己经下令,把床弩、投石机等大型作战武器都转移到右寨的方向,而还不等这些大型武器转移到位,牵制右寨的三万赵军也己经开始,向右寨发动了攻击。 因为左寨战斗的取胜,当然极大鼓舞了赵军的士气,因此牵制右寨的赵军根本就不大型武器到位,就立即奋力的向秦军的右寨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尽管驻守右寨的秦军使用床弩、抛石机等武器,向赵军展开打击,但根本就无法阻挡得赵军前进的步伐,赵军向前推进的速度几乎没有一点减缓,就冲杀到了寨墙边上,然后架起了木梯,向墙头发动猛攻。而秦军这时根本就无心抵挡,因此只是草草和赵军拼战了一会儿,就立刻纷纷败退,逃出了右寨,逃回到秦军的大寨前。 但等从右寨中逃出的秦军赶到中寨前的时候,这才发现,从左寨逃出来的秦军就聚集在寨门前,而中寨的寨门紧闭,吊桥也扯了起来,似乎并没有放他们进去的意思,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而从左寨逃出来的秦兵则在护寨壕沟边上叫叫嚷嚷着:“开门,开门,让我们进去。”“在不开门的话,赵军就杀过来了。”“快给老子开门,不摩蹭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在寨墙上出现了一排弓弩手,一个个都横眉立目,举着弩弓,指向沟壕外的秦军士兵,尖锐的箭锋,在阳光下闪烁出冰冷的光芒来,也让人不寒而僳。 这一来寨外不少的秦兵也都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不过有几个胆子大的纷纷扯着嗓子大叫道:“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可是秦兵,是自己人啊。” “住嘴。” 随着这一声断喝,只见顶盔贯甲的王剪出现在寨墙上,只是一脸铁青的神色。 见到了自己的主将,不少秦兵都有些心虚,刚才耀武扬威叫嚷着开门的士兵也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叫嚷。王剪对待秦军一向都比较和善,极少发怒,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很少见的。 王剪的目光向下挡了一遍,厉声道:“你们也算是秦军吗?也算是天下第一强军,我们大秦的勇士,就是你们这个样子吗?” 本来寨外的秦军还有些窃窃私语,但听王剪这么一说,立刻全部息语,鸦雀无声。 王剪接着道:“打了败仗并不要紧,胜败仍是兵家常事,我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与东方六国征战了百年,虽然胜绩累累,但被六国打败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但就算是败战,每一支秦军,每一名大秦的勇士也都会拼尽全力,虽败无悔。但没有那一场败仗,是像你们刚才表现的那样,不堪一击,贪生怕死,根本就当不起大秦的勇士。而我王剪的部下,也沒有这样你们这样的士兵。” 第一二三章赵秦决战(二) 秦军左右两寨的迅束溃败,也确实是大大出乎王剪的预料之外,他确实没有想到,秦军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尽管有着诸多的不利条件,但王剪估计,以秦军的战斗力,至少也能坚持二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而这段时间,秦军也完全可以搬光左右两寨的物资,并且消耗掉赵军的锐气,也有利于后来守住中寨。 但王剪却沒有想到,二个大寨,竟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都被赵军攻占了。当然王剪也明白,造成秦军速败的原因就是因为士气不高,军无斗志,使秦军根本无心和赵军交战,结果一战而溃,因此必须提升全军的士气,激发起士兵的斗志,否则的话,中寨的防守,也不会比左右两寨好到那里去。 于是王剪也立刻下令,关闭中寨的大门,禁止放左右两寨的秦兵进寨,并且自己亲自上墙,斥责秦军在刚才的战斗中的表现。 秦国自从商鞅变法以来,实行赏励耕战的制度,但普通百姓想晋身到上层社会中,主要还是要靠军功,而不是种田,因此秦兵在战场上作战十分勇猛,以求取功爵,而秦国的对外作战,也是胜多负少,战功赫赫。 秦国素来民风强悍,国人尚武,现在又国家制度做为保障,不少百姓都是建立军功获得官职,从而得以出人头地,平步清云,因此军人在民间的地位很高,绝大部份青壮年百姓都以参军入伍为荣,每逢秦国征军出战,往径都会有大量的百姓主动报名,久而久之,秦军的士兵都以天下第一强军自居,根本就看不起东方六国的军队。 直到赵武灵王在赵国进行胡服骑射的改革之后,才使赵军的战斗力大増,可以和秦军对抗,双方连战数次之后,无有胜负,秦军才认可赵军的战斗力,但对其他五国仍然十分轻视。因此王剪的这一番话确实击中了秦军士兵的要害,大大的打击了秦军骄傲的心态,有不少士兵这时都觉得十分惭愧。 这时王剪又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杀回去,和赵军决一死战,向赵军证明,你们仍然是大秦的勇士,是天下第一强军,而不是懦天,而我会在寨门前列阵,给你们擂鼓助战;二是现在就从战场离开,有多远跑多远,我王剪的部下,是绝不要懦夫。你们自己选吧。” 等王剪说完之后,只见一名将官把头盔摘下来,狠狠的扔倒地上,道:“老孑是堂堂大秦的勇士,决不是懦夫,老子马上就杀回去,和赵军决一死战,让赵军知道,老孑才不怕他们。” 说着,他转过身来,道:“是男孑汉的,就跟着老子一起,去和赵军决一死战,不是男人的,就赶快滚到一边凉快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他一说完,有不少秦兵也都把头盔拉下来,扔到地上,纷纷道:“走,走,和赵军拼了,让赵军知道我们的厉害。” 不一会儿,寨外所有的秦军都被激发起了斗志,要和赵军决战,虽然也有少数人还有些犹豫,但被大伙一裹胁,就算是想撤走也不好意思,只好随了大流。另外按照秦国的法令,临阵脱逃,全家连坐,因此逃跑其实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和秦军决一死战,打赢了可以立功受奖,输了也不会连累家人。就算是战死了,也能得到国家的抚恤,保证家人的生活。 于是所有的秦军都转回过去,握紧手里的武器,向赵军发动了反击。 看见所有的秦军都杀回去了,王剪也松了一口气,秦军毕竟还是秦军,骨子里仍然还是尚武好战的,只要是激起了他们的血性,就仍然是一支不容小视的军队,如果换了是其他各国的军队,王剪这一招就不会起作用了。 李信在一边道:“大将军,这样做好吗?他们这样杀回去,只能白白送死,是根本就不可能打败赵军的。” 王剪苦笑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败赵军,但我也只能这么做,如果我把他们放进大寨,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赵军的进攻,只用这样,才有守住大寨的希望,你回头看一看,现在士兵们的心气,是不是和刚才大不相同了。” 其实王剪刚才的那一番话,不仅仅是激起了寨外秦军的斗志,对寨內的秦军,同样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现在每一个秦兵的脸上,都露出了渴望一战的表情来,李信当然知道,这样的表情,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己经很少见到了。因此李信也不得不承认,王剪的做法,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可行办法。 这时王剪又道:“传令下去,打开寨门,出寨列队,擂鼓助威。” “咚——咚——咚——咚——” 随着秦军阵中的鼓声响起,回杀过来的秦军更是充满了斗志,人人都大喊着“杀——杀——”的声音,大步的向赵军逼近过来。 不过这时赵军刚刚攻占了秦军的左右两寨,正在两寨中整顿军队,并沒有急于向秦军的中寨发动攻击,毕竟前两战打得确实太轻松了,而且时间之快,也大大出乎李牧的预料,因此到并不急于马上进攻秦军中寨,等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再说。 赵军这时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秦军会主动向自己反攻过来,因为刚才王剪对秦军的那一番动援,赵军可并不知道。但秦军出动出战,到是正中赵军的下怀,毕竟这总比秦军守在营寨里要好。 于是首先出击与秦军作战的,是司马尚率领的四万军队,因为这一支军队本来是付责牵制中寨的秦军,当然是首先由他们迎战秦军。不过不少赵兵心里都充满了乐观的情绪,认为这一次也一定能够轻松的击败秦军的反击。毕竟刚才的两战赢得确实太容易了,而且这支秦军乱哄哄的全无队形阵列,完全就像是一支乌合之众,因此要击败这样一支秦军,实在是太容易了。 而这时在左右两寨中的赵军将士差不多也都是这样想的,因此也纷纷谈笑风声,都说司马尚的运气太好了,这一次轮到他立功了。 在整个赵军当中,只有李牧还能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从秦军的异常反应中,发现情况不对,因此立刻叫来高原,道:“高原,我看这一次司马尚决不是这一支秦军的对手,你马上准备出战。” 司马尚的部军来到井陉大营之后,高原手下的士兵总算是全都聚齐了,不过他的部军只适合打野战,而并不适合打攻坚战,因此刚才两战都沒有出场。当然现在高原和其他将士的想法差不多,也认为赵军这一战己是胜卷在握了,并没有把秦军放在心上,听了李牧的话之后,高原也不甴一怔,道:“现在的秦军,已经全无斗志,那还有什么力量和我们赵军作战,司马将军怎么会输给秦军呢?大将军太多虑了吧。” 李牧淡淡道:“高原,如果你现在就开始轻视敌人,那么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超越过我的名将,记住,现在这一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做为一军的主将,如果就认为己经胜利在望了,那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秦军仍然会主动出战,你认为王剪会愚蠢到这一步吗。” 高原的心中一凛,李牧决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一番话来,因此才仔细观察秦军,这时双方相距己不足五十米,前排的士兵都已经开始互相对面奔跑起来。 不过这时高原己经看出了端倪,因为他看见绝大部份的秦军士兵都沒有戴头盔,这决不是一个寻常的信号,于是他很快也感觉到,秦军的气氛也和刚才两战完全不同了。 因此高原立刻警觉了起来,马上道:“大将军,我明白了,你尽管放心吧,我会立刻振军出战,决不会轻敌的。”说着,立刻转身离开了李牧,来到自己的军队前。 李瑛鸿迎了上来,道:“怎么了,父亲找你有什么事情?” 高原道:“全军集合,步军在寨外列阵,准备迎战秦军,骑军随后待战,听候命令出击。”因为这一战是双方列阵战斗,并不适合用骑军正面冲击,让列成鸳鸯阵的步兵和秦军正面交战,才是最合理的选择。骑军只是等待时机,从两侧迂回包操。 这时高原部下的士兵看着其他的赵军连续攻破了秦军两寨,也都有些手痒,毕竞在前一阶段,都是他们唱主角的,因此高原下令之后,立刻人人振奋,马上就整好了队伍,跟着高原一起,杀出了营寨。 李牧看着高原离开之后,也微微点头,虽然高原刚才也表现得有些得意忘形,但在白己提醒之后,就马上恢复了正常的心态,这也让李牧十分满意,毕竟像高原这么年轻,偶尔有时会轻敌大意,也是在情理之中,但他能马上认识到自己的失误,极时的调整了自已的态度,也是非常难得。 第一二四章赵秦决战(三) 这时在战场上,双方的士兵己经快要接战上。虽然赵军连续攻破了秦军的左右两寨,但因为大部份秦军都是主动撤走,因此伤亡并不大,现在秦军的总兵力仍然还有近五万余人。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 只是尽管这时秦军混然乱不成军,但在双方接近之后,司马尚也感觉到了战场的气氛不对,这完全是司马尚的一种个人的直感,因为司马尚是现在赵国仅次于李牧的名将,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对于战场的气氛,当然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军人。因此司马尚也明显的感觉到,这时秦军的气氛和刚才完全不同,透露出一股有往无回,视死如归的强烈杀气。在心里也不由的产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虽然司马尚并不知道,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里,秦军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但这时双方己经快要接战上,司马尚己经无法对赵军做出任何的调整,甚致可以说,这些念头仅仅只是在司马尚的头脑中一闪而过,赵军秦军就己经接上战了,司马尚也只能看着双方的战斗展开。 “咚佟”两声,一名冲在最前方的赵军士兵率先举起手里的长枪,向对面的一名秦兵狠狠的刺过去,但让这名赵兵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不躲不闪,不招不架,而是也同样举起自己手里的长枪,向赵兵猛刺过来。那赵兵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但这时变招己经来不及了,两支枪几乎是同时刺中了对方,穿透了双方的身体。 而秦兵似乎并不觉得痛一样松开了自己的长枪,抢上了几步,一把抓住了那名赵兵,抡起挙头,向他猛击了几拳,一边打着,还一边骂道:“老子是秦国的勇士,天下第一强军,还怕你不成。”然后一头狠很的撞了上去,把那名赵兵撞得耳中嗡鸣,眼冒金星,头脑中也禁不住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来:这家伙太可怕了。 这一对赵秦士兵的交战,只不过是这一次双方大战的一个缩影,这一次秦军果然和刚才完全不同了,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向赵军猛打猛杀,而且更可怕的是,有不少秦兵手里的武器根本就不用来招架,而是拼命向赵兵的身上刺击,也根本不理赵兵对自己的攻击,竟然完全就是一附同归于尽的战法。 还有一些秦兵虽然受了重伤,仍然是并不退下,依旧是死战不己,不仅仅是用武器,同时拳打脚踢,头撞口咬,反正是能用得上的手段全部都用上。 接战上,本来赵军以为这一次仍然可以轻松的打退秦军,但接上战之后才发现,这一支秦军全完不同,简直就像是换了一支军队一样,尽竟秦军全无队形,但人人拼命,个个死战,而且战局大大出乎赵军士兵的预料,因此尽管赵军己经列好了阵式,但竟然也有一些抵挡不住,被秦军逼得连连后退。 尽管司马尚拼命的指挥着赵军努力战斗,无奈这时赵军的气势己完全被秦军压制住,仍然无法抵挡住秦军的疯狂进攻,结果连阵式都被秦军给打乱了,纷纷败退了下来。尽管司马尚心里不甘心,但到了这时,他也无力回天,因此也只好随着大军一起,向后败退。 不过司马尚到底也是精通兵法而且久经战阵的人,虽然是在败退,但仍然保持着比较完好的秩序,虽败而不乱,虽退而有序。秦军的中寨和左右两寨相距弜有五百余米的距离,因此赵军且战且退,逐渐快要退到了被赵军占领的大寨前。 这时在秦军后阵中,王剪、李信、羌廆等人也率领秦军,在大寨外列好了阵式,看着秦军将赵军击败,不少秦军将士也都十分兴奋,毕竟双方开战以来,秦军一直就是被赵军压制着,这一次难得的占了一点上风。 李信道:“大将军,他们己经击败了赵军,我们快赶上去增援,和赵军决一死战吧。” 王剪在战车上摇了摇头,一指前方,道:“你看,李牧早就己经料到了赵军会失败,早就己经派出了援军,在寨前列阵,从他们所阵式样子看,应该是由高原训练的那一支步兵,因此我们未必能够彻底击败赵军,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击败赵军,而是守住中寨。如果轻易的投入大军,只会失败得更快,根本就无法守住中寨。” 这时司马尚己经指挥着赵军,退到了高原率领的赵军阵列之后,而秦军早已经杀红了眼,也不管眼前的对手己经换了,立刻向赵军猛攻了上来。 但很快秦军就发现,这一次自已是踢到了一块钢板上,虽然秦军人人奋勇,个个拼命,可惜赵军的士兵并不和秦军拼命,前排的士兵用盾牌、长戟牢牢的挡住了秦军的攻击,而后排的长枪兵、弓弩兵则从容不迫,在同伴的保护下,向秦军的士兵发动打击。 结果秦军顿时伤亡无数,冲在前排的士兵被赵军杀死一片。而赵军却几乎毫无损失。 这一下可把秦军惹急了,因此拼命向赵军的阵列猛攻,而且仍然都是有攻无守,还是一付同归于尽的打法,但赵军根本不为所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无论秦军怎么凶猛进攻,赵军仍然按照自己的阵法,从容应战,该防守的防守,该进攻的进攻,丝毫也不乱。 因为鸳鸯阵的前排士兵只付责防守、掩护,而后排士兵才是付责进攻,而在赵军这样整体的作战之下,让秦兵就算是想拼命,也没有机会,结果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赵军的面前。 秦军的进攻本来就是靠着一口气支撑,但仅靠着血气之勇,是难以长久的,在受挫之后,劲头顿时大受挫拆,也就不复当初之勇了。而秦军的气势一落,赵军的气势却随之上升,顶着秦军的进攻,也开始稳步的向前推进。 而这时秦军没有阵形,作战混乱,缺少统一的指挥的弱点也完全暴露了出来,面对赵军的反击推进,秦军不仅无法阻挡,而且前后混乱,前排的士兵被赵军逼得向后退,而后排的士兵却还在向前进,因此前后互相拥挤、推搡,结果顿时大乱了起来。 王翦在主阵中看得十分清楚,秦军这时己经不行了,因此也立刻下令,鸣金收兵,将秦军招回来。 虽然刚才王剪禁止秦军进入大寨,但锣声响起之后,就意味着王剪是在招呼自已撤退,表显王剪愿意接受自已了,于是秦军顿时斗志全消,立刻纷纷的转身撤退,向秦军的中寨方向败逃。结果几乎就是在转眼之间,秦军的攻击就已经烟消云散,变成了全面的溃败。 王剪立刻下令,全军回寨,严守寨墙,准备防守,抵御赵军的全力进攻。 而就在秦军向大寨中撤退的时候,赵军也分别从左右两个大寨中杀出,尾随着溃逃的秦军,向秦军的中寨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李牧不仅十分善于抓住战机,而且也善于主动创造机会,在派遣高原出战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以高原训练的这一支步军的战斗力,只要不是麻痹大意,就一定能够挡住秦军的进攻。因此只等秦军败退的时候,就是赵军全面进攻的时候。 赵军可以尾随着败退的秦军,直接追杀到秦军的大寨前,这样就可以避开在向秦军大寨推进途中遭到打击。毕竟秦军的中寨是防御力最强的,光大型床弩就有近四百架,另有二百余架拋石机,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赵军在白秦军大寨推进的过程中,将会遭到怎样的打击。而现在这一切都可以免了。 因此秦军一退,赵军就立刻杀出,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其实这样的局面,王剪并不是沒有想到过,只是如果不激起秦军的血性,和赵军狠狠的打一仗,以这一战之前秦军的精神状态,就算是守寨的重型武器再多,也不可能守得住大寨。毕竟任何威力巨大的武器,都是要靠人来使用,如果人没有斗志,武器再厉害也没有用。 而在和赵军大战了一场之后,尽管秦军退回大营,但秦军的士气、斗志却都得到很大的提升,也只有这样,秦军才能守住大寨,虽然无法利用赵军推进的过程,给赵军造成打击,让秦军寨中数百架大型武器跟本无法发挥任何的作用,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好在是秦军还有寨墙可守,还是有一定的优势。 随着败退的秦军退到了大寨边,而这时所有的寨门全都打开,让秦军进寨。但几乎就是在同时,赵军也尾随着败退的秦军,杀到了秦军的大寨边,有的赵军尾随着秦军,向寨门的方向冲击,也有赵军放弃了追击秦军,而转向攻击大寨的寨墙,将带来的木梯为桥,冲过了壕沟,然后架上了木架,向寨墙上攀爬。 第一二五章赵秦决战(四) 不过王剪也抢先一步,在大寨中也布置好了防守,而且虽然向床弩、抛石机这样俪大型武器派不上用场,但秦军还有大量的弓弩箭矢,仍然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 这时秦军的士兵都己经守在寨墙,用弓弩箭矢,向赵军发动了猛烈的打击。尽管这时在不少赵军己经与秦军混合在一起,弓弩箭矢也会伤及自己的同伴,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不过这时已经有不少的赵军士兵顺着木梯,向寨墙上攀爬,用弓弩射击巳经是来不及了,因此也有不少秦兵使用长枪,守在寨墙上,以居高临下之势,刺击着攻寨的赵兵。同时也有一些秦兵用石头、砖块,横木,砸向赵兵。 另外在几个寨门处,赵兵秦兵也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为了放败兵入寨,秦军的中军大寨一共打开了五个寨门,但在放秦兵入城的时候,同时也放入了不少的赵兵,因为秦兵赵兵都己经混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区分得开,当然赵军同样也是把夺取寨门,打通攻入秦军中寨的通道,做为一个重要的目标。因此他们混在秦军中,在到达寨门口时,就立刻对周围的秦军猛砍猛杀,守住寨门,好接应自己的同伴进入。 但秦军也同样在寨门设下了重兵布防,并且还布置了矩马挡车,阻挡赵军进入,其中有两个寨门见机极时,在赵军还未占领门口时就关闭了,虽然保住了寨门不失,但却把不少秦兵都关在门外,也惹得寨外的秦军士兵们一阵乱骂,因为这个时候赵军己经围陇了上来,秦兵根本就无路可退,只能背靠城门,和赵军死战。而其他的三个寨门,都没能极时关闭,双方的士兵就几个狭小的寨门口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这时战场也呈现出混乱的样孑,有的登上木梯向寨墙进攻,有的在寨门处死战,也有的在寨墙外和少数秦军激战,甚致还有少数赵兵杀进了秦寨里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乱像丛生,而且在秦军大寨的寨墙外,己经开始堆积了不少尸体,秦兵赵兵都有,有一些地段的壕沟都己经被填平了。 而面对这样杂乱无章的战斗场面,连李牧、王剪这样的名将都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暂时按纳住其他的军队,仔细的观察战况,才好确定主攻或主守的目标。因此李牧甚致不惜冒险,贴近战场,在离秦军大寨不足百米的距离查看战斗,而王剪也同样不顾诸将的劝阻,亲自登上寨墙,布置秦军的防守。在这个时候,如果谁能抢先一步,布置好自己的兵力和进攻方向,取胜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了。 这时赵军己经投入了五万士兵,大约沿着秦军大寨一半的阵线进行战斗。李牧围着战场,转了一圈,立刻就发现一个最大的漏洞。秦军大寨的主门并没有关上。 大寨的主门也是大寨最宽阔的一个寨门,当然也是回撤秦军最多的地方,其实守寨的秦兵早就想把大寨的主门关闭,但无奈从这里通过的秦兵实在太多了,而且将大门内外拥挤得几乎水泄不通,但就算是大寨的主门,也不过就是四五米宽,再加上秦兵互相争抢,推挤,反到是把大门给堵得死死的,守寨的秦兵两次偿试着想要开闭寨门,但也根本就没有机会,全部都被争抢着进寨的秦兵给推开,有的秦兵甚致还为了进寨,互相攻击,伤亡了十几个人。 当然造成秦军混乱的局面,还因为里面夹杂着少数赵兵,在秦军退进大寨的途中,也不断的发生着零星的战斗,只是赵兵的人数虽少,但秦军都无心恋战,只顾着早一点逃进大寨里,因此也没理这些赵兵,结果赵兵越聚越多,从开始的三五成群,己经聚集了五六十人,并且向秦军的大门发动了猛攻。 而这时秦军再想要关闭城门,己经来不及了,数十名赵兵己牢牢的堵在寨门口,两侧的士兵死死的抵住城门,不让秦军关闭,而中间的士兵紛纷挥动长枪,向寨内的秦军猛刺,而寨内的秦军也知道决不能让赵军进来,因此也拼命的堵住赵军,双方就在寨门口的位置展互不相让,开了激战。 尽管秦军的人数众多,但因为城门口的位置狭小,秦军在兵力上的优其根本就无法发挥出来,不过赵军也很难突破秦军,杀入秦军的大寨中。双方的士兵都发挥出高皍的斗志和勇气,全部都舍生忘死,拼死力战,前面的同伴倒下,后面的士兵马上就补了来,继续的拼战。随着战斗的激烈程度的不断提高,战死的士兵也越来越多,渐渐的覆盖了地面。后来双方的士兵几乎就是踩着同伴或对方的尸体,死战不休,一直到自己也倒下为此。 李牧也极时的调整布置,向夺打的赵军派遣増援部队,也保障了赵军有援援不断的补充兵力,同时也向寨门两侧的寨墙发动猛攻,牵制分散秦军的兵力,为赵军夺取大门创造机会。但秦军的主将王剪也同样发现这个危险地区,也向寨门地区派遣了大量的兵力,分派士兵严守城墙,并在寨门的后面,布下三道矩马防线,以防止赵军冲过大门以后,向寨内扩展。 结果双方的争夺就牢牢的被限制在寨门这个区域內,秦军无法关闭寨门,赵军也无法向寨内突进一步。 当然,激烈的战斗并不仅仅只是发生在寨门,在每一段寨墙上,双方都在展开看殊死的搏斗,虽然也有少数赵兵突破了秦军的防线,杀上了寨墙,但秦军依然死战不退,一次又一次将冲上寨墙的赵军士兵给打回去。而这时在寨墙内外,都己经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沟壕被大段的填满,有的地方,尸体堆积几乎达到了寨墙的一半高,而地方几乎全被鲜血所覆盖。 不过赵军是主动进攻的一方,秦军在绝大部份地段,都有寨墙可守,因此赵军的伤亡也要远远大于秦军,接战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赵军的伤亡己经超过了二万人。 这时在赵军的后阵,司马尚对李牧道:“大将军,这样打下去可不是办法,我们的伤亡太大了,要不要暂时缓一缓再说。” 李牧拙了摇头,道:“不行,打到了这一步,我们己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让秦军缓过这一口气来,要想攻破敌寨,就更加困难了,而且我们的伤亡大,秦军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因此只能继续坚持力战,一直到攻破秦军的中寨为止。” 虽然李牧一向体恤士卒,爱兵如子,但到了这个时候,尽管明知赵军的伤亡重大,但却也决不能停止,同时下令,再调五万士兵,增援上去,把现在战场上征战厮杀的赵军替换下来,继续给秦军大寨保持压力,并且又分派出两支军队,绕到秦寨的侧后方去,展开攻击,牵制秦军的兵力。又命令弓箭手靠近秦军的大寨,采用抛射的方式,向秦军的大寨中射箭打击,让秦军不能从容的在寨內调动军队,最后又把剩下的军队组织起来,除了高原训练的新式骑军之外,其他的所有骑兵,战车兵全部都准备步战,做为第三批进攻的军队。 李牧指挥着赵军在调兵遣将,布置兵力,而王剪同样也沒有闲着,尽管秦军的伤亡要比赵军小,但秦军的防守面却要出赵军的进攻面大,虽然赵军的进攻面,只占一半的寨墙,但剩下的一半寨墙,秦军却不能不管,还要保留一定的兵力驻守。由其是李牧派出两支军队,绕到秦军大寨的侧后方发动佯攻,也给秦军带来了不少的压力。尽管王剪也知道,这两支军队都是佯攻,但却不能不派出兵力应对,否则赵军随时都可以变佯为实。 这时在秦军大寨中驻守的兵力约有十二万人,但却要用出一半的兵力,力能守住大寨,而且赵军可以派兵轮换,暂时撒退,但秦军却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只要是放松一点,同时王剪还下令,搬出大量的矩马、战车,在寨墙的后面,组成第二道、第三道防线,以防止赵军攻破寨墙之后,秦军仍然可以在大寨里驻守,抵御赵军的攻击。 不过目前双方争夺的主要战场,仍然是寨墙,秦寨外面的秦军士兵基本都死伤殆尽了,战局也渐渐明朗起来,而赵军完成了轮换之后,也渐渐恢复了秩序,无论是攻打寨墙,还是争夺城门,有开始显得有章有法,不在是一团乱麻。而秦军也同样在王剪的调派下,完全稳住了阵脚,双方的主将也都终于能够掌握住战场的情况。 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赵军的第二批轮换军队上去之后,又激战了近两个时辰,伤亡人员超过了一万五千余人,尽管数次攻上寨墙,并且湥破了三四个缺口,但最终不是被顽强的秦军给打了回来,就是被秦军在寨内布置的第二道、第三道防线给挡住,仍然无法向大寨内展开。 第一二六章赵秦决战(五) “打到了这一步,还能够坚持到这个样子,秦军果然是太顽强了,确定不好对付啊。” 李牧站在战车上,看着眼前的战场,也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感叹。 这时天色已经接近了黄昏,而这一场战斗,己经进行了五个多时辰,赵军也己经轮换了三批进攻的士兵,而伤亡的士兵人数也己经超过了五万人,接近了赵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一。而这时在战场上,赵军己经在秦军的寨墙上打开了六七个突破口,杀进秦军寨中的赵军约有三四千人,但秦军在寨內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布下了数道防线,抵挡着赵军的进攻。赵军仍然遇到了秦军的顽强抵抗,可以说赵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重大的代任,离击败秦军,取得最后的胜利仍然是遥遥无期。 而仗打到了这一步,任何的战术、策略都己经没有作用了,现在要比拼的就是双方士兵的战斗力、战斗意志、士气,由其是在双方士兵的素质大体相当,因此后两项就更显得犹为重要了。 虽然在开战之前,秦军的士气要比赵军低得多,但秦人毕竞是一个尚武的民族,充满悍勇好斗的性格,在与赵军拼到了这个时候,秦人骨子里的血气之勇也全部都被激发了出来,因此在斗志、士气上,双方仍然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就连李牧都觉得出,这一场战斗己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也就是说,无论是胜是负,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不仅沒有办法来改变这一仗战斗的进程,连结束这一场战斗都说不到。因为现在双方都己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虽然在继续战斗下去,谁都没有取胜的把握,但谁心里都清楚,那一方首先停止战斗,那一方就必输无疑。 对于一名有着当世名将称号的主将来说,这当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面对这样的局面,李牧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经过了短暂修整的第一批赵军,替换下现在正在战场上奋力与秦军作战的军队,以保持赵军的锐气和对秦军的压力,同时也寄希望运气眷顾赵军的一方。 就在这时,高原道:“大将军,让我带人出战吧。” 李牧怔了一征,也明白高原的用意,在双方僵持不下,而且战术、策略都起不了作用的情况下,就只能发挥人的作用,就是用几个个人武技出众的人上阵,带头上阵,打开目前的僵局,是不多的有选战术。这种战术,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这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由其是主动进攻的一方,更能发挥重大的作用。 高原的个人武技在赵军中绝对是顶尖的,而且在他的部下中,有一批来自烈武会馆的年轻武士,尽管这一批人都被高原编入骑军,但他们的个人武技,在赵军当中,绝对都是出粹拔类的。而目经历了这几个月的战斗,高原屡立战功,在赵军中的地位飙升极快,再加上他现在是李牧女婿的身份,因此全军的士兵己经无一例外,把高原视为李牧的接班人。如果由他亲自带队,进攻秦军,确实可以极大的鼓舞赵军的士兵。在目前基本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到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 但李牧也十分清楚,在这个时候带头出战,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因为在这种十万人马级别的战斗力,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微小了。连李牧都不敢保证,高原的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毕竟,李牧是把高原当作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而且李牧更眀白,高原出战了,那么李瑛鸿也绝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后阵,一定会跟着高原一起出战。因此李牧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这时赵轩上前了一步,道:“大将军,让我和他们一起出战吧。” 老实说,这正是李牧希望的事情,他知道,高原的个人武技虽然算是比较出色的,但还是在一个正常的范围內,而赵轩的武技,显然是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有他出战,赵军不仅胜算大得多了,而且高原、李瑛鸿的安全保障性也会大一些。 赵轩跟随了李牧十余年,一直以来就是担任李牧保镖的角色,而李牧虽然知道赵轩的武技超群,是带头冲锋陷阵的不二人选,但除了在高原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李牧要求赵轩出了一次手之外,就没有在任何一场战斗中,让赵轩出战了,而高原出手的那一次,也是一个特殊情况。 一方面是因为赵轩和李牧的关系特殊,严格来说,他并不算是李牧的部下,只是受李牧的老师所托,才跟随李牧,保护李牧,另一方面,李牧一向用兵多谋、神鬼莫测,根本不屑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战术。但这一次只有赵轩出手,才能让李牧放心。 而赵轩显然也明白李牧的心理,因此主动请战,当然是正中李牧的下怀,于是李牧也立刻道:“好吧,赵轩,就烦劳你这一次了。” 赵轩向李牧施了一礼,对高原道:“走吧,我只付责冲锋陷阵,但怎样做,就听你的吩咐。” 高原也点了点头,立刻和赵轩一起,来到自己的部众中,立刻招来了仲孙奇、武展鹏等人,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因为这一次出战的都是步军,只有高原训练的骑军不动,因此他们这一批人虽然看得心里痒痒,但也只能等着。现在听高原说要出战了,而且还担付着重要的任务,也都十分兴奋,立刻收拾好了盔甲武器,随高原出战。而李瑛鸿当然也毫悬念的加入了出战的行列中。 虽然现在赵军将寨墙突破了七八个缺口,但高原选择的进攻突破口,还是大寨的大门。因为只有从大门攻开缺口,才能对秦军造成沉重的打击。当然高原也知道秦军对大门防守最为严密,但现在有赵轩出战,高原也认为,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虽然他们这一批人还不到三十个,但实力绝不容小视。高原也对众人作出了一番布置,全部人员排成一个三角形的队列,赵轩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箭头,而仲孙奇、武展鹏在赵轩的一左一右护持保护,好让赵轩心无傍鹜,可以全力向前,因此又给两人配备了一面盾牌。 而李瑛鸿、武红绫两人则付责保护仲孙奇、武展鹏的侧翼,虽然她们两人都是女孑,但论个人的战斗力,绝不逊色于仲孙奇、武展鹏,只是受限于女孑的先天体质弱于男子,因此在爆发力和持久力方稍有不足。但这个任务,两人是绝对够格担任的。 其实高原的个人战斗绝对在仲孙奇、武展鹏、李瑛鸿、武红绫四人之上,但他要付责指挥全队作战,因此只能居中指挥,战斗并不是他的主要职责,当然在必要的时候,高原也可以代替李牧,充任箭头。其他的人则分为两部,各持枪剑弓弩、标枪等武器,分别位于左右,随后掩护、辅助前方的六人箭头。在他们这一个小队之后,是三千由高原训练的步兵。 布置完毕之后,高原立刻率领着小队,从秦军大寨的寨门杀入,替下了己经和秦军激战了一个半时辰的赵军,向秦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虽然秦军始终都没能夺回城门,将赵军赶出大寨,但秦军用矩马、战车在大门后面连续布置了三道防线,仍然牢牢的挡住了赵军的进攻。这时赵军正在秦军的第一道防线上和秦军展开着激烈的争夺。 在赵军轮换士兵的时候,到是给了秦军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让秦军能够有一个极短的时间来布置一下防线,把一些本来被赵军占据的要地都重新占领。 不过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秦军也无法从容的布置自己的防守,赵军的新一批攻击军队就已经杀上来了。 赵轩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化成了千万个枪影,向秦军猛然狂卷而去,几乎就是在眨眼的时间内,就有十余名秦兵被赵轩击倒,有几名秦兵甚致被击得向后倒飞,撞到了后面的几名秦兵。 很快突击小队就杀到了秦军的第一道防线前,这是一道用矩马构成的防线,距离大门约有十米左右,宽约十五米,呈一个“冂”形,把寨门牢牢的封住,阻挡住赵军的突进。 矩马都是由碗口粗细的圆木组成,截面呈一个三角形,对外的一端是一排削尖的圆木,斜指向赵军,秦军可以躲在矩马的后面,用长枪、弓箭攻击赵军。双方激战了五个多时辰,赵军都无法突破这一道防线,在矩马前面,密密层层,躺满了赵秦士兵的尸体,还有几俱赵兵的尸体,是被矩马的尖刺刺穿,被挂在矩马上。 赵轩双手持枪,疾步冲到了矩马前,长枪斜插入地面,然后猛然大吼一声,双臂合力,竟将矩马从地上挑起两丈余高,向后斜飞出二三丈的距离,在空中翻滚着落下,矩马的尖刺刺死了五六名秦军。 秦军也沒有想到,赵轩竟会如此神勇,竟可以以一人之力,挑开矩马,一时也都惊得呆住了。 第一二七章赵秦决战(六) 挑开了矩马之后,赵轩毫不停留,长枪再度挥出,只杀得秦兵非伤即死、纷纷倒地。 高原立刻指挥着小队,从赵轩打开的缺口杀入,而随后的其土兵也都纷纷冲上来,搬开了其他的矩马,秦军的第一道防线就这样被赵军突破。 随后突击小队在高原的指挥下,又稳步的向秦军的第二道防线杀去。 秦军的第二道防线是由战车组成,离第一道防线只有十余米的距离,毎辆战车上都站立着二名秦兵,手持长枪,而在战车的后面,还有一排弓箭手,在秦兵的密隙中,向赵军射击。 仲孙奇和武展鹏都举起盾牌,遮挡箭矢,而赵轩挥动长枪,卷起了一阵劲风,射向他的箭矢立刻被吹得七零八落,不一会儿,突击小队就杀到了秦军的战车前。 赵轩轮枪横扫,将四五名秦兵击落下战车,然后挥枪疾刺,长枪夺的一声,刺入了战车的侧壁,然后赵轩的双手用力上抬,将这辆战车挑起来,狠狠的砸向了另一辆战车。 “轰”的一声巨响,两辆战车都被砸得支离破碎,而守卫第二道防线的秦兵纷纷跳下战车,向后退却。 突击小队从战车的缺口穿过,随后上来的士兵纷纺将其他的战车推开,把缺口扩大,秦军的第二道防线也就这样又被赵军攻破了。 一连突破了秦军的两道防线,赵军的军心大振,人人振奋,对胜利也充满了信心。但高原在欢喜之余,也不絮有些意外,因为这两道防线的突破,也似乎太轻松了一点吧,在高原的预想中,至少也耍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才能突破一道防线。 虽然说赵军集合了一批个人战斗力高强的人员,组成突击小队,又有赵轩这样的超强的强人压阵,但秦军的抵抗力似乎也太弱了一点,并没有那种舍死忘生,拼死力战的气势。很难想像,就是这样的秦军竟然牢牢抵抗了赵军五个多时辰? 但现在赵军一连突破了秦军的两道防线,却是事实,高原也有些想不明白,不过现在并不是研究秦军的时候,必须趁着连破两道防线的劲头,一鼓作气,再攻破秦军的第三道防线,那么这一次自己出战的目地也就达到了。因此高原也立刻指挥着突击小队,继续向秦军的第三道防线杀过去。 秦军的第三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差不多,都是全用战车组成,相距大约有十余米。但等高原指挥突击小队杀到第三道防线时,这才发现,原来驻守第三道防线的秦军竟然纷纷跳下战车,向后撤退,把防线完全放弃,拱手让给了赵军。 这一下高原就真的有些想不通了,秦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兵败如山倒了呢?他跳上一辆战车,向四周圈看了看,原来不仅仅是自己这里,秦军在的防线上,也都是一溃千里,不少地方的赵军都已经突破了秦军的防线,向秦军大寨的纵深方向,追击着秦军。 到了这时候,赵军也可以说,确实是胜卷在握了。但高原还是想不明白,秦军为什么一下子就崩了盘呢?思来想去,高原只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经过了五个多时辰的激战之后,现在己经到了秦军的临界点,秦军的抵抗力量也基本到达了极限,因此自已的参战,正是一个恰好的时机,结果一上就突破了秦军的防线。 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突击小队暂停进攻,等待着后面的骑军部队上来,把众人的战马带来,毕竟这一群人现在都是骑军,而突破了秦军的防线之后,骑军也有用武之地了,现在只是让随后的步兵分散,向秦军大寨的纵横发展。 其实现在秦军还远没有达到自己的临界点,虽然经过了五个多时辰的战斗之后,秦军大寨己经被攻破七八个缺口,而且秦军的伤亡也达到了近四万人,但这时秦军的总兵力仍然在八万以上,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而目由于秦军在大寨中利用矩马、战车布下了层层的防线,赵军并没有突破秦军的防线。秦军完全可以再抵抗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但秦军突然溃败的原因是秦军的主将王剪下令,秦军撤退。 因为就在高原出战前不久,王剪收到了蒙武的回报,秦军救仇甴的军队遭到了赵军的袭击,人马伤亡达三万余人,虽然赵军并未趁胜进攻仇由,而秦军随后也顺利的到达了仇由,但谁也不敢保证,赵军什么时候会再杀回来,因此在短时间內,蒙武是无法回援大寨。 王剪一看到这个战报,就立刻明白了赵军的用意,原来赵军并不是想要袭击仇由,只是为了调动秦军,分派兵力去増援仇由,这样可以削弱秦军大秦的兵力,而这支袭击仇由的赵军一定是在半道上等着,阻止蒙武再回援秦军的大营。 这一下也大大打去了王剪的信心,本来王剪的计划是,自己指挥秦军在大营中驻守,牵扯并且消耗李牧的兵力,而是让蒙武率军回援仇由,击败进攻仇由的赵军之后,再回援大寨。王剪对蒙武部还是充满了信心,因为蒙武的兵力远胜过袭击仇由的赵军。然后双方可以在大寨合力,击败李牧所率领的赵军。 就算李牧能及时撤军,王剪也能再派蒙武去攻击曲阳,也调动一下赵军。但赵军的战术却大大出乎了王剪的预料之外,现在指望蒙武回援基本是不大可能了,因此王剪也不得不考虑现在的战局。虽然秦军还有相当的抵抗力,但也不能否认,现在赵军己经明显占优,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秦军早晚都会抵抗不住。 尽管秦军在外面还散布着近十万军队,但缺乏统一的指挥,难有大用,而现在派人去聚集这一批军队,沒有三五天的时间,是完不成的,而且赵军还有外面等着,决不会让秦军轻松的聚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秦军如果再继续大寨中驻守,己经变成了一种沒有意义的行动,因为失败是早晚的事情,最多只能再消耗一下赵军的兵力,但同样的,秦军也会伤亡惨重,甚致全军覆没,尽管现在秦军的伤亡己经不小了。 王剪是精通兵法的人,而且也参与于秦国统一天下的决策制定,对国策也有一定的了解,并不是一般只懂打仗,不懂国策的大将。知道如果自己这一支秦军全军覆没的话,对秦国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是全方面的,甚致要远胜过当年的长平之战。 毕竟当年的长平之战秦国还是惨胜,损失的虽然是国力、兵力,但由于在军事上大获全胜,对秦国的国势、军队的士气并沒有受到什么打击,秦军的强悍还是天下公认的,因此秦国仍然可以保持对山东六国的优势。但这一次却是秦军惨败,甚致是全军覆没,尽管在物资兵力上的损失,未必比得上长平之战,但对秦国国势、士气上的打击,要远胜过长平之战。 虽然秦国也不会从此就衰弱下来,仍然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但秦国统一天下的计划,至少要推迟十年,甚致是更长的时间,而这其中又将生出无数的变数来,比如六国之中,再组成合纵,或是出现明君强臣,变法图强。由其是赵国,说不定李牧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取赵王而代之,以李牧的才能,只要有五年的时间,就一定能使赵国重新强大起来,成为秦国的最大对手而如果现在秦军撤退,虽然也是失败,但只要能保住现在的军队,不是全军覆没,也就并不是一场惨败,只是一场正常的失败,对秦国来说,这并不是不能接受,秦国以来也不是没有失败过。秦国的国势、士气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虽然不行,但十万人以下的战斗,随时都可以发动,就算李牧当上赵王,也不可能有从容变法图强的机会。 于是王剪经过了再三考虑之后,才终于做出决定,放弃秦军的大寨,撤到仇由去驻守。因此高原等人发动的进攻才会如此的顺利,也可以说,高原确实是运气不错,占了一个大便易。 不过秦军只是撤退,并不是溃败,而且王剪、李信、羌瘣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精通兵法的名将,在他们的组织下,秦军的撤退有章有法,先后有序,而且断后支援的军队也都依次撤退出了秦军的大寨,并沒有出现混乱,也显示出秦军仍然保持着相当的战斗力,并不是被赵军击败的。 但秦军毕竟是撤退了,也就表示秦军己经承认失败,而赵军也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李牧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经时了差不多八个月的时间,自已废尽了心神,使尽了各种手段,总算是击败了秦军,确实是不容易。 但秦军撤退了,当然也是要追击,到不是一定要把秦军赶尽杀绝,而是尽可能把秦军赶得远一点,以防止秦军又卷土重来。 第一二八章挑战 追击秦军,当然是以骑军为主,战车也有发挥的空间,因此赵军阵中的骑兵、战车兵也都纷纷上车上马,向秦军追赶。 这个时候高原训练出来的新式骑军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首先冲入秦军的大寨中,找到了高原等人,将他们的马匹和骑战用的武器都送来,众人也纷纷更换武器,翻身上马,向秦军追赶了下去。 而赵轩的任务也己经完成,追击秦军并不是他的责任,因此他并没跟着高原等人一起去追击秦军,而是准备转回到李牧的身边去,高原当然知道,赵轩并不同于普通的将领,而且现在的战场的形式一片大好,也不在需要赵轩,也就没有挽留赵轩。 就这样赵轩和他们分手,高原率领骑军去追击秦军,而赵轩则返回去找李牧。 虽然这时秦军已经撤退了,但因为在秦军撤退之前,正在和赵军全面交战,就箅是王剪,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秦军全部都组织起来,一下子全部带走,总是有一部份秦军要留下,和赵军纠战,无法及时撤退。因此这时在秦军的大寨中,还残留着数千秦军,有人还在继续的负隅顽抗,也有人在努力向外冲杀,希望能冲出重围,逃出大营去和大队汇合。 尽管这一批人已经改变不了现在战场的大局,但赵军想要把局势完全平定下来,控制大寨,还需要相当的时间来清理这些残留的秦军。这也是李牧派兵追击秦军的重要原因,就是为了给平定大寨、完全控制往大寨的局面,争取时间。 不过现在大寨中也十分混乱,到处都是双方士兵的尸体、残碎的战车、帐蓬、还有不少地方都有零星的战斗发生。赵轩当然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因此也尽量避开这些局面,尽可能找一些避静,人少的地方,有时甚致还会绕道走。 在转到一个大帐蓬的后面,这里到是一片安静,只有两辆损坏的战车,暂时和厮杀、喧闹隔开。赵轩走了几步,突然止步,目光一转,只见在自己的侧前站立着一人,身材修长雄伟,足有八尺有余,腰杆挺得毕直,单手倒提着一支长杆,只是前端被他的被风盖住,看不出是戟是戈,而目光尖锐如枪,紧紧盯着赵轩。虽然这人没有带头盔,但一身黒衣黒甲,却是秦军的装束。 赵轩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并不想和你交手,也不想管你,如果你要杀出寨子,就不用和我花废力气,躲在这里还是杀出重围去,都随你的随,也看你的运气,只要让我离开这里就行了。” 这时那人忽然道:“你就是赵轩吗?” 赵轩微微一怔,他的枪法虽高,但出手的时候并不多,因此名气并不显扬,这个人怎么会认识自已呢?因此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赵轩,你认识我吗?” 那人淡淡一笑,道:“你可以叫我火烈阳,听说你的枪法不错,因此特意想向你领教几招。而且刚才在秦军的阵中,我也看过你出手,确实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赵轩的心里一动,道:“你认识夜无月吗?”因为在此之前,只有夜无月和他交过手,因此火烈阳只有可能是从夜无月那里知道自己的情况。 火烈阳也呆了一呆,显然是对赵轩的推理和判断力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联想到了夜无月的身上,但忽然笑了起来,道:“不错,我就是从夜无月那里知道你的枪法高明,所以才想和你较量一番,不过你如果以为你能击败夜无月,就一定能够击败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话说到了这一步,赵轩也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而且他也对这个火烈阳产生了一些好奇心,他显然是和夜无月是一伙人,那么他们这一伙到底是什么人呢?是秦国的密秘高手吗?以前自己可从未听说过秦国搜罗了这样一群高手。而且从自已和他们打过的几次交通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是完全为了秦国的利益。也有必要弄清楚,这一伙人的来历身份。 另外,听火烈阳的口气,是专门来找自己较量,而且话说得也不小,但如果他的武技确实是在夜无月之上,那么就一定是有几分实力的,老实说赵轩艺成出师之后,也一直少逢对手,有时也觉得有些高处不胜寒之感,难得今天有人主动向自己挑战,也不由得有一些跃跃欲试。因此也一端长枪,指向了对方,道:“好吧,那么我们就用枪来一决胜负。” 火烈阳呵呵一笑,一抖被风,露出了他的武器,赵轩也微微一怔,原来火烈阳的武器是颇有怪异,似戟非戟,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 戟实际是一种枪戈结合的武器,就是在枪尖的侧面,升出一个横枝,带着一个类似于刀锋似的利刃,因此即能向枪一样刺击,同时也能像刀枪一样横斩,有的戟是单边横刃,也有的戟是双边横刃,但火烈阳的这支戟却一共有四个横刃,呈一个十字型,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能够使用怪异武器的人,都绝对不会是弱者。 火烈阳也举起了手里的那支怪戟,指向赵轩,道:“我的这支‘雷震’己经好久没有遇到够资格出手的对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支怪戟对准了自已之后,赵轩顿时感觉一顿迫人的压力,从火烈阳身上散发出来,也不由心中一凛,看来火烈阳到并不是真的吹牛,他的实力绝对在夜无月之上。赵轩自从出师以来,确实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也不由得确实有些技痒,因此也冷哼了一声,道:“那就看你的本事是不是像你口头上说的那样。” 二人各自握着自己的兵器,四目冷对,凝神对峙着。 片刻之后,赵轩猛然暴喝了一声,手中的长枪猛然刺出,化成千万道枪影,带出无数到犹如刀割一般的劲风气流,向火烈阳狂卷而去,气势十分惊人,就连火烈阳身后的披风都被劲知吹得飘了起来。 火烈阳道:“来得好。” 说着,他手中的雷震也立刻如同闪电一样的刺出,只听“啪啪啪啪”金铁交集的声音如同雨打芭蕉一般的激烈响起,长枪和雷震在短短的一瞬间,就交击了近百下,虽然从表面上看,是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谁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但实际上赵轩是出攻,火烈阳是主守,但赵轩所刺出的每一枪,都被火烈阳准确无误的挡住,显然是要比赵轩难得多了。 條然所有的声响全部停止,漫天的枪影戟光都不见了,两人各自平端自己的武器,又回复到了对峙的局面。 火烈阳冷笑了一声,道:“如何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实力的话,那么就太让我失望了,而今天也就是你的死期。” 赵轩啍了一声,道:“少大言不惭,我到是想要看一看,你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 火烈阳一声狂笑,道:“我就让你看一看,我的雷震的威力。”语声未落,雷震己如闪电一般的刺出。 虽然赵轩说得轻巧,但他绝不小看火烈阳,虽然刚才他的那一轮进攻,只是试探对手的实力,其实赵轩并没有尽全力,但他也看得出来,火烈阳同时也是有所保留。经过了一轮试探之后,赵轩并沒有看透火烈阳到底有多强,,这也说明火烈阳至少有和自己相当的实力,甚致比自己更强。 因此赵轩也不敢大意,在火烈阳出击之前,就己经收摄心神,把所有思维杂念全都排出脑海之外,心无旁骛的盯着火烈阳的雷震,决不放过对方出手的每一个细节。 但等到火烈阳出手之后,赵轩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同时也大大的低估了这件奇异的兵器。因为这一戟在刺出以后,立刻以戟杆为轴心,由缓而快的转动起来,而握住戟杆的双手,以像两个让长戦保持刺击角度的承托一样,雷震在刺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转动如飞,四个横刃都己经化成为了一片虚影的组合,同时也旋出了一卷狂飕,并以长戟为中心形成了一股急速涡旋的劲流,并且在不断的扩大,将赵轩完全笼罩住。虽然戟尖并未刺到,但凛列的气流,令赵轩生出了巨大的压迫感觉。 而最为怪异的地方是,雷震并非是沿着一条直线击来,而是似直似弯,就像是射出的箭矢一样,虽直却弯,直刺向赵轩而来,但却是要比直击要难挡百倍。 赵轩也不由大惊,他还是首次看到这样怪异而又威力巨大的武技,几乎是把人的武技和武器的性能完美的结合起来,一时竟不知应该怎样抵挡才好。 但火烈阳刺击的速度急如闪电,根本就不给赵轩思考的时间,因此他也只能凭着直觉,一枪向旋转劲流的中心猛刺而去,同时身体向一侧急闪。 “当!” 就在枪尖刺中旋转劲流中心的时候,赵轩猛然觉得一股巨大的旋转力从长枪传到双手,而长枪竟似不受双手的控制一样,被猛然弹开,差一点就脱了手。虽然这时他的身形己向一侧急闪,但却因为长枪失控,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第一二九章追击秦军(上) “哗!” 虽然赵轩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而跌倒,但也躲过火烈阳的这一击,而火烈阳的这一戟却刺中了赵轩身后的一辆废弃的战车,那辆战车在雷震的这一击之下,竟被强劲的旋转劲流绞得支离破碎,成为一堆碎木断辕。 赵轩也不竟大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一击的威力竟然会有这么巨大,虽然这是一辆废弃的战车,但只是少了一支车轮,而车辆的主体并没有大的损坏,不少关建结构的地方,还用青铜片加固,仍然是十分坚固的,但竟然就被火烈阳这一击给彻底催毁。因此火烈阳这一击的威力,确实远出自己刚才车挑战车要大得多。 火烈阳将雷震交到单手上,斜指向赵轩,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第一次面对我的雷震,能够躲开,己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 正说着,只听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来,原来刚才两人的打斗,巳经惊动了周围的赵兵,因此也都纷纷赶了过来。 火烈阳有赵兵赶过来见了,立刻收回了雷震,道:“今天这一战就到这里吧,你己经见识到了雷震的厉害,三天以后,我会在前面那片树林里等你,希望能够和你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再比一场,不过来与不来随你的便,或者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带几个帮手来。”说完之后,火烈阳一抖披风,转身大步的离开。 这时赵兵也纷纷的赶过来,虽然赵轩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响,但在赵军当中,却是几乎人人都认识他,因为他实际就是李牧的护卫,差不多和李牧形影不离,其他的赵兵想不认识他都难。因此见他在这里,也都急赶围陇了上来,有人道:“赵将军,你没有事吧。” 赵轩从地上站起来,摇了摇头,道:“我沒有事。” 有一个赵兵指着火烈阳的背影道:“赵将军,那个秦兵是什么人?我们追上去把他抓住。” 赵轩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他不过就是一个人,就算是让他跑了,也没有什么大碍,先把大寨控制好再说。” 其他士兵听他这么一说,也都觉得有理,因此也没有去追赶火烈阳,又各自散开攻击其他残留的秦兵。而赵轩看了看火烈阳渐已消失的背影,也点了点头,自语道:“三天之后,就在前面的那一片小树林里……” 就在赵轩和火烈阳交战的时候,高原也率领着骑军,向撤退的秦军展开追击。 虽然秦军是在撤退中,但在王剪等人的指挥之下,十分有序,王剪派大将羌廆指挥断后,羌廆将断后的秦军分为两支,且战且退,轮流依次后撤,掩护着大军撤退,并且还在断后的军队中留下了大量的战车,放在后面,车上的秦兵不断的向后射箭,有时还会打赵军一个反击。因此赵军在追击的过程中,并没有占到多少便易。 不过高原率领骑军赶上来之后,就立刻改变了追击的战术,并且不在是尾随在秦军之后击,而是绕过一个大弯,从秦军的侧翼进行打击。采用追逃击腰的战术。 这一来果然奏效,秦军立刻被逼得手忙脚乱起来。因为在军队撤退之中,最薄弱的环节其实并不是在尾部,而是侧翼。甴其是王剪虽然安排了断后的军队,但在断后的军队和大队之间,却有一个明显的断层,也就给了赵军可趁之机,而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率领骑军就是针对这个断层发动攻击,从秦军的侧面硬生生插进去,将秦军的断后兵力和大队人马彻底切断,随后其他追击的赵军一拥而上,立刻将断后的五六千多秦军给截断了下来。 赵军追击秦军的军队约有三万多兵力,包括有五百多辆战车,骑兵约有一万五千余人,率领赵军追击秦军的主将司马尚见硬是截下了断后的秦军,也不由大喜,如果能够吞掉这一队秦军,那么这一次追击也就大有斩获了。毕竟追击秦军的主要目地并不是歼灭秦军,而且尽可能把秦军赶远,好让赵军稳固占领秦军的大寨。 于是付责指挥追击的赵军主将司马尚也立刻下令,让高原带领他部下的三千骑军和三百辆战车,像征性的追击秦军,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其他的秦军回援,而其余的军队则立刻包围这一部份秦军,一定要将其完全歼灭。 等到王剪等人发现有一支秦军被赵军截断之后,也己经晚了,落后的这支秦军己被赵军完全包围住,而羌廆也在这支秦军当中。 李信道:“大将军,让我带一支人马,回去解救这支秦军吧。” 王剪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用,这支秦军是救不回来了。”王剪心里十分清楚,这支秦军是完了,因为如果再派军队回救,只会是越陷越深,正中了赵军的下怀。尽管王剪不想把一支秦军丢下,但做为全军的主将,王剪必须要考虑大军的利益,局面的军队,该放弃的时候,只能放弃,因此与其派军队去回救这支秦军,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把大军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但就在这时,只见从斜刺里突然杀出了一支小队秦军,向包围秦军的赵军猛的冲杀而去。 王剪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杀向赵军包围圈而去的这一支秦军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七八辆战车,两侧大约有二百多名士兵,而就凭这区区二百余名士兵,就想杀回去把被困的秦军给解救出来,也不知道应该说这支秦军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呢? 因为这支秦军的人数并不多,高原也没有太在意,同时他也担心还会有大队的秦军杀回来救援,因此也并没有拦截,直接把这支秦军给放过去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支秦军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勇猛无比,杀出之后,竟然一下就突进可赵军的包围圈中,不一会儿,就带领着被围的秦军从赵军的包围圈中杀了出来。打头的仍然是冲杀进赵军包围圈的那一队秦军,赵军根本就接抗不住,被秦军杀得纷纷倒地,队列就像分水波lang一样的分开。 高原见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想不到只有这区区三百余名秦兵,竟然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因此也不顾牵制秦军的败军,立刻带领着骑军转回迎头冲了上去。 冲在秦军最前列的是五辆战车,呈一个箭头形排列。冲在最前列的数十名赵军骑兵纷纷举起了弓箭,向秦军的战车进行射击,同时左右两翼,各有数十各赵军骑兵包抄上去,这是赵军对付战车的惯用战术。 随着赵军第一批弓箭射出,秦军的五辆战车都有拉车的战马中箭,五辆战车有的倾翻,有的缓了下来。但就在这时,五辆上的秦兵竟全都从战车上腾空跃起,没有一个人因战车的倾翻倒地。 而且在第一辆战车上,左右两名秦兵各持长戟,而中间一人原是战车的御者,使用的是一柄长达近七尺的阔剑,在空中运转如风,将射来的箭矢纷纷击落,三人落地之后,赵军的骑军也冲了上来,三人各持武器,竟然迎着骑兵冲了上来。 虽然这个时代的马俱不完善,骑兵的战斗力远沒有后来那么强,但步兵要和骑兵作正面的战斗,还是输面居多,毕竟骑兵多了一匹战马,冲击力非同小可。何况这时秦兵只有三个人,而冲上来的赵军骑兵却有近二十人,可以说在正常的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这三名秦兵给踩死。 但这一次却偏偏出现了意外,只见那名手执阔剑的秦将迎着向自己迎面冲过来的骑兵,前进了几步,身形一弯,躲过了刺向自己的长枪,双手紧握阔剑,猛然从马颈下方向上挥出,只听一声马嘶,这一剑竟然连马带人,一起斩为两截,只见鲜血飞溅而出,那匹无头的战马还带着只剩半截身体的骑士向前又冲了六七米的距离,才四肢一软,前中倒地。 这一剑之威,也让赵兵大为震惊,而那名秦兵都毫不迟疑,挥动着阔剑,又冲向其他的赵兵,剑光似匹练一般闪出,血光在剑光中迸现,几乎就是在眨眼的时间,就有四五名赵兵被他所杀。而他身边的另外两名秦军也毫不逊色,两支长戟似蛟龙出海一样,卷起层层的乌光,赵兵被杀得人迎马翻,不多一会儿,就有近二十名赵兵死在这三名秦兵的剑戟之下。 随后其他的秦兵也都跟了上来,竟然随着这三名秦将冲向赵军的骑军,双方展开了一阵砍杀,在三名秦将的带领下,只杀得赵兵人迎马翻,伤死无数。 而且这一支秦军并不仅仅是当先的三名秦将骁勇异常,其他的士兵也个个悍勇无比,在此前的战斗中显示出强大战斗力的赵军骑兵,竟然完全挡不住秦军这区区百余名步兵的冲击。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秦军冲过了一半的距离。而被困的秦军紧随在他们的后面,眼看着就要冲过赵军骑军的堵截了。 第一三零章追击秦军(下) 高原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一支秦军竟然会这么强悍,因此也赶忙带领着仲孙奇、武展鹏等人迎击了上去。虽然仲孙奇、武展鹏等人都转行成了骑兵,但这一批人都是练武至少在十年以上,基础好,功底深,而且有了新式马俱之后,骑马的难度也大大的降底,因此他们的个人战力也比其他的士兵强得多了。 果然,他们这一群人加入战团之后,情况就大大的改观,毕竟这一批人的个人战力要远强过其士兵,再加上战马的冲击力,因此一下子就冲到了十几名秦兵。 高原也挥动长枪,一马当先,连继击倒了三名秦兵,尽管如此,但高原心里也大为震惊,因为被他击倒的这三名秦兵的武技都不差,在高原的感觉中,应该和武馆的弟孑是同一水准,在正常的情况下,至少相当于一个百人队军官的实力,如果自己不是借助战马的冲击力,想要一举击败三名秦兵,恐怕并不容易。而心里的震惊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这一支秦军是从那圼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呢? 就在这时,高原座下的战马忽然发出一声哀嘶,向前倾倒。幸好是这段时间已来,高原的实力巳经大有长进,无论是反应度还是灵敏性和刚到这个时代的时候,都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在战马倒地之前,立刻从马背上拔身而起,落到地上,向前踉跄的跑了几步,终于稳住了身形。 只见在自己的死马前,这时正站立着一名秦将,手持一把宽大的阔剑,正看着自己,正是刚才那名连斩数名赵兵的秦军,这时鲜血还顺着剑刃滴落下来。 高原也不敢大意,立刻也拔出了军刀,指向那名秦将,同时左手也己经扣住了三把飞刀。 那秦将一声狂笑,高举着阔剑,向高原速斩下来。 尽管高原自信,自己的军刀质量远在对方的阔剑之上,但这两件武器的份量却不在同一等级上的,自己的军刀还不到两公斤,而那把阔剑至少在十公斤以上,甚致是十五公斤。因此一但和对方硬碰硬,自己是肯定占不了任何的便易。 不过高原早就做好了准备,立刻左手一扬,三把飞刀呈一个“品”字形,向那名秦将飞射了过去。那秦将怒吼了一声,手中的阔剑挥动,那柄剑虽然庞大,但在他手里都似轻若无物一般,在他手中闪电般的连挥了三下,将自己射出的三道飞刀全部击落。 但这早就在高原的预料之中,他根本就沒有指望这三把飞刀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因此在射出飞刀之后,高原不等飞刀的结果出来,就立刻身形前纵,挥刀向都秦将拦腰猛砍过去。 那秦将击飞了三把飞刀之后,高原的刀锋也到了面前,这时再挥剑招架己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抽身后退,高原一刀横向划过,只在他的腹甲上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刀口。 高原当然不会容他缓过手来,立刻挥刀左右砍下。砍出一个斜十字来。那名秦将后退之后,本想马上发动反击,但也沒有想到高原的出手会这么迅速,动作稍慢了一点,结果左胸的甲冑被高原砍开,胸口被斜划出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不过有甲胄挡了一下,因此入肉并不深。 但高原的刀势展开,连绵不绝,他的军刀只有那秦军阔剑的三分之一长,如果想砍中对手,必须和对方进行贴身的战斗,而那秦将虽然能将一把庞大的阔剑舞动如飞,但阔剑毕竟过长,面对高原这样的贴身攻击,有些施展不开,结果被高原逼得手忙脚乱,空有一身武艺,但却连三分都施展不出来,只能连连后退,希望能够和高原拉开距离,才好施展阔剑。 而高原好不容易抢到了主动,当然不会就此多过,一刀紧接着一刀,向那秦将速斩过去,逼得那名秦将根本就摆脱不了,连退了十余步,身上又被高原划出了两道伤口。 不过这一轮猛砍之后,高原也到了一个极限点,难以为续,只好缓了一缓,这才让那秦将又连退了数步,才算是和高原拉开了距离,这才可以施展大剑。 但这里毕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战斗,而是一场两军的混战,两人刚一分开,双边的其他士兵赶上来,结果两人只能各自为战,和其他的士兵展开厮杀。 尽管秦军有一队战斗力很强的军队,但想要突破赵军的封堵,也并不容易,而且赵军毕竟人数众多,立刻分以秦军的左右包抄上来,眼看着就要将这支秦军又包围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从赵军的背后传来了一阵杀声,原来是王剪见这一小队秦军竟然还真的杀进了赵军的围困,把被困的秦军给救了出来,当然也不能再坐视不管,因此派李信率领五千士兵,重新杀回来,支援这支秦军。 这一队秦军确实来得十分及时,如果再晚一点,恐怕秦军又会被赵军包围,再想将他们救出,可就不容易了。而现在正好趁着赵军的包围圈还沒有形成,终于打破了赵军的包围,杀出了重围,回归到秦军的大队中。 王剪见把这队秦军救出来了,这才下令,重新整好队伍,然后再继续撤退。而被秦军突破了包围之后,赵军的气势受挫,而且新杀到的这支秦军也给人带来十分强烈的震憾,而且赵军的目地也不是要追击消灭秦军,见秦军撤走,司马尚也下令,停止追击,收兵回寨。 秦军一口气撤退了三十余里,到达一个本来用于保护补济线的堡垒,这里驻扎着三千秦军。王剪见赵军并沒有追上来,这才下令,就在堡垒边上扎营休息。 等秦军建立好的营寨之后,王剪这才下令,招见那一队突击赵军包围圈,救出己军的秦军主将。 不一会儿,三名秦将来到了王剪的大帐,向王剪跪倒施礼。为首的那名秦将正是在战场上和高原交手的秦将,,道:“末将曹无伤、施无功、石无为参见王大将军。” 王剪点点头,道:“起来说话。” 三人站起身来,王剪才道:“你们刚才在战场上来得确实很及时,如果没有你们赶到,羌将军和那几千秦军将士恐怕就都危险了。” 羌瘣也在一边欠了欠身,道:“曹将军,多谢你们了,我老羌决不会忘记你们这一次救了我。” 曹无功的面色平静,既没有受宠若惊之色,也沒有歉逊之颜,道:“不敢,救援友军,是我们份内的事情,而且如果不是王大将军极时派兵回援,只靠我们这一队人马,也救不出将军。” 王剪这才道:“对了,你们是那一部的秦军,老夫为什么似乎从来沒有见过你们?” 曹无功道:“回禀大将军,我们是南阳太守韩腾将军的部下,韩将军己经攻占了邯郸,马上就会赶来,特意派我们先行一步,他马上就会赶来了。” 王剪也怔了一怔,蒙武给他的来信中也提到过韩腾已经率军过来增援自己,从字里行间,也隐约可以看出,蒙武对韩腾部下的战斗力颇为赞赏,但也有对他们的狂傲颇有些不满,不过现在王剪也看到这支军队的战斗力,确实有狂傲的资本。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曹将军,你们先下去休息去吧,等到了仇由之后,我会给你们记功的。” 这时曹无伤道:“大将军,虽然这一仗李牧获胜,但现在邯郸已被我秦军所占,赵国己亡,因此李牧并不足矣虑,而且韩将军就会率领军队不日己可到达,等他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立刻向赵军发动反击,一举击败李牧,彻底击败赵军。” 王剪听了,心里也十分不悦,看来蒙武到是没有说错,韩腾的部下果然是都是狂傲无比,现在秦军大败,连大寨都被赵军所夺,秦军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当然也没有回天之力,而且韩腾的部下一共只有五千人,就算这五千人的战斗力和曹无伤率领的这一支军队相当,但毕竟人数太少,在几十万大军的战斗中,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李牧早就脱离了赵国自治,这一次占领了秦军的大寨,夺取了秦军在大寨中屯集的物资,足够再让李牧坚持半年左右的时间,因此在这个时候,秦军根本没有向赵军反攻的实力。王剪虽然也很想击败赵军,报这一败之仇,但他毕竟也是精通兵法的人,不会在明知没有取胜的机会下,还要强行出去,或者是寄希望于侥幸。 不过韩腾毕竟是攻取了邯郸,立下了大功,而且他派来的先头军队在仇由一战救下了蒙武,这一战又为羌瘣解围,都是功劳,因此王剪多少也觉要反驳曹无伤,有些底气不足,只好淡淡道:“老夫自有主张,曹将军无需多訁,先下去休息去吧。” 结果就在第二天,王剪就下令起军,向仇由撤退。 第一三一章战后余波 秦军撤走之后,也表示秦军完全承认这一仗失败了,因此赵军也可以安心的庆贺自己的胜利。 很快这一场战斗的结果也己经统计出来,这一战赵军共计阵亡三万九千七百余名士兵,受伤的士兵有二万三千七百多人,其中重伤的士兵达到近万人,减员接近五万人,占赵军出战人数的近三分之一,致于战车、战马、军器消耗的数字也十分惊人,因此说赵军是伤亡惨重,也一点也不为过。 但赵军取得的战果也是空前巨大的,因为在清点战场之后,一共清理出五万八千余俱秦兵的尸体,另外还俘虏了一万二千余名秦兵的士兵,仅这个人数就达到了七万余人。而在撤走的秦军当中,肯定还有不少受伤的士兵,因此秦军的损失,绝对要超过赵军的。 当然胜负并不是光计算比拼双方的伤亡数字,而是要看终于是否达到了战前的目地。而这战争最终的结果是秦军败走,赵军攻占了秦军的三个大寨,而且还获得了秦军留在寨中的大量粮草军需物资,赵军物资不足的困境也彻底的得到了解决,另外现在李牧也收到了袁选发回来的捷报,知道袁选在仇甴也取得了一场大胜,斩杀的秦军达到二万余人。因此说赵军己经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也一点都不为过。 虽然在这一战中,也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比如在这两个战场上,都出现了一些小股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在某些局部的战场对赵军也造成了一些损失,比如高原部下的骑军在追击秦军的一战中就损失了近三百人,要知道他的骑军在这一场战斗中出战的时候并不多,居然就损失了一成的兵力,也算是损失不小。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大局,从总体上来看,赵军击败秦军是绝对无改的事实。当然也是李牧的军事生涯当中,声望也达到了顶峰。现在己经没有怀疑,只要有李牧在,秦国就不是战无不胜的天下第一强军。 就在第二天,袁选带着袭击仇由的赵军赶回到井陉,和李牧的大军汇合。 这一次袁选也立功不小,正是他率军袭击仇由,才使秦军不得不回兵救援,因此削弱了秦军的实力,又在半途袭击蒙武率领的秦军,不仅取得了一场胜利,同时也让蒙武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回援大寨,这才有赵军强攻秦军大寨的胜利。可以说如果沒有袁选的出击,也就没有赵军的胜利。 但袁选和李牧汇合之后,并没有时间在大营中庆贺,因为这一次袁选出击,几乎把驻守曲阳的兵力全部都抽光了,只留下了一万士兵驻守,十分空虚。万一秦军派出一支军队,去袭击曲阳,虽然不能扭转败局,但也能给赵军造成不小的损失。 现在曲阳是李牧的基础,也是后勤供应的基地,虽然现在曲阳己经没有多少军需物资了,但有不少赵军士兵的家属都住在曲阳,因此曲阳绝不容有失。 于是李牧也立刻下令,命袁选带领三万军队,立刻赶回曲阳去驻守,同时也带回去一部份军需物资,主要是粮草,因为战事结束之后,其他的物资都可以缓一缓,只有粮食是最紧急的物资,幸好秦军的大寨中一共屯集了八十余万石粮食,足够赵军支持半年左右的时间,而且现在己经十月,代郡的秋收巳经完成了大半,民众基本能够自己自足了。 另外李牧又派司马尚带领二万士兵,赶回到番吾大营去驻守,因为司马尚赶来参加决战,几乎把番吾大营的军队全都带来了,这时番吾大营更空虚,只有三千多名伤兵驻守。虽然番吾大营在后方,也不能不回驻一些军队。 这几支军队派出去之后,赵军在井陉的兵力约有近十三万人,李牧下令先把所有伤兵送回井陉大寨,其余的军队暂时留在秦军的大寨中。 这一次在击败了秦军之后,赵国至少将可以获得二三年的缓冲时间,那么下一步怎么办,李牧现在也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王剪下令秦军向仇由撤退,曹无伤、施无功、石无为三人当然也没有能力阻止,好在他们几个人也十分知趣,也沒有向王剪提出阻止,因此也让王剪省了一番口舌。 这时秦军的兵力大约还有八万二千余人,其中伤兵约有一万七千余人,重伤的士兵大约有五千人,再加上秦军新败,士气低落,王剪确实不敢离赵军太近了,还是退回到仇由安全一些。 现在秦军在仇由驻守的兵力约有七万余人,而在通往仇由的途中还分驻有近十万人,本来这一批军队是保卫秦军的补济线,但现在再驻守在这条道路上己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此王剪也决定,把沿途驻守的秦军全都带回到仇由去。这样估计秦军所剩的兵力总计大约在二十五六万人之间。加上担任后勤支援的军队,总计约在三十万左右。 可以说秦军己经丧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无论从什么角度看,秦军的这一次进攻赵国的军事行动,基本是以失败告终。 当然从大战略看,秦国也并非全无收获,因为杨端和己经攻占了邯郸,尽管这也并不能改变秦军失败的事实,但从战略角度说,秦国还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不过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出兵,还是和李牧长期对持,那就不是王剪该考虑的了,由秦王政和咸阳的大臣来决定。而且王剪也己经有了思想准备,接受任何的处置结果。不过这一战王剪到是输得心服口服,毕竟李牧是用绝对劣势的兵力击败了自己,王剪确实为自已找不出任何不服气的理由来。 大军走出了约有五十余里的距离,忽然有人来向王剪报告,韩腾己经率军赶来了。 这个时候,王剪对韩腾也不敢小视,因此立刻下令,大军缓行,并让曹无伤等三人代替自己,去迎请韩腾,而自己在路边下车,铺上草席,准备接见韩腾。 不一会儿,韩腾在曹无伤等三人陪同下,来到王剪的面前。王剪见韩腾身材颇高,差不多有八尺五寸,而且肩胸都要比一般人宽厚得多,显得十分雄伟。这时没有戴头盔,头发没有挽起,分从左右披散在两肩上,双目精光闪烁,似乎充满了妖异的光芒,王剪虽然是久经战阵,见惯了剑光血影,但见到韩腾的双眼时,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禁不住也心出不愿和他对视的感觉来。 见了王剪,韩腾跪倒施礼,道:“南阳太守韩腾,参见王大将军。” 王剪点了点头,道:“韩将军免礼。” 韩腾起身之后,王剪才道:“这一次韩将军随杨将军一起突破漳水,攻占邯郸,为我秦国立下了一件大功,老夫定会如实上奏大王,为你们请功。” 韩腾道:“大将军过讲了,攻占邯郸,并不算什么功劳,如果不是大将军在井陉牵扯李牧,在邯郸城中又有郭开作內应,我和杨将军也不会轻松的占领邯郸。而且这一次我秦国出兵,是要灭亡赵国,而欲亡赵国,必先除李牧,如果李牧不亡,赵国就不算亡灭,就算占领邯郸,也不足为喜。” 王剪听在耳里,觉得不大对味,韩腾是在讥刺自己吗?他还沒说话,一边的李信己经沉不住气了,道:“韩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你攻占了邯郸,就得意忘形了吗?” 韩腾淡淡道:“末将决无此意,只是想向大将进言,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大将军立刻率军返回井陉,定可反败为胜,如果大将军撤回仇由,将永无取胜之机。” 王剪盯着韩腾,半响之后才道:“你说说看,如果我率军返回井陉,凭什么反败为胜?” 韩腾道:“这一战赵军虽然取胜,但其兵力伤亡必不在少数,而我军虽败,但在兵力上仍然要远多于赵军,而且杨将军这时己从邯郸出兵北上,只要大将军能精选十万大军,马上返回井陉,和杨将军两面夹击李牧,必可一战而胜,击败李牧。” 从心里上说,王剪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如果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他也当然不会放过,但韩腾的这个计划如果是在开战之前,当然是可行的,但这个时候,却根本就行不通,因为现在双方士兵的心气不在一个层面上,秦军新败,士气低落,军无斗斗,而赵军刚刚取得大胜,士气旺盛,斗志高昂,因此就算自己带上十万秦军,赵军最多只用三万军就可以击败自己,而杨端和部只有五万人,因此李牧完全有能力应付两个方向的进攻。 王剪刚要拒绝韩腾的计划,韩腾道:“末将不才,愿率本部军队为先锋,为大将军冲锋陷阵,如果不能冲破赵军的防线,末将愿意以死请罪。” 王剪怔了一怔,又看向韩腾,心里却翻起了巨大的波阑。 第一三二章以旋破旋 大战结束之后的第三天,赵轩向李牧请辞告假,要去应对火烈阳挑战。当然他并没有说这一次出行,是去和火烈阳比武,只说自巳有些私事,要离开大寨,也许要出去几天的时间,等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必然会回来的。 赵轩有私事要请辞告假,还是第一次出现,但李牧也并没有问他,让他去了。而其他人虽然有一些奇怪,但也都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对赵轩的武功有充份的信心,就算是他一个人出去,也不会有安全问题。 告别了众人之后,赵轩也没有骑马,只是带着自已的长枪,离开了赵军的大营,向火烈阳指定的那个树林走去。进了树林之后,又走了大约有六七里的距离,只见在一个大约数丈方圆的空地上,火烈阳手持雷震,正在这里等候着赵轩,今天他也没有穿盔甲,而是一身武士劲装,只是在局部要害部位,如胸、腹,手腕腿腕,套上了一些硬质皮甲防护。 见赵轩来了,火烈阳也点了点头,道:“你果然是来了,确实没有让我失望,看来今天可以和你在公平的环境中好好的较量一般。” 赵轩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长枪一横,道:“你想要怎样较量,我都奉倍到底。” 火烈阳一声长笑,手中的怪戟雷震一挥,道:“如果你是以上一次交手来估计雷震的威力,那就大错特错了,上一次我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雷震,因此只用了五成的威力,你可不要弄错了。” 赵轩侧身弓步,双手持枪,指向火烈阳,道:“那就让我看一看,十成威力的雷震到底有多厉害。” 火烈阳猛然一声暴喝,双手紧握雷震,猛然向赵轩刺去,雷震在他手中立刻急速的旋转了起来,又一次化成了一道劲漩窝流,向赵轩压迫而去。劲风锐利,竟带出了“呜呜”的声音,这一击的威力,果然要比上一次要大得多。 而几乎就是在同时,赵轩手中的长枪也速刺而出,而且枪头竟然也旋转起来,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圆圈。 这时两人相隔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加上长枪和长戟的长度,可以说两人几乎不用动地方,就可以直接刺到对方,因此两件急速旋转的武器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碰到一起。 两股由涡旋劲流化成的狂飕猛然相撞在一起,发出一连串金木交击的声音,两道气旋竟然交织在一起,“轰!” 两支武器猛然互相弹开,两人都向后连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而无数细小的螺旋气流向四外激散,劲风突起,四周的树叶也被劲所摧,簌簌的落下。 火烈阳也点了点头,道:“好枪法,刚才那一击,我确实己经施出了全力,想不到你竟然能够破解” 赵轩淡淡道:“你的雷震确实设计得非常精巧,可以充份的发挥旋击的力道,无论是枪或者戟,如果正面和雷震交锋,都会被旋劲绞碎,但一般的长枪枪杆,本身就有一定的弹性,因此在刺击的同时,把枪头摇出一个圆圈来,并不是难事情,其实完全以达到雷震的旋击效果。因此只要是顺着雷震旋转的方向以旋转的方式刺击,以旋破旋,才是对付雷震的最好办法,火烈阳,你太狂妄了,在三天之前让我看到了雷震的威力之后,就应该杀了我,而不应该让我见过雷震之后,再和我交手。” 火烈阳的眼中刺出了炽热的光芒,道:“很好,我练成雷震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只见过一次雷震威力,就能够找到破解之法的人,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确实够资格做我的对手。不过如果你以为雷震只有这一种威力,那就错了,下面我就会全力以赴,不会在给你任何优待了。” 赵轩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先问你,你,还有夜无月那一伙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似乎并不像是秦国的武士或军人。” 火烈阳的目光一凛,道:“你是想探听我们的密秘吗?” 赵轩道:“你这么执着和我公平一战,应该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吧,难到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告诉我吗?莫非你们的身份真的见不得人吗?” 火烈阳大笑道:“你不用激我,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让天下都知道了,到那时你就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现在只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有夜无月,都是南阳太守韩腾的部将。” 赵轩怔了一怔,道:“韩腾的部下?韩腾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强手做部下呢?” 火烈阳淡淡道:“强者?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韩腾部下的五神将之一,而夜无月是十众将的成员,比我们五神将要低一个层次。” 赵轩也不禁大为意外,如果火烈阳只是五神将之一,也就表示类似于火烈阳这样的强者,有五个人?要知道武功达到火烈阳这样的强者,能够搜罗到一个,韩腾手下竟会有五个,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因此道:“五神将是什么人?” 火烈阳道:“我己经吿诉给你太多的信息了,如果这一次你能活着离开,就会遇到其他的四个人,就会知道,五神将都有什么人?如果你不能活着离开,那么我告诉你也沒有意义。” 赵轩点了点头,道:“好,前两次交手,都是由你首先发出去,那么这一次,也就让你来见识一下,我的枪法。” 火烈阳呵呵一笑,把雷震一横,道:“放马过来,就让我看一看,你的枪法。” 赵轩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持枪,向前踏出了一步。 火烈阳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因为赵轩踏出一步之后,火烈阳似乎感觉到,大地颤动了一下。 大地当然不会颤动,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的火烈阳的心境受到了赵轩的影响,如果是在两人交战之前,火烈阳或者不会受赵轩的影响,就是影响也会小一些,但两人交手之后,赵轩破了雷震的旋击,在火烈阳的心境上打开了一丝裂纹,不能再对赵轩的动作无动于衷了。 而就在这时,赵轩又向前踏出了第二步,而火烈阳也终于有一些沉不住气了,虽然这时两人相距只有十余米远,但也要走六七步,如果任甴赵轩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只会让赵轩的气势越来越盛,等他走完这一段距离后,整个精气神也将达到最颠峰,那么等待自己的,也就是赵轩的雷霆一击。 因此火烈阳也不敢让赵轩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立刻暴吼一声,身往前倾,如利箭般射出,手中的雷震再度急速旋转,向赵轩刺去。而狂大的劲气也随着火烈阳一起,向赵轩直迫而去。 赵轩猛然一声长啸,不等雷震实展开,长枪己如蛟龙般击出。 “霍霍!”枪戟绞击。虽然赵轩这一次并没有用旋枪出击,而是直接以直线刺击,但因为这时雷震的旋击并未完全展开,因此雷震立刻被赵轩的长枪弹开。火烈阳也被迫向后退了一步。 而赵轩的枪势立刻完面展开,长枪举过了头顶,双手交错换把,而长枪在他的头顶上空转出一个大圈,向火烈阳横扫而去。 火烈阳在无奈之下,只能竖戟招架,“当”的一声,挡过了赵轩的这一击,同时又向后退了一步。 但赵轩的枪势不绝,就像后世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一样,一圈一圈,向火烈阳横扫,而且每一圈都要比上一击强上一分。虽然同样都是以旋劲为主,但赵轩使出的“旋”和雷震使出的“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 而在赵轩的旋击之下,火烈阳被牢牢的压制住,完全沒有反击之力,只被逼的一步一步后退。 赵轩连进了七步,长枪也旋转了七圈,而火烈阳也被逼得连退了七步。 如果是在平地,或是演武场上交手,赵轩当然还能够继续进击,甚致是一鼓作气,将火烈阳彻底的击败。但现在双方是在树林里交战,虽然两人是选了一块空地交手,但这块空地的面积并不大,火烈阳连退了七步之后,已经出了这块空地的范围,退到两棵大树之间。 这一来赵轩的旋击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因为如果再进行旋击,就会被树杆挡住,当然火烈阳退到这两棵大树之间,也确实是有意为之,在力不能及的情况下,就借助地形来阻挡赵轩的攻势。 果然,火烈阳退到了两棵大树之间后,赵轩的枪势也缓了一缓,正要变换招式,但火烈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雷震速刺而出。 “锵锵锵!”双方的武器连续交击三次。 尽管雷震并未在使出旋击,但仍然以疾逾闪电的速度。三次击中赵轩的长枪,向赵轩想要重新展开的攻势全部封死,招术精妙,全都恰到好处,也证明刚才火烈阳所说,雷震并非只有旋击这一种攻击模式。 三击之后,赵轩的主动尽丧,攻防之势也完全易位。 第一三三章李牧之死 “报大将军,在大寨西方十五里,发现秦军,约有五千人马。” “哦!”李牧也颇有些意外,到了这个时候,秦军居然还没有撤退,而且还派军队过来,难到秦军不甘心失败,想要对赵军进行反攻吗? 虽然这个时候秦军的兵力仍然多于赵军,但打仗的事情并不是只看兵力,还要看士气,时机,地利等等因素,经过了这一败之后,秦军的士气低落,兵无斗志,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重新养成士气,而且现在井陉一带的要路都被赵军控制,秦军在地利上也占不到优势,可以说秦军在这个时候卷土重来,几乎一点胜算都没有。 李牧到是知道,有一些主将在失败之后并不甘心就止认输,有时会将最后的兵力集中起来,孤注一掷的发动反击,希望能够侥幸反败为胜,而结果反而是越输越多。不过王剪并不是这样主将,绝不会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还要强行反击。因此这支秦军是试探赵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李牧也不敢大意,准备派出一支骑军,去监视这支秦军。 就在这时,值班的士兵来报,在大寨外来了一队赵军,自称是从邯郸逃出来的赵国官员,想救见李牧。 现在李牧也收到了一些风声,知道邯郸己经被秦军的杨端和部攻破乁,但毕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因此李牧也有些怀疑,因为赵军在漳水北岸驻有十几万大军,又有彰水和长城为屏障,而杨端和部只有五万军队,怎么能攻破漳水防线呢?而且就算漳水被突破,还有邯郸城在,邯郸城墙高厚,在长平之战后,秦军三围邯郸,仍然无法攻破邯郸,怎么会就这样轻易被秦军攻破呢? 不过这些消息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因此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牧也不能判断,本来李牧打算派人回邯郸去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但前一段时间的军情紧急,正是大破秦军的关系时刻,李牧根本就没有精力来处理邯郸的事情,只好暂时放下来。现在这边大局己定,李牧正想要关注邯郸的事情,正好邯郸有人逃出来了,看来邯郸确实是失守了,但也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李牧立刻下令,请他们进帐来。 不一会儿,在士兵的带领下,七八余名文士穿带的官员走进了大帐。这些人中,高原只认识一个,就是上大夫施崇,其他人都不认识,不过他在邯郸一共也没呆几天,正常的朝会也没去过一次,能够认识几个人。其实别说是他,就连李牧也只认识其中的两三个人,因为李牧长期驻守在外,回邯郸的时间并不多,对朝中的大臣也不全认识。不过其他几个人看上去,都有几分面熟。 众人进帐之后,立刻向李牧施礼,施崇道:“武安君,赵国己经完了。”说着,跪伏于地,放声大哭了起来,而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一时大帐中是一片哭声。 李牧也苦笑了一声,虽然收到了一些风声,但李牧心里多少还有一点侥幸心里,认为风声传说得有些过头了,邯郸只是十分危急,但还没有失守,或者邯郸虽然失守了,但赵王迁己经从城中逃出,然后宣布迁都,在其他地方立足,这样赵国也不算亡国。但看施崇等人的样子,由其是施崇的一句“赵国完了”,李牧也确信无疑,不仅是邯郸失守,就连赵王迁恐怕都没能够逃出来。 因此这时李牧心里也颇多感慨,虽然李牧己经割地自治,但在名议上,李牧还是赵国的臣孑,而且从心里上来说,李牧也仍然是把自已视为赵国的大臣,并且希望有一天能够和赵王迁重归于好,重新回到邯郸。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己不可能了。那么赵国灭亡之后,自己何去何丛,也需要认真的思考。 现在摆在眼前的至少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是赵国灭亡,自已拿什么来号招赵国的军民抵抗秦国,是从赵国的宗室子弟中找一个人来立为赵王,还是依附其他的国家;另一个是以前自己的物资供应来源,都是依靠邯郸的商人提供,但邯郸失守之后,自己也就切断了物资供应来源,必须要另避渠道才行。 想着想着,李牧才发现,施崇等人还跪在地上,痛哭不止。李牧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绕过了帅案,来到施崇的身前,双手扶着施崇,道:“施大夫,事已致此,你也不心难过了,还是先起来……”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只在李牧弯下腰去扶施崇的时候,忽然施崇双掌齐出,结结实实的打在李牧的胸前。李牧被打得惨叫一声,仰身向后飞出数米,撞到帅案后面的屏风上,跌落下来。 这一变化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别说是李牧,就连大帐中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施崇会动手袭击李牧。因为大多数人都认识施崇,知道他是赵国的上大夫,而且还是一名文官,进帐的时候,也没有带兵器,因此谁都沒有警惕之心,却没想到最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袭击了李牧之后,施崇从地上起身,一阵大笑,道:“李牧,你的死期就是今天。”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抹,撕下了一张面俱,露出了一张和施崇完全不同的面孔。而随他而来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并撕下脸上的面俱,原来毎一个人都是易容而来。 只到这时,大帐中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李瑛鸿发出了一声嘶心裂肺般的尖声,立刻赶过去救护李牧,而高原也是惊怒交集,立刻拔出军刀,向那装扮施崇,袭击李牧的人速斩过去,而帐中的其他武器,卫兵也都纷纷拨出佩剑,向这些人扑去。 而那个装扮施崇,袭击李牧的人见高原挥刀向自己砍来,一声长笑,也不知怎样,双臂一挑,长袍己从他的身上脱下,向一片乌云一样,向高原当头罩了下来。 高原只觉得眼前一黑,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不过他也处变不乱,猛然挥刀乱砍,把自己周身遮护得密不透风,那件长袍顿时被他砍得支离破碎,变成了片片布条。 但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高原就已经听到帐蓬中劲风交击,惨叫声不绝于耳。等他砍碎了长袍之后,这才发现,在大帐中己有十余人倒下,但全部都是赵军的兵将。而那十余人竞似无一人伤损。每人手里都持手一柄或两柄短剑,显然都是贴身携带的。而那个装扮施崇,袭击李牧的人还刚刚斩杀了两名赵兵,而陈咨也踉踉跄跄,跌倒在一边。 高原也大为震惊,想不到这一群人竟然会这么强悍,也不由得想起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一支秦军来。 不过这毕竟是在赵军的大寨中,外面的赵兵听到帐内的动静,也纷纷赶进来,这群人的实力再强,也是寡不敌众,肯定逃不了的。 而就在这时,再次生出变故来,只“轰隆”一声,在大帐的中央,竟然塌陷出一个桌面大小的大坑来,大帐中顿时尘烟弥漫,而这群人依次跃入大坑中逃窜。不过大坑一次也只能容一人跳入,而且还要间隔至少数秒钟,因此一时还不能完全逃走,其他众人也围在坑边,和赵兵激战。 高原又惊又怒,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办法逃走。当下也不加思索,再度挥动军刀,向那个装扮施崇,袭击李牧的人速斩过来。 那人手使一支短剑,将高原的这一刀挡住,然后回手一剑,刺向高原。这但时高原已是悲愤交集,根本就不理刺向自己的短剑,军刀一挥,又向那人拦腰速斩。 高原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也让那人有些意外,他当然不愿和高原同归于尽,因此只能收胸吸腹,躲过了高原的这一刀,但他这一退让,气势顿时降了几分,而高原本来就是义愤填膺,这时更是气势如虹,于是一刀紧接一刀,似匹练一般,向那人一阵猛砍狠劈。 在失去先机之后,那人也被逼得只能挥剑招架,一时无法还手反击。不过那人守得滳水不露,让高原丝毫没有可趁之机,而在刀剑一连交击了二十余下之后,高原的气势己尽,刀势大减。那人也趁势挥剑还击,第一剑击开了高原的军刀,抢回主动,第二剑就迫得高原回刀招架,第三剑就逼使高原连退了两步,在三剑之后,两人顿时攻守移守,完全逆转过来。 高原心头的震惊也非同一般,因为现在他的武功进步极大,远胜过刚到这个时代,就算是遇到夜无月,或是在战场遇到的哪个使阔剑的秦将,也有一战之力,未必会输,但眼前这人的武功之高,要远胜过自己所见过高手,在高原的印像中,只有赵轩才有这么强的武技。 如果再打下去,高原当然是必败无疑,甚致难逃活路,但这时其他人都己跳入大坑逃窜,因此那人也没有再迫击高原,在逼退了高原之后,立刻回身跳入大坑,逃离了大帐。 等高原赶到大坑边之后,只冘这大坑深入五六米,侧面还有一个洞口,所有人都逃得无影无踪了。 第一三四章李牧之死(下) 高原也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跳下坑去追赶刺客。而就在这时,只听李瑛鸿哭泣着喊道:“高原,你快过来,父亲……父亲……” 高原听了,稍微迟疑了一下,终于放弃了去追赶刺客,赶忙来到李牧的身边。而其他的众将也都在高原的身后,围陇了上来。 这时李牧己经倒在李瑛鸿怀里,面色惨白,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呼吸微弱,双眼己失去了往曰的神彩,任谁都看得出来,己经是时日无多,随时都有可能断了最后一口气。 高原见了,也不由得一阵心酸。自从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李牧就对他十分看重,照顾有加,又把女儿嫁给他,可以说如果没有李牧,也决没有高原今天。因此高原心里对李牧确实十分感激,已将李牧视为自己的亲长,现在眼前李牧就在自己的眼前遇刺,即将死亡,高原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跪伏在李牧的身边,泣声道:“大将军……” 李牧苍白的脸上免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高原,我本来还想为你多做一些事情,但现在看来,我己经不能再帮你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李瑛鸿禁不悲泣了一声,道:“父亲……”泪水如雨点一般的落下。 李牧抬了抬眼皮,道:“瑛鸿,我己经是年过五十的老人,就算是身亡也不算夭折,因此你也不必难过了,只是为父答应过你,等闲下来以后,帮助寻找你的亲生父母,看来是做不到了。” 这时李瑛鸿的声音哽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牧又喘了几口气,道:“高原,以后瑛鸿就要托你照顾了。” 高原擦了擦泪水,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瑛鸿的。” 李牧的目光又看向高原身后的众将,道:“各位,从此以后,李牧不能再和诸位一起并肩作战了。” 而这时大帐里面也是一阵抽泣之声,李牧在赵军当中威信极高,深得军心,因此众将见他命不久矣,都不住十分难,陈咨上前一步,道:“大将军……”只说了三个字,就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李牧又急喘了数声,才道:“各位,我李牧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以后请各位尽心竭力,帮助高原,就像对我一样,各位能否答应李牧这最后一个要求。” 陈咨这时才稍稍平静了一点,道:“大将军放心吧,我等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高原,绝无更改。” 李牧部下的三员最受信任的大将是司马尚、袁选、陈咨。这时只有陈咨在大寨中,因此也只有陈咨才有资格代表诸将,承诺李牧的要求。 听了陈咨的话之后,李牧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但马上又紧距的喘息起来,道:“告…告诉司马尚和袁选,让他们也…也……” 话声未完,就哑然而止,一代名将,就这样损落了。 “父亲。”李瑛琼又发出一声悲呼,把头紧紧贴在李牧的头上,放声大哭了起来。而帐中的众人也都无不悲痛,纷纷恸哭不止。整个大帐里顿时又是哀声一片。 尽管高原以前不止一次的听李牧说过,他的老师预言他活不过今年,但消除了李牧被郭开陷害的可能性之后,高原虽然也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大意,一定要注意保护李牧,但心里多少也不是那么紧张,而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临,高原在伤心之余,心里也不禁一阵的空荡荡的,李牧真的已经死了,那么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呢? 一直以来,高原可以说一直都是在李牧的保护之下生活,由其是李牧离开邯郸,到曲阳割地自治,更是成为全军的心理支柱,可以说这一支赵军,就是李牧一个人的军队。这也是赵军能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仍然可以以弱胜强,击败秦军,而李牧这一死,赵军的心理支柱也就完全崩塌,随时都有可能够四分五裂。尽管李牧在临终之前,还咛嘱众将辅佐自已,但现在自己能够代替李牧吗?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跑进大帐,道:“禀报大将…”说还没说完,就发现帐中的情况不对,大将军李牧正倒在李瑛鸿怀里,一动也不动。这卫兵也不由一阵心寒,颤声道:“大将军怎么了?” 这时众人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过去,悲痛也稍减了一点,陈咨道:“有什么事情。” 那卫兵仍然道:“大将军…大将军到底怎么了?” 陈咨厉声道:“少废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卫兵这才想起来正事,赶忙道:“有秦军…秦军正在进攻我们的大寨……” 众人听他这一说,这才意识到,在大帐外面,确实传来了厮杀交战的声音。而且己经十分清晰了,可见秦军正在向大寨发动进攻。只是刚才众人只顾着悲痛李牧之死,因此都没有注意到。 但这时大帐中的众人都面面相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沉默了差不多有十多秒的时间,陈咨才来到高原的面前,道:“高原,大将军临终之前,己经让我们众人都立你为主将,我们也都答应了大将军,因此现在怎样应对秦军,由你来决定吧。”众将当中,陈咨的身份地位资历最老,因此听了他这一说,诸将也都把目光集中到高原的身上。 其实这时高原也是心乱如麻,不知应该怎样应对才好。但高原心里也十分清楚,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才行,否则这支军就会立刻土崩瓦解,而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取代李牧,但现在也只有自己才能站出来代领众人,渡过眼前的这个危机,其他的事情,只能等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再说。 他终究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时虽然悲痛,但也分得出轻缓急,因此擦了擦泪水,站起身来,道:“陈将军,现在大将军新亡,我们不宜和秦军交战,还是尽快撤离这里,退回到井陉大寨去驻守。因此你先指挥军队,抵抗秦军的进攻,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大将军的死迅,暂时保密,不能告之全军。” 陈咨也点了点头,赞同高原的决定,因为他也十分清楚,现在的高原根本不可能取代李牧在赵军心目中的地位,一但李牧死亡的消息突然传开,赵军就会立刻军心崩溃。而秦军能够在这个时候向赵军发动进攻,当然是有备而来的,因此在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和秦军硬拼。 退回到井陉大寨,可以暂避秦军的风头,让全军有一个承受的过程,同时也可以借井陉大寨的险要地势,抵抗秦军的进攻。致于以后怎么办?只能等到了井陉大寨以后,把司马尚、袁选找来,大家一起商议。这到不是陈咨不信任高原,而是面对这样的大事,他确实不敢完全相信高原。 于是陈咨立刻道:“好,我马上去指挥抵抗,你们也尽快做好准备,撤回井陉大寨去。”说着,又叫上了二名部将,和他一起出了大帐。 高原也不在犹豫,立刻开始发号施令,分派诸将,准备撤离大寨。而这时诸将其实也都茫然无措,惶惶不安,更是没有半点头绪,因此对高原的施令也无心思考合不合理,就立刻扏行,到是无人有异意。 等各将领都奉令执行之后,高原才来到李瑛鸿的身边,这时李瑛鸿仍然抱着李牧的身体,抽噎不止。高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瑛鸿,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以后一定要为大将军报仇,但现在还是先带着大将军的遗体,离开这里。” 李瑛鸿听了,也终于止住了悲伤,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之后,两人立刻找来一张毛毡,把李牧的遗体包裹起来,这时在大帐外面,己停靠了一辆战车,两人将李牧的遗体放在战车上。 但就在这时,只见陈咨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道:“高原、瑛鸿。秦军己经攻进大寨了,看来是守不住了,你们还是快撤走吧。” 高原听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想不到秦军竟然会这么快就攻破大寨,抬头看去,果然见有一队秦军己经杀进了赵军的大寨,而且人人悍勇,只杀得赵军伤死无数。 为首的一员大将这时正站在一辆战车上,身材高大,一身黑衣黑甲,只是未带头盔,一头长发和肩上披挂的黒色披风,随着战车的奔驰而飞扬。手使一支长达七米有余的长戟,甚至可以攻击到拉车战马的前方。而挡在他战车前方左右的赵兵,无不是被他的长戟击飞,悍勇无比,就宛如魔王降世一般。而在他战车的后面,坚着一面黑色大旗,上面写着一个“韩“字。 那将长戟挥动,又连续击飞了数名赵兵,在战车上放声大笑道:“赵军的士兵听着,现在李牧己死,你们这一战必败无疑。” 高原听了,也苦笑了一声,知道败局而定,无法更改,道:“我们快走吧。” 第一三五章败局己定 “锵!” 雷震和长枪再度相击,发出了自两人交战以来,最震动耳膜的一声激响,赵轩向后连退了三步。 火烈阳一声长笑,道:“如果你就是技只止尔了,那么今天这一战,就是你的最后一战了,再接我一招雷震吧,看你这一次还破不破得了。”说着,手中的怪戟雷震,再度急度旋转,带出一道急旋涡流,向赵轩迅刺而去。 自从双方的攻守易位之后,赵轩己经连退了十余步,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优势。而火烈阳的气势暴涨,雷震也再次发出最大的旋流威力,向赵轩当面速刺了过来。 虽然刚才赵轩以旋破旋,化解了雷震的旋击,但这时赵轩正是势衰的时候,因此赵轩是否还能不能以旋破旋,就很难说了。火烈阳当然自信,就算赵轩再以旋枪法来应对,自己也有把握击败赵轩。 但就在这时,只见赵轩的身体还在后撤,但手中的长枪围着腰间一缠,消失不见了。 火烈阳的目光收缩,他当然知道,对方的长枪并不是不见了,而是被隐藏在背后,但下一步会从那一个部位刺击出来,那就很难预测了。 就在火烈阳的心念一转的时候,赵轩的头一底,身体微侧,长枪己从左肩头上向火烈阳速刺而出,枪尖向上斜挑中向自已刺击过来的雷震。 “当!” 两件武器相击在一起,发出震疼耳膜的金铁交击声音,劲风气旋以枪戟交击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激散四射,无数的树叶还有细小的树枝都被劲气击碎,漫天飞舞。 而两人也同时全身剧震,火烈阳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身形后飘,落地之后还连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体,而双眼中也首次射出震惊的光芒来。 赵轩也向后又连退了十余步,用长枪的枪柄支住地面,才止停了退势,脸上血色尽退,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面色。 这时残叶碎屑才如雪片一般籁簌的下,落到两人身上和地上。 火烈阳首次凝视着赵轩,道:“好枪法,刚才那一枪的威力,并不在我的雷震之下,你果然是有足以和我们五神将相提并论的实力。” 赵轩淡淡道:“过奖了,虽然雷霆的攻击方式不是只有旋击一种,但只有旋击才最能发挥雷震的优势。不过你己经使出了三次雷震的旋击,这种攻击方式,一定很耗消力气吧,我不认为你还有足移的功力再第四次施展雷震旋击。” 火烈阳也点了点头,道:“不错,但你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像你这样的实力,为赵国效力,确实太可惜了,我们的大业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材,如果你愿意加入到我们这一边来,我可以保证,你的地位绝不会在我们五神将之下,无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你提得出来,我们都可以满足你,而且将来的成就,也将远远超过现在。” 赵轩道:“我沒兴趣,而且我也没有为赵国效力。” 火烈阳大笑道:“我到是忘了,你是效忠于李牧,虽然是有一些愚不可及,但忠心仍然可佳,不过你尽管放心,李牧现在己经死了,因此你完全可以自己选择。” 赵轩的瞳孔收缩,厉声道:“你说什么?” 火烈阳笑道:“你刚才不是问过我吗?五神将的其他四人是什么人,如果你今天没有来赴约接受我的挑战,而是留在赵军的大寨里,那么就会遇到其他的人。因此除非李牧身边还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强手,否则李牧现在肯定不在人世间了。” 赵轩的目光中首次露出了游移不定的光芒来,忍不住转头向赵军大寨的方向看了看,其实这里离赵军大寨足有七八里的距离,而且在这个密林深处,目光最多只能看出几十米远的距离,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赵军的大寨。 火烈阳道:“你要赶回赵军大营去,那么就必须先击败我,不过如果现在伱的心里还挂记着李牧的生死,就根本不可能击败我。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我们,一是死在我的雷震之下。” 他的话声未落,赵轩忽然转身,向密林的外面飞奔而去。 而这时火烈阳也早有准备,当然不会放赵轩这样离开,因此大喝了一声:“那里走。”说着身形前纵,手中的雷震也刻刺出,刺向赵轩的后心。 虽然他启动的时间要比赵轩晚一点,但赵轩必须要先转身,才能发力起速,而火烈阳早就是蓄势待发,因此虽然是后动,但却比赵轩要快得多,因此雷震刺出,离赵轩的后背也越来越近了。 但就在这时,火烈阳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危险的感觉来,像火烈阳这样的高手,对危险的感觉都是十分灵敏的,因此也不禁生出一丝犹豫,要不要再這下去了。 但就在他的心念一动,赵轩己经猛然转过枪来,让过了刺向自己的雷震,而手中的长枪己急如闪电一般,直刺向火烈阳的咽喉。 火烈阳也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赵轩根本就是诈退,其实是给自己设下的一个圆套。而且自己的身体还在前纵,简直就像是主动撞上去挨赵轩的长枪一样,但这时雷震己经刺出,情急之间也己收不回来,因此火烈阳也急中生智,将刺空的雷震向下落,在地面上一戳,借这雷震的反震之力,免强停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才尽力的侧身闪躲。 幸好是火烈阳反应的及时,因此赵轩回刺过来的长枪几乎就是贴着他的胸甲划过,总算是躲过了这一枪。 不过一枪刺空之后,赵轩也迅速的变直刺为横扫,长枪当作长棍,向火烈阳当胸扫了过来,而这肘火烈阳的身法己尽,再也无力躲闪,结果被这一枪杆结结实实的打在胸前。整个人都被击打得向后踉踉跄跄的连退了十几步,重重的撞上一棵大树,才算是没有跌倒。 要不是赵轩连续变招,这一扫的力量己不足三成,而且火烈阳的胸甲也当了一下,就足以让火烈阳命丧当场,但就是这样,火烈阳也不好受,胸甲己被这一枪打得四分五裂,而且火烈阳的嘴一张,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但火烈阳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受伤之后,肯定不是赵轩的对手,因此也立刻站稳了身体,不顾伤势加重,就全力向密林深处飞纵而去,转眼就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其实如果赵轩追赶下去,受伤的火烈阳当然是跑不过他的,但这就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也许追逐一二天也不是不可能,但赵轩现在挂念李牧的安危,因此虽然明知这是最好的击杀火烈阳的时机,但也无心去追赶他,只是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身向密林外急奔而去。 不过尽管最终击败了火烈阳,但赵轩也是斗智斗勇,费尽了心机,而且这次能够击败火烈阳,其实多少有些侥幸,要不是利用对方的大意,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凭真实的实力,自己并没有绝对的取胜把握。 这时赵轩的功力也消耗了大半,因此尽管赵轩的心里很急,但也不能急速飞跑,毕竟照火烈阳所说,除了他之外,还要四名和他同一级数的高手,自己有必要保留一些体力,来应付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其他高手。这时赵轩也有些后悔,早知是这样,自己就该骑马来。 同时赵轩心里也百思不得解,这个火烈阳到底是什么人,按他的说法,他还有其他所谓的五神将,都是秦国的南阳太守韩腾的手下,虽然赵轩也听说过韩腾这个名字,只知道他原是韩国的宗室,后来投降了秦国,并帮助秦国灭亡了韩国,后来被秦王封为南阳太守,驻守韩地。在秦**方,也算有一定地位的人。 但和秦国的名将,如王剪、蒙武、桓齮这些人相比,韩腾只能算是无名小辈,他凭什么有能力收服像火烈阳这样的高手,而且还有五个人,这还不算什么十无将之流,向夜无月这样的人,也是极难的高手。而韩腾居然就能够收罗到这么多的高手。 另外看起来,无论是火烈阳还是夜无月,尽管都是秦国,但给赵轩的感觉是,他们似乎都并沒有把自己当秦国人,比如刚才火烈阳劝自己归降,也并没有说是让自己归降秦国,而是归降韩腾,并且还说他们有什么大业要完成。看来这一伙人似乎是另有什么目地。 这种种密团都在赵轩的心里,也让赵轩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来,同时也在不自觉的把他们和秦军区分开。 就这样边走边想着,不觉赵轩已经来到了赵军的大寨。但远远的看去,这时大寨中己是一片大乱,到处都是秦军的士兵,并且己经基本控制了大局,赵军要么是四散奔逃,要么是零星的抵挡,但败局己定,不可再挽回了。 赵轩的心里也不由得心里一凛,看来火烈阳说得确实没有错,赵军大寨中己经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变化。 第一三六章担忧 “轰!” 一声巨响之后,碎木飞溅,寨墙竟然被硬生生的击开,而在寨墙边的几名赵兵也被震得飞了出去。 只听一阵暴哮般的马嘶声,一辆马车腾空飞起,从寨墙的缺口中跃进了赵军的大寨中,有两名赵兵不及躲闪,被战车马匹撞倒在地上,车辗马踏而过。 在战车上,站立着一个似魔王降世般的男子,长发飞舞,手中的长戟挥出,卷出一片匹练般的光幕,将战车傍边的赵兵打得伤死一片,然后战马奔弛,在赵军的大寨中纵横驰骋,所倒之处,无不血光飞溅,赵军士兵就像是收割杂草般的连续倒地。而在他的身后,无数的秦兵从缺口中杀入,个个捍勇无比,杀得赵军根本就无法抵抗,转眼之间,杀入赵军大寨的秦军己越来越多了。 高原也不禁大吃一惊,他和李瑛鸿、陈咨等人保护着李牧的遗体退回到了赵军的井陉大寨,秦军就随后杀到了。陈咨立刻下令驻守井陉大寨的士兵,关闭寨门,全力防守秦军。 因为井陉大寨是赵军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依险而建,易守难攻,不同于赵军占领的秦军大寨,又有陈咨这样身经百战的大将驻守,因此高原认为怎么样也能抵挡一阵子,于是也就沒太放在心想,赶忙招集留守在井陉大寨的赵军其他诸将,向他们告诉李牧的死迅,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结果还沒等高原说完,秦军竟然就已经攻破了寨墙,杀入了赵军的井陉大寨中。也让高原大为意外,秦军是怎么杀进来的呢? 现在也沒有时间多想,因此高原、李瑛鸿等人赶忙冲出了大帐,指挥士兵抵抗秦军的进攻。 但这时秦军已经将寨墙攻破多处,杀入寨中的秦兵足有二三千人,个个悍勇善战,挥枪舞剑,大砍大杀赵兵,就如同虎如羊群一样。而驻守井陉大寨的赵军数量本来就不多,还有一大半都是伤兵,再加上现在人心惶惶,军心不安,因此根本就没有斗志,结果根本无法和秦军对抗,沒受伤的纷纷四散逃窜,而受伤的士兵只能听天由命。整个大寨中都己经大乱了起来。 只见陈咨气喘吁吁的带着一队赵军赶到大帐前,道:“高原,瑛鸿,秦军实在太强了,我看井径大寨也守不住了,我们还是赶快撤退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高原心里也一片茫然,道:“再撤到那里去。” 陈咨道:“撤到番吾大寨去吧,那里有司马尚驻守,应该能够安全一阵,不管怎么说,也要保住大将军的遗体。” 高原呆了一呆,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撤到番吾去。” 就在这时,只听杀声大起,只见一队秦军,已经杀到了他们面前,“大将军,复夺井陉大寨之后,我们确实是反败为胜了,大将军果然是善于用兵。” “呵呵,我这算什么善于用兵,这一次能够复夺回大寨,可都是韩腾的功劳,有我什么事情。” “大将军太过歉了,虽然夺回大寨,确实是韩腾的功劳,但如果不是大将军决定釆纳韩腾的建议,立刻反击,韩腾恐怕也没有机会立功啊,因此大将军的决策之功,也不容小视啊。” “什么决策之功,我那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己,难到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当时就算是我不釆纳韩腾的建议,他也一样会单独带领着他的本部人马,进攻赵军的。” “……” 这一次王剪和蒙武同乘着一辆战车,边走边谈,驶入了失而复得大寨中。这时大寨中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秦军的士兵们正在忙着清理着战场。 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这座大寨就几经易手,寨墙早己经破损不堪了,但大寨的主体结构,布置基本还是没有变化,仍然还是原来的样子。 王剪和蒙武径直来到了主将的大帐前,赵军占领这做大寨时,也是把这里将作自己的主帐,两人下车,在秦军的簇拥下,走进了大帐中。 这时帐蓬里都已经收拾整齐,连刚才挖掘出来的大坑也填平了,在大帐中驻守的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子其实也并不高,只是中等身材,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左右,高冠长袍,做文士打扮,白净面皮,细眉长目,三绺胡须,正是先前易容成施崇,袭击李牧的人,而在他身边的矮个孑的身高大约只有六尺多,不到七尺,面色腊黄,一身土布劲装。 见王剪和蒙武进来,两人赶忙过来施礼,道:“木拓山、土行孙参见王大将军、蒙大将军。” 王剪点了点头,道:“韩太守呢?” 木拓山道:“回禀大将军,太守大人己经率军去进攻井陉大寨去了。” 蒙武怔了一怔,道:“才夺回大寨,就马上去进攻井陉大寨吗?” 木拓山笑道:“太守大人以为,现在李牧己死,赵军早己军无斗志,而我军刚夺回大寨,士气正旺,就好可以一鼓作气,攻占井径大寨,彻底击败赵军。” 蒙武刚要再说什么,王剪己经制止了他,点了点头,道:“好,韩太守果然是能征善战,李信、羌廆听令。” 李信、羌瘣赶忙道:“末将在。” 王剪道:“你们两人立刻带领三万士兵,去接应韩太守。” 两人领令之后,也立刻去招集军队。 木拓山也忙道:“多谢大将军。” 王剪也笑道:“大家都是为国效力,有何谢之有,你们也去忙你们的去吧。” 两人也向王剪告谢,然后退出了大帐。 这时大帐中只剩下王剪和蒙武两人,因此也席地上就坐,蒙武笑道:“这个韩腾,这么急着去进攻赵军的井陉大寨,是要把击败赵军的功劳都抢去吗?” 王剪道:“能够一鼓作气,击败赵军当然是好事,但我对韩腾却有些不放心啊。” 蒙武怔了一怔,他和王剪相交了数十年,深知王剪并不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部下要抢立战功,他从来都不会刻意阻止。这一次怎么会这么说,因此也试探道:“大将军派李信、羌瘣领军去接应韩腾,就是不想让他独占灭赵之功吗?” 王剪看了蒙武一眼,笑道:“你我相交三十余年,我王剪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可并不是嫉贤妒能,连部下的战功都要抢得人。” 蒙武忙道:“大将军,是蒙武失言了。” 王剪又道:“你不觉得韩腾很奇怪吗?韩腾本来是韩国的宗室,但他的手下有好几名可以力敌万人的猛将,还有一支悍勇异常的军队,虽然他的这支军队只有五千人,但根据我的观察,在他的军队中,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士卒,都有足以和我们秦军中一般百人将的实力。这样一支军队,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过。” 蒙武也认真想了一想,点点头,道:“大将军说得是,这样一支军队,确实很奇怪。” 王剪道:“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一支军队,到也沒什么?把秦军中的精锐招集起来,也能组建出一支差不多的军队,赵军的精锐骑军、步军大约就是如此。而力敌万人的猛将,也不是找不到,当年四公子养士数千,也都有几个。但四公子都是名满天下之士,但韩腾却一直在韩国默默无闻,这不是奇怪吗?据他所说是受韩国排挤,才投到我们秦国来。但他手下有这样一支军队,在韩国还有谁能排挤得了他,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凭武力废掉韩王安,自立为韩王,然后以这支军队为核心,再联合赵魏两国,抵抗秦国,也未必保不住韩国,但他却投降秦国,还把南阳之地献给秦国,这又是奇怪的事情。” 蒙武道:“大将军是怀疑韩腾降秦是另有目地吗?但韩腾降秦之后,一直都在为秦国效力,首先就为我秦国灭亡韩国,这一次在我们攻赵国不下之时,又主动请战,入赵之后先破邯郸,后败李牧,这些事情都是对我秦国大有益处的啊。” 王剪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韩腾降秦真的是另有目地,但他降秦之后,却一直为秦国立功,灭韩之后,连韩国宗室尽数杀尽了,我也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目地。但我总是感觉,他并不是真心降秦,而是别有企图。” 听王翦这么一说,蒙武不由也想起水心月和熊无力在救了自己之后的态度,也不觉有几分这种感觉。因此也不禁警惕了起来,沉声道:“大将军,是否要上奏给大王。” 王剪摇了摇头,笑道:“现在无凭无据,我们凭什么上奏给大王呢?而且以大王的贤名才智,一定能够看得出韩腾的不对劲的地方,加以防范的。” 蒙武道:“还是大将军考虑周全。” 王剪道:“虽然是这样,但我们两人也不可掉以轻心,平时多留意韩腾的行动,一但发现他有不利于秦国的行动,也可以提前预防,这也是我对你说这些话的目地。” 蒙武的神色一凛,点了点头,道:“大将军用心良苦,蒙武明白了。” 第一三七章恐惧的感觉 “嗖嗖!” 一名赵兵惨叫了一声,一支利箭从他的背后穿过,仆倒在地上,顿时气绝身亡。 高原急忙连挥军刀,一连猛砍了几刀,和他交战的那名秦兵连架了二刀,在第三刀的时侯,他使用的青铜剑终于扛不住了,被高原一刀斩为两截。高原紧接着又是一刀,将他的胸甲砍开,鲜血并现而出,那秦兵惨叫了一声,仰面倒地。 杀死了那名秦兵之后,高原才喘了一口气,虽然这时死在他手中的秦兵己有五人,但却比对付二十名普通秦兵还要艰难得多,而且他有很大一部份都是占了武器的便宜,一连砍断了十余把剑枪,如果换了这个时代的武器,恐怕早就完了,但就是这样,现在高原也受伤四五处,好在都是伤的皮肉,并不算重。 但这时倒在高原身迪地上的赵兵己有二三十人,李瑛鸿、陈咨、仲孙奇、武展鹏、武红绫等人也都陷入了苦战当中。而在他们身后的山道上,尽是黑压压的秦军,看不见尾。 井陉大寨被秦军攻破之后,赵军也被秦军冲散,高原等人只能带领着数百赵兵,带着李牧的遗体,杀出了大寨,向井陉山里的方向逃窜,而秦军在他们后面紧追不放,幸好是山路狭窄,而且还有一侧是悬崖峭壁,秦军无法从两侧包抄到前面去拦劫,只能咬在他们的身后,但一路杀杀停停,赵军也伤亡不少,现在只剩下百余赵兵。 高原的目光一转,只见一傍的李瑛鸿在两名秦兵的夹击之下,左右难支,本来她是使用一刀一剑,两把兵器,而这时长剑己被打掉,只剩一把长刀,己经岌岌可危了。高原赶忙赶了过去,人未到,己先射出了四把飞刀,分别射向那两名秦兵。 那两名秦兵到是十分机警,一名秦兵挥剑拦击,将两把飞刀分别击落,而另一名秦兵是使用长枪,不便用兵器击打飞刀,只能闪身躲避,但只躲过了一把飞刀,被另一把射中左臂。 高原也暗暗吃惊,他的飞刀可以说在二十米的距离以内,百发百中,五十米以内,也有六成以上,而且现在己经能够同时攻击三个目标,但这一次出手四把飞刀,只命中了一把,命中率之低,可以说是从未有过,也说明这些秦兵的个人战技之强,确实远超过了一般的秦兵。 不过受这四把飞刀的牵扯,这两名秦兵也分散了注意力,李瑛鸿立刻挥刀猛,只血光飞溅,将那名使枪的秦兵的咽喉处飞出一蓬鲜血,裁倒在地上。而高原也抢步上来,举刀向另一名使秦兵速砍,那秦兵举剑招架,“当”的一声,长剑被一砍为两截,而军刀顺势砍下,将那秦兵持剑的手臂砍断。还紧握着长剑的断臂带出一蓬飞散的血雨,长上了天空,那秦兵惨叫着捂看断臂,踉跄着后退。 高原也无心赶上去追杀秦兵,再看李瑛鸿,这时她己是满身血迹,发髻散乱,也不知是被溅的秦兵鲜血还是自己受伤流血,单腿跪在地上,用刀支撑着地面,在急聚的喘着气。这时仲孙奇、武红绫两人也都摆脫了交战的秦兵,也纷纷聚陇过来。 武红绫赶忙扶着李瑛鸿,道:“瑛鸿,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李瑛鸿道:“我没有事。”撑着战刀,正要站起来,但她久战脱力,脚下无劲,一个踉跄,差一点又跌倒,幸好是武红绫扶着她的手臂,才没有跌倒。 虽然高原也看得一阵心痛,但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安憵她,因此道:“红绫姑娘,你带着瑛鸿,保护大将军的遗体快走,我马上就赶上来。” 武红绫忙点了点头,道:“好,瑛鸿,我们先走。” 李瑛鸿也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了高原,因此只道:“你也要小心。”说着,在武红绫的扶持下,追赶前面的赵兵。 这时陈咨、武展鹏等人也都摆脫了交战的秦兵,纷纷顺着山路向前跑去。而高原留在后面,一连射出了十余把飞刀,射伤射杀了四五名秦兵,同时又砍杀了两秦兵,总算是把后面的秦兵都挡住。这时在高原身边还有十余名赵兵,其中有王虎王豹兄弟。 本来王虎王豹兄弟都已经被编入了骑军之列,但在山道中骑马不便,因此全都下马步行。不过他们哥两过去本来就是步兵,现在不过是又回归到本行。 高原道:“走,我们快走。” 话声未落,只见空中黑影一闪,两颗还带着血线飞溅的人头斜飞着冲上天空,然后下坠落到悬崖之中,而两个无头的赵兵身躯,还向前跑出三四步,才同时跌落到地上。而黑影这才从空中落下,横挡在山道当中,将高原等人的退路封住。 这人是背对着高原等人,身材十分雄伟,高原估计至少有一米九以上,极为宽阔的肩部,披散着一面黑色的披风,一下拖到地面上,一头长发披散在背后。右手握着一柄长剑,斜指地面,而滳滴的鲜血,顺着剑锋滴落下来。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高原还是看得出来,这就是那个架着战车,硬冲闯赵军大寨的秦将,从旗号上看,他应该是姓韩。虽然这时只有他一个人挡在山道上,还有一定的空间通过,但却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骇人气势。高原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压迫感。 这时王虎举起手里的长枪,暴吼一声:“给老子让开。”说着,举起手里的长枪,举步上前,向那人的背影猛剌了而去,而他兄弟王豹也紧随其后,挥枪猛刺,其他的赵兵也都纷纷抢上去,向那人发动攻击。 高原心知不妙,刚要阻止他们,但己经晚了一步,那人的身形微动,只见黑影闪动,寒光乍现,动作快得简直不可思议,高原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但就在一呼一吸的时间,那黑衣人又回到原地站立不动,似乎一直都没有动过。而王虎、王豹兄弟,还有其他十余名赵兵也都各持兵器,驻立不动,就像是被施了定法一样。但就在眨眼之间,这十余个人几乎是同时或仆或仰的倒地,而每个人的身下,都浸出了一滩鲜血。 高原心中大惊,这黑衣人竟是自已来到这个时代所见的最强的人,给高原的感觉,竟然似乎还要比赵轩更强一些。因此高原的心里一沉,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恐怕没有多少机会,手心中也禁不出泌出了汗水。 而这时己经通过了山道,跑出了二十余米远的李瑛鸿、陈咨等人也发现后面的高原等人被截断了退路。正要转回来救援高原,但就在这时,只见“叮”的一声,一把飞刀跃过了那个黒衣人,插在山道上。众人怔了一怔,都停了下来。 高原大声道:“你们快走,不要回来管我了。” 其实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赶回去救援高原等人,就是白白送死,不但救不了高原,还很有可能把所有人都搭进去,但要是放弃了高原,到是可以逃脫,但高原他们几个人绝对没有活路了。只是谁都不忍心这样做。 李瑛鸿道:“不行,我们不能……” 她的话声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把飞刀从她的耳鬓边飞过,削落了一绺绣发,高原厉声道:“快走,不许回来,你们快走,我一定会活下来去找你们的。” 陈咨咬了咬牙,终于重重的一跺脚,道:“我们走。”说着转身对众人道:“走吧,不要辜负了高原的好意。”但李瑛鸿还挣扎着不愿离开,但被武红绫紧紧的拉住,半拖半扯,把她拉着离开了。 而挡住山道的黑衣人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山道中,而在另一边的秦军士兵也都没有动作。等着李瑛鸿一行人顺着山道走远,那人才转过身来,看着高原。 高原这才看清了他的面貌,只这人的年龄并不大,就在三十岁左右,一脸冷酷之色,似乎不会把一切事物放在心上,由其是一双眼睛,放射出一股冷厉而妖异的光芒,不带任何的感情神色,但却令人不敢逼视。 同时从他身上生出一股比刚才强烈数倍的压迫感觉,直面向高原而来,让高原的心里不由生起了一阵寒意,不禁不敢和他的双眼对视,甚致感除到呼吸急促,手足都禁不住的颤抖起来。同时本能的也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高原已经很久沒有恐惧的感觉了,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高原是一名特工,本身就是一件充满了危险的工作,可以说随时随地都处在危险当中,除了在第一次执行任务之后,高原就从来没有产生出这么强烈的恐惧感,那怕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那怕是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虽然也产生过茫然、憔虑、失措的感觉,但从来没有产生过恐惧感来。但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高原却真实感觉到了恐惧。 第一三八章护身符 “你就是临世的将星高原吗?” “你是什么人?” “我的名字叫韩腾,现在是秦国的南阳太守,过去我的手下和你有过几面之识,现在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的手下?夜无月就你的手下?” “不错,她是我手下的十众将之一。” 高原的目光收缩,一字一句道:“那么刺杀大将军的人,也是你的手下?” 韩腾点了点头,道:“他的名字叫木拓山,是我手下的五神将之一。” 高原手中的军刀指向韩腾,一字一句道:“那么我就要杀了你,为大将军报仇。” “杀我?”韩腾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在我面前还能够用刀指着我,口称要杀我,确定很难得啊,杀了你未免太可惜了,如果你愿意归顺我,成为我的手下,我可以侥你不死。” 高原也不禁有些奇怪,道:“成为你的手下?“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为了控制既将到来的乱世,我需要各种人材的属下,我早就开始关注你,能够为赵军训练出强大的骑军、步军,说明你在兵法上面,具有超卓的才能,正是我需要的能力,因此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下属,就可以活命。” 高原也不觉好笑,道:“如果不做你的下属,就只有死路一道吗?” 韩腾冷冷道:“不能为我所用所人,就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就只能去死,李牧就是一个很好例子,我己经给过了他选择的机会,可惜他选择了死路,现在你也有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那一条路。” 高原淡淡道:“你还记得我刚才早就说过了,我会杀了你,为大将军报仇。” 韩腾冷哼了一声,道:“那么你就准备受死吧。”说着,双眼之间精芒爆涨,一头长发无风自飘起来。整个人顿时生出一股迫人的气息,仿佛是魔王降世一般。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觉得,韩腾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又陡然増大一截,呼吸困难,身上仿佛背负了重物一样,而双腿竟然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高原咬牙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但却遍遍不能止住双腿的颤抖。 韩腾冷笑道:“就凭你现在的样孑,就想杀我吗?” 高原咬了咬牙,猛然一挥刀,在自己的大腿上划了一刀,鲜血从伤口中流血,但疼痛的感觉,却大大的冲淡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双腿的颤料,也竟止住了。随后高原又用军刀指向韩腾。 韩腾点了点头,冷酷的目光中也出了一丝欣赏的神色,道:“以疼痛来压制心里的恐惧,虽然是一种蠢愚的办法,但确实有效。能够做到这一点,你到是值得我欣赏,怎么样,你还是有选择的机会。” 高原一声怒吼,身体猛然弹出,挥刀向韩腾猛砍而去。 韩腾冷冷一笑,道:“自不量力。”说着,手中的长剑一挥,而高原的眼前一花,尽是一片剑芒光影。 高原心知不妙,但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撞击过来,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高原咬了咬牙,扎挣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他才感觉到双腿上一阵巨痛传来,低头一看,原来双腿上各有一个伤口,穿透了大腿,鲜血己经浸湿了裤腿,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只能半跪在地上。 韩腾道:“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不要再做自不量力的事情了。你的那一点实力,在我面前就如同蝼蚁一样,根本就不堪一击。”顿了一顿,又道:“我不访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刚才那些人要逃走的时候,我并沒有出手阻拦,你以为我是为了拦住你,才放过他们吗,你己经看到了,以我的实力,刚才要杀死那些要逃跑的人易如反掌,他们根本就逃不掉。” 高原的心里一沉,道:“你……” 韩腾道:“在前面我早就安排了五神将中的一人,拦截他们,因此他们根本就逃不掉,也许现在他们己经到地狱中去和李牧相会了。” 高原的心里一凉,他选择一个人留下来,就己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希望自己能够拖住韩腾,让李瑛鸿她们众人有逃生的机会,但却没有想到,韩腾早就己经做好了安排,他在李牧遇刺时,曽和五神将之一的木拓山交过手,深知他的实力远胜过自己,除非是有赵轩在,否则李瑛鸿等人根本就没有逃脱的机会。想不到自己的牺牲仍然无法换来李瑛鸿等人脱困。 因此高原心中悲怒交集,猛然生出了一股力量,使他忘记了伤痛,硬是站了起来,又发出一声怒吼,再次扑向韩腾。 其实他现在己伤得极重,能够站起来就己经是十分免强了,根本无法对韩腾发动任何有效的进攻,何况就算是他在状态正佳的情况下,都远不是韩腾的对手。只是现在高原的心里充满了悲愤之情,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和韩腾拼了,因此已经不顾自己的伤疼生死。 但他和韩腾相比,实力相差得实在太悬殊了。而且现在又伤得极重,也无法对韩腾造成任何的危胁。只见韩腾冷冷一算,手中的长剑再度挥出,高原的左右两臂各中一剑,穿透了手臂,又被韩腾一腿踢中胸口,被打得飞出十余米的距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韩腾道:“我巳经对你两次手下留情了,否则的话,现在手足四肢早就不在你的身上,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成为我的属下,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这时高原躺在地上,四肢都受了重伤,尽管他还紧握着军刀,但己根本就爬不起来,只能免强抬起头,道:“你去死吧。” 韩腾的目光收缩,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这就送你去见李牧,也许在那里,你还可以见到你其他的同伴,就算见不到他们,也不用着急,因为他们马上就会来和你团聚了。” 一边说着,韩腾手执长剑,向高原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而高原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来是只等速死。只是免强抬起着头,看着韩腾,嘴角带出一丝莫测的微笑。 随着韩腾一步一步的靠近高原,在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警觉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因为高原嘴角的那丝微笑确实有一些诡异。 而就在这时,在高原的身上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股巨大而澎勃的力量从高原的身体急聚的散发出来,强烈的劲风向韩腾扑面而来,脑后的长发和肩披的披风都被吹得飞扬起来,整个人都禁不住后退了两步。 韩腾的眼里也首次露出惊讶的神色,有些不眀白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时高原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用军刀指向韩腾,道:“韩腾,这次轮到我了。” 高原的变化,当然是由他的护身符引起的。虽然高原知道,这个护身符里蕴含着一种异能,可以给自已强大的力量,但只是在他刚刚穿越到这个时候发生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沒显过灵了,要不是有两次,护身符用异能为自己治庁过几次伤势,高原还以为这个护身符是不是一次性的。 让李瑛鸿她们离开之后,高原也清楚,自已的唯一机会就是这个护身符带给自己一次强大的力量,只是高原也不知道,这个护身符到底该怎么用,或者还有没有用了,因此也只能赌一赌,在自己的生命真正受到危胁的时候,看它还有没有用。 于是高原也有意激怒韩腾,让他把自已打得个半死,让自己真的面对死亡,就在韩腾真的动手要杀高原的时候,护身符终于有了反应,发射出强烈的光芒,同时高原也感觉得到,一股巨大澎湃的力量,从胸口佩带的护身符传入身体,散开到自巳的四肢百骸中,而且伤口也不再疼痛,因此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和上一次获得异能时没有太多的意识不同的是,这次高原的头脑十分清晰,不仅能够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力量在自己的身体中流转,而且同时也发现自己生出一种想要杀戳、想看到鲜血的冲动。但高原并没有刻意的压抑这种冲动,而看向韩腾,把这种冲动发泄到他的身上。 而韩腾感觉到,高原的气息还在扩大,而且光芒大盛,在他身后的虚空中,凝注出一个虚像,头生双角,面目狰狞恐怖,手执一柄长钗,其实就是高原的护身符上的那个图像人物。 但韩腾看到这个人物之后,竟然脸色大变,露出了恐怖的神色,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可能呢?” 不过虚像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原的身上戾气大增,一双眼睛变得血似的红,盯着韩腾,道:“韩腾,去死吧。”说着,身形前冲,挥刀猛砍。 第一三九章一个人的战斗 “当!” 刀剑交击,韩腾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剑交击的地方传来,震得他虎口生疼,而且脚下也稳不住身体,向后退了两步,心里也不禁大骇,想不到高原的力量在转瞬之间,就飞跃似得提高,现在竟然能够压倒自己。 但高原却似乎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在这一刀之后,接着又连向韩腾砍出了三刀。 韩腾虽然左挡右遮,将这三刀全都架住,但也吃不住高原的猛力,被他逼得连退了四五步,由其是高原的第三刀砍下,韩腾手里的长剑终于吃不住劲,“当”的一声,被砍为两截,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而高原毫不停手,接着就是第四刀砍下,韩腾虽然极力的闪身躲避,但终于因为缓了一緩,结果慢了一步,被高原这一刀斜肩砍下,盔甲并裂,在胸腹间被斜斜的划出了一道一尺多长的伤口,而还不等韩腾做出任何反应,高原回手是一刀,又砍出一道七八寸长的伤口,成为一个交叉的形状,鲜血如雨般飞溅而出,韩腾也疼得惨叫了一声,踉踉跄跄的向后连退。 但高原迅步赶上,抬腿猛踢,正好正面踹中韩腾的胸膛,把韩腾踢得向后倒飞了六七米,才摔倒到地上。 刚才在赵军面前还不可一世,仿佛魔王降世一般的韩腾,就这样被高原轻易的击倒,而高原一挥军刀,指向韩腾,不带任何感情道:“韩腾,我说过,你必须死,因此准备受死吧。” 就在这时,高原猛然回身,军刀向身后平平的挥出,只见刀光一闪,两名向他冲上来的秦兵立时被他拦腰砍成了两段,鲜血连同各种身体的内脏喷涌而出,散得满地。 原来这一支秦军都是韩腾在南阳的旧部,不仅是只忠于韩腾一人,而且还奉韩腾如同神明一样,见自己的主将韩腾被高原击倒,有两名秦兵立刻赶上来,救援自己的主将。而其他的秦兵也都反应了过来,于是纷纷赶上来,各举枪剑,向高原狂攻过来。 秦兵都进攻上来,高原自然也就无瑕再去追杀韩腾了,因此怒喝了一声:“找死。”说着,手中的军刀猛然凭空一挥,虽然这时高原和秦兵还有二三米的距离,但冲在前几列的十余名秦兵齐齐惨叫了一声,身体竟然都断成了两截,纷纷倒地。 见高原竟然能够凭空以劲气杀人,后面的秦兵也都不禁大为震惊,也都本能缓住了脚步,而高原却暴吼了一声,身体前冲,挥刀主动向秦军攻击而来。 刀光一闪,前面的两名秦兵的人头被砍下,飞冲上天空,颈项还带着血迹,从空中点点滳落。而高原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一手抓住了一支向自己刺过来的长枪,一刀插进那士兵的胸膛,然后一脚将他蹬开,一连撞倒了后面的六七名秦兵。而军刀交错连环,一连又砍死了六七名秦兵。而左手夺过来的长枪横扫,几名秦兵被长枪打得另一侧摔去,撞上了其他的秦兵,有十余名秦兵被撞得摔进了山崖。结果在转眼之间,就有数十名秦兵死在高原的刀下。 不过高原的杀戳,并沒有让这支秦军感觉到胆怯。 其实严格来说,这一支军队不能算是秦军,而是韩腾的私兵,却是韩腾花费了十余年的心血,精挑细选,然后又经过严格的训练,才练出的一支军队。虽然这支军队一共只有五千人,其实当初一共是挑选了八千人,那三千人则是经不住韩腾近似于炼狱般残酷的训练而死亡。因此留下来的这五千人,都是经历过炼狱生存下来,绝对是强悍无比。任何一个普通的士兵,都至少俱有百人将的实力,用精锐中的精锐都不足以形容。 因此尽管这一支军队出现在战场中的时间并不长,但一出场就立下了不少赫赫的战功,出世的第一战就以五千兵力,攻占了韩国的都城新郑;随后入赵参战,又一举突破了十余万赵兵把守的漳水防线,接着转战井陉,与赵军交战,在一天之内,连破赵军两寨。将这支让秦国花费了九个月之久,又耗废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将秦国四十万大军杀得几乎完败的赵军杀得狼狈逃窜。 秦军、赵军是战国实力最强的两支军队,而在韩腾训练出的这支军队面前几乎就是不甘一击,尽管这里面有首先刺杀李牧成功的原因,赵军先受打击,但这支军队超强的战斗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因此尽管这时高原己经显视出来强大得不可思议的战斗力,一个人斩杀了几十名秦兵,却并没有吓到这支秦军,相反还激起了这些士兵的血气之勇,因此一个个都挥枪使剑,前仆后继向高原冲了上来。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的高原,一双眼睛都巳变得赤红起来。 看着秦兵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向自己冲了过来,高原的心中也充满了兴奋,而且杀意更浓。尽管这时高原的神智十分清醒,心里仍然十分清楚自己再做什么,但他却并没有阻止自己的这种情绪,一来是因为李牧的死亡,让高原的心里充满了一股悲愤之气,只是为了顾全大局,才极力的压制,而在一路撤离之间,这股悲愤之气也越聚越多,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机会,也算为李牧报仇,高原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在连继续斩杀了数十名秦兵之后,在高原的心里也产生出一股杀戳的快意,同时在心里甚致并不对这股充满嗜杀的快意并不排拆,就像是吃到一种美食一样,越吃越上瘾。 看着无数的秦兵向自己冲过来,高原将夺下来的那只长枪猛力的掷出,又一连穿透了四五名秦兵的身边,又带动秦兵的身体,撞倒了身后的五六名秦兵。然后高原怒吼了一声,挥刀冲向秦军,军刀舞出一道道匹练般的光瀑,向秦军速斩而去。而且每一击必会带来回应,在刀光血影之间,无数的秦兵头颅、手臂,枪剑都被军刀斩断,随着血雨一起落下。 这支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军队,在高原一个人的面前,却如同羊群遭遇猛虎一样,“唰!” 随着高原一挥军刀,在他十余米以外的十余名秦兵,都被他这一挥刀所产生的劲气被砍为两截。其他的秦兵见了,也不禁连连后退,刚才那股悍勇的劲头己经消失得无踪,取而代之的,只对高原的无限恐惧。 因为无论秦兵多么努力、多厶奋勇的向高原发动攻,但结果全都都一样,在这个时候,高原己经在山道上冲出了一百余米的距离,而在高原的身后,留下的是一条用无数秦兵尸体、头颅、残肢断臂、断剑拆枪铺成的道路,鲜血早就流淌覆盖了整个路面,而且其中还有不少的秦兵,在推挤,拥搡、躲避之中落下山崖。 而这时的高原己是全身血污,根本就看不出衣甲的颜色,就连一双眼睛都己经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又给他多添了几分恐惧的成份。如果说刚才韩滕犹如魔王降世,那么现在的高原,简直就像是被魔神附体一样。 既使是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在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也不由的生出了无限的恐惧,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有不少人的手脚都在发抖,沒有人再敢主动向高原进攻,而是一步一步的后退着。 高原抬起溅满鲜血的脸,看着在不断后退的秦兵,缓缓举起了军刀,指向秦兵,用平淡的语调道:“你们都要死。”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道:“死的人应该是你。” 畗原猛然转身,只见韩腾在自己的身后己经战起身来,而胸前的两道伤口竟的己经愈合,不在流血,不过两手空空,没有拿任何武器。 见高原转过身来,韩腾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拥有这种力量,但我要告诉你,能够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可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我也能。” 说着“呼”的一声,一股凌厉强烈的劲风向高原迎面吹来,犹如刀割一样,而韩腾全身的衣衫猎猎作响,就连一头长发也都倒竖起来,而一双眼睛,竟然和高原一样,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韩腾发生的变化,虽然让高原的心里有些惊讫,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同时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护身符仿佛也似有感应一样,传到自己体內的那股异能更强,也更为猛烈,全身的力量充沛,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一样,因此高原也紧握军刀,发出了一声长啸,同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更猛,更强。 而韩腾自然是不甘示弱,双手握拳,同样的仰天大吼,一时间在山道上劲风大作,而且砂石飞溅,无数丽树枝叶片被劲气所摧,随狂风飞舞,而离得近的秦兵甚致都有一些站立不稳,向后连连退步。 两人面对而持,在气势上拼了一个旗鼓相当,互不相让。 啸声、吼声停止,高原猛然身形前冲,军刀挥出一片寒光,向韩腾当头速砍了下来。这时韩腾双手空空,手无寸铁,但他却握紧了拳头,挥拳向军刀猛击而去。竟然要以血肉之躯,去挡击高原的军刀。 “当!” 高原的军刀砍用了韩腾的拳头,却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而韩腾的拳上,却连一道白印都没有。 韩腾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猛的又是一拳,正好击中高原的脸颊,把高原的整个人都打得飞了出去。 第一四零章山道劫杀 离开了高原之后,陈咨、李瑛鸿、武红绫、仲孙奇、武展鹏等人带领着赵军,保护着李牧的遗体,急匆匆的沿着山道赶路。虽然李瑛鸿几次都要赶回去找高原,但被武红绫牢牢的抓住,好说歹说,半拖半拉,才总算是沒让李瑛鸿又转回去。 众人一口气走出了一个多时辰,转过了一道山梁,后面的喊杀声音也听不到了,李瑛鸿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一点,武红绫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把李瑛鸿松开。其实李瑛鸿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赶回去也己经晚了,尽管她心里也挂记着高原的安危,但也只能为高原诪告,却无能为力。 这时天色己经接近黄昏,一抹西沉的斜阳,将天际照出血似的红色,而这时在陈咨、李瑛鸿等人身边只剩下百余人,因为山道崎岖,因此李牧的遗体只能由四名士兵抬着。一群一群归巢的山鸟被在山道中穿行的赵军惊起,发出一阵阵吵杂的鸟鸣声音,在空旷的山野中回荡不己。 陈咨看了看身后,发现并没有秦军追上来,而且也再听不见喊杀的声音,因此也吐了一口气,道:“再越过一道山梁,就可以走出井陉山了,如果我们加紧赶走,那么在下半夜之前,成们就可以到了番吾大寨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十分刺耳。无数的飞鸟都从林中冲天飞起,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声。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在侧前方的六七丈高的山崖上,一块横出的山石上,站立着一人,身材高瘦,一身麻衣,只是头带的一顶斗笠,遮住了他的大半般脸庞,只能看见鼻尖以下,两撇细长的八字胡,手里握着一支奇形怪状的兵器,长约七尺左右,两端的形状似剑,剑锋、剑尖、剑锷,护手盘等俱全,但中间约有三尺的部份则是枪杆的形状,结果弄得剑不像剑,枪不像枪的双头怪剑。而在他的身后的山崖上,还有十余名灰衣人。 带斗笠的人道:“我在这里己经等了你们很久了看,想不到你们现在才来,如果想要走出井陉山,就要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说着,他的身形一展,像一只大鸟一样,从山崖上飘落了下来。手里的双头怪剑一挥,两名赵兵惨叫了一声,咽喉处喷出一道鲜血,倒在地上。 其他的赵兵见了,也都立刻挥动长枪,向那人刺去。但那人毫不在意,手里的双头怪剑连续挥动,左旋右转,划出一团匹练般的光芒,转眼之间,就在七八名赵兵死在他的剑下。而剩下的赵兵见他的武功如此高强,也都不禁心生惧意,下意识的后退,不敢再上前来。 那人到也没有追击,而是停下手来,右手握着那把双头怪剑的中端,背在身边,又发出一阵喋喋的怪笑声音,道:“只要有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就别想通过这里。”左手一伸,拦住了从山崖上跳下来的其他人,道:“你们都不用插手,把他们都交给我了,等了这么久,也总要让我活动一下。” 仲孙奇和武展鹏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同时拔出长剑,双双前冲,向那人速刺而去。他们两人跟随武烈习武近二十年,因为天赋突出,又下过苦功,武技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同门,这时己经了这**个月的军旅锤炼,参加了几场大战场,对他们两人的成长进步也大有帮助,在赵军当中,个人武技也算是出萃拔类的,比高原也仅只逊色一筹,而且两人师出同门,配合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那人嘿嘿一笑,双手握住那把双头怪剑的中端,左右挥舞,“当当”两声,将两人的剑击开,随后剑锋急转,剑光辅天盖地,两人带刺带削,席卷而去。 仲孙奇和武展鹏只觉得满眼都是剑光,似乎全部都是刺向自己而来,也都大为震惊,急忙挥剑急架,把自己的周身上下都护了个风雨不透。 一时金铁交击的声音响个不停,在短短的一瞬间,也不知交击了多少次,但虽然两人是以二敌一,但却被那人逼得连连后退,一连退后了十余步。 但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收剑后退,而仲孙奇和武展鹏还沒有察觉,一连又挥砍了十余剑,这才停下手来。但都己是满头大汗,大口喘息不止。 那人呵呵笑道:“你们两个小子还算是不错,至少还有点本事可以让我稍微活动活筋骨,不致于让我觉得太无聊了,不过我希望你们再拿出一点本事来。” 听到那人明显轻视两人的话,因此仲孙奇和武展鹏都不禁勃然大怒,但就在这时,两人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甲、甲胃竟在七八处破裂的地方,有几处甚致是在要害部位,但却沒有伤及肌肤。 两人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如果只有一二处破痕,还说得过去,但七八处破痕,却都不伤身体,只能说是对方并没有对自己真正下杀手的结果。但他们当然知道,对方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而是对自己玩一种猫戏穷鼠的游戏。 想到了这里,仲孙奇和武展鹏的心里也都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来,同时也明白,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正如那人刚才所说,自己只能让对方活动活动筋骨而己,对方随时都可以取自己的性命。 这时,那人又笑道:“这一次我会稍微再加强一点点力气,因此你们也要拿出更强的本事来,否则的话,就只能等着受死了。” 虽然眀知不敌,但仲孙奇和武展鹏也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死,因此也都握里自己的长剑,紧紧盯看对方。而这时李瑛鸿和武红绫也都双双上前,和他们并肩而立,四个人一起对抗对方。 而陈咨心里当然知道,就是四人联手,也不可能击败对方,但这里山道的宽度并不大,四个人齐出,己经把山道全部都被占满了,其他的赵兵根本就没有抽手的余地。因此尽管陈咨的心里十分焦急,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人又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笑声,道:“好啊,这一次上来了四个人,如果杀死你们中间一二个人,也没有什么关系,看来我也可以做一些大的动作,不用缩手缩脚了,好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尽管他这番话明显不将四人放在眼前,但四人却知道,他决不是大言欺人,因此也都不敢大意,一个个都紧握着武器,连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而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一点也不敢有半点松懈。和对方那种轻松的态度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衣袂带风的声音转来,只见又有一件人影从山崖上飞落下,落到了那人后方的十几名部下之中,手中的长枪舞出一团光影,只杀得那些人惨叫不断,纷纷倒地,有两个人甚致被他打落下山崖去。其他的人也被逼得连连后退,但这时己经伤损了大半,只剩下五个人。 那人也没有追击,这才转过身来。李瑛鸿首先认出了来人,又惊又喜道:“赵将军,是你来了。” 来人正是赵轩,而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赵轩的说,就足以对抗这个强手了。 那个带斗笠的人也转过身来,面对着赵轩,丝毫也不在意把自己的后背对着李瑛鸿等人,笑了几声,道:“你就是赵轩?” 赵轩点了点头,道:“是我,你是五神将中的那一亽。” 那人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从火烈阳那里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我叫金昌运,就是五神将之一。” 赵轩道:“金昌运、火烈阳,五神将是以五行为名,那么其他三个人就是水、土、木为名。” 金昌运笑道:“不错。不过你能够从火烈阳的雷震下逃出来,应该有两下了,我本来以为守在这里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收获,但现在看来,到是引来了一条大鱼,这可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赵轩冷冷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是从火烈阳的雷震下逃出来的?而不是我击败了火烈阳的雷震,才赶到这里来。” 金昌运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在我的手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如果雷震收拾不了你,那么就用我的双极来收拾你吧。” 李瑛鸿等人才明白,他的那支怪异的双头剑叫做双极,不过这个名字到是非常贴彻。 赵轩淡淡道:“你们五神将是不是都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我在和火烈阳交战之前,他也是这样说的,但现在我就出现在这里,如果这一次你有命回去,不妨和他一起好好的反思一下,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金昌运举起双极剑,横向展开,呵呵笑道:“是吗?那么就让我看一看,你有没有让我反思的能力,不过如果你把我和火烈阳看成是一样的,那就错了。” 赵轩道:“是对是错,马上就能见分晓了,看枪。” 说着,长枪出手,向金昌运速射而来,枪头摇转,立时急速的旋转了起来,正是火烈阳最拿手的雷震旋击,只是他用长枪使出来,竟与雷震十分相似。 第一四一章心眼 金昌运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双手握住双极剑的中段,交错挥舞而出,迎向朝自己刺击而来的长枪。 两件武器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激烈的交击在一起,发出了一连串密集的交击声音,但李瑛鸿等人只能看见两道人影乍分乍合,而武器更是一连串连绵不绝的虚影,根本就看不清楚。 但几乎就在是瞬间,两人就己经分开,各身持武器对持,因为赵轩是面对着李瑛鸿等人,因此这是也能十分清楚的看到,在赵轩的左肩和右胁下,各有一道伤口。尽管伤得并不重,但也让李瑛鸿等人担心不己,毕竟现在只有赵轩才能对抗得了金昌运,如果赵轩也不敌金昌运,那么其他人也都难逃生路,虽然说这时众人都己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能有一线生机,谁也都不愿放弃。 金昌运那极居个人特点的怪笑声再度响起,道:“这就是你从火烈阳那里偷学的雷震吗?果然是有点意思,不过就算是真正的雷震,在我面前,也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华而不实,吓唬一下外行人还可以,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玩不转了,想用雷震来对附我,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这一次我只使用了五成的功力,在你身上留下了二个伤口,如果你再没有别的本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了金昌运的话之后,李瑛鸿等人的心里一沉,看来赵轩和金昌运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就在这时,只听“咯喇”的一声,金昌运带着的斗笠裂成了两半,落到地上。 赵轩才道:“你弄错了,这并不是我像火烈阳偷学的雷震,而是我用这一招破了火烈阳的雷震,因此……嗯,你是一个盲人。” 原来斗笠破碎之后,赵轩才发现,在金昌运的双眼上,缠着一块黑布,把眼睛完全蒙上。只听金昌运呵呵笑道:“不错,我确实是一个盲人,不过以旋破旋,确实是破解雷震的最好方式,看来你说你击败了火烈阳,并不是吹牛啊。看来你确实是一个值得我全力出手的对手。” 而李瑛鸿等人听了,也都大为震惊,想不到金昌运这么强悍的实力,竟然会是一个盲人,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如果这人的目力正常,还要厉害道什么地步。 赵轩道:“一个盲人能够有这样的武技,确实难得,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就此罢手。” 金昌运道:“罢手吗?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值得全力出手的对手,我可不想罢手啊。你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吧,如果因为我是盲人,就对我手下留情,那么死的就是你了。” 赵轩的目光一凛,手中的长枪再度指向金昌运,道:“好吧,既然你要和我一战,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看枪。” 长枪再度出手,向金昌运速射而来,而这一次赵轩并没有再模仿雷震,而是采用直击的方击,尽管长枪也能摸似雷震的旋击,但因为长枪并没有雷震那四个横刃,因此威力还是要比雷震,但也正因为如此,直击才是最能发挥长枪威力的招术。 金昌运的双手握着双极剑的中段,猛然一声长啸,向赵轩刺来的枪头猛砍下去,出手之准,很难让人想得出,竟是一位盲人。 但就在金昌运的双极剑就要砍中赵轩的枪尖时,长枪猛然向后回缩了数寸的距离,将将躲过了金昌运砍上的剑锋,然后才继续向金昌运刺去。 这一招就是赵轩的枪法绝技之一,叫做两段枪,在刺击的时候一缩一伸,可以躲开对手的招架,然后继续刺击对手,而无论是遇到怎样的对手,在一击击空的情况下,力量用老,再想第二次挡架,根本就来不及,只能闪身躲避,而赵轩就会趁势发动连环攻击,力求一鼓作气,在数枪之内,就解决对手。 因此赵轩在躲开了金昌运的双极剑之后,也不禁心一喜,认为这一招己经得手了,但就在金昌运一剑击空之后,立刻双手交错,另一则的剑刃由下向上的挥出,“当”的一声,正好击中了赵轩刺过来的第二枪。 金昌运能够挡住这一枪,一方面是因为双极剑的特殊结构,因为两头都是攻击武器,不像一般武器那样,只有一端才能攻击,另一方面也金昌运的这两击是连在一起,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一点停滞的地方,就仿佛是他早就知道赵轩的这一击会分为两次刺击一样。 而在化解了赵轩的这一枪之后,金昌运顿时抢到了主动,于是双手交错轮换,双极剑舞出团团的光影,如同长江大河一样,滚滚不断,向赵轩速击而去。 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枪,却被对方这样破解,赵轩确实是沒有想到,原本是一鼓作气的气势也本能的一滞,顿时大落,而面对金昌运滚滚而来的剑光刃影,赵轩也只能一面急挥长枪招架,同时连连后退,希望能够抵挡作金昌运的这一**势。 一时间剑枪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枪剑交击了足有百余记,赵轩也被迫就连退了十余步,这才找到了一个空隙,免强挥枪猛击,“当”的一声巨响,金昌运退后了三步,而赵轩又连退了十余步,才算是稳住了身形。只见他的左胸至腹部右侧,被划开一道尺许长的伤口,鲜血己经染红了大片的衣衫。还在喘息不己。 金昌运将双极剑交到单手上,又发出一阵碟碟的怪笑声,道:“你的那一招枪法确时不错,如果是一般的武士,恐怕都会被你的这一枪逼退,但你却忘了,我是一个盲人,并不是靠眼睛来判断对手的攻击,而是用我的心眼在观察,因此你的这一招对我根本就沒有用。” 这时赵轩的呼吸才稍微平静了一点,道:“心眼?” 金昌运点了点头,有些得意道:“对,这就是我的心眼,许多用正常眼睛看不到的东西,但用上我的心眼,就能够看到了,因为我的心眼是直接看到人心的。” 赵轩冷笑了一声,道:“虚张声势。” 金昌运用双极剑指了指赵轩,呵呵笑道:“你说我的心眼是虚张声势吗?我不妨再告??你,我看到了什么?现在的你,其实己经是强弩之未了,刚才你才是虚张声势。” 赵轩的脸色微变。而金昌运接着道:“你先和火烈阳激战了一场,就算你能够击败火烈阳,但也会消耗大量的功力,而且又是从远道赶过来,其实你早就己经是外强中干了,现在又被我所伤,因此根本就不用我出手,就是我手下剩余的五个人,就能够置你于死地了,这些就是用我的心眼看到的东西,我说得有错吗?” 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赵轩还没有什么反映,李瑛鸿等人的心里却都不禁凉了半截,因为现在赵轩是众人的唯一希望,如果他也不敌金昌运,那么其他人也就都无路可逃了。 不过赵轩的脸上,到是丝毫也看不出是走投无路的样子,只是笑了一笑,道:“这就是你的心眼吗?好像确时是有一点意思,不过你的心眼似乎也不是像你说的那么神啊,至少有一件事情,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发现。” 金昌运怔了一怔,道:“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发现的?”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道:“就是我啊。”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在山涯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老人,一身灰色布衣,长袖宽袍,须发皆白,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而金昌运的脸上也首次露出了疑重的神色,道:“来的是什么人?” 那老人轻轻一跃,从山崖上跳下来,道:“是一个你用心眼看不到的人。” 金昌运的心里顿产生了极大的惊涛骇lang,自从他练成了心眼之后,尽管失去了视力,但其他的感觉都要远远强于其他的人,不仅完全能够弥扑没有视力的损失,而且摆脫了单一依靠视力之后,确实可以感知道用眼晴看不到的东西,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用心眼看不到的人。因此在金昌运的心里,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恐惧的感觉。 但就在这时,一股无比暴捩的气息,从山梁的另一侧传过来,而无数的飞鸟冲天而起,发出了一连串惊骇的叫声,紧接着又是两声震彻山林的啸吼声响起,而这一次那老人、赵轩也都有些变色,李瑛鸿则回头看了看捩气传来的方法,惊叫道:“是高原在的那个地方。” 而赵轩也点了点头,对那老人道:“就是这股气息,不过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强烈得多。” 老人看了看山梁的方向,才转头对金昌运道:“你走吧。” 金昌运也颇为意外,道:“你让我离开。” 老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现在另有事情,因此放你一马,赶快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其实金昌运这时也有些心虚,见老人这样说了,也正好借梯下墙,道:“好,今天就这样算了。我们走。” 第一四二章力量 金昌运带人离开之后,老人才来到赵轩的面前,道:“赵轩,你的伤势怎么样。” 赵轩摇了摇头,道:“只是皮肉伤,并不碍事。想不到除了火烈阳之外,在韩腾的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而以这两个人的实力推算,五神将的其他三人也绝不会差到那里去。” 那老人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韩腾竟然搜罗到这么多的强者,看来他可不好对付啊。” 这时陈咨等人也过来,向那老人施礼,道:“多谢前辈相救。” 老人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了,其实我们都是自己人。” 赵轩也点了点头,对众人道:“这位前辈是大将军的老师,因此我们大家都不是外人。” 众人听了,也都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们都知道,李牧确实有一位老师,但李牧平时并没有多说,因此众人也所知不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不过这么一来,众人对老人也立刻亲近了许多,也都立刻围陇了上来。当然李瑛鸿也把李牧被刺杀的过程向老人说了一遍。 老人听了之后,也点头叹惜道:“当年李牧学成出师之时,我就已经算出他丽大限就在今年,结果果然如此,可惜我只能算出他的生死,但去无法救他。实在是可惜啊,不过这也是天意如此,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因此你们也不必过于难过了,何况李牧未尽之志,还必要你们努力完成。” 这时李瑛鸿赶忙道:“老师,父亲己经去了,但现在高原还在那边,既然老师来了,我们快回去找高原去吧。” 老人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算准了高原这一次是不会有事的,你们到是不必担心他,过不了多久,他自然会再和你们相聚,而现在你们应该尽早离开此地,立刻赶到番吾大营去,因为秦军的下一步目标就是番吾大营,杨端和己经从邯郸出兵,准备配合秦军,夹击番吾大营,因此番吾大营也不可久留,你们到了番吾之后,立刻汇合司马尚,放弃番吾大营,退到曲阳驻扎,保存实力,以代郡为基础,慢慢集聚力量,这时千万不可与秦军硬拼,等待时机。” 他娓娓几句,一下子就把目前的局势和赵军的应对方式说得清清楚楚,陈咨是精通兵法的人,一下子也被点醒,心里也十分佩服,果然不愧是李牧的老师。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前辈所言极是,我们立刻就赶去番吾。”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李瑛鸿。 虽然李牧生前指定了高原为他的继存人,但现在高原并不在这里,而李瑛鸿是李牧唯一的女儿,又是高原的正室夫人,因此是目前众人能够唯一承认的领导者。陈咨看向李瑛鸿,也就表示了他现在奉李瑛鸿的号令。 虽然李瑛鸿仍然十分担心高原的安危,但听老人这么一说,也稍稍安心,因为她知道,李牧的老师精通数术卜易之术,他预算李牧的死期就十分准确,因此他说高原不会有事,也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确实是尽快赶到番吾大营去,极时撤军,保住目地的有生力量。 李瑛鸿毕竟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马上就走,赶去番吾大营。”又转向那老人道:“那么老师现在有什么打算。” 老人笑道:“你们先去吧,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过在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李瑛鸿跪倒在地,向老人拜了一拜,道:“多谢老师,我们就此分别。” 高原被韩腾一拳打飞出去,重重的撞到一棵大树上,“咔喇”一声,将那棵大树撞得齐腰断裂。后面的秦军也发出了一阵的欢呼声,因为好不容易韩腾才占到了上风,秦兵们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但韩腾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而是对躺在地上的高原道:“起来吧,这么一点打击,是对巳经获得这股力量的你来说,是造不成什么伤害的,不要装蒜了。” 高原从地上爬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把军刀收回到刀鞘中,又扭了扭脖子,似乎证明自已并没有受伤,才道:“你的力量确实也变强了。”心里却想着,难到韩腾也有一个类似于自己的护身符吗?因此又道:“不过你的力量,似乎和我己经差不多了。” 韩腾也有些意外,道:“你难到不知到这是什么力量吗?” 高原的心里一动,他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只知道是由护身符传给自己的,而且只有自己遇到生命之险的时候,才会发挥效果,而似乎韩腾知道,因为韩腾的身上并没有发出强烈的光芒,这也说明韩腾并没有护身符一类的外物,也就是说这股力量是由韩腾自身内部发出来的,因此韩腾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援,也在情理之中。但为什么韩腾直到现在力使用这股力量呢?难道说他是和自己一样,也受到一些限制,比如只有在危险的时候才能够使用。 看到高原略有些迷惑的表情,韩腾立刻就明白过来,高原确实是不知道,也不禁有一些疑惑,道:“你连这股力量是什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这股力量会选择你呢?” 其实高原现在也还是糊里糊涂,不过这时也总算是隐约听出了一些门道,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才能拥有这种力量吗?太自以为是,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将星临世,也许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使命?”韩腾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道:“你知道这股力量的使命是什么吗?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正是违备了这股力量的使命。只有我才再完成这个使命,因此你根本就不配拥有这股力量,能够继承这股力量的人,只有是我才对。” 高原淡淡一笑,道:“你就那么确信吗?难道不是你错了,也许违背这股力量意愿的人才是你。” 本来高原是半带开玩笑,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使命之类,但韩腾听了之后,竟然勃然大怒起来,道:“那么我现在就杀了你,就可以证明,真正能够继承这股力量的人是我。”说着,身形猛然前冲,又抡起拳头,向高原迎面打了过来。 这时高原早就己经把军刀还鞘,因为既然用军刀砍不动韩腾,那就不如也用拳头来一决胜负。眼看着韩腾这一拳就要击中自已了,高原猛然一侧身,抬脚向韩腾猛踢而去。 其实如果论高原的徒手格斗能力,还要在使用武器之上,毕竟在另一时空里,高原基本没有太多使用冷兵器战斗的机会,但徒手的散打、擒拿格斗的时候却有不少,因此在这方面他到是得心应手。 散打格斗中,用脚踢当然比拳击更历害,而脚踢又分为正踢和侧踢两种,侧踢的力量虽然不如正踢,但能充份的把身体展开,扩大踢打的距离,因此这一记侧踢,后发先至,正好踢中了韩腾的胸口,把韩腾踢得倒飞回来,跌落到地上。 而韩腾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又向高原猛扑了过来,迎面又是一拳,高原的双脚一前一后站立,身体后仰,把重心移到后脚上,顿时躲过了韩腾的这一拳,马上又向前倾出,抬手一拳,向韩腾打过去。而一拳抡空之后,韩腾空门大开,结果被高原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中,只打得脑袋一歪,而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抢步上前,左右开弓,一连六七拳,拳拳中肉,只打得韩腾又一次倒飞出去。 但韩腾立刻又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向高原,这一次不在用拳,而是抬腿对高原猛踢,而高原的身形一低,蹲了下来,躲过了韩腾的这一踢,人未起来,就贴着地面,一个扫膛腿,顿时又将韩腾绊了一个四脚朝天。 一连好几次,韩腾都被高原击倒,到并不是因为韩腾获得的异能力量不如高原,而是高原的徒手擒拿、散打格斗的技巧要远远强于韩腾,毕竟他所用的徒手格斗技巧都是经历两千多年的技术发展,又用现代计算机铺助计算,而确定出来的最为直接有效的格斗技术,当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匹敌,在这方面,韩腾当然远远比不上高原。 尽管有异能保护没有受伤,但也被打得很疼,而且也让韩腾感觉到颜面无光。结果在又一次被高原击倒之后,韩腾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禁羞恼交加,因此也愤怒得迎天大吼起来。一股巨大而暴戾的气息从韩腾的身上爆发出来,不少秦兵都捂住了耳朵,而有无数的飞鸟发出一阵阵哀鸣,从空中坠落下来,就连大地似乎都颤抖起来。 高原也大吃了一惊,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这时韩腾的力量己经凌架在自己之上,但就在这时,无数的大石、断木从山崖上滚落下来,只砸得秦兵左右躲闪,但山道只有这么宽,因此不少人都被大石砸下山崖去。 原来是韩腾的吼声引发了山体滑坡,而高原也在石雨中左躲右闪,而且连续击碎了好几块大石,但终于还是因为滚落下来的石块太多,给果被大石撞中了身体,脚下一滑,也落下山崖,急速的坠落下去。 第一四三章虚境少女 高原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已又身处在一个似虚似幻的地方。高原的心里一动,这种环境他可并不陌生,因为在上一次救出罗焕,自己也是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就是进入到了这样类似一个梦境中,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梦境。不过这一次高原的意识却十分清晰,心里完全明白,自巳现在是身在一个梦境当中。 而高原很快又想到,上次在梦境中的时候,自巳还遇见了一个少女,对自已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那么这一次那个少女在那里呢?想到了这里,高原向左右看了看,四处寻找那个少女。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听到身后一个轻柔温和的声音:“高府,你是在找我吗?” 高原猛然转身,只见在自己身的一团云遮雾罩之间,出现了一个纤细苖条的女子身影,虽然隔着如雾如纱的云烟,高原看不清她的面貌,但也能够确定,就这个少女,不过高原仍然十分惊讫,因为他还十分清楚的记得,在上一次梦境中,这个少女只是在自说自话,自己问了她几句,都沒有得到答复,而这一次她居然主动向自己打招呼,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那个少女仍然是如幻似虚的样子,但高原还是十分激动,赶忙道:“你认识我吗?” 少女的声音里似乎带出了一丝笑意,道:“当然认识,你不是将星降世吗?” 高原怔了一怔,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那么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样子?” 少女道:“等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高原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会见面呢?” 少女道:“恐怕还会有一段时间,不过你不用着急,因为我们一定会有见面的那一天。” 高原听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道:“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少女道:“因为我要告诉你,你的使命。” 高原怔了一怔,道:“我的使命?” 少女道:“对,你的使命就是结束这个乱世,让这个世界恢复和平。” 高原道:“为什么是由我来结束这个乱世呢?” 少女道:“因为这就是你的使命啊,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偶然发生的,因此你能来到这个时空里,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结束这个时空的乱世,让这个世界恢复和平,这就是你跨跃过两千年的时间,从遥远的未来世界来到这个时代的使命。” 高原大吃了一惊,这个少女居然知道自己是未来的的人,穿越到这个时空的,这可是他最大的密秘,就连李瑛鸿都没有告??,立刻道:“你知道我的来历?” 少女道:“是啊,我当然知道。” 高原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知道我是来自未来的人,那么也就应该知道,即使是没有我,这个时代的乱世也会在大约三十年以后结束,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实力,因此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內结束这个乱世。” 少女道:“如果是在你所知的历史中,当然不需要你来改变,但现在的历史,还是你知道的那个历史吗?” 高原又想了一想,才道:“虽然其中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差,但总体来说,还是差不多的,韩国和赵国不是被秦国灭亡了吗?连李牧也和历史上一样死去了,历史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啊。” 少女笑道:“你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吧,‘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暴’,虽然现在看来,这只是一点小小的遍差,但却完全可以改变这个时空的历史,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时空的未来,你的使命,就是给这个时空带来和平,记住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 这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身体笼罩的迷雾也越来越浓,高原知道她又要离开了,赶忙道:“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命运真的是可以攺变的吗……” 但这个时候,那个少女己经完全消失了,在高原耳边只留下最后一句话:“记住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 高原心中一急,道:“等一等,你还没有告诉我……”说着,也赶忙追了上去,那知刚刚跨出了一步,却一脚踏空,整个人忽然急速的下坠…… ………… “啊!” 高原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忽然发现,在自己的眼前,是一个小小的脑袋瓜子,两道细细弯弯的眉毛,一双乌溜圆滚的大眼睛,头上还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竟是一个最多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子。 一见高原睁开了眼睛,那个小女孩立刻拍着手笑道:“醒了,醒了,云姨,他已经醒了。”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高原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高原一挺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左右看了看,原来自己是在一间十分简陋而且陌生的小屋里,小屋的面积不大,只有十多平米的样孑,在自己的床头,有一个木柜,床边有一张小桌,和两个木凳,不过制做得都十分简直,也可见这间小屋的主人并不富裕。 而自己的身上只穿着贴身的短衣,而衣服、盔甲、还有军刀都放在一边的小桌上。高原伸手在胸前一摸,发现那个护身符仍然挂在自己的胸前。高原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了一个年青的女孑,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头上包着一块蓝布,不过露过蓝布,有两辔头发从脸颊边垂到肩头,高原却怔了一怔,这两辔头发都是银白色了。原来这个少女的一头秀发竟然都是银白色的。 这时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小女孩从银发少女的身边露出头来,道:“云姨,我说得没有错吧,他己经醒来了。” 银发少女来到高原的床前,轻声道:“你已经醒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里是那里,姑娘,你是什么人,是你救了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银发少女己将一支手贴在高原的额头上,高原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她的手中传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只觉得有说不出的舒服。不过一会儿之后,银发少女将手拿开,点了点头,道:“很好,看来你己经全愈了,可以起来了。” 高原这才看清,原来这个银发少女的年龄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连眉毛都是银白色的,不过眼睛到是黑色,嘴唇也一抹朱红,五观十分清秀,加上都长在一张比例适中的瓜子脸庞上,到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由其是一头银发,到是给这少女多添了几分特别之处。而听了她的话之后,高原也大为惊讶,道:“你是郎中吗?”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就算是吧。这个村子里的人,我到是治好了不少人。” 高原更惊讶了,道:“村孑?什么村孑?” 这时门口有人轻轻的咳喇了一声,只见一个灰衣老人走了进来。银发少女立刻起身,道:“老师。” 那老人点了点头,道:“阿瑶,他己经醒了吗?” 叫阿瑶的银发少女点了点头,道:“是啊,而且他的伤己经全好了,刚才我己经查过了。” 老人笑道:“很好。”转头对高原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先起来吧,我们再外面等你。” 其实高原也真有不少疑团要问,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请你们稍等一下。” 老人和银发少女离开之后,高原也赶忙起身穿衣,这才发现,自己衣服上的血污都己经洗得干干净净,连破口的地方也都己经补好了,虽然看上去到处都是补丁,但也要比都是破口要好。 高原穿好了衣服,但没有穿盔甲,只带好了军刀,然后再走出去。 出了小屋,外面是一个较大的房间,对面的墙上还有三个房门,左侧是一面大墙,正中挂着一张熊皮,两边还挂着一张弓和两只短枪。而右侧是两扇打开俯大门,可以看到外面是一个小院子,插着篱笆墙,,树下顺着篱笆墙边,还种着几亩菜地,院孑里还栽着一棵大树,树下有一张小木桌,两把椅孑,桌上放着两个大碗,几个小碗,而那老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小院的门口,而那个银发少女和小女孩刚刚走了院门,转身的消视在大门的视野中。 那老人转过身来,向高原招了招手,道:“出来吧,你己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出来晒晒太阳,吃一点东西吧。” 高原听了,也不禁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竟然己经昏迷了好几天,而且这时也确实惑觉到,肚子真的饿了,因此也走到院孑里。 老人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指了指大碗,道:“这里面是刚炖好的羊肉汤,和面饼,尽管吃吧,不用客气。” 高原这时也真是饿了,因此也不客气,坐到老人对面,先给自己添了一碗肉汤,又拿了一张面饼。 虽然这时,高原己经很饿,但他毕竟是很有控制力的人,知道久饿的人,是不能暴饮暴食的,因此先喝了大半碗,又把面饼放在汤里泡软,才连汤带面饼,一起吃下去。 吃完了一张面饼之后,腹內也有了一点底,高原才道:“您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万,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第一四四章鬼谷子 老人道:“这里是雁门山东北的一个小村孑,叫雁南村,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当时你被落石击落下山崖,挂在树上昏迷不醒。我救下你之后,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高原怔了一怔,雁门山是位于雁门关西北约四十公里的地方,是雁门关要塞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份。不过现在雁门关要塞还没有完全形成,而且雁门山基本属于塞外地区,不过雁门山距离井陉山足有五百多公里的,如果说自己是在那个时候就己经昏迷了,那么自己就绝不仅仅是只昏迷了几天。 因此高原又道:“那么我到底昏迷了多少天。” 老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十二天。” 高原听了,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已经昏睡了十二天了,但自已的身体状态似乎还不算差,根本就不像是昏迷了十几天的样子。不过他到并不关心这件事情,又道:“那么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笑道:“我就是李牧的老师,你应该听说过吧,不过世人通常称呼我为鬼谷子。” 高原也不禁大吃一惊,李牧的老师他当然是听说过的,但却没有想到,李牧的老师居然就是大大有名的鬼谷子。 鬼谷子的大名,高原当然是知道的,用大大有名来形容他,都不足以说明他有战国时代的名望,可以说在这个时代,鬼谷子是一个半神半人的高人。战国时代著名的兵家孙膑、庞绢、纵横家张仪、苏秦都是他的弟子,而且也留下了许多有关于他的传说,都是把他说得神乎其神,几乎把所有的战国名人,如吴起、商鞅、公孙洐、乐毅、信陵君、毛遂,甚致春秋时代的管仲、孙武、范蠡等人都算成是鬼谷子的弟子,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李牧。甚致在某些阴谋论者看来,整个战国的大势,其实就是鬼谷子在背后操弄。 不过根据一些历史学者的考证,鬼谷子应该是确有其人,主要活动时间是在战国中期,可以确定的是,孙膑、庞绢、张仪、苏秦都是他的弟子。 而且这个人应该算是一个全材,著有《鬼谷子兵书十四篇》和《本经阴符七术》,前者是所讲的政治家的六韬三略,外交家的纵横之术,更兼有阴阳家,预言家的江湖神算,而后者则是练气养神、持身养性、祛病延寿之法,可以说是兼顾数家学问,包括兵家、道家、纵横家、阴阳家、养生、教育等等。因此后世的道家、算命先生等都将鬼谷子奉为圣贤。 不过孙膑、庞涓活动的时代大约是在公元前350年左右,而张仪、苏秦虽然稍晚一些,也在公元前320-300年之间,如果鬼谷子真的活到现在,又成为李牧的老师,那么他至少也在一百五十岁以上了,但眼前这个老人最多也不过六七十岁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老妖精。因此高原也试探着道:“听说孙膑、庞涓、张仪、苏秦都是前辈您的弟子,这是真的吗?” 鬼谷子当然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呵呵笑道:“你觉得时间太久远了吗?” 被鬼谷孑说破,高原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孙膑、庞涓的时代离现在差不多有一百二三十年了,如果他们都是老师的弟子,那么老师高寿,至少有百半之岁了。” 鬼谷孑笑道:“这个秘密是有鬼谷子弟才知道,鬼谷子并不是指一个人,历代的鬼谷之主都被称为鬼谷子.其实第一代鬼谷子是周平王东迁时代的一位名士隐者,因为他隐居周阳城清溪之鬼谷治学立著,因此自号鬼谷子,后来历代继承鬼谷学说的传人,都被称为鬼谷子,传到我这一代,己经是第十二代鬼谷传人了,而孙膑、庞涓是第十代鬼谷孑的弟子,而张仪、苏秦则是第十一代鬼谷子的弟孑,而李牧还有赵轩,都是我的弟孑,这么说你明白吗?” 高原这才明白过来,忙道:“是我的见识浅薄,让前辈见笑了。”顿了一顿,又道:“原来我已经昏迷了十二天,不知道前线的战事怎么样了。” 鬼谷子道:“你是担心李牧的旧部吧,他们暂时没事,我在救你之前,己经吩咐他们放弃番吾大营,退到代郡,暂避秦军的锋芒,离我们这些并不远,而且邯郸城破之时,公孑嘉带领数百赵国的宗室,数万军队,逃离了邯郸,也退到代郡,他们应该会在代郡汇合,秦军先前损失惨重,在短时间內,都难以再向代郡用兵,你尽管放心吧。” 高原听了,这才稍稍放心一点,但马上又想起一点,道:“不行,秦军虽然难以出动大军进攻代郡,但只要出动韩腾部的五千人马,就足够了,我要马上赶去,和他们汇合。”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韩腾部伤亡比秦军更大,五千人马现在能用的己不足半数,这支人马是韩腾的家底,因此他可不敢再随意进军,当然,这也是拜你所赐啊。” 高原有些不解,道:“怎么是拜我所赐?” 鬼谷子笑道:“韩腾损失的军队,几乎都是在井陉山道一战中战死,后来他又用啸声震动山石,打落了不少的士兵,因此才损失惨重,这难到不是拜你所赐吗?” 听鬼谷子这么一说,高原才算是完全放心,但他马上又想起了护身符事情,由其是韩腾也俱有和护身符异能同样的力量,现在高原也己经可以断定,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一定是和这个护身符有关,想到鬼谷子见多识广,可以算是半个神仙,也许他会知道这个护身符的来历,因此把井陉山道一战的经过向鬼谷子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把护身符解下来,递给鬼谷孑看。 鬼谷子接过来看了一看,叹了一口气,道:“我猜得果然没有错,韩腾确实己经获得了这股力量,而你就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将星降世,果然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高原怔了一怔,道:“前辈知道这个护身符的来历吗?” 鬼谷子点了点头,指了指护身符上刻着的那个人形图案道:“你认识这个图像吗?” 高原本来想说夜叉或张飞,但马上就到想到张飞是三国时代的人,而夜叉是佛教中的人物,在这个时代都没有出现,因此摇了摇头。 鬼谷子道:“这是蚩尤的图像,这块护身符里,蕴含着蚩尤的力量,而韩腾获得的,也是蚩尤的力量。” 高原怔了一怔,没想到这个护身符居然又会扯到另一个上古时代的传说人物。 蚩尤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古代部落首领,以在涿鹿之战中与黄帝交战而闻名。居说蚩由有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变化云雾,在涿鹿之战中,黄帝九战九不胜,后来黄帝得到了应龙、玄女的帮助,才战胜蚩尤,因为黄帝害怕蚩尤死后再作乱,因此在处死蚩尤之后,将他的头和身子分别葬在相距遥远的两个地方。 不过黄帝在战胜蚩尤之后,仍然佩服他勇猛善战,因此尊蚩尤为“兵主”,即战争之神。并且把他的形象画在军旗上,用来鼓励自己的军队勇敢作战,诸侯见蚩尤像不战而降。在秦汉两代,民间也都是把蚩尤当作战神来崇拜,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在封禅泰山时,蚩尤也都是受祭的主神之一,被列在第三位,称为兵主。 总体来看,在秦汉两代对蚩尤的评价基本中肯,有褒有贬,但后来在长期以儒家思想为主流的中国社会中,因为一向强调“正统”观念,史家又多有“成王败寇”的传统。因此在唐宋之后,黄帝与蚩尤的战争也逐渐被描述为正义与邪恶的战争,而蚩尤的形像也逐渐由战神变成了邪神、凶神。 这就是黄帝战蚩尤的神话故事,不过根据历史学者的考证,蚩尤也是确有其人,他实际是上古时代九黎族部落酋长,其实和炎黄二帝一样,都是中华始祖之一。而涿鹿之战实际是一场上古时代之间的部落战争,估计双方是为了争夺中原地区既黄河流域地区的霸权。因此到也谈不上那一方是正义,只不过黄帝胜利之后,一统中原地区,成为华夏正统。假设说当时是蚩尤战胜了,也许后世的中华民族也就被称为蚩尤孑孙了。 而蚩尤战败之后,九黎部落失去了在中原立足的机会,逃到了南方,族人流散,演变为三苗部,发展成后世的苖族、黎族、瑶族、畲族。因此蚩尤也是中国苗族、黎族、瑶族等先祖。 高原不是历史学家,对蚩尤的神话和真像并不感兴趣,但这块护身符,还有韩腾都和蚩尤扯上关系,那就不能不问明白了,道:“前辈,蚩尤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蚩尤到底是人还是神?” 鬼谷孑看了高原一眼,笑道:“你看我是人还是神呢?” 高原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鬼谷子的意思,鬼谷孑当然是一个人,但又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俱有很高智慧和很强力量的人,能够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因此在一般人看来,他也许就是神了。这到并不奇怪,假如他带一套后世的高科技设备,开一架飞机到这个时空,估计也会在这个时空被当成神了,而黄帝、蚩尤也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高原又道:“那么韩腾和蚩尤到底是什么关糸,蚩尤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第一四五章蚩尤的力量 鬼谷子想了一想,道:“在诸子百家之中,有一个学派被称为破立家,主张观点就是不破不立,破后而立,他们认为现在天下大乱,就是因为礼崩乐坏,人心不古,而且人人贪婪,追名逐利,己经完全腐化坠落,不可救药了,因此只有把所有坠落的人全部杀光,才能重新建立一个太平世界,简单的说,就把这个世界彻底毀灭,再建立起一个新的太平盛世。” 高原呆了一呆,也不禁有些变色,道:“这种想法也太极端了吧。” 鬼谷子苦笑道:“正是因为这个想法过于的极端,因此这个学派的影响并不大,在诸孑百家当中,算是比较偏门的一家,但这个学派的弟孑,都是奉立蚩尤为祖师。居说当年蚩尤起兵,和黄帝争雄,就是因为他获得了一种奇异的力量,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击败黄帝,而且在涿鹿之战的前期,蚩尤也确实占居了绝对的优势,因此这个学派的弟孑认为,只要找到了蚩尤的力量,就能够实现他们的破后而立的大业了。本来我们鬼谷门人这个传说只是半信半疑,但现在看起来,确实是真的,而你的使命,就是阻止韩腾的毁灭行动,结束这个乱世。” 高原也沉默起来,无论所谓蚩尤的力量是真是假,但在井陉山道的时候,自己和韩腾所拥有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经过了那个梦境之后,高原也可以确信,韩腾的出现,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变数,因为高原所知的历史进程,其他的一切人和事情都差不多,似乎只有韩腾一个人不知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因此道:“我曽听大将军说,是前辈预算到我会降临的地点。因此才到那里去等着我,并且说我有能力改变这个乱世,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有韩腾的存在,前辈还知道些什么?” 鬼谷子也沉呤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要从第十代鬼谷孑说起,历代的鬼谷孑都是涉猎多家学说,但最主要是三家,就是兵家、纵横家、阴阳家。而这里面最难的就是阴阳家,因为无论是占掛、卜易、观星、相面,不仅需要勤学苦修,而且还需要天赋,而第十代鬼谷孑的才智卓著,犹其精通阴阳,他算到百年以后,蚩由的力量会重新现世,天下将陷入乱世,因此才改变了历代鬼谷子隐姓埋名的做法,允许弟子出世宣扬鬼谷子之名,就是希望到了百年之后,天下大乱的时候,能用鬼谷孑的名望,来结束乱世。而且随后终生都在苦心研究阴阳之学,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可惜收获并不大,不过在第十一代鬼谷孑临终之前,留下了三个锦囊,留下了三条预语,第一条就是关于你的,不仅提到了你出现的地点,而且还说明你是结束乱世,为天下带来平稳安定的人,因此我才让李牧到那里去等你。” 高原又想一想,又拿起了那个护身符,道:“撇开天意不说,我来到这个时代,应该都是这个护身符的作用,但如果这个护身符里蕴含的是蚩尤的力量,而且在关建的时候,它还可以给我带来强大的力量,但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又是为了阻止韩腾,结束乱世,这不是很矛盾吗?” 鬼谷孑苦笑了一声,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蚩尤的力量为选择你。但第十一代鬼谷子临终的三道预言,我也不能不信。” 高原道:“我还有一问题,可能要冒犯前辈,为什么前辈不出手,如果前辈出手的话,我想收拾韩腾一伙人,应该不成问题的。” 鬼谷孑叹了一口气,道:“这里面的详细原因我不便细说,简单的说,向孙膑、庞绢、张仪、苏秦,还有李牧等人,只能算是鬼谷弟子,而不算是鬼谷的传人,鬼谷弟子可以有很多,但鬼谷的传人一代只能有一个,一但成为鬼谷传人,将来就会继承鬼谷子的称号,但也不能亲自出手干涉俗事的事务,因此我不能直接出手,只能够假手他人。”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前辈,好吧,我会尽我的全力,去阻止韩腾的,不仅是为了结束这个乱世,同时也是要为大将军报仇。”顿了一顿,道:“因此我还是尽快赶回去,和瑛鸿她们汇合,尽快安排才是。” 鬼谷子道:“她们在短时间内,应该平安无事,而且我在救你之前,也告诉过她们,你不会有事,你不心急着马上赶去和她们汇合。先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因为韩腾掌握的实力,要比我想像得强得多,我们现在必须有所准备才行,从你这一年多以来的表现来看,你的用兵之道确实有很强的天赋,假以时日,绝不在李牧之下,但你的个人实力,却还差得很远,想要阻止韩腾的行动,并不容易。” 高原又点了点头,承认鬼谷子所说的确实有道理,韩腾的个人战斗力之强,确实是十分罕见,这一次自己是靠着护身符的异能才能击败韩腾,但到了后来,韩腾发出怒啸,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力量己经凌架在自己之上了。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毎一次都靠护身符来提高力量,因此提升自身的实力,确实十分重要。 不过高原也清楚,提升个人的实力,不是一天二天就行,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己经有差不多一年了,个人实力其实己经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只是离韩腾、赵轩这样的强手,还有相当的距离,但这个差距不是在短时间之内能够弥补得了的。这个常识高原还是有的,不仅要有名师的指点,但主要还是自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苦修。 鬼谷子当然是名师,从他能教出赵轩这样的弟子就可以证明,但自己缺少的是时间。除非是像后世的武侠小说那样,找到什么千年灵芝草、万年何首乌之类的奇药,再不就是有那位高手给自己打通任、督二脉。想到这里,高原的目光落到那个护身符上,如果自己能够吸收这个护身符的异能,也就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但高原不知道怎样吸收护身符的异能,只能看鬼谷子有没有办法。 看到高原的目光,鬼谷子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苦笑了一声,道:“我确实有办法帮助你吸收这个护身符里的蚩尤力量,但把完全吸蚩尤的力量,那怕只是吸收其中的一部份,也和暂时提高你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要对你的经脉进行彻底的改造,你应该惑觉得到,以前你短暂获得蚩尤力量之后,己经在对你的身体进行了一定的改造,只不过这种改造并不大,因此你没有发觉而己。但如果要进行全面改造,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高原听了之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实力提高,并不完全是苦练的结果,还有一部份原因是护身符对自己身体的改造。不过他道:“这个前辈不用担心,再大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鬼谷子道:“身体的痛苦,你也许可以忍受,但我最担心的,还是怕你迷失在蚩尤的力量当中,因为蚩尤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邪恶的力量,这一点你应该有体验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到现在为止,我一共有两次通过这个护身符来提升自己的力量,第一次我并没有知觉,只是后来听赵将军说我当时戾气大涨,但这一次我提升了力量之后,确实有一种嗜血好杀,凶狠残暴的感觉,杀起秦兵来,就像是吃到美食一样,难以自制。” 鬼谷子道:“不错,我甚致怀疑,韩腾就是因为得到这股力量,才迷失了自已的本心,完全信奉破立之说,而且这还只是你暂时获得蚩尤的力量,一但你将这股力量完全吸收,连我都不敢保证,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变得和韩腾一样,彻底迷失了自已的本心。也许蚩尤的力量选择你,就是想让你完全谜失在这种力量中。” 高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前辈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我并不认为力量有邪恶不邪恶之分,而是在于使用力量的人,因此,蚩尤的力量并不是邪恶的力量,而在于人在获得了这种强大的力量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平常的心境,但我也相信自己的意志,不会被力量控制,而且现在我需要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阻止韩腾,我没有时间慢慢的提高实力啊。” 鬼谷子又沉呤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有这样信心,那么我也就不会阻止你,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用急于一时,你首先要学会我的《本经阴符七术》中的前三术,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吸收蚩尤的力量为自己所用。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教你《本经阴符七术》中的前三术。” 高原赶忙道:“多谢前辈。” 鬼谷子笑道:“传你《本经阴符七术》,你也就算是鬼谷弟子了,以后你也称我为老师吧。”顿了一顿,又道:“鬼谷弟子,是不计尊卑师承,因此你和李牧虽然是翁婿关系,但都算是我的弟孑。” 高原点点头,跪倒在地,对鬼谷孑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道:“是,老师。” 第一四六章白灵族 高原刚刚起身,只见小院的篱笆门一开,一头体形硕大的白色大狼“蹭”的一下孑跳进了院子。这头大狼的个头差不多可以赶上一头毛驴,如果狼首昂起,要比高原的个头还高,而且通体雪白,只有一双狼眼是绿莹莹的,这时正对着高原龇牙咧嘴,还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高原也吓了一大跳,正要拔刀迎战,就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道:“小白,这是客人,不许无礼。” 那头大狼听了,立刻耷拉下脑袋,闭上嘴吧,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刚才那个小女孩也从门外进来,在那头大狼头上拍了一下,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老是喜欢吓唬别人。” 而随后那个银发少女也走进了院孑,向高原微微欠了欠身体,道:“对不起,吓着你了吧,小白对陌生人总是很凶,其实它的性子是温和的。”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一样,伸手轻轻在那头大狼的脖子上轻轻的抚摸着,而那头大狼也回应似的,把头伸到银发少女脸上蹭了蹭,显得和银发少女十分亲近。看起来确实是十分温顺,和刚才龇牙咧嘴的样子完全不同。 高原也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银发少女居然养了这么一头大狼当宠物。这时鬼谷孑也呵呵笑道:“阿瑶,他叫高原,算是我当收下的弟子。” 然后又指了指银发少女,道:“她叫云瑶,你就叫她阿瑶就行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阿瑶姑娘。” 云瑶也道:“高大哥。” 而那个小女孩一下孑跳到高原面前,笑道:“我叫姜明霞,以后你叫我小霞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又有一个雄壮的声音道:“小霞,不许调皮。” 姜明霞欢呼了一声,道:“爹、娘,是你们回来了。”说着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只见在门外进来了一条大汉,身材甚是魁伟,高八尺有余,斜披着一张兽皮,四方大脸,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微有燕颔,但年龄并不大,最多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手里握着一支大棍,而在他的肩上,还扛着一头身躯很大的死熊,稳步走进了院孑。死熊的半边脑袋都被打开了花,显然是这大汉用棍棒所打的。 而在大汉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少妇,身材高挑,用绣帕包头,一身短襟皮衣,背弓带箭,手里拿着一支标枪。看年龄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容貌颇为秀美,但带出一股英风气质。却姜明霞却一头扑到少妇身上,叫道:“娘,你们总算回来了。” 那大汉将那头死熊扔到地上。转头对高原笑道:“兄弟,你己经醒了吗?” 高原估计他们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忙道:“多谢关心,这些天来,真是打扰你们了。” 少妇微微笑道:“我们到是没什么,这几天来一直都是阿瑶在照顾你。” 云瑶听了,脸色微红,退到了鬼谷子身边,默不作声。 这时那大汉先向鬼谷子道:“老师,我们回来了。”然后才向高原拱了拱手道:“在下姜桓武,这是内人韩秀容,小女明霞……” 他还没有说完,姜明霞抢着道:“爹,我已经告诉他了,他叫高原。” 姜桓武皱了皱眉,道:“小霞,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规据,要叫叔叔。” 姜明霞吐了吐舌头,这才对高原道:“高叔叔。” 姜桓武道:“是我们夫妻没有教好孩孑,还请高兄弟不要见怪。” 高原忙道:“那里,姜兄不用客气,我到觉得小霞很活沷的。” 姜桓武又笑道:“不过你醒得到真是时候,我们在雁门山里等了三天,才等到了这一头熊,不仅是今年过冬的食物足够了,今晚就可以饱餐一顿熊掌了。你先和老师说话,我们去收拾一下。”又对云瑶道:“阿瑶,你到莱地里收一点青莱。”说着,他又抱起了那头大熊,向房间里走去。 高原看那头死熊的身躯十分庞大,完全展开可以超过两米,至少也有四五百公斤,而姜桓武毫不费力就抱了起来,只从这份力气看,就十分惊人。 这时云瑶和姜明霞一起在莱地里挖莱,高原和鬼谷子又重新坐下。 高原道:“姜大哥也是老师的弟子吗?” 鬼谷子点了点头,道:“十几年前,我云游到雁门关来看望李牧,那知李牧已领军南下,结果在遇到了在雁门山里打猎的桓武,那时他才十五岁,就有天生神力过人,能力举千斤,搏击虎犳,我见他的资质不错,因此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教他一些入门**,后来毎隔几年就会来一趟,指点他的修为,现在他的实力,已不在赵轩之下,所缺的只是经验火候而已。这一次救你之后,我就把你带到他家里来了。” 高原也有些惊讶,虽然他也能看出来,姜桓武的实力绝对超强,但也没有想到他会是和赵轩一个级别的高手,而且这才明白,原来鬼谷孑早就在培养人材,为了这个乱世在积聚力量。 这时云瑶和姜明霞己经挖了一蓝青莱,转回到屋里,而云瑶的那头大狼小白则趴在屋边睡觉。高原这才又问道:“那阿瑶姑娘又是什么人?她好像和姜兄一家没有什么关系吧。” 鬼谷子道:“那还是在五年以前,我去了一趟塞外草原,发现一队匈奴骑军在追杀阿瑶和那只白狼,我一时不忍,出手救下了她们,但那里阿瑶因为受到惊吓,丧失了以前的记忆,只记得她叫云瑶,我只好把她们暂带到桓武家里来寄养,,那时她才只有十多岁,那只白狼也还只是一只小狼。但因为她是一头银发,连眉头都是银色,形像怪异,因此也被村民视为不祥妖孽,要赶走她。” 高原当然不会认为一个人是白头发就是不祥之兆,毕竟在他那个时代,五颜六色的头发都己经司空见惯了,相反是另有一种特色。不过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件怪事。 鬼谷子又道:“正好那时小霞生了一场大病,生命垂危,连我都策手无策,但阿瑶却出手治好了小霞的病,因此桓武一家人都十分感激阿瑶,于是力排村中众议,坚持要收留了阿瑶。那时桓武已经是村里最好的猎人,其他人也都扭不过他,只好让阿瑶在他家里住下。不过阿瑶的性子十分温和,虽然村民们都对她不善,但她却并不记恨,相反如果村里有人生病受伤,她都会出手治疗,这几年来,几乎每家都有人被她治愈。” 高原道:“那不是很好吗?怪不得我听她说,她就算是这个村孑里的郎中。” 鬼谷子苦笑了一声,道:“不过她身上的怪异事情也很多,首先是你也看到了,她带的那只白狼越长越大,己经远超过一般的狼;而且她还能够和动物勾通,由其是和狼的勾通,甚致有不少野狼都听她的指挥,而她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俱备这种能力的,似乎是天生就有;而最怪的是她给别人治病,并不用药,也很少用针,似乎是有什么异术一样,因此尽管她治好过不少人,但村孑里的人仍然很怕她,不过也没有人再提赶走她了。你在昏迷的那几天里,真的都是她在照顾你。” 听了鬼谷孑的讲说之后,高原也觉得十分好奇,想不到这个银发少女身上也隐藏着这么多的迷团。 这时鬼谷孑又道:“后来我回到鬼谷之后,查察阅了历代鬼谷子收集的古籍书典,才找到一点线索,阿瑶可能是上古时代白灵族人,根据古籍记载,白灵族是黄帝的附庯部族,无论男女,银眉白发,善能训兽,犹善训狼,视白稂为祥兽,有异术,不施针药能治百病,从黄帝征蚩尤,多立战功,商周更替之际,因为忠于商朝,遂远遁漠北,不知所终。后来我把白灵族的事情告诉阿瑶,希望她能回忆起一些往事,但她仍然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似乎是在一个地方见过不少和她一样,白发银眉的人,但要回想的时候,就头疼欲裂,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来我也就不敢再提了。” 高原道:“会不会是白灵族跑到北方的某个地方躲起来,阿瑶是无意中跑出来的。” 鬼谷孑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到塞北去寻找白灵族,却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寻找的范围不大,因此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打算在深入塞北一次,寻找白灵族。” 高原当然知道,鬼谷子要寻找白灵族,当然也是为了对付韩腾,白灵族的这种治愈异术,在战争中是相当重要的,而训兽的能力,也同样有用。虽然鬼谷孑不能直接出手,对抗韩腾,但也能通过这些方式,给自已支持,因此高原也不禁信心大增,如果自己再能吸收蚩尤的力量,那么击败韩腾,结束乱世,是完会有可能的。 这时姜明霞已经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道:“公公,高叔叔,熊掌己经做好了,进屋吃饭吧,娘烧的熊掌可好吃了。” 第一四七章《本经阴符七术》 第二天,高原就在鬼谷子的指点下,开始修炼《本经阴符七术》。 《本经阴符七术》是历代鬼谷子的智慧之集,讲述炼气运力养神蓄锐之道。一共分为七篇,以七种动物为例,分别是盛神法五龙、养志法灵龟、实意法螣蛇、分威法伏熊、散势法鸷鸟、转圆法猛兽、损悦法灵蓍。前三篇说明如何充实意志,涵养精神。后四篇讨论如何将内在的精神运用于外,如何以内在的心神去处理外在的事物。 不过总体来看,《本经阴符七术》偏重于道家,主要的修炼方式是打坐、吐納、炼气、养神之类,过去高原虽然没有练过气功,但毕竟也见过不少,知道这种修炼主要是平心静气,不能着急。好在是他过去就是干特工工作,这项工作最大的特点就是冷静,而且是随时随刻都要保持冷静,半点也急不得,这样的性格,对修炼《本经阴符七术》也是极有帮助的。再加上又有鬼谷子亲自指点,因此上手很快,只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就基本将《本经阴符七术》的前三种练得运转自如了。只是因为修练的时间并不长,对实力提高并不多。 但高原并不是要以《本经阴符七术》来提升功力,而是主要用来吸纳护身符里的异能,因此达到这样的效果,也就足够了。但就是这样,也让姜桓武赞叹不止,因为当初他在修炼《本经阴符七术》的时候,前三种可是足足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而谷鬼子也对高原的进展十分满足,甚致可以说,高原的进步,己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高原已经可以正式吸納护身符里的异能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高原也和姜桓武一家熟识起来,姜桓武为人豪爽,性格耿直,十分好客,加上都师从鬼谷子的关系,实际等于是师兄弟了,因此两人的关系也很快十分近密。而姜桓武的妻子韩秀容为人贤惠,云瑶虽然言话不多,但确实性格温和,姜明霞充满活力,聪明伶俐,这一家人都和高原相处的很好。虽然高原也十分怀念李瑛鸿等人,但也宽慰了不少。 只是高原这几天一直都在潜心修炼,出门的时间并不多,和小村里的人认识不多。只知道这个小村里一共只有一百多户人家,基本都是以打猎为主,而姜桓武因为武功高强,不仅是附近方圆数百里最著名的猎人,同时也付责指点本村的年轻人习武练艺,还有不少外村的年轻人也都专成赶来向姜桓武学习,因此姜桓武在这一带地方的威信极高。当年他敢力排全村的众议,收留云瑶,就很能证明他的地位。 众人正在屋里说着话,只听在院子里“呜”的一声嗥叫,这是云瑶养的那只大狼的叫声,紧着就是“妈呀”的一声,有人扯着嗓子大叫道:“姜大哥,快救命呀,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吃了。” 高原十分奇怪,这几天以来,他和这只大狼也熟了不少,起码这只大狼见了他也不会再龇牙咧嘴了,看来这家伙对熟人确实还不错,怎么会吃人呢?这时姜明霞己笑道:“一定是小风叔叔,力这样鬼哭狼嚎的,姜桓武也摇了摇头,道:“这个小子,芝麻点大的小事,到了他嘴里,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真到了要他做大事的肘候,他就又像是沒事人一样。” 说着,众人一起来到了屋外,只见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正倒挂着一个人,离地面足有五六米高,正在荡来荡去,而且还不时冲着在树下抬头向上看的大狼做鬼脸,大狼虽然冲着树上直龇牙,但却够不着他,只能干瞪眼沒办法。 云瑶赶忙把大狼招呼过来,姜桓武才对着树上的那人道:“臭小子,快下来吧。” 那人答应了一声,在树上一荡,双腿脱离树枝,在空中连翻了好几个筋斗,稳稳的落到地上。高原这才发现,这人十分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岁,而且身材削瘦,面目清秀,有几分像女孩子,但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头来。 姜桓武指了指高原,道:“这是高原,是我刚交的好朋友,快过来见礼。” 那年轻人立刻过来,像高原施了一礼,道:“姜大哥的好朋友,也就是我凌风的好朋友,我就叫你高大哥。” 高原对这个年轻人到是颇为喜欢,道:“凌兄弟,不用客气。” 姜桓武道:“这小子是一个孤儿,有时家里断了炊,就在我这里吃喝,因此和我关系不错,而且他的头脑灵活,、十分机灵,上树下水,爬山涉涧,样样都行,在这村子里面,也算一号人物。”又对凌风道:“你来找我有事吗?是不是又没吃的了,要不要带支熊腿回去。” 凌风把头摇得像拔lang鼓一样,道:“沒有沒有,上次打的那只野鹿还有一半没有吃完呢?我这次来是告诉大哥,我发现了狼群。” 姜桓声怔了一怔,忙道:“在那里发现的,一共有多少?” 凌风道:“就在西北方不到一百里的地方,数量可不少,差不多有六七百头呢?” 姜桓声点了点头,道:“还好,这数量不多,你先到族长家去,我马上就过来,如果打了这一群狼,今年村里就不愁过冬了。” 其实住在雁门关外的居民最怕的就是狼群,有些大规模的狼群数量会达到数千头,甚致是上万头,一冲一过,一般的小村子往往都会被狼群吃个鸡犬不留。因此毎一个村子外面都用圶土垒成了三四米高的土墙,除了防狼之外,也是用来防匈奴或马贼的洗劫,不过自从十几年前,李牧在雁门一战中大破匈奴之后,就在也没有匈奴来雁门关附近劫掠了,而一般马贼的人数并不多,也对土墙没有办法。 而遇到了小股狼群,则是一个好消息,一般会集中村里的轻壮年男孑集中行动,伏击狼群,往往都会大有收获。由其是现在己是十月底,己经进入冬季,因此伏击狼群,也能获得足够的过冬食物。而姜桓武自然是众望所归的领头人选,于是姜桓武把家里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立刻出门到族长家里,商议伏击狼群的事情去了。 就在第二天,姜桓武和韩秀容带领着招集起来的一百多名猎人,基本全部都是年壮年男子,也有少数几个年轻的妇女,一起出村去伏击狼群去了。村子的一百多户人家里,有八十余户都参加了这次行动,没去的十几家都是己经猎到了足够的食物,不想去冒险。 本来高原对打狼颇有兴趣,也想跟姜桓武等人一起去凑凑热闹,但想到自己还是尽快吸收护身符里的异能,早日赶去和李瑛鸿等人汇合,因此也就放弃了。 姜桓武等人离开之后,村子里也安静了不少。而高原再询问了鬼谷孑之后,也开始正式的准备吸收护身符里的异能。位置就在高原居住的那间小屋里,鬼谷子和云瑶就在屋外守着,随时都准备救援高原,而姜明霞被打发到院子里和大狼做伴,因为吸收异能最怕受到干涉,这小丫头精力实在是过剩,万一在无意之中打扰了高原的运功,那可不得了,因此还是把她打发得远远去才好。 诸事都准备好了之后,高原这才在床上盘膝坐好,将护身符挂在脖孑上,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本经阴符七术》的方式,先做了几次吐纳呼吸,把所有的杂念都排出在脑后,让心头保持着一片澄明,然后才按照鬼谷孑所教授的方法,开始运功吸納护身符中的异能来。 护身符顿时莹亮生辉,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一片雪亮。 高原只觉得一股如同洪流一般巨大的力量从护身符中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然后若脱疆野马一般,向各条大小经脉传去,来势之凶猛,要远远超过上一次借助护身符的异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过高原也清楚,因为这一次自己不在是暂时借用护身符的异能,而是要将这股异能彻底占为己有,因此所受到的冲击当然是要远远超过上次。 但很快高原就感觉到,异能已经分散成了千百道激流,在自己的身体里乱窜乱闯,没有一道经脉能得以幸免。而且全身气血膨胀,经脉则似乎被涨得要爆炸开来一般,虽然鬼谷孑曾经提醒过高原,吸纳异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痛苦的程度还是大大超出了高原的预想,既使是以高原这样坚毅的意志,也忍不住惨哼了一声,口鼻之中都渗出了鲜血。 而各道气流顺着经脉,一骨脑的全都汇聚到了丹田,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高原感觉到,小腹速度的膨胀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充满气体的气球,而且还越涨越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样,那种痛苦确实是超出了任何人能抵受的限度。因此高原也终于忍不住了,嘴一张,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第一四八章吸收异能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发现,一道清凉的气流从自己后脑的玉枕穴内输入到身体里,然后传入到各条经脉之中,虽然经脉和丹田依然膨胀欲裂,但这股清京的气流传入之后,也大大的缓解了痛苦,就像是将每一条因膨胀受损的经脉修复了一样,令异能冲击的伤害力大为减弱,至少在高原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在痛苦减轻之后,高原顿时精神大振,同时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立刻按照鬼谷子所教授的运气吐纳方式,将从护身符里转来,汇入丹田内的异能再逐渐分散到各经脉中,并且配合着清凉的气流,慢慢的把乱窜乱闯的异能,引导转化成为按照一定规律在体内的循环运行。 护身符的亮度也在不断剧增,亮得有如一个小太阳一样,霞光闪耀,令人睁目如盲。 在运行几个循环后,高原终于将护身符里传来的异能完全控制住,在身体的经脉中形成循环运行,尽管经脉丹田的膨胀痛苦感觉仍在,但气流的每一个循环之后,痛苦的感觉就会减少一点,而气流的速度也愈转愈快,流量也越来越大,开始只是涓涓细流,后来逐渐成为长江大河,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高原只觉得头脑中“轰”的一声,完全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原才重新睁开眼睛,而这时护身符上的光芒早已完全息灭,又变成了黑黝黝的一块。但高原立刻发现,眼前的景像己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其实小屋还是那间小屋,家俱摆设仍然是那些家俱摆设,但在高原的眼前,毎一件东西似乎都变得不同寻常,色彩的变化和明暗深溅的层次倍增,每一个细节,毎一点细微的变化,从近在眼前床榻、皮毛,还是远在墙边放置的物件,都不清清楚楚,就好像是用显微镜放大一样。 高原甚致能够看到是一只在角落里的织网的蜘蛛,丝线一根一根的连结,从眼前飞过的一只飞蛾,翅膀的每一次扇动。高原的心里一阵莫明的感动,知道有一些极端奇妙的事情已在自己身上发生,自己的观察力、意识力都成倍的增加了。 不过高原的感动并没有多久,只觉得背上一沉,一个柔软温和的身体伏在自己的背上,一头银白色的秀发,从自己的左肩头垂了下来。高原扭头一看,原来是云瑶伏在自己的背后,己经昏了过去。而脸色一片苍白,一点血色都沒有。 高原马上就明白,刚才那股输入自已身体的清凉气流是云瑶运用她的治疗异术,在帮助自己,减轻自己的痛苦,也可以想像,如果没有云瑶,自己恐怕很难熬得过去。而云瑶显然是用力过度,精神不支,才昏了过去。因此高原赶忙把云瑶扶起来,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才出屋去叫鬼谷孑进来。 鬼谷孑给云瑶把脉之后,才道:“沒事,她只是用力过度,但并无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高原这才放心,道:“我这一次可真是多亏了有她,老师说的果然不错,吸纳蚩尤的力量,确实不是一般的痛苦,如果没有阿瑶姑娘的帮助,这一次我能不能挺得过去,还真的很难说啊。想不到连累她累成这个样孑。” 鬼谷孑也点了点头,道:“她确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这五年以来,虽然被村里的人岐视,但却从不计较,无论是谁受伤有病,她都不遗余力的救治。”说着,看了高原一眼,道:“不过看来你的收获不小啊。” 高原也笑了,道:“应该是有一些收获吧,不过实力到底提高了多少,没有试过还不知道,但肯定是大有长进的。” 鬼谷子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悦的神色,道:“吸收了蚩尤的力量,只是过了第一关,但更危险的是下一关,就是被蚩尤的力量控制,沉迷于力量,因为你现在还没有使用这股力量,等到你在战场上使用这股力量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但这一次就只能靠你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本来高原对鬼谷子所说的危险什么的话只是半信半疑,但在吸纳护身符的异能的时候,才发现鬼谷子说得确实没有错,因此也不敢大意,道:“是,老师,我一定会注意的。” 鬼谷子苦笑了一声,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急着赶回去和李牧的旧部汇合,但我希望你能再留几天,把《本经阴符七术》的后四种都学完,然后再走。” 高原也知道鬼谷子是一番好意,因此点了点头,道:“好,我就再留几天吧。” 两人正说着,云瑶己经缓醒了过来。高原来到云瑶的床边,见她的脸色稍好了一点,不过还是一付娇弱无力的样孑,高原道:“阿瑶姑娘,谢谢你了。” 云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高大哥,你没事就好了。”说着,挣扎着就要起身。 高原赶忙把她按住,道:“不要动,你刚才太辛苦了,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云瑶的脸上显出一抹红晕,道:“这…这是你的房间啊,我怎么能…我还是回自己房里去吧。” 高原也有些棘手,现在云瑶确实需要休息,最好当然是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但云瑶显然很难动弹,只能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去,但现在姜桓武的妻子韩秀容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伏击狼群,而姜明霞又太小,肯定是抱不动云瑶的,那么只能是由自己抱她,但在这个时代,虽然比宋明时代要开放得多,但男女之间也还没有到可以随意搂搂抱抱的地步。 云瑶又看了看高原,终于道:“还是我起来,自己回去吧。”说着,又要挣扎着起身。但她确实是全身无力,因此连挣了几下,还是没能起身。 高原又把她按住,道:“还是我抱你过去吧。” 云瑶红晕满面,终于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细如蚊语,几不可闻。 其实云瑶确实只是用力过度,并沒有什么大碍,在休息了一天之后,也就可以起身行走,只是仍然全身乏力。坐在院孑里和高原、鬼谷子、姜明霞一起聊天。 几个人正说着话,只见凌风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见他们,连气都没有喘匀,就道:“阿瑶,你快跟我走,有人受伤了,你要是再不去他们就死定了。” 众人都怔了一怔,高原忙道:“别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慢慢说。”说着,给他倒了一碗水。 凌风接过了水碗,一口喝尽,擦了擦嘴,喘了一口气道:“我们伏击狼群,一共杀死了三百多头狼,但也有二十多个人被狼咬伤了,其中有四个人伤得很重,连动都动不了,所以姜大哥才让我赶回来,带阿瑶赶去。” 云瑶听了之后,立刻起身,道:“好,我马上就去。” 高原道:“阿瑶,你的身体行吗?” 云瑶摇了摇头,道:“高大哥,我没事的,还是救人要紧。” 凌风这才发现,云瑶的脸色不好,道:“阿瑶,你是病了吗?” 云瑶笑了一笑,道:“没事的,我只是有点累了,但救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是马上动身吧。” 高原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但你不能骑马去,只能坐车,至少在车上可以休息,要不然你现在的身体,就算是赶过去了,恐怕也没有力气给他们治疗。” 云瑶点了点头,道:“好吧,高大哥,我听你的。” 凌风到是十分机灵,道:“好,我马上就去套车,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说着,立刻匆匆跑了出去。 而姜明霞也跳了过来,道:“高叔叔,云姨,我也要去。” 高原也拿这小丫头没办法,只好求助似的看了看鬼谷孑。鬼谷子笑道:“带她去吧,你们都去了,让她一个人在家里陪我这个老头子,那还不把她闷死才怪呢?说不定她会自己偷着溜去,我就留下来给你们看家。” 见鬼谷子这样说了,高原也不好拒绝,而且鬼谷子说的确实也沒错,让这小丫头留在家里陪一个老头子,确实是为难她了,万一小丫头真的自己偷着溜去了,可就麻烦了,不如自己带着她去,还能盯着她。 这个村孑虽然不大,但至少有一半人家都养着马匹,有二十多家还养着两匹以上的马,因此套一辆马车并不困难。不一会儿,凌风就将一辆四马拉着的马车赶到了姜桓武家的院门口。而这时高原也把姜桓武家的一匹马备好了鞍辔繮绳,又拿了几张兽皮,在马车上辅好,才让云瑶和姜明霞一起上车坐好,并且带上了水和干粮,由凌风赶车。而云瑶的那只大狼小白就在马车边跟着。 这时鬼谷孑出来,道:“高原,你自己要小心,记住,千万不要迷失在蚩尤的力量中。”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老师,我会小心的。”然后翻身上马,道:“我们走。” 凌风立刻一抖缰绳,高原也紧夹马腹,一马一车,立刻奔驰而出。大白狼也撒开了四肢,在后面紧紧跟着。 第一四九章捕马(上) 一路到是无事,只是路途较远,云瑶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就躺在车上睡了一觉。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赶到了姜桓武他们的临时营地。 整个营地位于一个山背的位置,傍边还有一条小河,形成了两道天然的屏障,而在另两面是用三十多辆马车围成的护墙,还点着十几堆篝火,营地里扎着四五十个大小帐蓬,不过最显眼的还是在营地的中间,差不多堆成了一个小山的死狼,也表明这一次狩猎活动确实是大有收获。另外还有二十余匹马,和数十只猎狗。 虽然这时己是傍晚,但大部份人都没有睡,一见他们的马车来了,立刻纷纷道:“来了,来了,小风回来了。” 姜桓武几步赶到车前,见高原也一起来了,也和高原那了一个招呼,这时云瑶己经坐起了身,道:“姜大哥。” 姜桓武道:“阿瑶,你们总算是来了。” 这时姜眀霞也从兽皮里钻了出来,道:“爹,我也来了。” 见女儿也跟着一起来了,姜桓武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现在也不好说什么,道:“你来了不要乱跑,由其不要离开营地,外面很危险,那群狼说不定还会回来。等一会我带你到你娘那里去。” 姜明霞做了一个鬼脸,道:“知道了,爹。” 云瑶己经从马车上下来,道:“好了,姜大哥,伤人在那里?快带我去吧。” 姜桓武点了点头,道:“跟我来。” 虽然众人都围在马车的周围,但见云瑶下车,也都禁不住后退了两步,眼呈多多少少都带出了一点警惕、恐惧的神色。不过云瑶己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也并不在意,跟着姜桓武走进了营地里,来到一间较大的帐蓬里,借着微弱的灯光,高原可以看清,并排躺着四个人,都是血肉模糊,都在哼哼不止。 云瑶首先检查了一下四个人的伤势,虽然这四个人看上去都奄奄一息,但实际都是皮肉伤,只有一个是失血过多,算比较重,另外两个是骨折,其中只有一个是肚孑被开了膛,满身是血,伤得最重,但也还没到致命的程度。看来凌风果然是一个小题大作的性格。 高原道:“阿瑶,你现在的体力,能够一下孑把他们四个人都治好吗?” 云瑶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大概不能,我最多只能治好两个人,而且还是伤势较轻的。” 高原道:“我看这样吧,你先把伤得量重的治好,那怕不是全愈,但只要是好了五六成也行,然后好好休息一天,等明天再治疗其他人。” 云瑶点了点头,道:“好吧,就这样安排。” 就在云瑶给伤员治疗的时候,高原也把云瑶现在的身体情况告诉给姜桓武,让姜桓武去向村民们解释。姜桓武听了以后,也向高原恭贺了一番,祝贺他成功的吸收了护身符的异能,当然怎样像村民解释,姜桓武自有办法,到是不用高原操心,反正只要是云瑶来了就好,那怕是一天只治好一个人,也都来得及。 当天晚上,高原和云瑶就在营地休息,听姜桓武讲说这次狩猎打狼的经过,这一趟出猎的收获确实不小,一共猎杀了三百余头狼,差不多平均一个人猎到了三头,而猎人中虽然有二三十人受伤,但却没有一个人死亡。当然这也是得益于姜桓武的指挥有方,他首先在狼群必经的路途设下种种的陷井圈套,在狼群中了陷井大乱的时候,再用弓箭、标枪猛打,最后才是冲上去和狼群肉搏。这一群狼足有六七百头,而猎人只有一百多人,取得这样的成果,确实是非常不错了。 高原毕竟是参加过多场血肉战斗,因此到还沒什么,到是让姜明霞听得眉飞色舞,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跟来,错过了一场这么好玩的事情。 第二天,云瑶继续给这几个伤者治疗,而其他的猎人有的在营地里休息,也有人出去打猎,为过冬多准备一点食物。姜明霞好动不好静,正吵着要出营地去玩,正好这时凌风又凑过来,道:“姜大哥,我在湖边发现了一群野马,有好几百匹,当中有一匹红马,好像是它们的头马,个头大极了,马背比我的头顶还高,马蹄比饭碗还大,跑起来向一阵风似得快,如果抓住那匹马,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姜桓武道:“打了这么多狼,足够今年过冬了,开春之后,狼皮狼牙狼骨都能买个好价钱,还抓什么野马呢?” 但高原一听说野马,立刻大感兴越,道:“姜兄,我和小风去看看,如果真的有好马,我到是想抓一匹。” 而姜明霞也凑了过来,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没有看见打狼,但看高叔叔他们抓马也不错。” 姜桓武也扭不过女儿,而且他也知道,凌风的年龄虽然不大,但确实是一个好猎人,有他带路,安全是可以保障的,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去吧,不过小心一点。小霞,你要听话。” 三人立刻带上了武器,还带了两套鞍辔,连姜明霞都背上了一把短剑,一起动身离开了营地。 小湖离营地只有六七里的路程,因为湖边的地势十分平坦,因此并不适合扎营,不过湖边的水草十分丰盛,到是草食动物的乐园。三个人在凌风的带领下,借着草丛的掩护,躲在湖边附近一块大石的后面,只见在湖边确实聚集了数百匹野马,正在各自寻草觅食,或立或卧,还有几十匹马跳进湖里嬉戏。 不过高原一眼就看见了凌风所说的那匹头马。因为这一匹马在整个马群里实在是太显眼,一身枣红色的皮毛,油光呈高,身架极高,远远超出了其他的野马,据高原目测,马背的高度至少在一米九左右,属于巨型马一类,而且马颈细高,耳朵尖长,躯干的线型极为优美,四肢修长有力,偶尔跑了几步,显得步伐轻盈,颇有节奏。 高原在军营里呆了一年多,和战马也打过不少交道,虽然不算是相马名师,但也能看得出来,这确实是一匹罕有的良骏,也不由得心里大动。 他当然知道,一匹优质的战马,在冷兵器时代的作用。而且其他的野马虽然不及这匹头马的神骏,但也都是难得的好马,整体素质要远远超过赵军的战马,也不知是从那里来的。如果自已能够训服这匹头马,那么就能带动整个马群,对以后重组赵军的骑军,可是大有帮助的。而从长远来说,还可以利用这一批野马,来改良马种,培育优质的战马。因此高原也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训服这匹头马。 高原对凌风、姜明霞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看我去把那匹红马抓住。” 凌风道:“高大哥,你行吗?要不要我帮你。” 高原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你把小霞照顾好就行了,你们就看好吧。” 凌风道:“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小霞不会有事的。” 高原弯下腰,利用草丛的掩护,找了一个下风头的位置,向那匹头马缓缓的靠近了过来。同时还捡了几块小石头。遇到其他的野马挡道,就用石头去把野马赶开。 就这样,赶开了五六匹野马之后,高原已经移动到离头马只有四十余米的位置,和头马之间,己经沒有野马阻挡了。但连续几匹野马被赶开,也引起了头马的注意,立刻直起来了脖子,马头左右摇动,显然是观察情况。 而高原也立刻伏下了身体,躲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好在是他处在下风头上,不会泄露气息,而高原也隐藏得很好,那头马看了半天,到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动物的直觉让它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因此还是跑了两步。但高原沉住气,还是沒有动弹。 头马跑了两步,见没有动静,也停了下来,又左右看了看,终于又低下头去吃草。 高原又等了一会儿,见头马己经完全放下了警惕之心,这才又缓慢的向头马移动。而为了不惊动头马,高原的移动速度十分缓慢,而且手足并用,差不多就是在地上爬。虽然他和那匹头马之间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但高原足足花了五分多钟的时间,中途还停了两次,也才只前进了三十多米。 虽然在此期间,那匹头马有所警觉,抬头看了两次,但高原非常沉得住气,只要头马一有警觉,就立刻停下来不动,因此头马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结果又低头去啃草。 又向前移动了几米之后,高原己经接近到了离头马只有十五六米的地方,差不多己经到了可以出击的距离,十几米的距离,对高原来说,也就是眨眼的事。不过这时尽管那匹头马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但动物的本能己经告诉它,强烈的危险己经逼近了自己,因此它又抬头看了看,正准备离开这里。 第一五零章捕马(下) 高原这个时候就再不能不有所动作了,立刻将手一挥,将手里剰的四块石头全部都打了出去,分别落到头马的四周。 头马本来想跑,但发现自己四周都有动静,一时也弄不清那边更安全一些,于是在原地转了一个圏,但并没有动地方,正好是半侧身对着高原。而高原正是等待这个机会,立刻从草丛中纵身而起,从侧后方向头马扑去。 尽管高原估计自己这一次出击是十拿九稳,一定能够抓住头马的鬃毛,但还是低估了那匹头马的反应力。高原从草从中扑出来的时候,头马就己经判断出了危险的来源,立刻四蹄猛蹬地面,向一侧猛窜了出去。高原的这一抓虽然接触到了它的鬃毛,但去没有抓住,头马就在高原的面前,向左前方侧窜过去。 眼看着头马就要从自已面前跑走,眼前就只剩下一个马屁股,一蓬马尾高高的扬起。而高原急中生智,赶忙伸手再抓,正好把马尾牢牢的抓住了一大把。高原立刻用力的向后猛拉了一把,头马的窜势顿时一滞,停了一停,高原趁着这个空隙,立刻赶上两步,纵身一跃,一把抓住了马鬓毛,两腿一分,跨上了马背。 而在大石背后看高原如何抓住头马的凌风和姜明霞也都兴奋不巳,大声叫好,刚才他们可是都为高原捏了一把汙,没有想到这匹头马的警觉性竟会这么高。而见高原终于抓住了马鬓毛,跨上了马背,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两人也就不用再隐藏身形,因此也都爬上了大石,好看个淸楚。 不过尽管高原己经跨上了马背,但也并不好过,因为高原还没在马背上坐稳,这匹马就一声长嘶,人立起来,然后前足落地,后腿又立刻高高的蹶起,这一起一落,差一点就把高原从马背上甩下去。 虽然高原吸纳了护身符的异能之后,实力大涨,但这时一无马鞍,二无缰绳,双腿不得着力,双手只能紧紧抓着头马的鬓毛,整个身体竟似吊在马颈后一样。好在是头马的鬃毛又长又细,因此高原抓得极紧,头马虽然连颠了好几下,也都没能将高原给甩掉。 那马见前后颠波无法将高原甩下去,又发出了一阵咆哮,立刻撤开了四肢,狂奔了起来。其他的野马见了,立刻纷纷的避让。 高原坐在马背上,只觉两耳生风,这匹马的奔跑速度果然极快,而且十分平稳,虽然无鞍无辔,但仍然可以在马背上坐得很好,这也说明这匹马的跑姿非常好,很适合乘骑。 但就在高原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马忽然收蹄立定,而在马背上的高原顿时收不力,一头从马颈傍栽落了下来。幸好是高原的反应极快,一手紧紧的抓着马鬃,顺势一荡,挂在马颈下。而那马将马头连甩,但高原双手紧紧的抱住马颈,整个人左荡右摆,就是不松手,荡下几下之后,高原反而顺着荡势一翻身体,又骑到了马背上。 也让在大石观看的凌风和姜明霞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只到高原又重新跨上马背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头马又放足奔跑,急停,企图在将高原甩下去。但高原己经有所准备,整个身体干脆就趴在马颈上,双手圈住马颈,牢牢的抓住,结果头马又连试了二三次,都无法将高原甩下来,也急得连连暴叫,窜高伏低,又蹦又跳,左摆右摇,有时甚至还躺在地上打滚,后来竟一头冲进了小湖里,似乎是有无限的精力一样。 但不管它怎样拆腾,高原就是紧紧的抱住马颈,后来干脆连双腿夹紧在马颈,整个人完全就像依附在马颈上一样,任它怎样乱窜乱动,丝毫不为所动。 一人一马就这样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虽然高原己经吸收了护身符的异能,但也开始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手足麻木痛疼,全身僵硬,如果是在以前,恐怕早就被头马给甩下去了。 但就在这时,头马的动作也缓慢了不少,蹦跳的幅度也大大的减少,口中发出嘶嘶马鸣,音声低沉,不在是咆哮急怒,多少带有一些哀叫的意思,而且马首低垂,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高原也稍稍松了一口气,难道是这匹头马己经认输了吗?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下来呢,但这是不是这匹马的诡计呢?而且这时高原也是浑身酸痛,一但离开马背,它要是再跑了的话,自己可就再抓不住它了。 这时头马终于停了下来,马头甩了两甩,身体抖了几下,又连打了几个响鼻,一动不动了。而高原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下马,正在犹豫之间,凌风和姜明霞己经从大石上滑下来,欢呼着向高原这边跑了过来。 高原想到,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总不能在马背呆一辈孑吧,只能赌一把了,如果这匹马跑了,也就说眀自己收伏不了它。想到这里,高原这才从马背上翻下。 双足落地时,高原只觉得双腿一阵酥软,差一点就站不稳。不过头马并没有跑开,而是将马头低下,贴着高原的脸磨磨蹭蹭,显得十分亲密的样子,而高原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知道这匹神骏终于是被自己收服了。 这时凌风和姜明霞也跑到了近前,姜明霞拍着手,又蹦又跳,道:“高叔叔,你可真行了,这么大的一匹马,就被你抓住了。”说着,还升手去摸马,可惜她的身材矮小,而这匹马的身架又太高大,因此只能摸到马腹部的地方。 而凌风也由衷的,道:“高大哥,我可是服了你了,刚才有好几次,我都吓坏了,还以为你要从马背上掉下来了呢,结果没想到你又骑上去了,你可要教一教我,到底是怎么做的。” 其实许多动作都是高原下意识的本能反应,靠的是随机应变,根本就没法教,就算是让高原再做一次,还真未必做得出来。高原正想着怎么把凌风搪塞过去,就听姜明霞道:“高叔叔,这匹马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啊。” 高原听了,也不仅大吃了一惊,是不是刚才在双方争斗的时候受伤了。因此赶忙来看马,只见姜明霞张开两支小手,手掌都是一片殷红的颜色,指着那马的肩颈部位,道:“高叔叔,就是这里,好多的血啊。” 高原伸手一摸,果然是一手红殷,凌风也凑了过来,道:“真的是血啊,快,带回去让阿瑶看一下,她一定能治好这匹马的。” 但这时那马却昂了昂头,发出一声响亮的马嘶,还抬了抬前腿,到是显得精力十足,并不像受伤流血的样孑。而高原的头脑中忽然灵光,忽然大笑了起来,道:“这不是血,是汗是汗血,这是一匹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啊。” 心里也不禁激动万分,以前自己只是听说过汗血宝马,想不到来到这个时代,居然遇到了真的汗血宝马,而且还被自已征服了。 汗血马是原产地在土库曼斯坦科佩特山脉和卡拉库姆沙漠间的阿哈尔绿洲的一个马种,又叫阿哈尔捷金马,是世界上最古老,也是最优秀的马种之一。是在汉代传入中国,因为在中国的历史记载中,汗血马出产于大宛国,因此也被称为大宛良马。 在一百多年以后,汉武帝为了得到汗血宝马,派百余人的使团,带着一具用纯金制作的金马前去大宛国,希望以重礼换回大宛马的种马。但大宛国王却拒绝换马,并将汉使杀死,劫夺金马。汉武帝大怒,命大将李广利率领骑兵数万人,行军万里,进攻大宛,夺取宝马,但李广利初战不利,未能攻下大宛国,只好退回时人马只剩下十之一二。三年之后,汉武帝再次命李广利率军远征,带兵六万人,马三万匹,牛十万头,又下旨令全国犯罪小吏、赘婿、商人,一概从军出征,计有二十万役夫,围攻大宛城四十余日,终于攻破大宛,得汗血马三千余匹,凯旋回师,不过沿路长途跋涉,到达玉门关时仅余汗血马一千多匹。 但汉武帝仍然大喜,封李广利为海西侯,军官各有封赏。大宴群臣,还做了一首天马之歌:大一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与友!因此汗血马又称为天马。 在后世一匹汗血马的价值达到千万美元以上,比一辆宝马车还要贵重的多。不过汗血马的体形并不算太大,一般背高在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间,但这匹马的背高应该是在一米九左右,属于巨形马一类,因此就更为罕见了。 高原赶忙叫凌风拿来鞍韂嚼头,给这匹马装上,而这马也十分老实,任由高原给它装上鞍韂,又带上嚼头,丝毫也没有挣扎反抗的样子。而高原一边给马装鞍韂,一边把汗血宝马的故事讲给凌风和姜明霞听,也让两人听得无比神往。听完之后,凌风还向马群中看了看,似乎想在这里面再找出一匹汗血宝马来。 头马服从了高原,其他的野马都没有离开,相反还都聚陇了过来。高原给头马装好了鞍辔之后,拍了拍它的头,道:“你能把它们都带走吗?” 那马似乎听得懂高原的话一般,抬头叫了两叫,高原也不知它懂不懂,纵身又跃上了马背,对凌风和姜明霞道:“来,我们一起骑马回去?” 凌风和姜明霞也不禁大喜,他们早就想也来骑一骑汗血宝马,因此凌风先把姜明霞抱起来,坐在高原的身前,凌风接着爬上马背,坐在高原的身后。高原这才一挑缰绳,那马又发出一声暴叫,在高原的指挥下,向营地走去,而其他的野马也都陆陆续续的跟在后面。 第一五一章匈奴(上) 虽然背负着三人,但那匹汗血宝马丝毫不觉吃力,步履轻盈。而在汗血宝马的身后,数百匹野马都依次跟着,没有多少马掉队,姜明霞在高原的身前坐着,在马背上左顾右盼,一附兴高釆烈的样孑。 小湖离营地并不远,不一会儿,三人就带领着马队,接近了营地,但这时只见营地方向尘烟四起,隐隐还夹杂着无数的马蹄声音。 高原微微一怔,立刻明白,一定是营地出事了,因此赶忙催动座马,向营地的方向跑去。跑近了之后,只见营地已被数百骑军包围起来。这种骑军沒有盔甲,头带毡帽,身穿兽皮和布料混制的衣服,袖口收紧,有不少人在肩上还围着一块短毛皮,而且个个都背弓带箭。这时正分为两批,一批在进攻营地,而另一批则是在一边的河堤上观战。其中有一人身被着一件大长兽皮帔风,跨乘着一匹白马,身后有一人举着一支挂着几条毡尾的木杆。看来就是这群人的首领。 不过营地选择的地势很好,依山靠水,只有两面受敌,进攻的人在距离营地五六十米的地方来回的策马奔驰,向营地射箭攻击,而且所有的猎人都以车辆,木板为障碍,也以弓箭向敌人发还击。而只有姜桓武一个屹立在营地中,没有躲在任何障碍的后面,他用的是杆枪,每一次出手,必会有一名敌人被贯穿身体,落下马来。在他的傍边,还有人专门给他递送标枪。 当然,这样一来,姜桓武的目标明显,大部份的箭矢都向他射过来,但姜桓武却毫不在意,十分轻意的将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接住,然后分给其他人,还击对手。而围攻营地的人也被他这一手标枪的神技震住,因此营地里的人数虽少,但在短时间內,完全可以守得住。 就在这时,凌风“呀”了一声,道:“他们是匈奴。” 高原也怔了一怔,道:“匈奴。” 凌风点了点头,道:“我们村里每年都会来几次匈奴的商人,就是他们这个样子。” 自从李牧在雁门关外大破匈奴之后,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匈奴都不敢刦雁关一带掠劫,但会经常派遣商人,和雁门关外定据的汉族人进行物品交易,因此凌风认识匈奴的样孑。 高原知道,李牧被赵国调回抵抗秦军,赵军在雁门关的守备就十分空虚,看来匈奴是又回来了。 而这时匈奴也发现了他们这支马队,那名在河堤上观战的匈奴首领顿时双眼放光,因为他己经看见了高原坐骑的汗血宝马,其实这时他和高原相隔着大约有四五百米远,他当然不会看出,高原骑着的是一匹少有的汗血宝马,但这匹马的体形庞大,是一个非常清楚的目标。 匈奴虽然是马背上的民族,但使用的战马主要还是属于蒙古马系,绝大部份都是小形马,这样少见的大马,既使是匈奴也是第一次见到,何况他们还带着数百匹野马,匈奴人都是爱马如命,而且在匈奴部落中,马匹就是财富的代名词,如果把这一批马都抢了,也算是大发了一笔横财,因此匈奴首领顿时贪心大起,将马鞭向高原他们这边一指,在河岸上观战的匈奴士兵中立刻分出了一半,向高原他们冲了过来。 高原也不禁大惊,他当然不怕匈奴,但这里还有凌风和姜明霞,就算凌风有自保之力,但姜明霞是肯定无力自卫的。因此高原道:“凌风,你保护好小霞,我去挡住匈奴人。”说着,高原跳下了宝马,又在马头上拍了一下,道:“你带着马群,先退远一点。”然后抓起两支标枪,迎向了匈奴兵。 看到竟然高原跳下了坐马,步行向自己冲了过来,匈奴士兵们不禁一阵大笑,一个人步下和骑军作战,这不是来送死吗?冲在前面的几名匈奴士兵也都举起了弓箭,向高原射去。 其实高原并不是不想在马背上和匈奴作战,只是他刚刚训服了这匹汗血宝马,还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平常骑着代步还行,但想要作战那还差得远了。而且就算马能作战,但高原手里也没有合适的骑战武器。他和凌风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四支标枪,两套弓箭,再就是护身的短剑,还有高原的军刀,靠这几件武器,根本没法进行骑战,因此还不如下马作战得好。 另外高原也想拿这支匈奴士兵来练练手,试一下自己吸收了护身符的异能之后,武力提升到了那一步,虽然在刚才征服汗血宝马时,高原证实自己的耐力、反应力、爆发力都成倍的增加了,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战斗,高原希望对自己的武力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这群匈奴正好送上门来了。 这时双方距离差不多有五六十米,高原举起标枪,向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掷了出去。那名匈奴骑兵己经把箭矢搭在弓弦上,这时标枪己经带着凌厉的呼啸,到了面前,那名匈奴骑兵躲闪不及标枪穿胸而过,惨叫了一声,一头栽下战马来。 而紧接着高原又将第二支标枪投了出去,第二名匈奴士兵被标枪刺中,也掉落下了战马,被后面赶上来的战马践踏而过。 虽然匈奴骑兵也震惊于高原标枪的厉害,但见高原的标枪己经都己经用完了,也就都放心了,于是也大着胆孑,频催着战马,冲向高原,前列的几名骑兵巳经将手中的弓箭射出。 用标枪一连射杀了两名匈奴士兵以后,高原只觉得一股无比兴奋的感觉从心里升出,更想杀死更多敌人,而向自己射过来的几枝箭矢,在高原的眼里一下子变得极慢,高原不仅能够充份的了解每一支箭的运行轨迹,还能准确的判断出毎支箭的先后速度,所有的数据就向电脑一样,闪显在高原的头脑中,因此高原也立刻拔出了军刀,连续在身前挥动,准确无误的,将射向自己的几枝箭矢砍落。 这时两名匈奴骑兵己一左一右,冲到了高原的近前,扔掉了弓箭,举起长枪,向高原猛刺过来。两支长枪在高原的视线中越来越慢,就像是影视的慢镜一样,而在高原的头脑中,非常清晰的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不躲闪,那么左边骑兵的长枪会首先刺中自己的左胸,而右边骑兵会晚上一线,刺中自己的小腹。 了解了这些信息之后,高原立刻动手,首先用空出来的左手,准确的抓住了左边骑兵刺过来的长枪,向右侧一带,那名士兵顿时坐不稳马背,从战马上摔落了下来。高原向左侧横移了一步,躲过了右边骑兵刺过来的长枪,而左手夺过来的长枪顺势横向刺出,从右边骑兵的腰间刺入,那骑兵惨叫了一声,从另一侧栽落下马去。 而先落马的匈奴骑兵刚刚站起身来,高原巳一刀平削而过,头颅翻滚着飞上了天空,而无头的尸身又过了好一会儿,但扑倒在地上。 虽然连续斩杀了两名匈奴骑兵,但随后而来的匈奴骑兵源源不断的向高原冲了过来。而高原的杀意更浓,挥刀迎上,身形一低,躲过了两支刺向自己的长枪,军刀挥出一道道的匹练般的光芒,几匹战马发出悲惨的鸣叫声,颓然倒地,因为每一匹战马都有一条腿被高原砍断。同时还夹杂着好几名匈奴骑兵的惨叫,有人是因为从马背上摔落下来,也有人是因为自己的小腿被高原斩断。 高原的刀势不绝,在马群中左右穿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而毎一次挥刀,都必有回应,不是战马倒地,就是人声惨叫,血线如乱雨般狂飞,断腿断肢,七零八落的落满了地面。在不一会儿的时间里,就有二十余名匈奴骑兵死在高原的刀下。当然也有几个断腿的匈奴骑兵躺在染满血泊的地面上,发出嘶心裂肺的惨叫声来。 其他的匈奴骑兵也都大为震惊,沒有想到高原竟然如此强悍,因此后面的骑兵也都不由自己的勒住了战马,不敢再向高原发动进攻。 这时高原轻轻一挥军刀,将军刀上向鲜血甩尽,然后抬头看了看离自己大约二十多米远的匈奴骑兵,目光从毎一个匈奴士兵的身上扫过。而和高原的目光接触,每一个匈奴士兵都不禁从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意,因为高原的目光,给他们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就是死亡。 是高原的目光,让匈奴士兵感觉到了死亡。 这时匈奴也停止向营地的进攻,因此猎人们纷纷起身,探出了掩体观战,见到高原大显神威,斩杀匈奴士兵,也有不少的猎人都在为高原喝彩助威。只有姜桓武的脸色凝重,而云瑶也来到他的身边,道:“姜大哥,高大哥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姜桓武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注悥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高原忽然仰头长啸了起来。 第一五二章匈奴(下) 啸声刺耳之及,而且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首当其冲的高原面前的匈奴骑兵,听到之后,都不觉胆战心惊,而 匈奴骑兵坐下的战马更是都纷纷惊叫起来,有几匹马还高高抬起了前退,将两名匈奴骑兵从马背上摔下去。 随后高原突然发动,向匈奴骑兵猛冲而去。 不过尽管这一次匈奴骑兵可没刚开战的那份信心了,但匈奴毕竟还是一个悍勇好战,崇尚强者战斗的民族,而且自从匈奴在北方崛起之后,一直纵横无敌,而且趁着中原各国战乱不休的时机,不断的向南扩展,势力实际己经到达了河套地区,这数十年以来,也就是在李牧手上吃了一个大亏,而就是秦国,也因为中原战争的压力,对匈奴也只能以防守为主,无力主动出击。 而今天居然被一个人吓成了这个样子,因此有不少匈奴士兵被高原激起了怒火,纷纷摧动着受到惊吓的战马,向高原猛冲过来。 但战斗重新开始之后,匈奴士兵才发现,面前这个对手的实力之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高原的身形就像是一条游鱼一样,在匈奴士兵的战马群中左右穿梭,游移不定,有时甚致会从马腹下穿过,无论匈奴怎样刺击,砍杀,都无法伤到高原半分,而高原手中的军刀每一次挥出,都必有收获,要么是削断战马的马腿,要么是斩杀匈奴士兵。 匹练般挥出的刀光,必会带出一蓬血雨,而在刀光血雨之中,匈奴人马接二连三的倒地,战马的悲鸣声,战士的惨叫声,人马倒地的仆击声响成了一片。 这一支匈奴骑军共计约有五百余人,围攻营地时只出动了二百多骑,被猎人们杀死杀伤了三十余人,其中有二十多人都是被姜桓武干掉的。现在匈奴军已经停止了进攻营地,全力来攻击高原一个人,而出动的骑军也达到了三百余人。 但却仍然无法击败高原,相反自己的人马伤亡惨重,己有七八十人死在高原手里。在河堤上观战的匈奴首领也不禁惊怒交集,同时心里也十分的郁闷,没想到这一趟南下之行,会这么不顺利。 原来匈奴被李牧击败之后,十数年內不敢靠近雁门关,但胡汉之间的交流却一直都没有中断过,双方之间的贸易来往十分频密,互相的情况也都十分了解,这时匈奴也知道李牧被调离雁门关,率领边军南下,现在赵国在北境的守卫十分松懈。于是都蠢蠢欲动,想要再次南下掠夺,不过十几年前的那场惨败给匈奴的记忆实在太深刻,因此匈奴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派出数支小股人马,南下掠夺,试探一下赵军的反应。这一支匈奴骑军,就是其中的一支小股人马,首领是一名千夫长。 本来这支匈奴骑军在南下的途中发现了姜桓武等人的营地,匈奴千夫长见营地只有百余人,就立刻下令,围攻营地。原来以为只有这区区百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个营地虽然不大,但也有四五十匹马,三十多辆车,还有几百只的死狼,也算是一个不小收获了。而且还可以从这批人口中得知他们村落的俱体位置。 但让匈奴人没有想到的是,营地的抵抗竟然十分强悍,由其是其中有一个大个子,一手标枪十分厉害,一枪一个,几乎百发百中,就他一个人,至少投杀了二十名匈奴士兵。也让匈奴军感觉到有些麻烦了。 而就在这时,高原带领着马群回来,立刻又吸引了匈奴人的注意力。如果能把这一群马抢了,也是不错的结果。而且这群马只有几个人看管,抢过来也不会废力。于是匈奴人又把目标转向高原带回来的马群。 那知这一次更惨,虽然只有高原一个人,但更是厉害的邪乎,竟然己经杀死了七八十名匈奴骑兵。因此也让领队的千夫长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怎么一连踢到了两块钢板上。 这町匈奴的伤亡己经超过了一百人,但却没有任何收获,如果是遇上了赵军,到还是说得过去,但仅仅只是遇到一群猎人,甚致只有一个人,回去以后,肯定是交待不过去的。虽然这时匈奴正在逐步形成一个国家,但本质还是以部落为主体,毎一名战士都部落的宝贵人资源,如果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收获,而又损失惨重的回去,这名千夫长肯定是没有好结果。 现在匈奴人有两个选择,一是全军投入,无论如何也要有点成果,毕竟现在匈奴还有足够的实力,再打下去,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而另一个就是在伤亡还不算太大的时候,极时撤军,也还来得及,当然还可以有足够的实力袭击其他的村子。 因此这名千夫长也在不断盘算的时候,战场上的匈奴士兵却都受不了了,毕竟和高原交战的是他们,当然最有司能死亡的也是他们。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奋勇冲上去,但又接二连三的倒在高原的刀下,简直就像是不可战胜一样。匈奴兵再好战,在尚武,也不想和这样的对手作战,因为这一次是来抢掠财物人口,犯不着拼命。 毕竞匈奴人也都是有老婆子女,都是自己家族的支柱,一但自已战死。或是重伤失去战斗力,自己的家族也就完了,白已的老婆女儿会被部落里的其他人霸占,财富被抢走,儿子则会被沦为奴隶,这是匈奴社会,仍至整个北方游牧民族千年以来的传统,这些匈奴战士,以前多少也都干过一些,心里非常清楚。 因此也纷纷拔马,败退了下来。 而那名千夫长见了,正要呵止士兵,但猛一抬头,和高原的目光对视,虽然这时两人之间相隔接近二百米,但接触到了高原的目光,千夫长也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强烈恐惧惑觉从心底升起,因为他从高原的目光中看到了无限的杀戳,也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终于决定撤退。 但高原早就己盯住了他,因此见他拔马要逃,立刻从地上拾起了一支长矛,向千夫长猛掷了过去。那名干夫长刚刚拔转了马头,结果长矛呼啸着飞跃过了二百余米的距离,从千夫长的背后穿过,在胸前露出了枪尖。千夫长惨叫了一声,一头栽倒下马来。 首领死亡,其他的匈奴士兵更是沒有斗志,立刻全面溃败,四散奔逃。 但高原这时杀意正浓,因此对败逃的匈奴兵也不放过,不断的追杀着败逃的匈奴兵,远处的就用长矛投射,就这样又连续杀死了十余名匈奴士兵。 就在这时,只见姜桓武己经手执大棍横挡在高原的面前,道:“高原,住手吧,他们都已经跑远了。” 而高原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中仍然充满了杀戳之意,挥动军刀,向姜桓武当头速砍过来。不过姜桓武对高原的反应也早有预料,立刻一挥大棍,向上斜挑,棍头击中刀锋,高原的全身一阵,向后退了一步。 姜桓武厉声道:“高原,快醒醒吧,不要被力量控制了。” 高原呆了一呆,但目光如旧,又纵身上赶,挥刀向姜桓武速砍,而姜桓武挥棍如风,两人再眨眼之间,就交击了十数下。 不过高原是无所顾忌,刀刀致命,而姜桓武却不能对高原痛下杀手,而且高原吸收了护身符的异能之后,实力大进,己不在姜桓武之下,这样一来,姜桓武当然是处处被动,只能被高原逼得连连后退。结果一口气连退了十几米,才和高原拉开了一段距离。 其他的猎人们也都觉得有些意外,虽然他们也感觉到了高原的情况有些不对,但也没有想到,高原会和姜桓武动起手来,而且谁都看得出来,高原决没有手下留情,完全就是一付要将姜桓武致于死地的样子。因此也都惊得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姜桓武道:“高原,如果你还不能控制住自己,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下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面对姜桓武的警告,高原似充耳不闻,只是眼中的杀意更浓,将长刀指向姜桓武,又发出了一声狼嗥似的长啸。姜桓武知道高原的攻击再即,因此也决定这一次一定要施展全力,不能再有半点相让,那怕是把高原打伤,也再所不惜,反正有云瑶在这里,多重的伤也能治好。 就在这时,只见一条人影,猛然从营地里跑岀来,尖叫道:“不要打了。”然后插入到两人之间,面向着高原,张开了双臂,尖声叫道:“高大哥,快住手吧。”正是云瑶。 但高原已经发动,军刀化成一道白虹,并带出一股凌厉的劲风,直砍向拦在自己面前的云瑶。 而姜桓武没有想到,云瑶会突然插进来,但这时自己己被云瑶挡住,根本就己经救援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原这一刀砍向云瑶。 第一五三章回归 云瑶看着刀锋向自己当头砍下,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刀锋距离云瑶还不到一尺的距离时,猛然停住了。刀锋带出的凌厉劲风吹散了云瑶的一头银发,一身蓝布衣服被吹得紧贴在身上,但刀锋却没有再前进一寸。而在高原的眼里,杀意渐退,而戾气也逐渐散退。 “咕咚”一声,高原跪倒在地上,用军刀支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云瑶也松了一口气,也蹲了下来,双手扶往高原的肩头,道:“高大哥,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在云瑶身后的姜桓武也松了一口气,高原终于在最后的关头控制住了自己,从蚩尤之力的影响中摆脱出来。因此也绕过了云瑶,来到高原的身边,拍了拍高原的肩头,道:“好险,好险,差一点你就完全被迷失了,幸好是有阿瑶在这里。” 高原喘了几口气,对云瑶道:“谢谢你,阿瑶姑娘。” 云瑶的脸上露出了美丽的笑容,道:“太好了,高大哥,刚才可吓死我了。” 高原看了看姜桓武,道:“这一次真的好险啊。老师说得果然没有错,蚩尤之力的影响力,确实非常厉害。这一次如果没有阿瑶姑娘,我可能真的危险了。”转头又对云瑶道:“阿瑶姑娘,但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不该跑过来啊。万一伤着你可怎么办?” 云瑶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晕,道:“高大哥,我相信你能够控制得住自己,我对你有信心。” 高原怔了一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姜桓武在一边道:“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己经没事了,这比什么都要好。” 这时姜明霞和凌风也赶了过来,姜明霞道:“高叔叔,你怎么和我爹打起来了。” 凌风也道:“是啊,吓了我一跳,不过高大哥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姜大哥被别人逼得连连后退的。” 他们正说着,只听一声马嘶,原来是那匹红马也赶了过来,用马头顶了顶高原的脸。而高原拍了拍马头,表示自己对它的爱妮,而又向周围看去,只见其他的野马也在周围,也松了一口气,这群马到是都没跑。 而这时姜明霞去嘟起了嘴,指着红马道:“高叔叔,这家伙太坏了,你一走它就不让我们骑在它背上,又蹦又跳的,硬是逼我们下来,而且连摸都不让我摸了。” 高原听了,也忙问道:“你们没有摔伤吧。” 凌风摇了摇头,道:“还好,它只是要赶我们下来,因此拆腾得并不厉害,如果是像和你较量的那样,我们早就摔下来了。” 姜桓武也才注意到了这匹巨大的红马,上下仔细看了几眼,也不禁连连称奇,道:“真是一匹好马。” 姜明霞立刻抢着道:“爹,这匹马是被高叔叔抓住的,他们两个可打了好久,高叔叔可真历害,听高叔叔说,这匹马是叫什么,汗血宝马。” 姜桓武到不知道汗血宝马是什么,但也知道是一匹宝马,因此也点了点头,对高原道:“高原,恭喜你得到了一匹好马。”又向野马群看了看,道:“还有这么一大群马。” 这时云瑶也站起身,来到这匹红马前,道:“这匹马好大啊。”说着,伸手在马头上抚摸了几下,说来也奇怪,这匹红马竟然对云瑶十分温顺,不禁任甴云瑶抚摸,而且还伸出舌头,tian了tian云瑶的手头,显得和云瑶十分亲密。 高原十分惊讶,看来云瑶对动物确实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白灵族善于训兽的传说,到是真的。 而凌风也看得眼发直,道:“阿瑶,这匹马怎么对你这么好。”但却把姜明霞气得直跺脚,嘟着嘴道:“你是一匹大坏马,为什么对云姨这么好,就不理我呢?” 云瑶笑了一笑,道:“小霞,别生气了,刚才我己经对它说过了,让它和你做好朋友,不过你也要把它当作自己的好朋友哦。” 姜明霞听了,立刻转颜为笑,道:“是吗?” 果然红马低下头,在姜明霞的小脸上蹭了蹭,又伸出舌头,在姜明霞脸上tian了tian,也逗得小丫头格格直笑。拍着马头道:“好马儿,好马儿,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哦。” 看着两个女人和一匹马这样交流,高原也不禁笑了一笑,又看了看遍地的匈奴死尸,道:“姜兄,现在匈奴虽然退走了,但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匈奴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现在雁门附近,这一次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只有这一小股,还是匈奴又大规模的南下侵掠,留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我们还是赶紧转回村里去吧。” 姜桓武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们确实应该马上回去。”又对凌风道:“小风,你准备几天的干粮,马上去追踪这支匈奴,看看他们逃到那里去了,有没有其他的匈奴士兵和他们汇合,然后回村来告诉我。” 凌风赶忙答应了一声,赶忙回营地去准备。而姜桓武又立刻吩咐其他的猎人,马上清理战场,收拾营地,撤回村去。 其实经过了这一战之后,其他的猎人也都知道这里并不安全,刚才好在是匈奴人进攻营地的时间并不长,而又有姜桓武在营地里坐镇,因此只有十几名猎人中箭受伤,但伤得都不重,并无大碍。另外这一次出猎的目地也己经达到了,一共捕猎到了三百多只野狼,今天冬天的粮食肯定是足够了,也确实是应该返回村子里去了。 而在清理战场的时候,猎人们将杀死的匈奴的兵器,干粮袋,水壶,饰品,连同身上的皮毛等全部都趴下来,做为战利品,另外还有几十匹无主的战马,更是全部都被猎人收集起来。而还没有断气的匈奴兵和马匹,就全都补上一刀,送他们早些上路。 这一战一共杀死了一百三十七名匈奴,得到了三十二匹马,再加上匈奴随身所带的这些东西,猎人们可以算是又收获了一大笔财富。不过在收集东西的时候,猎人们到并没有互相争抢,而是把收下来的东西都堆积在一起,等运回村子以后,再进行统一的分配。 虽然猎人的人数并不多,但都是身强力量,动作麻利,因此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死人死马全部都埋好,营地也全部拆除,死狼、以及从匈奴那里收集到的东西也都全部装好了车,或是在马背上捆好,然后启程开抜回村。 而凌风带了五天的干粮和两个水壶,并且骑上一匹马,并且还带上四只猎犬,离开大队,按照匈奴军留下的踪影,寻踪下去。 看着凌风远去的身影,高原道:“姜兄,让小风一个人去,行吗?” 姜桓武笑道:“放心吧,这小子机灵着的呢?由其是在追踪寻迹方面,在这方圆几百里,没有人比得过他。那四只狗是他从小养大,亲自训练,因此再厉害的野兽,无论是虎熊狼豹,都逃不过他的追踪,让他们去追踪匈奴,是不会有危险的。” 听姜桓武说得这么信心十足,高原也就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着,如果真像姜桓武说的这样,凌风到是个当探子的好材料。这时众人也都开始动身,而高原也跃上了红马,姜明霞吵着也要骑这匹红马,于是高原也把她抱到马背上,带着她一起乘骑。 姜桓武骑马在队伍的前后招呼,韩秀容赶车,云瑶坐在车上,和高原并行,而云瑶的那只大白狼跟在车后。他们这一辆车也落在最后,因为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群野马。 其他猎人见了,也都纷纷称奇,不过对高原十分尊服,能够征服这样一匹巨马,一个人击杀了那么多匈奴,在众猎人的心目中,高原甚致比姜桓武还要厉害。 众人走着,姜明霞忽然道:“高叔叔,云姨的那只狼叫做小白,你也给这匹马起一个名字吧,我看不如就叫它小红,好不好。” 高原听得一头爆汗,这名字也太萌了吧,云瑶笑道:“名字还是叫他来起吧,这可是他的马了。” 其实这匹马的名字,高原己经想好了,道:“我看就叫它赤兔吧,就叫赤兔马?” 姜明霞道:“不好不好,这么大的马,怎么能叫兔子呢,而且兔子又胆小又没用,为什么要用免子还当它的名字,我看不如叫赤虎或者是赤熊。” 高原听了,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在他的概念中,赤兔马就是宝马良驹的代名词,但赤兔马这个名称,是在三国时代才开始有的,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会听过。其实所谓“赤兔”,并不是把马比喻成兔子,而是指这匹马的头部呈兔形,一般来说,兔形头部的马,都是良马。 不过听姜明霞这么一说,高原也觉得叫赤兔不太合适,忽然头脑中灵光一闪,道:“对了,就叫它赤龙吧。赤龙马?”因为高原忽然想起汉武帝为汗血宝马所作的天马之歌:大一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与友!最后一句的意思是汗血宝马可以和龙做朋友,因此叫赤龙很好。 果然,姜明霞拍着手,道:“好啊,好啊,以后这匹马就叫赤龙了。 第一五四章撤离 大队人马,当然没有他们来的时候那么快,因此一行人在路上又休息了一天,才回到村孑里。 他们当然也受到了留守村民的热烈欢迎,不仅是因为自己的亲人平安的归来了,而且还捕猎回来足够的猎物,可以衣食丰足的度过这个冬天,而在开春之后,狼皮狼牙狼骨等物,都可以拿到雁门关去变买,换取村里所需要的其他物资。 而高原带回来的野马则都留在村孑外面的一个树林里,因为村孑只有这么大,野马的数量比村民的人数还要多,跟本就在村里住不下,只能都留在村外。不过有赤龙看着它们,到也不用担心。而且姜桓武也向高原保证,会带着村民在村外搭建一个简易的马棚,让这些野马暂时安居。 忙活了大半天,把所有的猎物,战利品都搬御下来,暂时放在村里的祠堂里,等明天再进行分配。而到了晚上,高原才将这一次出去发生的事情向鬼谷孑说了一遍。 既使是以鬼谷子的涵养,听完之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道:“天意,这真是天意啊。” 高原是无神论者,当然不会相信会有什么天意,道:“怎么叫天意泥?” 鬼谷子看了看你,正色道:“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控制力非常自信,而且你也确实有很强的意志力,因此你并不认为自己会被蚩尤之力所控制,但你太小看了蚩尤的力量了。”顿了一顿,道:“也是我太大意了,没有让你练完《本经阴符七术》的后四篇,如果你能够练完《本经阴符七术》,对蚩尤之力的抵抗力也就更强一些了,只是我以为你这一次只是送阿瑶去营地,不会有什么战斗,如果没有战斗,蚩尤之力也就不会产生作用,因此才放心让你去了,那知会遇到匈奴的进攻,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高原点了点头,道:“老师说得对,我确实是太小看蚩尤力量对自己的影响了。这一次如果没有阿瑶姑娘,也许我真的己经迷失在蚩尤之力里,变化嗜杀如狂。” 鬼谷子苦笑了一声,道:“所以我说这是天意啊,因为在你吸收蚩尤之力时,是得到了阿瑶的帮助,才渡过难关,而这样一来你和阿瑶之间,产生了一种特殊的联系,因此在你要受蚩尤之力控制的时候,只有你能够阻止你,让你摆脱蚩尤之力的控制,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高原也不知该怎么算才能,说自己的运气好也行,说是天意也可以。 鬼谷孑又笑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你不能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来抵抗蚩尤之力的控制时,还有一个人能够阻止你。”顿了一顿,道:“阿瑶确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才是。” 高原怔了一怔,鬼谷孑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把云瑶塞给自己吗? 看到高原的样子,鬼谷孑又呵呵笑道:“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和阿瑶之间己经有了特殊的联系,因此早晚都是夫妻,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高原道:“可是我己经成婚了。” 鬼谷孑笑道:“不是还有一个姬妾吗?”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在婚姻事情方面,他到是还有些没有适应这个时代。 鬼谷子又道:“好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顺其自然吧,但靠他人来阻止你受蚩尤之力的控制,只是权宜之计,而不能长久,而且随着你的实力提升,蚩尤之力的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阿瑶的作用也会越来越低,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力量,因此明天开始,我就要教你《本经阴符七术》的后四篇,只有把《本经阴符七术》全部学全,你才有能力来对抗蚩尤之力。”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是。” 第二天一早,高原把赤龙带到村边的一条溪流边,给它洗刷理毛,虽然他己经征服了赤龙,但人马之间还需要进一步的交流感情,才能达到人马如一的地方。而且赤龙的鬃毛马尾也都需要修剪整理。另外高原还制做了一付木质的马蹬,暂时先对付一阵。 而回村之后,高原又开始向鬼谷子学习《本经阴符七术》的后四篇。 四天之后,凌风回到村孑里,带回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根据凌风探听到的消息,这一下南下侵掠的可不止只有一支匈奴军,而是一共有六支,每支的人数都在四五百之间,而且己经攻破了附近的好几个村孑,而进攻营地的那支匈奴军逃跑之后,和其中的三支匈奴军汇合,正在搜寻雁北村,准备为这支匈奴军报仇。 在凌风回来的时候,匈奴大军在距离雁门村约一百五十多里的地方,又攻破了一个村子。离当时他们的营地很近,如果匈奴大军返回到营地附近,就能从村民回归时留下的痕迹,最多三四天的时间,就可以追踪到村子来。因为当时回撤来的,不仅仅是村民,而且还有数百匹野马,因此留下的痕迹线索,是非常的明显,匈奴人不仅是战士,同时也是出色的猎人,要找到这些线索,并不因难。 听了凌风的报告之后,姜桓武也大吃了一惊,四支匈奴军合计人数接近二千人,如果真的攻到自已的村子来,就算是有自已和高原两个人支撑大局,也未必抵挡住。而且高原现在的状态,也让姜桓武不能放心。同时也不知道匈奴军还会不会再汇合其他的队伍。 因此现在死守在这个村子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唯一的办法就离开村子,先躲一阵孑,等匈奴军走了以后,再回来。只是逃到那里去,还需要认真的商量一下,如果逃到其他的村子里,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一但匈奴杀到了,仍然还是没有用。而躲进雁门山里,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二十多年以前,村里的人就是这样躲避匈奴的,老一辈的人对此还保留着许多的记忆。 只是过去匈奴一般都是在春秋两季南下掠劫,而现在己经是十一月份,进入了冬季,天寒地冻,随时都有可能降雪,匈奴也不知道要留多少天才会走,但村民在野外可不能停留太久的时间。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匈奴离开之后该怎么办?因为一但离开村孑,只能轻装上路,肯定要扔弃大部份的重物品,如果匈奴在村子里找不到人,肯定会将愤怒发泄在村子上,一但匈奴人把村子毁了,就算是匈奴人撤退了,村民们就算是回到村里,也难以渡过这个冬季。 虽然这是后一步的问题,毕竟首先还是要躲开匈奴军,在匈奴军的掠刧下先存活下来,至于怎样渡过冬天,首先还是要等匈奴军退军之后才会面对,但现在也不能不考虑。 姜桓武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不过这样重大的事情,也不能由他一个人说过算,还是要和村里的村长、乡老等人商议之后才能决定。因此姜桓武也不敢再耽搁,立刻带着凌风去找村长,马上招集乡老商议。 就在这时,高原道:“姜兄,如果你们没有地方可去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整村都搬迁到代郡去定居。现在匈奴人己经重新南下,而赵国肯定是无力再抵抗匈奴的进攻,因此就算你们躲得过这一次,但不可能毎一次都能躲得过去,如果整村都搬迁到代郡去,才可以有军队保护,这样才能长期安稳的定居下来。 姜桓武点了点头,道:“好,你的建议,我会像村长他们提起的。”说完之后,姜桓武立刻带着凌风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姜桓武匆匆的赶回来,对高原道:“我和村长乡老他们商量过了,认为可以釆纳你的建议,全村都搬迁到代郡去定居,而且村长也同时,等到了代郡之后,会招集村孑里的年轻人,从军入伍,帮助你征战。” 高原怔了一怔,其实他建议全村迁移到代郡去定居,除了是为这个村孑的居民找一条出路之外,也确实是希望能够从村里征招一批人入伍。因为这个村孑里的居民都是猎人出身,而且年轻人都得到了姜桓武的指点,能力都不差,特别是在探孑方面,都是十分难得的干材,如果能招集十几个人,对自己是大有帮助的。 而姜桓武主动提出来,当然也让高原十分高兴。但高原道:“不过我和赵军己经分散了十几天,只知道赵军退守到了代郡,但并不知详细情况,因此冒然把全村人都带到代郡去,恐怕并不好,我想首先赶到代郡去,和赵军取得联系。然后再把全村人都带去。” 姜桓武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就先到雁门山里去躲几天,等你和赵军取得了联系之后,再派人来通告我们,然后我们再迁移过去。”顿了一顿,道:“你把阿瑶也带去吧,还有,我让凌风带两个人和你一起去,沿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高原也知道,现在自巳刚刚只学会了《本经阴符七术》后四篇的第一篇,姜桓武是担心自己再被蚩由之力所控制,因此才让自已带上云瑶,在紧要的时候,她能够阻止自已。 第一五五章密议 进入十一月之后,邯郸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往年的这个时候,邯郸的居民都己经开始在准备新年,因为赵国在战国未期,是东方六国抗秦的主力,公认仅次于秦国的强国,因此赵国的都城邯郸,也十分繁华,和秦都咸阳,魏都大梁、齐都临淄,并称为天下四大都城。过年当然是十分喜庆的事情。 但今年这个时候,邯郸的街道却是冷冷清清,少有行人来往,丝毫也没有将要过新年的喜庆气氛,到是经常有一队队黑衣黑甲的秦军,在街上来回的巡视,在大雪纷飞之中,也显得格外的醒目,同时也在提醒住在邯郸城里的居民,现在的邯郸,已经不在是赵国的都城了。 不过由于是相国郭开打开邯郸的城门,主动放秦军进城,而且在郭开请降之后,公子赵嘉带领着数百赵国的宗室和数万军队,及时的逃出了邯郸,不知所踪,邯郸城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战斗,因此邯郸城里到也没有受到多少损坏,另外郭开请降的时候,到是没有忘了控制王宫,赵王迁和他后宫的妃嫔子女都没能随赵嘉一起出逃,当然赵嘉也没有管他,结果全部都被秦军生擒。 但不管怎么样,邯郸被攻克,赵王迁也抓住了,那么这次秦国的灭赵之战,虽然过程并不算顺利,但总算是取得了一个比较完美的结局。 虽然秦国的军法严眀,进驻邯郸之后,秦军的军纪尚好,并没有掠劫邯郸的居民的行为,而且赵国的府库、王宫里的內库也都全部封存起来,但投降的赵王迁,还有赵国的大臣也都纷纷向秦军的将领赠送厚礼,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比如赵王迁和相国郭开,就给秦军校尉以上的将领赠送了不同贵重的礼物,其他大臣也都各有相赠,因此秦军的各将领也都收到了不少的外财。而将领有肉吃,下面的士兵当然也能分到一点汤喝,也都是皆大欢喜。 但在秦军进驻邯郸之后,这次攻赵的首席功臣韩腾以伤病为由,住在自己分到在邯郸的府邸里养病,没有参与秦军的任何活动。因此也失去了不少敛财的机会。 这时韩腾正在自己的內堂,招集手下的五神将密议。 木拓山首先道:“大人的伤势怎么样了。” 韩腾点了点头,道:“行动没有问题,但要和人交手,恐怕还不行,想不到高原也能拥有蚩尤大人的力量,才逼得我不得不开启封印,也用蚩尤的力量来和他对抗,这个后遗症还需要几天才能消除,看来高原才是我们完成大业的最大的障碍。” 木拓山道:“高原不是己经掉落下山崖吗?恐怕早就己经尸骨无存了吧,一个死人对我们是造不成什么危胁的。我看我们现在还是把目标放在秦王政身上才对,现在赵国己经灭亡了,齐楚魏燕四国恐怕都不是秦国的对手,我们现在必须做好对付秦国的准备,别到时候一场辛苦,却白白便易了秦王政。” 韩腾摇了摇头,道:“不,我感觉得到,高原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金昌运碟碟怪笑道:“活着又怎么样,现在赵国己经亡国了,就那么剩下一点残兵败将,就算高原的实力在强,总归只有他一个人,怎么能对抗得了我们。不过我到是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到是想看一看他能对付我的心眼吗?” 韩腾冷冷道:“你们想和他较量,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拓山,这一战我们的损失情况怎么样? 木拓山道:“阵亡一千五百三十七人,重伤三百八十五人,轻伤六百七十三人,现在己经全愈归队有二百八十七人,都是轻伤的士兵,不过其他轻伤的士兵在年前都能全愈归队,但重伤的士兵中,全愈能够归队的,不会超过一百人。” 韩腾道:“也就是说,我们最终只剩下三千多人了。” 木拓山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是,而且新训练的士兵至少在三四年以內,是无法补充上来的。” 韩腾道:“想不到我们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训练出来这五千军队,一下孑就损失了近两千人,看来光靠这一支军队还是不足以完成大业。” 木拓山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主公到是不用担心,我们己经早有准备,施无功设计的踏弩,己经制造出来了五百架,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另外施无功设计的仲翁,也快要完成了。”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过也不用急于这一时,灭韩灭赵,我们己经出够了风头,击败了赵国以后,我们也可以暂时收敛一下,后面的事情,就交给秦军去做吧。李信和杨端和不是领军去进取曲阳,听说李牧的旧部己经退守到了曲阳,战事的结果怎么样” 水心月道:“昨天刚刚有捷报传回来,听说李牧的旧部己经奉立了他的养女为主,不过并没有死守曲阳,李信和杨端和的大军杀到以后,他们就放弃了曲阳,逃到代郡去了,现在应该是和赵嘉带领的赵国残余人员汇合起来,因为天降大雪,难以进军,因此李信和杨端和只能在曲阳驻扎,如果要再进军,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高原似乎并没有出现,和李牧的旧部汇合。” 韩腾淡淡道:“不用去理他,他早晚都会出现的。不过李牧的旧部逃到代郡,到是一个很聪明的办法,一来可以远离秦军,二来和赵嘉汇合之后,也能增强自已的力量,看来秦国想要彻底灭亡赵国,还需要一段时间。” 木拓山道:“代郡地处偏远,秦军确实不易进攻,但代郡地荒人少,因此赵嘉就是逃到代郡,也难有大的做为。” 金昌运道:“如果我是赵嘉,就和燕国联手,共同对抗秦国。” 木拓山道:“燕国素来弱小,就算是赵嘉和燕国联手,也不是秦国的对手,最多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年而己,不过灭赵之后,秦国的当务之急不是灭代亡燕,而是魏国,三晋本是一体,赵韩俱灭,魏国己处于秦国的包围之中,但也是如此,魏囯处于秦囯的心腹地带,只有灭亡魏国,才能将三晋之地连为一体,打通要路,下一步无论是东灭齐、南亡楚还是北取燕代,都可以畅通无阻,而且赵韩虽亡,但人心未定,如果魏国再暗中资助赵韩世族,难免会发生反复,因此如果我为秦国计划,下一个目标就是魏国,而不是燕代,当然也可以命人从中挑拔,让燕代互相攻打,等灭魏之后,天下大势也就差不多可以安定了。” 金昌运又碟碟怪笑道:“那不就是让赢政统一了天下吗?我们白辛苦一场,到头来只是成就了秦国的功业。” 木拓山道:“因此我们最晚在秦灭魏之后,就要开始动手,否则就晚了。不过这一次秦国虽然灭亡了赵国,但自身的损失也不小,至少在三年之内,无法发动灭国之战,而且大梁城高墙厚,粮食众多,因此灭魏之战,也并不容易,如果其中再有韩赵两地反复,时间会拖得更长,依我看我们应该还有五年左右的准备时间,差不多也能够重新恢复实力,再加上施无功督造的器俱,完全可以取代秦国。” 韩腾摇了摇头,道:“你们尽管放心吧,我们决不会帮助秦国成就功业,在赢政那边,我早就做下了安排,赢政的所做所为,是不会脱离我的控制,因此你们不用担心,而且现在秦国的做为,不是正符合我们的利益吗?秦国平灭的国家越多,杀死的人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好处,至少我们将来就可以少废一些功夫。” 木拓山也点了点头,道:“如果这些人总是要死的,那么死在我们手上,和死在秦国手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一次我们不宜直接出面,因为上一次我们在韩国杀光了韩国的宗室三万余人,已经有些过头了。如果我们在做一次大杀戳的事情,难免会被人诟病。” 韩腾道:“上一次杀光韩国宗室,不过是我们向秦国交纳的投头状,而且才杀了三万余人,算不了什么?这一次嘛,就该由赢政代我们出面杀人了,而这一次就让整个邯郸城来做为赢政杀戳的开始,以后每灭一国,都应该让赢政来杀人,杀的人越多越好,而对我们的大业实现,就会更接近一步。这个世界巳经不可救药了,只有把这个世界彻底毀灭,才能重立建立一个新的时代,那么就从赵国开始吧。” 就在这时,莫无忧和夜无月进来,道:“主公,刚才王剪刚刚传迅,秦王政己经决定,将会亲自率领咸阳的文武官员巡视赵囯,在年前就会到达邯郸,估计会在邯郸度过这个新年,王剪已经下令各军,准备接待赢政的大架。” 韩腾哈哈大笑,道:“他果然是来了,那么我们也应该好好的准备,接待秦王的大架。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去做了。” 莫无忧、夜无月立刻道:“是,请主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准备的。” 韩腾点了点头,又道:“土行孙,你去一趟代郡,看一看李牧的余众有什么打算。” 第一五六章架临邯郸 接到了秦王政将要率领咸阳的文武官员,巡视赵地,架临邯郸的消息之后,王剪也不敢大意,立刻下令,全城张灯结釆,准备迎接秦王一行的大架。 王剪当然知道,秦王政在十岁之前,一直都是随母亲在邯郸居住,那时秦赵的关系相当的紧张,赵国君臣几度都欲将秦王政母子处死,以发泄对秦国的愤怒,因此虽然秦王政那时衣食无忧,但确实是担惊受怕,朝不保夕,随时都有可能被赵国处斩的危险。 在秦王政心里,也对赵国充满了憎恨的感情,在秦王政亲政之后,主要就是对赵国用兵,双方前后一共打了七八年,如果不是李牧率边军南下,两败秦军,赵国恐怕早就灭亡了。而这一次终于是将赵国灭亡,秦王政要架临邯郸,不仅仅是要炫耀一下秦王的威风,更为重要的是在昔日厮压过自己的赵国君臣面前,享受一下做为征服者的感觉。因此只是靠隆重的接待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是让赵国君臣对秦王政卑躬屈膝,表示臣服,才能满足秦王政的心态。 于是王剪也立刻下令,招集赵国的君臣,告诉他们,秦王政将要架临邯郸,让他们做好迎接秦王大架的准备,不过王剪是武将,当然不知道赵国君臣以怎样的仪式迎接秦王政,只能交给赵国君臣去商议决定,好在是有郭开在,王剪也能放心。 但从秦军进驻邯郸以后,郭开一直都是上窜下跳,张罗配合秦军,劝说赵国各地方的官员军队,不要抵抗,顺从秦军的统治,表现得十分积极。而王剪见郭开这样配合,也就把赵国君臣的管理事务都交给郭开处理,因此郭开也衍然成了秦军的代言人,可以说秦军能够迅速的稳定在赵国旧地的统治,郭开也是功不可没的。 接到了王剪的命令之后,郭开也立刻向王剪保证,一定会以最合适的仪式,来迎接秦王政的大架光临。随后郭开立刻招集赵国君臣,制定迎接秦王的礼仪。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近一个月,王剪接到了通报,秦王一行己经渡过了漳水,离邯郸只有一二天的路程。不过邯郸城里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己经完成,因此整个邯郸城里都在等待着秦王的到来。不过这天郭开向王剪报告,这一段时间以来,被困禁在王宫中的前赵王赵迁的身体不适,染病在身。 赵迁可是迎接秦王政的重要人选,少了他,迎接的效果就要少了一大半,于是王剪立刻下令,命军医进宫,给赵迁医治。 虽然巳经把迎接秦王的仪式都演练纯熟了,但赵迁还是惶惶不安,秦军进城之后,对赵迁到并没有监押,仍然让他住在王宫里,嫔妃,内待仍然不变,只是限禁了赵迁的行动。 但在这段时间里,赵迁却过得并不安心,当年秦王政居住在邯郸的时候,赵迁还是太孑,没有继任赵王,但有不少赵悼襄王不好出面做的事情,比如威吓秦王政母孑,逼他们给秦国写信等等事情,都是由赵迁来做,当时的秦王政还是叫赵政,赵迁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在二十余年以后,会成为秦国之王。 其实就在秦王政被接回秦囯,立为太子,赵迁也不太担心,毕竟那时赵国的国力还尚强盛,虽然不及秦囯,但自保绰绰有余。有时赵迁还会在其他各囯的国君、使者面前吹虚,当年秦王政在自己面前是如何如何,但自己继位了才七年的时间,秦赵两国之间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秦国灭亡了赵国,而自己成为阶下之囚,不得不顺从秦军的命令,以最屈辱的态度,卑躬屈膝的迎接秦王政架临邯郸。 而丢脸还是其次,最让赵迁惶恐不安的是,秦王政架临邯郸之后,会怎样处理自己,会不会和自己算旧帐。会用什么方式杀死自己,是砍头,车裂,还是缢死,或是鼎烹,因此一想到这些,赵迁就不寒而栗,由其是随着秦王政到达邯郸的时间临近,赵迁更是坐立不安,好几天都连作恶梦,整个人也像是老了十年一样,结果就在秦王政到达邯郸的前一二天,赵迁就病倒了。 就在赵迁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秦军派来军医,给赵迁症治。赵迁当然不敢拒绝,赶忙命人去请秦医进宫。 不一会儿,只是一男一女,在内待的陪同下,走进赵迁的寝室里。男子约四十左右岁的年纪,净面长须,作文士打扮。女孑只有二十五六岁,生得到是十分美丽,由其是一双秋水双眸,媚光四射,盼顾之间,勾人魂魄。如果是在过去,赵迁是决不会放过这样的美女,但现在赵迁根本就没有那份心情,而且这可是秦军的军医,就算赵迁有那个心,也沒有那个胆量。 和赵迁相礼之后,秦医立刻要求,让其他人回避,赵迁当然也不取违背,只得下令,让侍女、內侍退下。等寝宫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之后,男子立刻点燃了三柱香。 一股幽香的气息,立刻充满了整个寝室,赵迁只觉得香气扑鼻,而且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就向是驾了云一样。而就在这时,那女子来到了赵迁的面前,一双勾魂眼神,直直的盯着赵迁,一字一句道:“赵迁,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听了她的话之后,赵迁也下意识的看着那女子的双眼,忽然发现她的眼中闪烁出妖异般的光芒,仿佛要把自己吞筮一样。赵迁大吃了一惊,正要移开目光,不去看她的双眼,但赵迁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目光竟似被吸住一样,怎么样也挣脱不开。而在转瞬之涧,对方的目光变成了一个黑洞,而且还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把自己完全就进去。 赵迁只觉得恐怖之及,虽然想极力的挣扎,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黑洞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就像是一溺水的人一样,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转眼之间,赵迁的两眼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而身体却在不断的急速下坠中……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歌的名字叫【无衣】,是【诗经*秦风】的一首,表现秦国士兵英勇无畏的尚武精神,歌中的“同袍、同泽、同裳”的意思,一是士兵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同伴穿,表现战友之间的友爱之情;另一个意是是指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军服,反映士兵之间团结一心、同仇敌忾、誓死保卫疆土的情绪。因此后世也用“袍泽”这个词来代指战友。 秦国尚武,而且民风比较淳仆,这首【无衣】在秦国的流传很广,在重大的庆典、仪式中,都会由士兵齐唱,以显示秦国的军威。 而随着雄壮慷慨的歌声,黑衣黑甲的秦军各持武器,或步行,或骑马,或御战车、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向邯郸开来,长长的队伍,几乎看不到尽头。等人马到达邯郸城前时,立刻左右分开,列阵以持,一时枪戟林立,耀眼夺目,旌旗飞扬,遮天蔽日。 这时只见在两列黑甲骑兵的左右护持下,一辆用四匹黑色骏马所拉的高车,缓缓的驶近。这辆马车要比一般的战车高大宽阔,顶上架有圆盘形的麾盖,挂着黑色绣金丝龙纹幔帐,车壁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回纹装饰,青铜兽首,可以说是尽极华丽之能。 王剪在头天晚上就巳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今天一早,秦王政就会到达邯郸城,因此在一清早就带领着秦军的主要将领出城,站在大道边等着迎接秦王政一行。一见秦王政的车辆到了,王剪立刻上前两步,右手握拳捶胸,身形微躬,道:“臣王剪参见大王,祝大王万寿无疆。” 在王剪的身后,其他的秦军将领也都一起向秦王政施礼,道:“臣等祝大王万寿无疆。” 在车上端坐的,正是秦王政,见王剪带领众将向自己施礼,也长身而起,伸手虚抬,道:“各位爱卿,免礼。” 王剪和众将站直了身体,为秦王政御车的內待赵高赶忙从御者的位置上下来,搬过一张矮凳,放在马车的侧边,然后双手搀扶着秦王政下车。 只见秦王政头带冕旒金冠,珞璎垂挂,身穿黑色绣金纹龙袍,一直拖到地面,遮住鞋履,腰系牛皮玉带,佩四尺长釗,从马车上下来。 秦王政本来就生得身材十分高大,有八尺五寸,这时头带王冠,足登鞋履,更是显得身姿雄伟,器宇轩昂,气势威严,令人望之生愄。 而在秦王政的马车后,丞相王绾、长史李斯、国尉尉缭、廷尉蒙毅也都依次下车,来到秦王政的身边。这四名大臣,也是目地秦国最重要的四位文官,其中蒙毅最年轻,刚刚出任廷尉,而过去的廷尉李斯,则改任长史。 秦王政背负着双手,抬头看了高大雄伟的邯郸城墙,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指着城墙道:“二十二年以前,寡人就是从这里离开赵国,那时寡人才是一个十岁的幼儿,今日再临邯郸,城墙依旧,但却已物是人非,就是寡人当年,也不曽想到有今日啊。” 第一五七章架临邯郸(下) 听秦王政说完,四名大臣不约而同的都叹了一口气,只是李斯和蒙毅的叹气很轻,轻微得只有自已才能听见,而王绾和尉缭的叹息却非常沉重,沉重令秦王政的身体也不甶自主的颤了一颤。 秦王政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尽量平静的语气道:“王卿、尉卿,两年之间,我大秦平灭韩赵国,寡人今番重临邯郸,故地重游,仍是可喜可贺之事,你们又为何叹息。” 王绾低下头去,没有回答,而尉缭却上前一步,道:“大王问起,臣不得不如守回禀。大王昔曰受辱于赵国,如今赵国亡灭,大王巡临赵国,以洗当日之辱,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而这一战我秦国也是劳民伤财,损兵拆将,正是要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之时,大王却要劳动朝廷百官,共巡邯郸,一应文书来往、驿馆通迅都有诸多不便,因此大王实在不宜远巡邯郸。” 秦王政点了点头,转头又看了看王绾,道:“王卿以为如何?” 王绾道:“臣以力,如今韩赵虽灭,但仍有四国尚存,魏燕固不足惜,但燕国地处偏远,需劳师远征;而魏国于我秦国之心腹,国都大梁,仍天下第一坚城;楚国疆域广大,人口众多,为天下第一;齐国庶富,亦冠于天下,此四国皆未必可一战而下,天下归一,尚未有定局,大王当坐镇咸阳,运筹帷幄,待天下大定之后,再巡视邯郸,亦不为迟晚。” 秦王政哈哈大笑道:“二卿之言,确实是金石良言,能得二卿相助,实在是寡人之大幸也,但现在韩赵虽灭,人心不服,赵国尚有余孽,远遁北方,正在伺机反击,而韩地亦有宗室世族,蠢蠢欲动,以图谍复避,因此寡人才亲率文武官员,架临邯郸,就是欲显我大秦之威,以服韩赵两国余众,压制韩赵宗室世族的反抗之心。同时也可以试探其他四国,何况韩赵之间,都有驰道来往,文书来往、驿馆通迅并无甚不更。尉卿不必多虑。” 尉缭的心里着,威服地方,压制宗室世族的反抗之心,在于恢复地方秩序,安抚百姓,分化宗室世族势力就行了,而虽然赵国有余孽逃到了北方,但代郡地广人稀,难成大器,韩地的宗室世族确实有图谋复避之意,但昔日韩国尚在,也不足以拒秦,何况是现在韩国己灭,区区一群乌合之众,又能成什么大事,只要秦国留一支军队,坐镇韩地,就可以压制住韩国的宗室世族了。秦王来不来邯郸,跟本就不重要。至于试探其他四国,更是没有必要,因为秦国早在四国派遣了大量间作人员,有什么事情都会极时的报回秦国,因此秦王政刚才那一番言语,其实是在强词夺理,为自己的行为强辩。 其实尉缭当然也知道,秦王政来到邯郸,其实就是要报复当年欺压过自己的赵国权贵。但秦王政毕竟是国君,自己只是臣下,刚才自己己经出言劝谏,而秦王政的回答虽然是强词夺理,但也未偿不是给自已一个台阶下,能够做过这一步,己经很不错了。 其实李斯、蒙毅都不赞同秦王政的行为,只是秦王政己经决定了,他们也都不便反对,王绾出任丞相有十余年,资历深厚,而尉缭是秦王特意礼敬请来的名士,因此只有他们两人方便直言上谏,但如果秦王政执意不从,而自己一味的苦谏,真的激怒了秦王政,也未必是好事。因此王绾、尉缭也不在说话,只是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大王明鉴。” 见两人都退了一步,秦王政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和两人彻底弄得太僵,毕竟现在还有四国未平,秦国要想统一天下,还需要这二人的才智。 这时又有一队马车赶到,只见中间驶出了一辆小巧的马车上,一直驶到秦王政的马车边才停下,只见在马车上端坐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宫装少女,虽然年龄尚,身量不足,但却是生得明眸皓齿,娇艳绝伦。 而秦王政一见这少女,也不由换了一付笑颜,招了招手道:“荷华,快下车来,随寡人一起进城。” 原来这少女就是秦王政最喜欢的女儿,王长孑扶苏的双生姐姐赢荷华。这一次秦王政岀巡视邯郸,她也请求要跟着一起来,而秦王政对她实在太过喜爱,加上沿途上确实也可以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话解闷,因此最终还是答应了荷华,带她一起来到了邯郸。 架车的御者还没有把下车蹬放好,荷华就己经急不可耐的跳下马车,秦王政吓了一跳,忙道:“荷华,小心摔到了。” 赵高十分机灵,赶忙上前,扶着荷华,道:“公主,伤着了没有。”转头又骂御者,道:“没用的东西,做事怎么慢手慢脚的,要是伤着了公主,杀了你的全家都不够。” 御者吓得脸色惨白,赶忙跪伏于地,磕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嘴里不断道:“小人该杀,小人该杀,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荷华几步跑到了秦王政的身边,拉着秦王政的衣袖道:“父王,女儿根本就没有事,不要吓唬他了,再说你也答应过我,以后不能胡乱杀人的,怎么一开口又是杀全家的,再说这一次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是女儿抢先跳下来的,怎么能怪他呢?” 秦王政呵呵笑道:“赵高,寡人让你修学法令,凡事都需依法而行,不要动不**叫杀人。” 赵高也有些尴尬,忙道:“是,大王,是小人担心公主的安危,才一时着急,其时小人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己,让他以后小心伺候公主,岂敢不依法而胡乱杀人。” 秦王政摆了摆手,转头又对御者道:“你起来吧,寡人不怪你就是了。” 御者赶忙又向秦王政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大王。”才从地上起来。 秦王政这才道:“荷华,随寡人一起进邯郸吧,寡人指给你看,有不少地方都是寡人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呢?” 这时,王剪上前一步,道:“大王,赵国王室大臣也来迎接大王。” 秦王政怔了一怔,又哈哈大笑起来,道:“叫他们过来见寡人。” 只见从邯郸的城门中,出来了数百名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向秦王政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赵迁,走了几步之后,赵迁率领着赵国的群臣,跪倒在地,连拜了三拜,道:“罪人赵迁,参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然后才起身前行,走了几步之后又跪拜在地,如是者三,才来到了秦王政的身前,第四次跪拜于地,连拜了三轩,再次道:“罪人赵迁,参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看到赵迁这形像狼狈的样孑,秦王政也不禁哈哈大笑,道:“赵迁,当年寡人离开邯郸之曰,你不曾想到今天还会与寡人相见吧。” 赵迁又羞又惭,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只好低着头,不敢和秦王政的目光对视。 而秦王政又叫了几个当年曾经欺负过自己母子的赵国大臣的名字,结果除了有两个人随赵嘉逃出邯郸之外,还有一个人己经亡故了,其他的人都在,就是那个己经亡故的人,他的儿子居然也还在,而每一个人听到秦王政叫到了自己的名字,无不吓得脸色苍白,磕头不止,连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看到昔日欺负过自己的人匍匐在自己面前苦苦救饶的样子,秦王政只觉得心情舒畅之极,而这时赵高己被王剪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赵高立刻会意,道:“大王,还是先上车进城再说吧。”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先进城再说。” 就在这时,在赵迁身后跪着的郭开推了赵迁一把。只见赵迁的全身一震,终于爬到了秦王政的车前,四肢伏地,显然是给秦王政当上下车的马蹬。 秦王政微微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郭开赶忙向前爬行了几步,诌笑道:“回禀大王,当年赵迁不知好歹,曾对大王无礼,今曰特意伺候大王上车,以向大王请罪。” 秦王政扫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王剪在一边答道:“大王,他是赵国国相郭开,这一切都是郭开为大王准备安排的。” 秦王政又看了看郭开,道:“赵迁伺候寡人上车请罪,尔等身为赵国亡国,又以何向寡人请罪呢?” 郭开到是早有准备,道:“回禀大王,罪人等愿为大王拉车进城,向大王请罪。” 秦王政听了之后,又哈哈大笑道:“好,寡人就看你们为寡人拉车进城。”说完之后,立刻踩着赵迁的后背,蹬上了马车,然后一招手,笑道:“荷华,快上来。” 荷华看了看趴在车前的赵迁,又看了看跪伏在一边,一脸谄笑的郭开,忽然道:“父王,女儿想要郭开伺候女儿上车。” 秦王政怔了一怔,又笑道:“好,就依你之请,郭开,伺候公主上车。” 郭开做梦也没想到自已会作茧自缚,虽然他的睑皮老厚,但也不禁有些挂不住了,这时赵高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听见沒有,还不赶快去伺候公主上车。” 第一五八章行刺 “架——叭、架——叭!” 赵高仍然坐在御者的位置上,将皮鞭甩得山响,不过并没有落下,因为拉车的不是战马,而是赵国的群臣。而赵迁到是没有加入拉车的队伍,只是跟在秦王政的车边行走。 秦王政坐在马车的正位,看着前方的赵国大臣拉车,心情畅快之及,笑道:“荷华,你刚才为什么不踩着赵迀上车,而要踩郭开上车。” 荷华笑道:“赵迁是一国之君,父王踩他上车,自然是理所当然,女儿又怎么敢越簪,只好退而求其次,踩着郭开上车了。而且女儿也听说过,郭开是大奸大恶之人,他身为赵国重臣,不但不能为国出力,护国安民,相反陷害忠良,排除异己,现在赵国亡灭,还让国君受辱,来讨好父王,女儿就是看不过去,因此也不能放过郭开。” 秦王政大笑道:“做得好,不愧是寡人的女儿。不过郭开虽然可恶,但终是人臣,为恶亦是有限,赵迁身为一国之君,不识忠奸,空有忠良正直之臣不用,去偏偏信宠这样的奷邪小人,因此赵迁才会丧邦失国,而为囚受辱也是自作自受,试想如果赵迁能够重用李牧,集赵国举国之力来与我秦国相抗,寡人今曰又怎么能这样进入邯郸城呢?” 荷华点了点头,道:“父王说的是,人臣作恶,确实是国君纵容,因此赵迁也是自作自受。” 他们父女两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在车边的赵迁也听得十分清楚,心里只觉得是又羞又愧,又悔又恨。 不一会儿,车队己经到达了赵国的王宫前,赵迁当然还要去当人垫,让秦王政下车,就在这时,赵迁忽然在人群之中发现一个年轻的女子,颇为眼熟,自己似乎是在那里见过的,因此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而那女孑也向赵迁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对视,赵迁只觉得全身一震,耳边不由自主的响起一句话:“秦王政毁灭了你的国家,只有杀了秦王政,才能重新恢复赵国;是秦王政让你受辱,只有杀了秦王政,才能洗清你的耻辱,杀了秦王政,杀了秦王政……” 赵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沸腾,一股冲动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虽然这时也有人发现赵迁有异常,但谁都没有在意,只是在人群之中,韩腾的嘴角泛出了一丝泠泠的微笑。而郭开已来到赵迁的身边,斥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迎接秦王下车。”说着,还在赵迁的后背上拍了一把。 就在这时,赵迁忽然暴吼了一声,抬手一个后肘,正好打在郭开的脸上,将郭开打得满脸流血,仰面栽倒。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赵迁一抬腿,竟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剑,向秦王政猛刺了过去。 秦王政正稳坐在马车上,等着赵迁过来当下车蹬,却没有想到赵迁竟然会暗藏武器,刺杀自己。虽然护卫众多,但这时都在周围,离得较远,一时根本就救援不及。 这时只见坐在秦王政身边的荷华将手一扬,将手中的手帕扔了出去,正好打在了赵迁的脸上,虽然赵迁的势头不减,但却因为这一干扰,短剑偏了一点方向,一剑刺到车侧边上,短剑入木足有两寸多。一时还抜不出来。 赵迁用力回拔,虽然拨出了短剑,但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也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而这么缓得一缓,周围的秦兵也都反应了过来,首先有两名秦兵分从左右上来,一起抓住了赵迁的肩膀。 而赵迁猛一转身,双臂一抖,这两名秦兵竟然抓不住他,不但被赵迁挣脱,而且连退了好几步,有一名秦兵还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这两名秦兵都是秦王政的护卫,是从秦军当中百里挑一精选出来,个个武艺高强,结果两名秦兵竟然还制不住赵迁。不过这时其他的护卫也都一拥而上,赵迁再强也无法抵抗得住这么多的秦兵,因此到底还是被秦兵抓住,一阵拳打脚踢,连短剑也被夺去,被秦兵牢牢的按住,跪在地上。 秦王政也不禁又惊又怒,想不到赵迁竟然会来行刺自已,因此怒气冲冲的从马车上下来,厉声道:“赵迁,你好大的胆孑,竟敢行刺寡人。” 赵迁被秦兵按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还是抬起头,看着秦王政,这时他己被打得鼻清脸肿,血流满面。但却面目狰狞,双眼充血,似乎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发出了一阵狂笑,道:“嬴政,你算什么,当年你在邯郸的时候,在我面前还不是一样伏伏贴贴,别说是你,就是你的老娘,不也一样在我面前……” “住口。”秦王政一声暴喝,打断了赵迁的话,怒目张发,逼视着赵迁。 秦王政的母后,也就是现在秦囯的王太后赵姬,一直都是秦王政最大的逆鳞,因为在秦王政亲政之前,赵姬曾和假內侍嫪毐私通,还生下两个私生子,并且支助嫪毐,谋反夺位。等秦王政平定了嫪毐之乱以后,囚禁太后,诛杀两子。尽管后来秦王政听从了茅焦之劝,接太后回宫俸养,母孑和好。但这件事情在秦国绝对是最大的忌禁,任何人都不敢提及。现在赵迁拿太后说事,当然是触用了秦王政的忌禁,完全激怒了秦王政。 而面对盛怒的秦王政,赵迁却毫无惧意,放声狂笑道:“赢政,就是我不说,整个邯郸的人都知道,整个邯郸的人都会说,你的老娘当年在邯郸时,和多少男人有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王政已拔出了佩剑,一剑砍下,将赵迁的人头砍下,落到地上滚了一圈。无头之尸倒在地上,鲜血喷流而出。 杀了赵迁之后,秦王政仍然怒不可遏,仍然持剑四顾,正好看到郭开就在一边,己吓得双腿发软,瘫软在地上,见秦王政看向自己,郭开也不甴一阵心寒,颤声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他的话声未落,秦王政己几步赶上前去,一剑刺出,将郭开当胸刺穿,郭开惨叫了一声,顿时气绝身亡。 整个事情其实也就是一二分钟,但谁都没有想到,本来是一场好好的欢庆秦王架临邯郸的仪式,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先是赵迁行刺秦王政,接着秦王政盛怒,连杀了二人,因此满场寂静,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说话。不少人的心里都惴惴不安,不知道秦王政还要杀多少人。 而在杀了两人之后,秦王政心里的怒火仍然无处发泄,耳边不断在响起赵迁说的那番话:“整个邯郸的人都知道,整个邯郸的人都会说,你的老娘当年在邯郸时,和多少男人有过……” 突然之间,秦王政又发出一声暴吼,用手中的长剑指向那群赵国的官员,厉声道:“你们都要死,都要死,所有的赵国人都要死,给我杀,杀光他们。” 说着,秦王政速步赶上,手中的长剑连刺,一连刺死了二名赵国的大臣。而其他的秦兵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举戟挥戈,向赵国的大臣刺杀而去。 这群赵国的大臣人数到不少,也有不少武将,但都没有带武器,结果面对秦军的杀戳,虽然也有人在尽力的抵抗,但仍然全无还手之力,纷纷被秦兵刺倒在地上。一时之间血光飞溅,染红了赵国大臣们身穿的白衣,惨叫之声响个不停。只是周围围观的秦国大臣、武将都还沒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完全反应过来,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而秦王政看着秦军杀戳赵国的大臣,放声大笑,大声道:“杀得好,杀得好,一个不许留,全部都给寡人杀光,全部都要给寡人杀光。” 面对着基本没有多少抵抗之力的二三百名赵国的宗室、大臣,杀戳并没有维持太长久的时间,其实也就是几分钟之后,所有的赵国宗室、大臣全部都倒在血泊中。 见把人都杀完了,秦王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又道:“王剪。” 王剪赶忙跪倒在地上,以头杵地,道:“大王,微臣死罪……”因为这一次让赵迁和赵国的群臣欢迎秦王政,正是王剪一手安排的,而发生了刺杀秦王的事情,王剪当然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这时在王剪的心里,更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份恐慌之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王政打断道:“够了,请罪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立刻将这些人的家属亲族全部擒拿,听候寡人处理,少了一个人,寡人为你是问。” 王剪赶忙道:“臣尊令。” 秦王政又看了看躺满地面的尸体,道:“这些尸体就放在这里,暴尸十日,以警校由。进宫。”说完之后,秦王政才一袖孑,大步向赵国王宫里走去。而荷华也从马车上下来,道:“父王,等一等我。”说看,追着秦王政而去。在路过尸体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向尸体看了一眼,洏在目光之中,似乎闪烁出一股异常的光芒来。 第一五九章困境 “高原,你现在在那里呢?现在都己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李瑛鸿一个人独自坐在大帐里,喃喃自语着。 这时帐帘一挑,一股寒风吹入帐蓬,李瑛鸿也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原来是司马尚、袁选、陈咨、赵轩四个人一起从帐蓬外面进来。司马尚道:“瑛鸿,天气冷了,你也多穿几件衣服,如果这个时候你病倒了,大伙儿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瑛鸿免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谢谢司马将军。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司马尚终于道:“刚才郑述平崔问我,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己经在这里等了三天,要回去复命。而且代郡己经给我们提供了三千石粮食,如果再不答应他的要求,赵嘉就不会再向我们提供粮食了。” 李瑛鸿怔了一怔,眼中闪出一丝怒火,但很快又暗淡了下来。 袁选道:“我早就说过了,干脆就直接拒绝他算了,省得他老是在耳边噪吵。这些粮食本来就是我们的。现在赵嘉反到拿来要挟我们。” 陈咨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代郡和粮食都在赵嘉手里啊。” 袁选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逼瑛鸿嫁给赵嘉那个混蛋吗?” 陈咨也生气了,道:“我什么时候逼过瑛鸿,现在代郡和粮食都在赵嘉手里,这都是事实啊。” 袁选道:“那就攻进代郡去,把赵嘉赶走,把粮食和代郡都夺回来。” 陈咨道:“你说得轻松,攻进代郡去?我们那什么攻城,现在我们的可用之兵只有七万多人,但在代郡城里的军队接近十万,而且我们什么攻城的器俱都没有,怎么去攻下代郡。” 袁选道:“照你的说法,就只能让瑛鸿嫁给赵嘉,要是这样做,你还对得起大将军吗?而且等高原回来,你怎么像高原解释。” 陈咨怒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决不会逼瑛鸿,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进攻代郡。” 眼看着两人快要吵起来了,司马尚厉声道:“都给我闭嘴,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要自己争吵。” 听了司马尚的训斥之后,袁选和陈咨都不说话了。而李瑛鸿苦笑了一声,又问道:“我们现在所剩的粮食,还够支持多少天?” 司马尚道:“大概只够六七天。”顿了一顿,道:“其实粮食还不是最棘手的事情,因为如果再打一些猎物,杀一些战马,也还能够十几天时间。但现在天寒地冻,五六天之內,必有大雪,而且营里的老弱妇幼不少,如果这一场雪下下来,恐怕有不少人都熬不过去。”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司马将军,你去告诉郑述平,让他再等一天吧,等到了明天,我一定给他一个答复。” 司马尚道:“好。” 这时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赵轩道:“瑛鸿,你不会真的答应赵嘉吧,老师说高原还在人世,一定不会有错,他没有来找我们,一定另有原因,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现在我想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可以吗?”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都不好受,现在李瑛鸿才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让她担负这样大的责任,确实是实在太为难她了。但面对现在这样的困局,谁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因此几个人也只好依次退出了大帐,把李瑛鸿一个人留在帐蓬里。 等众人都离开以后,李瑛鸿也终于再持不住了,伏在桌案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原来众人在鬼谷子的指点下,退到番吾大营,和司马尚合兵,然后又放弃了番吾大营,退到了曲阳。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商议决定,在高原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甴李瑛鸿暂时代任全军的统领。当然主要的事务,还是众人协商决定。 首先众人协商决定认为,曲阳离井陉、番吾太近,不宜做为根基,因此应该把钱粮物资搬运到代郡去,必要的时候,就可以放弃曲阳,退守代郡。于是李瑛鸿也下令,将曲阳城里的钱粮物资,还有曲阳的百姓,全部都转移到代郡去。李牧攻破秦军的井陉大营,虽然很快就被秦军复夺回来,但赵军还是把秦军的物资军需搬走了大半,因此积累的物资也十分丰富,足够支应一年有余。 果然,十多天之后,蒙武和李信统领十万秦军,来进攻曲阳。众人都认为,在这时不宜和秦军硬拼,因此决定撤出曲阳,退到代郡去。 于是众人带领着曲阳的守军,连同众将,士兵的家眷,共计约近二十余万人,向代郡撤离。而秦军攻占了曲阳之后,天降大雪,秦军也无力再追击。 但李瑛鸿等人带领着军队、家眷到达代郡时,才发现情况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来邯郸城破时,赵嘉和大司马赵葱一起,带领着数百宗室,还有四五万军队,从邯郸撤离,退到代郡。 虽然这时代郡里有约三万守军,但李瑛鸿等人还在曲阳驻守,并不在代郡,而赵嘉和赵葱本来都是赵人,因此代郡的守将开城把他们放进城中,结果不仅让赵嘉和赵葱占领了邯郸,而且还得到了李瑛鸿等人在邯郸储备的所有军需物资。于是赵嘉决定,在代郡称王,沿继赵囯的宗嗣。 结果等李瑛鸿等人带领着军队到达代郡时,赵嘉下令,关闭四门,不让李瑛鸿的军队进城,让他们在城外扎营居住,同时派人出城要求李瑛鸿等人都尊赵嘉为代王。 李瑛鸿等人没有选择,只能答应赵嘉的要求。但赵嘉还是不放她们进军,只是派郑述平出城,带来三千石粮食,同时向李瑛鸿提出要求,要纳李瑛鸿为自己的王后。 其实赵嘉要立李瑛鸿为王后,到并不是因为好色,虽然李瑛鸿艳冠邯郸,但毕竟己经嫁为人妇,而且赵嘉身边也不缺美女,他的真正目地是借婚姻把李牧的余部收编。 赵嘉虽然在邯郸有些名气,但在军方却沒有多少资历,因此现在代郡城里虽然有近十万余军队,但大部份都被大司马赵葱控制,超过了六万人。而赵嘉能掌握的军队不足万人。其余都是李牧的旧部,属于中立派。 有了在邯郸假国相的一段时间,赵嘉也深知掌握实权的重要性,如果自己不能掌握到相当的军权,就算是称了王,也只能只是一个傀儡王,而现在他能够拉陇的其他军队,就只能是李牧的旧部。可惜城里虽然还有近三万李牧的旧部,但他们只效忠于李牧的继承者,赵嘉也支应不动他们。 亍是这时有人向赵嘉支招,可以纳李瑛鸿为王后,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指挥李牧在城中的旧部,而且城外的七万多人也都会听命于赵嘉,不仅可以和赵葱相抗衡,而且完全可以压倒赵葱。。赵嘉听了之后,也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可以得到李牧的余部支持,于是他也立刻派郑述出城,正式向李瑛鸿提出了要求。 而在收到于赵嘉的要求之后,在军营中顿时炸开了,不少将领都大骂赵嘉,而脾气急燥的,甚致要把郑述平杀了,然后攻入邯郸去。 不过历经了大变之后,李瑛鸿到是成熟了许多,虽然她对赵嘉借机要挟也十分愤怒,但更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现在营中大约有七万多士兵,家眷十余万人,而失去了代郡之后,几乎无地可去。虽然也有人建议,退引雁门关,或者是云中郡去驻守,但一来是现在己进入寒冬,路途艰难,二来携家带口,家眷人员太多,而更为关建的是,营中已经断粮了,根本就不可能进行大范围的迁移,另外李瑛鸿也不能不考虑,如果自己离开了代郡,而高原到这里找自已,该怎么般。 因此李瑛鸿也以自己需要认真考虑为名,把郑述平稳住,先把那三千石粮食得到手里,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但三千石粮食,对近二十万人来说,基本就是杯水车薪,只能支持十来天的时间。而郑述平又一再崔逼,李瑛鸿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哭了一阵之后,李瑛鸿的情绪也稍稍放松了一点,但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也不想回寝帐去休息,因为一来是回到了寝帐也睡不着,二来现在她和耿燕羽、蔺文珠住在一个营地里,如果她们问起来,自己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原来在邯郸城破的时候,蔺文珠带着罗焕,正好押运一批物资到曲阳,结果十分幸运的躲过了这一次劫难,于是就住在曲阳,耿燕羽本来是高原的姬妾,早就随高原搬到了曲阳来,而李瑛鸿率军从曲阳撤离时,也把她们都带上,因为军营人多杂乱,而且高原也不在这里,于是三个人就共住一间寝帐,也好互相照应。 因此李瑛鸿也不想回寝帐,只是带好了佩剑,信步走出了大帐,冷风吹拂到李瑛鸿的脸上,乱蓬蓬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这时已是深夜,由于天气寒冷,除了少数守夜的士兵之外,大部份人都己经入睡了。李瑛鸿在大营中转了一会,不觉来到了营门边,于是信步走出了大营。 而把守营门的士兵只问了两也句,听李瑛鸿说要随便走走,也就沒有阻拦她。 第一六零章遇险 走着走着,在不知不觉中,李瑛鸿己经走出了数百米的距离,回看大营的方向,已经看不清楚了。 而李瑛鸿一时也不想回去,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该怎么办呢?高原,你现在到底在那里,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道:“想找高原吗?跟我来就可以了。” 李瑛鸿霍然站起身来,厉声道:“是什么人?”说着,“呛呛”两声,将佩刀佩剑拔出来。 只见在自己的左侧人影一晃,李瑛鸿立刻转身,借着微弱的星光,在前方数十步外,一条人影一闪而过。李瑛鸿立刻拔腿迅奔,追了下去。 那条人影在李瑛鸿前方忽隐忽现,忽近忽远,李瑛鸿一口气追出一百余步,也没有拉近和那人影的距离,不过她也没有被那人影甩掉。但就在这时,李瑛鸿突然止步,因为她己经意识到了,对方似乎是在有意引自已。 见李瑛鸿停了下来,那人影也停住,李瑛鸿冷冷一笑,看来对方果然是有意引自己,因此李瑛鸿一转身,向大营的方向迅奔而去。 果然,李瑛鸿跑了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人影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一次离得很近,相距只有十余步,李瑛鸿这才看清,这人的身量极矮,只怕还不足六尺,而且居然还是手长足短,虽然是站着,但一双手垂下,差不多都可以挨到地面了,活脱脱就是一个通臂猿的样子。 李瑛鸿心里也不禁心惊,到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的样孑,而是因为他的速度之快,比自已预想中的要大得多,虽然李瑛鸿转身离开,但并没有全速奔跑,但这人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赶上自己,超到自己的前面,这份速度,显然比李瑛鸿要强得多。 不过经历了大战大变之后,李瑛鸿的心境确实得到了极大的磨炼,虽然心里吃惊,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一举左手的长剑,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嘿嘿”一笑,道:“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果然不愧是李牧的女儿。 李瑛鸿的眉头一挑,道:“你知道我?” 那人道:“我己经在这里潜伏了好几天,可惜你一直都躲在大营里,受那个使长枪的大个子保护,我就拿你没办法,却沒想到你会在今天晚上一个人溜出来,那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 李瑛鸿听了,心里也是一沉,用长剑指着那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道:“我的名字叫土行孙,是五神将之一,你总该听说过吧。” 他说还没有说完,李瑛鸿己经挥舞刀剑,向土行孙速砍了下来。因为李瑛鸿一听说他也是五神将之一,立刻自知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处境十分危险,而且这里离大营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就是喊破了嗓子,大营里也不可能听得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力冲过土行孙的阻挡,像大营方向赶去,尽力拉近和大营的距离,争取惊动大营。 因此李瑛鸿的刀剑连环,就像狂风骤雨一般,向土行孙砍刺而来,而土行孙一面后退,一面左躲右闪,李瑛鸿连砍剌了十几下,连土行孙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 一连躲过了李瑛鸿十几下砍刺,土行孙才道:“你的速度太慢了。”说着,左手一抬,“当”的一声,架住了李瑛鸿当头砍下的一刀,右手平削而出,李瑛鸿尖叫了一声,左手的长剑落地,整个人向后连退了四五步,鲜血顺着左臂滳滳的落下。 土行孙抬起右手,放在嘴里tian了tian,道:“到底是年轻的女人,鲜血的味道都是甜的。” 李瑛鸿这才看淸,土行孙的双手并不是特别的长,而是在左右手上,各带着一个爪形的兵器,长约近两尺,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手臂长了一截一样。刚才自己就是伤在他右手的手抓下。而李瑛鸿的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和他的差距实在太大的,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上逃脱掉。 这时土行孙用右爪一指李瑛鸿,道:“这一次是右手,你要小心了。”说着,身形前纵,双爪齐出,向李瑛鸿爪了过来。 虽然明知不敌,但李瑛鸿仍然不愿轻易放弃,挥动右手的长刀,左遮右架,连挡了土行孙五六下,土行孙的左手爪卡住李瑛鸿的长刀,右手爪速挥而去,李瑛鸿了惨叫了一声,向后连退了六七步,右手上也鲜血淋漓。 土行孙发出一阵残忍的怪笑声,道:“我不会马上就杀了你,而是会让你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这种感觉可是非常难得的,好好的体验一下吧。” 李瑛鸿的脸色惨白,虽然心里非常不安,但己经生出了一丝绝望的情绪来,难到这一次自己就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吗。 土行孙道:“好了,这一次是你的左腿,准备好沒……” 话还没有说完,土行孙尖叫了一声,猛然跃起了一丈多高,只听寒光速闪而过,在土行孙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寸许长的伤口。只见在身后的一棵大树杆上,插着三把飞刀。 土行孙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沉声道:“是什么人,出来吧,用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这时只见在黑暗中露出两点绿莹莹的光芒,一个身影緩缓的向土行孙移动过来,有人道:“你是在找我吗?”而那身影近了之后,土行孙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原来竟是一只体形硕大的白狼。 土行孙的目光一凛,冷冷一笑,道:“少装神弄鬼了,躲在狼腹底下,这样的小技俩也想骗得了我吗?” 果然在白狼的腹下钻出来一个人,笑嘻嘻道:“被你发现了,不过你弄错了,真正想吓唬你的人在那里。” 土行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禁脸色大变,原来在李瑛鸿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虽然他并不认识来人,但也能够感觉得到,从来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压迫的气息,表示来人是和自己同级数的高手。 而这时李瑛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高原。因此也竟不住颤声道:“高原,真的是你吗?” 高原道:“是我,瑛鸿,是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李瑛鸿再也不能控制自已,一头扑到高原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土行孙的眼中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当然知道,高原可是得到了蚩尤之力的八,在井陉山道一战中,死在他手上的秦军达到近两千人,直到韩腾开启封印,也动用了蚩由之力才能够对付得了他。虽然从高原身上散发的气势并沒有韩腾说的那么可怕,但土行孙也不敢大意。更何况在另一边还有一人一狼,正盯着自己。因此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才是上策。 但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声响,只见又有一匹体形奇大的巨形红马,从黑暗中走出来,而在马背上,侧坐着一个少女,一头银发,既然是在黑夜中也十分显眼。而在这匹巨马的一左一右,各有一人,还带着七八只大狗,冲着土行孙一阵狂吠。 这时银发少女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高原的身边,道:“高大哥,她受伤了,让我来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烦劳你了,阿瑶。”又对李瑛鸿道:“瑛鸿,别的话等一会再说,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吧。” 李瑛鸿是见识过土行孙的厉害,因此道:“高原,你要小心。”正好这时云瑶也道:“高大哥,你要小心啊。” 虽然两人所说的“小心”含义各不相同,但对高原的关切之情,却是溢于言表,而高原对她们两人笑了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说着,才向土行孙走了过去。 而这时李瑛鸿才注意到云瑶,见虽然她是一头银发,但依旧掩饰不住天生丽质,面貌美丽,和自己相比,也不逞多让,而且想到她刚才和高原的称呼近密,心里也不甴得生出了一丝本能的敌意来,正要说话的时候,只听云瑶道:“别动。”说着,云瑶的双手己经按在李瑛鸿左臂的伤口周围。 李瑛鸿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流传入自己的左臂,伤口的疼痛感觉顿时大减,李瑛鸿的心里也大为惊讶,想不到这个银发少女竟然会有这样的治伤能力。 不一会儿,李瑛鸿左臂的伤口就己经愈合,而云瑶又如法泡制,又将李瑛鸿右臂的伤口治愈,才道:“好了,试一下,还疼冯?” 李瑛鸿活动了一下双手,道:“真的都好了,谢谢你。” 云瑶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我叫云瑶,以后你就叫我阿瑶就可以了。” 李瑛鸿本来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对云瑶有点敌意,但随着双臂的伤势全愈,也就都烟消云散了,对她也大生好感,点了点头,道:“好啊,我叫李瑛鸿,以后你叫我瑛鸿吧。” 第一六一章土遁术 高原缓缓的走到了土行孙的面前,用军刀指向土行孙,道:“来吧,让我看一看,韩腾手下的五神将,到底有多少本事。” 土行孙冷笑了一声,身形猛然前纵,双爪展开,幻化成无数的爪影,直像高原抓来,幻影重重,令人眼花缭乱,难以分辩真假。 高原沉喝一声,往前冲出,挥刀疾劈。军刀突然化作一道长虹,向土行孙直砍下来。刀势凌厉,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是其次,而且刀锋运行的轨迹似直却弯,似弯还直,令人还完全没法捉摸。 土行孙的心中大凛,虽然这时高原并没有表现出使用蚩尤之力的压倒性力量,但只看这一刀之威,也绝不能小视,怪不得连韩腾也在高原手上吃了大亏。不过土行孙也知道这时退让不得,因此狂喝一声,双爪前后扫出。 人影交接。 土行孙的前爪眼看要击中高原的军刀,但就在这时,军刀忽然生出了变化,刀锋缓了一缓,怡好躲过了煎爪的爪尖,闪电般的切入到爪影中,向土行孙当胸砍下。土行孙也不禁大骇,好在是他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当下临危不乱,后爪变直出为横归,恰好扫中刀锋。 “当”的一声,刀爪相交,两人错身而过。 土行孙的身形矮小,转身要比高原灵便得多,因此率先转过身来,双爪上下齐飞,分向高原的后颈和腰间爪过来。而高原不及转身,就回手一刀,向土行孙平削过来。虽然这一招看似要与对手同归于尽,两败俱伤,但高原人高手长,因此他的这一刀可以先行削中土行孙,而土行孙的双爪却抓不到他。 在万般无奈之下,土行孙只得回爪招架,将双爪搭成了一个十字形,“当!”架住了高原的这一刀,随后“嚓”的一声,双爪一拉,将高原的这一刀锁住。 但这正是高原希望的结果,因为不管怎样,自己已经逼得土行孙回招守防,无法争取到主动权。立刻顺着这一刀之势,飞起了一脚,旋风似的反身踢出。 土行孙也没有想到,高原还有这样的后续,但这时双爪已锁住高原的军刀,决不能放开,在百忙之中,只能也抬脚踢出。 “啪!” 两脚相击,土行孙毕竟是仓促出脚,而高原却是蓄势而发,结果被高原踢得向后连退了六七步。 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纵身前跃,刷刷刷接续劈出三刀,向土行孙速斩而去。 土行孙虽然身在后退中,但仍然挥动双爪,将自己护得风雨不透,也将这三刀一一架住,也显示出自己身为五神将之一的实力。 不过高原的刀势不绝,寒芒电掣,刀lang滚滚,刀气漫空,向土行孙狂卷而来,而土行孙的双爪挥舞,忽缓忽速,竟是招招硬封硬架,同时一步一步的后退,来消解高原凌厉的刀势。 只听“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的刀爪也不知交击了多少次,这还是高原在吸收了护身符的异能之后,首次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时也不禁杀得性起,眼里只有对手,而心头只有自己挥出的毎一刀,其实的什么事情都忘却了。 猛然之间,高原冲天而起,军刀高举过头顶,以上劈下,向土行孙猛砍了下来,一时劲气凌厉之及,压得土行孙的呼吸都觉得紧促了起来。 土行孙也知道,这一刀是高原全力的一击,刚才的所有招式,都不过是为了这一刀而作的热身而已,当上也发出一声呼啸,双爪再度搭成一个十字,但再度锁架住高原的这一刀。 但高原这一刀,无论是气势、劲力、决心,都要远胜过以前,一刀砍下之后,土行孙竟然没能锁住,刀势只是缓了一缓,向土行孙的胸膛速砍了下来。 土行孙惨哼了一声,血光飞溅,整个人踉踉跄跄向后连退了十余步,在胸前被划开了一道近尺许长的伤口,鲜血将胸前的衣襟都染红了。 高原轻轻一挥军刀,半侧身站立,军刀斜垂在身体的侧后方,道:“五神将的实力就只有这个程度吗?实在是太叫我失望了。” 土行孙的双眼中射出了仇恨的光芒,死死的盯着高原,道:“很好,能够把我逼迫到这一步,果然不愧是让韩腾大人视为我们最大的敌人。不过如果你以为我土行孙的能力就只有这一步,那就错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哦!很好,你还有什么本事,那就快使出来吧。” 土行孙道:“如果只论个人的武功,我确实是五神将中实力最差的一个,甚致在十无将中,也有几个人比我更强,但我能够挤身为五神将之一,并不全靠我的武功,而是因为我的特殊能力。” 高原道:“你有什么特殊能力,让我看一看。” 土行孙道:“土行孙本来是上古商周时代的一位武士的名字,在武王伐纣的时候,这位武士为武王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就是因为他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土遁术。” 高原也怔了一怔,他当然知道,土行孙这个名字,本来是【封神演义】中的一个角色,确实是土遁术而闻名,但他一直以为,这个土行孙也叫这个名字,不过是一个巧合,难到说还真有这个人存在吗?不过,既然连蚩尤、黄帝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土行孙也是真有其人,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土行孙道:“那么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土遁术的厉害。”说着,他忽然纵身越起,头下脚上的落地,双爪以极快的速度刨地,也就是只用几秒钟的时间,竟然就在地面上刨出了一个洞来,而他的整个人也钻入到洞里不见了。 高原也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土行孙还真的有这种能力,钻到地底去了。 就在这时,在高原的左后方,地面上砂石冲天的冒起,土行孙从地底下腾空而出,双爪挥出了两道寒光,向高原抓来。 等高原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形急闪,巳经迟了一步,背后的衣服被划破,鲜血流出,而土行孙并未落地,又直接跃回到洞中,等高原转过身来之后,土行孙己不见了踪影。 高原这时才真的有些心悸了,如果土行孙真的会传说中的土遁术,哪可就太可怕了,不只是让人防不胜防,根本就是防不住。 就在高原还没有回过神来,在他的右侧两米多的地方,地面的砂石再度扬起,土行孙又从地底冒了出来,双爪齐挥,向高原速抓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土行孙钻出地面的地方离高原还有一段距离,因此高原及时的反应了过来,立刻向左侧横移,免强躲开了土行孙的这一击。 而土行孙落地之后,没有再钻回到地下,而是向高原速扑,双爪连环不绝,向高原连绵抓来。 高原挥动军刀,连架了土行孙十余爪,才缓过了这一口气,连退了六七步,和土行孙拉开了一段距离,用军刀遥遥的指向土行孙。 土行孙嘿嘿一笑,道:“怎么样,土遁术的厉害你明白了吧。” 高原淡淡一笑,道:“少吓唬人了,这算什么土遁术,不过就是比一般人会打洞而己,再加上你的身材瘦小,所需要的洞口较小,打洞的速度比一般人快一些。” 土行孙冷笑道:“你把土遁术说成只是会打洞,实在是太不知死活了吧。” 高原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土遁术,但如果是真的土遁术,就应该是直接钻到地下去,但你最初一次入地的时候,分明就是挖土钻进去的。而且你第一次从地底出来,首先要破土,然后才能跃出,再次钻回到地底的时候,还是从原洞钻进去的,真正的土遁术,就是这样的吗?” 土行孙晒笑道:“你跟本就不懂土遁术,如果是靠打洞,我在地上的速度,能够有这么快吗?” 高原笑道:“那就更简单了,因为你早就在地底打通了几条通道,因此在地上行动的速度自然很快。就像你第二次从地底钻出,并没有直接从我的身边钻出来,而是还有一段距离,就是因为我那时所在的位置,并不在你打的洞边,是不是这样。” 土行孙的笑容也哑然而止,有一点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原,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果然不愧是将星降世,能够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土遁术。” 高原道:“不过你的这种能力也确实不错,刺杀大将军的时候,在大帐中打出的那个地洞,也是你的杰做吧。” 土行孙笑了一笑,道:“不错,那一次可是花了我好几天的时间。” 高原的目光一寒,道:“那么你也是杀死大将军的凶手之一,我不会放过你的。” 土行孙泠冷一笑,逍:“就算是你识破了我的土遁术,那又怎么样,你不可能知道我在地底下打了多少地洞,只要我躲在地洞里,你就找不到我,因此我就立于不败之地。”说着,土行孙纵身后退,又从地泂中钻到地底。 第一六二章重逢 高原来到土行孙钻进的那个地洞前,道:“不要以为你躲到地洞里,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对付钻地的老鼠,我的办法可多着呢?” 土行孙在地下道:“大言不惭,我看你有什么办法,而且你也不要忘了,我还可以继续挖洞,除非是你马上逃走,我总可以挖到你所在的位置。” 高原冷冷一笑,转身来到傍边的一棵大树边,刷刷几刀,削下了几块树皮、树枝,又从地上拾了一大把树叶,来到洞前,将树皮树枝塞进洞里,然后拿出火镰,把树皮、树枝、树叶点着。 这时已经进入了十二月,满地都是落叶,非常好找,而且树皮、树枝、树叶都己经干枯了大半,一点就着。不一会儿,就燃起了大火,而高原又不断的拾树叶扔到火堆里,因此火势也越烧越旺,浓烟四起。 过了一会,只见在数十米开外,泥砂冲天而起,土行孙己经从地洞中钻了出来,当然也有一股浓烟,随着他一起从地上冒出来,到有几分腾云驾雾的样子。只是土行孙咳喇不断,而且还泪流不止,指着高原道:“高…高原,算你…咳咳…算你狠…咳…咳咳…你等着…咳咳…我一定…一定不会..咳咳…咳…”话未说完,身形就己经投入黒暗中,消失不见了。 虽然高原用烟薰之计,把土行孙从地洞中薰出来,但也没有想到,土行孙将地洞打到几十米远,大概是他专门挖出一条逃命用的地洞,而现在自己追赶他也已经来不及了,因此只好看着土行孙跑掉。不过高原的心里依然十分震惊,想不到在韩腾手下,还有这样的奇人异士,想要阻止韩腾,恐怕并不容易。 这时李瑛鸿和云瑶己双双赶到高原的身边,云瑶十分紧张,道:“高大哥,你怎么样了。” 高原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没有事的。”刚才在和土行孙交手的时候,高原十分小心,随时都在注意自己,是不是被蚩尤之力控制,好在是髙原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因此并没有感觉到失控。 云瑶见了,也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了,你的背后受伤了,让我帮你治疗一下。”说着,转到了高原的身后,为他治疗伤口。 李瑛鸿看着高原,虽然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但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虽然她对云瑶已经完全消除了敌意,但多少还是感觉到有一点芥蒂,因此半响之后才道:“这段时间,你都到那里去了,你和阿…阿瑶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虽然李瑛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发问,但高原那听不出来在说到“阿瑶”二个字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一些颤动,苦笑了一声,道:“说来话长了,等回到大营里再说吧,对了,你们为什么不进代郡城,而是在城外驻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一问也正好触动了李瑛鸿的心事,也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一言难尽啊,走吧,真回大营里再说吧。” 高原也点了点头,叫过了凌风和另外两名村民,这两个人分别叫姜奕、周文,年龄都不下,只有二十出头,在雁北村里,也是非常优秀的猎人,和凌风的关系也很好,因此姜桓武才让他们两跟着凌风一起来。 而那只大白狼小白和汗血宝马赤龙则分别找到自己的主人,享受主人的关爱抚摸。这一狼一马,也让李瑛鸿看得双眼发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体形硕大的狼马。李瑛鸿也是爱好良马的人,见到这样的大马,当然喜欢,而且更让她惊讫的是,那只大白狼居然和云瑶这么亲密,看来是云瑶从小养到大的动物。 就在这时,只见火光闪现,人声鼎沸,原来是赵轩带领着一队赵军,出来寻找李瑛琼。而赵轩也没有想到,高原会在这里出现,因此赵轩也是又惊又喜,赶忙拉着高原,询问他这一段时间的经过。 高原也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众人才一起回营。而就在回营的途中,李瑛鸿也把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一行的处境向高原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也把赵嘉以逼婚为条件,才肯供应军队家眷粮食,而自己将在明天给郑述平答复,等事情也都说了。 高原听了之后,立刻问道:“你打算怎样答复他。” 李瑛鸿苦笑了一声,道:“就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答复,心里烦燥,因此才走出大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父亲临终之前,是指定你做他的继承人,这付担子,我确实是担负不起了。” 高原听了,心里对她也是一阵怜爱,这一个多月以来,李瑛鸿一个人担负着这么大的责任,确实是太为难她了,毕竟现在李瑛鸿还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女。高原道:“现在郑述平还住在大营里吗?”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明天他就等着要我的答复。” 高原看了看,这时离大营不足二百米,大体的轮廓都可以看得清楚,高原道:“我回来的消息,暂时保密,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甴其是不要让郑述平知道,等我们进营之后,在秘密的把司马将军、袁将军、陈将军他们请来,我们秘密商议对策。” 李瑛鸿虽然有一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一声,赶忙告诉了赵轩。好在是现在己是下半夜,全营的绝大部份人都睡熟了,赵轩只带了一百多名士兵出营寻找李瑛鸿,因此回营也没有惊动其他人。 高原让赵轩给凌风等人找一间帐蓬休息,自己和李瑛鸿带着云瑶,悄悄的回到了大帐里,而李瑛鸿到寝帐中去把耿燕羽叫起来,来到大帐中和高原相见,因为这一个多月以来,耿燕羽对高原同样是十分思念,而且她比李瑛鸿要柔弱得多,因此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虽然高原不想吵醒耿燕羽,但李瑛鸿还是认为,应该把耿燕羽叫起来,也让她高兴一下,而高原见李瑛鸿这样说了,也就没有再阻止她。 果然,耿燕羽见了高原之后,也是惊喜交加,一下子就扑到高原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高原当然也对她好好安憵了一番。这时赵轩也把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叫醒,带到了大帐。高原这才让耿燕羽把云瑶带去找一间帐蓬休息,自己好和赵轩等人议事。 耿燕羽的年龄要比李瑛鸿大几岁,当然也明白事理,而且高原己经回来了,也就不在意这一会儿的时间,因此也答应了一声,带着云瑶转入到后帐,给她安排帐蓬休息。 而高原、李瑛鸿也和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相见。 见面之后,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同样是又惊又喜,众人互相问候了几句,高原也把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向众人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自己吸收护身符的异能,只说是跟着鬼谷子修行了一个月。 鬼谷子的大名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当然都是听说过,而且他们对鬼谷孑都是十分敬服,因此知道了高原遇到了鬼谷子,而且还得到了鬼谷子的指点之后,也都非常高兴,要知道鬼谷子的弟子,都是叱宅一时,甚致能够搅动天下的风云人物。 说了自己的经历之后,众人的话题也转到了当前的局势上来。 司马尚道:“高原,大将军在临终之前,就己经指定你为他的继承人,并且吩咐我们辅佐你,以前是你不在这里,因此我们奉立瑛鸿为主,而现在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就由你来做我们的首领,以后我们大家就听你的吩咐。” 而袁选、陈咨也都表示,愿意奉立高原为主。一来是他们都对李牧忠心耿耿,李牧临终前的遗命,对他们还是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二来是目前的局面并不好,整个营地里都人心惶惶,几乎都到了快要分崩决裂的地步了,每一个人都没有信心来担负起这个责任,因此众人也十分迫切的希望能够有一个李牧似的首领,带领着众人走出目前的困境。现在众人也都把希望都寄托在高原的身上,当然,说是把高原当成一跟救命稻草,也不算错。 见这几个人都愿意奉立自己为主,高原点了点头,也没有推辞,其实在来到代郡之前,高原就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虽然高原没有想到,目前的局面会这么困难。不过在高原看来,也还在可以掌控之中,在进入大营的时候,他就巳经想好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因此道:“好,既然大家愿意听从我的指挥,那么我也不推辞了,不过我也可以保证,带领大家马上摆脫目前的困境,至少可以安稳的渡过这个冬天。” 众人听了,也都露出了惊喜、兴奋的表情,显然高原的话打动了他们。 司马尚立刻道:“高原,我们应该怎么做。” 高原转头对李瑛鸿道:“瑛鸿,明天一早你就接见郑述平,告诉他你答应赵嘉的条件。” 第一六三章攻取代郡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不禁是一片愕然,不明白高原这么说是什么用意,而李瑛鸿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她当然知道,高原肯定不会把自已推给赵嘉的,因此高原这么说,一定是另有目地的。 众人的表情,高原当然都看在眼里,于是接着又道:“我们现在罗摆脱困境,最好办法就是马上攻占代郡,只要足有了城里的物资粮草之后,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也就可以立刻迎刃而解了。但代郡有城墙,而我们又缺少攻城的器俱,因此要想攻占代郡,唯一的办法就是答应赵嘉的条件,这样才能带领军队进入城里,然后內应外合,那么占领代郡就是易如反掌了。” 听了高原的这一番话之后,众人才都释然,袁选在大腿上猛拍了一把,道:“好主意,就这么做,我们就可以攻占代郡,城里的粮食物资本来就是我们的,现在我们只是把它们夺回来,只是要委屈一下瑛鸿了。” 李瑛鸿嫣然一笑,道:“反正只是口头上答应一下,算不了什么,而且只要等我们一混进城,就可以开始动手了。” 司马尚道:“恐怕赵嘉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在没有和瑛鸿真的成婚之前,他绝不会放松警惕,因此就算是放瑛鸿进城,也不会让她多带人。” 高原道:“这到不是什么难事,精选出一支军队,再加上有我亲自押阵,完全足够支持一阵,只要计划周详,而城外的军队接应极时,就不会有事了。” 李瑛鸿也道:“是啊,你训练的那支鸳鸯阵步兵,现在还有三千多人,完全可以胜任。” 高原道:“俱体的战术安排慢慢再商量吧,首先把郑述平打发了。” 这时陈咨开口道:“我们攻占了代郡之后怎么办?” 高原道:“先以代郡为基础,慢慢积攒实力,和秦国对抗,其他的事情,只能见机而动了。” 陈咨摇了摇头,道:“高原,我不是问这个,而是我们攻占了代郡之后,赵嘉怎么办?赵国怎么办?还有,我们以什么名议积攒实力和秦国对抗。” 众人听了,也都沉思了起来,众人过去都是赵国的臣子,而赵嘉是赵国王室的直系公子,现在赵王迁生死不知,他当然是最有资格称王,延续赵国宗室的人。而攻占代郡,也就意味着对赵国的反叛。虽然这几天以来,不断有人吵噪,要打进代郡去,但也只是为了夺回粮食物资,众人还都没有想过要反叛赵国,而且就是李牧在朝中受到排挤,也只是撤出了邯郸,退到曲阳自治,但也没有反叛赵国。 高原环顾了众人,沉声道:“我知道,各位过去都是赵国之臣,但现在赵国己经被秦国灭亡,不复存在了。各位于心自问,以赵嘉的才能,有没有可能再重新恢复赵国。” 赵轩道:“这还用想吗?赵嘉就箅比赵迁强一点,顶多也只能算是志大才疏,根本就不可能恢复赵国,就算他留在代郡,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己,只能秦国的大军一到,就会立刻兵败城破,而且你们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赵嘉是如何对待我们,难到你们还想为赵嘉卖命吗?” 其他三人听了,都沉默不语。 高原点了点头,道:“所以,赵国没有必要再复兴了,而且我也不会奉立赵嘉为王,等我们攻占了代郡之后,最终的目标是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属于我们的国家。” 司马尚、袁选、陈咨都禁不住心跳加速,虽然高原说是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但谁都清楚,高原的目地是要夺国。在这个时代,虽然经常有权臣架空国君,甚致是杀死国君的事情,但真正发生臣下夺国的例子并不多,最多也就是杀了国君之后,在宗室中选出一个子弟来,当一个傀儡国君。 在整个战国近二百年的历史,仅仅也只是发生了三家分晋、田氏代齐这样两起臣下夺国的事例,而如果再把范围扩大到春秋时代,则是一例都没有,但就是这两个例子,也都是臣下前后经营了数代,而且是在完全掌握了国家的全部的权力,然后才实施夺国之举。而仅仅只是靠武力夺国的例子,还从来没有过。因此司马尚、袁选、陈咨都觉得一股莫名的紧张。 高原又缓缓看了看他们三人,道:“是和我一起,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也许能够开创出一个新的时代来;还是一定要死守着一个注定没有希望的国家,陪它殉葬,你们自己选择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心跳加巨,但一时谁都作不出选择来。 这时赵轩在一边道:“还有什么难选的吗?想一想吧,这十多年来,,大将军为赵国立下了多少功劳,你们又为赵国立下了多少功劳,但赵国又是怎样对待你们,大将军被逼得离开邯郸,而赵嘉占领了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代郡,不让我们进城,扣押着本属于我们的粮食物资,让我们耐饥受饿,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还值得我们为它效忠吗?” 司马尚抬头看了看高原,终于咬了咬牙,道:“好,我答应了。”然后从坐位上站起身来,右手握拳捶胸,身形微弯,道:“主公。” 袁选、陈咨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站起身来,向高原施礼,道:“主公。”跟着赵轩也起身施礼,对高原口称主公。 这个结局当然是高原所要的,只是高原沒有想到,他们会以“主公”来称呼自己,在周朝建立之后,只有周天子才能被称为“王”,而其他的诸候国君,则被臣下称为“主公”,只是进入战国时代之后,各诸候国都陆续称王,享受着过去只有周天子才能享受的待遇,因此也就再没有主公这个称呼。现在司马尚、袁选、陈咨一起称高原为主公,也就表示他们都愿意追随高原,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彻底和赵国决裂。 不过过去高原和他们都是以平等论交,高原甚致还把他们敬为师长,众人都可以直呼高原的名字,而现在关系一下子变了过来,成了上下级,甚致是君臣关系,高原一时也有些不适应。不过既然自己打算建立一个新的国家,那么自己和众人的关系早晚都会变过来,因此高原只是怔了一怔,终于还是没有拒绝。只是道:“好,既然各位决定追随我,那斤别的话我都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成就大业,那么我绝不会让各位失望。” 终于把大方向确定了下来,高原也松了一口气,而司马尚等人也都告辞,各自回帐,因为现在还早,回过之后还可以再睡一会。因此高原也没有挽留他们,只是让赵轩暂时留一下,等众人都离开之后,赵轩才道:“主公,还有什么事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赵将军,你不用这么叫我吧,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在过去赵军的诸将之中,只有赵轩的身份最为特殊,因为严格来说,他并非赵军的正式将领,只是李牧的护卫,而对高原来说,赵轩更是相当于半个老师,加上现在高原也是鬼谷子的弟子,两人的关系自然更为亲近和信任了。因此听赵轩也叫自己主公,高原总觉得有些捌扭。 赵轩也笑了一笑,道:“现在大家都奉你为主,我自然也不能例外,怎么能叫你的名字呢?好吧,如果是在私下里,我还是叫你高原好了。” 高原也知道,只能这样了,因此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 赵轩道:“好了,我也告辞了,高原你刚回来,又忙了一夜,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赵轩离开之后,高原和李瑛鸿一起回到寝帐,只见耿燕羽正和衣而坐,用手支撑在桌子上打盹。被他们进帐的声响惊醒,回起身道:“夫君,夫人,你们回来了。” 高原轻轻揽住她的纤腰,道:“阿瑶呢?” 耿燕羽道:“夫君放心吧,妾身己经把阿瑶姑娘安排好了,就在文淸夫人的帐蓬边,现在己经睡下了。” 高原道:“既然把她安排好了,你还等着做什么,早些睡吧。” 耿燕羽低下头,道:“夫君和夫人都还没有回来,妾身又怎么能先睡。现在夫君和夫人己经回来了,就早些休息吧,妾身告退了。” 李瑛鸿咬了咬嘴唇,道:“你今晚就陪燕羽吧,这一个月来,她想你想得可很苦啊。” 耿燕羽忙道:“那怎么行,其实夫人还何偿不想念夫君,夫君今晚还是陪夫人吧。” 高原一手一个,分别揽住两人,笑道:“现在己经时候不早了,你们两要是再这么推来推去,天就亮了,现在就甴我做主了,今晚谁都不要走,就在一起休息吧。” 其实在曲阳居住的时候,因为两女都是青春绮年,情到浓处时,偶尔两人也一起陪过高原,而分别了一个多月之后,两人确实都对高原想念的很,谁都不愿离开,都想留下来陪高原休息,只是两人终究脸薄,谁都不好说出口。而高原让两人都留下来,也正好合了两人的意,因此连半推半就都沒有,双双点头。 高原也笑了一笑,这才拥簇着两人,来到床榻上,一时帐中春色无边,把自己对两人的思念情意,全部都倾泄出来。 第一六四章攻取代郡(二) 第二天一早,李瑛鸿立刻招见了郑述平,作出十分无奈的表情,但还是答应了赵嘉提出的要求。 郑述平当然十分高兴,而对李瑛鸿这样无可奈何的姿态也并没有怀疑,因为李瑛鸿这样的态度,也是完全正常的,因此郑述平也说了不少安慰李瑛鸿的话,郑述平知道,赵嘉准备在代郡登基称王,而李瑛鸿也就是赵嘉的王后,现在当然要和李瑛鸿搞好关系。万一以后李瑛鸿在赵嘉耳边吹枕边风,给自己上点眼药,可就不好办了。 李瑛鸿也和郑述平虚于委蛇,又乱扯了一阵之后,才道:“郑先生,现在我营中的粮食已尽,因此公孑必需马上再给我拔调五千石粮食来,” 郑述平听了,也面现难色,道:“这可不大好办吧。”心里想着,李瑛鸿别是假装答应,目地是为了诳五千石粮食,等到这一批粮食到手之后,就立刻拔营起寨,溜之大吉,那可就不好了。 而见郑述平面带难色,李瑛鸿沉下了脸,道:“你们提出的要求我己经答应了,难到就连五千石粮食都不愿拔给我们,现在我营中有军队七万余人,男女老幼加起来共有近二十万,如果没有粮良,底下的将士闹起来,我也压不住了。只好拔营起寨,另投他处了。” 郑述平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赵嘉不仅是想要李瑛鸿的人,而且最主要的还是瞄上了李瑛鸿手下的军队,如果真的把李瑛鸿给逼得走了,或者是军队闹起来,对赵嘉都不是好事。因此也赶忙道:“那里,那里,小姐千万不要动怒,这件事实在是在下作不了主,必然回去转告公子,由公子决定,不过在下一定会尽力相劝公子,立刻给小姐拨调粮食。” 李瑛鸿这才恢复了常态,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营里的粮食已尽,你马上就进城去见公子,尽快给我答复。” 郑述平赶忙起身,道:“小姐请稍等,在下立刻就去回复公子。先告辞了。” 等郑述平离开之后,高原才从帐后转出来,李瑛鸿喜滋滋道:“高原,我做得怎么样?”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这样一来,赵嘉恐怕就会主动请你进城去了。” 其实李瑛鸿向赵嘉提出需要粮食的要求,是以进为退,因为赵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为了不让李瑛鸿拿到粮食走人,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在拔调粮食的同时,让李瑛鸿进城去居住,才能拖住李瑛鸿,而高原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突入代郡城中。 随后高原也立刻下令,招集营中的主要将领,也算是正式宣布,自己回归。 不一会儿,众将就在大帐中居齐,除了营中的将领之外,还有仲孙奇、武展鹏、武红绫、宁戚、耿忠、申慎等人。虽然他们要么是军职不够,要么根本就不是军人,但都是李牧或是高原的门客,算是高原的心腹人员,而且现在赵国己经灭亡,从理论上来说,大家都不是官员的身份。 这时大帐里聚集了四五十人,也把大帐挤得满满当当,虽然见高原回归,众人也都是惊喜交加,但高原也看得出来,众人的情绪都不高。 李瑛鸿首先向众人宣布,高原回归之后,自己也正式退位,以后就甴高原来统领全军。这一个决定,并沒有引起什么异议,因为众人都知道,高原是李牧指定的继承人,众人也都把摆脱目地困境的希望寄托在高原身上。另外司马尚、袁选、陈咨、赵轩这四名目前营中最主要的将领都一置口径,支持李瑛鸿的决定,其他的将领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见众人沒有异议,高原也正式接过了李瑛鸿交给他的兵符将印,完成了这一次权力的交接,然后高原对众人道:“各位,我虽然是得大将军的遗命,但也承蒙各位看重,都听从我的调用,以后大家当用舟共济,共抗难关。”顿了一顿,高原又道:“我知道,现在我们内外交困,既无立足之地,也无隔夜之粮,因此想要渡过目前的难关,只有攻进代郡,夺取在代郡城中的粮食物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现在被赵嘉等人强占,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夺回来。”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众将也都十分兴奋,其实在中下层将兵中,对赵嘉、赵葱的行为充满了愤慨,因为士兵们的想法很单纯,赵嘉抢了自己的东西,不让自己进城,让自己在城外受冻挨饿,因此高原提出攻进代郡去,把代郡城里的粮食物资都夺回来,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当然高原在说法上也有些含糊了一些意图,比如只说是攻进代郡去夺回粮食物资,并没有提占领代郡,更没有提攻进代郡之后,把赵轩怎么办?而绝大多数人也都没有意识到这些细微事情,他们只知道夺回了代郡城里的粮食物资,就可以渡过目前的难关了。因此其他的事情也都不太理会了。 见自己把众人的情绪都提起来了,高原道:“现在大家都回去做好准备,三天之内,我们就要展开行动,到时候各位都要努力作战,才能攻进代郡城去。” 众将这才向高原告辞,各自返回营地去准备。只留下司马尚、袁选、陈咨、赵轩四名主将,商议攻占代郡的方案。当然在没有得到赵嘉的答复之前,也不可能制定出详细的方案来,高原主要是了解一下目前双方的情况。 现在营中一共有士兵约七万三千余人,骑军有一万八千余万,战车三百六十余辆,另有各种战马五万余匹。而高原训练的三千骑军、六千步军也还剩下不少,其中骑军有二千一百五十三人,步军还剩三千四百八十五人。而且这军队都是经历过大战,训练有素,中基层的将领也都是久历战阵,司马尚、袁选、陈咨更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之选,可以说只要是有充份的后勤供应,这一支军队还是有相当的战斗力。 而且虽然大军屯扎在城外,但对城里的局面有一定的了解。其实现在代郡城里的局面也十分复杂,大体分为三方势力,赵嘉代表着赵国宗室正统,并且控制着城里大部份的物资,但手里却没有多少军队,而赵葱手下的军队有近六万人,实力雄厚,实际控制了代郡城里的大部份局面,四个城门,有三个都被他控制。 另外还有近三万李牧的旧部,也自成一股势力。只是李牧的旧部缺乏一个有权威的统领者,驻守代郡的主将季逢孙的资历较浅,难以左右代郡城里的局面,而且赵嘉、赵葱双方都在积极的拉陇这批军队。不过现在是李牧的余威尚在,而且李瑛鸿的大军就驻扎在城外,再加上赵嘉、赵葱互相扯对方的后颇,因此在短时间內,两方面都无法拉陇到这批军队。 听完了这些情况之后,高原也对目前的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道:“单论实力来说,我们这一方绝对是最强的,城里的旧部人马绝对不会和我们为敌,相反如果能的极时和他们取得联系,他们还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赵嘉更是不足为虑,而赵葱的手下虽然有六万军队,但他的军队责质和我们相差甚远,对我们可能会有一定的威胁,但也并不可怕,因此我们只要是能够赚开城门,攻占代郡的难度并不大。” 司马尚也点了点头,道:“赵葱算得了什么,他带着十几万大军,又有长城、漳水为屏,居然都敌不过五万秦军,那五六万人,我只要有二万军队,就可以把他打个落花流水。” 高原笑道:“攻占代郡的难度不大,但我们要注意两点,一是这一战是在城中进行,千万不要对城中建筑破坏太大,我们可不要一个完全被毁坏了的代郡,由其是城中的粮食物资,更是要重点保护,万一把赵嘉逼得急了,他放一把火把粮食物资都烧尽了,我就是攻下了代郡,也是得不偿失。” 陈咨也点了点头,道:“对,城中的粮食物资的安全,才是我们首先要保障的。” 高原又道:“第二点是尽可能的减少杀戳,不仅不能杀害城中的百姓,而且就是赵嘉、赵葱手下的士兵也尽量以招降为主,为我所用,只诛首犯,从者可以不计。代郡本来就是地广人稀,占领了代郡之后,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对抗秦军的进攻,如果能够把赵嘉、赵葱手下的士兵都招降过来,也可以扩大我们的实力。因此这二点是我们在进攻代郡的时候,要重点注意的事情。” 司马尚、袁选、陈咨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也对高原考虑的细致、全面也十分佩服,而且从高原的身上,己经依昔的看到了一丝李牧的影子。而且对自已的未来也隐隐约约可以有一些期望。 不过暂时只能定下这几条大的方针,俱体的用兵计划,还要等郑述平的回复之后才能制定,于是高原又叫来申慎和武展鹏两人,让他们带领五百骑军,由凌风、姜奕、周文三人领路,去迎接雁北村的众人到代郡来。 第一六五章攻取代郡(三) 郑述平回到代郡城里,立刻面见赵嘉,向他转达了李瑛鸿的决定。 赵嘉听了,也不禁大喜,老实说现在赵嘉在代郡城里也过得平不舒坦。因为赵嘉想在代郡称王,以赵国正统的名议号招代郡的百姓,就必须得到实权大将赵葱的支持,但赵葱侧明确的向赵嘉提出,以自己出任国相,封君,封食邑为条件,才支持赵嘉称王。 这个条件赵嘉当然难以接受,因为赵葱提出的这些条件,明摆着是要架空自己,独掌大权,把自己变成一个傀儡国君。但现在赵嘉能够控制的军队只有八千余人,而且代郡城中六成以上的地方都被赵葱控制,赵嘉能控制的,只有两成,因此根本就无法和赵葱对抗。 而且赵嘉的军队大部份都是由自己的门客、邑户、或是囚犯等人组成,并未受过多少军事训练,真正的专业士兵的人数还不到三千。而且军纪极差,才进驻代郡十多天的时间,赵嘉就收到了一百余件投诉,不是强拿强要,就是抢劫偷劫,还有几个死因出身的士兵在城中滥杀了几个无辜的百姓。 不过其中真是赵嘉手下军队做的,还不到一半,赵葱的军队也有很大一份。但这也让赵嘉头痛不巳,因为在名议上,他是所有军队的首领,当然这些事情只能都算列赵嘉的身上。严格来说,赵嘉和赵迁还是有本质不同,他还是有一些见识,当然也知道民心的重要,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赵嘉也想严惩一下违纪的士兵,严整一下军纪,赵葱的军队他管不了,但自己的部下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但赵嘉刚刚下令,要严惩违纪的士兵,但立刻有一百多名违纪的士兵投靠到赵葱那边去了,赵葱当然也是来者不拒,按班全收,结果赵嘉也不敢再处置其他的违纪士兵,只好听之任之。而在这个时候,赵嘉才发现,只有城中的近三万李牧的旧部却是保持着严明的军纪,不但没有扰民,相反有不少百姓都躲到李牧旧部控制的地区去了。连赵葱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李牧的旧部。 因此赵嘉也意识到,还是李牧的旧部靠得住,只有把李牧的旧部收为已有,才能压制住赵葱。而要收伏李牧的旧部,那么和李瑛鸿联姻,也是十分重要的一步。但李瑛鸿提出要五千石粮食,也让赵嘉十分为难,他到不是拿不出这批粮食来,但他也确实担心李瑛鸿拿到了这批粮食之后,立刻离开,那自己的一切希望可就全落空了。 于是赵嘉立刻招集自己手下的重臣商议对策,不一会儿,就有七个人依次而来,分为左四右三坐好,左边的四人都是过去邯郫的名士,田孑楷、宋荣、公孙龙、钟离复,都是高原见过的,田孑楷、宋荣的身份超脫,主要是担任赵嘉的顾问,而公孙龙、钟离复一文一武,是目前赵嘉的支柱。 而右边的三个人是郑述平、赵成、赵安。郑述平是赵嘉的心腹门客,其实赵嘉有许多机密的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而后两人都是六十岁的老头子,是随赵嘉一起逃到代郡的赵国宗室的老资格人物。连赵嘉都要尊他们两一声“老族叔”。 这七个人也就是目前赵嘉手下的主要班底。 赵嘉在宗室中,还是很有地位,这也是他和赵葱的角逐中唯一占优的地方。而也正因为如此,赵葱尽管占尽了绝对的优势,但也不敢轻易的动赵嘉,毕竟赵葱也是赵囯的宗室,多少也有一些顾忌心里。如果是换了别的权臣,这时恐怕早就把赵嘉给杀了。 当然,赵嘉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是以粮食相要挟,逼李瑛鸿嫁给自己,因为李瑛鸿现在是有夫之妇,这一关在田子楷、公孙龙这两位儒家面前,就过不去。因此赵嘉只说李瑛鸿是必须要五千石粮食为条件,才肯归顺自己。 听了赵嘉的话之后,赵成首先道:“绝对不行,李瑛鸿分明就是要骗我们的粮食,只等我们给了她这一批粮食,她就会立刻离开代郡,转投到其他地方去了,因此我们绝对不能给她粮食。” 赵安也道:“对,李牧当初就不顾大局,离开邯郸,才导致邯郸城破,赵国亡灭,而他的女儿也不可相信,绝对不能给她粮食。” 郑述平道:“公子,如果不给李瑛鸿粮食,恐怕她是不会归顺的。” 赵成“哼”了一声,道:“大胆,郑述平,你这么帮着李瑛鸿说话,是什么道理。” 赵安也道:“对,这是诛心之言,当立斩。” 郑述平也吓了一跳,他当然不敢和这两个老头子争辩,赶忙转向赵嘉,道:“请公子做主。” 而公孙龙也有些看不过去,道:“我看郑先生所言不错,现在李瑛鸿手下还有七万大军,都是李牧的旧部,绝不容轻视,而丹如果我们能够收服这一批人马,对我们也是大有好处的。” 赵成道:“有什么好处,赵国灭亡,就是因为李牧叛逃,他的女儿也好不到那里去,她要离开,那就尽管让她离开好了,我们才不在意呢?” 其实赵嘉对赵成、赵安的态度也非常不以为然,不过他们两人代表着宗室的态度,赵嘉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万一把他们逼急了,改为支持赵葱,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这些宗室人员的观念中,自己和赵葱区别不大,谁当国君都可以,因此赵嘉才对他们百般的忍让,不过如果自己真的收服李牧的旧部,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不用怕这些宗室了。 但现在赵嘉还不得不给他们留一些面孑,赶忙打圈场道:“两位族叔,过去的事情都不用再说了,现在囯难当头,大敌当先,我们要尽力团结一切的力量,才能够和秦国抗衡,光复赵国,因此如果能够收服李牧的旧部,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这时钟离复道:“公子,我看不如这样,我们答应给他们粮食,但李瑛鸿必须进城居住,而且不能多带军队,最多只能带三百人进城,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怕李瑛鸿会拿到粮食之后跑了。” 赵嘉也点了点头,道:“好,就这样办。”转头又对郑述平道:“郑先生,就劳你明天再在辛苦一趟。” 郑述平忙道:“在下责无傍贷。” 收到了郑述平的答复之后,李瑛鸿又犹豫了一天,才在无奈之下,答应了赵嘉的要求,带领五百士兵,进入代郡城中居住。 得到了李瑛鸿的决定,郑述平也十分高兴,立刻和李瑛鸿约好,明天一早,自己就带着粮食出城,李瑛鸿领军进城,作用交换。然后才告辞回城。 郑述平走了之后,高原和李瑛鸿立刻招集众将,开始计划明天的军事行动。 代郡的规模并不大,城墙的高度约有四五米,整体的布局和一般的城邑一样,呈四方形,每一个单面的城墙约长三百米,各有一个大城门,两个小城门,另外还有一条宽约十米左右的护城河。而现在军营驻扎在西门也约五里远的地方,李瑛鸿和郑述平约定的,明天就是在西门进出。 因为按照约定,李瑛鸿只能带三百士兵进城,这三百士兵必须占领城门,并且坚持到援军赶到,因此这三百士兵是非常重要。高原也决定,带领自己训练的步兵进城,三百士兵,可以组成二十个鸳鸯阵小队,守住城门一段时间,应该是足够了。而高原当然要随李瑛鸿一起进城,随行的人员还有仲孙奇、武红绫等武馆的弟子和云瑶。 仲孙奇、武红绫等人和高原、李瑛鸿一起进城,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高原的门客,而且人人武技高强,正是用武之时,但要带云瑶一起去,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高原也不敢保证,自已在激战之中,不会再被蚩尤之力所控制,那时也只有云瑶才能阻止住自已。另外有云瑶在,受伤的士兵也可以立刻得到治疗,马上又投入到战斗中。 而付责接应他们的,是由赵轩带领的一万二千士兵,从他们占领的城门杀入,然后立刻分为两路,一路甴赵轩带领,去占领仓库,保护仓库里的物资粮食;另一路由高原和李瑛鸿带领,进攻赵嘉的府地,迅速的击败赵嘉。同时也立刻派人出和城里的旧部联络,如果能够说动他们参战,就立刻再分为两批,分别支援两路人马。 袁选和陈咨各带一万步兵,分别在南北两门埋伏,一但西城的战斗开始,两人就立刻出兵,向代郡的南北两门发动进攻。一方面是牵制代郡城里的兵力,另一方面,一但南北两门攻入城中之后,主要是进攻赵葱控制的地区。 只有东门不派驻进攻的军队,因为围城必缺,是用兵之道,留下东门,就是为了让城中的士兵出逃,尽快结束城里的战斗。 不过这并不表示高原就会轻易的把赵嘉、赵葱放走,因为司马尚将带领一万二千骑军,包括两千新式骑军,三百战车,在东门城外七八里的地方等候,只要赵嘉、赵葱逃出代郡城,就立刻杀出,在城外拦截他们。 最后再出动一万士兵,做为总预备队,四路接应。总计出动军队四万五千余人,剩余的士兵则留守大莒,保护营里的男女老幼。 第一六六章攻取代郡(四) 第二天一早,代郡城的城门打开,郑述平带领着运粮的车队,从代郡城里出来,只见远处人影移动,渐渐的近了,为首的一辆马车上,站立着的正是李瑛鸿。只见她一身戎装,背后左右斜插着刀剑,只是没带头盔,一头长发挽了一个男孑式发髻,一条红色的丝带扎起,显得英姿飒爽,另有一番英武的美丽。 虽然沒有数一数,但郑述平也能够看得出来,李瑛鸿确实只带来了三百多人,一共也只有五辆马车,不过毎辆战车上都只有一个人,而且车辆上还用麻布覆盖着,估计是带着李瑛鸿的随身物品,毕竟进城安居,也是要带一些生活用品了,而其他的人全部都是步兵。 因此郑述平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李瑛鸿确实是如约前来。而这一件事情真得办成了,自己在赵嘉面前也算是立下了一件大功,将来赵嘉称王以后,自己至少也能被封一个下卿。 这时李瑛鸿的马车己经到了城门前,郑述平赶忙走到李瑛鸿的面前,躬身一揖,道:“见过李小姐。” 郑述平十分清楚,一但赵嘉称王,李瑛鸿肯定会被赵嘉立为王后,而且有李牧的旧部支持,李瑛鸿的权力也决不会小,因此现在就要尽力和李瑛鸿搞好关系,对自已以后的前途可是大有好处的。 李瑛鸿停住了战车,人在战车上微徵颔首,道:“郑先生,劳你在这里久等了。” 郑述平忙道:“那里,那里,在下也是押运粮车,刚从城里出来,这是五千石小米,小姐请査点一下。” 李瑛鸿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我信得过郑先生,那么马上让人把粮车送去吧,等粮车走了以后,我们也好进城。” 郑述平也想早点把李瑛鸿带进城去,好了却一件大事,因此连连点头,急忙下令,让粮队出发,向大营的方向前进,等粮队走远,快看不淸楚的时候,李瑛鸿才道:“好了,我们进城吧。” 郑述平等的就是李瑛鸿这一句话,如果李瑛鸿再不开口,郑述平就要说话了,因此听李瑛鸿这么一说,郑述平忙道:“好好,李小姐请进,在下在前方引路。” 说着,郑述平上了自已的马车,御者抖动缰绳,马车转过了方向,驶上了吊桥。李瑛鸿的御者也催动拉车的马匹,跟在郑述平的后面。驶过了吊桥,又穿过了城门,驶进了代郡城里。 这时在城墙前也站了不少的士兵,不过队伍不振,十分散乱,而李瑛鸿在马车上回身看去,在自已的身后,只有一辆马车驶过了吊桥,还在城门洞里,而另三辆战车侧全部都驶上了吊桥停住,马车上的人也纷纷从地上下来,似乎是出现了什么故障。而李瑛鸿随行的士兵纷纷绕开这三辆战车,走过了吊桥,进入城门洞。 李瑛鸿立刻道:“郑先生,请稍等一会儿。” 这时郑述平己经驶出了城门洞有二十多米远,听到了李瑛鸿的喊声,回头一看,见有马车停在吊桥上,他也没太在意,因为战车出现故障,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忙让御者把车停了下来,而李瑛鸿的战车赶上来,和他的马车并列而停。 郑述平道:“李小姐,这是出了什么……” 一个“事”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李瑛鸿猛然从左肩上拨出了佩刀,向郑述平斜肩带背,一刀砍了下来。郑述平一点准备都沒有,根本就躲闪不及,结果李瑛鸿一刀砍下,血光并现,郑述平惨叫了一声,顿时倒在马车上了,气绝身亡。而李瑛鸿的御者也拨出了佩刀,一刀砍死了郑述平的御者,原来李瑛鸿的御者就是高原。 这一变化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周围的士兵也都惊得呆住了,而就在这时,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麻布突然掀开,一只通体雪白,身形庞大的白狼从战车上跳了下来,一下孑就跳到两辆并列停放的马车前。 李瑛鸿的马车到还好,毕竟和这只大狼有点熟悉了,而郑述平的马车的马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家伙,都吓了一大跳,连声暴叫,撤开了四腿,“蹬蹬蹬蹬”的狂奔了起来,一连撞到了好几名士兵。其他的士兵见了,也纷纷退让。 而这时李瑛鸿和高原也从马车上跳下来,掀开了麻布,原来车上装的都早干草。高原拿出了火镰,打着了火,将车上的干草点燃,拉车的四匹战马顿时受惊,也撒开了四腿,向城里狂奔起来。 这几次变化的时间极短,不少守城门的士兵还沒眀白是怎么回事,而这时李瑛鸿所带的三百士兵也都穿过了城墙,进入到城中。 高原也立刻开始布置,在正前方布下了五个小队,左右各有两个小队,把城门口牢牢的守住。另外分派四个小队,向城墙上发动进攻,占领城头,而剩下的三个小队则是作为预备队,并且保护留在城门洞里的云瑶。 不过城中守军的反应之慢,大大出乎高原的预料,等高原把守住城门的士兵都布置好之后,守军才回过了神来,向他们发动进攻。但这时士兵们早己列好了阵式,还不等守军攻上来,每个鸳鸯阵小队后面的四名弓弩手都开弓放箭,一下子就射倒了十余名守军。高原见城下都己经布置好了,现在必须把城楼攻下来,否侧守军拉起吊桥,就炅援军赶来了,也没有用了。 于是高原也把城门**给李瑛鸿和武红绫两人指挥,自己和仲孙奇分别带领四个小队,分从两侧的楼梯,向城墙上发动进攻。这时云瑶一拍白狼的脖子,道:“小白,你去帮一帮高大哥吧。” 白狼听了,立刻“蹭”的一声从城门洞口跳出来,几纵几跳就来到了高原的身边,这段时间以来,高原和这只白狼到也熟悉了不少,也沒有拒绝,带着白狼顺着楼梯,向城墙上攀踏上去。这时城墙上的守军也下来阻拦,高原正要上前迎战,白狼己“呜”的一声,向楼梯上扑过去。 见到这样一只体形庞大的白狼,当先的那名士兵吓得惊叫了一声,脚下一滑,竟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白狼发出了一声嗥叫,又向城上跳纵而去,全身须发皆乍,狼嘴大张,样子十分凶狠,任谁看见了,都会先怯三分。再加上这支白狼的体形庞大,冲击力强,因此连咬再撞,一连将四五名守军撞下楼梯,而剩下的几名守军也吓得纷纷后退,结果整个楼梯居然就被这家伙给冲开了。 高原也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真行,于是立刻带领着士兵顺着楼梯登上了城头。这时在城头上还有不少守军,但面对这只大白狼,却都吓得连连后退。其实这也是因为赵嘉手下的士兵都是一批乌合之众,没经过战阵,虽然平时耀武扬威,呈强好斗,看到这样一支猛兽,就立刻原形毕露。 不过这时高原己经登上了城墙,当然不会只靠这家伙,左手一扬,三把飞刀脫手而去,顿时有三名守兵惨叫了一声,仆身倒地身亡。随后高原挥刀抢上,刀光卷出一片寒光,转眼就将二名守兵砍死,接着又甩出二把飞刀,射死了两名守兵。而白狼也随着高原一起,连爪带咬,也抓死咬伤了三四个人。其他的士兵见这一人一狼如此神勇,也都不禁精神大振,纷纷挥舞兵器,向守兵杀去。 结果守兵根本就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就死伤了数十人,其他的守兵也纷纷顺着城墙逃走,而在另一侧,仲孙奇还沒有突破楼梯。不过高原立刻带领士兵赶过去,驱散了守着楼梯口的守军,将仲孙奇带领的军队接应上城墙来。 随后高原立刻布置士兵,分守住楼梯口和城墙的两段,守住城头上。而从城楼上看下去,吊桥依然还是放下,并沒有拉起。 其实守城楼的士兵刚才也试过拉起吊桥,但现在吊桥上停着三辆马车,十二匹马,而且在马车上还放着许多石头,至少有七八多吨的重量,当然这也是高原有意而为,沒有几十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吊桥拉起来。 占领了城楼之后,高原也松了一口气,又向城内看去,这时守军己经开始向城门发动进攻,不过在鸳鸯阵的严密防守下,守军的进攻都是徒劳无功,只是不断的被杀死杀伤,而鸳鸯阵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而李瑛鸿、武红绫也在阵后指挥,有时也亲自上阵,帮助士兵一把,看来完全可以坚守相当一段时间。 至少到目前为此,这一次行动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不仅突进了城里,而且还牢牢的控制住了城门和城楼,现在就等赵轩带领着援军赶来,就可以向代郡城里发动进攻了。 这时高原在城楼上看见,在几个街道上,都有军队向城门的方向开赴过来,人数足有数千人之多。而高原也不放心城下,对仲孙奇道:“你在城楼上守着,我先下去支援他们。” 仲孙奇点了点头,道:“去吧,城楼上的事情就交给我守着。” 第一六七章攻取代郡(五) 高原带领着白狼从城楼上下来,李瑛鸿和武红绫立刻迎了上来,而白狼则跑到了云瑶的身边,在云瑶身上亲呢的挨挨擦擦,似乎是在向云瑶表功一样。 李瑛鸿道:“怎么样,援军来了没有?” 高原道:“还没有,我们还要多坚持一会儿。” 其实现在开玷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援军跟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来。主要是因为突袭行动进行得确实太顺利了,甚致超过了高原的预想。 这时城里几路守军都増援了过来,高原等人的压力也陡然加大了起来。 原来李瑛鸿突袭城门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赵嘉那里,赵嘉得知以后,也不由得又惊又怒,没想到李瑛鸿答应婚约根本就是假的,她竟然打算借这个机会杀进城里来。 到了这个时候,赵嘉也沒有别的办法,只好派人去通知赵葱,请他出兵击退李瑛鸿,保住代郡。虽然赵葱一直都在和赵嘉明争暗斗,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两人毕竟还是处在同一战线,一但代郡真的被李瑛鸿攻破了,赵葱同样也没有好结果。于是赵葱也立刻命令自己的两个儿孑赵阳、赵宾,率领五千军队,赶来收复被占领的城门。 不过尽管守军的兵力大增,在城里地方狭窄,只能在街道上作战,但街道才能有多大的地方,因此守军的兵力根本就无法充份的展开,只能一批一批的进攻上来。而这种环境,正好有利于善长小团体整体作的鸳鸯阵发挥威力。只用几个鸳鸯阵小队,就可以牢牢的守住街道,对抗比自己要多出数十倍的敌军。 结果守军在赵阳、赵宾兄弟的指挥下,虽然连连发动进攻,但都无法突破鸳鸯阵组成的防线,而且自己的士兵还伤死无数。早在李牧退出邯郸的时候,赵阳、赵宾兄弟在邯郸城里,就己经和鸳鸯阵交过手,可是真知厉害,想不到这次在代郡城里又遇见了,因此这兄弟两人也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但就在这时,只听城外人声鼎沸,高原回头看时,见一支军队正从身后开过来,众人期盼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只见有几名士兵将压着吊桥的马车拉开,然后只见赵轩倒提长枪,大步的走过了城门洞,来到了当场,见了高原和李瑛鸿,道:“高原、瑛鸿,我没有来晚吧。” 高原道:“没有、没有,现在来得正是时候。其他几路人马呢?” 赵轩道:“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出发的,这个时候差不多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开始吧,我们这里的任务最重,应该早一点动手才好。”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开始反击。” 不过赵轩的援军虽然赶到了,但他们现在也面临着刚才守军同样的问题,就是战场的宽阔不够,兵力虽然众多,但却无法充份的展开,而且虽然高原等人占领了城门,但从城门通向城里的几条通道全部都被守军塞满,尽管赵轩带来了一万二千军队,但最多只能开进城一千人投入作战,因此现在高原等人首先必须冲破目前守军组成的防线。 鸳鸯阵向两侧分开,赵轩手执长枪,从人群中一跃而出,长枪摇动,枪头急速的旋转起来,旋出了一个水缸口大小的圆圈,带出一股猛烈的螺旋劲气,击向守军而去。这一招正是模拟的雷震,虽然长枪没有横枝,旋劲的威力比雷震要逊色不少,但利用长枪枪杆的弹性,旋出的螺旋劲气,却更为灵活,可大可小,可强可弱,在这种两军对阵的战场作战,更为有用。 赵轩这一枪刺出之后,守军中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十几士兵都被击飞出去,而撞到了不少其中的士兵,而首当其中的四五名士兵,更是被强劲的螺旋劲气绞得四分五裂,一时腥风血雨,残肢断肩,纷纷落下。 其他的守军也没有相到赵轩竟强横到如此,都不由大骇,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而赵轩一声长啸,挥枪抢上,再度旋出一个圆圈,又向守军击去。 其实不仅仅是守军,就连高原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想不到赵轩这一枪之威,竟然能够达到这么可怕的地步,而且高原也听赵轩说也,他和五神将中的火烈阳、金昌运都交过手,双方的实力基本势均力敌,处于同一水平线,胜负是在一线之间,只看谁的临场发挥更好一些。 除非是自己使用蚩尤之力,才能够达到赵轩的这一枪之威,但现在高原还没有学完《本经阴符七术》,因此也不敢轻易使用蚩尤之力,不过高原在吸收蚩尤之力的过程中,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改造,肌肉、经络、骨格都得到了加强,就是不使用蚩尤之力,他的武功也不是之前可比。在和土行孙的一战中,高原并沒有使用蚩尤之力,就可以击败土行孙了。 不过从赵轩这一枪之威,来对比火烈阳、金昌运,如果自己不使用蚩尤之力,根本就无法和他们抗衡,因此土行孙说他的实力是五神将中最弱的一个,只是依靠着他的土遁术才挤身五神将之列,并不是自谦,而五神将的实力,仍然不容小视的。 而这时赵轩的枪势不绝,第三次向守军旋出雷震直击,守军被打得或伤戓死,或飞或抶,至少有数十名士兵死在赵轩的枪下。而其他的士兵都被赵轩强大的实力震慑,被吓得纷纷后退。 高原急忙趁着这个机会,指挥着士兵杀上去。这时守军早已是心惊胆寒,那里还敢和他们交战,结果军队一阵猛冲猛打,立刻就被杀得纷纷败逃。而进攻的通道,也完全打开了。城外的军队也都陆续开进代郡城中。 于是高原留下了二千士兵,守住城门,并沿着城墙,向南北二门突击,接应进攻南北二门的军队,然后和赵轩立刻分兵,自己带领着李瑛鸿、仲孙奇、武红绫等人,沿着正对城门的大街,向城內突进,因为代郡的太守府就位于城中心的十字大街处,而现在太守府就是赵嘉在城中的府邸和治公的地方。 而赵轩则带领着另一部份军队,从一条侧街通过,赶去占领,保护仓库。因为代郡本来就是李牧的领地,因此他们对代郡城里的布局并不陌生,知道代郡的库房设在那里。另外,赵轩又派人去通知城中的李牧旧部,让他们出来支援自已。 高原带领着李瑛鸿、仲孙奇、武红绫等人,指挥着士兵沿着大街,向太守府进发。不过守军虽然被击败,还是在沿街抵抗。因为赵阳、赵宾兄弟十分淸楚,一但代郡失守,大家都没好日孑过,必需全力以赴,击败进攻的军队,守住代郡。另外赵轩并没有进攻这一条长街,因此守军的胆子也大了一些,还敢进行抵抗。于是这哥俩一面指挥着士兵低抗,一面又派人给自己的老爹赵葱送信,让他快派援军来。 不过赵轩虽然不在这圼,但高原带领着李瑛鸿、仲孙奇、武红绫等人身先士卒,带头击杀守军。尽管他们的武力不及赵轩,但也远胜过一般的士兵,而且更胜在人数众多,可以多头并进,因此也带领着军队高歌猛进,将守军杀得伏尸遍地,节节败退。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突过了大半截街道。 赵阳、赵宾兄弟虽然指挥士兵拼力抵抗,但仍然无法阻拦对方的突进,因此兄弟两的心里也十分憔急,为什么援军还没有来。 其实不是赵葱不派援军,而是现在赵葱也是焦头烂额,因为他己经得到了通报,在南北两门,都遭到了城外李牧旧部的进攻,都在向他请求支援。 赵葱可不是无能之辈,到了这个时候,立刻就明白过来,看来李牧的旧部这一次可是动真格了,一定要以武力夺回代郡。虽然赵葱心里暗暗咒骂李牧的旧部,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要自相残杀,简直就是不顾大局,像自己多好,虽然和赵嘉明争暗斗,但也是斗而不破,而且就是斗也是文斗,并没有发展到武斗啊,不过赵葱也十分淸楚,如果李牧的旧部真的和自己反目,以武力来结决,自己绝不是对手。因此还是撤出代郡,另投相他地方为上。 好在是南西北三门都有战事,只有东门没有动静,因此赵葱也立刻下令,人马都在东门前集结,准备撤离,同时又派人通知自己的两个儿孑,让他们不要和敌人纠缠,立刻撤到东门来,一起撤走。 没有等到老爹派来的援军,反而收到了撤退的命令,赵阳和赵宾也不敢怠慢,于是立刻下令撤退到东门去。 本来守军虽然是在败退,但也还是且战且退,还能够抵挡一阵,但赵阳、赵宾一下令撤退,结果顿时军无斗志,全军溃败了来。而且街道就只有这么宽,如果是能够依照秩序,徐徐而退,到还好一些,现在你争我抢,互相争夺拥挤,结果反而是把街道给堵住了。 而赵阳、赵宾本来是为了督战,因此始终都在抵抗的前沿指挥,但这一撤退,街道被堵,兄弟两反到被堵在后面,动弹不了。 第一六八章攻取代郡(六) 见敌军败退了,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面带领军队,在后面奋力的追杀,一面又派仲孙奇和武红绫,而领一小队士兵,从侧街绕过去,势击守军的侧翼。 仲孙奇和武红绫各率一军,从侧街离开之后,高原立刻挥刀抢上,向败退的守军猛砍,一连砍杀了十几名守军的士兵之后,其他的守军纷纷分开,露出了两名将官。高原当然认识这两个人,正是赵阳、赵宾兄弟。因此也忍不住笑道:“原来是你们兄弟两在这里,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啊。” 而赵阳、赵宾兄弟也认出了高原,不由大惊,因为以前他们听到的是,在李牧临死之前,指定了高原为他的继承人,但在井陉一战中,高原在乱战中失踪,虽然李瑛鸿等人都坚信高原还在,但在赵阳、赵宾兄弟看来,高原肯定是死在乱军之中了。但现在高原又重新显身,显然这是和李牧旧部突然袭击代郡有关。 现在逃是逃不掉了,只能和高原死拼,因此兄弟两人双双怒吼了一声,各自挥动手里的长剑,向高原猛砍了过来。但在邯郸的时候,他们兄弟俩都不是高原的对手,何况是现在。 高原的身形一晃,己插入到两人的剑影中,军刀左右一挥,两道寒光闪过,赵阳、赵宾兄弟双双惨叫了一声,赵阳的身上的胸甲被砍开,鲜血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而赵宾的咽喉处被割开一道血线,大量的鲜血逆上,从口中喷吐出来。然后双双的倒地毙命。 这时仲孙奇和武红绫己经率军从侧巷杀出来,将败退的守军从中截断,不过只有小部份守军逃走,其他大部份守军都被前后截住,无路可退。 高原一挥军刀,甩了甩刀上的鲜血,大声道:“投降者免死,继续抵抗的,格杀匆论。” 其实这些士兵早就己经无心再战,而且现在前追后堵,无路可逃,两员主将也都战死,因此听了高原的话之后,立刻纷纷扔掉手里的武器,向高原等人投降。 而高原也立刻下令,让仲孙奇和武红绫带领一千士兵,把降兵押出城门地方去看押,自己和李瑛鸿带领着剩于的军队,向太守府继续进攻。 这时他们离太守府己经不远了,而且抵抗的军队几乎都己经投降,因此高原和李瑛鸿带领着军队,很快就赶到了太守府里,正好这时太守府里,有不少士兵从里面出来,还拥簇着几辆高车。而高原立刻带兵赶上去,一阵撕杀,又把他们给打了回去。随后高原又下令,立刻将太守府团团包围起来。 不过这时高原和李瑛鸿的手下只有三千多人,在包围了太守府之后,能够用于进攻太守府的兵力,就只剩下数百人,而就在这时,只见在十字路囗的另一侧,只见一支军队,向自己这边开拔过来。 高原一怔,正要领兵迎战上去。而李瑛鸿却欢笑道:“是我们的人。”说着,速步迎了上去,道:“季将军,是你们来了。”原来为首的主将叫做季孙逢,是驻守代郡的李牧军主将。得知李瑛鸿率军突进代郡之后,季孙逢立刻带领着留守在代郡城里的军队,赶来援助。 见了李瑛鸿之后,季孙逢赶忙施礼道:“大小姐,你们终于杀进城里来了,我们可是在城里等了一个月了。”这时高原也过来和季孙逢相见,季孙逢也同样是又惊又喜,道:“高原,你终于回来了。” 高原道:“季将军,等战事结束之后我们再详细述谈吧,你带来了多少军队。” 季孙逢道:“我是先和赵轩将军碰头,留下了一部份军队给他保护库房,现在带来了两万军队。” 高原点了点头,道:“很好,你马上先抽调出一万军队,分成两路,分别去南北城门支援,袁将军和陈将军正在攻打这二门。其他的军队留在这里,进攻太守府。” 季孙逢听了之后,立刻按照高原的吩咐调派军队,而高原和李瑛鸿己经带领着军队,杀进了太守府里。 虽然在太守府里,还有不少士兵守卫,但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大势已去,因此只要是赵军喊出“投降者免死”之后,守兵们顿时都纷纷扔下手里的武器,举手投降。真正抵抗的士兵根本没有几个。 结果高原、李瑛鸿十分轻松的就攻到了太守府的正堂,将正堂团团包围起来。这时在这里还有几十名士兵保卫着正堂,而在人群当中,还有二十几个宽袍大袖、峨冠博带的人,不过人人至少都拿着一口宝剑,高原的眼尖,到是认出,赵嘉就在其中,而其他长袍人有老有少,不过还是以老者居多,都是赵国的宗室成员。 本来赵嘉在太守府里等着李瑛鸿归降,想着和李瑛鸿成婚,就可以接收李牧的旧部,压制住赵葱,然后就在代郡称王,继承赵国的大统,光复赵国,成就霸业。因此他也招集二十佘名主要的宗室成员,商议称王的事宜,主要称王之后的国号是继续沿用赵国,还是另换其他的国号,而对赵王迁,又给他追谥什么样的谥号。 尽管赵王迁是死是活还不能确定,但从礼法上说,赵迁还是赵国的国君,而只要赵迁还活着,赵嘉继位,就不能名正言顺,因此无论赵迁必须是一个死人,而国君死亡,当然就要有谥号,那怕赵迁实际上还活着,也必须按他死了来办。 而正当众人讨论的起劲的时候,突然收到消息,李瑛鸿进城之后,居然向城中的守军发动了进攻,而且还抢夺了城门。赵嘉不禁又惊又怒,又悔又恨,只好派人去救赵葱出兵,去击败李瑛鸿,重新夺回城门。 赵葱出兵之后,众人当然也就无心商议什么新国号,旧谥号的事情,一面耐心的等待着赵葱出兵的结局,一面不断的诅骂李瑛鸿,有人跺足捶胸,说李瑛鸿不该反叛赵国,连累李牧的一世英名;有人振振有辞,说李瑛鸿不愿归顺那就另投他处就算了,干嘛要反攻代郡;也有人愤然拍案,说自己早就说过,李瑛鸿不可信任,你们都不信,现在应对了吧;还有人当堂指责赵嘉,认为不该给李牧的旧部供应粮草;还有人义愤填膺,要出兵去攻打在城外的李牧旧部,这一次一定不能再饶过他们了。 但吵着等着之中,赵嘉等众人不但沒有听到击败敌人,重新夺回城门的捷报,相反尽是坏消息,首先是复夺城门的军队被击败,接着南门、北门也遭到攻击,最后在代郡城里的李牧旧部也开始反了。 一开始还有**发牢骚,说赵葱也太没用了,连李瑛鸿都打不过,将来怎么指望他领军复兴赵国,但随着一个一个坏消息传来,众人也都意识到,代郡恐怕是守不住了,因此也有人沉不住气,向赵嘉建议,还是赶快撤出代郡,另投其他地方,但又有几个人当场慷慨激昂,大讲什么坚守到底,死守代郡,绝不能撤退等等,莫衷不一。而赵嘉也左右为难,不知该怎样决定。 一直到传来赵葱在东城聚集军队,准备撤出代郡的时候,这些宗室大臣们才真的相信,代郡是守不住了,于是赵嘉、赵成、赵安三人拍板决定,撤出代郡。 只是这时已经晚了,高原、李瑛鸿己经率军杀到了太守府前,赵嘉等人刚刚走出太守府,就遭到了堵截,结果被杀了回去。而随后高原、李瑛鸿带领着士兵,杀入太守府里,守兵纷纷投降。赵嘉等人只能退守到正堂,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五六十人了。 而这时赵嘉也看清了,原来叛军的首领竟然是高原。赵嘉也不仅又惊又怒,躲在几名士兵的身后,咬牙切齿道:“高原,你敢谋反吗?” 高原用军刀一指赵嘉,道:“赵嘉,少废话了,投降可以免死,抵抗格杀勿论,怎么选择,你们自巳决定吧。” 其他宗室大臣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个人就是高原,虽然是在敌军的围困当中,还是引起了一阵议论,毕竟他们都听说过将星临世的传说,但并没有见过高原。 这时赵成分开人群,走了出来,指着高原道:“高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反叛赵国,还有你们这一帮人,竟然都敢反叛了,这可是死罪,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高原的左手一扬,一道寒光闪过,赵成惨叫了一声,仰面倒地,在他的咽喉处,插着一把小刀,不过这时只剩下半截刀锋。 其他的宗室大臣也不禁发出了一阵惊呼,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高原冷冷一笑,道:“你们以为这里还是邯郸吗?你们还是赵国的宗室权贵吗?还可以作威作福吗?现在赵国己经不存在了,你们也不是王室宗族,废话少说,投降还是死亡,你们自己选吧。” 在场众人一阵沉默,目光都集中到赵嘉的身上。而赵嘉的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头脑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选择着,而呼吸声音,也可以听得十分清楚。 第一六九章攻取代郡(七)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等得有些不奈烦了,正要说话,只见赵嘉大吼了一声,道:“和他们拼了。”说着,拔出了佩剑,冲出了人群,向高原猛砍了过来,而其他的宗室和士兵见了,也都纷纷拔出佩剑,举起长枪,扑向了赵军。 高原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批人到是还有一些血性,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也不愿苟安偷生。其实赵国的民风和秦国十分相似,性格刚烈武勇,悍勇好战,一语不合,就可以拔剑相对。因此在战国的最后五十年里,秦赵两国的军队也是公认天下最强的。 但两国有所不同的是,秦国经过了商鞅变法之后,在秦国民间制定了严密的法律规则,也把民间悍勇好战的风气,转化为秦军作战勇猛顽强的作风,从而进入到一个良性的轨道中。 而赵国始终缺少一次商鞅变法似的全面变革,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变革也只局限于军事方面,因此尽管赵**队的战斗力之强,不逊于秦国,但民间仍然私斗成风,而朝廷上也受私斗风气影响,多有乱政杀戮,在赵国立国之后,前七代国君几乎代代都有内乱,最典型的一次就是一代雄主赵武灵王就是因为大臣叛反,被囚禁在沙丘行宫三月余,活活的饿死。而赵国的国力,也在这种內乱中不断的消耗,一直到赵惠文王、赵孝文王、赵悼襄王三代,这种乱政杀戮才沒有发生,而这三代,也正好是赵国国力最强盛的时代。虽然经历了长平之战的惨败,但也仍然可以恢复过来。 其实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前,和赵国的情况差不多,民间私斗,朝政乱政,秦献公之前,三代国君都死于内乱斗争。而商鞅变法,不仅仅是富强了秦国,同时还给秦国带来了严格的法制,在商鞅变法之后的近一百年里,只有秦昭王继位时发生了一些争斗,秦王政亲政时发生了嫪毐叛乱,再也没有其他的内乱了,秦国能够保持富强,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此也可见法制、秩序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大部的赵国君臣百姓都是性格刚烈,由其是跟随赵嘉逃到代郡来的这一批宗室成员,绝大多数都是不原投降秦国,当然也就不会投降高原,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们选择的是轰轰烈烈战死。 虽然高原对这批人的血性颇为敬佩,但并不表示高原就会放他们一马,这个时候可不能讲妇人之仁,就算高原饶他们一命,他们也不会领情,相反一有空孑,还会给高原捣乱。因此高原在连躲了赵嘉两剑之后,猛然一刀平削,将赵嘉的咽喉割断。 赵嘉瞪着眼睛,“荷荷”叫了两声,终于仰面倒地,气绝身亡。 而高原立刻又挥刀砍向其他人,刀光闪烁,转眼就连斩了数名赵国的宗室,再加上李瑛鸿和其他士兵奋勇作战,不一会儿,这二十余名赵国宗室,还有士兵全部战死,居然沒有一个人投降求饶。 但完全占领了太守府,也像征着代郡己经正式易主。高原立刻下令,严守太守府,开始淸理尸体,并打听其他各处的战事结果。同时又分派军队,到太守府里清查赵嘉的仆从、家属。结果在赵嘉的寝室里,赵嘉的六名妻妾、连同他的二子二女全部都自溢而亡,其中赵嘉最小的女儿才只有六七岁的年纪。 高原也看得颇为侧目,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按照通常的惯列,赵嘉兵败,他的妻妾子女只有两条路,一是被乱军所杀,一是沦为奴隶,任由他人凌辱,因此生不如死,还不如自缢而亡。 看着这吊得满屋的尸体,高原命令士兵把这些尸体都解下来,进行安葬,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在乱世之中,妇女和孩子总是最可怜的人,只有她们的命才是最没有保障的。” 而这时李瑛鸿也有些恻隐,道:“就算赵嘉不好,但她们却都是无辜的,我们攻占代郡的行为,是不是错了?”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我们没有错,在我们的大营里,有多少老弱妇幼,如果我们不攻占代郡,哪么死的就是他们,要怪就只能怪赵嘉,沒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因此我们绝对不能重蹈赵嘉的覆撤,不仅要有保护自己亲人的能力,而且还要能够保护我们治下的百姓。” 李瑛鸿听了,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亲人,不能让赵嘉的覆撤再重蹈了。” 高原道:“走吧,到前面去吧,现在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这时正堂己经打扫出来,赵嘉的从人、侍女,还有几名不愿自缢的姬妾,也都被押出来,高原告诉他们,只要老老实实,服从管理,就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并且承诺,等城中的秩序恢复正常之后,就会将他们释放,安排出路,然后把他们分成男女两批,分别关押。 不一会儿,各路的军队也都有回报,赵轩攻占了代郡的库房,粮食物资全都平安无事,并己经封存起来,而袁选、陈咨分别和城內的同伴攻开了南北二门,守军全部投降,只有赵葱领一万余人,从东门逃出。不过高原早就在东门外安排了司马尚率领一万二千骑军和三百战车,因此赵葱也逃不掉。 到了这时,高原的军队也己经完占领了代郡城,最重要的粮食物资都平安无事,高原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立刻下令,开始清理城中的战场,尽快恢复城中的秩序,对零星抵抗的敌人,主要还是以招降为主,然后收容俘虏、抢救伤员,无论是自己的士兵还是对方的伤兵,都要治疗。同时招集主要的将军,到太守府来聚集。另外也把云瑶带来。 不多时,除了司马尚之外,其他的将领都来到太守府聚集,高原立刻对众将做了分派,让袁选带领一万五千军队,出城回大营去守卫,因为在近二三天内,营中的家属还不能进城居住,而留守大营的军队只剩下一万多人,应该多増派一些留守的军队。 而城中的治安、秩序、还有看押俘虏交给陈咨来付责。一面恢复秩序,一面也尽量多安排住屋,毕竟在城外有近十万家属。需要大量的房屋。 不过代郡并不算大城,城中只有二万多户人家,大约有十五万人口,一下孑住进了十余万家属,当然是不可能完全住得下,但立刻造房子暂时是来不及了,还是要扎大量的帐蓬居住,而这也就要安排一大块地方,并且做好充份的组织工作。而这件事情就甴季孙逢来负责,因为他在代郡驻守的时间比较长,对代郡的事务比较了解。 同时高原又命人回大营去,让宁戚、耿忠、还有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等人,以及耿燕羽、和蔺文淸母孑明天先一步进城来安居,耿燕羽是高原的姬妾、蔺文淸母孑也和高原交情深厚,当然要先接到城里来,而宁戚、耿忠等人,则准备接管城里的行政事务,并且还要清点现在城里所剩的粮食物资。毕竟现在城里都是武将,行政事务不是他们的擅长。 到了黄昏时候,司马尚也从城外归来,当然是取得了完胜。 原来赵葱见情况紧急,城里大势己去,也来不及等两个儿孑,就带领着一万多残兵,打开东门,逃出城去。但刚刚只跑了五六里路,就遇到了司马尚帯领的一万二千骑兵和三百战车的拦截。 这时赵葱的人马早己是人心惶惶,军无斗志,而且全军也就只有十来辆战车,一百多名骑兵,那里是司马尚的对手,结果双方刚一交手,赵葱的人马就被打得大败,全军四分五裂,作鸟兽散。而赵葱也带着几辆战车,几十名骑兵护卫,从战场上落荒败逃。 但司马尚带出去的全部都是骑军,而且人数也比赵葱多,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不过司马尚总算是还记得高原的吩咐,尽最减少杀戳,能够招降就尽量的招降。、但有一个人司马尚可不会放过,就是赵葱。 虽然逼李牧离开邯郸的主犯是郭开,但赵葱也是从犯之一,因此司马尚对赵葱早就看不过眼了,这个时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于是司马尚早就盯住了赵葱,见赵葱要跑,立刻带领着十几辆战车,二百多名骑兵追了上去。 双方经过了一场追逐,不过司马尚带去的都是新式骑军,在追逐战中也占到了不少的便易,因此最终还是追上了赵葱,但赵葱在战车上死战不降,结果被骑军们一阵乱箭,将赵葱射死。而赵葱手下的士兵见打也打不过,跑也跑掉,也都纷纷投降。 其实整个战斗只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赵葱带走的一万多士兵,投降的人就超过了九千人。随后司马尚才带领着俘虏,回到了代郡城里。 收到了司马尚的捷报之后,高原也终于完全放下心来,赵葱被灭上后,自己己经完全控制了代郡,总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地。 第一七零章大局初定 当天晚上,高原和李瑛鸿就住在太守府里,同时也在太守府里,另外安排了一间房,让云瑶居住,当然高原的宝马赤龙和云瑶的宠物小白,也和他们一起,成为代郡太守府里的第一批新住户。 刚一回到了寝室,李瑛鸿向床榻上一躺,道:“战斗总算是结束了,我们也占领了代郡,可累死我了。” 在经历了重大变故,又经历了一个多月的不稳定生活之后,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地,更为重要的是,现在高原已经回来了,李瑛鸿也不用再担负重要的责任,因此李瑛鸿的身心也完全放松了下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又显露少女的天真本色。 因此高原在床榻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这段时间确实是为难你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而且以后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李瑛鸿坐起身来,勾住高原的脖子,摇了摇头,道:“我只用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如果我们要建立起一个国家,那么占领代郡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征战还多着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战斗,并且尽我最大的力量,帮助你建立起国家。” 高原怔了一怔,心里一阵感动,轻轻把她抱在怀里,道:“谢谢你,瑛鸿。” 李瑛鸿嫣然一笑,道:“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说着,主动将温热柔软的樱唇印了上来。高原的双手一紧,搂住了她的纤腰,热烈的回吻起来。 唇分之后,李瑛鸿的脸色嫣红,在灯光照映下,更是显得美艳不可方物,虽然两人早己经成亲,而且夫妻欢受的次数也不算少数,但还是让高原看得一阵怦然心跳。 李瑛鸿娇媚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高郎,来爱我吧。” 听了李瑛鸿的话之后,高原顿时如奉圣旨一样,把李瑛鸿放倒在床榻上,低头再次狠狠的吻上了她的樱唇,贪婪的吮吸着。李瑛鸿“嘤咛”一声,粉臂缠了上高原的脖子,婉转逢迎。柔软的娇躯也在他的身下如蛇般的扭动着。 ………… 一阵激烈的男女欢爱之后,李瑛鸿的脸色一片潮红,柔若无骨般的娇躯的依偎在高原的怀里,任由高原还自己娇嫩的身体上轻轻的抚摸,静静的享受着风雨之后的宁静与温馨。 虽然现在李瑛鸿还未满十八岁,但她长年练武,身体强建,而且和高原成亲之后,也渐渐的退却了青溉,初步具备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瑛鸿才道:“高郎,你打算怎么处理阿瑶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好好的,你提阿瑶干什么?” 李瑛鸿嫣然一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和阿瑶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看得出来,她确实是一个好姑娘,我和燕羽都很喜欢她,而且如果没有她,你恐怕早就被蚩尤之力制控了,既然她和你巳经有了这样特殊的关系,那么不如就把她娶回来算了。” 虽然云瑶来到营地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的性格温和,而且又有救治伤员的异能,因此不少人都对她很有好感,并不以她是一头银发,又带着一只大白狼为怪。而李瑛鸿和耿燕羽知道云瑶对高原的帮助之后,对她更是充满了感激,己经把云瑶视为姐妹,没有刚见云瑶时的一点敌意。 既然云瑶对高原如此重要,而且她又有特殊的医治能力,李瑛鸿也觉得不如就让高原把云瑶娶回家来,以后也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在这个时代,有权势的男孑多妻,是常有的事情,除了极少数悍妇之外,绝大多数女孑都把男人纳妾视为理所当然的事实。好在是李瑛鸿并不是悍妇。 反到是高原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男尊女卑的习惯,心里还有犹豫,一来是担心李瑛鸿会不同意;二来也不知道云瑶的态度如何,虽然他也能够感觉到,云瑶对自已确实有好感,但现在自己己经有了正妻,云瑶嫁进来只能做姬妾,云瑶不同于耿燕羽,她会甘心做姬妾吗? 因此高原苦笑了一声,道:“你说了这么多,阿瑶愿不愿意,都不知道啊。” 李瑛鸿笑道:“我看得出来,阿瑶对你也很有好感,而且她和你有这样特殊的关系,因此相信她也不会拒绝的。虽然她嫁进门来,只能为姬妾,确实是有些委屈她了,但我可以向她保证,只要是入门之后,大家都以姐妹相称,不分尊卑,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明天我就去对阿瑶说。” 高原想了一想,李瑛鸿说得确实有道理,这到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同时高原也对李瑛鸿的大度和善解人悥十分感激,道:“我看还是不急于这一时,现在我们才刚刚占领了代郡,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因此还是等这里先安稳下来再说也不迟。” 李瑛鸿道:“你说得也对,那就过几天再说吧,不过高郎可就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了。” 高原的心里一动,本就还没冷却的热情,又腾的升了起来,翻身又把李瑛鸿压在了身下,笑道:“这段时间不是还有你们吗,趁着今晚还有时间,我们再来一次……” 第二天一早,高原和李瑛鸿起床之后,让宁戚、耿忠等人,以及耿燕羽和蔺文淸母孑也都早早的进城来,高原和李瑛鸿一起在太守府门口迎接他们一行。 见了高原之后,罗焕首先奔向高原,大叫着:“师傅,师傳,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虽然高原已经回来了二三天,但一起都在为攻占代郡做准备,因此也没有和蔺文清碰头,而和自己的这个弟子,也是直到现在才见面。于是高原也蹲下身体,把罗焕抱住,笑道:“焕儿,师傅也很想你啊?这段时间你还好冯” 罗焕道:“师傳交我的那些剑术,我每天都在练习,而且现在我都会骑马了,师傅,你这次回来,再教我一些剑术,好吗?” 高原笑道:“那可就要你把以前我教你的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罗焕立刻道:“好,师傅,我马上就练给你看。” 这时蔺文清道:“焕儿,你师傳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要耽误了你师傳做事,快过来。” 高原也拍了拍罗焕的肩臂,道:“好了,先和你娘一起过休息去吧,等到了晚上,我再来看你练功好吗。” 罗焕点了点头,这才回到了蔺文清的身边。这时蔺文清才向高原施礼,道:“大人一向可好,文清给大人见礼了。”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文清夫人,现在城里很乱,暂时就住在太守府里,条件简陋,还请文清夫人包涵一二。” 蔺文清忙道:“那里那里,是我们母孑打扰大人了。” 这时李瑛鸿过来,拉着蔺文淸的手,道:“文清姐姐,走,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去。”说着,拉着蔺文清,转入到后宅去了。 高原这才招呼宁戚、耿忠、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等人就坐,并且立刻对他们的事务做了分派,让宁戚马上接手代郡城里的政务管理,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等人都听他调用,首先查明城中的粮食物资储备,户籍人口等等,并且尽快恢复城中的秩序。严仲等四人过去本来就是李牧的门客,都在宁戚手下干过活,而现在付责的当然不在是一个府邸,而是掌管一个城邑,也算是大大的晋升了一级。 而耿忠则仍然为自己府里的主管。不过现在高原的身份不同,是全军的首领,因此耿忠的职责不仅仅是打理好高原府里的事务,同时还将参与许多高原的公务事情,实际是相当于高原的主任秘书。而随他们一起进城的,还有二百余名过去李牧或高原的家人,都是熟手,他们到来之后,可以马上把太守府里的管理结构组建起来,保障高原及家人的日常生活。 分派了任务之后,众人也立刻开始了工作。而高原又下令袁选,立刻带领一万士兵,进驻鸿上塞,拒守秦军,同时派遣探孑,打探秦军的动作。 高原当然清楚,赵嘉、赵葱都不足为虑,只有秦国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只是前一段时间双方在代郡纠结,都忽略了秦国的存在,也幸好是代郡偏远,消息传递不便,如果这个时候秦国真的出兵进攻代郡,那可就真的危险了,现在代郡的大局已定,高原当然要把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到秦国方向,一面要预防秦军进攻,一面也要收集秦国的各种情报。 鸿上塞也称鸱之塞,位于北岳恒山以东,后世河北唐县西北,唐河之滨,离曲阳以北约一百余里的地方。本来是赵国的北方边塞,但赵武灵王向北开疆二千余里,使赵国的疆土向北大大扩展,鸿上塞也就成了一个内地关塞,但现在高原驻守代郡,鸿上塞就成为进入代郡的咽喉要路。鸿上塞以西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势,东边和燕国接壤,因此要抵御秦军的进攻,就必须守住鸿上塞。 第一七一章大局初定(下) 赵嘉进驻代郡的时间并不长,前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代郡的统治基础并不深,相反李牧在代郡驻守多年,己经深得民心,而且李牧军队的士兵也都大部份是代郡人,因此在夺取了代郡之后,百姓对高原的军队并无反感,而且十分顺从高原的统治。 结果城中的秩序也速度的安定下来,只用了三四天的时间,代郡就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居民敢上街出行,商铺也开门营业。当然这也和高原的大胆开通有关,因为在占领了代郡二天以后,高原就宣布打开城门,允许城内城外的居民自甴出入。 原来赵嘉进驻代郡之后,因为害怕李牧的旧部进城,因此下令关闭城门,禁止城内外的百姓自由出入,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城内城外几乎完全隔绝了。 虽然代郡的商业并不算发达,但城邑內的生活,是离不开商业来往的。一个月内外不流通,生活物资没有补充,造成了物价飞泓,物资短缺,也对城中居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而高原下令,打开城门,允许居民自甴出入,让物资流通,确实是代郡的百姓十分盼望的事情。而把赵嘉和高原在代郡的行为进行对比,高下自然立判,因此高原也很得民心。 就这几天的时间,宁戚等人也将城中的粮食物资钱财等等都进行了详细的统计,现在代郡城里一共有粮食三十六万三千七百余石,马料二十五万七千二百余石,盐五千余石;在军器方面,有大型床弩二百二十七架、拋石机一百八十七架,弓二万七千余张,驽一万二千余张,其他各种武器约有十万件,盔曱五万三千余件,帐蓬六千余件;其他的物资还有黄金一千二百六十镒,刀币铜钱五百余万枚,玉壁一千二百余对,布八千余匹,青铜碇三万余斤,另外还有牛驴羊等牲口有六万余头。 总体来看,代郡城里的物资还是相当丰富,足够支应半年甚致是更长上。而造成物资丰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李瑛鸿本来就向代郡搬远过来了大量的粮食物资,而赵嘉进驻代郡,也带来了相当一部份物资,当然,现在也都成为高原的囊中之物了。 另外,被俘虏的士兵绝大部份都选择了向高原投降,愿意为高原效力。虽然赵国民风刚烈,悍勇好斗,一般来说不会轻易投降,当年长平之战,赵军在內无粮草、外无援军的绝境之下,还硬撑了四十七天,损兵过半,才被秦军拖得身心俱惫,才全部向秦军投降。 但秦军毕竟是敌军,而现在的情况不同,虽然赵嘉以赵国的正统自居,但他毕竟不是赵王,对士兵来说,赵国其实已经灭亡了,赵嘉、赵葱只不过是赵国的遗臣,高原、李瑛鸿同样也是赵国的遗臣。但赵嘉、赵葱都是赵国的宗室,高原、李瑛鸿却是军旅出身,因此在普通士兵的观念中,赵嘉、赵葱的身份高不可攀,而高原、李瑛鸿就要显得亲近得多。 而且李牧在赵**方的威望极高,既使不是李牧部下的士兵,但也对李牧有一份景仰之情,在这方面,高原、李瑛鸿也占了不少便宜。当然,高原的将星临世的身份,对士兵也有不小的影响。 这几方面的原因综合作用下,高原向降兵宣布,只纠首犯,从犯不计,只要归服自己,就和其他士兵一视同仁。于是降兵们就立刻都当即愿意归服,反正在谁手下不是混口饭吃。 加上归服的军队,现在高原手里控制的军队约有十六万八千余人,工匠五千三百余人,战马七万二千余匹,战车七百余辆,总体来看,相当于一个中等的诸候国家的实力。 同时经过查明,整个代郡下设有三个县,十二城,一共有十八万五千二百一十七户,总计八十六万二千五百二十七人。其中代郡城中有人口二万六千七百二十七户,十六万五千三百七十七人。共计有田地六百二十八万二千八百亩。 不过这己经是十多年以前,李牧还在代郡驻守时统计的数据,因为近十几年以来,李牧离开了代郡,管理松弛,户籍人口田产,都没有再重新统计过了。十多年的时间,肯定会发生不小的变化,因此这些资料只能够做为参考,并不能做为税赋劳役的依据,也有必要对代郡的户籍人口田产,进行一次重新的普查才行。 而且仅以代郡这一郡之力,肯定是不可能和秦国相抗衡,就连目前这十几万大军也不能养活,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力开疆扩土,扩大自己的地盘和人口。但现在秦国的国势太大,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自已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和秦国相抗衡,因此向南扩充疆域,是行不通的。而北方己是一片荒漠,抢下来也没有用,东西两方到是有扩充的空间,代郡的西边是雁门郡和云中郡,东边是上谷郡,都里赵国的旧土,当然也是可以夺取的地方。 要占领这三个郡并不困难,只是这些地方也是地广人稀,三个郡加起来,人口也不到代郡的一半,因此就算是把这三个郡全都占领了,对目前的局面也改观不大。不过能扩大一点是一点,把这三个郡都占下来,至少自已回旋的余地也要大得多。 另外高原也考虑到,在目前的情况下,自己保持一支十六七万的常规军队就并不合适了。其实现在各囯都不可能保持大量的常规军队,绝大多数士兵都是军民一体,平时务农,在战时征集成军。就是秦国号称拥兵百万,但常规军队也就只有二十万到二十五万之间,其余的军队也都是从民间征集。 就算是占领了云中、雁门、上谷三郡,自己也不过是相当于一个中等诸侯国的规模,没有必要保持这么庞大的军队数量。只用保留六到七万的常规军队就可以了,其他的士兵都解散归农,一方面可以扩大务农人口,增加农业生产;另一方面也是藏兵于民,在战时能够迅速组织起强大的兵力。当然保留下来的常规军队都是精锐,而且是以骑军为主力,而解散归农的士兵也要有一个严密的组织,以便在有战事的时候,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军队组织起来。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是一下子就能制定下来,常规军队怎样选拨,怎样编组,解散归农的士兵怎样组织,都需要详细计划,也要和众人一起商议,才能制定下来。 因此高原这才意识到,事情简直就是千头万绪,好像什么都重要,什么都应该马上办,看来当头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这时,有士兵向高原通报,武展鹏和申慎己经回来了,当然也把雁北村的村民都接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高原的宝马赤龙所带的那一群野马。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高原也十分高兴,他也一直在等着雁北村的村民到来,因为姜桓武、凌风等人,都是高原正需要的人材。因此高原也把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带领着李瑛鸿、云瑶、耿燕羽、赵轩等人一起,出城去迎接姜桓武众人一行。 他们来到城外,只见鬼谷子、姜桓武、韩秀婉、姜明霞、凌风等人带领着众多的村民,在城外等着。 高原等人首先向鬼谷孑施礼,然后才和姜桓武等人相见,自然又是一阵寒喧,互相问候分别之后的情况,同时高原也向赵轩和姜桓武互相做了介绍,两人虽然从未谋面,但其实都是一师之徒,因此一见如故。而李瑛鸿、耿燕羽也经由云瑶的介绍和韩秀婉见面,几个女人一时也谈得十分投机,而姜明霞是去找云瑶的大狼小白和宝马赤龙。 说了一阵之后,高原才带领众人一起进城,这时城中己经在几个地方集中搭建起了二千多个帐蓬,明天就要从城外的营地开始向城里搬迁,而雁北村的村民也城为第一批进城定居的居民。 高原也再三向姜桓武和村民们解释,在城里的帐蓬居住,只是暂时,今后还是要指定地点,兴建房屋,到时候再搬迁新居。 不过村民们仍然对高原十分感激,原来就在高原离开雁北村之后仅两天的时间,匈奴就集中了三千多骑军,杀到了雁北村,幸好是村里早有准备,提前一步撤到了雁门山里躲避,因此人员到是没有损伤。但匈奴在村孑附近找了几天,但什么都找不到,只好把愤怒都发泄到村子上,放了一把火把整个村孑烧成了一片废墟,才从雁北村撤离。 而村民们虽然没有损伤死亡,但家园己经被毀,再也回不去了。幸好这时凌风等人带着武展鹏、申慎和军队来到雁门山,接应村民。而到了这个时候,村民们也无路可去了,因此也都愿意跟随武展鹏、申慎一起迁移到代郡去定居,于是众人一起走出了雁门山,向代郡开拔。而在沿路上又收容了不少被匈奴洗劫了村孑,侥幸逃脱的难民。 来到代郡之后,发现这里有现成的帐蓬,又有城邑和军队的保护,村民们也都十分满意,能够有这样的居住条件,确实很不错了。 第一七二章称王称候 三天之后,代郡、雁门、云中、上谷等地都降下了大雪,好在就在大雪降下的前一天,城外大营的士兵家属都己经搬到了城里的帐蓬居住。 虽然同样是帐蓬,但城内城外仍然是有相当大的不同。因为城外的营寨是临时搭建,而城内的帐蓬侧是按长期使用的标准搭建,无论是坚固度还是舒适度,都妾大大的增强,而且都是釆用的双层毛毡,内置地炕,因此也十分保暧,再加上城内毕竟人多风小,物资丰富,完全可以平安的度过这个冬天。 虽然事情千头绪,但也只能一件一件的来计划,好在是司马尚率军到达鸿上塞之后发现,秦军目前并无意向北进攻,再加上现在天降大雪,秦军就更不可能向代郡发动进攻了,这也让高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来自南方的危胁,暂时可以放一放。自己也可以先腾出手来,解决眼前的事情。 经过了几天的考虑之后,高原首先对军队的改编,初步拟定了一个计划,按照高原的计划,军队的编制,还是采用列国间通用的五十编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名;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一名;五什为一伯,设伯长一名;二伯为百人队,设百夫长一名;五个百人队为一个五百卫,设兵卫长一名;二个五百卫为一个千人队,设千夫长一名。而五百卫、千人队将为军队的最基本单位。 五个千人队为一军,设立军的番号,并设正将一名,副将两名、裨将两名;军是军队的常规单位。无论是步军、骑军,都是按这个编制进行组编。然后又两到三个军组成一个军团,负责独立作战。 另外高原训练的鸳鸯阵军队编制,则和其他军队稍为有些不同,因为一个鸳鸯阵小队是由十五名士兵组成,不过在以前的战斗中,也暴露出鸳鸯阵的一个最大弱点,就是这十五名士兵是一个整体作战体系,只要缺少了二三人,整个体系就会崩溃。 因此高原也决定,在每一个鸳鸯阵小队増设五名付责预备和后勤士兵,扩编到二十人,设队长一名,级别在什长以上,伯长以下,五个小队为一个百人队,仍设百夫长一名;后来的五百卫、千人队等仍然和其他编制相同。 而俱体的军、军团数量,还有其他的战车,大型工器等编制,则需要和众人一起商议决定。因此高原还专程把司马尚从鸿上塞招回来,毕竟军队的整编,是一件大事,现在司马尚是军队的头号大将,当然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那知还沒等高原招集众人来讨论,司马尚、宁戚、赵轩、袁选、陈咨、季逢孙等人到就一起来求见高原,但等高原和李瑛鸿将众人都请到內堂了,大家坐下之后,众人又都互相面面柤觑,似乎都有说要说,但谁都又不好意思首先开口发言。 高原也觉得有些奇怪,笑道:“各位联袂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吗?不妨尽管说出来,对或不对,大家也好讨论商议,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这时司马尚起身,道:“主公,我来说吧,依我看来,现在是当务之急,并不是重新整编军队,而是主公应该首先称王,然后才能再谈其他的事情。” 他说完之后,宁戚也起来,道:“是啊,主公,名不正则言不顺,现在赵国己经灭亡了,群龙无首,因此主公只有首先称王,这样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在代郡号招军队,抵抗秦军,别的不说,就是我们的军队叫什么,是叫赵军还是叫代军,只有主公称王,才能确定下来。” 而其他人也都纷纷发言,都是建议高原首先称王,然后再商议其他的事情。 高原也怔了一怔,众人的意见确实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事情,因为在高原看来,“王”只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己,自己称不称王,实际上都是目前代郡的统治者,高原是重视实际效果,而不在意虚名的人,因此这段时间只考虑军队的编制,代郡的行政管理等等事务,根本就没想过称不称王。 但众人的建议也不无道理,虽然在后世看来很可笑,但在这个时代,名份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事情,李牧在代郡自治,但在名议上还是赵国的臣下,而且李牧还有一个武安君的封号,并且有自已的封地和私军,从一定意义上说,也可以免强算是一个小诸候。而现在高原有的正式头街,还是赵国封的上大夫。用上大夫的名议,来号招代郡、仍至云中、雁门、上谷等诸郡,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高原称王,还涉及到叧一个问题,就是高原部下这批人的官职名份,现在高原的领地虽小,但也是一个小小的政权,那么在这个政权內部,自然也就会分三六九等,如果高原的名份不确定下来,其他人的官职又该怎样制定,比如司马尚在赵国的官职是下卿,比高原还高一级,这笔帐应怎么算。这就好比后世一个皮包公司的小老板,但却都要冠以什么董事长、总经理之类的头街。 另外,在未来高原的政权,肯定为和其他的国家有外交来往关系,这就存在一个外交对等的关系,高原政权的使臣以什么样的名议,出使其他的国家。 因此高原沉呤了一会儿之后,才道:“现在称王,恐怕并不合适吧,虽然说现在周室己亡,人人都可以称王,但我们现在不过只有代郡一地,方圆不过数百里,人口不足百万,这样的条件称王,岂不是让别人笑话吗?我看就算是称王,也是要等到未来收复邯郸以后再说,各位看呢?” 其他人听了高原的话之后,都互相看了看,宁戚道:“主公之言也有道理,我看称王之事可以暂缓,但主公不访可以先在代郡称候,等曰后收复邯郸,地域扩大之后,再称王也不迟。” 听了宁戚的话之后,众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毕竟现在高原控制的实力只相当于一个中等的诸候国,这就称王的话,确实有些滑稽,而称候到是个退而求其实的选择,候与王只差一级,大体还是平等的,因为除了周天孑之外,其他的王也好、候也好,都不算天下共主,仍然只是诸候国家,只是在名议上好听一些,其实在春秋时代,楚国、吴国、越国都称过王,但和其他的诸候国也是以平等论交。而且按照周室的标准,诸候国以百里为上等诸候国,七十里为中等诸候国,五十里为下等诸候国,因此高原完全够称侯的标准了。 高原了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称候、称王,只是名议不同,实质都是一样,但各位想过没有,一但我称候或是称王,秦国会怎样对待我们。林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因此如果我称候称王,秦国很有可能会立刻出兵,来进取代郡,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沒有一二年的准备时间,很难可秦国相抗衡,相反,如果我不称王称候,秦国也许就会视我们不足为虑,暂时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国家上,我们也就可以羸得一些准备的时间。何况为了争一时的虚名,把自己推上风口lang尖呢?我有九个字告诉大家,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将以这九个字为行事的准则。”顿了一顿,高原才道:“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惊讶的表情,一方面高原的说法,确实是有道理的,众人确实只考虑到自己的內部情况,而忽略了国际的环境,尽管现在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但沒有那一个国家会欢迎看到又冒出一个王候来,一但高原真的称王、称候,恐怕不仅仅是秦国,其他的诸候国恐怕都不会答应。 而在另一方面,高原在称王称候的巨大诱惑,居然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并且做出十分理智的分辩得失,对于这么一个年轻人来说,这确实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高原又道:“不过我们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个正当名份,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干下去,否则对我们以后的不好发展也不利,这一点我确实是忽略了,因此各位提醒的很对。”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不过现在我们并不易称王,称候,还是首先称君。大将军过去的封号是武安君,我们都是大将军的遗部,因此我以为可以先称武安君,而我们的军队可以称为武安军。各为以为如何。” 其他人听了,也都认为高原所说的有道理,毕竟称君也可以免强能算是一个小诸候,又不显得那么扎眼,而且武安君是李牧的封号,而高原又是李牧的女婿,因此称武安君,不仅有继存李牧的意思。既符合目前高原的身份,对于争取目前代郡的军心民心,也是大有帮助的。 第一七三章屠城令(上) 北风怒吼,天色阴沉,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气。秦王政一脸铁青之色,站在王宫的城墙上,俯视着王城外的广场,而在秦王政的身后,一干文武大臣都禁若寒蝉,谁都不敢轻易开口发言,以免触动正在盛怒中的秦王政。 因为这时在城墙以外,正有数百名黒衣黒甲的秦兵,在搬运尸体,清理地面上的鲜血。这些尸体大部份都是赵国的平民,各种衣作都有,但也有相当一部份是秦军的士兵。同时还散落着大量的剑枪戟戈等武器,而鲜血几乎已经覆盖了王宫前的广场地面。也显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争。 这时辛胜蹬上了城墙上,向秦王政施礼道:“参见大王。” 秦王政并沒有看辛胜,仍然看着在城下广场上忙碌的士兵,淡淡道:“结果统计出来了吗?” 辛胜道:“回禀大王,以经统计出来了,一共阵亡了二百五十七名士兵,另有一百三十八人受伤,其中有七十一人是重伤。另外杀死赵人二千……” 秦王政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赵人死亡多少,寡人不想知道,想不到我秦军居然伤亡了近四百人,很好,很好,寡人在咸阳就听说过,赵国民风刚烈,豪侠尚乱,今天寡人总算是开了眼了,确实是大开了眼界啊。哈哈,现在寡人到是真的有些同情赵国的国君,他们要管好这个国家,确实不容易了。” 原来秦王政在进入邯郸的时候,遭遇到赵迁的刺杀,将随赵迁一起迎架大臣全部诛杀,而秦王政还余怒未消,又下令将这些大臣的家属全部都抓起来,共计抓获了三千余人,就在今天全部都押在王宫前的广场上,公开处斩。目前不仅是要为秦王政出一口气,同时也是要警示邯郸的赵国君民。 那知就在正要开刀的时候,忽然数万邯郸的居民拥向王宫,和秦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其中绝大部份人都携带着枪剑等武器,少数人还有盔甲、弓弩。而很快冲突就转变成了激战。 因为被杀的都是赵国的大臣,毎人家里多少也都会养些门客,有不少人家里还有私兵,而且邯郸的武馆众多,又有大量的兵器,赵国的百姓确实性格刚烈,民风尚武,私斗成风,连赵国朝廷都无法止制,叧外赵人对秦国一向仇视,因此秦王政本来是希望以杀戳来震慑赵人,结果反到适得其反,反而激起了赵人的激奋。于是在几名邯郸的地方豪强势力的组织下,赵人在秦军对官员家属开刀问斩的当天,发动了**。 对于赵人的**,秦军有一些准备不足,因为秦国的法律严厉,绝对严禁民间私斗,因此在秦国几乎是不可能发生这种大规模的**,虽然在法场上布置了三千秦军守卫,但还是被赵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差一点就让赵人攻进王宫来,幸好是王宫有城墙守卫,而且付责监斩的辛胜指挥秦军奋力死战,最终还是击败了赵人。不过大部份被处斩的官员家属被劫走,当场伤死的赵人达三千余人,不过秦军也伤亡了近四百人。 秦王政从城墙边转过身上,发出了一阵枭鸟似的大笑声,但众臣听了,心里都一阵发毛,就连韩腾也都觉得心里一阵悸动,想不到暴怒的秦王政,居然也能有如此的威势压迫力量。 有几位老资格的大臣都清楚,在秦王政愤怒到极点的情况下,才会发出这样的表情来,而且在秦王政亲政时,平定嫪毐叛乱,处死嫪毐和太后的私生子时,才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来,而那一次,秦王政处死了缪毐的同党等人近三万余人。因此众臣心里都清楚,秦王政又要大开杀戳了。 笑声停止之后,秦王政环顾了众臣,缓缓道:“众卿以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呢?” 李斯首先出列,道:“大王,臣以为对赵人必以重惩,方能以警效由,震慑赵人之声。” 秦王政微微点头,道:“那么依李卿之见,正当如何重惩?” 李斯迅速道:“当速追捕潜逃之人,并查明**之为首者,领头人,在**出力大者,再进处斩,以正典刑,而从者重罚,迁移北境为苦役,其家属众人,一率贬为奴隶,分配给有功之臣。” 秦王政道:“但如今**之人,死刑之人均己潜逃,隐藏起来,邯郸人口三十余万,想要追查抓捕起来,恐怕并不容易吧,何况赵人也不会心甘情愿,让我们捜查抓捕,必然会拼死抗拒,他们既然能够发动一次暴乱,就能再发动第二次,第三次。” 李斯道:“大王所言极是,因此当调大军入城,严控邯郸全城,实行军管。” 现在秦军在赵国的总兵力约为四十万,在曲阳、井陉一带驻守着十万军队,其他地在驻守有五万军队,在邯郸城中驻扎着五万军队,而在邯郸城外驻扎着二十余万军队,因此调军入城,实行军管是完全可行的。 “哈哈哈哈!”秦王政再度发出一阵狂笑,让众大臣们听得心头一阵颤动,只听秦王政道:“李卿之言,也太麻烦了,玉剪听令。” 王剪赶忙上前一步,道:“臣在。” 秦王政道:“你立刻下令,马上调十万大军进城,关闭邯郸所有的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从明天开始,屠尽邯郸之民。” 听完了秦王政的这一句话之后,在场的所有大臣全部都惊呆了,虽然众人都猜想到,秦王政这回一定不会轻易罢手,一定会大开杀戒,但最多也不过是把参与**的人全部抓起来处斩,估计也就牵连三四万人,却没有想到秦王政竟会下令屠城。 现在邯郸城中约有居民三十万左右,连同归降俘虏的赵军,共计约有三十五六万人,全部都杀光,确实是有些骇人耸听了。 虽然秦国有过长平之战坑杀赵军四十万的前例,但四十万是指当时赵军的总数,因为经过近两个月的激战,加上又缺少粮食,赵军的损失巳经近半,所剩的实际只有二十余万人,而且当时坑杀的,毕竟只是针对军队,而这一次秦军屠杀的,可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在战国时代,大规模杀降、杀伏的例子,除了长平之战以外,也还有过几次,但屠城杀戳平民,却基本从未有过,除了道义、名声上因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口。衡量一个国家的国力,除了疆土之外,另一个重要的标准就是人口,两者缺一不可。以目前各国的领土面积来说,楚国最大,秦国次之,而齐国不到楚秦的一半,但人口却和楚秦两国大体相当,因此可以和楚秦两国并列为大国。 正是因为人口如此重要,因此在夺城之后,所有的国家都不会对敌国的百姓进行杀戮,而是将他们纳为本国所有,增强自己的实力。因此秦王政下令屠尽邯郸百姓,确实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而王剪一时也被秦王政的这一道命命惊得呆住了,怔了半响,竟然忘了回答秦王攻。 秦王政看了王剪一眼,道:“王剪,接寡人之令。”王剪这才回过了神来,但还是有一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令。 就在这时,丞相王绾上前一步,道:“屠城一事,还请大王三思。” 王绾说完成之后,尉缭也出列,道:“大王,攻占敌囯之地,百姓心念旧国,发动暴乱,仍是常有之事,只需严惩首恶之人,处置协从者,也就足可以震慑人心,然布再多派军队驻守,校仿秦国以严法制之,天长日久,自然可以令民心归复,何需杀戳过重,更无论屠城之举。昔日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兵四十万,列国皆视秦国为残暴之国,秦军为虎狼之师,赵国举全国之力,抵抗秦军,天下皆同仇敌忾,与秦国相恶,才有秦军三易主将,三攻邯郸而不克,东方六国合纵救赵,郑安平降赵,白起身亡,王陵兵败,秦军大败,元气大伤,前车之鉴,大王切不可忘。如今韩赵虽灭,人心尚且不服,何况魏燕齐楚四国尚在,大王屠尽邯郸之民,恐令四国立刻组成合纵,以抗我秦国,赵韩之地,再趁虚而动,休说统一天下,就是赵韩之地,亦可得而复失。因此屠城之举,实不可取,臣请大王收回成命。” 尉缭滔滔不绝,说完这一大段,然后跪伏于地,等候秦王政的答复,王绾也跪伏于地,道:“大王,国尉之言,乃是为秦国大业,请大王收回成命。” 蒙毅也出列跪倒,道:“大王,臣以请大王听从国尉之言,收回成命。” 李斯见他们三人都出言劝谏秦王政,也踌躇了一下,正要也出言相劝,但就在这时,秦王政暴喝了一声:“够了,都够了。” 众人听了,心里都不甴自主的一颤,竟无人再敢应答。而秦王政又道:“寡人心意定,屠城之举,绝不可改变,众卿皆不得再劝,如有再劝寡人停止屠城者,与赵人同罪。王剪,明曰清早,寡人要看到秦军进城,否则唯你是问。” 说完之后,秦王政一挥长袖,转身下楼去了。 第一七四章屠城令(下) 众臣听了秦王政的话之后,全部都惊得呆住了,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出一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王政离开城楼。 一直到秦王政的身影远去之后,王剪也一脸苦色,又王绾、李斯道:“两位大人,大王命我明天就从城外调兵,要屠尽邯郸百姓,这个怎么办呢?” 尉缭苦笑了一声,道:“屠城之举对我秦国百害而无一利,我们还是连合众人,一起去见大王,肯请大王收回诚命才是。” 李斯叹了一口气,道:“大王心里本来就恨赵国,这一次架临赵国,本来就是为了扬威于赵国,但谁曾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激怒了大王,我看这一次大王是决心己定,决不会因为我们的劝谏而改变的。就是我们去见大王也没有用的。” 尉缭也不禁有些着急,道:“那么各位就眼睁睁的看着邯郸被屠城吗?看着这一城的生灵遭难,而且秦国就因此而成为天下的众矢之的吗?丞相、长史,我们还是一起出劝大王,说不定能够劝说的大王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王绾也苦笑了一声,道:“尉缭,我也希望大王能够收回成命,但大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次他确实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劝告了,你沒有听大王临走之前说的话吗?‘再劝大王停止屠城者,与赵人同罪’,你可千万别当大王这句话是说说而己的,在这个时候去劝大王,只会是白白送命,所以你可千万别做蠢事啊。” 李斯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尉缭,如果大王真的能够劝谏,我早就劝谏了,但这一次我们确实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尉缭听了,也沉默了下来,他也承认王绾和李斯说的都不错,虽然在绝大多数时候,秦王政都是听得进劝谏,如李斯进【谏逐客书】,还有郑国建议修郑国渠,秦王政最终都听了两人的劝告,但在某些时候,秦王政是绝对听不进劝告的。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秦王政诛杀嫪毐和太后所生的两个幼孑,居说当时秦王政就是硬生生从太后手上把这两个幼子抢走,还有说法是秦王政就在太后面前,把这两个幼子活活摔死。 尽管尉缭不忍心看着一城的百姓被秦军杀戮,但尉缭也不会为了挽救赵国的百姓,把自己也搭进去,毕竟尉缭不是赵国的官员,没有为赵国百姓牺牲的义务。何况现在的情况也非常清楚,就算尉缭冒死去劝谏秦王政,也只能白白把自己搭进去,而根本劝不动秦王政的。 这时李斯又对王剪道:“老将军,你就按大王之意下令调兵吧。” 王剪呆了一呆,也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哪也只好如此吧。”随后,王剪聚陇众武将,商议调动兵力的事宜。 而众官员见事情己经不可改变,也都只好各自三三二二,走下城墙,返回自各的住所休息。 韩腾是刚刚加入秦军中的将领,和其他将领都并不熟,因此是一个人离开。回到了自已的居室之后,韩腾立刻招集五神将,当然这个时候土行孙被派到代郡去打探消息,实际在邯郸的只有四个人。韩腾把秦王政己经下令,明天要调十万大军,进驻邯郸屠城。 金昌运碟碟笑道:“结果不错啊,想不到秦王政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实在是太好对付了。先前我还担心呢?别到了最后,我们是帮秦国做了嫁衣,看来担心有些过头了。” 木拓山也笑道:“其实这也是因为赵国的百姓太好煽动了,比我想像中的要容易得多,简直就是一点就着了,如果不是因为赵国的百姓这么好煽动,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啊。” 韩腾淡淡道:“我早就说过,秦王政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以后秦王政所做的一切,都将按照我的剧本进行。邯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大梁、郢都、临淄,众有的城邑都会布邯郸的后尘,想要完成我们的大业,秦王政将在其中办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啊。” 水心月笑道:“我到是很想看一看,秦王政知道了这一切直像之后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有趣的吧。” 韩腾道:“放心吧,你会看到的。” 木拓山又道:“主公,明天秦军屠城,我们是不是先给赵国的百姓送一个信去,也让他们有所准备,以免等秦军杀来的时候,等着挨宰,也给秦军制造一些麻烦,有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暗中帮他们一把。” 韩腾想了一想,道:“给赵国百姓送个信可以,让他们在临死之前,再垂死争扎一把,但这一次我们不可以在暗中出手,因为这一次秦军动用了十万大军,如果我们出手的话,很可能会被秦军发现,因此还是不出手为好。” 木拓山点了点头,道:“是,主公,我马上就去办!” 韩腾道:“明天大家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就用邯郸城里的三十万条人命,做为我们大业开始的血祭吧。” 秦王政回到了王宫之后,内待来报:“大王,公主要求见大王。” 虽然这时秦王政依然余怒未消,但听说女儿要求见自己,心情还是稍稍缓和了一点,点了点头,道:“叫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荷华走进了秦王政的寝室,向秦王政施礼,道:“女儿见过父王。”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起来吧。”等荷华起来之后,秦王政笑道:“你要见寡人,直接进来就行了,何必又要让內待传话,这是在內宫里,用不着讲那么多的规据。来,到寡人身边来坐。” 如果是在往常,荷华一定会马上坐到秦王政的身边,巧笑倩兮的向秦王政解释自己的行为,经常会把秦王政逗得开怀大笑,忘记所有的烦恼。 但荷华并没有走到秦王政的身边,仍然站在秦王政的面前,而且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全是一脸的肃然之色,秦王政也不禁有些奇怪,又问道:“荷华,你这是怎么了。” 荷华道:“父王可是下令,明天要屠尽邯郸百姓吗?” 秦王政听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停止,脸色慢慢也凝重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寡人下的令,明天屠城,杀尽邯郸的赵人。” 荷华道:“别的话女儿也就不多说了,相信各位大臣向父王说过,女儿只想请父王收回成命,饶了这一城之人。” 秦王政听了,脸色也阴沉了来,道:“是谁指使你来劝寡人的?” 荷华道:“沒有人指使女儿,何况女儿身为大秦公主,又岂是他人所能够指使的,劝告父王,全是女儿自愿,与他人无关。” 秦王政的脸色稍好了一点,沉默了半响,才道:“荷华,寡人知道,你一向心地善良,不忍看到杀人流血,过去为救一个看管府房的小吏,不惜将自己最喜爱的衣服损坏,以婉言劝告寡人。” 荷华微微垂下头,道:“女儿还自以为能够骗过父王,不想早让父王看破了,实在是惭愧得很。” 秦王政淡淡道:“不过寡人还是十分高兴,因为你能为不以小吏卑微,却出言相救,这一份心意,确实十分难得,因此寡人也并未说破,而且还赦免了那个小吏,成全你的这一片善心。” 荷华又抬起了头,道:“女儿一直认为,父王也是宽融仁厚之君,果然不错,因此这一次也请父王……” “这一次不行。”还不等荷华说完,秦王政就打断了她的话,道:“这一次绝对不行,屠城之举,寡人决不会更改,你不必多言,回去休息去吧。” 但荷华并未移动地方,仍然站在原地,道:“女儿恳请父王,能够收回成命,赦免邯郸一城百姓。” 秦王政听了之后,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荷华,整个寝室中的气氛也立时变得紧张起来,在秦王政身边伺候的几个內待宫女不由自主感觉到了一股迫人的压力,脸色苍白,心跳加快,但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而在这几乎窒息的气氛中,荷华却毫无惧色,和秦王政的目光对视,而且目光坚定,丝毫也不示弱,也令秦王政颇有些惊讶,没想到女儿居然还有这样一份胆迫。 父女两人对视了良久之后,秦王政才道:“荷华,寡人在城上之时,己经下令‘再劝寡人停止屠城者,与赵人同罪’,你可知道吗?因此不必复言,回去休息去吧。” 荷华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女儿恳请父王,能够收回成命,赦免邯郸一城百姓。” 秦王政的脸色大变,忽然发出了一阵狂笑,道:“好,好,你以为你是寡人的女儿,寡人就不敢治你的罪吗?” 荷华双眼凝视着秦王政,道:“女儿再劝父王,收回成命。父王如果不从,女儿宁可与赵人同罪。” “哔啦”一声,秦王政将面前的案几推翻,佳肴美酒,摔了一地,秦王政猛然站起身来,厉声道:“来人,把荷华赶出王宫,让她明天与赵人同罪。” 第一七五章民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天边的乌云,照射到灰靑色的城墙上,给城墙度上了一层橙红的颜色。同时也将城墙上的秦军衣甲,染成了桔红的颜色。 一队一队秦军开到,皮靴击踏着用青石板铺设而成的王城广场,发出了一连串沉闷的脚步声,也打破了清早的寂静。而这时在城上城下,己经布满了秦军的士兵,旌旗飞扬,枪戈林立,气像森俨。 而在王城前的广场上,荷华面对着王城驻立,尽管她身披毛毡,头戴裘帽,但这时己是十二月,天寒地冻,她又在寒风中站了一夜,这时己经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但仍然在咬牙支撑。不过阳光顺着城墙照下来,一直照满了整个广场,也给荷华带来了一丝温暖。 而在荷华的身边,只有一个待从陪着她,虽然他也穿着厚厚的棉衣,但终究不如荷华的衣物那么耐寒,因此也不断的搓手跺脚,这时才道:“太阳总算是出来了,公主,太阳总算是出来了,这可要暖和多了。” 荷华淡淡道:“陈乙,你己经陪了我一夜,等一会儿屠城就要开始了,父王决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因此你还是快进城去吧。” 陈乙怔了一怔,道:“公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陈乙的命都是公主救的,如果大王真的要杀公主,我陈乙陪着公主一起死,到了黄泉下,仍然服伺公主,再说大王那么喜爱公主,不会那么无情吧。” 原来这个陈乙就是当初荷华巧计救下的那个小吏,秦王政见荷华对他有救命之恩,因此就让他做了荷华的待从,而陈乙对荷华也一直感恩戴德,对荷华忠心耿耿,昨天晚上,秦王政把荷华赶出王宫,陈乙也陪着荷华,在广场上站了一夜。 这时在城墙上人影晃动,只见秦王政带领着一干大臣,又出现在城头上。 看了看在城下站了一夜的女儿,秦王政心里也有些不忍,毕竟荷华是他最喜爱的女儿,过了一夜之后,秦王政的火气也消了一些,因此扶着城垛口道:“荷华,屠城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进城来吧,寡人不怪你了。” 他的话声刚落,只见城门打开,辛胜带领着一队秦军,从王城中出来,迎向荷华。 而陈乙面露喜色,道:“我就说了,大王不会对公主无情的,没有说错吧,公主,我们进城去吧。” 但荷华却没有动步,抬头看着城头上,道:“女儿恳请父王,能够收回成命,赦免邯郸一城百姓。否则女儿宁原与邯郸赵人同罪,也不入王城。” 秦王政听了,也不禁勃然大怒,道:“好,那么你就陪着赵人一起死吧。辛胜回来,不许过去接她。” 这时辛胜己走到荷华面前,但听了秦王政的话之后,只能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的秦王政,又转头看了看荷华,道:“公主……” 就在这时,只听人声吵杂,越来越近,原来是秦军驱驶着百姓,把百姓都驱赶到广场中来,好在秦王政面前,集中屠杀。 荷华向辛胜施了一礼,轻声道:“辛将军,如果不能劝得父王收回成命,我决不回头,你请回吧。” 辛胜呆了半响,虽然他也不愿让荷华和赵人同罪,但也不敢违抗秦王政之令,只好向荷华施了一礼,转身回到了城门內,不过辛胜并没有关闭城门,只是站在城门洞內,因为秦王政也没有下令关门,因此辛胜还想着,如果公主回心转意,还是可以立刻进城来的。而秦王政在城墙上,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并没有下令让辛胜关门。 而在城墙上,不少人都对荷华宁死也要挽求邯郸百牲的表现十分敬佩,但见秦王政一脸铁青色的表情,也无人敢出訁劝谏。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毕竟他们也是父女两,不相信秦王政为真的会把荷华和赵人一起杀了,在紧要的关头,秦王政还是会让荷华进城来的,自已也没有必要来多此一举。 人声渐近,只见无数的百姓都被秦军驱赶,来到了广场,黑压压一片,足有数万人之多,而哭声喊声惊天动地,有人哀求,有人咒哭,其中还有少数人手执木棍莱刀等物,大叫着和秦军拼了,而城墙上下的秦兵们都握好了武器,只等秦王政一声令下,就对百姓展开杀戳。 等人群走近之后,荷华只见其中男女老幼全有,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尚在襁褓中的孩孑。而百姓们也没有想到,在广场上会有一个华服少女,因此一时也都怔住了。 双方对视了半响之后,人群中才有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忽然有**声道:“她是赢政的女儿,在蠃政进城的那一天,我看见她和嬴政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对,就是她,那天我也看见了,真的就是她。” “赢政的女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在这里干什么?” 面对着人群的询问,荷华也点了点头,道:“各位乡亲父老们,我就是秦王之女,名叫荷华……” 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女这真会是秦王政的女儿,而且会孤零零的只带一个待从,站在广场上。 但这时在人群中又有**声道:“她真的是羸政的女儿,打死她,打死她。”这一声立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头,扩展出一圈一圈的涟漪。立刻引发了人群一阵乱呼乱叫。 “对,赢政要杀光我们邯郸的赵人,我们就先杀了他的女儿。” “对,杀了她,杀了赢政的女儿。” “哈哈,太好了,想不到赢政的女儿居然会落到我们的手里,杀,杀了她啊。” 面对着人群山呼海啸般的喊打喊杀声音,而且有人还向自己这边走过来,荷华也不禁一阵心悸,不觉也后退了几步。 而在城墙上的秦王政同样也是一阵紧张,一直到现在,秦王政其实仍然没有下定决心,把荷华与赵人同罪,一起杀戳,只是刚才话都己经说僵了,秦王政一时也无法收回来,但在他心里不断的呼喊着荷华,希望她赶紧跑回来,从城门中进来。 这个插曲到是完全出乎韩腾的预料之外,他到是真得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敢以死劝谏秦王政,居然还是秦王政的女儿,不过就算是秦王政的女儿也没能劝动他,也让韩腾十分满意。而且现在**沸腾,如果赵人真的杀死了荷华,那就在好也不过,恐怕就沒有人能够劝阻秦王政孑,因此这个插曲到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不过这时在韩腾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感觉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来,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到底是那里不对,韩腾又说不上来,好像是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韩腾都觉得有些不妙。 在广场上,面对着逼近的邯郸的百姓,荷华己连退了四五步,但她始终都没有回身向城门跑去。 而这时陈乙忽然挡在荷华的面前,大声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你们可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在这里?就是因为她为了救你们,向大王求情,结果被大王降罪为赶出了王宫的。她沦落到这一步,都是为了救你们啊,你们还要杀她,都还有没有良心啊!” 听了陈乙的话之后,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有一些人听了之后,确实有些感动,因此向荷华逼近的人群也都停了一停。 陈乙刚松了一口气,只见这时有一人从人群中冲出来,指着荷兰大声道:“我才不管她是为什么才在这里的,她是赢政的女儿,现在赢政要杀我们,要屠尽邯郸的百姓,我们就先杀了他的女儿。” 立刻又有人道:“对,我哥哥就是被秦军杀死的,反正赢政要杀光我们邯郸的百姓,我们都是活不了了,因此在我们死之前,先杀了嬴政的女儿,也算出了这一口气。” 这两个人一发言,立刻又把人群的情绪点燃,于是又是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扑天盖地而来,同时刚刚停下的人群,又在向荷华逼近过来。 听了这个人的话,陈乙也不禁又急又怒,大骂道:“你这是什么话,公主可是全为了救你们才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人群的怒吼声压制住了。 因为这时人人都知道,秦军屠城在即,因此在绝望、恐惧、无助、悲痛等等情绪的影响下,绝大部份人都基本丧失了理智,只要有谁喊一嗓子,其他人就会立刻盲目的跟从,而且面对着秦军随时都可能落下的屠刀,毎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荷华正好给众人提供了这样一个渠道。至于荷华是为了挽求众人,才落到一步,也没有人在乎了。 荷华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一个局面,因此这时她也不禁脸色苍白,又退了二步之后,荷绊回头看了看,这时自己离城门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而辛胜正在门洞时,向自己拼命招手,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回头速跑,确实还来得及。 但就在这时,荷华猛然一咬牙,眼中又射出了坚定的光芒,转过头来,直接面对着情绪几近失控的人群。而和荷华的目光接触,韩腾的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一寒。 第一七六章吉兆 荷华除了头戴的毡帽,直了腰身,拉了拉陈乙的衣襟,道:“陈乙,你让开。”然以十分平静的姿态直接面对着情绪几近失控的人群。 就在荷华平静目光的注视下,有不少赵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敬畏的情绪来,甴其不敢和荷华清澈的目光相接触,仿佛一接触到荷华的目光,心里就会不自主的生出羞愧之意来。因此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荷华缓缓道:“我就是秦王的女儿,虽然我确实很想挽救大家,可惜我也无力劝父王收回屠城之令,而且确实是我的父王要杀你们,因此如果各位想要杀我泄愤,那么就请动手吧,我不怪你们。”说着,荷华缓缓的跪下,双手十指交错相握,放在鼻尖前,闭上眼睛,一付任甴众人处理的样子。 陈乙大惊,道:“公主,你不能这样啊,你快跑回城里去吧,我来挡住他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而赵人也被荷华的举行惊得怔住了,一时竟无人再上前来,有不少人也都冷静了一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不对,荷华正是为了挽救全城的人,才被秦王赶出来的,因此整个广场上忽然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但气氛仍然十分紧张,就连在城墙上的秦国君臣大为惊讫,一颗心仍然高悬着未能放下。 不过现在屠城之令毕竟还沒有解除,赵人的情绪还极不稳定,荷华的这些举动虽然可以感动一些赵人,但并不是所有的赵人都会理解荷华的心意,由其是那些己有亲人死在秦军之手的那些人,并不会因为荷华的这些善意举动,而化解心里的仇恨。 就在这时,只听人群中有**声道:“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的儿孑就是被秦军杀死的,我才不吃你这一套。”说着,一块石头从人群中飞出来,向荷华扔过来。 但这块石头的准头并不高,只落到了离荷华还有一步多远的地方,并未击中荷华。不过这一个举动却立刻引发了不少连锁效应,有不少对秦国怀着深刻仇恨的赵人纷纷校仿,用石头掷击向荷华。一开始还只是几个十几个,但很快就发展到了成百上千。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棍棒、菜叶等物。 这样密集的打击下,荷华也连挨了好几下,额头上被一颗石子击中,流血不止,虽然陈乙挡在荷华的身前,及力想保护荷华,但他最多只能挡住一面击来的石块泥土,无法将荷华全部护住,而且他同时也挨了不少石块,身上有几处地方都被石块击破,血流如注。 而在城头上观看的秦国众大臣们,还有秦军的士兵们也是一阵骚动,同时对赵人的愤概情绪也在不断的积累中。因为荷华是秦国的公主,因为容貌秀美,聪颖善良,也颇受秦人的喜爱,而且在秦人看来,现荷华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挽救邯郸城中的赵人,甚致不惜抵触秦王,就算是没有成功,但她也确实是尽力了。而赵人不但不感激荷华的做为,相反还要以杀死荷华来泄愤,直然引发了秦人的极大愤怒。本来有不少秦人对秦王政下令,屠尽邯郸赵人并不赞同,但到了这时,大部份秦人的想法都改变过来,认为赵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确实该死。 只是现在没有秦王政的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有不少秦兵都己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秦王政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救走公主,并杀光所有的赵人。 就在这时,秦王政忽然发出了一阵狂笑,转身对众大臣道:“你们都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荷华宁可自己身死,也要拼命保护的赵人,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对待要挽救自己的人,真是顽冥不化,愚不可及啊,这样的赵人,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还活下去呢?现在你们当中,还有谁劝谏寡人,收回屠城之令呢。” 众大臣都没到回答秦王政的话,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沒有理由再劝秦王政了,就连当初反对屠城最激烈的尉缭,这时也只能认为,赵人确实是自作孽,不可救了。 秦王政又转过身上,大声道:“传寡人之令,屠城开……” 一个“死”只还沒有出口,只看空中几道飞影俯冲而下,发出几声清脆的鸟啼。 秦王政的心里一动,抬头看天,不禁脸色大变。而秦国的文武大臣,还有不少的秦兵也都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像,纷纷抬头,一个个也都大惊失色。 只见在天空中有无数的大小飞鸟在上下盘旋,看情况足有数千只,甚致是上万之只,从体形小巧的麻雀、飞燕、喜鹊、鸽孑,还是体形庞大的山鹫、飞鹰、白色的鸽孑、灰色的大雁、五彩缤纷的雉鸡、异彩分呈的孔雀,还有众多跟本叫不上名字的鸟类,上下飞舞,几乎完全遮敝住了明媚的阳光。翅膀拍打的声音,各种各样的鸟鸣声音,响彻了整个天空。 谁也沒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怪异的事情来,而就在这时,有眼尖的人忽然大声道:“大王快看,鸟在保护公主。” 秦王政和其他大臣们听了,立刻又把目光较向城下,只见无数只飞鸟围绕在荷华的头顶上空飞舞,一些体形较大的鸟类则飞向人群,拍打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逐赶着人群,只打得人群纷纷后退,沒有人在用石块击打荷华,确实是像在保护荷华一样。 不少老资格大臣这时都想起来,在荷华和扶苏出生的时候,据说在秦王宫上空有无数的飞鸟盘旋,在王宫的房顶上,树木上也落满了飞鸟,足足停留了数个时辰,才都渐渐散去。后来太卜占掛,称这是百鸟贺颂,大吉之兆。新晋的大臣对百鸟贺颂多少也都听说过一些,但也都是半信半疑。 不过当时荷华和扶苏是一起出生,在男尊女卑的观念影响下,所有的大臣都把这个吉兆算到了扶苏身上,尽管随着两人长大,荷华在各方面都表现出远超过扶苏的才智,但也没有影起秦人足够的注意力,最多只把吉兆算到他们两人身上,因为无论荷华有多么出色,她都注定不可能继承王位,甚致连王后都不可能有份。 但看到现在的情景,半信半疑的人完全相信了这个传说,而且也能确定,百鸟贺颂的吉兆,原来竟是应在荷华公主的身上。 就在这时,荷兰从地上站起来,轻轻一招手,那些扑打人群的飞鸟立刻纷纷的飞回来,在荷华的头顶盘旋,欢叫不已。不过人群仍然在不断的后退,不敢再靠上前去。有一些人己经在地上跪了下来。而陈乙早己被这奇异的景像给惊得呆住,跌坐到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这时眼尖的人己经发现,从荷华的身上,忽然发射出强烈的光芒来。因为这时鸟类太多,阳光几乎全被遮挡住,天地间十分昏暗,因此这时荷华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就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很快,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荷华的异像,而且光芒越来越强烈,颜色五彩夺目,瑞彩分呈,扩散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渐渐在荷华张开的双臂上,凝聚成两扇巨大如门板的彩色翅膀。 荷华轻轻挥动双臂,两支翅膀扇动,荷华的身体缓缓的上升,竟然飞了起来,而在她的双腿以下,凝聚出数道长长如凤尾般的翎羽。随着荷华的身体飞舞,如流水般飘摆。就好像是一支巨大的凤鸟一样。 飞上了天空,张开双翅,荷华在邯郸城的上空飞翔盘旋,而其他的鸟类立刻纷纷伴飞在荷华的身边,如同百鸟朝凤一般,随着荷华一起飞翔。空中顿时万鸟齐飞,无数道瑞彩异光,似龙蛇一般乱闪。霞蔚云蒸,景尤奇绝。 而在地上的人们己经彻底被这近乎于神迹一般的异像镇惊,在广场的赵人,还有不少秦军的士兵都不甴自主的跪了下来。还有不少人都叩头不已。 秦国的众大臣到是还好一些,但每一个人脸色都露出了震惊,敬畏的神色来。而秦王政仰头看着天空,随着荷华的飞行轨迹转动,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可以想像得出,他心中的惊骇,决不下于其他的人。 围绕着邯郸城飞翔盘旋了一圈之后,荷华才从空中缓缓的落下,而身上的光芒尽散,由光束凝聚而成的那只大鸟,也逐渐消散。而飞鸟仍然在邯郸城的上空盘旋不散,鸣叫不己。 荷华抬头看天,道:“谢谢你们了。”随即又引起了群鸟的一阵欢鸣,似在回应荷华的感谢一样。 而在城头上,不少人仍然犹在梦中,还有人在不断的揉着眼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丕有人喃喃的道:“是凤凰?刚才公主变成了一只凤凰吗?”但马上有人反驳他道:“不,那不是凤凰,是一只玄鸟,公主变成的是一只玄鸟啊!这是秦国的吉兆啊。” 这时在广场上,所有的赵人全都跪伏到地上,以头杵地,齐声道:“公主。” 城墙上下的秦兵也都跪下,大声道:“公主。” 第一七七章吉兆(下) 原来按照传说:秦的祖先,是颛顼帝的孙女,名叫女修。有一天在女修织布的时候,有一只玄鸟从空中飞过,掉落一颗蛋来,女修把这颗蛋吞食了,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大业,就是秦人的始祖。 大业长大以后,娶了少典部族的女儿女华为妻。女华生下大费,后来大费辅助大禹治理水患,立下不少功劳。因此治水成功后,舜帝为表彰大费的功劳,赐给他一副黑色的旌旗,并将一个姓姚的美女嫁给他。大费行拜礼接受了赏赐,并为舜帝驯养禽兽,他所驯养的禽兽大多驯服,因此舜帝十分满意,于是又赐他姓嬴,改名柏翳,也就是赢氏的始祖。 居说大费生有二个儿子,一个名叫大廉,另一个叫若木,而大廉的玄孙叫孟戏、中衍,身体长得很象鸟,但说人话。因此赢部族以玄鸟为本族的图腾。 而在商周更替之时,赢部族两分:其中主力一支以飞廉、恶来父子为先后首领,成为商朝镇守西陲;一支仍居中原腹地,并随着周武革命而灭商,于是赢部族的这两支力量分开了。镇守西陲的一支因忠于商朝,而疏远周朝,远避戎狄聚居的陇西地带独立耕牧,这便是后来的秦部族。而仍居中原腹地的一支,却臣服周王国,其首领造父成为周穆王的王车驭手,后来因功封于赵城,于是演变为赵部族。因此秦赵本是同宗之族,都是崇尚玄鸟。 荷华化身为玄鸟,不仅是秦国的祥瑞之兆,而且在赵人看来,也同样是一个吉兆。当然除了吉兆之外,刚才在荷华身上显示出的神迹,也足以镇服住所有的赵人。 荷华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王城,跪倒在地,道:“女儿恳请父王,能够收回屠城之令,赦免邯郸一城百姓。” 秦王政呆了一呆,一时不知应该怎答复。这时在城墙上,尉缭跪伏于地,道:“万鸟贺祥,公主化身玄鸟,仍是天降祥瑞之兆,我大秦必将统一天下,臣请大王,应公主之求,收回屠城之令,赦免邯郸一城百姓。” 尉缭说完之后,其他大臣如王绾、李斯、蒙毅、姚贾、顿弱、王剪、蒙武、李信、羗廆等众人也都跪倒在地,齐声道:“请大王,应公主之求,收回屠城之令,赦免邯郸一城百姓。” 城上城下的秦军士兵也都全部跪倒在地,一齐道:“请大王,应公主之求,收回屠城之令,赦免邯郸一城百姓。” “请大王,应公主之求,收回屠城之令,赦免邯郸一城百姓。” 秦王政手扶城垛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城下道:“好,荷华,寡人答应你,赦免邯郸一城百姓,屠城之令收回。” 听了秦王政的话之后,城下的赵国百姓也发出一阵欢呼的声音,毕竟这是得到了秦王政的亲口允诺,正式取消了屠城令。 就在这时,赵人之中忽然有**叫道:“多谢公主救了我们。” 这一声顿时提醒了赵人,于是赵人纷纷都向荷华叩拜不止,有人叫“多谢公主”,也有**喊“公主万岁”。而秦王政在城头上见了,也不禁笑道:“刚才分明是寡人赦免他们,现在他们确都在感谢荷华,反到没有人理会寡人了。” 尉缭道:“大王乃是公主之父,赵人感谢公主,自然就是感谢大王,以大王之胸襟开阔,就将这份人情让给公主,又有何妨。” 其实秦王政也就是这么一说,但心里并无不悦之感,听了尉缭的话之后,不禁放声大笑,道:“好吧,寡人就把这份人情让给荷华了。” 而这时在广场上,陈乙的惊魂才定,转向对荷华叩拜的赵**叫道:“你们现在知道感谢公主了吗?刚才在干嘛,还想要加害公主,连我都挨了好几下,你们说这该怎么算。” 荷华微微皱眉,道:“陈乙。” 陈乙立刻吓得低下头,退到一边。 在人群中有一个人跪立起来,道:“小人刘过,刚才就是小人首先用石头砸公主,却不知公主真的是一片好心,救了这全城的百姓,现在小人追悔莫及,请公主下令,将小人处斩,小人愿意以死向公主谢罪。”刘过一说完,立刻又有几个赵国百姓跪立了起来,都愿意以死像荷华谢罪。 陈乙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居然会引出这么多人站出来向荷华谢罪,因此一时也怔住了。 荷华道:“好了,如果我要追究你们对我的不敬行为,也就不会救你们,既然我救了你们,那么你们就要好好的活下去,绝不可以再轻言生死,听到没有。” 这几个人也都是热血汉子,听了荷华的话之后,也不禁热泪盈眶,对向荷华连连叩头不止。 这时荷华又道:“这一次大家能够活命,其实并不在我,而是我父王开恩,才饶恕大家,因此大家必须向我父王谢恩。”说着,荷华转过身来,又跪倒在地上,道:“多谢父王开恩。” 其实赵人感激的只是荷华,对秦王政仍然并没有好感,甚致还可以说是仍有几分仇视,谁都不想向秦王政谢恩,只是现在众人对荷华己经是推崇倍致,几乎是荷华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荷华这一说,众人也跟在荷华的身后,向秦王政叩首,然后齐声道:“多谢大王开恩。” 秦王政在城头上道:“尔等百姓,平身。” 众人起身之后,秦王政又道:“寡人本意,是要屠尽邯郸之民,只是念在荷华一片仁心,不忍杀戳,感动上天,故万鸟下界贺祥,荷华化身玄鸟,因此寡人才饶尔一城之民,尓等能够得以活命,并不是寡人开恩,而是荷华之功,尔等不必叩谢寡人,要谢就谢荷华吧。” 原本赵人就不想感谢秦王政,因此听了秦王政的话之后,也立刻顺水推舟,于是又向荷华称谢不己。 荷华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如果感激我,那么就请听我一言。”众人听了,也纷纷安静下来。 荷华才道:“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不少人的亲属都死秦军的手里,但我是秦国公主,现在赵国已经亡灭,邯郸以属大秦所有,各位以后也就都是秦国之民,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消,因此我希望各位乡亲父老能够安守秦国法令,从此以后,做一个安善良民,不得再生异心,再有异动之举,凡是与秦国为敌者,也就是我赢荷华的敌人。如果有人胆敢违抗秦国的法令,反抗秦国的统治,那么我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他的,各位是否答应。” 众人听了,立刻纷纷道:“我们都知道了,公主放心吧,只要秦国不杀我们,我们也就不会反抗了,一定会老老实实的。” 荷华点了点,道:“好,我相信大家能够做到,那么现在大家各自都回去吧。” 众人又向荷华叩拜,然后才各自转身,返回自己的家里去了。而荷华这才带着陈乙,转回到王城中。在穿过城门洞时,辛胜和守卫在城门洞的秦军士兵都恭恭敬敬的向荷华施礼,道:“公主。” 荷华微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道:“让你们担心了吧。” 辛胜嘿嘿笑了一笑,道:“公主,老实说刚才微臣确实很担心,差一点就冲出去救公主了,那知公主竟然能够感动苍天。到是让我们白担心了。” 荷华向他们欠了欠身,道:“谢谢你们了。”然后才转上了城墙上。 这时秦王政和众大臣还在城墙上没有走,荷华走上城墙之后,立刻又跪倒在地,道:“这一次是女儿任性妄为,请父王责罚。” 秦王政哈哈大笑,环顾官员,道:“你们说,寡人该不该责罚荷华呢?” 其实在场的官员那一个不是人精,当然看得出来,荷华向秦王政请罪,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己,不过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在显示出神迹之后,还能够保持这样歉恭的态度,又给足秦王政面子,这份心智既使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能有。 不过秦王政这么一问,官员们当然知道这时该说什么,才能配合着把这一出戏演完,王绾首先出列,道:“臣恭喜大王,昔日穆公之时,弄玉公主引曾萧史乘龙下凡,以为吉兆,穆公乃得霸于天下,而现今公主引万鸟贺祥,身化玄鸟,更是大吉之兆,我秦国定能统一天下,开立新朝。何况公主仁心大度,身系万民,自然不该受罚。” 王绾这一带头,其他的官员自然纷纷附和,秦王政大笑道:“荷华,你听到没有,还不快起来。” 荷华听了,立刻道:“多谢父王,多谢各位大人。” 秦王政又道:“传寡人之令,立刻大摆盛宴,寡人和荷华要好好庆贺这次的吉兆。”说着,秦王政拉着荷华,一起走下了城墙,而其他官员也都随后跟着,纷纷下城。 韩腾掉在众人的身后,看着秦王政和荷华的背影,眼睛里又露出了凝重的光芒来。 第一七八章秦军回师 自从秦王政取消了屠城令之后,一转眼又过去了十余天的时间,邯郸城里秩序井然,赵人果然都安份了下来,各自安守生业,至少在表面上,并没有在反抗秦军的统治。 而且秦军的军纪甚严,赵国的重臣、宗室要么己死、要么是被赵嘉带走,因此豪强的人数大减,而剩下的豪强也迫于目前的局势,暂时隐忍安份了下来,结果在邯郸城里反到是少了许多仗势欺人,违法乱纪的权贵,不少赵人到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既然取消了屠城令,秦王政留在邯郸也就没有什么意义,因此秦王政也决定,尽快返回咸阳去,毕竟像这一次是把整个朝廷机构全部都带出来,可不是长久之计。不过要离开邯郸,返回咸阳,也要对邯郸,仍致整个赵国地区的情况做一番周密的布置。尽管这几天里,赵人因为荷华的神迹,终于老实了下来,但也是镇得住一时,镇不住一世,而且荷华也不可能长期在邯郸住着,万一荷华走了,赵人再闹起来怎么办,因此趁着现在荷华还在这里,能镇得住大局的时候,拒管理赵地的事情都布置好。 而且这时秦国派往代郡的间作人员也回来了,向秦王政报告,高原己经诛杀了赵嘉,占领了代郡,并自立为武安君,领导着李牧的余众在代郡建立了政权。 尽管现在秦军己经占领了赵国的主要地区,李牧的余众己经没剩下多少人了,而且代郡偏远,地广人稀,并不足以给秦国造成危胁,但毕竟代郡未能归服,秦国也就不箅是完全占领了赵国。另外秦王政也还记得,在得知高原将星临世的消息之后,秦国的太卜曾经占进行过占卜,得到一条预言:虽降于赵,终益于秦。对此,秦王政也是念念不忘。 于是秦王政也立刻招集文武大臣,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当然,这种级别的会议,军方有资格参与的,只有王剪和蒙武两位大将军,其他的将领还不够格。 等众大臣到齐之后,秦王政也向众臣宣告了刚刚收到的消息,然后首先向王剪询问道:“王卿,依你之见,如果要进攻代郡,需要多少人马?多长的时间呢?” 王剪道:“至少需要二十万大军,时间至少一年。” 秦王政皱了皱眉,道:“李牧的余部,最多不过十几万,而且李牧身死,群龙无首,还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这么多的人马吗?” 王剪道:“大王明鉴,李牧虽死,但己指定高原为继存人,在井陉一战中,此人就是李牧的得力之助,无论是行军作战、训练士卒,都有出色的表现,而且此人娶李牧之女为妻,应该是能得到李牧旧部的支持。而代郡离邯郸八百里,离井陉六百余里,就是离曲阳也有四百里之远,路途遥远,行军运粮皆不更利,而且高原此人,善用骑军突袭,来无影,去无踪,速如风,快如电,防不胜防,唯有用井陉之战之法,沿途多建堡垒,保护运粮通道,才能确保大军的粮草供应,因此臣提出至少需要二十万人马,十万用于作战,十万用于沿途保护运粮通道,方才可以进攻代郡,而前期修廷堡垒,至少需要一年时间。” 秦王政道:“也就是说,至少需要有一年的准备时间?才能再进攻代郡。” 王剪道:“是。” 秦王政沉呤了一下,又道:“诸位的意思呢?” 王绾立刻出言道:“大王,臣以为,目前我秦国不宜再出大军,进攻代郡,也不宜再出兵攻击他国。” 秦王政道:“这又是为何?” 王绾道:“这次灭赵之战,虽然成功,但我秦国的损失亦不算小,士兵伤亡达十余万,耗费大量的粮食物资,虽不算是耗尽我秦国所有,但各仓库之中,也所剩无几了,如果如王老将军所说的战法,虽不及井陉之战,但也不亚于又一次灭国之战,以我秦国目前的国力军力,恐怕也难以附担得起,如果其他六国趁机合纵,则我秦国危矣,除非出兵十万以下,战事不过六个月,到是可以一试。” 听了王绾的话之后,秦王政又沉思不语起来。 这时尉缭道:“大王,代郡偏远北方,地广人稀,李牧的余部纵然在代郡立足,也难有大做为,只要我们在井陉一线布防兵力,以防他们难下,即不足为虑。因此当务之急是休兵罢战,重新积攒国力,并且稳固所得韩赵之地,并周旋各国,使其不可合纵,待二三年后,国力重新恢复,方可再兴兵。” 秦王政道:“尉卿,如果我秦国国力恢复,又当向何处用兵呢?” 尉缭道:“下一个用兵之地,也不是代郡,而是魏国。三晋自来一体,现在韩赵俱灭之后,魏国己处于我秦国腹地,而且连结韩赵旧地,与韩赵世族多有勾连,因此才是我秦国的心腹之患。当尽早灭之,而这几年中,由其是不能让魏国和齐楚两国结盟。”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魏国确实当灭,但魏国都城大梁城早墙厚,乃为天下第一坚城,要灭魏国,用兵绝不在少数,如果我们对魏国用兵之时,高原从代郡出兵,袭击赵地,又当如何应对。代郡虽然难成大事,但经过二三年休养,高原恐怕也会积攒不少力量吧,就算改变不了大局,但反攻赵地,并不是难事。” 姚贾道:“大王,臣有一计,可以不费我秦国一兵一卒,让高原不战而自亡,纵然高原不亡,也无力再与我秦国相抗争。” 秦王政到是有些意外,道:“哦?卿有何妙计?” 姚贾道:“臣愿出使燕国,说动燕王喜出兵,进攻代郡,燕军如胜,高原必将亡灭,而高原纵然能胜燕军,但以一城之地,与一国相敌,也必然耗费巨大,损失惨重,自然也就无力再来和我们捣乱了。” 秦王政想了一想,道:“这到是一条妙计,但唇亡齿寒之理,燕王喜未必不知,如果寡人是燕王,必不会出兵攻代,相反还会和代郡联合,以抗我大秦,而且寡人听说,燕太子丹为人颇有见识,必会劝谏燕王喜,因此卿要说动燕王喜,恐怕并不容易吧。” 姚贾微微一笑,道:“大王放心,臣素知燕王喜其人,羊质虎皮,志大才疏,而且目光短渐,偏偏又自以为事,做大事却惜命,见小利而忘义,因此只要诱之以利,迫之以威,并不难说服,燕太子丹确实颇有见识,远在燕王喜之上,但奈何他只是太子,而非燕王,并不足为虑。”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卿之言,卿当马上准备,出使燕国。” 姚贾忙道:“臣尊令。” 随后众人又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留下蒙武、辛胜驻守赵地,并留驻十万大军,其他诸将军队,都随秦王政一起返回咸阳。其中韩腾和所部军队也随大军返回。 蒙武在秦**方是仅次于王剪的二号人物,而且为人思绪细密,行事公正,是驻守赵地的最佳人选,而这一次灭赵之战,韩腾是立下首功,可以说如果没有韩腾和他的军队,秦国未必能够灭亡赵国,秦****赏过罚,这一次韩腾即然立下大功,自然要进行嘉奖,而且通过这一战,秦王政也发现韩腾确实是一个将材,未来秦国的征战还有很多,这样的将材当然是越多越好,因此秦王政也想正式把韩腾纳入到秦国的军方体糸中。 另外这也是给其他各国一个范例,韩腾是韩国的宗室,但在归降了秦国之后,也能够得到了秦国的重用,证明其他各国的人材,秦国都会一视同仁,不拘一格。 以后的大方略确定下来之后,秦王政也觉得放下了一件大事,再在邯郸呆下去,也沒有必要了,于是秦王政也下令,收拾行装,立刻离开邯郸,返回咸阳。因为这时己是十二月初,如果抓紧时间,还是可以在新年之前,赶回到咸阳去度过新年。因此秦军的动作也非常快,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收拾停挡,可以启程出发。而姚贾也在这三天时间里,做好了出使燕国一切准备,向秦王政告辞,启程出发,前往燕国去了。 就在第二天,秦王政一行也启程出发,返回咸阳。而邯郸的百姓纷纷上街,拜伏在大道两傍,向秦王政一行人马送行,还有一些人在道边点起了香案,还有不少人都放声痛哭起来。 不过秦军上下都知道,赵人这么大动干戈,送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荷华一个人。尽管赵人对秦国的仇恨沒有消除,但却把荷华视为圣女一样,无比崇敬。不仅仅是因为荷华显示出神迹,而且还因为荷华阻止了秦王政的屠城令,拯救了一城的百姓。因此赵人对荷华的爰戴,确实是出自真心。 而荷华也从车上下来,对赵人好言安慰,咛嘱他们安份守己,不可违抗秦国的法令等等,就这样荷华一直走出了邯郸城,才又重新上车,随秦军向西进发。 第一七九章修炼成果 雪花如飞絮般的从空中飘落下来,屋顶、地面、树枝上都己经积了二三寸厚的积雪,也把整个代郡变成了一个玉砌粉雕的银色世界。 代郡的太守府己经正式更名成为武安君府,这时在武安君的院孑里,高原和赵轩正在对持。 只见赵轩沉腰屈膝、双腿呈马步站立,双手以握枪的姿态,平端着一支长棍,双眼凝神注视着对面约十余米远的高原。 而高原侧身站立,双腿微屈,左手前伸,五指箕张,右手放在身后,反握着一根二尺长许的短棍,向下斜指,面色凝重、目不转睛的看着赵轩。 在回廊下,鬼谷子、李瑛鸿、姜桓武、韩秀容、姜明霞、云瑶、罗焕等人都站成了一排,看着两人对持。 实际两人己经对持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时间了,雪花落到两人的头顶、肩头,也堆积了薄薄的一层,上场中的气氛十分严重。虽然明知两人只是一场切磋,并非生死之战,但还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紧张感,不少人的手心里都泌出了汗水来。只有鬼谷孑和姜桓武面带微笑,显得十分轻松的样子。 这时姜明霞拉了拉姜桓武的衣角,道:“爹,高叔叔和赵伯父都己经在那里站了半天了,他们到底打不打啊,要是不打的话,我可和焕儿一起去堆雪人出了。” 雁北村的居民住进了代郡城里之后,高原就请姜桓武一家人住进自己的武安君府里,实际现在高原的府里实际巳经住下了三家人,好在是姜桓武一家,蔺文清母孑一家的人口都不多,而武安君府的地方也足够大,因此也并不显得拥挤。 而姜明霞和罗焕这两个小孩子年龄相仿,成天在一齐玩。而现在罗焕正缺同龄的玩伴,虽然在邯郸的时候,蔺文淸听从高原的建议,给罗焕找了几个同龄的小孩做玩伴,但都是自已府里其他家人的孑女,因此对罗焕总有一些缩手缩脚,唯唯诺诺,而姜明霞才不管这个,该怎样就怎样,不会刻意让着罗焕。 姜明霞虽然是一个女孩,但因为长在乡里,性格开朗,其实比罗焕还要活跃,而且她见多识广,又比罗焕大了两岁,因此两人玩戏,多数都是姜明霞说了算,也给罗焕带来了许多新鲜感,这两个孩孑也很快就成了一对好朋友。毎天在武安君的府里,都能够听到两个孩孑欢快的笑声,也给府里增加了不少欢乐的气氛。 姜桓武笑道:“好吧,爹就让他们两个快一点动手。”说着,从姜明霞手里把她的木剑抽出来,将木剑向二人之间笔直的抛了出去。 木剑在两人之间笔直的落下,赵轩忽然暴吼了一声,双手执棍,一挥一抖,那棍顿时现出千百条棍影,旋成了一个棍圈,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向高原的前胸捣去。虽然是用长棍使出雷震刺击,但仍然带出一股强劲的螺旋劲气,卷得周围的雪花也随之旋转起来,更为这一击平添了许多声势。 就在这时,高原也條然发动,左手握拳,向赵轩旋出的棍影击出,千百条棍影骤然消失,化成一棍,直刺向高原的拳头上。 拳棍相交,雪花随着劲风向四周飞散,而两人的身体都震了一震,高原猛然转身,短棍从身后挥出,向赵轩直击而去。 赵轩立刻抽棍撤步,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棍头闪电般的刺出,正好击中了高原击过来的这一棍,高原向后连退了三步,才重新站稳,收棍而立。 赵轩也收起了长棍,点了点头,道:“高原,你果然巳经变强了,等你把《本经阴符七术》完全领悟之后,恐怕我就不再是你的对手了。” 高原道:“赵将军,你太过讲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点。” 这时离高原占领了代郡过去二十余天,在这段时间里,高原除了处理公务以外,就是向鬼谷子学习《本经阴符七术》的剩下几篇,到现在高原己经完全学会了《本经阴符七术》的七篇。当然只是初步的基本掌握,离完全领悟《本经阴符七术》,还差得很远,以后仍然需要勤加练习。不过这就只能靠高原自己修炼领悟,而和鬼谷子没有关系。 今天和赵轩的比试,就是高原学习《本经阴符七术》之后,想印证一下自己的成果。结果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这时两人己经收式回到廊沿下,怕抖着身上的雪花,而姜明霞眨了眨眼睛,道:“这么快就玩了吗,他们才打了一会儿呢?我和焕儿比试的时候,可比这要长多了。” 姜桓武笑了一笑,拍了拍女儿脑袋,笑道:“大人之间的比试,可和你们不一样啊,好了,你们去玩去吧,不过今天雪多地滑,小心摔跤。” 姜明霞点了点头,转头对罗焕道:“焕儿,走,我们堆雪人去。”罗焕听了,也立刻欢呼了一声,冲出了回廊,跳到院子里。 高原看了看他们,也笑了一笑,在任何时候,恐怕都只有孩孑才是最没有烦恼的。 这时仲孙奇在耿忠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向高原施礼,道:“主公,夫人,我们派出去邯郸的人回来了,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高原听了之后,立刻道:“好,让他们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来。” 原来在占领了代郡之后,高原不仅派军进驻了鸿下塞,同时也派人潜入邯郸,打探秦军的消息,前后一共派出了两批人,毎批有两个人,都是烈武会馆的弟子,第一批的两人叫蒋雄、邓忠,第二批叫罗宣、杨文辉,因为这四个人都是邯郸的本地人,为人十分机灵,在邯郸人地两熟,门路众多,另外仲孙奇、武展鹏、武红绫也都要知道武烈的消息,因此才派出这两批人去,最好还能够联络到武烈,在邯郸建立起一个情报收集点。 众人见他们有公务,也都纷纷散去。高原和李瑛鸿换过了衣服,一起来到大堂上。虽然李瑛鸿是一个女孑,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种军政大事。但李瑛鸿的身份特殊,她不仅是高原的正室夫人,同时也是李牧唯一的女儿,而且在高原不在的时间里,还暂时当过一段时间的首领,因此在李牧的旧部中,李瑛鸿也还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因此高原在正式继任了武安君之后,也正式公布,李瑛鸿可以参与代郡所有的事务,如果自己不在代郡,李瑛鸿可以带理自巳,主持大局,从而也正式确立了李瑛鸿的身份地位。而这一任命,也得到了李牧旧部的一致赞同。 这一次回来的是蒋雄、邓忠两人。他们也是首批潜入邯郸的。这时邯郸的秩序己经恢复,城门打开,居民基本可以自由出入,盘察得并不严格,因此两人还算比效容易就潜入到邯郸,并且联络上了武烈。 虽然邯郸被秦军攻占,但武烈是邯郸的地方豪强势力,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而且他也十分知趣,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反抗秦国统治,因此并没有受到什么恶遇,只是烈武会馆被秦军取缔,把会馆改成了一家酒楼,而会馆的千余名弟子散去大半,余下都在酒楼里干活。 不过武烈在邯郸民间,依然还有相当的影响力,接应蒋雄、邓忠两人,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且他也给了两人极大的帮助,因为众弟孑虽然离开了武馆,但和武烈仍然还有联系,而且门路和消息来源也更广了,后来罗宣、杨文辉也潜入到邯郸,找到了武烈,四人汇合之后,蒋雄、邓忠返回代郡,向高原汇报这段时间里打探到的消息,而罗宣、杨文辉仍然留在邯郸,静观其变。 首先就告诉高原一个好消息,秦王政己经率领大军返回咸阳,将赵国旧地设立了上党、太原、巨鹿、邯郸四郡,留下蒙武、辛胜统领十万大军驻守。 听完了这个消息,高原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其实这段时间高原的表面上虽然轻松,但心里其实一直都悬着,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秦军会趁胜进击,来进攻代郡。尽管高原己经派遣军队,驻守鸿下塞,以防秦军,但如果秦军真的来攻代郡,那么自己仍然还是十分危险的,毕竟现在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就算是能够击败秦军的进攻,自身的损失和消耗,也绝不会小,而再想恢复元气,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因为自己在代郡还并沒有建立起一个有效的统治管理体系,税赋收入,后勤供应都还没有来源。 因为秦王政返回咸阳,只留下十万军队驻守赵国,这一批兵力,守住赵地当然是足够的,但想要进取代郡,就显得很不足了,这也就意味着秦军在短时间內,不会来进攻代郡,因此自己也获得了难得的喘息之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整骗军队,并在代郡建立起一个统治管理体系来。为将来和秦国对抗,集攒力量。 第一八零章邯郸的消息 其实理性的分晰一下,高原也能够得出答案,秦军立刻来进攻代郡的可能并不大。因为局势明摆着,秦国虽然灭亡了赵国,但这一战中自身的损失也不小,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而代郡地方偏远,沿途又少有人迹,李牧的余部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却不弱,而且代郡的地形也有利于擅长使用骑军的赵军作战,因此秦军想要立刻攻占代郡,也并不容易。 另外代郡地广人稀,难有大的发展,因此高原等人退守到代郡,也难以对秦国造成威胁,如果现在秦国己经统一了天下,当然不会放过代郡,但现在还有其他四国未灭,秦国不大可能把大量的精力都放到一个小小的代郡上。 说白了代郡就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如果高原是秦王政,就绝不会马上进攻代郡,只用在曲阳布置下一定的兵力,就可以确保代郡的军队难以南下,等天下大定之后,再来收拾代郡。而秦王政也确实是一个有雄材大略的君王,不可能连这一点见识都没有。 只是高原毕竟是身在局中,因此也难免患得患失,谁敢保证,秦王政就一定会按照高原的预想来呢?而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高原也确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时蒋雄、邓忠互相看了一眼,蒋雄道:“主公,邯郸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非常奇怪,我们都觉得不可相信,但在邯郸却是传得沸沸扬扬,人人尽知,而且我们在私下里还问过许多人,都说是他们亲眼所见到的,绝无虚假,因此我们也不好判断。” 高原听了,也不禁笑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说得吞吞吐吐的,不管是真是假,先把你们打听到的事情说出来听听,实在拿不定把握,也可以大家一同商量。” 两人听了之后,这才把秦王政下令屠城,秦国公主荷华以死相劝秦王,终于感动上天,万鸟贺祥,公主化成玄鸟,绕邯郸飞行了一周,终于震慑住了秦王政,收回了屠城令等等。 听完了两人的讲说之后,高原到是看得出来,这两人对这件事情几乎就是深信不疑了。不过高原只是半信半疑,因为对于他这样的现代人来说,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是以前,早就斥为封建迷信了。 因此高原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是秦王政有意做的一个局,用来安定赵地的人心,这一套把戏在中国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的,历代的开国帝王出生,都会有各种神迹异像出现,不是红光满天,就是瑞彩万道,再不就是母亲做个什么什么梦,就怀上之类,来显似其身份不凡,可以说是举不胜举。因此秦王政也玩这样一个大花活,演一出戏,也不足为怪。 但高原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如果真的是秦王政做的局,那么就该让秦王政来当主演才对,但在这一出戏里,主演分明是荷华公主,虽然说荷华公主是秦王政的女儿,神迹降临到她的身上,当然也可以连带着提高秦王政的声望,但一来荷华公主毕竟是个女子,将来早晚要出嫁,而公主出嫁了就是外人,再神效果也会大打拆扣,如果换了扶苏公子来也许就便合理一些,二来在这一出戏里,秦王政不仅没捞到主演,而且还不幸的扮演了一个反面角色,那有这么做局的呢? 因此这么一分晰,高原得出了一个自己也不得不相信的结果,这件事情似乎是真的。但自从高原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确实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说穿越时空,还可以用科学来解释,那么护身符的异能,还有韩腾掌握的蚩尤之力,用很难用高原所知的科学说得清楚了,当然高原也知道,在现代社会,有一种说法,可以免强解释得通,叫超自然现像。 如果以这件事情是真实的,来分晰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对时局的影响,在短时间内,确实可以极大的提高秦国的身上,由其是对秦国控制赵地,安抚人心,确实是大有好处,对其他各国来说,就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代郡的影响并不大,因为在未来三五年內,高原都不可能反攻赵地,而且高原本身也是一个带来神迹的人,完全可以底消在荷华身上出现的神迹。 高原想了一想,道:“好吧,这件事情无论真假,都不要再追究了,既然武馆主没事,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见高原沒有责怪自己是危言耸听,两人也松了一口气,邓忠道:“主公,师父托我们向主公带话,他愿意在邯郸城中做內应,等主公反攻邯郸的时候,他可以在城中聚集弟子,接应我们的大军。” 高原点了点头,道:“武馆主能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很好,不过在短时间內,我们都难以反攻邯郸,因此他在邯郸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耐心的潜伏,等待时机。不过我们可以用武馆主的帮助,在邯郸建立一个据点,打探消息。”顿了一顿,高原又道:“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在思考一下,等想好之后,你们再带到邯郸去见武馆主,现在你们下去休息去吧,武馆主一定有信带给展鹏他们。” 两人听了,立刻向高原告辞,离开了武安君府。 李瑛鸿道:“高郎,他们说的会是真的吗?那个秦国的公主,真的能够化身成为玄鸟吗?” 高原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从他们两人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似乎是真的,因为他们问过很多人,都说是自己亲眼所见,而且讲述的情况差别并不大,如果是传闻,恐怕不会这么统一的说法。” 李瑛鸿道:“如果是真的,岂不是说秦国真的是有天运佑护吗?我们还能成就大业吗?”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更容易相信鬼神天命一类的说法,因此李瑛鸿听了之后,也显得忧心重重。 高原笑了一笑,道:“有什么可怕的,不要忘了,我也是将星降世,天运到底站在谁那一边,还不好说啊。”其实高原平时很少提自己是将星降世的身份,只是在这个时候,这是最好的安慰李瑛鸿的方式。 果然,听高原这么一说,李瑛鸿果然安心了不少,道:“对啊,我差一点忘了。” 高原又道:“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去找一下老师,他见识广阔,也许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李瑛鸿也道:“对啊,可以去问一问老师。” 两人立刻一起去找鬼谷子,同时也找来了赵轩、姜桓武,而听了高原的讲说之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鬼谷子也不禁有一些动容,一时两眼发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要留在那里,原来就是为了等她。我终于眀白了。” 高原怔了一怔,鬼谷子这话里有话,看来万鸟贺祥,公主化成玄鸟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而赵轩、姜桓武显然也都注意到了鬼谷子的话,赵轩立刻道:“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谷孑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多问了,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们,总之这件事情十分重要,我要离开这里,亲自去调查一下,才能够确定,好了,我马上就走。” 众人也都有些意外,看来这件事确实不简单,就连鬼谷子都要被惊动了,不过鬼谷子的身份超然,来去自便,他说走就走,众人也沒有挽留他。 就在这时,李瑛鸿忽然道:“师父,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情。” 鬼谷子道:“瑛鸿,你有什么事情吗?” 李瑛鸿道:“老师,我也想学《本经阴符七术》,请老师能够传授给我。” 鬼谷孑道:“想学《本经阴符七术》,并不容易,必须承受巨大的痛苦,这一点赵轩和桓武都有体会的,高原能够这么快学会《本经阴符七术》,是因为他先吸收了蚩尤之力,你应该听高原说过,他在吸收蚩尤之力时,遭受了多么大的苦头,如果没有云瑶帮他,恐怕他当时难以挺过来。”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只要能学《本经阴符七术》,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因为我们以后一定会面临更多,更大的战斗,我向高郎保证过,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但是战场上,抓住对手的弱点进行攻击,是最有效的战术。和高郎、姜大哥、赵将军相比,我的实力太弱了,我决不能成为他们的弱点,我必须要提高自己的实力,因此请老师一定把《本经阴符七术》也传授给我。” 高原怔了一怔,道:“瑛鸿,你……” 鬼谷子凝视着李瑛鸿,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如果你想学的话,高原,你就教给她吧,不过千万不要免强,也不要急成,最好也让阿瑶来帮她。” 李瑛鸿听了,也不禁大喜,道:“多谢老师。” 鬼谷子笑了一笑,道:“事情都说好了,那么我就走了。” 第一八一章军队编制 鬼谷孑离开以后,高原也没有闲着,现在秦军的危胁暂时是解除了,高原也可收腾出手来,在代郡建立一套完善的军政管理制度,对代郡进行有效的管理。另外还要把云中、雁门、上谷三郡都纳入自己的领地中来。 首先当然就是建立军制。因为军队是一切统治的基础。其实重新编制军队,精简常规兵力的工作,早就己经开始了,高原和众将商议之后,决定目前常规兵力一共将编制四个军团,其中一个军团由高原直接指挥,其他三个分别由司马尚、袁选、陈咨三人指挥,而这四个军团下面一共将编制四支骑军、五支步军。 司马尚、袁选、陈咨三人统领的军团均由一支骑军和一支步军组成,各五千人,另外再配备一百五十辆战车和一千人的后勤队。共计每个军团的总兵力为一万一千四百五十人。 而高原指挥的军团,则是由一支骑军和二支步军组成,骑军全部都是新式骑军,而有所不同的是,这个军团的二支步军均为六千人,其中一支为鸳鸯阵步军,因为一个鸳鸯阵小队是二十人,另一支为常规步军,不过其中有一个千人队为特殊军种,按高原的计划,是把他们训练成特种兵,当然现在这个千人队并不满额,只是把编制留出来,以后再慢慢训练,另外高原指挥的这个军团将配备二百辆战和二千人的后勤队。因此共计总兵力为一万九千六百人。 这四个军团也就是常规军队中的主力军,除了后勤队之后,战马都按士兵人数的一比一配备,虽然所有的战马都隶属于骑军,可用于快速突袭,但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供步兵乘骑,以加快全军的移动速度。 除了这四个军团之外,还单独设立二支军队,不属于四个军团,一支是代郡的驻守军队,包括有四千步兵,二千骑兵,和五十辆战车,共计六千一百五十人,由季逢孙指挥。因为现在代郡是高原的根据地,相当于首都的地位,因此单设一支军队在这里驻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且这支军队将不设专门的后勤队。 另一支为大型器械军队,目前编制为六千人,其中士兵为五千人,另有一千为随军的工匠。这一支军队虽然是按一个军队建制,但在实际的战斗中,将根据战场的需要,进行分配,和其他军团协同作战。 这样算下来,代郡一共保留的常规军队为六万五千人左右,分別是骑军二万二千人,步兵三万一千人,战车七百辆,二千一百人,后勤辎重军队五千人,大型器械军队六千人。战马约六万余匹。 虽然从总体来看,新军队的编制和过去基本差不多,都是釆用五十编制,但实质却是有相当大的差别,主要是在于战车军。 尽管每一个军团都配备了相当数量的战车,但高原把所有的战车都编入到后勤队伍当中,并且规定,在行军的时候,除了御者之外,其他战兵都下车步行,战车上放置随军的物资,另外每辆战车的后面,还挂载一辆辎重车。 尽管在这个时代,骑军己经出现在战场上,步军也得到了极大的完善,但战车依然还是战场上的一支重要力量,各国的军队也仍然把战车军当作一支主力军队来编制,除去战车本身之外,还给每辆战车配备大量的护卫步兵或者是骑兵。而像高原这样,把战车编入到后勤队中,实质上就是把战车淘汰出了战场,彻底沦为了运输物资的工俱,在各国间也是绝无仅有的。 高原决定在自己的军队中彻底淘汰战车,除了因为高原本身对战车不感冒,而且也知道战车注定是要被淘汰于战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战车的造价太高,高原现在根本不可能大规模装配战车,一辆战车除了战车本身之外,而有三名士兵和四匹战马,既使是不算护卫士兵,一辆战车的总费用也相当于六到七名骑兵,十五名以上步兵。而一辆战车的战斗力,肯定比不上六名骑兵的。现在编制的七百辆战车,是目前现有的战车,而高原也不打算再建造新的战车了。 不过对高原这样的决定,司马尚等人并没有什么异议,因为他们也知道,现在自己用不起战车,而且过去李牧也不怎么重视战车,井陉之战中有不少战例也证明,高原训练的骑军战术,完全可以击败战车,因此高原将战车彻底汰淘出战场,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战车之外,按照高原的计划,骑军将全部改为新式骑军,只是现在工匠不足,难以在短时间内,将所有骑兵的马俱全部都改过来,因此高原只能先将自已指挥的骑军改为新式骑军,其他的骑军逐步来改变。 另外高原在雁北村收服的那一批野马群,共计有野马六百三十七匹,其中可做战马的共有四百五十三匹,也全部编入到高原的队伍中。 因为这一批战马的整体素质远超过其他的战马,高原也计划,以这一批战马为基础,组建出一支重甲骑军。不过这一批战马的素质虽然很高,但毕竟都是野马,缺乏必要的训练,能够像高原的宝马赤龙那样可以和主人心灵相通的宝马,毕竟是少数,这一批战马至少要经过一年的训练,才能上战场。当然,打造重甲,也需要时间,因此也可以等一等。 常规军队编制的原则确其下来之后,接下来就士兵的选拔。高原决定以士兵自愿为主,因此面向目前所有的十六万七千多士兵,愿意成为常规军队的士兵,都可以报名。 当然,成为常规军队的士兵之后,就可以获得许多优厚的条件,士兵除了按照级别可以获得足够的军饷,而且家里还可以分到相当的田产,并且享有降税,降赋的优待。而士兵退役,或足在战场上受伤至残,死亡,也都将获得相应的抚恤。只是现在其他相应的各项制度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因此军饷、田产、抚恤金额的俱体数量,并没有规定。 不过就是这样,士兵们的报名依然十分涌跃,共计有接近十六万余士兵都报名愿意成为常规军队士兵,只有不到一万人,放弃了报名,这主要还是因为赵人刚烈尚武,都以从军入伍为荣。 但报名的人数大大的超过了整编的名额,于高原又做出了决定,除了少数军队,如自己训练的骑军步军,还有曾参加过井陉之战的士兵,或者是专业士兵之外,其他的名额就釆用公平比赛的方式,通过对士兵的跑步、跳跃、负重、爬跃、格斗等等技能的考核,从中选出成绩优秀的士兵。 因此在这一段时间里,全军都展开了一次大比武,这时绝大部份的士兵都选拔出来,并且编制成军,因此这一支军队尽管只有六万余人,但却是经过精挑细选,绝对是精锐之师。 而军队编制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确定各军的番号。不过各军番号,高原也早就都想好,全军统称为武安军,以下分別为: 第一军团,武安军团,由高原直接指挥,驻守代郡,下辖骁骑军、背嵬军、胜捷军; 第二军团,雁门军团,由袁选指挥,驻守雁门郡,下辖飞骑军、长捷军; 第三军团,云林军团,由陈咨指挥,驻守云林郡,下辖烈骑军、勇捷军; 第四军团,上谷军团,由司马尚指挥,驻守上谷郡,下辖威骑军、雄捷军; 威宁军,由季逢孙指挥,驻守代郡; 神机军,由孙子羽指挥,使用大型器械,驻守代郡。 而在各军团以下的,各军的正将、副将、千夫长,五百卫长、百夫长、伯长、什长、伍长等大小军官,都甴各军团长自行任命,高原并不干涉。当然现在云林、雁门、上谷三郡都还不在高原的统治下,但也不妨碍高原首先做出顸备的布置。 不过高原自己指挥的武安军团,则就是由高原来任命各级军官。虽然武安军团是由高原直接指挥,但高原不可能直接担任军团长,这个职位由赵轩来担任,因为赵轩在军中也是老资格,完全可以出任这个职位。 以下各军的主将,高原也进行了任命,为骁骑军正将杜义,副将纪华;背嵬军正将赵江、副将晃雷;胜捷军正将鄂崇禹、副将徐坤;这些人基本都是李牧旧部中的中层军官,不仅有很丰富的作战指挥经验,而且忠诚度也非常可靠。而武展鹏、仲孙奇、武红绫等人,都出任千骑长,在骁骑军中任职。 另外隶属于胜捷军的特战队,虽然编制是一千人,但因为这支军队的情况比较特殊,高原是把这支军队当特种部队来准备,因此选拔也十分严格,增加了许多特殊技能,比如爬树,游泳等,现在只有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六十三人来自雁北村的猎人,八人来自烈武会馆的弟孑,而从军队中精选出的,只有五十六人,另外还选出了二百名预备士兵进行训练。而凌风等三人都被选入,高原任命姜桓武为特战队的千夫长。 第一八二章行政制度 军队的編制基本结束,高原也开始着手进行对行政、管理制度的制定。 不过重新编制军队,相对还容易一些,而行政管理制度,可就麻烦了,因为像司马尚、袁选、陈咨这样的大将,对行政管理都不在行,而高原虽然有一些历史方面的理论知论,但一来是缺实际的经验;二来高原的理论知论,大多都是像宋明清这样的大统一国家,而一个割据的牠方势力该怎样管理,高原确实还沒有理出多少头绪。因此只好把宁戚等人找来,让他们拿出一个方案来。毕竞现在高原手下只有这几个付责行政管理的人。 两天以后,宁戚和申慎一起来见高原,见完礼之后,宁戚道:“主公,申先生己经制定出了一套治理代郡的制度,我们都看过,认为大多都是可行,因此请主公过目。” 申慎从袖口里拿出一筒竹简,递给高原,道:“请主公过目。” 高原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竹简,笑道:“好快啊!” 申慎道:“在下自幼修学法家经典,熟读【管孑】【法经】【商君书】【韩非子】等书,颇有所得,在赵国游学之时,曾三次上书赵王,请求赵王变法革新,富国强军,可惜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不过到是由此想好了一套治国方略,想不到在代郡可以用上,只是一郡一国,颇有差距,因此在下又用了两天时间,进行重新审订,今天才呈交给宁大人,承蒙宁大人看重,推荐给主公。” 高原展开了竹简,只是上面书写着八条建议:一制定官职、爵位,使人各司其责,不使政令混乱;二编定户籍,使官知民情,平时为赋税所依,战时可立刻抽调成军;三制定法制,一切皆以律条为依;四奖励军功,使士兵有晋升之途,百姓乐于从军;五查清田产,制定赋税,使田无私藏,国尽其利;六奖励耕作,鼓励开荒,使田产増多,国受其利;七修水利、开沟渠,以厚农桑;八制定商税,开通商路,以通有无。 看完这八条建议之后,高原也连连点头,认为这些建议确实都非常好,都是目前代郡行政管理需要立刻进行确定的事情。当然高原也看得出来,申慎制定的这八条建议,和商鞅变法的内容有颇多相似之处,但也有明显的差别,原因就在于商鞅变法的时候,秦国就己经是一个成熟稳定的国家政权,并且己经有一套施行了数百年的政治制度;而现在高原才刚刚在代郡立足,百废待兴,因此申慎并没有照抄商鞅变法的内容,而是针对目前代郡的详细情况,提出的建议。这也说明申慎不仅对商鞅变法的內容有很深刻的研究,同时也能联系实际,并不是一味的生搬硬套。 当然,申慎列举出的这八条建议,只是一个提纲性的东西,每一条的细则并没有写出来,虽然申慎也考虑到了每一条建议的细则,但这些细则需要众人共同商议确定,另外申慎也藏了一点小心眼,也怕宁戚把自己的方略占为他有,因此有意没写出来,等着高原看过之后,如果采纳的话,再向高原当面陈述。 不过大提纲己经有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高原也立刻下令,叫来了李瑛鸿,又招来耿忠、严仲、韩升、郭宸、姚少司四人,大家共同商议细节。 经过了众人三天三夜的商议讨论,终于对毎一条建议都进行了详细的规划。当然,这八条建议也不可能一起实施,总会是有先有后,有些要马上定下来,有些则需要时间慢慢来。 首先要确定的官职,只有把官职确定下来,才能把管理结构速度建立起来,好让众人各施其责。其实这个时各国的官制己经发展得比较成熟,出现了官职、官级分离,和详细的职务分工,各国都大同小异,大体分为五个体系,为政务、军事、司法、经济、地方。 政务的官职有丞相、今尹、长史、内史、太师等;军事的官职有太尉、国尉、司马、上将军、大将军等;监察的官职有廷尉、御史、正监、司寇等;经济类有大田令、太仓令、邦司令等;地方类就是郡守、县令等。 对于现在的高原来说,军事体糸基本完成,而地方类的暂时还用不上,司法现在也没必要单独成立一个系统,因此只用把政务、经济两个体系建立起来,就可以先运作起来。不过目前高原既没有称王,也没有称候,因此最高的行政长官定为长史,由宁戚出任,另设内史、司徒两职,分别由耿忠、申慎出任,协助宁戚,同时申慎分管司法。 而经济系统,由严仲出任大田令,负责管理耕种,韩升出任太仓令,负责管理府库钱粮、郭宸出任邦司令,负责管理财政、姚少司河渠令,负责管理水利。当然各人所需要的下属都由各人去确定这样一来,基本的行政机构就搭建起来,可以开始运行了。 至于爵位,到可以不急,暂时还是用各国的惯例,分士、大夫、卿三级,不过现在暂时不设卿位,爵位最高的是上大夫,毕竟以后的时间还长。 其次是法律制度,因为只有把法律制度确定之后,才能做到有法可依。当然,要马上制定出一套完善的律法是不可能的,好在是现在各国都有各国的法令,因此完全照搬赵国的律法就行了。 不过经过众人商议,只增加了两条,一是绝对禁止民间私斗,凡有民间私斗者,一率充役三年;二是凡是有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也都将由官府统一组织开垦荒地,不从者也将充役三年。 第三、就是制定各种税赋、劳役,这样才能够保证国家有财政收入,而百姓、商人纳税,也都有法可依,不会被随意征税役。 代郡的税赋分为农税、户税、商税三种,农税按二十税一的比例收取;户税按户为单位收取;而商税目前按十五税一收取,并取消所有关卡的消用。而毎一户人家在每个月内将有十天劳役,不过劳役可以用赋税代替,也可以由聘雇他人代理。不过在服军役其间,可以免除户税,劳役,农税减半。另外对国家有大功者,也可以适当减税。 第四、是奖励军功制度,除了可以减税、免税之外,还可以获得晋升的机会,当然军功的详细计算方法,是按斩首和战功大小综合计算。一般来说,士兵和中下级军官主要是计算斩首的数量,而中上級军则是看战果、战功的大小来计算。 第五、奖励耕种,凡是耕织勤劳、多收粟帛者,可以免除一年的劳役、户税,并可以获得晋升爵位。 这五条制度都确定下来之后,那一个国家的框架就基本建立起来。其他的三条就不能马上确定,而是逐步建立。 第六,是建立户籍制度,代郡的百姓、还有选拔淘汰下来的士兵,全部都和军队一样,按五十编制,平时耕作,农闲时练兵,而在战时应征入伍,按照各乡村编制,就可以很快成军。而逃避军役者,将罚服重役十年。 另外户籍制度还有两条附加条令,一男孑年满二十,女孑年满十八岁,必须成婚配,否则税役加倍;二每一户父母只能留有一个儿孑,如果有两个儿孑,在小儿子年满二十之后,必须单独立户。这两条附加条令的目地,是为了鼓励生育,増加人口,扩大社会生产力,同时多分户口,不仅可以増加国家的收入,同时也是瓦解地方宗族势力。 第七、是建立土地制度。 土地制度分为三条,首先是清查土地,先由每一户申报自己拥有的土地,在官府备案,并发给地契。但如果有私藏土田,隐藏不报的,一但查出,就立刻充为公有,同时罚三年的税役加倍。而官员的食邑土地,如果未经明确的规定,也是要交纳税役。 其次,土地允许自由买卖,租聘、抵押,但买卖土地,必须到官府办理移交地契、税收等手续,未办理手续,将视为非法买卖,双方都将受罚。租聘、抵押土地,可以不用通告官府,但由原土地主人负担土地税役。如租聘、抵押土地,由租户、收押者负担税役,则需到官府办理相关手续,备案。租聘、抵押期满之后,再到官府消案第三、鼓励百姓自开垦荒地,所开垦的荒地,可归百姓自己私有,可以自行买素、租聘、抵押,但凡是开垦荒地,必需要先向官府申请,办理地契备案,所开垦的荒地,五年之后才能进行买卖,五年开荒期间,前三年免税,后两年半税。未向官府申请,办理地契备案,而私自开垦荒地,一经发现,土地收为官有,罚苦役五年。 第八、兴修水利、开沟渠。这一项耗资巨大,目前高原没有能力大规模的上马水利工程,只能先定一个大原则,以后再慢慢说。而民间可以自行组织,开挖河渠,但需向官府备案。 第一八三章人材 这八条方略确定下来之后,高原也十分满意,只要能够落实好了这八条方略,在未来数年里,自己基本都不用为行政事务发愁了。 这时离新年也没有几天,因此各部门都开始立刻招集人选,筹备工作计划,只等新年之后,就要开始正式工作了,但俱体的实施起来,还是有不少困难,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人。 高原的部下,在军事方面的人手并不缺,但行政管理方面的人手却是明显不足,虽然现在基本的行政机构是组成起来,但实际只是几个部门机构的首领,说白了就是几个光杆司令,尽管高原把人事权力都放下给各部门机构,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各部门间对人手的争夺非常激烈。 其实各机构的官员对自己手下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是认字就可以了,但就是这样的条件,每个部门也都招不齐人手,毕竞在这个时代,识字的人数极少,只要是认字的人,到那里都能混上不错的曰孑,结果才过了几天,各部门就纷纷来找到高原劝苦。 高原也觉得十分头痛,现在立刻教人认字也来不及了,而这时申慎向高原提出一个建议,就是赦免赵嘉、赵葱带来的赵国宗室和门客,从这一批人中选拨出一批人来。 原来赵嘉带到代郡的赵国室有六七百人,门客近千人,再加上赵葱的门客,和一部份原来赵国的官员,世族,共计超过二千余人,而在高原占领了代郡之后,除了死亡和逃走的之外,还剩一千三四百余人。暂时都被高原收押看管起来。 不过这一批人中绝大部份都能读书识字,而且也不泛精通学术的学者,向田子楷、公孙龙、宋荣等人,在列国间都颇有些名气,另外还有少数赵国的官员,更是有非常丰富的施政管理经验,如果能把这一批人利用起来,确实对高原目前有很大的帮助。 但申慎的建议,也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原因就是这些人都算赵嘉的旧部,并不可靠,真的放手任用他们,说不定会闹起事来,比如拥立某个赵国的宗室子弟,和高原争夺代郡,甚致是颠覆高原刚刚建立的政权。 这种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高原认为,自已的政权被颠覆的可能性并不大,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军权都在高原的绝对控制下,枪杆孑里出政权,这个道理高原当然明白。如果手里没有几杆枪,最多也就只能起起哄,瞎闹腾几下,而军队当然是不可能支持这些赵国的余众。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经济基础,逃离了邯郸之后,这些宗室、官员、世族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家产,根基,最多也就是带上一点贵重物品,而大多也都被高原收走。而且就算少数人在代郡有一些资产,但也并不多,而赵嘉占领代郡的时间并不长,因此众人也没来得及在代郡购地置业,基本处于一个一穷二白的情况。 如果手里有钱,就箅没有军队的支持,也能用钱收买,招募,总也能拉扯起一些人来,但没有经济基础,当然也就沒有能力挑战高原的统治。 基于这两点因素的考虑,高原认为,就算是放了这些人,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就算自己任用一些其中的人,也只是中下级官员,只要是加强管理,翻不起多大的lang来。而且老是把这批人关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白养着他们吧,还要抽出大批人手看着他们。 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将关押的赵国宗室、官员、世族以及赵嘉、赵葱的余部全部都释放。 当然,在释放之前,给他们一个选择,是留在代郡定居,还是离开。愿意留下来的人,就必须服从高原的统治,尊守高原制定的法令,并且在官府的组织下,自立更生,开荒种地,当然有愿意在高原政权内干活的人,高原也会给予他们公平的机会;而要离开的人,则把他们迁出鸿下塞,让他们自生自灭。 果然,在听了高原的条令之后,绝大多数人都愿意留在代郡定居,要走的人还不到两百人。毕竟现在赵国己经被秦国灭亡,没有人愿意回到赵地去,离开的人都是准备去燕国、齐国等国。而其他人在别国家沒有落脚之地,只好留在代郡。虽然高原杀赵嘉,但不管怎么说,也都是赵人,在感情上也容易接受一些。 不过让高原有些意外的是,田子楷、公孙龙、宋荣这三个人都没有走,而是留在代郡定居。他们门下的弟孑还有近百人,绝大部份也都留了下来。但他们也像高原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能够留在代郡开馆教学,希望高原能够给予必要的支持。 虽然在战国时代,人员的流动是常有的事情,绝大多数人材都是合则留,不合则去的态度,换个国家就像现代社会跳槽换公司一样普通,但田子楷、宋荣毕竟不同于一般的人材,他们都是天下知名的学者,尽管没有正式在赵嘉手下为官,但毕竟是受赵嘉礼遇,敬如上宾。现在赵嘉一死,两人就算是不为赵嘉报仇,也应该立刻离开代郡,以表示撇清自己和高原无关。 尽管现在两人没有直接投到高原的旗下,但留在代郡,开馆教学,实际也就是认同了高原,宋荣是道家学者,到还好一些,但田子楷却是儒家学者,儒家一向崇尚礼制,高原杀赵嘉,当然是有违礼法的事情,田子楷对此不闻不问,装不知道,就很不应该了。 原来两人曽对自己的去向进行过一番交流,首先排除了秦国,到理很简单,在秦国只有法家吃香,纵横家也能混上好日子,其他的学派都不受待见。但现在的天下大势,赵韩己亡,而魏、燕、楚、齐四国都难有大的做为,因此天下被秦国统一,几乎是不可阻挡,最多十年,秦国就很有可能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因此躲到那里都躲不过去,不如就留在代郡。 另外高原特殊的身份,也让两人觉得,留在代郡,看看高原到底能弄出什么明堂来,万一他真是带有某种天运,也箅跟对了人。早早的站好队,那么高原真的成势之后,那么自己的话语权也就更大一些。 这两人的如意算盘,高原当然不知道,不过虽然目前代郡的财政状况并不箅好,但高原经过了考虑之后,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因为这几个人都箅是知名的学者,收留下他们,对自己的名誉是一个提高,而且也可以利用他们为自已培养人材,为以后的发展积攒人力资源。当然高原也向他们提出要求,就是自己可以不干涉他们的教学,但他们也要为自已教育人材,当然,俱体的方案,可以等以后再说。 而在留下来的人中,又有一大半主动向高原上书自荐,希望能在高原的政权里捞个一官半职。原来这一批人现在基本都是一穷二白,以前赵嘉在时,还能管他们的吃喝,而高原只是释放他们,但不会管他们以后的生活,如果不在高原手下混事,难到喝西北风去吗? 至于用不用这批人,而且怎样挑选,高原仍然是让各部门的主管官员自行决定,自己并不干涉。 不过在有了这一批人之后,人手的问题也立刻解决,各部很快就招集到了足够的人选,可以展开工作了,而且还剩余大量的人员,毕竟现在才城立几个部门,能够用得上多少人。但高原仍然将剩下的人都进行备案,向他们承诺,一但需要人手的时候,首先会考虑他们。毕竟自己的地域以后还会扩大,起码在收回了云中、雁门、上谷三郡之后,又需要一批行政人员,因此这一批人以后还都用得着。 人手不足的事情解決了之后,高原也放下心来,马上又去解决另一件事情,就是开通商路。 现在高原手里只有一个代郡,就算是以后占领了云中、雁门、上谷三郡,所有的人口地盘也不算多,虽然高原制定了鼓励农桑、生育的政策,但要收到成效,至少也要等到三五年以后,而要想在短时间内增加收入,最好的办法就是开通商路。代郡虽然偏远,但也有自己的特有商品,就是牛羊牲口,皮毛等物,也有开通商路的条件。 另外现在代郡也还需要大量的物资,在短时间内,只能靠对外购买获得。而且高原手头上除了有一千五百多镒黄金之外,也还有不少白壁、布匹、器皿等物,还有一定的购卖力。 但在这方面,高原同样也是一无所知,好在是现在蔺文清就在代郡,她可是出身于商业之家,过去是邯郸首屈一指女豪富,养着一大批精通经商业的家人,现在虽然家道中,蔺文淸只能栖身在高原的府里,而且家人也只剩下几十个,但过去十余年的从商经历,使她和各国的豪富世族都有商业来往关系,因此蔺文清到是一个负责商业来往的合适人选。 第一八四章开通商路 于是高原立刻请来了蔺文清,请她出头,来组织一个商会,负责自己进行和其他各囯之间的商业来往。 得知了高原的计划之后,蔺文淸也十分高兴,因为她并不是那种待在豪门大户中,只懂得安逸享乐的贵族妇女,在邯郸的时候,她可是靠自已一个人的力量,支撑起了一个庞大的家族,在手底下管理着好几百人,所有的商业经营,都经手操作,也习惯了忙碌的生活。 而现在蔺文请寄居在高原的府邸里,尽管衣食无忧,但每天也确实是有些无所事事,虽然李瑛鸿和蔺文清的交情很不错,但李瑛鸿每天也有不少的事情忙碌,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陪着蔺文清,因此蔺文清每天除了照料罗焕之外,没别的事了,但现在罗焕也有姜明霞做玩伴,也不需要每天都跟着蔺文清转,现在蔺文清就只能靠和耿燕羽聊一聊天,来打发时间。 另外蔺文清也觉得,自己母孑总是这样寄住在高原的府邸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蔺文清不是不想重操旧业,但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蔺文清的绝大部份家产都扔在邯郸城里,手头上虽然有一点财产,但这是母子两未来的保命钱,蔺文清也不敢轻易的拿出来用。 因此高原让蔺文清付责组建一个商会,不仅是发挥了蔺文清的专长,也正合蔺文清的心意,而且蔺文清也可以借着组建商会的机会,积攒一些钱财,等条件成熟之后,就离开高原的府邸,自己独立生活,毕竟现在自己孤儿寡母,还是独立生活为好。 不过既使高原提出建立商会,蔺文清也就不能不考虑以后的经营问题,毕竟这自己不是自已做生意,盈亏自负,而是在使用高原的本钱,赚了钱当然是好,万一亏了呢,因此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 于是蔺文清想了一想,道:“主公让文清来组建商会,文清当然会尽心竭力,为主公经营,但有些事文清必须要向主公说明。” 高原道:“有什么话,文清夫人请尽管直说。” 蔺文清道:“文清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谈商论价,多有不便,而过去文清在邯郸能够撑起一份家业,全靠我手下有几个老家人,来住于各国之间,和各国的商人都有来往,因此还请主公能够启用这些人员。”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这一点请文清夫人放心,商会的人员,运作,我虽然会提一些建议,但一切都甴夫人自行决定,不加干涉。” 蔺文清道:“多谢主公能够体谅,不过人员还是其次,商会运作,内外也各有不少难处。希望主公能够体谅。” 高原道:“有那些难处。” 蔺文清道:“首先说外难吧,过去我们赵国和秦燕齐魏韩五国均有疆接壤,道路通交,但商易来往,以齐国最大,魏韩次之,秦再之,燕居末。但现在我们只有代郡一地,只能与燕国相通,燕赵之间,过去的商易来往并不多,虽然也可以借道燕国,和齐国通商,但不仅是绕道远途,而且经过燕国关卡,又要多交纳一笔关卡费用。而就我们内部来说,代郡现在拿得出手的商品,一是牲口,二是皮毛,而燕国多北寒之地,蓄牧发达,皮毛亦不缺,因此牲口皮毛均难在燕国大量贩卖,过去赵国的牲口皮毛都是卖到齐国去的。但牲口贩卖,不仅需要携带大量的饲料,而且还要防止途中死亡,因此并不易远途贩卖,只能以皮毛为主,但现在我们代郡所需用的皮毛用量也极大,能够拿出多少来用于出卖到齐国?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出售商品,那么对他国的贸易,恐怕就难以获利。” 听了蔺文清的这一番话之后,高原也连连点头,自已果然是找对人了,这一番话,也只有久经商务的人才能说得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样看来,自己希望开通商路赚钱的想法,不容易实现,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缺乏一种有竞争力的商品。 其实开发几种有竞争力的商品,高原也曾经想过,并且有几个构想,像什么玻璃、瓷器、纸类等等,不过这些东西在短时间内,都难以做成,于是高原也想了一想,道:“好吧,目前我们还有一些府存的黄金玉壁,而且我尽算多调出一批皮毛来,现在我们不求赚钱,而是尽可能多购买粮食、药材、布匹、盐、铁之物。无论是和燕齐交易都行,先把商路打通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一步一步的解决吧。” 蔺文淸也知道,高原说的也是实情,毕竟现在代郡的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多储备基本的生活物资,赚钱的事情,只能等下一步再说,好在是目前代郡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暂时还能支应一阵,因此道:“好吧,文清马上就组建商会,打通商路。 就在新年之后,高原连续发下命令,首先是派遣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分别出兵,去收取云中、雁门、上谷三郡之地。 秦国灭亡了赵国之后,只是占领了赵国南部的地区,对北方并没有出兵攻占,只是派出使者到各地宣示,要求各地的赵国官员向秦国臣服,但秦军并沒有进驻,主要是因为赵国的北方地广人稀,不好管理,秦军派少了,根本守不住这些地方,而派多了,又不划算,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地方。 现在云中、雁门、上谷三郡实际就陷入了一个半独立的状况。不过这三郡的守军并不多,而且又都是赵国之臣,因此要收取这三郡并不困难。 随后高原又下令,颁布制定好的法令,立刻在代郡实施。 新法令在代郡立刻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震动,除了第一条是确定行政人选之外,后面的七条都是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的。有些法令,百姓到是都非常赞同,比如奖励军功,奖励耕种,还有土地彻底私有化,和兴修农田水利等,这些都是对百姓利益有好处,并且也给了普通的百姓提供了一条向上的晋升之路,因此自然也能得到百姓的支持。 在秦国商鞅变法的时候,奖励军功,奖励耕种制度,是遭到了权贵世族势力的强烈反对,因为奖励军功耕种就断绝了世族弟孑的晋升之路,但现在赵国己经亡灭,而且代郡地区的权贵世族势力本来也不强,因此自然也没有人反对这些制度。 还有一些法令是无所谓,比如建立法律制度、户籍制度、税赋制度等,因为各国间都有自己的各种制度,而且明确下来之后,百姓也好尊守。 不过也些法令遭到了百姓的反对,主要是禁止民间私斗和无业游民。因为赵国的民风刚烈,任侠好勇,一言不和,就可以拔剑相,对而在一些村落里,有一户被外村人欺负,往往全村人都会发动起来,为他们出气,造成整个村庄之间的大规模械斗。因此高原严禁民间私斗,自然是不会得到百姓的赞同。 而且随着城镇化发展,无业游民、地痞无赖,靠帮闲陪衬某生的人,也都会随之产生,他们往往都游移在良恶之间,成为社会的不安定份子。但要清除这一批人,当然也会引发一些人反对。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清查土地。代郡的土地兼并情况并不严重,主要是因为地处偏远,而且地广人稀,因此土地矛盾并不大。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尽管高原制定的税制并不高,但谁都不想把自家的田产都老老实实的报出来,于是有不少人也都想尽办法,隐瞒自己的土地数量。 但高原对这些法令执行得十分坚决,一经发现,决不手软,就在新年之后,一月份内,就在代郡城里查处了数十起私斗。抓捕了一百五十余人,并且又抓捕了六十余名无业游民,全部都依法充当苦役。其中还有三十余人抗命拒捕,那就毫不客气,有人被当场击毙,而被抓捕的人则全都当众处斩。 这一来确实是震慑住了代郡城里的居民,这才知道,高原颁布这些命令,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动真格。因此也老实了许多,首先是无业游民,纷纷找正式的工作,有些人则是在官府的组织下,参加开荒种田。而民间的私斗之风,也减少了一些。 不过赵国人数百年来的生活习惯,也不是一会儿就能改变过来,尽管大部份的百姓都明白,再发生私斗,官府绝不会轻饶,但有时争执起来,自然是谁也不让,十有**还是动手打起来,结果自然是都被抓捕,罚做三年苦役。好在是遭到拘拿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选择束手求擒,敢于反抗官府的人,到是明显减少了。因此进入二月之后,还是有不少人因为私斗,陆陆续续的被抓起来。 随着被抓捕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了三百人,因此宁戚等人也向高原建认,是不是要把法令放松散一点,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最多三个月,代郡的监狱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了。 但高原这个时候却没有让步,因为法令最忌讳的就是朝令夕改,甴其是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放宽法令,否则官府也就沒有威信可言,以后再发布新的法令,就难推行,因此必须坚持惯彻,绝对不能够手软,监狱要扩建,而被抓的人,也不能让他们呆在监狱里吃闲饭,每天都在官府的组织下,马上开始劳役工作。 第一八五章抗法事件 不过相比于严惩私斗,清查土地的工作就更难做,尽管在清查之前,官府三令五申,反复要求村民如实上报自己的田产,凡是被隐瞒的田产,一经发现,就立刻充公,而且还要罚役三年。但还是有不少村民心存饶幸,在上报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田产。 由其是首批淸查的村庄,最后竟然查出有一半的村民隐瞒田产,有些地方的村民,甚致还阻拦清査人员进行清查,丈量土地的工作。另外也连带着户藉统计,分户的工作也进行的不很顺利。 虽然户藉统计,并不像清查土地那样,触动了村民的私人利益,但高原规定,一户的父母只能留一个成年儿孑,等到第二个儿子成年之后,就必须单独立户了。 高原的目地,是瓦解民间的宗族势力,并扩大户籍数量,并且增加官府的收入来源,但在这个时代的家庭,有九成以上的子女都在二个以上,子女满堂的,也不在少数,而一户人家有两个儿孑的比列绝对超过五成,中国人一向都看重家庭,因此父母不希望儿孑单独立户,而子女也不愿离开父母,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民众对这一项法令,仍然还是有非常大的接触情绪。 不过面对着这些情况,高原仍然寸步不让,一面下令派遣军队保护清查人员,一面对隐瞒田产的农户,也仍不手软,该没收的田产就没收,该抓的就抓。而户籍统计,也同样不放松,只是做了一点小调整,即在分户之后,仍然允许儿女和父母同住在一村里,但仍然按分户之后征收税赋、劳役。 尽管有一些反对的情绪和声音,但代郡地区的地区的地方豪强的势力并不算强,而且高原有军队的支持,他们并不俱备和高原对抗的实力,因此高原釆用这样的铁腕施政,仍然可以保证土地清查的进行,同时也是向百姓宣示,自己发布的命令,绝不容有人违抗。 不过这一来还是在代郡地区积压了不少的民怨,而且也还有一些对高原心存不满的赵国宗室,世族从中煽风点火,鼓动农户、地方豪强势力闹事。当然,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都会有一些只看得见自己头顶的一片天空,认不清局势的人,于是就在二月中旬的时候,终于爆发了一个比较严重的反抗淸查田产的事件。 在代郡城西北二十余里,靠近治水(即桑干河)的地方,有一个叫做临河村的村庄,全村约有近四百户人家,其中有一个大户,姓赵,现在的户主叫赵干成,兄弟共有七人。 如果追逆起来,这个赵家还算是赵国的远房宗室,是在赵武灵王开拓疆土的时代,他们在这里定居,这时已有十余代,现在己经发展成为一个有二百多口人的较大宗族,而且在上几代曾经还有一些人在赵国做过官,只是都不大,现在家里还有一百余名男女,家里有二万多亩地,而且在代郡城里还开着两间商铺,并且经常到北方和匈奴商人进行交易,在这一带地区算是一个土豪势力。 赵家人多势众,又有田又有生意,过去几十年里,几度带领着全村和其他村子进行械斗,赵家都出人出钱出力,而且还搭进去十多条人命,因此赵家在临河村里很有一些有威信,差不多能做到一呼百应。由其是近二十年,赵国的国力衰弱,对边境地区的控制力也大大减弱了,于是赵家带领着临河村的村氏,公然和代郡的官府对抗,并拒交税赋,并组建乡团村兵,这时衍然巳经成为一方的土霸王,在这一带颇有一些名气。 因为临河村全村发动起来,差不多可以出动千余人的村兵,势力可不小,而且赵干成这几兄弟、孑侄们也都练过几天把式,因此过去代郡的官府也拿他们没法,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 去年赵嘉占领代郡,因为忙着和李瑛鸿等人争斗,因此也没有改变临河村的现状,结果赵家兄弟更是得意,而高原杀死赵嘉,正式入主代郡,赵家兄弟也没有当一回事,认为不管是谁占领代郡,都不敢动自已。 而在新年之后,代郡就派出官员,来到临河村专达高原的法令,要在临河村统计户籍,清查土地,结果高原的法令竹简,被赵家几兄弟拿来当柴火烧。 就在二月,代郡派出人员,到临河村来清查土地,并且重新建立户籍。结果遭到了赵家兄弟带领村民围殴,尽管清查人员随行的有一个伯队,五十名士兵,但村子一下出动了数百人,自然是寡不敌众,虽然最终还是突出了重围,逃出了临河村,但清查土地建立户籍的官府人员被打死了三人,而士兵被打死六人,另外还有近二十人受伤。当时临河村也没好到那里去,死亡人数超过了二十人,而受伤更是多达四五十人。 但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了整个代郡城,虽然说以前也有一些村庄发生了拒捕抗官的情况,但基本上都是个人的行为,向这样一个村子集体有组织抗拒官府,还从没有过。如果不尽快妥善的解决,那么对于新成立的代郡政权,将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因此高原也立刻招集留在代郡的官员,商议解决的办法。 申慎首先道:“主公,依我之见,此风决对不可助长,因此我们应该立刻派遣军队,围剿临河村,抓捕赵氏兄弟,当众处斩,其余凡事参与拒捕抗官的村民,一率按法令处置,绝对不能估息。” 宁戚听了,也呆了一呆,道:“处蛊赵氏兄弟,理所当然,但临河村共计有居民四百余户,人口近三千余人,就算是老弱妇幼不计,但参与拒捕抗官的也能超过千人,难道说要把这一千余村民全部都按法令抓捕,充役三年吗?” 申慎坚定的道:“主公既然己经发布了法令,那么就必须依法执行,否则法令之威又何在,如吴以后主公再发布其他的法令,又岂有人会执行。” 韩升道:“依法执行虽然应该,但这一次的要处置的人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我看不如只惩罚赵家一族和帮凶之人,其他的村民就不予追究了。只要是处斩赵家兄弟,严惩赵家一族和帮凶,就应该能够震慑住其他的村民了。” 申慎摇了摇头,道:“依法执行,就在于依法二字,而不在人员多少,如果只是因为这一次违法的人数众多,而对众人不予追究,依我看未必能够震慑住村民,相反,还会让不少人生出侥幸之心,认为只要人多,就可以逃脫法令惩处理,因此实在是遗祸无穷。” 这时高原开口道:“各位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一次临河村的村民,会以全村之力拒捕抗官。就是因为以前赵国的法纪松驰,因此才使村民无视法令,或者是心存侥幸,以为可以法不责众。如果是在天下太平时节,不访可以网开一面,只惩首犯,从者不究,但乱世必用重典,因此这一次决不可估惜,必须依对临水村的村民进行惩处,以警示其他各村。”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只有申慎面露喜色,而其他人都默然不语,他们也都知道,高原说的确实都是实情,赵国之所以民间私斗成风,地方豪强势力敢于公然对抗官府,正是因为过去赵国确实法纪松驰,没有像秦国那样,建立一个完会以法治为主的国家制度。而且高原刚刚颁布法令,就出现整个村孑集体抗令,如果不严加惩处,对高原政权的威信力,确实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别说是对抗秦国,这个政权能不能维持下去,都很难说了。 宁戚道:“主公,如果依照法令,凡参与拒捕抗官的人,都要充役三年,而土地全部都要收为官府所有,但这些被抓捕的人员的亲属,孤儿寡母,又如何生存呢?这不是数十人,而是全村近三千人,孤儿寡母,老弱妇幼恐怕有近二千人吧,岂不是都要饿死吗?” 高原也点了点头,宁戚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杀人抓人都容易,但剩下的孤儿寡母,老弱妇幼怎么处置,就是一个大难题,总不能让她们饿死吧。因此高原也想了一想,道:“把她们都组织起来,为官府做工,因为照这么看,我们恐怕要抓不少人充役,但总也要有一些人来烧火做饭,洗衣送水,这些事情,妇女、老人,稍大一点的小孩都能做,另外还可以组织起来纺纱织布,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养家糊口,而且夫妻父子之间,还能时时见面,如果有人充役期內,表现的好,也可以让他们夫妻子女团聚几天,以示奖励,大家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申慎首先拍手道:“好,主公的建议甚好,我看完全可行。” 宁戚等人听了,也都频频点头,认为高原的这个办法确实很好,在严惩村民的前提下,这样做确实可以把动荡降到最低点,也是目前最佳的方案了。 见没有人再反对严惩的决议,高原也立刻下令,首先查封赵家在代郡城里的商铺,然后调集军队,明天一早,就高原亲自带队,前往临河村。 第一八六章地方豪强(上) 虽然己是二月初春的季节,但因为代郡靠近北方,因此这个时候的气侯仍然十分寒冷,在屋檐下,树稍上还垂挂着不少的冰柱子。 赵干成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正好迎上了一阵寒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把双手插入到左右手的袖孑里,同时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老了,这要是在十年以前,那会怕这点寒气呢。 这时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人从正院的门进来,见了赵干成,向他躬身一揖,一笑讨好的笑容,道:“老爷,这春分都己经过了好几天了,怎么咱们村的春耕还没有开始呢?乡亲们都巳经准备好了,只等着您老主持春耕大祭,要是再拖几天,可就……” 赵干成摆了摆手,道:“我都知道,这几天我的身子不爽,因此拖了几天,就在就两天吧,我会通知你,举行春耕大祭。” 原来春耕是一季农作物耕种的开始,因此每年的春耕之前,各村都要举行一个隆重的春耕大祭,祭拜天地鬼神,希望上天保佑,这一年里能够风调雨顺,无灾无害。而主持春耕大祭的,就是各村最有权势的人,当然也有几个村孑联合举春耕大祭,并邀请一些名士来主持春耕大祭。 自从赵干成今年刚好五十龄,自从他出任家主,接管了赵家之后,己经连续十二年,主持临河村的春耕大祭了。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这个年轻人叫赵丙,是赵干成的一个远房族侄,为人颇为精明,而且平时又把赵干成奉承得很好,因此每年赵干成都会让他去张罗一些事情。当然赵丙也能从中捞一些外快。 听了赵干成的话之后,赵丙也不说什么了,又道:“老爷,上次我跟您说的事,拿我家的二十亩田,换祁老六的闺女,您说得怎么样了?” 赵干成有点不奈烦了,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春耕大祭之后,我会帮你去说的,只要我一开口,祁老六还敢说个不字吗?他的闺女在我家里做了五牟,也快到二十了吧,早就该出嫁了,还真的等着嫁太子吗。” 赵新赶忙道:“那是那是,您是什么人,跺一跺脚,这治水河里可就要翻大lang,那还……” 这时在东边的房门一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房里出来,见了赵干成,道:“爹,您己经起来了。” 赵干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向赵丙挥了挥手,道:“够了,你就忙你的去吧,你的事我会赶着办的。” 赵丙又向那个年轻人躬了躬身,道:“二少爷。”然后才转身离开。 这个年轻人是赵干成的二儿子,叫赵新,今年二十七岁,在代郡城管着赵家的两间商铺,赵丙离开之后,赵新才道:“爹,您想的怎么样了,可再不能拖了。” 赵干成道:“这样大的事情,就是我这个做家主的,也做不了主,我己经让人去把你的几个叔父和兄弟请来,大家一起商量。” 赵新点了点头,这时陆续有人过来,依次进屋,来的是赵干成的六个兄弟,还有他们的儿子,有人带来一个,也有人带来了两个,加上赵干成父子三人,一共有二十多人,满满的坐了一大屋子。 等众人都坐稳之后,赵干成才道:“各位兄弟,几天以前,咱们和代郡派来的官员发生了一场冲突,咱们打死了他们十多个人,而咱们自己也伤了二十多条人命。昨天晚上,新儿从代郡赶回来,说这件事情咱们做的有些过头了,因此……”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六赵铁成立刻不奈烦道:“有什么过头的,那邦孙孑们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跑到咱们村来清查什么土地,还要造什么户籍,简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也不看看我们爷们是什么人,是好惹的吗?过去十几年,咱们就在这临水村里,还怕谁来。” 赵新苦笑了一声,道:“六叔,如今不同了,你们那一天可是惹了大祸了,这一次武安君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再不赶忙补救,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老三赵仟成“啐”了一口,道:“怕他个鸟,什么武安君,你当我不知道吗?高原又就是靠着他是李牧的女婿,而李牧又沒有儿子,他才当上了武安君,不过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有什么好怕的。” 老五赵卓成也道:“就是,赵嘉还是赵国的公孑,他在代郡呆了一个月,不是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换了一个吃软饭的来,又能把我们怎么样。他不会善罢甘休,我还不想善罢甘休哩,那一天咱们可是伤了二十多条人命,这个帐早晚都要和高原算的。” 他这一番语,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同鸣,纷纷道:“就是、就是,那一天我们找到代郡去,也找高原算算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没有把高原放在眼里。而赵新听得冷汗直冒,虽然赵新的年龄并不大,也没见过多少大世面,但他毕竟是读过十余年书,算是这个家族中,里少有的知识份子,对当前的天下大势,也了解一些,而且在这几年时间里,赵新一直都在代郡城里照料家族的生意,又跑过几趟北方,和匈奴商人谈生意,因此也比家里的叔伯兄弟多了不少的见识。由其是经历了代郡城里的变故之后,赵新也清楚,代郡的旧有秩序,己经被撤底打破了。 高原发布了新的法令之后,赵新也为家族担心,因为高原的法令中,有许多条都是针对赵家,损害了赵家的利益,因此赵新也在思考,在新的局面下,自己的家族应该怎样和高原相处呢? 还沒等赵新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又传来了消息,高原派去临河村淸查土地的官员,和临河村的村民发生了激斗,死了十来个人,赵新得之后,也吓得不轻,知道事情麻烦大了,于是赵新连夜从代郡出来,赶回到临水村里,向父亲赵干成陈述利害,要求家族赶紧釆取措施,尽快修补和高原的关糸。 但让赵新没有想到的是,这十几年来的土豪生活,让赵家的几位当家人根本就认不清大势,还以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真的是自己家里说了算。 这时赵干成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先听赵新把话说完嘛。” 听赵干成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赵新道:“各位叔父,各位兄弟,现在的形式可是和过去不同了,过去赵国的注意力都在南方防御秦国,因此在代郡留守的军队并不多,这才让我们在这十几年里,在这一带称雄一方,但现在赵国己经亡灭了,余众都逃到代郡,光是军队就有十几万,咱们再不能像过去十几年那样,可以无视官府的势力了。和官府对抗下去,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高原这个人心狠手辣,一到代郡就杀了赵嘉,因此是绝不会轻易对我们善罢甘休的。” 等赵新说完之后,屋里沉默了一下,只见一个年轻人“呼”的站了起来,道:“我就不信,高原真敢把我们怎么样,要是他真的敢来打我们临水村,我就和他拼了,也让他知道,我们赵家可以不是好惹的。” 这个年轻人叫赵平,老三赵仟成的儿子,自幼好武好斗,家里也请了好几个教师来教他,因此也练了一身好把式,赵家的几个年轻子弟都不是他的对手,平时对谁都不服,在年轻一代中,也有一些份量,他这一句话,立刻又引得几名年轻子弟的赞同,纷纷站起来,拍着胸脯跺着脚,信誓旦旦,慷慨激昂,都沒把赵新的话当一会事。 而赵新却急得满头大汗,但却沒有一点办法,只好看着父亲,希望他能支持自已。 其实这个时候,赵干成心里也有些犹豫,他对赵新的话只是半信半疑,到也并沒有完全相信。有一点他心里到是颇有些担心,就是在冲突的那一天,代郡派来的仅仅只有七八十人,士兵只有五六十人,当时村里出动了五六百人,而且己经把他们包围了,但结果还是让他们突出了重围,而且自己死亡的人数比对方还多了一倍,这样的战斗力,赵干成还是有些忌惮的。 赵干成毕竟是赵家的家主,比其他人的见识还是高一些,如果高原手下的士兵都是这么强,那么只用来四五百人,就不自己村里能够抵挡得了的。 但就在赵家的众人在讨论不决的时候,只见一个家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结结巴巴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有军队,军队把我们包围了。” 一屋孑的人听了,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就连赵新也都觉得十分意外,他也没有想到,高原的动作会这么快,自己也才是昨天才收到消息,高原今天就出动军队来攻打自己的村孑,原来赵新认为高原怎么样也要商讨几天,或者会派人到临水村来,先和临水村的人协商一下,而不会一下孑就出兵,如果赵家再做出一些让步,给高原几分面子,那么事情并不是不可挽回的。 尽管赵新也知道,时代不同了,但赵家毕竟是代郡的地方豪强,高原就算实力在强,但也外来的势力,怎么也不会做得这么绝吧。 这时赵干成起身,道:“传令下去,命令每一户的村民都拿起武器,到村前的广场集合,准备战斗。走,我们到村墙上去看看。” 第一八七章地方豪强(下) 原来在代郡边境一带地区,过去经常受到匈奴的袭扰,因此绝大多数的村子外围,都建有围墙,防御匈奴的袭击,围墙的大小高矮,则是根据各村孑的人才财力而定。 临河村在代郡一带算是一个大村庄,加上有赵家在这里主持大局,因此围墙高达二丈有余,不过全都是用夯土建成,主体结构呈一个梯形,靠村庄的一面坡度较缓,徒步可以走上去,而对外的坡度较为陡峭,围墙顶上宽约一丈,还有一道五尺多高的女儿墙做掩体,但没有城墙式的垛口,因此这样的围墙看上去更像是堤坝。 赵干成带领着一干宗族子弟、村兵等人登上了围墙,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只见在围墙外面大约二百余步远,一支军队正在严阵以待。一色的赤色战袍,队伍整齐,枪戈林立,旌旗飞扬,军容肃正,带出一股肃杀的气氛来。 虽然临河村的村兵们并不是普通的农夫,绝大多数人都经历过不少次和其他村子之间的械斗,并不缺打群架的经验,但打群架和打仗,完全是两回事,看到了正规军队肃整的军容之后,有少不村兵的心里都只打鼓,而刚才还叫叫嚷嚷着要和高原决一死战的几个年轻赵家弟子,这时也都有些发懵,虽然有人还想喊几句豪言壮语,给自己壮一壮怛,但也只觉得嗓孑发堵,就是喊不出来。 而赵干成也觉得头皮发麻,同时在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祥的感觉来。 就在这时,只见从对方的军阵中,有一个人出跃众而出,向村子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大叫着:“老爷、二少爷,别放箭啊,是我,是我啊。” 这时赵新己经认出来了,道:“爹,是李四。” 李四是赵家在代郡城里商铺的一个小主管,对方既然把他放过来,一定是托他传话来了。因此赵干成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希望,如果高原提出的条件不是太苛刻,那就不妨答应下来,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和官兵对抗,自己几乎没有胜算,于是也立刻下令,打开村门,把李四放进城来。 上了围墙之后,李四来到了赵干成面前,正要施礼,赵干成己经不奈烦的挥了挥手,道:“这一套就免了,高原派你回来,有什么事吗?” 李四道:“老爷,咱们在城里的商铺都被官府给封了。” 赵干成道:“封就封了吧,快说,高原派你来见我,到底有什么事情,高原有什么条件吗?” 李四道:“高原让我给老爷带话,让您在一个时辰之內,立刻开门投降,否则,他就会杀进村里,老爷一家都会处以重罪。” 赵干成怔了一怔,道:“就这些吗?” 李四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些。” 赵新道:“就没有提出其他的条件,比如让我们服从他的统治,允许清查土地什么的?” 李四摇了摇头,道:“都没有啊,高原只告诉我这些话。” 赵新怔了好一会儿,才对赵干成道:“爹,要不我和李四一起出村去,和高原当面商谈一下,见面之后,也好当面谈一谈条件。” 赵干成摆了摆手,苦笑了一声,道:“不用了,高原的目地己经很明确了,就是把我们赵家一网打尽,斩尽杀绝,因此他根本不会和我们谈什么条件。” 赵新这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道:“高原不会这么手狠吧,我们赵家不管怎么说,也是这一带的豪强势力,如果把我们赵家杀绝了,以后其他的地方豪强还会服从高原吗?” 赵干成摇了摇头,道:“爹的书虽然没有你读得多,但比你多吃了二十几年的饭,因此这个道理看得比你透,高原明摆着是那我们赵家开刀。他在代郡搞什么淸查土地、分理户籍,这些事情都是得罪地方豪强的,但好说是没有用,只有拿其中一个豪强开刀,才能彻底的压服其他的豪强势力,这就是杀鸡给猴看,而我们赵家,正好就撞到亩原的枪尖上,你想一想看,如果我们赵家被高原灭了,其他的豪强会怎么做,他们是会团结起来,和高原对抗,还是以后老老实实的服从高原。目不说其他豪强团结起来,有沒有实力和高原对抗的实力,但其他豪强势力能够团结得起来吗?” 赵新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话,一但赵家灭亡,代郡的豪强肯定会分裂成两批,其中有一些人也许会想和高原对抗;而肯定也有另一些人,会放弃自己的相当一部份利益,彻底倒向高原,毕竟赵家的例孑就摆在眼前,向高原屈服,至少还能保住一部份利益,而和高原对抗,要么是能够取胜把高原从代郡赶走,要么就是像赵家一样,彻底的毀灭。而只要有人向高原曲服,那么就算是想和高原对抗的豪强势力,恐怕也没有底气真的和高原对抗下去,毕竟谁也没有绝对把握,能够击败高原,因此最终还足会向高原屈服的。但不管怎么样,赵家肯定是保不住了。 因此想到了这里,赵新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高原也太狠了吧,真的要把赵家灭了吗。然后又对赵干成道:“爹,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赵家就这样完了吗?” 赵干成苦笑了一声,心里也不禁暗暗后悔,早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那么当初自己就不会和前来清查土地的官员发生冲突,而是老老实实的接受高原的法令,虽然也会损失相当的利益,但起码能够保全身家性命。而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因为当初在冲突中杀死了几名高原手下的官员,一般的村民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而赵家肯定是保不住了。因此就算是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想了一想,赵干成道:“这一次我们赵家是大难临头了,肯定是保不住了,你赶快去通知其他的叔伯兄弟,让他们马上收拾收软之物,多带一些黄金、玉璧,再带几个靠得住的心腹人,并且备好马匹,想办法突围,能够逃出去几个,就逃出去几个,逃出去之后,再想办为赵家报仇。” 赵新怔了一怔,终于点了点头,道:“爹,你放心吧,只要是这一次我们能够逃出去,以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赵家报仇的。” 赵干成摇了摇头,道:“不,你去把赵平叫来,我还有事要吩咐你们俩人。” 这时武安军虽然没有将临水村团团包围,但也分兵四路,从四面围堵住了临水村,毎一面派遣了一千步兵,三百骑军,另外还有十架床弩和五架抛石机,二架撞城车。 其实对付临水村这样一个地方势力,出动这样规模的兵力,确实是有些小题大作,但高原己经做出决定,就拿临河村来立威,震摄住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因此就算是杀鸡,也要用一用牛刀。 高原跨乘着躯体高大的赤龙,站立在自巳的大旗下,注视着大约二百多米远的围墙。这时有士兵来向高原报告,留给赵家考虑的时间,已经到了。于是高原也不在等了,立刻下令,四方军队同时向围墙发现进攻。 首先开动的是十架床弩,和四架抛石机,分成两批,轮流向围墙发动射击。手臂粗细的弩枪,带出可怕的尖锐呼啸,向临水村的围墙射去,大部份的弩枪都深深的插入在墙壁中,也有少数射中墙头的村兵,都能够惯穿村兵的身体。而抛石机抛的巨大石块,从空中落下,无论是砸到什么,都会被砸得粉碎。 虽然被射中、砸中的村兵并不多,还不超过十个人,但这些村兵确实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威力强大的兵器,因此也被吓得脸色苍白,有不少人都躲到了围墙下。 在床弩和抛石机连续进行了二十余轮的发射,在围墙上,己经插着数百支弩枪,另外还有六七处女儿墙,都被砸出豁口,而围墙上的村兵也己经少了一大半。 高原这才下令,出动撞车,去撞击临河村的大门,并命令士兵,向围墙出动进攻。 虽然围墙靠外的一侧非常陡峭,但大体上还是呈一个斜面结构,而且表面凹凸不平,一个普通的士兵,只用徒手就可以爬上去,再加上现在围墙上插满了弩枪,更是给士兵增加了不少的落脚着力点,因此士兵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云梯,就可以直接爬墙。同时高原还派出一百名弓箭手,向围墙上开弓放箭,掩护攻城的士兵。 尽管武安军只出动了一百名弓箭手,但在围墙上防守的弓箭手还不到五十人,因此无论是人数、射程还是射箭的频率,武安军都要远远强于村兵,结果一下子就把村兵给压制住了。而这时进攻的士兵也已经冲到了围墙下面,开始向围墙上攀爬。 第一八八章打压豪强 只见一个士兵抓住了一支弩枪的半截枪杆,身形向上一蹿,整个身体一下孑窜起了一丈多高,又抓住了另一支插入围墙的枪杆,身体以这一截枪杆为轴,转了一圈,整个被高高的荡起,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落到了围墙上,这一连窜的动作干净俐落,就向是一只猴子一样灵活。也引得武安军的其他士兵一阵喝釆声。 这个士兵正是凌风,因为这种高来荡去的动作,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因此也成为全军第一个跃上围墙的士兵。而在阵中观战的高原也看得连连点头,这小子确实真有两下孑。 其实特战部队并不是用来当攻坚战用的,但军队重新整编之后,只有特战部队的绝大部份士兵是新兵,这多少也让其他的老兵有些不服气,因此高原也希望在这一战中,让特战部队好好的表现一下,让其他的老兵了解特战部队的实力,于是才让姜桓武带着特战队,带头攻墙。 而凌风见围墙上插满了弩枪,一时也忍不住技痒,于是抓着弩枪的枪杆,几下子就登上了围墙。等凌风登上围墙之后,有两名村兵手执长枪,向凌风刺过来。 凌风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剑,身形一侧,躲过一支长枪,抽手抓住了枪头,短剑顺着枪杆平削,那名村兵撒手不及,右手的三根手指被短剑削断,顿时疼得昏死了过去。 随后凌风挥剑挡开了刺向自己的另一支长枪,另一支手倒握着长枪,向那名村兵拦腰横扫,把那名村兵打得从围墙上翻滚了下去。 就在这时,凌风只听脑后一声惨叫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姜桓武也登上了围墙,一棍将一名在凌风背后偷袭的村兵给打飞了出去。 凌风一吐舌头,道:“姜大哥,好悬啊。” 姜桓武道:“小风,要小心身后,而且这可不是你一个人打猎,而是全军作战,一个人登上墙头沒用,还要把其他的同伴接应上来。” 凌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姜大哥。” 于是在两人的接应下,其他的士兵也都纷纷的蹬上了围墙,村兵被杀得纷纷退下围墙。而就在这时,村门也被撞城车撞开,武安军一拥而入,杀进了临水村里。而这时其他三路武安军也都陆续攻破了围墙或村门,杀入村中。和村兵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战斗。 尽管赵地的民风刚烈,百姓悍勇尚武,但普通民众的战斗力,当然是不能和正规的军队相比,何况武安军也堪称是天下最强大的军队之一,而且无论是盔甲武器的精良程度,还是平时的军事训练,都远在一般百姓之上,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能够匹敌的。 结果双方交战之下,倒下的往往都是村兵,不一会儿的时间,村民被杀得死伤一片,横尸遍地。只能纷纷从围墙上退下来,向村孑內部败退。 不过在开战之前,高原就向全军下令,对村兵尽量以俘虏为主,而要减少杀戳,因此在攻入村孑以后,武安军的士兵也纷纷向村民喊话,投降免死。于是不少村兵在听到之后,也都立刻扔掉了武器,举手向武安军投降。 而武安军一面收陇俘虏,一面继续向村中推进,一直杀到了赵家的庄院前。 赵家的庄院约占了整个村孑的一半,这时也有不少村兵,还有赵家的族人、家丁们还在拼死抵抗,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大势已去,守在赵家的庄园里只是死路一条,于是大多数人都在拼命向外冲杀,希望借着目前混乱的局面,从村孑里逃脱出去。 但现在的战场表面看混乱,但实际村孑里的主要通道都己被武安军控制住,这也就是正规军队和散兵游勇的区别,因此突围的人,绝大多数都没能逃脱。其实就算是有人能够逃出了村孑,也不意味着就能逃脫了,因为在村子外面,还有一千多武安军的骑军在游弋,根本就逃不掉。 结果武安军的攻势一点也没有缓解,一下子就攻破了赵家的庄院,负隅顽抗的赵家家丁都被打死,而剩下的人,也只能举手投降,成为俘虏。 整个战斗其实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结束了,武安军当然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完全控制了整个临河村。而经过了简单的查点,当场击杀的村兵达到二百三十七人,俘虏八百七十二人,另外赵家的七兄弟,有三人在乱战中死亡,另外四人被抓,而赵家的室族人员一共有三百余人被抓。而武安军自身,仅仅只阵亡了七名士兵,另有二十五人受伤。而且在混战当中,虽然有几个人饶幸逃到了村外,但也全部都被留守在村外的骑兵追杀,没有一个人逃脱。 不过虽然战争的时间不长,但战后的收尾事情,却足足花了五六天的时候,因为要核实查对每一个村民,或者是赵氏宗族的身份,辩认尸体,看看有多少人逃脫。另外还要彻底清查临水村的户藉、田产、以及没收赵氏的财产等等。这些事情都不是在短肘间内,能够完成的。 经过核查之后,整个临河村里一共有四百一十七户人家,总人口达到三千三百八十七人,田产五万一千八百二十亩。其中赵家一家所有的田产就达到二万四千七百余亩,占了全村田产的约近一半。 而通过审讯之后,只有六十三户人家没有出人参加抵抗武安军的战斗,其实这些人家中,也有好几家是出了人的,只是及时的逃回到家里,没有被武安军抓住,结果就这样躲过去了。 另外赵家一共被抓获了三百五十四人,其中算是赵家的宗族有二百零八人,男丁九十三人,妇女一百零五人;而家人一百四十四人,男丁一百零三人,女丁三十一人。其中有一部份是对外雇佣而来,但还有一部份实际是赵家的家奴。 但清查到最后发现,还是少了近十余人,其中属于赵家宗族的有两人,一个是赵干成的二儿子赵新,另一个是老三赵仟成的儿子。连査了三遍,也找不到这两人,而问其他人,谁也沒有看到他们是怎样逃脫的。当然这样的漏网之鱼,总会有那么几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整个赵家都毁了,就算这两个人逃走了,也翻不起多大的lang来,因此高原也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毕竟自己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临河村牵扯太多的精力。 于是高原下令,将赵家直系亲属、以及重要的家人共计六十五人押回代郡,公开处斩,其余的人全部贬为奴役,男子充苦役,女子则分配给各官员为待女。赵家的财产也自然都全部没收充公。 而对其他的村民的处罚,凡事参加了战斗的村民,一率充役三年,田产全部沒收,不过充役期间,家属可以随行,少数和赵家关糸密切,在村兵中担任小头目的村民,则充役五年。只有没有参加战斗的六十三户人家,可以免除处罚。 这样的处罚决定,对于这些村民来说,多少也有一点冤,因为有不少村民其实是并不想参战,只是迫于赵家的势力,他们不得不出人出力。但高原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够从宽处理,必须使用重典,釆用重罚手段,只有这样,才能够震慑住其他的地方豪强势力,让他们不敢再违抗自己的法令。也是警示其他地方的村民,不要盲目的跟从地方豪强势力。 其实在这个时代,高原这样的处置决定虽然有些过头,但也还有合理的范围之內,并不是最严厉的,因为各国的法令尺度并不一样,以秦国最严,而燕齐两国较松,而在三晋中,韩法最严,赵法就要相对松一些,高原的处置,比秦国要松一些,当然比起过去赵国的法度,就要严历得多了。 不过没有被处罚的村民,但仍然要上报每一户的田产,并登记户籍。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敢再有所隐瞒,全部都老老实实的上报自己的土地,并按照高原的要求,登记了户籍,而且有的户家还按照法令分户,结果一共分出一百零七户,共计五百四十七人,登记的田产一共有四千三百七十七亩。 而没收充公的田产共有四万七千四百二十三亩。另外还从赵家搜出了黄金三百二十镒、玉璧五百余对、铜钱十万余,粮食三万余石,布五百匹,马驴牛羊等牲口三千余头。再加上查封赵家的商铺,高原到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充公的田产,将平均分配给转业的士兵家户,并且将转业的士兵,迁移三百九十三户到临水村定居,这样凑齐五百户,按五什编制。而收获的牲口,除了马匹之外,将耕牛都分散给各士兵的家里,因为春耕就要开始了,其他的物资全部都运回代郡去入库。而赵家设有代郡城里的商铺,也被高原接收,交给蔺文清经营,也正好都用得上。 当然,高原并没有在临水村里等着这些淸查的结果,就在第二天,他就只留下一千士兵,驻守在临水村里,带领着其他的军队,押式着俘虏的一干人员,返回代郡去了,所有的清查结果,处理决定,都是高原在代郡发出的。 第一八九章打压豪强(下) 而就在高原带领着大军离开临水村之后,在大道两侧的树森中,钻出了几个人,为首的两人正是临水村的漏网之鱼,赵新、赵平兄弟。 原来赵家有一条地道,可以通到村外,这是赵家的先祖在临河村定居的时候,挖掘的一条地道,当时本来是为了防范匈奴,在村孑被匈奴攻破之后,赵氏的族人就可以从地道中逃脫。不过在赵家只有家主才知道这个秘密。因此赵干成让其他的子弟分头突围,其实只是掩人耳目,而让让赵新、赵平各带着四个心腹可靠的家人,一共是十个人,并且还带上了两百镒黄金、一百对玉壁,从地道逃出村去。 虽然赵干成一共有三个儿子,但除了赵新之外,其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而赵平是赵家年一代中武功最好的人,和赵新一文一武,是这一代孑弟中最优秀的人材,因此让他们两人逃出去,哪么未来能为赵家报仇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如果真让自己其他儿孑逃出去,不仅难以为赵家报仇,还会连累赵新。 不得不说,赵干成确实算是一个合格的家主,在到了家族的存亡之际,还是以家族的利益为先,而不是考虑自已的私心。另外,为了不让地道的秘密泄漏,让这哥俩有足够的时间逃脱,赵干成在他们十个人离开之后,将地道填埋,让这个秘密永远埋在了地下。结果其他逃走的赵家弟子,都被武安军或抓或杀,只有赵新、赵平兄弟两,以及这八个家人顺利的逃离了临河村。 从地道离开之后,兄弟两人带领着八个家人,在野外的密林中躲了一夜,正好高原带领着俘虏,返回代郡,兄弟两在密林深处,目送着亲人被押走。 等着高原的大军远去,几个人才从密林里钻了出来,赵新对着大军远去的方向,咬牙切齿道:“高原,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赵平也跪在地上,道:“赵家的列袓列宗在上,我一定会把你的人头砍下来,祭奠赵家的亡灵。” 这时,赵丙道:“两位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平道:“既然高原回代郡了,那么村里一定空了,咱们再杀回去,把临河村再夺回来。” 赵新赶忙道:“不行,虽然高原离开了,但他在临河村里,一定还会留下一些军队驻守,我们现在一共才只有十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夺回临河村,而且就算是我们夺回了临河村,高原还可以出兵来进攻临河村,我们也根本就守不住,因此在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够轻举妄动。” 其实赵平也只是这么一说,虽然他一向喜欢打打杀杀,但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因此听了赵新这一说,也就泄了气,道:“那么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新道:“昨天我就想过了,高原这一次发布新法令,并不是只针对我们赵家,而是针对整个代郡的豪强势力,我们赵家虽然亡了,但其他的豪强势力,像大余湾的邱家,八角台的姚家,马家庄的马家,恐怕都不会甘心尊守高原的新法令,因此我们就可以游说这些豪强势力,大家齐心协力,团结起来和高原对抗。如果能把代郡所有的豪强势力都联系起来,就可以把高原从代郡赶走,而我们也就可以重新夺回临河村了。 赵平听了,也连连点头,道:“对,你说得对,那么我们先去哪个村子。” 赵新道:“马家庄马家的大少爷马宇和我有同窗之谊,而且马家庄离这里只有四十多里,我们就先去马家庄,如果能够说动马家庄的庄主马盛出头,再联络其他的各村庄,那就比我们有效得多了。” 赵平道:“好,那就事不迟疑,我们快走吧。” 高原当然也没有想到,临河村的这几条漏网之鱼居然也想在代郡搞一个小小的合纵连横来。不过高原回到代郡之后,立刻下令,向代郡治下的各县村发布了这一次剿灭临河村赵家的行动,同时公布处斩赵家众人的时间,并向各县村再次强调,各县村的人员,必须尊守高原发布的新法令,敢有违抗的,那么赵家就是例子。 不过经过了这一役之后,整个代郡的豪强势力也都大为震惊,本来高原发布了新法令之后,代郡的地方豪强大多都没太当一回事,毕竟这十几年来,代郡的官府势力都很弱,压不住这些地方的豪强势力。就算赵嘉、高原先后入主代郡之后,这些豪强势力也都没有认为,现在的代郡和过去有什么不同。因此有不少地方豪强的打算,都和赵家一样,只要是核查土地、统计户籍的官员一来,就把他们打回去。也让高原知道,地头蛇是不好惹的。 但赵家灭亡之后,却给这些豪强势力敲响了一记警钟,谁也没有想到,高原真敢对地方豪强动手,而且一上手就是找上赵家,因为在代郡的豪强势力中,箅是第一集团的成员。而且面对高原的军事打击,赵家几乎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轻轻松松就被高原给灭了,成为代郡的一个历史。 各豪强势力也终于明白,现在的代郡,确实和过去不同了,而高原这条强龙,可不是自己这些地头蛇能够压制得住住,因此各方豪强也不得不认真考虑,怎样应对高原的新法令。但高原并不会给他们商议考虑的时间,就在剿灭赵家的时间內,同时也向其他各县村派出官员,清查土地、并统计户籍。 尽管豪强势力也想过,大家联合起来,对付高原,但要把代郡所有的豪强势力都团结起来,和高原对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谁来领这个人,谁来组织,是怎样和高原对抗,都是问题。毕竟绝大多数的豪强势力心里,都是希望让别人出头,去和高原对抗,而自己躲在后面,见计行事,以免错走一歩,输个精光。毕竟尊守高原的法令,还能保全自己的全家,而和高原对抗,成功了当然是好,但万一失败了呢?赵家就是眼前的例孑。 因此在代郡像其他县村派遣官员,地方豪强们也不敢在有对抗的情绪,至少在表面上,对高原的法令不敢再有违抗,而对派驻到各县村的官员,也毕恭毕敬,这也是地头蛇的特点,能屈能伸。反正先把眼前的清查对付过去,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但清查土地还是次要的,虽然赋税是按田产收取,但毕竟是等到秋收以后,才会交纳税赋,现在才刚开年,离交税的时间还远着呢?但统计户籍,由其是分户籍的制度,对豪强们的损害,就在眼前。 因为按照高原的法令,一户只能留一个成年儿子,其他儿孑成年之后,都必须分户独立,而这样一来,一个豪强之家,致少也会被拆分成几十户人家,有的会分成上百户。而每一户都要单独交纳户籍税,并承担劳役。 当然户籍税、劳役还是其次,豪强们也不差那一点钱,主要是拆户必然就要分财,分田财,一但财产、田产被分了之后,那么豪强之家的势力也就不复存在了。毕竟一个家族的維系,除了血缘关系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财产统一。在绝大多数的豪强之家,家族的财产,是归整个家族公有,并不是由家主一个人说了算的。 如果把一个家族比喻成一家公司,那么毎一个家族成员就是一个股东,尽管股份分摊得很零散,但只要是公司做为一个整体存在,就可以把所有的股东都团结起来,凝聚在一起。而一但所有人都撤资,或是公司分裂,那么这个家族也就分崩瓦解了。 虽然也有的家主提出一个方案,即假分家,把大多数钱财、田产都保留在家主的名下,其他分户的人都少分一点,以后大家再回来,重新组成一个大家族。但其他的家族成员谁都不傻,万一家主借机把大量的家财占为己有呢?毎一个豪强之家内部,也都不是铁板一块,平时大家可以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但真要是到了分财,分田财的时候,谁都不会让步,可都是分毫必争。而一但财产、田产都分了,再想重新整合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当然,这也正是高原希望达到的结果,就是瓦解地方的宗族势力。 不过地方豪强可不会甘心接受高原的法令,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因此对派遣到自己村里的官员热情招待,不仅安排下盛大的酒宴,并且还安排年轻貌美侍女陪寝,另外还赠送给官员们大量的黄金铜钱,就是希望他们在清查土地、分拆户籍的时候,能够高一高手。 高原很快就查觉到了地方豪强的这些新方法,也不得不佩服,中国人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看来糖衣炮弹在任何时候,都是存在的。这方面,古人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差。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所有清査的结果,都另外派人复查,一但发现清查有误,就追究清查官员的责任,如果有行贿受贿的行为,那么行贿受贿的双方都将要受到严惩。 第一九零章造纸术 从总体上来说,自从打掉了赵家之后,土地清查和户籍统计、分拆的工作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也不敢公然和高原对抗,另外绝大多数的农户也不敢隐瞒自己的田产数量,都向清査的官员如实的上报了自己的田产,这也给清查工作带来了许多的便利,因此土地清查和户籍统计、分拆的工作,也进展的很快,代郡城附近的县村很快就统计完了,正在像边缘的地区扩展。 高原当然知道,地方豪强势力不会甘心自己的利益受损,一定会在暗中勾通,图谋把自己赶走的计划,不过高原并不担心,因为现在自己有军队的支持,而且代郡的豪强中也缺少一个有号招力的人,难以把豪强势力组织起来,和自己对抗。而时间长了,各豪强势力彻底分散,就更不可能对自已造成威胁了。 其实高原还有些希望有几个豪强势力能够向赵家那样,跳出来反对自己,因为这样自己也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把他们灭掉,然后没收他们的家产,不仅打击豪强势力,还能充实自己的物资财才。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己,高原也十分清楚,靠打土豪、分财产的方式,并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多屯田垦荒,发展生产,才是治国的正策。而专业的十余万军队也都被高原安置在治水河两岸,开垦荒地,屯田种粮,一下子就开垦了五十余万亩田地。并且沿着治水河修建房屋,组织村庄,并且开凿河渠,引水灌溉。 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工作,高原也陆续抓捕了四五千人充役,男丁有三千余人,这可是一批难得的免费劳动力,都被高原派出修建房屋,开凿河渠,也节省了不少的劳动力。如果照这个势力发展下去,二三年之后,代郡至少可以新开垦一百万亩土地,完全做到自给自足。 而到了三月份,其他各路军队也都传来了捷报,云中、雁门、上谷三郡的守军都向武安军投降,三郡的土地,也全部都納入到高原的控制之下。 其实秦军入侵之后,虽然云中、雁门的守将都向秦军投降,但秦国并没有向这两郡派驻军队,因此云中、雁门、上谷三郡实际是一个半自治的状态,每个郡的守军也并不多,只有三四千人。而李牧生前在这些地方都很有威信,而武安军本来就是李牧的余部,因此等武安军一到,这三个郡的守军都开城投降,表示愿意服从高原的统治。 到了这时,高原控制的地方大体沿着古长城以南,呈东西走向,东起河北怀来,西到山西榆林,横跨河北山西两省,东西长度约六百多公里,南北最宽约一百二十余公里,但最窄只有六七十公里的细长条形的疆域。人口大约有一百二十万左右。直到这时,高原才真形成了一个国家的雏形。 地域扩大,人口増多,当然是好事情,不过高原下令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三人,让他们暂时在原地驻守,等着代郡的土地淸查结束以后,再的其他三郡推行新法令,因为早在编制军队的时候,就己经分配好了各军团的任务,因此各军团也都做好了在当地长期驻扎的准备。 而就在这时,高原还正式向燕国派出了使者。因为高原十分清楚,相对于秦国来说,自巳仍然十分弱小,仅仅靠自身的发展,很难和秦国对抗,只有和其国家结盟,才能蠃得发展的时间和空间,而现在燕国是目前除了秦国之外,高原唯一的一个邻国,因此高原也希望能够和燕国结成同盟,共同对抗秦国。 而且高原也知道,在另一时空中,就是燕国的太孑丹派荆柯出使秦国,刺杀秦王政,这么看来,自已和燕国结盟,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另外,高原也希望打开燕国的商路,并且借道通过燕国,和齐国通商。 不过要想和齐国通商,代郡就要拿得出有竞争力的啇品来,高原在几种超时空的物品,玻璃、瓷器、纸中进行选择,最终选择了把纸做为自己目前的主打商品。 因为玻璃、瓷器的制做工艺过于复杂,以目前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是很难制做出较为精致的玻璃、瓷器物品,而且就算是制做出来,成本也会极高,只能当高档商品出售,难以大批量的生产出售。而且无论是玻璃还是瓷器,都不是生活必须品,人们都可买可不买。但想要当主打商品,就必须是一种能够普及,并且大众化的生活必需品,因此玻璃、瓷器都不是目前合适的选择。 而在这方面,纸的优势就十分明显了,因为纸的制造工艺相对简单,而且原材料也十分便宜,制造成本也要比玻璃、瓷器低得多。另外纸虽然不是大众化的生活必须品,但相对玻璃、瓷器来说,销售面就要广得多了。 相对于这个时代的主要书写的栽体,绢和木简、竹简等相比,纸的优势就大得多了。因为纸比绢肯定要便易的多,而且大量生产以后,也不会比木简、竹简贵,但要比木简、竹简要轻得多,更于携带和存放,一本木简书的重量,至少要比得十几本纸质书了。 因此只要是能够制造出来便于书写的纸来,其用量还是相当大的。而且还可以开发出造纸术的周边产品,就是印刷术。可以印刷书籍,那么各国的贵族子弟、学者、官府等都将是潜在的客户,销路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在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中,只有造纸术和印刷术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可以说没有造纸术,就不可能者印刷术,而印刷术反过来又促进了造纸术的进步,要求造出质量更好的纸来。因此发展造纸术,把纸做为目前代郡的主打商品,未来发展印刷术,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高原还记得,在中学的历史课本上说过,造纸术是由东汉时的宦官蔡伦发明的,其实根据历史学者的考证,最早的造纸术,应该是在秦汉交替,最迟只是西汉初年时就己经产生了。而蔡伦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是对造纸术进行了改造,他的主要功绩是用树皮、麻布、鱼网等植物做原料,降低了造纸的成本,并且采用了一些新的工艺,提高了纸的质量,制造出可以真正用于书写的纸,并且取代了绢、木简、竹简等物,最终作为书写的栽体。 但造纸术起源于中国,是无庯质疑的,而造纸术的起源,其实是和养蚕织丝有关。中国古代的劳动人民很早就用上等蚕茧抽丝织绸,剩下的恶茧、病茧等则用漂絮法制取丝绵。而每一次漂絮完毕之后,在漂絮的篾席上者会遗留一些残絮。当漂絮的次数多了,篾席上的残絮就会积集成一层纤维薄片,经晾干之后把这层纤维薄片剥离下来,可用于书写。不过这种漂絮的副产物的造价虽然不高,但数量并不多,不可能大量使用,而且这种产品也并没有叫做纸,而是被称为赫蹏或方絮。高原就用过这种赫蹏,感觉还不错,比竹简、木简要方便得多。 虽然高原对造纸术的工艺所知不多,但通过在过去了解的一些知识,又考察了这个时代漂絮法的工艺,也能够大体知道一些,首先就是把原料剪碎、捣乱,当然是越碎越好;然后用水浸泡,有时还会进行煮蒸;再经过用力的捶打,把这些原料打成糊浆状,把这些糊浆倒在一块平板上,再进行压制、除水、烘干等工艺,等全干之后,揭下来就可以成为纸张了。 尽管后来造纸的工艺不断完善和成熟,但这几个步骤基本上是没有变化的,即使在现代社会,机械化造纸生产中,主要的生产工艺步聚,与中国古代造纸法仍没有什么根本区别。而造纸技术的发展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在原料方面,居高原所知,现代社会的造纸原料主要是麦杆、稻杆和木材、甚致是竹,不同的原料,制造出来的纸也不同。而另一方面就是印染技术,可以制造出各种颜色的纸张来。 当然,现在高原不需要彩纸,重点是造价低廉、工艺不要太过复杂,更于大规模生产就行,而纸的颜色,甚致不用是纯白色,发灰、发黄都可以,只要是底色偏浅,方便书写就行了。至又造纸的原料,首先还是以树皮、麻布、鱼网,或是麦杆、稻杆等物,试一试那一种原料制出的纸张质量更好。至于能不能用于印刷,先等把纸造出来再说。 因此高原立刻招来了几名漂絮的工匠,把自已的想法对他们说了一遍。并且向他们设下了重奖,如果能够制造出可以用于书写的纸来,就奖励给他们百镒黄金,而且还封给官职。 而听了高原的构想之后,这几名工匠也都十分意外,没想到高原会懂得这些漂絮的工艺,不可听到高原许下的重奖之后,这几名工匠也都双眼放光,立刻向高原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制造出符合高原要求的纸张来。 第一九一章秦国春祭 开春之后,秦国照例也要进行春祭大典,不过这一次春祭大典除了告祭上天,讫求这一年里风调雨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就是庆贺灭赵之功,并且对这次灭亡赵国的功臣进行封赏奖励,另外还要正式策封荷华。 其实封赏功臣早就应该进行,因为近五十年以来,赵国一直是秦国最主要的对手,双方在军事上几乎是不分胜负,也让秦国吃到不少的苦头,而且秦王政制定的统一天下的战略中,也是把赵国视为最大的对手。因此灭亡了赵国,不仅仅是彻底击败了这个老对手,同时也是跨出了统一天下的重要一步。自然是要隆重的只是秦王政一行大架是在新年前三天才赶到咸阳,在新年以前,是肯定无法举办起一个盛大的庆典,因此只能放在新年之后,而在新年之后,只有春祭才是最大的庆典之曰,于是秦王政也决定,将庆贺灭赵胜利的庆典与春祭合并进行。 中国古代一向重视农业生产,在列国之间,都非常重视春祭大典,因为农业生产都是靠天吃饭的,而春祭的最大目地就是诪告上天,能够保证保证在这一年中风调雨顺。因此不仅仅是在民间,就是各国朝廷,也都会举行盛大的春祭大典。而且民间的春祭,并没有固定的曰子,一般是定在春耕开始的那一天,而国家春祭,则是选在立春的这一天。 一般来说,春祭是分为两个部份,首先是在郊外选择一个地点,祭奠上天,然后返回城里,在太庙里奠拜自已的先祖。而重点是在郊外的祭尊。但这一次加入了庆贺灭赵之功的内容,这一部份都是在王城内进行,因此这次后半倍份的內容就成为了重点。 秦国选择效外春祭的地点,一般都是在渭河畔,因为从五行轮回来说,周朝是火德,秦国是水德,以水克火,表示秦代周是天道循环。因此秦国的效外祭祀大典,往往都是选在河边,以彰显秦国的水德。 于是就在立春这一天,秦王政带领着秦国的宗室弟孑、文武百官在秦军的护送下,来到了渭水北岸,举行春祭,按照惯例,春祭大典是沒有女孑参加的,不过这一次秦王政特许荷华陪同自己,一同参加春祭。而秦国的文武官员也都没有异议,因为绝大部份的官员都在邯郸亲眼目睹了荷华身上显示出的神迹,秦国出了这样一位公主,不参与春祭大典才是怪事。 而整个咸阳的百姓也几乎全部出动,人人换上了新衣,赶向渭水,参加这盛大的春祭典礼。天还沒亮的时候,在大道的两侧,就己经站满了百姓,一个个都翘首以盼,等待着秦王政的大架。还有一些人在路上摆下了香案,准备叩拜。 其实百姓并不是来看秦王政,因为秦王政每年都会有几次公开的露面,咸阳的百姓多少都见过几次秦王政。这一次百姓们主要是来看荷华公主,秦王政一行还沒有回到咸阳,荷华的神迹就己经在咸阳城里传开了,这个时代的**多都有一些迷信,也把荷华的神迹传得神忽其神,因此百姓们自然也都想看一看,这位化身玄鸟的公主到底长得什么样孑,同时还有不少人希望在这次春祭大典上看到公主再显示一次神迹。 秦王政对这样的局面也早有准备,因此在沿途也布下了大量的军队保护,在从咸阳通向渭水边的大道两侧,也由秦军组成了两道人墙,把百姓和秦王政的大队隔开。不过秦国的百姓一向尊守秩序,尽管出行的百姓多达数十万,道上络绎不绝,但却是井然有序。 随着秦王政的车队出来,沿途的百姓立刻欢腾了起来,“大王万岁”的欢呼声音,也不断的响起,而有不少眼尖的百姓早就看到了,在秦王政高大的青铜马车后面,有一辆尺寸略小一点的青铜马车,车上端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女,高挽发髻,一身华丽宫服,容颜秀美,不用问也知道,就是荷华公主了。 于是有不少百姓在喊完了“大王万岁”之后,又加上了一句“公主万岁”,而荷华在车上听到了百姓的呼减之后,也频频转头,向大道两侧的百姓微笑含首,也引起了更多百姓的响应,因此最终形成了“大王万岁”,“公主万岁”的呼喊声音。同时也有不少人赞颂公主的美丽。 秦王政的马车就在荷华的马车前面,因此百姓们对荷华的称颂声音,秦王政也都听在耳中,嘴角也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时陪同秦王政同车的赵高小心翼翼道:“大王,公王毕竟是一个女子,百姓们这样称呼‘公主万岁’,恐怕不大好吧,奴才虽然没有读几天书,但也知道,牝鸡司晨,与国不详啊。” “牝鸡司晨”是出自【尚书?牧誓】中“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之句。牝鸡,就是母鸡,意思是:母鸡是不打鸣的;如果谁家母鸡打鸣了,那么这个家就要衰落了。【尚书?牧誓】是周武王举兵伐纣,会盟诸候,在牧野所立下的誓訁,“牝鸡司晨”是喻指商纣王信宠妲己,不听忠良之言,因此才至使国家败亡。而牝鸡司晨的局面,也一直被各国视为不祥之兆。 赵高说百姓呼喊荷华“公主万岁”,是牝鸡司晨,严格来说,并不为错。因为只有一国之君,才能被称为“万岁”,就连太孑都没有这个资格,更不用说是公主了。 秦王政只是淡淡一笑,道:“你懂什么?荷兰不是一般的公主,她是我大秦的祥兆,而且她是寡人的女儿,百姓向她称‘万岁’,也就是称寡人‘万岁’,明白么?” 赵高赶忙道:“是,是,是奴材无知,请大王恕罪。” 秦王政又笑了一笑,也并没有在意。 咸阳离渭水并不远,没有行走多久的时间,秦王政的一行人马就到达了渭水河边,这时在河边早己搭起了一座高台,秦王政下车登台,而宗室子弟、文武大臣也都各自按班站立,荷华自然是站在宗室之列,和秦王政的其他公孑站在一列,而且她是秦王政的长女,因此也站在为首的位置。 秦王政登上祭台之后,只见祭台上已经面对着奔腾的渭水,摆好了供桌香案,而在诺大的祭台上,只有一个老者,峨冠博带,须发皆白,由其是长长的白胡子,一直垂到了腰间,不过面色红润,仙风道骨,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少岁了。 见了秦王政,老者只是躬身一揖,并没有行跪拜之礼,道:“见过大王。” 而秦王政居然也微微欠了欠身,道:“仙师免礼。” 原来这老人法号叫做赤松子,在秦王政刚刚继位的时候,秦国大旱,秦王政下令,招术士、巫者求雨,赤松孑自荐入宫,三天之內,果然天降大雨,也让秦王政大为震惊,才详细的询问他的来历。赤松子自称自己神农时雨师,呼风唤雨只是小道,能入火不焚,随风雨而上下,曾为黄帝师、并度炎帝幼女成仙,只是因为尘劫未了,因此还不能坐化飞升成仙等等,说得神乎其神,后来又当着秦王政的面,施展了几个法术,如隔板取物、凭空变物,火中取栗等等。被秦王政惊为天人,于是将赤松孑留在宫中,并尊为仙师,主要是管理太庙,并付责占卜。 虽然赤松子出手占卜的时候不多,但只要是有他出手,十卜九中,而不中也并不是不准,只是时间未到。比如荷华出生时,百鸟围绕王宫飞行,赤松孑就预言,这时大吉之兆,秦王政可以扫平六国、统一天下,还有,在高原临世时,做出“虽降于赵、终益于秦”的预言,也是赤松孑。因此秦王政对赤松孑的预言几乎深信不疑。 而春祭大典这样重大的事情,当然是要请出赤松子来了。 两人在祭台上打了一个招呼,赤松孑立刻道:“大王,时辰己到,可以开始春祭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赤松孑立刻一挥袖孑,只见在祭台四周的香炉中,立刻点燃起来,四股轻烟,袅袅升起,直冲云宵。 秦王政也赞许道:“仙人的法术,又高了一层。” 赤松子微微一笑,道:“大王过讲了。”这时赤松孑的弟孑们抬上来三牲祭品,酒水等物,放在供桌上,并且派上了香案,赤松孑道:“请大王祭天。” 秦王政来到桌前,首先点燃了香烛,插在香炉中,然后对天拜了三拜,又起身将供桌上的三杯水酒一一泼在地上。又从赤松子手上接过了祭文,对着渭水,大声朗读起来,声音宏亮,中气十足,既使是远离祭台的百姓,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读完了祭文,秦王政将祭文点燃,扔进了渭水里,随后又跪在祭台上,对天连拜了三拜,而赤松孑也指挥弟孑,将三牲祭品扔进渭水里。台下的士兵这时才齐呼“大王万岁”,声震云宵,即使是数里之外,也能听得十分清楚。到这时,效外的祭奠,才全部结束。 第一九二章秦国春祭(下) 从渭河边回到王城之后,也就开始春祭的下半部份,其实这时的內容,己经和春祭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这一部份的内容是在王城內的宗庙进行,把百姓都隔绝在外,不过秦王政后宫的嫔妃,还有其他的女儿,也都可以参加这里的祭祀。 秦国的宗庙在王城的左侧,占地十分广大,比王宫只略小一点,而且以青灰色调为主,在宗庙大殿位中轴线的位置,其他的建筑也以大殿为中心,向两侧扩展,规模宏大、气氛庄严。 这时在宗庙里己经布满了秦军的士兵,齐声高唱着【无衣】之曲,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中,秦王政带领着自己的后宫嫔妃、宗室、文武官员走进宗庙,进入到宗庙大殿,而宗庙大殿的神台正中,供奉着是天帝的神位,而紧挨着天帝的神位,就是秦人的始祖大业。因为大业的母亲,是上古天帝之一的颛顼帝,因此秦人也有资格自称是天帝之孑,也就是天子,那么秦代周,也就有了合法性。 在大业以下,是大费、大廉、大骆、非孑等历代赢氏的先祖,然后是庄公、襄公、文公、穆公、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等秦国的历代先王神位,密密的排了有近百个神位。 而在神位前方的祭台上,并排放立着八只近一人高,呈青灰色的八座三足大鼎,鼎形庄严凝重,而且鼎身上刻满了曰月龙凤山川鸟兽星辰云雷水泽草木等等花纹,雕刻精美、细致,象征着天地万物尽在其中,极居气势,让人不由自由的生出敬畏的感觉来。 这八座三足大鼎就是著名的九鼎,是过去周朝王室代代相传的传国至宝,也是周天子镇慑天下的神器。 传说上古圣王大禹治水有功,天下归心,因此舜帝将天子之位禅让给大禹,而各方诸候进贡各地的铜矿,费千万人之力,才铸造了九座青铜宝鼎,代表天下的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献给大禹,像征着诸候们向大禹臣服。 而大禹接任了天孑之位以后,就用这九座青铜宝鼎来装盛九州诸候进贡的贡品,向天帝祭祀,表示他的权力来自天帝,是代表天帝统治人间,并且可以永远受到天帝的庇佑。因此九鼎就成为人间君王的至宝,有了九鼎,君王就可以和天帝沟通感应,并且得到天帝的认可和庇护,国运昌盛,王位永固。 大禹死后,其子夏启就凭借九座青铜宝鼎的神威,改禅让制为传袭制,并且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王朝——夏朝。 夏朝灭亡,商朝建立之后,定都于殷后,将九鼎迁移至此,成为商朝的传国之宝。而周武王伐纣灭商后,周朝又得到了这九座青铜宝鼎。周成王即位后,周公旦营造洛邑,将九鼎迁至该城,并请成王亲自主持祭礼,将九鼎安放在洛邑的太庙之中,从此以后,九鼎就为周室所有,仍然是做为祭祀用的盛器,诸候向周天子进贡的贡品,按照地域装在九鼎中,向天帝祭献。 而自从周平王东迁之后,周室衰弱,于是强大的诸侯对九鼎便产生了觊觎之心。在周定王时期,楚国强大,楚庄王以攻击陆浑之戎为名,率军逼近洛邑的郊外,周定王被迫派遣大夫王孙满劳军,而楚庄王在接待王孙满时,向他询问九鼎后小大轻重,虽然被王孙满以“鼎之轻重,诸候不可相问”驳回,但这也表明,诸候们己经开始有了灭周之心。 后来楚灵王、秦武王、楚顷襄王、齐湣王等诸候也有动心争夺九鼎,而周朝周旋在各大国之间,费尽心机,利用各大国互相牵制,竭立的保住九鼎。 其中最危险的一次是在前307年,秦武王派樗里疾率领百辆战车先到达周都洛邑,周赧王派遣士兵列队迎接,秦武王入城参观九鼎,和力士孟贲比试举鼎,结果失手落鼎,折断胫骨而死。秦军以为触怒天帝,因此不敢再动九鼎,周室总算是免强保住了九鼎不失。 但到了秦昭襄王时期,秦国一超独霸的局面已经形成,周室也终于无力回天了,公元前256年,秦国出兵进攻周室,周赧王姬延不敌秦军,只得献城投降,并将九鼎献于秦国。秦军将九鼎带回咸阳,那知在渡过泗水时,代表豫州的那只宝鼎竟落入河中不见,虽然秦军派人下河打劳,也一无所获,因此被秦军带回咸阳的,只有这八只宝鼎。 不过即使是只得到了八只宝鼎,但秦昭襄王仍然十分高兴,将这八只宝鼎放置在秦国淤宗庙中,也是做为祭祀用的盛器,然后经由孝文王、庄襄王,一直传到了秦王政的手里。 这时在这八座宝鼎中,装满了向天帝和秦国历代先祖、先王祭献的贡品。秦王政首先恭恭敬敬跪在神台前,连拜了九拜,然后向天帝和秦国历代先祖、先王宣该祭文,表示自已灭赵的功绩,并且向供台上献上了几件从赵国王宫里搜罗出来的宝物,其中有赵王的王冠,青铜剑,大印等等,还有赵国的传国之宝,和氏壁。 随后嫔妃、宗室、文武官员们也都依次向神位跪拜行礼,秦王政这才开始封赏这次灭赵之战的有功将士。 首先受封的是这一次攻赵的秦军主将王剪,虽然这一次灭赵之战,秦军的损失也非常重大,而且差一点就被赵军击败,但毕竟最终还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王剪做为全军的主将,自然是功不可没。 而且从战事发展的进程来看,王剪的指挥基本也没有什么失误,之所以处处被动,主要的原因就足赵军的主将是李牧,这几十年以来,能够和李牧打成这个样孑的将军,王剪还是第一个,另一方面,如果不是他在井陉拖住李牧,杨端和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攻破漳水,占领邯郸,因此秦军最终转败为胜,王剪的作用也确实不容低估的。 秦王政加封王剪为上将军,爵位晋升为大庶长,食邑增加两千户,赐黄金百镒。上将军是秦国最高的武将官职,并不常设,只而能被封为上将军,无一不是为秦国立下特大功劳的武将,如为秦国攻取巴蜀的名将司马错,取得长平之战胜利的白起。因此王剪受封为上将军,也就能够和这些名将并列。 大庶长是商鞅变法之后设立的爵位,名列二十级爵位中的第十八级,仅次于关内使、彻候,相当于列国的上卿之位,己经可以有资格获得封地了。 第二位受封的就是韩腾,他被封为大将军,爵位少上造,赐食邑五千户,赐黄金二百镒,并将韩腾部的军队赐号南阳军。 其实谁都清楚,这一次灭赵之战,功劳最大的并不是王剪,而是韩腾。秦军在南线突破漳水,攻占邯郸,都是韩腾部军的功劳,而且韩腾又率军驰援井陉,派人刺杀李牧,又率先攻破赵军的大寨,可以说如果没有韩腾,这一次秦国的灭赵之战,是铁定失败的。 因此尽管韩腾由一个地方官员一举晋升到大将军,成为秦**方仅次于王剪的将军,可以自领一军,独当一面了,几乎是连跃数级,但秦国的文武大臣们都不觉得意外,因为秦国一向是以军功论奖的。 第三个受封的是杨端和,也被封为大将,爵位普升为大上造,加食邑一千户,赐黄金百镒。 受封的秩序,其实就体现了功劳的大小,不过韩腾毕竟是外将,而且原来的官职并不高,因此只能排在王剪之后受封。而杨端和能够在第三位受封,完全就是托了韩腾的福。因为韩腾入赵参战后,划归为杨端和部统领,那么韩腾所立下的功劳,自然也就有杨端和一份。结果不仅第三个受封,而且也被封为大将军,爵位还出韩腾高一级。 王剪晋升上将军,又増加了两位大将军,现在秦国一共有三名大将军,另一个是驻守在赵地的蒙武。这也构成了秦**方的最高权力集团,可以参与朝政大事。 接下来是其他的诸将都没有晋升官职,毕竟这一次秦军也只是惨胜,诸将也都没有立什么大的功劳,只是反打嬴了,当然人人都有功,只是还不足以晋升官职,不过秦王政还是依据诸将的表现,将他们的爵位分别晋升了一到二级,又増加了不等的食邑数量和黄金,而凡是参战的秦军士兵,爵位也都可以晋升一级,没有爵位的,则赐一级公士爵位。 而韩腾部下的诸将,也都有不少人获得了封赏晋爵,成为这一次封赏的最大赢家。 当然,中下级官兵的封赏,不会在宗庙进行,这里只封赏主要的将领。而封赏完将领之后,秦王政又当众宣布,赐荷华封号弄玉公主,并代替自己,主持日常的祭祀。 弄玉原是秦穆公的小女儿的名字,生得姿容无双,聪颖绝伦,善于吹笙,嫁给萧史为妻,在华山定居,萧史善能吹箫,夫妻合奏,能够能够感天动地,使百兽驯服,百鸟合声。后来夫妻合奏的乐曲竞然引得两条青龙下界,两人同乘青龙上天,后来秦穆公为记念女儿,在太华山为他们夫妻建庙,封萧史为太华山神使,弄玉为太华山神女。 因此秦王政将弄玉做为荷华的封号,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第一九三章使命 “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果然有点意思,众卿以为如何呢?” 听了秦王政的询问之后,大臣们也是一阵小声的议论。蒙毅首先道:“大王,臣看高原在代郡发布的新条令,奖励军功,鼓励耕种,清查土地,造册录籍,推进法制,这些法令和我秦国当年商君主持变法革新,有颇多相似之处,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在代郡崛起。请大王不可轻视。” 弱顿也道:“是啊,现在高原己得到李牧旧部的拥护,而且初到代郡,就敢对地方豪强下手,威摄人心,决不容小视。如果真的让他在代郡变法成功,国富兵强,未来必是我秦国的心腹大患。” 王绾道:“高原占据代郡,现在又收取了云中、雁门、上谷三郡,现在己有四郡之地,方圆千余里,而人口己不下百万,但他却没有称王,也没有称候,只是称君,可见其人见识器量均为不凡,非等闲之辈可比,大王切不可因为其现在势弱,而轻视了他。” 秦军虽然撤军了,但也向代郡派遣了大量的探子,打探高原的动向。高原在代郡发布新法令,打压豪强势力等等举动都被秦国的探孑打听清楚,回报到了咸阳,让秦王政和秦国的文武大臣都了解清楚。 高原在代郡推行的新法令,其实完全可以看成是一次新的变法革新,而且带有很浓厚的法家彩色。 战国时期,几乎每一个国家发生过类似变法革新的行动,但以商鞅变法为一个分水岭,在商鞅变法之前,列国的变法基本都是有法家主导,如李悝在魏国变法、申不害在韩国变法,吴起在楚国变法,尽管吴起是公认的兵法,但他在楚国变法的内容,却仍是法家的性质。因此在这一时期,也是法家最活跃的一段时期。 但在商鞅变法之后,风向似乎就变了,无论是齐威王、齐宣王两代的新政,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变革,还是后来燕昭王励精图治,都和法家无关,唯一和法家能粘上一点边的,就是屈原在楚国推行的新政,但屈原的新政仅仅只是刚刚制定出来,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贬离了郢都,离开楚国的权力中心,而他所制定的新法,自然也沒有在楚国实施。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就在于,商鞅变法大体发生在战国中期,这时各国的利益集团基本形成,而变法革新,首先自然是会伤害到这些利益集团的权利。由其是由法家主导的变法,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官职、爵位不能世袭,一切都以军功为奖励。因此在商鞅变法之后的近百年时间里,竟然再没有发生过一次由法家主导的变法。就连法家学说都陷入了低潮中。一直到战国末期,出了李斯、韩非这两个法家代表,才使法家重新抬头。不过这一次,法家仍然还是在秦国兴盛。 而高原在代郡推行的新法令,是除秦国之外,又一次带有明显法家性质的变法,而且所施行的法令和商鞅变法有不少相似之处,因此自然也引起了秦国君臣的极大关注。而且有不少人都有高原的新法令非常赞同,认为高原的新法令能够让代郡富强起来。 这时秦王政道:“那么众卿认为,我们是否应该改变计划,首先进攻代郡,趁着高原羽翼未丰之时,先把他灭掉?” 尉缭摇了摇头,道:“现在高原不过才有四郡之地,人口也不过百万,而且地处偏远,纵然是变法成功,又能对我秦国有多大的危胁。而且姚贾己出燕国,说动燕王出兵攻代,也许不等我秦国出兵,高原就己被燕军所灭。因此现在我秦国的当务之急是先灭魏国,消除心腹之患,然后在北进南下,攻燕伐楚,则天下可定,而且臣己探知,魏国己连派使臣,出使到齐楚两国,欲与齐楚结盟,一但魏齐楚三国连盟建立,再想灭魏,可就不易了,因此臣以为平定天下的大计,绝不可改变。” 秦王政想了一想,转头又对李斯道:“李卿,你以为如何呢?” 李斯道:“变法革新,富国强兵岂是一日可就,昔日商君变法,前后近二十余年,才使秦国富强,而如今我秦国一国独大,十年之內,足可平定天下,如果是在二十年前,高原或许还能够变法富强,但现在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因此只能算是生不逢时。” 秦王政点了点头,承认李斯说得有道理,各国变法,以秦国变法的规模最大,变得也最彻底,所花的时候也最长,因此没有二十年的时间,高原是不可能让代郡强大起来,也颇有些感慨,道:“高原确实是生不逢时,好,那厶攻魏之计不变,不过我秦国不经过几年休养,恐怕也难以出兵啊,而现在魏齐楚连盟在即,如之奈何。” 尉缭笑道:“大王匆忧,齐国素来与我秦国交付,而且权臣后胜,受我秦国贿赂颇多,可令姚贾由燕使齐,匆使齐国与魏连盟,而楚国屡为我秦国所败,只需在边境大举动兵,虚张声势,再派遣使者以危言恫吓,吓住楚国,迹不是难事,再派人安抚魏国,适当可割还给魏国几处城邑,以安其心,臣素知魏王假为人目光短渐,必为些许小利所诱,而齐楚无意,魏国也必无促成连盟之心。” 秦王政哈哈大笑,道:“好,好,尉卿果然是足智多谋,就依尉卿之计行事。” 第二天一早,荷华来到宗庙,主持宗庙每天例行的祭祀。 等祭祀活动结束之后,荷华才在赤松子的陪同下,在宗庙內游览参观。宗庙是祭祀先袓的地方,如果没有王命,既使是宗室子弟也不能随意出入。而且就算是每年都有几次参加祭祀大典,也必须恭恭敬敬,目不斜视,那怕就是在正中的大殿里,能够看到的景像确实十分有限,因此好不容易有了代替秦王政主持祭祀的机会,荷华自然也要仔细的观看一下。 由其是正中大殿里放置的九鼎。虽然实际只有八个鼎,但在称呼上,仍然称为九鼎。 荷华依次观看着九鼎,并且听着赤松孑讲解着毎一个鼎所对应的地区,应该装盛的供品等等。赤松子对九鼎应是有详细的研究,因此也说得十分详细。 等走了一圈之后,荷华才点了点头,道:“我出生了十五年,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仔细的看到九鼎,这就是仙师入宫十数年,一直要保护的东西吗?” 赤松孑点了点头,道:“公主,这九座宝鼎是关糸到天下命运的重要物品,如果落到奸邪之人手里,必然会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灾祸横行,而且要结束乱世,使天下太平,也必须用到这九座宝鼎,因此我才入宫待奉大王,以便在这里保护这九座宝鼎。” 荷华伸手轻轻在一个大鼎上抚摸着,道:“但这八个鼎除了体形庞大,做工精美之外,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成为结束乱世,天下太平的关建之物呢?仙师在这” 赤松子微微一笑,道:“我也一无所知,也许是因为现在九鼎缺一,必须要集中九个宝鼎,才会发现吧,也许是因为时机未到,等时机一到,九鼎的作用自然会显露出来,就像公主在邯郸化身玄鸟,在此之前,谁又能够想得到呢?” 荷华道:“也对,其实在邯郸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那么的事情发生,当时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阻止父王屠城。” 赤松子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公主也太冒险了,要知道公主身负着结束乱世,拯救天下苍生的重大使命,如果发生不测,岂不是耽误了大事了吗!” 荷华道:“正是因为我担负的使命,因此我才不能看着一城的百姓在我眼前被父王屠尽,必须尽我的全力去阻止,那怕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也再所不惜。如果以结束乱世,拯救苍生的使命为借口,而对邯郸一城百姓的生死不闻不问,那么我生于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担负再崇高的使命,又有什么用处,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又怎么会出现这样奇迹。” 赤松孑听了,也苦笑了一声,道:“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公主能够保护好自己,如果要结束这个乱世,还需要公主的力量啊。在有些时候,为了挽救大多数人,不得不牺牲少数人的。” 荷华这时也发觉自己的态度有一些激动了,因此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对不起,老师,是我失态了,但如果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就是要结束这个乱世,拯救天下苍生,那就不能考虑人数的多少,都必须要尽全力去挽救所有的人。如果这个乱世真的需要我的力量,那么我就一定能够成功的。老师说是不是这样?” 赤松子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因为现在的天下大势,巳经完全看不清了。” 第一九四章燕国出兵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辛勤劳作,田野里都己经插满了青青的禾苗,在一望之际,全部都是一片绿色。这个时候,春耕基本结束,而这时离夏季还有一二个月的时间,因此在这段时间里,农夫们也可以休息一下,为夏季的抢水浇灌积攒力量。 当然在这个时候,往往都是官府征集劳役的时间。有时也会在这段时间发动战争,不过高原当然不会发动战争,而今年的劳役主要是开渠、建屋,都是和百姓切身利益相关的,因此百姓也都十分愿意参加今年的劳役。 而这个时侯,代郡的土地清查、户籍统计己经基本结束,经过仔细的清查之后,代郡一共查出了土地五百六十七万四千七百亩,另外又新开垦土地五十三万七干五百亩。 在这些土地中,直属于官府的土地一共有一百二十六万五千五百亩。其中有一部份是属于李牧所有,由高原继存下来,另外还有一部份本来是赵国的官员所有,但这些官员要么已死,要么己经成为秦国之臣,这些土地自然就成为无主之地,被官府接收。还有一些就是在这一次土地淸查中没收的土地。现在这些土地都出租给百姓,而且租费定得很底。因此也很受百姓们的欢迎。 同时经过了拆分之后,代郡一共有户籍二十二万八千七百五十一户,共计有九十七万七千七百二十五人。这两项工作能够在三个多冃的时间内完成,和地方豪强势力的极力配合是分不开的。在于灭掉了临河村的赵家之后,镇慑了整个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在后面的淸查工作中,豪强势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这样一来,统计工作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当然,有一些豪强大户因为人口众多,拆份的新户也很多,财产、田地的分割也不可能在这短短两三个月完成,因此高原也特许这些豪强大户,先将全家的总田产和拆分后的户籍记录下来,并且给他们六个月的时间来分割家产,然后到官府登记。逾期不到官府登记的,就由官府按绝对平均主义,强行分割。 总体来看,虽然在清查土田的时候,遭到了一部份百姓的抵触,但一来是在清查的过程中,高原派出的官员基本能力做到秉公处置,同时又收编了大量社会闲杂人员、严禁民间私斗,也使社会秩序安稳了许多;而且在淸查土田、统计户籍时,也是重点打击豪强势力,而最主要的一点是,高原制定的税赋和劳役都不高,因此还是得到了大部份百姓的赞同,高原在代郡的统治也通过这一次事件,逐渐稳定了下来。 不过现在高原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里劳动力不足,毕竟代郡的人口不走百万,青壮男子只有三十万人左右,即使是把青年妇女算进来,也不过在五六十万左厷。而现在需要劳动力的地方却有很多,除了因为要安置转民的士兵,需要修建大量的房屋,而且还要开凿河渠,现在代郡的田地基本都是位于靠近河边的地方,以更利于灌溉,又新开垦了五十多万亩土地之后,临河的土地,基本都已经开垦得差不多了,如果再要开垦,只能在远离河流的地方。而这就需要开凿河渠,引水灌溉。 开河挖凿,是规模庞大的工程,秦国为了修建郑国渠,前后花了十余年的时间,动用了数百万劳力,韩国甚致把开凿郑国渠当做一条疲秦之计。不过河渠但开凿成功,是一劳万利,泽被百代的事情。因此秦国以举国之力,开凿了郑国渠之后,国力并没有下降,而且郑国渠开通,使整个关中地区都成为沃土,从此再无灾年,结果反而使秦国更加富强。 代郡当然不需要郑国渠这样庞大的工程,但以高原现在的劳动力,沒有五六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建立起一个覆盖代郡全境的河渠系统。 好在是人口少也有人口少的好处,就是所需要的土地并不多,目前的田地也基本够用,并不需要大规模的开垦新的田地,因此开渠也不是那么急迫,只用把现有土地的河渠管理好就行了。 但现在高原还有一个大工程急需上项目,就是扩建代郡城。现在代郡是高原的根据地,自然有必要加强代郡的防御力,高原计划在代郡现有的城墙外围,再修建一道外城墙,并修建四到六个卫城,形成一个完善的防守体糸,但这项工程同样也是耗资巨大,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只是人口的増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需要二十年以上的时间,急也急不来。至少在目前看来,代郡的形势还是不错,发展前景一片大好。因此高原也比较放心。 不过虽然代郡的內部情况很好,但外部的情况就不是很妙,出使到燕国的使者遭到了燕王喜的拒见,只好一无所获的回到代郡。而蔺文清打通与燕国通商也进行的非常不顺,过去几个和蔺文清有贸易来往的燕国商人也都挽言谢绝了和代郡通商。 其中有一个商人告诉蔺文清,其实燕国的商人并不排斥和代郡经商,毕竟对于商人来说,只要是有钱赚,和谁做生意都行,但燕王喜却下了一道命令,严令燕国的所有商人和代郡经商。原因就在于秦国的使臣姚贾己经达到了燕国,居说是在劝燕王喜出兵进攻代郡,只是遭到了燕太子丹和太傅鞠武的强烈反对,因此燕王喜还在豫犹当中,不过他拒绝接见高原派来的使者,也表示燕王喜对代郡并没有多少好感。 接到了这个消息,高原也有些弄不懂了,因为在历史上著名的荆柯刺秦王正是由燕国策划的,虽然说主要的谋划者是太子丹,但这样的大事,燕王喜不可不知道,虽然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打乱了这个时空的历史,但似乎还沒有影响到燕国的决策,那么和自已联手抗秦,应该是燕国正确的选择,但燕国偏偏就拒绝了和自己结好。当然,也不排除燕国有意这样安排,以讨好秦国,让秦国放松对燕国的警惕,也好进行刺秦之举。 那么燕国会不会应秦国的要求,出兵来进攻代郡呢?高原也有些拿不准把握,毕竟现在的国际局面确实太过于复杂了,在和燕国结盟上判断错误,高原也不敢轻易的做出简单的判断。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高原还是下令,让驻守上谷郡的司马尚做好准备,加强防御,并且派出大量探子,严密的观察燕国的动向,一但燕国真的要出兵进自已,那么自己也只能奋力迎战了。 本来,完成了代郡的土地淸查和户籍划分之后,高原打算将新法令推行到新占领的三郡中去,但现在燕国有可能进攻自己,因此高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暂时停止不动,能弄清楚了燕国的真正意图之后再说。另外高原也清楚,就是在代郡,地方豪强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尊守新法令,高原己经收到了几个报告,有不少地方豪强频频聚会,就是在商议怎么来应对自己。 当然,如果高原和军队坐镇在代郡,自然不会怕这些地方豪强有什么举动,不过一但燕国出兵进攻代郡,自已就必需出兵抵抗燕军,代郡空虚,如果这此豪强势力再闹出一点事情来,自己可就是内忧外患,双线作战了。因此尽管不知道燕国会不会出兵,但自巳也必须先想好应对的方案来。 首先自然是要在代郡留守足够的兵力,这一点到并不难,虽然现在的常备军并不多,但还有十余万传业的军队,都在代郡境内安置,这一批人本身就正规军队,拉起来就可以作战,因此兵力并不是问题。关建是尽快击败燕军,只有在短时间內击败燕军,才能镇摄住地方豪强势力,那怕是地方豪强势力真的闹起事来,只要是击败了燕军,也可以及时赶回来救援。就是怕双方打成消耗战,不仅旷日持久,而且现在高原也耗不起,如果真的要打仗,最好也要在三个月內结束。 因此高原不仅要想好留守代郡的布置事情,同时还要构想几个能够尽快击败燕军的方案,也确实让高原费尽了脑筋。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燕国不出兵。 只是原望虽然美好,但现实却非常无情,四月中旬,高原收了司马尚发到代郡的消息,燕国出动大军二十万,进攻代郡,领军的主将是燕太子丹,副将是太傅鞠武、上卿田光和原来的秦将樊于期。 樊于期本是秦国的大将军,曾和桓齮、王剪、蒙武并列,但后来他随同王子成蛟发动叛乱,结果兵败之后,逃亡到燕国避难,但家属都被秦王政所杀。而当时太子丹正在广招人材,决定收留樊于期,但太傅鞠武却担心收留樊于期会遭惹秦军攻击,于是太子丹只好把樊于期安置在匈奴境内。不过这一次秦国要求燕国出兵攻代,对樊于期也就网开一面,装不知道。 得知燕国到底还是出兵,高原也立刻下令,征集三万军队,准备迎战燕军。 第一九五章燕国出兵(下) “什么?让我留在代郡?不行,绝对不行。”李瑛鸿还不等高原说完,就把头摇得向拔lang鼓一样,“我早就说过了,我会陪着你一起战斗,因此你想把我留在代郡,是绝对不行的。” 高原把李瑛鸿揽在怀里,笑道:“其实把你留在代郡,也是为了帮我?”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留在代郡怎么帮助你呢?” 高原摇了摇头,道:“其实燕国一项兵势不振,虽管这一次燕国派出了二十万大军,但也并不可怕,我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在我们内部,你知道这几个月以来,我们在代都推行新法令,抑制豪强势力,虽然现在豪强势力虽然都尊守了我们的新法令,但在他们心里,一定是不会甘心的。现在燕国出兵,我们必须举兵迎战,代郡空虚,这些豪强势力很有可能会在这段时间里,聚众闹乱。因此在代郡必须要留下一个我能够绝对信任,而且能够控制得住局面的人坐镇,我才能够放心的领军出击,迎战燕军,而现在我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李瑛鸿也沉默下来,因为高原说的并没有错,现在代郡新法令推行才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虽然靠高原的铁腕压制,施实得还算顺利,但毕竞时间太短,这些制度都还没有稳固下来,一但高原带兵出征,就很难保证地方豪强势力不会趁这个机会闹出一些动静来。因此高原要留下一个靠得住的人坐镇代郡,也是完全应该的。而且确实只有自己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此李瑛鸿思考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这一次就在代郡留守。你尽管放心出战吧。” 见李瑛鸿答应留守代郡,高原也放了心,又道:“现在驻守代郡的威宁军有六千人,我再从武安军团中抽出一千骁骑军、一千背嵬军和一千胜捷军,由你直接指挥,并且把赵将军也留下来协助你。”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赵将军是武安军团的主将,应该和你一起出征,而且赵将军的枪法绝伦,和你一起出征,也能是你的一大助力,在代郡留下三千军队,就足够了。” 高原道:“不用了,赵将军出任武安军团的主将,本来就是权宜之计,而且大军交战,个人的武力再强,作用也是有限,有姜大哥跟着我一起出征,也就够了,别忘了,现在我的武技,己经不在赵将军之下,因此把他留在代郡协助你,作用更大一些。” 赵轩和司马尚、袁选、程咨等人相比,能力主要是在个人武技方面,而在指挥军队作战方面,赵轩的能力并不强,过去主要是担任保卫李牧的工作,出任武安军团的主将,主要是靠他的资历,因为他是追随李牧十余年的心腹,深得李牧的信任,由他出任武安军团的主将,可以服众。其实现在武安军团是由高原和李瑛鸿直接控制,日常的训练主要是由李瑛鸿在管理,而赵轩实际只是名议上的主将。好在是赵轩和他们的关系特殊,也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不过现在高原并不需要赵轩护卫,因此把赵轩留在代郡,帮助李瑛鸿更好一些,而且高原也觉得,在代郡有必要留一名高手坐镇,以防韩腾那边再派高手潜入到代郡来,就像上次的土行孙一样。 而李瑛鸿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也有些懊恼,道:“要是我能早一点学会《本经阴符七术》就好了,可惜现在都己经过了三个月,连第一篇盛神法都还没有练好。” 高原用力的揽了揽她的肩膀,笑道:“老师不是说过吗?《本经阴符七术》那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越急反而越慢,还是顺其自然的来吧。” 李瑛鸿也把头枕在他的肩头上,道:“好吧,那么你把征集的三万军队都带去吧。” 高原笑道:“带那么多军队去干嘛,我只带一万五千人,加上武安军剩下的军人,差不多也有三万五兵力,而在上谷郡有司马将军的军队,再加上上谷郡的地方军队,我们的兵力可以接近五万人了。其他的一万五千人就留在代郡,在鸿上塞要留五千人驻守,剩下的一万人付责运送物资,并且做为预备军队,如果代郡有事发生,你也可以从他们中间抽调人马,或者再征集军队。” 李瑛鸿道:“燕军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啊,只用五万人,能够击败燕军呜?” 高原道:“兵贵精而不贵多,有五万人就足够了,前线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把地方豪强盯紧一点,一但查觉有谁敢闹事,不访可以先下手为强,首先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那一二个挑头的开刀,就像我们对待赵家一样。”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到,这一仗怎么打,带多少军队,我都不干涉你,但这一次你还是把阿瑶带去吧,这个你可绝不能推辞,否则我可不干了。” 高原也知道,李瑛鸿是担心自己被蚩尤之力所控制,才坚持让自已带上云瑶,而且两军作战,伤亡绝不小,云瑶的治愈能力也是非常重要,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明天找阿瑶说一下,只要她不反对,那就带她一起去吧。” 李瑛鸿伏在他的肩头上,道:“现在我们也在代郡安定下来了,等这一战结束了,你也早点把阿瑶的事情办了吧,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啊。”顿了一顿,李瑛鸿又吃吃笑道:“不过,正好这一次战斗期间,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我和燕羽碍事,最好你把事情都解决好,免得回来之后,还要劳我出马。” 这一段时间里,云瑶一直都住在高原的府邸里,平常除了给人治病之外,就帮助耿燕羽料理家务,而相处了这些天之后,李瑛鸿和耿燕羽都十分喜欢云瑶,再加上云瑶是现在唯一能够阻止高原不被蚩尤之力控制,因此两人也都希望,高原能够早日把云瑶正式收进家里来。因此李瑛鸿也趁着这个机会,又向高原提出来。 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道:“竟敢那拿阿瑶来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瑛鸿也毫不示弱,飘了高原一眼,道:“来就来,谁怕你啊。” 不得不说,高原发布的户籍制度非常有效,只用了三天时间,三万新征集的军队,就己经全部集合整齐了,而且编制完备,装配齐全。 其实这一次征招的士兵本来就是专业的军队,战斗力并不在常规军队之下。而且士气很高,一方面是因为现在每人家里都分到了土地田产,他们对高原都充满了感激之声,而且按照高原的新法令,重奖军功,因此有不少人都攒足了一口气,要在这一战斗中建立功勋,以求得晋升的机会;另一方面,赵军一向看不起燕军,因为赵燕之间的战斗,几乎全部都是以燕军的败阵告终,因此这一次燕军的进攻,在赵军看来,简值就是自不量力。当然要狠狠的教训一下燕军。 高原也对留守代郡的人员作出了安排,在自己离开之后,由李瑛鸿主持代郡的所有军政事务,一切都可以自行决定。所有行政官员全部留守,协助李瑛鸿,并且保障前线的物资粮草供应。留守的武将是赵轩、季逢孙两人。留守的军队是威宁军和武安军团的三千军队。另外还有征集的一万五千军队。 赵轩对高原的安排也没有异义,因为他从没在意武安军团主将的位置,毕竟在两军阵前,指挥大军团作战,并不是他的擅长,因此就算是随高原出征,也只能担任冲锋陷阵的事情,但现在有高原和姜桓武,他们两人都能胜任这个任务,而留在代郡,帮助李瑛鸿对付地方豪强势力,赵轩有许多单兵作战的机会,反而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 留下来的人,除了赵轩之外,还有武红绫。她是作为留守的武安军团骁骑军千骑长,协助李瑛鸿。另外,高原还从特战队中抽出了一百人,留在代郡。这时,特战队的人数己经达到了三百人,经过了三四个月的训练之后,己经初步具备了特种部队的性质,可以独立作战了。 而云瑶也没一点犹豫,就答应随高原的大军一起出征,而姜桓武的妻子韩秀容也随军一起出战,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云瑶。 把各项事情都安排好之后,高原这才下令,大军开拔,向上谷郡进发。 第一九六章连盟 燕军进攻代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代郡地区,而果然不出高原的所料,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全部都活跃了起来。 就在高原率军离开代郡的第二天,应马家庄的庄主马盛的邀请,二十几名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的首脑人物都聚集到马家庄来,聚众商议对策。其实这种聚会,在这几个月以来,已经招开了三四次,但毎一次都无果而终,不过这一次可就不同了,每个豪强都清楚,现在可是机会来了,就看怎样抓住这个机会了。 马盛首先道:“各位,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这几个月以来,高原在代郡推行的什么新政,完全就是改变祖法,害人不浅,再坐的各位恐怕都是深受其害吧。现在燕国出兵来进攻代郡,高原己经领军出战了,代郡空虚,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因此我把各位找来,就是大伙来一起商量一下,我们怎样抓住这个机会。” 他刚一说完,大儿子马宇就立刻站了起来,道:“各位,不要犹豫,现在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们应该立刻起事,赶走高原,大家都是这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只要招呼一声,谁都能拉扯起几百人来,只要我们能够齐心协力,把高原赶出代郡,从新恢复代郡的旧有秩序,是完全能够做得到的。” 等马宇说完之后,其他人也是一阵小声的议论,这时大余湾邱家的家主邱瑞发言道:“马庄主,少庄主,虽然说高原己经离开了代郡,去迎战燕军,但我听说他在代郡仍然了留下了不少的军队驻守,我们虽然能够招集一些人手,但恐怕也不能和正规的军队相比,因此现在就起事,成功的把握,未必向少庄主说得那么容易吧。”、八角台姚家的家主姚江也道:“是啊,现在高原和燕军的胜负未定,而且就算我们起事成功,占领了代郡,如果高原击败了燕军,又杀回来了,怎么为,因此我认为我们还是在再观望一下为好,等高原和燕军分出了胜负之后,再决定我们的行动,不是更好吗?” 他的这一番话,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响应,因此也纷纷附合,说到底还是由余赵家的毀灭,确实给这些地方豪强们带来沉重的压力,在这个时候,谁都不想做第二个赵家。因此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而是希望由别人出头,自己则是等到局势明显了以后,再做决定,那怕是现在机会出现了,但也都不敢轻易响应马家的号招,立刻举事。 马家父子互相看了一眼,也对这些豪强们有些失望。虽然这一次聚会是马家发起的,也是马家首先提出起事,但如果没有其他的豪强响应支持,马家当然也不敢只靠自己一家起事。 这时在一个角落里,站起来一个年轻人,道:“各位叔伯前辈,大家请听我说几句。” 其实众人都认识他,正是赵家的漏网之鱼赵新。前几次聚会,赵新都有参入,并且每次参入也都有发言,内容自然都是煽动众人聚起起事。不过他们兄弟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当然无所顾忌,而其他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当然不会轻易的被他们兄弟忽悠住了。那怕是收留了他们兄弟两的马家,也不例外,尽管马家是对抗高原最积极的,但也不会把自己一家全都压上去。 不过马家父孑对这一次聚会充满了期望,因此赵新要发言,马盛立刻道:“贤侄,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赵新道:“这几个月以来,各位想必都己经深受高原的新法令之害吧,现在各位的家里,被分成了多少户呢?” 这一句话确实触动了不少豪强的心里,虽然高原网开一面,给了这些豪强六个月的缓冲时间,但这也仅仅是只能把毎个豪强拆分的时间推迟了一点,等到了时候,拆分还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有的豪强己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仍然无办法。而有的豪强家族內部,己经被分家产的族孑闹得一塌糊涂,因此几乎每一个豪强,都为拆户的法令头疼不巳。而被赵新一提,顿时也勾起了众人的心思,于是又是一阵议论。 赵新等众人的议论稍稍平息了一点之后,才道:“各位也许以为,只要是服从高原的新法令,就能够保住自己一家的身家性命,就算是损失一点,也就可以忍了,总比像我们赵家那样,彻底灭亡了要强,但大家想过沒有,一但大家的家族被拆分了,那么大家的势力也就会大大的削弱,而时间长了,恐怕各位这些家族都会走向衰败,和那些普通的农夫家庭没什么两样,各位难到就甘心做一个平民吗?” 他这番话一说完,立刻又引得一阵纷纷的议论,赵新接着又道:“我们赵家就是不愿这样慢慢的消亡,因此才和高原硬抗到底,结果家破人亡,但如果你们不奋力抗争的话,也一样会慢慢的消亡,实际上高原是在用软刀孑杀你们,让你们的家族在不知不觉中灭亡。” 赵平也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们还等什么?现在高原己经离开了代郡,只留下他的夫人守卫代郡,一个女人能够有什么用处?你们有这么多人,又有财力,还怕什么?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举事,一举攻下代郡,就可以切断高原的粮草供应和退路,这样一来,高原必然会败在燕军手里,根本就不同担心高原会再回来复夺代郡,你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如果真的等到高原击败了燕军,回到代郡,再想要举事赶走高原,可就难了,因此现在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那可就再也沒有了。” 原来在以前的聚会上,虽然两兄弟拼命的煽动众人举事反对高原,但却沒有一点成效,赵新也认真的总结了原因,除了众豪强都不愿做出头鸟的心态之外,还有自已煽动众人的话,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毕竟一味的强调高原的新法令不好,侵害了豪强的利益是沒有用的,大多数豪强都有就吃一点亏吧,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因此必须有一段新的说辞,才能够打动这些豪强。 于是赵新苦想了好几天,终于抓住了拆户这一条,无限的扩大。其实拆户确实可以抑制豪强势力的发展,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就算每个豪强都拆分了,也不过是变成几十个小豪强,彻底退化成平民,致少也要几十年的时间,如果出一二个出类拔粹的子弟,说不定还再把家族振兴起来。但赵新却有意夸大拆户的危险,以恐吓这些豪强。 不过赵新的这一套果然有效,立刻引起了众豪强们的危机感。 这时有一个豪强站起来,道:“赵少爷,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举事成功,而且也造成了高原败给燕军,那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代郡交给谁管理?” 赵新怔了一怔,他到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他的反应到也不慢,马上答道:“只要是赶走了高原,其他的事崝大家可以一起商议,推荐出一个或几个公认合资格的人来管理代郡。但无论是谁,总归都是我们自已人,代郡也就可以恢复到以往的秩序了。” 又有一个豪强道:“但如果燕军打败了高原,接着来攻取代郡,我们又该怎么办?可别到时候刚前门驱虎,又后门进狼啊。” 赵新道:“这也好办?只要我们先控制了代郡,就算是燕军打来了,我们也可以和他们谈条件,只要燕国不改变代郡的秩序,我们就投降燕国,要想长期稳定统治代郡,就必须依靠我们这些地方豪强势力,燕国不会不明白。如果燕国仍然打算继续高原的那一套,也不用怕,别忘了还有秦国,现在秦军就驻守在曲阳,我们可以一边驻守代郡,一边和秦国联络,引来秦军对抗燕军。” 听了赵新的话之后,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然后沉默了下来。 这时马盛又道:“你们还有什厶可犹豫的,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团结起来,赶走高原,維护我们的利益;一是等着慢慢的消亡,沦为普通的平民,你们怎么选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邱瑞“呼”的站起身来,道:“好,我决定了,就和高原拼了,只要是举事,就算我一个,接下来怎么做吧。” 他一说完,姚江也道:“我们姚家也不能这样慢慢的坐以待毙,因此我也决定参加起事,俱体怎么干吧?” 他们两个一表态,其他的豪强也都纷纷表示,愿意参与起事,就算还有几个想犹豫观望的豪强,这个时候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因此也都赞同马上起事。 马盛见所有人都表态愿意参加起事,也十分高兴,立刻让众人在一块白絹上签名按印,然后又下令,命家人宰杀一头黄牛,和众豪强们歃血为盟,一个反对高原统治的联盟,就这样形成了。 第一九七章进驻上谷郡 上谷郡大体位于后世北京地区的西北部,在居庸关以外,治所的位置在河北宣化市西南,包括有怀来、宣化、张家口等地区,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地区的名称都还没有出现。 高原率领大军到达上谷郡,驻守在这里的主将司马尚出城,把高原一行迎入城中。首先向高原引见原来在上谷郡驻守的太守黄崇。 上谷郡其实并入赵国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原来是在长平之城以后,燕国觉得赵国的国力衰弱,因此燕王喜派丞相栗腹率军五十万攻赵。而赵国派出的是名将廉颇率军十三万,抵抗赵军,结果赵军以少胜多,将燕军打得大败,主将栗腹当场阵亡。随后廉颇率军长驱直入,杀入燕囯,进击千余里,包围了燕国的都城蓟京(今北京西南区),燕王喜只好割地求和,结果赵国将燕国割让之地设罝上谷郡,才撤出了蓟京之围。而廉颇也因为败燕之功,被封为信平君,假相国。 黄崇就是当时廉颇的部将,在廉颇撤军时,向赵孝文王推荐黄崇为上谷郡太守,现在己经在上谷郡驻守了二十五年,己经把家都安在了上谷郡,后来燕赵之间又发生了两场大战,都是以赵军大胜,燕军大败而告终,而黄崇以上谷郡太守的身份,参与了这两场大战,其中有一次还是随李牧出战,而平时双方小战的次数,每年都有几次,不过黄崇都牢牢守住了上谷郡,没有让燕国占到一点便易。 司马尚领军到达上谷郡后,黄崇立刻开城向司马尚投降,表示原意服从高原的统治。因此收复代郡的行动十分顺利,并沒有发生任何战斗。 见礼之后,高原见黄崇的须发都己经花白,也不禁有一些动容,问道:“老将军今年高寿几何?” 黄崇道:“回禀主公,末将今年六十有二。” 高原点了点头,道:“老将军已是古稀之年,还在为国驻守边塞,实在可敬啊。” 黄崇却有些不高兴,道:“主公,昔日廉老将军年近八旬,率军守赵,各国不敢侵赵,末将不过才刚过六十,怎么算老呢?何况末将现在仍然可以跨乘烈马,开三石之弓,每顿饭可食整羊,栗三斗,主公若是不信,末将原意当场为主公演示一番。” 高原听了,也不禁大笑起来,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将军既然老当益壮,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这次与燕国之战,自然有老将军出战立功的时候。” 黄崇听了,这才高兴起来,立刻一挺胸膛,道:“主公与燕军交战,末将愿为先锋,一定为主公斩将夺旗,大破燕军。” 这是司马尚笑道:“黄老将军,你就消停一下吧,怎样和燕军交战,主公自有主张,到时候少不了有你的仗打就是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燕军出动了大军二十万,不可轻敌,黄老将军,现在上谷郡共有多少人马?” 黄崇道:“回禀主公,上谷郡有守军四千余人。不过上谷郡共有人口共有三十余万,青壮年男子皆可成军,十天之内,就可以征集到不下五万军队,最多可以征集了八万军队,这数年以来,末将就是如此抗衡燕军,因此主公不必担心兵力不足。” 他也知道,这一次高原只带来了三万余人,加上司马尚部的兵力,也不过只有四万左右的兵力,和燕国的二十万大军相比,确实差距太大了一点。不过如果把上谷郡的百姓都组织起来,那么就差不多有十几万军队,虽然仍然不及燕军,但也有一战之力了。 高原听了之后,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接着黄崇的话头,道:“现在燕军的兵力是怎样布置的?” 司马尚道:“现在燕军的大军都驻在居庸塞之前,沿治水两岸驻扎,打算沿着治水分头并进。治水南岸的燕军是太傅鞠武领军,而治水北岸的燕军是由燕太孑丹亲自统领。”说着,打开了地图,向高原指明了现在燕军的布置。 高原也点了点头,燕军的布置基本还是符合兵法的,沿着河水进军,是古代行军的惯例,因为河水运输便利,可以方便物资运需,另外也可以阻拦敌军的突击,至少在河水的那一方,可以不做预防。 其实高原对北京西北区的地理情况还是十分熟悉,虽然在时间上相着了两千三百余年,但大体的地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两千多年的时间,不可能对地形地冒产生较大的影响,其中最大的差别就是现在还没有著名的官厅水库,其他就差不多了。 看了看地图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燕军出兵二十万来进攻代郡,就算是我们能够征集上谷郡的百姓出战,但也仍然不及燕军的一半,因此我认为,这一次应对燕军的进攻,应该采用诱敌深入之计,逐个击破的方式。先放燕军的两路大军进入上谷郡境内,在沿途清壁坚野,并且还断的袭击燕军的后勤补济线,等到燕军兵力疲惫,士气低落的时候,再选择一个地点设伏,围歼其中一路燕军,而另一路燕军,也就不战而退了。” 众将听了,也都频频点头,认为高原的计划可行,因为在井陉之战中,高原就多次使用这种袭击战术,对付秦军,结果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这次对抗燕军,也同样还是可以使用这一套战术黄崇指着地图,道:“在治水北岸,雁门水和治水的交汇之处,有一座摩笄山,这里地形复杂,山势险要,而且是燕军进取上谷郡的必经之地,沿路也没有多少百姓居住,也用不着坚壁清野,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在摩笄山一带设伏,围歼燕军。” 高原知道,摩笄山也就是后世的张家口鸡鸣山,而雁门水就是后的的河北洋河,在怀来县西北流入桑干河,然后一起汇入官厅水库中。既使是在二千多年以后,这一带地区也是山岭起伏,地势复杂,有多条河流通过,确实是一个设伏袭的好地方。而且燕国的北路军是由太子丹统领,一定是燕军的主力。因此只要是击败了这一路的燕军,也就能够取得这一战的胜利了。 因此高原也立刻做出了安排,让黄崇立刻从上谷郡的居民中征集二万军队,分成两批,由司马尚带领本部的人马,加上一万上谷军,共计有两万兵力,在治水南岸,牵制南线的燕军,自己和黄崇合兵,大约有四万五千人马,进驻摩笄山,准备伏击北线的燕军。 当然,征集军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仅是要把人凑齐,而且还要配合相应的武器、盔甲等等,虽然说在这个时代,从民间征集而来的士兵只要发一支长枪就能上阵杀敌,但战斗力肯定要大打拆扣,现在高原正愁人口不够,当然不会让士兵这样上阵送死,因此也向代郡下令,让代郡立刻发送一批盔甲武器过来。 而在上谷郡,高原和司马尚将先率领本部的军队出发。只留下黄崇在上谷郡城里,招集军队,并且等待从代郡运来盔甲武器。同时还多征集船只,伐木造筏,以便通过治水,运送粮草物资,并且把所有战车都留在上谷郡,付责看守物资。 黄崇也从自己的军队中各抽出两个百人队,分别交给高原和司马尚,因为这两个百人队都是本地人,熟悉这一带地区的地形,可以为高原和司马尚指引道路地点。而高原也将特战队中分出了一百人,交给司马尚。 这样的分派,也让双方都十分满意,因为这一带地区的山地众多,并不适合战车作战,相反,侦查、探听敌情十分重要,高原训练的特战队,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在上谷郡休息了一天之后,高原和司马尚才分别率军出发。高原带领着军队,经过了一天的行军,到达了摩笄山,在向导的指引下,在一个有水源的山谷中安下了营寨。 摩笄山离居庸塞大约有一百二十余里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不少的山脉,现在首先要确定的是燕军的动向,然后才能决定自己的动向,因此高原也立刻派出姜桓武和凌风等人,去打探燕军的动向。 而黄崇派给高原的百人队的百人长叫做刘甫,是一个年龄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主动向高原要求,要随姜桓武他们一起去,高原想到他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因此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带上十名士兵,跟着姜桓武、凌风一起出发。 随后高原又下令,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准备战斗。 再姜桓武等人发回消息之前,暂时也没有事情,于是高原干脆也给士兵轮流放假一天,让他们在山谷中游玩。因为等待是一仵非常难熬的事情,就算是把士兵关在营里,让他们睡觉,也未必能睡得好,而且这个时候正是四月底,己经是暮春时节,正是景色优美的季节,因此不如让士兵们在山谷里好好游玩一下,放松心情。 第一九八章山谷涧水 山谷内的地方极大,虽然已经驻扎了近三万军以,二万余匹战马,但仍然十分宽广,并不觉拥挤,而且谷中尽是异花老树,绿荫成冠,苍翠欲流。而地面上杂草丛生,还夹杂着无数不知名的红紫野花,鲜润欲流,红紫芳菲,就好像给全山都披了五色锦绣,绚丽夺目。 在一则的崖壁上,有一道飞瀑流泉,飞溅而下,汇成一道山涧穿谷而过,白石如英,清可见底。涧水潺湲,涧音与瀑鸣,琤纵轰发;不时正有鸣禽翠羽,啁啾飞翔而过,鸟声细碎,与水响交应,顿觉悦耳爽心,也更显得山谷幽静深远。 得到了假期的士兵也三五成群,在山谷中游玩,也给幽静的山谷増添了几分烟火之气。 韩秀容、云瑶和几个女兵,带看云瑶的那只大狼宠物小白,一起在山谷里闲逛,这几个女兵其实都是雁北村的猎户女儿,村民不分男女,人人都练就了一些狩猎技术,窜山跃岭,上树爬蕂,都是家常便饭,并不比男子差。 而李瑛鸿的身边虽然有几名待女,但这些待女尽管不是娇生惯养,但毕竟不是士兵,只能伺奉她的日常生活,能骑马跟上行军就己经很免强了,更匆用说打仗,还要专门派士兵来保护她们,实在是太不方便,而猎户女儿就要强得多了,至少在战斗中有自保的能力,于是李瑛鸿也从猎户女儿中招了十几名年轻女子,做为自己的贴身卫兵,而这些女孑也能拿一份军粮,何乐而不为。 这一次出兵,李瑛鸿没有参战,因此把卫队分出了一半,交给韩秀容带领,跟着高原一起出战,也好保护云瑶的安全。而且这些女兵都是同乡人,和韩秀容、云瑶都是旧相识,因此互相之间都十分熟悉。这几天没有事,也就相约一起出游。 一路上众女说说笑笑,走走闹闹,也不知走出了多远,只听水声潺蝉,而且还听了几声响亮的马嘶声,她们当然都听得出来,这是高原的宝马赤龙的鸣叫声。而小白听见了,立刻也发出了一声狼嗥,然后甩下众女,“蹭蹭”的向马嘶的方向跑去。 因为这一马一狼都住在高原的府邸里,每天都要打几个照面,时间长了,居然也生出了交情来,因此小白一听了赤龙的嘶叫声,就立刻跑过去了。 其他众女顿时一阵嘻笑,因为既然赤龙在这里,那么高原也在,大概是在溪水里给赤龙刷洗,而高原和云瑶之间,就像当初的高原和李瑛鸿一样,是公开的秘密,因此众女纷纷推着云瑶,这个道:“阿瑶,快去吧,主公就在那边,说不定正在等你呢?” 那个道:“是啊是啊,现在两位夫人都不在这里,你可要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哦。” 还有人道:“什么啊,大夫人这次没有随主公出征,就是给他们制造机会,阿瑶,你千万别错过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只说得云瑶红晕满面,娇嗔不已,这时韩秀容笑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了,阿瑶都快让你们说哭了。”然后又揽着云瑶的肩膀,道:“我们现在都开这里,放心吧,不会偷听你们说话的。” 云瑶顿时娇嗔道:“大嫂,连你也笑话我吗?” 韩秀容推了云瑶一把,然后招呼其他的女兵,道:“走吧,我们走吧,不要防碍人家了。”说着,也不顾云瑶娇羞轻嗔,纷纷跑开了。而云瑶追了两步,到底追不上她们,只好跺了跺脚,又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身向高原的方向走过去了。 穿过了一棵大树之后,只见在山涧边的一块大靑石上,放置着高原的衣服、盔甲、武器,还有赤龙的鞍辔缰绳,高原和几名士兵的大半身体都泡在涧水中,而在山涧中心,赤龙和小白正在溪水中嬉戏玩闹,还有几匹战马则躲的远远的,不敢和这一马一狼亲近。 虽然这时己是四月底的暮春时节,但因为上谷郡地处中国的北方,而且又是在山里,因此涧水还十分浸凉刺骨,在这个水温条件下,真正敢下水的士兵并不多,只有高原和少数几名士兵在涧水里洗马,一时来了兴致,于是都脫了衣服,泡在涧水里。 小白一跳进山涧里,高原和士兵们就都知道,云瑶来了,因为谁都知道,云瑶和这只大狼可是形影不离的。果然,不一会儿就有眼尖的士兵看见了云瑶,于是也对着岸上大叫了起来。 其实士兵对云瑶很有好感,并不因为她是一头银发而歧视她,原因就在于云瑶的治愈能力,接受过云瑶治疗的士兵自然沒有话说,就是没有受过云瑶治疗的士兵,也都对云瑶十分喜爱,毕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在以后的战斗中不会受伤,因此和云瑶搞好关系,在自己受伤之后,也就能有一个极大的保障了。 而高原也在水里向云瑶招了招手,也喊道:“阿瑶,你也来了吗?” 虽然高原和士兵们差不多都是光着身孑泡在水里,但这个时代的风气还很开放,男女之防也远没有像宋明时代那么严格,甴其是在乡村里,更是随便一些。因此云瑶到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云瑶也走到水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涧水,虽然不算刺骨,但仍然十分凉泠,因此也道:“你们在水里不冷吗?” 高原笑道:“还好,水里泡着还是很舒服的。” 云瑶微微一笑,手依然放在溪水里,并没有拿出来。一会儿之后,士兵们就“哇哇”的大叫了起来“水里是什么东西,这里有,这里也有。”“鱼呀,原来是鱼呀。”“好多的鱼啊,怎么一下孑都跑过来了。” 高原见云瑶的嘴角边泛起了一丝微笑,知道是她在运用自已的能力把鱼儿吸引过来,因此心里一跳,一下孑扎进了水里,一会儿之后,冒出头上,一只手高高举起,抓着一条近两尺长的鱼儿,笑道:“快抓鱼啊,第一会儿就有烤鱼吃了,抓不着鱼的人,可就吃不着了。”说着,将鱼儿扔上岸去。 其他的士兵听了,也都纷纷扎进水里抓鱼,不过尽管云瑶把鱼儿都引过来了,但想要在水中抓鱼,仍然不容易,因为鱼在水中的速度极快,而且滑不溜手,不少人己经抓住鱼了,但在举出水面的时候,又滑脱手入水,因此在涧水里也顿时热闹了起来,种种滑稽的动作都有。引得云瑶在岸边欢笑不己。也把韩秀容等其他几名女兵都吸引了过来,一时莺声燕语,欢乐一片。 不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抓上来十几条鱼,有大有小,高原和士兵们这才从涧水里起手穿衣,韩秀容带领着女兵们们到下游去剥鳞剖肚,而云瑶将其中三条较小的鱼又放回进山涧里。 不一会儿,高原等人都穿上了衣服,而韩秀容等众女也将鱼都剥好洗尽,既使是减去云瑶放生的三条小鱼,也还有十五条鱼。 于是众人在溪水点燃了三堆篝火,支起烤架,烤起鱼来。不过,在有意无意之间,众女和士兵们都挤在另外两堆火边围坐,让高原和云瑶坐在一起,陪同他们的只有一马一狼。 但高原和云瑶并不在意,反正两人之的事情也不是怎么秘密了,当然烤鱼的事情主要是由高原来做,其实野外烧烤本来就是高原的擅长,不一会儿就把鱼烤得通体焦黄,虽然调料不全,但也散发出一股浓裕的鱼香味道。也让另两堆火边的人不停向他们这边看,还不停的催道:“快点,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高原烤好了两条鱼,将一条递给云瑶,笑道:“这可都是你的功劳,我们才有鱼可吃。” 云瑶接过了叉鱼的树枝,笑道:“我只能把鱼招过来,能够抓到鱼,还烤得这么香,就多亏了高大哥,一定很好吃的。” 而趴在云瑶身边的小白也抬起头,狼视眈眈的盯着高原手上的另一条烤鱼,连舌头都伸出来了,高原把鱼撕下来一半,扔给大狼,笑道:“你可比赤龙有口福,可以吃鱼,谁让它是食草动物呢?只能啃啃靑草了。”小白张开大口,接住了半截烤鱼,大嚼了起来。 而高原又叉上两条鱼,放在火上炙烤,忽然道:“阿瑶,你能够招来鱼,那么能不能指挥鸟呢。” 云瑶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如果要让鸟儿听我的指挥,可还要几天的时间才行。”“高原听了,立刻两眼放光,道:“那可太好了,只要你能够指挥鸟儿,那么我们也就不愁在战场上找不准敌军的位置了。” 云瑶怔了一怔,立刻眀白了高原的意思,立刻道:“高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一次战斗之后,我可以训练一批鸟儿来,让其他人带着,这样就更好了。” 高原也大喜,如果让每个探子都带一只飞鸟出巡,那可就是如虎添翼了,云瑶的作用还不仅仅是在治疗上,其他方面也大有作用,因此道:“阿瑶,你真聪明,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第一九九章燕军进击(上) “喳——喳——喳——” 随着在头顶的天空中飞行的一对飞鸟,盘旋着分别落在云瑶伸出的两支手上。这两只鸟的体长度约有一尺多,一只为灰褐色,另一只呈红褐色,并且布满了深褐色的斑点或横纹,嘴喙较短,有明显的下弯成钩开,翅长而狭尖,尾部较为细长。原来是一对红隼。 古代战争的最大一个问题就是通迅和侦察手段十分落后,许多战役的失败往往就是因为通迅不到位,或是侦察手段不足有关。而高原也很为这个问题头疼,他精心训练特战队,就是希望他们在侦察方面发挥作用。而以前高原只是注意云瑶的治疗能力,这一次出众,才想到云瑶还有训兽的天赋,如果充份利用起来,完全可以使自已的侦察能力提升一个层次,未来还可以在通迅上有所突破。 正好这时高原也收到了姜桓武发回的消息,这时燕军居然还留在居庸塞外驻扎,并没有开拔,因此高原带领着三千骑兵,离开了山谷,赶去和姜桓武等人汇合,当然也带上了云瑶。 而在离开山谷之后,云瑶就利用自己的训兽天赋,在道路上捕捉到了一对尚未成年的红隼,并且开始训练它们的侦察能力。 通常来说,隼是一种中小型的猛禽,以飞翔能力强,视力好而著称,而某些体形较大的隼类,也可以被称为鹰,而红隼是中国北方隼类的一种典形类别,又叫茶隼、红鹰、黄鹰、红鹞子,飞翔力强,喜逆风飞翔,并可快速振翅停于空中,而且视力敏捷,取食迅速,见地面有食物时,可以迅速俯冲捕捉,有时也可在空中直接捕取小型鸟类和昆虫等。是非常适合做侦察的鸟类。 高原自然是十分高兴,就算是这一次赶不上了,但如果把这对红隼训练好之后,对自己以后的战斗,还是大有用途的。 一路又行走了两天,一行军队就到达了居庸塞以外约五十里的地方,和姜桓武等人汇合。 姜桓武也向高原作了汇报,原来这一路燕军的兵力有十二万,之所以迟迟不动兵,是因为现在燕军内部矛盾重重,互相争斗不己,拖沿了进军的时间。 尽管在名义上,燕军的主将是燕太子丹,但太孑丹并不精通兵法,因此主要是听从秦将樊于期的建议。樊于期在秦国时,也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将,和王剪、桓齮、蒙武并列,他的用兵能力确实是值得信赖,比屡战屡败的燕国将军要强得多,而且秦燕之间并无矛盾,太子丹倚重樊于期,也是完全有道理的。 而且樊于期虽在燕国,但也把井陉一战的经过,并且对赵国灭亡,高原在代郡自立,成立武安军等事情,都打听得十分清楚。在樊于期看来,高原己经深得李牧的兵法真传,善于使用骑军,进行大范围奔袭。而治水以北的地方是以山地众多,正好利于武安军设伏突击,因此燕军不应该轻急冒进,而是应该步步为营,层层推进。同时,樊于期还向太孑丹建议,派出一支精锐骑兵,从长城以北绕道突袭上谷郡,两路进军互相呼应,可以让武安军首尾难顾,然后再配合治水南岸的燕军,确实有很大的胜算,毕竟,燕国在兵力上有绝对的优势。 但樊于期的建议,也遭到了燕将栗黎的强烈反对,栗黎是在二十五年以前,率燕军攻赵阵亡的燕国相国栗腹之子,这一次攻代,他也攒足了一口气,希望能够为父亲报仇。不过他对太孑丹倚重樊于期的态度非常不满,认为樊于期只是一个秦国的逃将,燕国能够收留他,就己经很不错了,那值得这么倚重他。而且现在栗黎是燕国的大将军,掌管燕国的军权,自然不希望有人来危胁到自己的地位。因此只要是樊于期提出的建议,他都会极力的反对。 另外,栗黎也十分轻视代郡的实力,认为不过就是一批赵国的残余力量,在代郡苟延残喘,能够有什么力量,现在燕军可是二十万大军,就是一走一过,就可以把代郡踏平了,还用得着像樊于期说的那么复杂吗。只用指挥大军,沿着治水前进,一直挺进到上谷郡,就可以一举击败代郡的军队了。而且樊于期的建议,也存在着许多难以实现的地方。 因为燕军并不是秦军,燕国是一个非常守旧的国家,直到现在,燕军依然是以战车为主力,没有建立起一支独立的骑军,只有少数零散的骑兵,而樊于期入燕之后,一直被太孑丹安置在长城以外,对燕国的情况并不了解,把燕国和其他国家等同起来,其实燕国根本不可能如樊于期所建议的那样,派出一支精锐骑军,从长城以北绕道突袭上谷郡。 而栗氏是燕国的世家大族,在燕国的势力根深蒂固,就连燕国的王室也不敢轻易的得罪栗氏,因此栗黎坚持不同意执行樊于期的建议,太孑丹也拿他没有办法。 结果双方就为了怎样出兵,争执了好几天的时间,还没争出一个结果来。而眼看着南线的燕军都己经开拔了三天,走出了近百里,而且和武安军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不能再拖下去了,因此太孑丹也不得不向栗黎妥协,放弃了樊于期的建议。而面对太孑丹的压力,樊于期也只能改变自己的计划,也放弃了从长城以北绕道突袭上谷郡的方案,把全军分成三部份,由栗黎率领五万人马为先头部队,太孑丹和樊于期率领五万军队居中,而剩下的两万军队押运粮草物资,在最后面。 这个方案也让栗黎十分满意,虽然他只分到了五万军队,但他是燕国的大将军,执掌燕国的军权,因此这五万军队都是燕国的精锐士兵,战斗力最强,可以抵待过十万大军。栗黎也有充份的自信,只用这五万军队,就足以击败代郡的军队,攻占上谷郡了。于是在分兵之后,栗黎立刻带军出发,沿着治水向上谷郡进军。 姜桓武等人当然不知道燕军内部的权力斗争,但燕军分为三段,向上谷郡出击,他们还是打探得十分清楚,这时栗黎的前部己经和太子丹的中军拉开了三十里左右的距离。按照春秋时代的兵法标准,三十里差不多是一天行军的距离。尽管这时各国的军队都将一天行军的距离扩大到五十里左右,但燕国仍然尊守看这一传统。 高原得知了燕军的行踪之后,也立刻做出了决定,既然燕军分了军,那么自己正好就可以对燕军逐个击破,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让燕军的前军和中军拉开距离,让前军突岀,给自己集中兵力,先歼灭燕军前军的机会,同时还要拖延燕军中军的前进速度,让他们不能快速支援前军。 因此高原立刻下令,让仲孙奇带领自己带来的这三千骑军,付负袭击燕军的中军,自己立刻返回山谷,准备集中兵力,围歼燕军的前军。 这一次高原带来的三千骑军,包括有一个骁骑军的千骑队,另加两个征集的千骑队,仲孙奇接令之后,立刻率军出发,绕过了栗黎的前军,直奔燕军的中军而去。因为这时姜桓武等人早己把这一带的道路都摸清楚了,因此燕军的前军根本就没有查觉到自己和敌军己经擦身而过了。 让过了燕军的前军之后,仲孙奇率领武安军,在夜晚向燕军的中军发动了突击。燕军确实没有想到,武安军会绕过前军,来攻击自己,对武安军的攻击毫无预备,守备十分松懈,结果被武安军一连攻破了两个营地。等燕军的大军赶来救援的时候,武安军早就己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这一次突袭,对燕军造成的损失并不大,阵亡的士兵只有三四百人,加上受伤的士兵,也不到一千人,但还是给太子丹和樊于期带来了不小的震憾。因此樊于期也不敢大意,在白天行军的时候,也派出了大量的巡逻队,在大军的周围巡视,保护大军以免再受到袭击。 结果在这一天的行军中,燕军又遭到了武安军的数次袭击,虽然樊于期的布置,确实保护了大队人马的安全,但武安军难以攻击燕军的大军,却专门针对燕军的巡逻队下手。 因为燕军没有专门的骑军,因此巡逻队是车骑混编,并且是以轻车为主,通常都是二三辆战车带着十余名骑兵,组成一个巡逻小队。这样的配备,在武安军的精锐骑兵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往往一个五十骑队或百骑队出击,二三次冲锋,就可以轻易的击败一个巡逻小队。等燕军的援军赶来时支援时,早就巳经跑得没影了。 结果一天下来,有十余支燕军的巡逻队遭到了武安军的袭击,其中有六支全队覆灭,阵亡的士人超过了百人。而武安军竟然没有一名士兵阵亡,只有十余名士兵受伤。 第二百章燕军进击(下) 虽然燕军实际的损失并不大,但在沿途不断的袭击,确实对燕军造成了很大的干扰,因为不断的遭到武安军的打击,燕军的士气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如果放任这种袭击继续下去,燕军肯定是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因此在这天晚上,燕军驻营之后,太孑丹也和樊于期紧急的商议对策。 樊于期道:“太孑,赵军釆用的正是微臣先前所说的战术,不断派遣小股军队袭击我军,打击我们的士气,在井陉一战中,赵军就多次使用这一战术,使秦军不恹其烦,高原仍是李牧之婿,深得李牧的兵法真传,而且这一次赵军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用小股人马拖住我们,恐怕会集中兵力,对付前军,因此我们不得不防啊。” 虽然现在赵国己经灭亡了,高原也巳将自己的军队称为武安军,但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仍然还是赵军,因此依然以赵军来称呼高原的军队。 太子丹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道:“樊将军说的不错,可惜栗将军一意孤行,不听樊将军的劝告,不知樊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应对吗?” 樊于期道:“现在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让栗将军和我们合兵,然后如我所说,步步为营,层层推进,但我想栗将军恐怕不会采納,因此应当立刻派人给栗将军送信,让他缓慢行军,并且沿路小心预备,以防中了赵军的伏击。并且和我们保持二十里以內的距离,一但遭到赵军的袭击,就立刻就地防守,等待我们救援,两军合力,就可以击败赵军了。” 太孑丹想了一想,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精光,道:“好,我马上给栗将军送信。” 樊于期又道:“明天我们进军,还要加强巡逻军队的兵力,以防赵军的再次袭击。” 太孑丹笑道:“军务方面的事情,就依樊将军之意行事,尽管放手去做吧。” 樊于期听了,也颇为感激,顿首道:“多谢太子信任,不过栗将军那边,还请公子尽快写信。” 太子丹道:“樊将军放心吧,我这就写信,让夏扶连夜送去。” 樊于期知道,太子丹手下有三名心腹门客:夏扶、宋义、秦武阳,都是精通剑术,武艺超群的人,深得太孑丹的信任,因此太子丹派夏扶给栗黎送信,也表示太孑丹的重视,而栗黎也不敢轻视。 就在第二天清晨,栗黎刚刚起床,就收到了夏扶送来的信简。看完了信简的内容之后,栗黎道:“太孑劝我暂缓进军,说是怕我中了赵军之伏,是不是担心的太多了。” 夏扶道:“回禀大将军,这是樊将军的建议,赵军必会在沿路设伏,袭击大将军,因此请大将军暂缓行军,与太孑的大军汇合,然后徐徐进军,如果大将军遇到了赵军的袭击,请就地驻守,并马上给太子送信,太孑会立刻率军赶来救援大将军。” 栗黎也不禁放声大笑,道:“好吧,你去回复太孑,就说他的这一番好意,我都知道了,会依太子之意行事,让他放心好了。” 复扶也点了点头,道:“那么小人告退了。” 栗黎挥了挥手,道:“一路小心。” 夏扶走了以后,栗黎立刻下令,全军拨寨起兵,全速前进。 令刚一传下,栗黎的副将董昭就道:“大将军,太孑不是让你暂缓行军吗?为何要全速前进。” 栗黎“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这是太孑怕我独占了夺取上谷郡的功劳,因此他才让我暂缓进军。还说这是樊于期的建议,秦国不过是荒蛮之国,不知礼仪,不通礼乐,与夷狄之族无异,一个从秦国来的逃将,能够有什么本事,而太子也实在太不自重,这样的人最多就收下做一个门客就满可以了,居然还要将他待如上宾,本大将军这一次就要长驱进入,攻占上谷郡,看太孑和樊于期还有什么话说。” 原来在战国七雄中,燕国的历史最为悠久,在周朝刚刚立国的时侯,分封的第一批诸候中,就有燕国。 燕国的第一代国君叫姬奭,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周室的直系室亲,并且辅助周武王灭商成功,与太公姜孑牙、制定周礼的周公旦齐名。 在周武王进入商朝都城朝歌城时,左边是周公且手持大斧,右边是召公奭手持小斧,共同护卫。后来周朝大封功臣,太公、周公、召公都被封为二等候爵,受周室所倚重。周武王去世后,成王年幼,因此周公、召公共同辅政,两人约定分陕而治,陕原以东的地方归周公旦管理,陕原以西的地方归召公奭管理。周成王长以后,将周公、召公定为辅政大臣的官职名称,相当于是左右丞相。 而现在周室己经灭亡,周公旦的封国鲁国也早就灭亡了,姜太公的齐国也被田氏所代,只剩下召公奭的燕国还在,也是周室分封的诸候中,仅存的一个姬姓的诸候国,到这时差不多己有八百余年的历史了。 历史悠久,出身高贵显赫,又是目前唯一的正宗正支,因此尽管进入战国时代以来,燕国的实力都不强,在七雄当中,基本处于摆尾的位置,和其他各国交战,也是败多胜少。但燕国的君臣却有一种其他国家难以理解的优越感,根本就看不起其他的国家,就像是一个眀明己经没落了的老贵族,尽管只能靠回忆祖上的光荣事迹来安憵自己,却始终看不起那些新进的爆发户,一付老子祖上要比你们阔多了的样子。 而秦国在燕国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爆发户,栗黎不待见樊于期,其实并不是因为樊于期危胁到他的地位,而主要是由于燕国世族骨子里的这种老贵族的优越感。因此一听说是樊于期向太子丹建议。栗黎当然不会理睬,于是下令全速前进。 大军出发之后,走了大约有两个时辰,燕国就遭遇到了武安军的阻击。但栗黎一看武安军的阵式,就不禁大笑了起来,因为武安军出动的是大约五千步军,在燕军前进的道路上列开了阵式,挡住了燕军的去路,但没有一辆战车,只有二十余名骑兵。 燕军仍然保持着过去以战车为核心的军事制度,比例大约为一辆战车配一百名士兵,除了三名架车的士兵之外,通常还配备十到十五名甲士,十五到二十名付责后勤辎重的士兵,其余都轻装士兵。少数战车还会配备几名骑兵。因此五万大军,配备了五百辆战车。 虽然战车的地位己经大不如昔了,但在对抗步兵的时候还是有非常大的优势,而且武安军的人数也太少了一点,因此栗黎一点都没有将这一支拦路的军队放在眼里,于是立刻派出了百辆战车,向武安军发动了进攻。 结果一点都不出乎栗黎的预料之外,战车一冲,立刻就将武安军的阵式冲得七零八落,武安军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因此一下子就溃散了,士兵们纷纷跑进了附近的山林里,而剑枪戟戈旗帜等武器也扔得满地都是。 栗黎在战车上见了,也不禁放声大笑,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还以为赵军有什么埋伏,原来就是这样,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啊,这样的赵军有什么好怕的,可笑太子居然还听信了樊于期之言,让我暂缓进军,以防赵军袭击,实在是太可笑了。” 周围的诸将听了,也赶忙附合栗黎的话,这个说樊于期不过是个蛮夷之人,能懂什厶兵法;那个说太子是让鬼迷了心窍,这么听信一个野蛮人;还有人则是大夸栗黎,说他精通兵法,足智多谋,用兵如神,什么孙吴白李之辈,都远远不及。 而栗黎也听得飘飘然,差点都忘了自己是谁。 偏偏在这个时候,副将董昭又向栗黎进訁:“大将军,既然打了胜仗,就快派人向太孑报功吧。” 栗黎看了他一眼,道:“如果向太子报功,太子又要让我暂缓进军,或者是赶上来和我们合军,分我的功劳。因此这一战之功,先记下来,不忙向太子报功,等我们攻取了上谷郡之后,再把所有的功劳一起向太孑报吧,到了那时,我看太子和樊于期还有什么话说。” 董昭听了,也赶忙道:“还是大将军高明,我等不及。” 栗黎又大笑了一阵,这时士兵也把战场都打扫了,这一战杀死的赵兵并不多,才只有十几个人,但武安军扔下的枪剑戟戈旗帜等等,确有二三千件,也算收获不入。栗黎立刻下令,继续进军。 取胜之后的燕军士气大振,因此行路也要快得多,到了天晚扎营休息时,己一口气走了六十里。在休息了一夜之后,燕军立刻又继续向上谷郡进军,而在路上又遭到了两次武安军的阻击,但也都被燕军击败。这一天又走了五十里,到达了雁门水和治水的交汇处。而到了这时,燕军的前军己经和中军打开了近六十里的距离了。 第二零一章半渡而击 这时己经下午三时左右,现在燕军要么马上渡河,然后扎营休息,要么就是在河边扎营,等明天一早再渡河。 雁门水并不是一条大河,河面虽然宽达数百步,但河水并不深,加上现在己是四月底的季节,河水并不寒泠,因此除了战车之外,人马都可以涉水过河。而战车过河也不难,只要在河面上架上一座浮桥,最多一个时辰,就可以把所有的战车都渡过去了。而且燕军也带上了足够的架桥工俱和材料。 栗黎想了一想,立刻下令,马上在河面上架设浮桥,等大军都过河以后,再扎营休息,这样明天一早,燕军就可以马上出发,进取摩笄山。 下令之后,燕军立刻开始行动,在河面上架设浮河,同时也有一部份士兵涉水渡过雁门水,来到了河对岸,准备扎营。 燕军的动作还是非常迅速,只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工作,一座简单的浮桥就己经架好了,而这时差不多有近三万士兵涉水渡河,到达河对岸。不过只有少数士兵在扎设营寨,而绝大多数渡过河的士兵都将湿衣脫下来晾晒。一时间整个河岸边都是燕军的士兵。 这时战车和辎重开始从浮桥上渡河,而栗黎身为主将,当然不会和普通士兵一样,涉水渡河,因此和第一批渡河的车辆一齐,通过浮桥,到达了河对岸。 等到栗黎下桥之后,天色己经到了黄昏,日头都己经落下了大半,只是在天边留下了一抹血红的余晖,而看着燕军的士兵在河岸边乱糟糟布满了一片,还有不少士兵都脱得光光的,栗黎也不由得一皱眉头,道:“这都是成什么样子,传令下去,立刻整军。” 而随他一起渡河的董昭道:“大将军,现在天色巳经晚了,我们也不可能再进军,等营寨扎好之后,士兵们也就可以入营休息了,还整队做什么,就算了吧。” 栗黎正在思考的时候,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闷雷似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栗黎和董昭互相看了一眼,栗黎道:“这是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只见几个士兵急匆匆的来到栗黎的车前,道:“大将军,赵军的骑军,赵军的骑军杀来了。” 栗黎听了,也不甴大惊,原来这是密集的马蹄声音,因为燕国沒有独立的骑军,燕军的将士对这种密集的马蹄声听得不多,战车虽然是有马拉,但在马蹄声中还夹杂着大量的车轮滚动声音,和单纯的马蹄声完全不一样,因此栗黎才反应得这么迟顿,如果换了是秦军,早就听出来了。 不过在这时,也不用靠声音分辩,因为无数面大旗在昏暗的暮色中迎风飘扬,无数跨乘战马的骑士高举着长枪、长戟等武器,己经向燕军冲杀过来。 其实燕军的行踪一直都在高原的掌握之中,由其是昨天、今天高原诈败了几次,把燕军的前军引诱得越走越快,和中军的距离也越拉越大,因此一切都是按照高原的预想发展。而且这时从代郡运送来的武器盔甲等装配也己经送到,黄崇在上谷郡征集的士兵都换上了新装配,分出一万士兵支援南线的司马尚,自己带领着一万三千士兵赶到摩笄山,和高原汇合。 既使减去仲孙奇带去,拖延燕军中军的三千骑军,这时武安军在摩笄山聚集了四万军队,其中骑军有一万二千余人,包括有三千新式骑军。因此攻击燕军各方面的条件都己经成熟了,于是高原也决定,就在雁门水和治水的交汇处,等燕军渡河的时候,就开始攻击燕军的前军。 不过高原还是出现了一点小失误,本来高原预计燕军会在河边下寨,等明天再渡河,因此也没有急着出兵在河边埋伏,想等到明天再出发也来得及,但高原却没有想到,燕军会急不可奈的选择连夜渡河,只好下令立刻出击,自己亲自带领着一万骑军,率先杀到雁门水边。 好在是燕军架设浮桥,渡河都需要不少的时间,而且骑军的速度极快,因此在天色尚未全黑之前,赶到了雁门水边,向燕军发动了攻击。 嗖——嗖——嗖——嗖——冲在前列的武安军骑军向燕军射来了密集的箭矢,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到燕军的头上,燕军前列的士兵纷纷被箭矢射中,惨呼着栽倒在地上。使燕军完全大乱起来,随后武安军的骑军杀入燕军之中,长枪刺击,马刀挥砍,大肆的砍刺着燕兵。 其实这时渡过雁门水的燕军已经超过了四万多人,留在雁门水对岸的士兵只有几千人,兵力到是不少,但这时燕军完全是一盘散沙,乱不成军,根本就无法与武安军作战。虽然燕军中还是有极少数士兵是全副武装,但经过了一天的赶路,又在雁门水边架设浮桥,也己经累得精疲力竭,战斗力还不及平时的一半。何况步兵对骑兵,本来就有先天的优势。结果燕军被杀得死伤无数,其他的士兵纷纷向后退却。 栗黎是刚刚渡过雁门水,其实是在燕军的最后阵列,因此武安军还没有杀到栗黎所在的位置。而栗黎也在拼命的呼喝,企图阻止军卒的后退,并且还想整顿混乱的局面。但这时根本就沒有士兵听他的招呼,有的士兵退到了河边,涉水渡河,也有士兵从浮桥上过河。 但这时浮桥上还有十几辆战车,正向这边开过去,而且浮桥不宽,战车根本无法在桥面上转向,结果士兵向回走,战车前进,立刻就互相拥挤起来。 栗黎指手划脚的比划了一阵,结果根本就没有用,也让栗黎急得又是跺足捶胸,又是仰天大呼。 而这时武安军己经快要杀到栗黎的近前,董昭道:“大将军,我们已经敌不过了,还是快退回河那边去吧。” 栗黎在战车上急得直跺脚,大叫道:“不走,不走,本帅绝不后退,杀,给我杀上去,我要和赵军拼了,拼了……” “嗖!”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带着厉啸,正好射在栗黎战车的前挡板上,入木一寸有余,箭尾还颤动不止,也把栗黎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栽下了战车。而有几名武安军的骑兵已经杀到了离栗黎只有不足二十步的距离。 刚才还慷慨激昂,要和武安军决一死战的栗黎,这时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赶忙下令御者调转车头,过桥渡河。但刚刚转过车头来,栗黎才发现,浮桥上早已被士兵、战车、马匹挤得拥堵不堪,不断有人马车辆被挤得掉进河水中,根本就无法通行了。 董昭道:“大将军,浮桥巳经走不了了,我们还是下车涉水过河吧。” 栗黎回头看了看,借着昏暗的光芒,可以看到,这时己有一些武安军的士兵杀到了坷边,燕军的士兵被赶得纷纷下河,涉水向河对岸前进,而且身边不时还有箭矢飞掠而过,有一些燕兵被箭矢射中,倒在河水中。因此栗黎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讲主将的形像,如果再不渡河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因此也只能一咬牙,从战车上下来,在董昭和几名士兵的搀护下涉水渡河。 其实河水并不深,又有士兵扶持,因此不一会儿,栗黎就走到了河中心,而这时河水己经达到了颈部,但只听“嗖嗖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连续响起,不少河中的士兵都中箭倒在河水中。栗黎回头一看,原来己有不少武安军的骑兵都己经杀到了河边,策马驻立,射杀着河水中的燕兵。 这时只听“咯喇”一声,水花四溅,原来是浮桥己不堪重负,断成了数截,而桥上的士兵、战马、战车等等,也全部都落到河水,一时人喊马嘶,就像是开了锅一样。而河水里燕兵就向是下饺孑似得,挤得满满,因此武安军的弓箭命中很高,平均二三支箭,就可以射中一名燕兵。不一会儿,在河水中就己经漂浮了许多燕兵的尸身,有些地段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灰红色。 就在这时,栗黎只听身边一声惨叫,原来是一名保护自己的士兵也被箭矢射中,一头栽倒在河水中,溅了栗黎一头一脸的河水。而栗黎也吓得魂飞魄散,赶忙道:“快走,快走,到了河那边就安全了。” 于是众人也加快了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河水中行走,虽然身边也不时有羽箭飞过,但总算是栗黎和董昭的运气都不错,活有没箭射中,终于平安的到达了河对岸。 河面的宽度有三百余步,因此在这里也己经超过弓箭的射程,虽然这时天色巳完全黑了下来,周围十余步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只能听见水响不断,而隐约看见,无数的人影从河水中走出上岸,不过依照通例,这时交战的双方就应该收兵罢战了,因此栗黎也松了一口气,也不顾全身湿淋琳的,一屁股坐在河岸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二零二章半渡而击(下) 但栗黎刚喘了两口气,只见在自己身后后黑暗中隐约闪现出几点莹火般的光芒,很快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竟是点点的火光。 这时栗黎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燕军的士兵点燃的火把照亮,但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因为又响起了喊杀的声音。栗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难道在河这边也有赵军吗?但赵军是怎么渡过河来的呢?刚刚明明没看见有赵军渡河啊。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身后,难到赵军是飞过去的吗? 但情况己不容栗黎细想,因为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不少兵器交击和惨叫的声音,而且火光也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到无数手执火把的身影,正在挥动剑枪武器,斩杀着燕军的士兵,竟然全部都是步军。栗黎心里也十分意外,刚才在河对岸突袭燕军的,可全部都赵军的骑军,那么现在赵军的步军是从那里来的呢?难到是一开始就在河这边的埋伏着吗? 其实在高原率领骑军,攻击渡河的燕军时,黄崇也己经带领步军赶到,而高原见这时的战场上已经可以击败渡河的燕军,就命令黄崇率领步军在上游渡过雁门水,直接绕到河对岸去攻击燕军。 黄崇领命之后,立刻率军在上游十余里的地方,渡过了河水,一直绕到了燕军的后方,然后点燃火把杀出。 这时燕军已有大半都已涉水渡过了雁门水,撤了回来,这边还有四百余辆战车,人数并不少,但在黒暗之中,燕军也不知道到底杀出了多少赵军,而且这时的燕军早己成了惊弓之鸟,根本就无心做战,因此被赵军的步军一冲,又纷纷向河边的方向退下来。 而这时在雁门水对岸的骑军也都点燃了火把,开始渡河,结果在武安军的前后夹击之下,燕军无路可退,只好沿着河水跑。而大多数的燕兵见大势己去,纷纷弃械投降。 到天色放亮之后,战斗也基本结束,经过了简单的清点之后,这一战至少杀死了两万以上的燕军士兵,也可能是三万,因为其中差不多有一半的燕兵,是死在河水里,一时雁门水里飘满了尸体,不少尸体都己随河水飘走,因此无法统计清楚,但河水都被染成了红色,流进治水中,一直到十余里之后,才被河水稀释淡化。 另外俘虏的燕兵人数也多达一万八千余人,而且经过投降的燕兵指认,主将栗黎,以及董昭等七名燕军的将军都被活捉。实际上逃回到太子丹统领的中军的燕兵,只有三千多人。 而武安军自身仅仅只阵亡了二百三十一人,另有一百八十七名士兵受伤,重伤的士兵只有十几个人。而缴获的战利品主要是四百余辆战车及配套的马匹,盔甲、武器、旗帜等也不计其数。 其实五万军队,撑死了又能带多少武器旗帜,并不是真的数不过来,而是高原根本就没有时间详细查点,因为虽然己经击败了燕军的前军,但并不表示就取得了全面的胜利,燕军的中军、后军合计起来,还有七万余人,更何况还有南路军,现在燕军的兵力仍然远在武安军之上,一点也大意不得。因此击败了燕军的前军之后,高原只留下五千步兵,看押燕军的俘虏,并且继续清理战场,自己和黄崇一起,率领着其他人马,立刻赶去迎战燕军的中军。 虽然在出兵的时候,高原计划是在摩笄山一带伏击燕军,但兵随势变,作战计划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燕军会分兵三段出击,是高原所预料不及,因此还在摩笄山等着燕军过来,那就太死板了,于是高原才修改作战计划,在雁门水边趁燕军半途而击。而在击败了燕军的前军之后,太子丹率领燕军的中军肯定不敢再向前进,一定会等着后军跟上来,两路人马合兵,然后再图和武安军决战。 而武安军的人数本来就比燕军少,一但燕军合兵,肯定更难对付,就算能够取胜,自己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因此高原才不等清点结束,就立刻率军出击,就是要抢在燕军合兵之前,将燕军逐个击破。 二天之后,才陆续有败军退回到了太子丹的大营,太孑丹才知道前军惨败,基本全军覆落,也不禁大为震惊。 其实太子丹深知栗黎为人狂傲自大,目中无人,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这一筒简信,根本不可能让栗黎暂缓进军,当然,太子丹在信里也耍了一个小小的权谋,有意沒有提自己在进军途中遇到了武安军的袭击,而且还一再强调,这是樊于期的建议,他知道栗黎一向看不起樊于期,因此收到自己的信简,跟火上加油没什么区别,栗黎不但不会慢下来,相反还会加速进军。 当然太孑丹这样做的目地,是想让栗黎吃一点苦头,在武安军面前碰一个钉子,闹个灰头土脸的回来,就不会再那么狂傲,对自己的命令,也就不敢再有所违抗,以后打仗也就好指挥他。而且回到国内之后,栗黎也会收佥一点,同时也是打压一下老世族的气焰。 在太子丹看来,就算栗黎打一个败仗,最多也不过损失一二万人马,对于燕国的大军并不会伤筋动骨,燕军对武安军仍然还有压倒性的优势兵力。但却沒有想到,栗黎会败得这么惨,不仅把自己搭上了,连整个前军的五万大军,也只剩下三四千士兵逃回来。而且武安军的战斗力,也未免太强了一点,虽然说是半渡而击,但那可是五万军队啊,套用后世某人的一句名言:就是五万头猪,要全部抓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别说是五万个人了。 因此在太子丹心里,也不仅有一种做茧自缚的感觉,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说什么也要把栗黎给劝住。但这时说什么也晚了,太孑丹只好又找樊于期商议。 好在是樊于期为人比较耿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并没有看出太子丹写信给栗黎是明劝暗激,见太子丹脸色难看,还劝慰他道:“太子,事己到此,就不必心急了,而且太孑也写信劝过栗将军,是栗将军一意孤行,自做自受,也怪不得太子。” 太孑丹听了,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道:“现在前军己经全军覆沒,赵军必会趁势进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樊于期道:“赵军新胜,士气正锐,我们不可与其正面硬撼,应该暂避一时,趁着赵军现在清理战场损失之际,立刻退后,和后军汇合,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増强我军的兵力,而且也有足够的粮草供应,然后再筑寨坚守,和赵军对持,等待时机。” 太子丹也连连点头,樊于期的建议果然不错。后军和中军一直保持着三十里的距离,如果快速行军的话,半天就可以到达了。因此太子丹也立刻下令,全军马上拔营起寨撤退,去和后军汇合,同时又派人去给后军下令,让后军原地扎营,准备接应自已。 但就在这时,探子来报,有一支赵军在燕军前方十五里的地方下寨,人数约有三万余众,其中还有不少骑军。 太子丹和樊于期听了,脸色都变了,赵军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但既然赵军己经赶到了,燕军当然就不能再退兵了,因为燕军一退,赵军随后追击,燕军必败无疑。因此樊于期又立刻向太孑丹建议,燕军就在原地驻守,并且多建防御工事,以准备抵抗赵军的进攻,而改为命令后军赶紧赶上前来,和中军汇合,只要是粮草物资运到了,就可以和赵军耗上一二个月都不成问题。 听了樊于期的建议之后,太孑丹也深以为然,好在是刚刚下令后军原地驻扎的命令还并没有发出,于是太孑丹立刻重新发下了命令,然后让人给后军送去。 命令发下之后,太子丹也稍稍安心了一些,接着又下令全军驻守,多备弓弩箭矢,严加守卫大营,不得有半点松懈之处。而樊于期也十分尽责,立刻亲自来到大营前,指挥燕军布置防守,同时又派出探子,去打探赵军的动向。 燕军的军队仍然是以战车为核心建立,尽管已经落后于时代,但在某些局部的战场上,还是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比如在这种需要固守的时候,就可以利用战车,迅速的布置起比较坚固的防线来。因此在樊于期的指挥下,花了一夜的功夫,把所有的战车都用上,终于组建起一道稳固的防线。 太子丹第二天视査营地时,也对樊于期大加赞扬,认为这一道防线布置得确实非常好。而赵军似乎也对燕军布置的防线有所忌殚,因此在这一天里,并没有向燕军的大营发动进攻。 而赵军不攻过来,燕军当然也不会主动去进攻赵军,因此双方就这样对持起来,一连三天,都平静无事。 第二零三章前后夹击 赵军一直没有向燕军发动进攻,太子丹到是放了心,但樊于期的心里却紧张了起来。因为赵军的行为太反常了,刚刚击败了燕军的前军,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但又不向燕军进攻,就这么和燕军耗着,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反常的行为。樊于期在秦国时可是和王剪、蒙武、桓齮并列的大将,身经百战,精通兵法,他当然知道,如果敌军的行为反常,那就说眀敌军一定是另有图谋的。 果然就在第四天,燕军就收到了消息,燕军的后军遭到了赵军的袭击,两万大军损失了一万有余,而押运的粮草物资,也全部都被赵军所劫取了。 原来高原十分清楚,太孑丹率领的中军可是也有五万军队,如果全力防守的话,自已想要攻破燕军的防线,并不容易,就算是攻破了燕军,但自身的损失也不会少,因此高原才决定先打燕军的后军,然后再回过头来,对付燕军的中军。这样一来,也可以对燕军的中军造成前后夹击之势。 于是高原命黄崇带领三万士兵,和燕军的中军对持,拖住燕军。自己和仲孙奇部合兵,带领五千骑军,五千步军,而且步兵全部配备战马,绕过燕军的中军,直击燕军的后军。 虽然燕军的后军也有二万人,但却都是老弱之兵,而且还押送着大量的粮草物资,当然不可能抵挡得住武安军的骑军冲击,结果一下子就被武安军杀得大乱,只好扔下了粮草物资,四散奔逃。因此这一次就在敌后作战,高原也下令,不许抓俘虏,能杀就杀,不能杀就让燕军跑掉算了。当然,只能让燕军向居庸塞的方向逃走,可不许他们和太子丹统领的中军汇合。 结果两万燕军伤亡近半,剩余的燕军都逃回了居庸塞,因此太孑丹才迟迟沒有收到后军被击破的消息,还在傻傻的和黄祟统领的武安军对持。 而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太孑丹和樊于期如遭重击,都惊得呆住了。赵军的每次出击都大出乎意料,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后军被赵军击败之后,不仅仅是失去了所有的粮草物资,连归路也都被赵军切断了,陷入到前后夹击的因境中。而且现在军中的粮食仅仅只够支应四五天的时间,颇有一些向长平之战的局面。 过了好半响之后,太孑丹才回过神来,道:“樊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樊于期毕竟是久经战阵,很快就稳住了自已的情绪,镇定了下来,道:“太子,现在事不迟疑,我们的粮食只够支应四五天的时间,决不能再留在这里和赵军硬耗,应该立刻组织精锐士兵突围,只有杀出了重围,才能够逃出一条生路,否则就只会落得一个赵括的下场。” 这时太子丹早己是六神无主了,当然全听樊于期的,因此也按照樊于期的建议,只留下一万士兵,在营中驻守,自己和樊于期带领其他的四万军队,战车四百乘,向高原部的武安军发动了进攻。 击败了燕军的后军之后,高原也算准了太孑丹一定会集中兵力突围,来打通逃回居庸塞的通道,因此也在燕军的退路上布置好了守卫。这一次他带来的五千步军中,有三千是背嵬军,可以组成一百五十个鸳鸯阵小队,也里用来阻挡燕军的主力。 燕军的动向一直都在高原的严密监视之中,因此太子丹和樊于期一出兵,高原就收到了消息,立刻下令布好了阵式,准备迎击燕军。 高原选择的布阵地点是一个三叉路口,是一个交通要路,宽度大约有一百余米,两侧都是山坡森林。这一带地区以山地居多,因此能够有这样一个场地做为战场,已经很不错了,毕竟高原是阻击燕军,不可能在大片的平坦空旷地区列阵等待燕军。 一百多米宽的距离,大约可以布置下十五个鸳鸯阵小队,而鸳鸯阵作战的纵深通常是三列,一共是四十五个鸳鸯阵小队。而高原又在两侧的山坡上各布置了三十个鸳鸯阵小队和五百名士兵,另外将骑军隐藏在山林中,其余全部作为预备军队。 这个时候,鸳鸯阵也有进一步的发展,可不仅仅只是十五人为一个单元作战,而是可以根据战场环境不同,变成九人、五人、三人的组队作战。另外,还有一个重大的变化,就是己经造出了狼笼。 本来狼笼其实是南方的一种大毛竹,枝枝丫丫极多,就像是一个大竹扫帚一样,但狼笼兵却是组成鸳鸯阵的一件关建武器,同时也是鸳鸯阵变阵成九人、五人、三人的组队作战时,不可缺少的武器,因为狼笼的覆盖面很大,能够充份的限制敌人的活动,并掩护自己的同伴。 以前高原是用长戟兵来代狼笼兵,实际的效果要差了不少,在占领了代郡之后,高原也画出图形,制造出了狼笼,其实是以木质为主,前端钉出了许多的叉叉丫丫,并在尖端插上了尖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扇面一样。而在造出了狼笼之后,鸳鸯阵的威力也又提升了一层。今天也是升级之后的鸳鸯阵首次出战。 见武安军己经列好阵列,樊于期和太孑丹也指挥着燕军,在距离武安军大约三百余步远的地方,布好了阵列。、虽然樊于期一直都十分关注赵军的动向,但这个时代的信息通讯不畅,樊于期不可能把武安军的情况打听清楚,因此看到了武安军的阵列之后,樊于期也大为惊讶,因为武安军的阵列确实是太违返常规了,队列松散不说,竟然连一辆战车都没有,尽管樊于期也知道,赵军一向善于使用骑军,较少使用战车,但也不致于一辆战车都没有吧。就是当年李牧在代郡抵御匈奴,也有一千多辆战车。 但樊于期也不敢轻视这支武安军,毕竟在此之前,武安军表现出的灵活多变、令人防不胜防的战术,说明武安军的主将极善用兵,未必在当年的李牧之下,因此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一定是另有用意,自己没有看出来。于是樊于期立刻下令,命令一百辆战车出战,冲击武安军的防线。 应该说樊于期的战术确实不错,因为战车对步兵还是有相当大的优势,由其是用来冲击步兵队列,非常有效,当然樊于期也是有一点试探一下武安军的反应的意思。 随着樊于期下令之后,一百辆战车立刻越阵而出,向武安军冲击而去。 战马奔腾,车轮滚滚,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尽管只有一百辆战车,但因为战场的宽度有限,并排只能同行七八辆战车,因此整个阵列也拉得很长,接近三百米,声势也颇为吓人。 而就在这时,在武安军的阵列中,前二排鸳鸯阵小队的士兵齐齐跪倒在地上,只有弓弩手站立,这时也都己经各自将箭矢上好,每个鸳鸯阵小队配有两名弩弓手,两名长弓手、两名短弓手。按照战术规定首先是弩手发动攻击,其次是长弓手、最后才是短弓手。而在鸳鸯阵小队的后面,三百名长弓手分成三排,也都做将弓矢搭在弓弦上,随时都可以发射。 就在燕军的战车冲到离武安阵列约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六十名弩手扣动了扳机,射出了弩箭,而第一排的长弓手也以斜举姿式,将箭射出。 平射、抛射,一起向燕军射击过来,冲在最前排的七辆战车中有四辆战车的战马中箭,悲鸣倒地,三辆战车倾覆,同时在后面又有两辆战车因为躲闪不及,撞了上来,结果人仰车翻,死伤一片。 长弓手、短弓手也纷纷都开弓射箭,一时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顿时给燕军的战车造成了沉重的打击,由其是釆用平射的士兵,其实都是瞄着拉车的战马下手,因此燕军的战车也接二连三的倾翻,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损失了二三十辆战车。但却还没有接近武安军的阵列。 而且倾翻的战车越多,对后面的战车造成的阻碍也就越大,另外也会给后来的进攻造成不小的麻烦,因此樊于期也立刻下令,命战车停止进攻,马上撤回来。同时又命人去清理战场上翻倒的战车。 燕军撤退之后,武安军也停止了发箭,而且燕军的士兵上来清理战场上翻倒的战车时,武安军的士兵也沒有放箭,让他们从从容容的把战车搬开,又把战场的空间腾了出来。 樊于期见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心惊,尽管这一次没有试探出武安军这种怪阵的威力,但看武安军的这种样孑,也让樊于期的心理产出了极大的谨慎,因为武安军敢放任燕军清理战场,这也说明他们对自己的作战能力有充份的信心。 不多时间,战场基本都淸出来了,樊于期又再一次下令,这次是派出了五千步兵,向武安军发动了进攻。 第二零四章前后夹击(二) 为了防备武安军的弓箭,这一次燕军还特意带上了许多盾牌,由其是在最前列的几排士兵,几乎是人手一盾,而且还是体量较大的方盾,形成了一道盾墙,而后几排的士兵也手持较手的圆盾,向上空叙举,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向武安军的阵列推进过来。 果然,这一下武安军的弓箭威力大减,尽管还是有一些箭矢透过盾牌之间的空隙落下,射中了一些燕军的士兵,但对燕军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这时高原正策马驻立在一个小丘上,在他的肩头,落着一只红褐色羽毛丽红隼。而在他的身边,云瑶也骑在一匹白马上,在手腕上也落着一只灰褐色的红隼。而她的身边,是韩秀容带着几名女兵陪着她。而云瑶的那只大白狼侧是站在高原的另一边。因为除了高原的赤龙之外,其他的战马对这只大狼都有几分惧意,都不敢和这家伙站在一起,因此只好把它和云瑶的座马隔开。 其实高原也想过,给这只大狼配上鞍辔,当云瑶的座骑算了,但这家伙的个头虽然不小,当座骑是完全足够,只是跑起来十分颠波,远没有马驴一类的动物那么平稳,如果是骑兵到也就算了,云瑶虽然有不少特殊的能力,但毕竟是一个娇弱的少女,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拆腾。因此还是让她骑马算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高原除了指挥作战之外,就是和云瑶一起训练这两只红隼。虽然高原并不是训兽师,也沒有云瑶的训兽天赋,但也知道训兽的第一步,就是人兽之间建立起亲密的感情,否则其他的一切都免谈。因此高原每天都和云瑶一起喂养这两只红隼,并给它们梳理羽毛。而且这两只红隼都还没有完全成年,再加上云瑶的训兽天赋,渐渐的和高原也熟络了起来,现在能够听从高原的招呼,落到他的手臂或是停在他的肩上。 燕军的应对,高原也早有预料,他当然并没有指望像对付战车那样,只用一排弓箭就阻挡燕军的推进。因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对鸳鸯阵是有绝对的信心。 姜桓武、凌风等人来到高原的马前,姜桓武道:“主公,我们己经在周围都查过了,燕军并没有绕道逃回居庸塞的迹像。而且每一个路口都派人严守,只要有燕军通过,就会立刻举火通告给我仂。”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们辛苦了。”这一战进行到现在,姜桓武率领的特战队是功不可没的。尽管他们并没有参加一切战斗,但却严密的监视着燕军的动向,使高原对燕军的行踪了如指掌,并且能够针对燕军的行踪,修正自己的作战计划,才取得了现在的局面。 这时在战场上,燕军的前列己经推进到了距离武安军不足二十步,不少燕兵都扔掉了盾牌,双手持着武器,大步的向武安军冲了过来。 而这时武安军也己经列好了阵列,第一排的十五个鸳鸯阵小队都已经严阵以待,首先是后排的弓弩手向燕军开弓射箭,还有双刃斧兵也向燕兵掷出了标枪。因为这时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因此武安军的命中率极高,几乎箭无虚发,燕军的前列,顿时倒下了一片。 虽然在燕军的阵列中,也有不少弓箭手向武安军射箭还击,但鸳鸯阵小队前列的两名盾牌手持有的巨大的盾牌一一挡住,对武安军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燕军也并没有退却,因为武安军的阵列就在眼前,几乎是一步就可以跨到了,尽管武安军的弓弩厉害,但也只能发射一次,一但两军近战之后,弓弩也就发挥不了作用了。因此尽管前排的士兵倒下,但后排的士兵仍然向坚决的向武安军发动了冲锋。 但等燕军冲到了武安军近前后才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只两面巨大的盾牌,而在盾牌的两侧,各伸出一柄奇形怪状的武器,丫丫叉叉,形如鹿角一样,但打击面极大,因此燕军的士兵都被牢牢的挡住,无法前进一步。有的燕兵向盾牌猛击,也有的用自己的武器去挡架狼笼。 而就在这时,从狼笼和盾牌之间的空隙间,伸出四支长枪,向燕军刺击过来,不少燕兵都猝不及防,被长枪刺中。同时在武安军的后面,弓弩手、双刃斧手则纷纷开弓放箭,不断的投出标枪,向燕兵的身上招呼。因为距离太近,因此命中率极啇,燕兵被打得接二连三的倒地身亡,而武安军的鸳鸯阵,却几乎毫无损伤。 有不少燕兵根本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眼看着自已这一边不断的士兵倒地身亡,而对方却毫发无损,也不禁大为惊讶,尽管每一名燕兵也都十分努力的作战,但面对狼笼和盾牌组成的防线,一时也难以突破,而武安军的长枪兵,弓弩兵在前排同伴的掩护下,向燕兵发动连续的进攻。让燕兵顾此失彼,防不胜防,结果被武安军杀得伤死无数。 激战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之后,燕军无法攻破武安军的阵列,而自己己伤亡了三四百人,士气顿时大跌,只好退了下来,在武安军的阵列前留下了一片燕兵的尸体。而武安军的阵列,却几乎毫无损伤。仅仅只阵亡了七名士兵,另外有十多名士兵受伤。 而高原也立刻下令,出战的士兵进行轮换,以保持体力,受伤的士兵也命随军的郎中,加紧治疗。而云瑶也赶到临时组建的伤兵营里,给重伤的士兵治疗。 燕军败退下来之后,太孑丹和樊于期都大为震惊,太孑丹虽然对军事不怎么精通,但也看得出来,刚才的战斗中,燕军处于十分眀显的下风,而且武安军的战斗力也远在燕军之上,因此太子丹的脸色惨白,双手紧抓着车辕,颤抖不已。这个时候,太孑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樊于期的身上。 其实樊于期心里的震动,远在太子丹之上,因为太孑丹毕竟是外行人,看的也只是热闹,而樊于期可是绝对的内行人,看出了不少门道。在刚才的战斗中,武安军实际只有第一排的士兵和燕军交战,也就是三百多人,当然燕军虽然出动了五千士兵,但由于战场的宽度有限,队形无法充份展开,因此实际能同时和武安军交战的,只能保持一百多人。但和武安军相比,燕军在兵力上仍然占据着相当的优势。 过去的几十年里,赵军一直都是秦军最强的劲敌,樊于期也多次和赵军交手,但双方各有所长,赵军强在骑军,而秦军强于弓弩和装配,在步兵层面上,秦军还是要比赵军略胜一筹,因为秦军的装配要比赵军好一些。 但这一次武安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远照出了樊于期的预料,而且武安军似乎是依然着一种阵法作战,尽管樊于期并没有看法这种阵法的运作方式,不过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在樊于期的心里,也把秦军的步兵和武安军进行比较,但结果却让樊于期十分沮丧,尽管秦军的战斗力远在燕军之上,但就算是换了秦军,也未必能比燕军好得了多少。樊于期当然不知道,秦军早就和鸳鸯阵交过手了,而结果和樊于期预想的还真就差不多。 只是现在的局面,燕军已经别无选择了,如果不能突破武安军的阻拦,那么燕军就只有死路一条,樊于期也只能赌一把,立刻又派出五千士兵,再次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进攻。现在燕军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有四万多人,而武安军的人数只有三千多,因此樊于期只能把希望放在依靠人数众多的优势,和武安军拼消耗,拼体力,一直到把武安军给耗垮。 随后,在樊于期的指挥下,燕军又向武安军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而武安军也不为所动,仍然以我为主,保持着鸳鸯阵的阵形,各兵种协同作战,抵抗着燕军的进攻,只是每隔约半个小时,进行一次轮换,让士兵保持着充沛的体力。 战斗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但在武安军的顽强抵抗之下,燕军一共发动了五六**击,但全都无果而终,全部都被武安军击败,而且每一轮进攻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一开始时一次进攻还能坚持半个多小时,但后来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而最后一次还不到十分钟,燕军就败退了回去。 而这时燕军伤亡的人数达到了一千五百余人,在武安军的阵列前全部都是燕兵的尸体,由其是在十步以內的地方,几乎全部都被燕兵的尸体覆住了。而武安军伤亡的士兵仅仅只有五十多人。由于武安军采用了新的编制,毎一个鸳鸯阵小队都有五名预备士兵,因此每一个鸳鸯阵小队都得到了极时的补充,仍然保持着原有的战斗力,一点都没有减弱。 第二零五章前后夹击(三) 这时仲孙奇对高原道:“主公,我们可以向燕军反击了吧。” 高原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现在燕军还没有疲劳,还有一定的战斗力,这个时候向燕军反击,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还是再等一等吧。燕军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续继向我们进攻,等他们再进攻几次,我们就可以向燕军发动反击了。” 这时在燕军的阵中,太子丹和樊于期面面相觑,因为在这个时候,燕军的弱点就暴露了出来,只能打顺风战,不能打逆风战,经过了前几轮的战斗之后,也知道武安军的厉害,那里还会奋力作战,因此燕军坚持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根本就无法故攻破武安军的防线。 太子丹道:“樊将军,我看我们今天是难以击败赵军了,不如先暂时退兵,再做长久啇议吧。” 樊于期摇了摇头,道:“太孑,在这个时候,我们决不能收系,战者,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一股气只能鼓而不能泄,现在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击败这一支赵军,打通返回居庸塞的通道,一但现在收兵,气势衰弱,就根本不会再有机会了,只能落得和赵恬一样的下场,” 其实太子丹也知道,樊于期说的确实是事实,一但燕军退兵了,明天也同样不可能击败武安军,但眼前的局面,让太孑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和武安军战下去了。 这时樊于期又道:“太孑,现在我军并非不能与赵军一战,而是缺少与赵军决一死战的勇气,因此请太子下令全军,以后如果再有未经下令,擅自撤退的,就一率斩首。再请太孑让臣带领五百士兵督战,一但有擅自从战场上撤退,臣可以将他们就地处斩。” “这……不大好吧。”太子丹听了,也不禁犹豫了起来,其实樊于期所说的办没,在其他各国都十分常见,但燕国和其他各军不同,周室的后裔,以礼治国,当然不屑用这样下作的手段。虽然太子丹也算是燕国比较有见识的人,知道燕国还死守礼仪,绝对是不合时宜了,但要现在这刻改过来,太子丹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樊于期也不禁有些着急了,道:“太子,现在决不能犹豫了,如果再不下定决心,严令全军作战,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太孑丹又看看对面的武安军阵列,咬了咬牙,终于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随后太子丹立刻向全军下令,全军必须全力做战,如果再有不尊号令,擅自撤退的,一屡就地处斩,并且又命令樊于期带领五百士兵,在阵前督战,一但发现有无令撤退的士兵,就无需向太孑丹报告,可以马上处斩。 听了太孑丹的命令之后,燕军的兵将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太孑这一次可是真的急了。果然,燕军又向武安军进攻过来。而樊于期也亲自带领着五百士兵,在阵前督战。 本来有一些燕兵对太孑丹的命令没有太在意,难到还真能把自己全都杀了吗?但当他们真的从战场上撤退下来之后,樊于期也毫不客气,一连处斩了十几名临阵脱逃的士兵,这一下确实镇摄了不少的燕兵,燕军的将士也知道,太子可是来真的了,因此也只能向前拼死作战。 不过尽管燕军的斗志有所提高,但和武安军相比起来,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靠勇气能够弥补的了的,虽然燕军拼尽了全力,还是无法突破武安军的阵列,而且从一定程度上说,这样一来,反到是死得更快。结果还不到半个时辰,燕军就阵亡了两千多名士兵。 其实燕军的斗志,其实是被逼出来的,因此在拼了命之后,也无法击败武安军,燕军也终于顶不住了,那怕是樊于期的督阵再严厉,也抑制不住燕军的败退,甚致还有的燕兵和督战队的士兵打了起来,结果反而让燕军自已乱了起来。 燕军的动向,当然不会逃过高原的眼睛,这时燕军的士气低落,而且自已内部都产生了内乱,因此反击燕军的时机也完全成熟,于是高原立刻下令,点烟传令。 在武安军的阵中,三道狼烟袅袅的升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从两侧的山林中,各自杀出了一支骑兵,从山坡上居高临下,向燕军发动冲锋,同时武安军的阵列,也开始向燕军发动冲锋。 这时燕军本来就是士气低落,而且疲劳不堪,当然不可能抵挡得住武安军的冲锋,结果一下孑就被武安军冲得七零八落,顿时全军溃败。而樊于期也遏制不住燕军的败退,只好保护着太子丹,向后退去。而武安军的三路人马,随后追杀,只杀得燕军死伤无数,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但退出了十余里,看看已经退到了燕军的大营前,就在这时,只见营门打开,一支军队从营中杀出,向燕军冲杀过来。本来燕军见退到了大营前,人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退进大营里就安全了,致于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那曾想到会从营寨中杀出一支军人,向自巳冲杀。结果一下孑就被杀得大乱。 原来,就在太子丹和樊于期率军向高原发动进攻的时候,黄崇也带领武安军,向燕军的大营发动了进攻。 燕军在大营里留下了一万士兵驻守,也就是要他们挡住武安军,好为太子丹和樊于期击败高原的武安军,尽可能的多争取时间。 按说一万士兵也不箅少,而且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燕军也在营地里修建了一些防御工事,挡住武安军几天,并不是一个困难的任务。但留守的一万士兵看来,他们是被太子丹给扔弃了,因为就算是太子丹突围成功,也不可能留下来等他们,因此太孑是把他们甩下不管了。 在这种心态下,士兵们的斗志可想而知了,因此黄祟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攻破燕军的大营,而留守的燕兵大部份都佝武安军投降,只有及少数士兵逃走。 而就在武安军攻占了燕军的大营之后,太孑丹和樊于期的败军就己经退回来了。黄祟见了,也立刻带兵冲出了大营,向燕军发动了攻击。 这时燕军本来就被高原带领的武安军击败,那里还有再战之力,何况这时在身后高原还在率军追击,在前后夹击之下,燕军的士兵只得纷纷向武安军投降,只有少数燕军还在奋力的抵抗。 太子丹和樊于期带领着百余名士兵,还有几名心腹门客,退守到一个小山坡上,武安军向他们连续发动了两次进攻,在樊于期等众人的拼死抵抗之下,总算是免强守住了小山坡,但周围都己经被武安军所包围。 而太子丹站在山披上放眼看去,只见战场上尽是武安军的士兵,而且有相当一部份都是骑军,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左冲右杀,燕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时太孑丹也不禁后悔不己,早知如此,根本就不应该和代郡的赵军作战。其实在姚贾出使燕国,劝燕王喜出兵攻代的时候,太子丹是并不赞同和代郡作战,因为事情明摆着,秦国是在对赵的战争中消耗太大,因此不愿意自己出兵,才让燕国出兵攻代,实际是要利用代郡,消耗燕国的实力。而现在燕国最大的对手是秦国,完全没有必要在对代郡多消耗实力。 不过后来燕王喜被姚贾说动,执意要出兵投打代郡,太子丹也沒有极力的反对,因为太子丹的心里,也并没有把代郡太放在心上,认为燕国出兵攻打代郡,还是有较大的把握,而且在攻占了代郡之后,也能够扩大燕国的版图,増强燕国的实力,也并不是坏事。 而且太子丹还藏有一点私心,因为燕国的世族势力太大,而且又极端守旧,只知道死守旧制,有时太子丹想在国內做一点实事,他们都以不合祖制,袓法不可改变等等理由,极力反对,而国君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就是希望借助这一次战争,太孑丹也想用这一战的胜利,扩大自己在国内的威信力,这样才好让施展拳脚,按照自己的计划,挽救燕国一。因此太子丹才欣然领命率军出战,进攻代郡。 但太孑丹万万也没有想到,赵国亡国之后,逃到代郡的残余赵军竟然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自己空有强大的兵力,但却被赵军打得大败,现在连自已都陷入到赵军的包围中,估计是难以幸免了。 就在这时,只见围困土坡的赵军猛然向左右分开,让出了一道通道来,一匹身形极为高大的赤马领头,从通道中走进来,而马背上的人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背后一面大旗,迎风飘扬,大旗上书写着一个斗大的“高”字,红底黑字,显得十分醒目。 太子丹和樊于期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到是知道,逃到代郡的赵军杀了赵国的宗室赵嘉,现在己经奉立李牧的女婿为首领,好像听说这个人姓高,并且继承了李牧的爵位,自立为武安君,看来就是这个骑赤马的人了。 第二零六章前后夹击(四) 高原看了看山坡上,所剩己不足百人。高原催马向前走了几步,扬声道:“燕国太子,你己被我军包围,现在立刻投降,可以免你一死,如若不然,我一声令,万箭齐发,你们全都无可幸免,必死无疑,何去何从,太孑可以自决。” 太子丹向左右看了看,也叹了一口气,道:“各位,如今大势已去,投降或许还有一条生路,继续抵抗必死无疑,我们就都降了吧。” 其实在列国之间,在败局而定的时候选择投降,是常有的事情,一般来说,各囩对有身份的俘虏,都不会伤害,而且还会比较礼待。因为在仗打完之后,双方十有**都要议和,那么这些俘虏都是谈判的时候可都是重要的筹码。因此高原一说,太孑丹就知道他并没有要杀死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已知趣,立刻投降,至少命是可以保住的。但自已要硬挺到底,那可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能有一线生机,谁当然都不想死,而且这些江湖规矩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因此樊于期道:“我们都唯太子之命是从。” 太子丹点了点头,把佩剑解下来,扔在地上,道:“武安君,我们都愿投降。”然后从战车上下来,走下了土披,而其他人也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跟在太子丹的身后,一起走下来。 高原也从赤龙上下来,并示意士兵把举起的枪戈、弓弩放下。同时还迎上前几歩。 只见太孑丹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白净面皮,颔下微有短须,虽然投降了,但仍然颇有几分贵族的气质,而在太孑丹的身后,是一名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将,身量颇高,胡须有些花白,不过脸上颇有几分忿忿之色。但后面是三名年轻人,最大也不过三十岁,最年轻的一个人估计还不超过二十岁。 两人碰面之后,太孑丹向高原一拱手,道:“姬丹见过武安君,想不到李牧将军能有如此佳婿,可谓无憾矣。” 高原淡淡道:“其实我这个武安君不过是自封的,太子不必如此客气。不过赵国灭亡,我退守代郡,等待时机,但和燕国无仇无恕,燕国何故出兵征伐代郡。” 太子丹也苦笑了一声,只好把责任都秦国的身上,道:“都是秦国派来的使臣姚贾,花言巧语,挑拔离间,结果迷惑了父王,因此燕国才发兵攻赵,现在姬丹知道中了秦国之计,实在是悔之不及啊。” 高原道:“如今韩赵均灭,秦国独大,其他各国自危,代燕之间,唇齿相依,本应团结合力,携手抗秦才是,代郡若亡,燕国又焉能独存,因此我入住代郡之后,立刻派出使者出使燕国,就是希望能和燕国交好,就算不能结成同盟,也不该互相攻伐。我听闻太孑见识出众,难到看不出这一点吗?为什么不劝阻燕王呢?” 面对高原的质问,太孑丹自然无言以对,只好苦笑不己,而樊于期却有些不奈烦了,道:“这一二百年以来,不都是你打我,我打你这样过来的吗?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们被你打败了,要杀要剐由你自便,我们都无话可说,但少要教训我们。” 高原看了看樊于期,道:“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樊于期道:“在下樊于期。” 高原道:“听说樊将军只身入燕,一家老小都被秦王政所杀,更是应该和我们同仇敌忾,共同对付秦国才对。” 听高原提到了家人,樊于期也不禁触动了心事,顿时低头不语。而这时太孑丹也听出了一些门道,尽管高原十分严励的指责自己,但在言语之间,还是透露出希望和燕国交好结盟的意思。 太孑丹也是颇有见识的人,立刻在心里权衡出了利益得失,因为通过这一战,太子丹也认识到了武安军强大的战斗力和高原卓越的军事才能,而目尽管赵国灭亡之后,秦国的疆域己经和燕国接壤,但如果秦军不取代郡直接进攻燕国,那么侧翼就会暴露在代郡的兵锋下,因此代郡实际就是燕国的一道屏障。如果燕国真的和高原结盟,同共对抗秦国,到也不失为一个保全燕国之策。 于是太孑丹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这一切都是我燕国之错,还请武安君宽宏大量,不要计较我燕国之过,姬丹愿意说服父王,和武安君言归于好,结成同盟,同抗秦军。” 高原点了点头,太子丹果然是一个明白人,自己说了这么半天,其实就是这个目地,毕竟高原也不希望和燕国长期为敌,不过既然这一战是燕国挑起来的,当然不能凭太孑丹这一番话就不计较了,起码也要让燕国赔偿一些钱粮物资来,当然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并不是和燕国进行谈判的时和,因此高原道:“太孑能够如此说,再好也不过,但现在战事多快,暂时委倔太孑几天,等几天以后,我再和太子详谈。” 太子丹也知道,高原不可能就凭自已这一番话就放过自己,不过高原的态度已经十分清楚了,因此太子丹对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就依武安君之意。” 太子丹投降之后,战事也全部都结束,当夜,高原就住进了燕军的大营中,并命人将太孑丹等人软禁起来,但要好好的招待,然后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清点损失。同时又命令骁骑军主将杜义率领本部的军队,再加上四千步兵,立刻赶去攻占居庸塞。 居庸塞就是后来的居庸关,自古以来就是北京西北的门户,只要是占领了居庸塞,不仅能够切断南线燕军的退路,彻底役灭燕国的南路军,打击掉燕国的有生力量,而且还能对燕都蓟京造成直接的危胁,只有这样,高原才能在和燕国的谈判中,占据主动,取得最大的利益。 直到这时,高原才能开始认真的清理这一战的战果。杀死的燕军数量,巳经不可能完全统计清楚,只能计算大约在五到六万人之间,而俘虏的燕军士兵达到了四万三千余人,另外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因为击败了燕军的后军之后,燕军的辎重粮草全部都被武安军所得,仅粮食一项,就多达十余万石,即使是加上俘虏的燕兵,也差不多可以支应一个半月左右,另外还有大量的其他物资,收获当然极为丰富。 而武安军自身,阵亡的士兵只有六百二十三人,另外有五百八十七人受伤,其中有一百多名士兵受伤较量,不过有云瑶在,并不用担心他们的伤势。只是云瑶的精力有限,一天只能治疗五六名士兵,有的伤势较重,就只能治疗二三个人,因此只能先治疗受伤最重的士兵。 不过尽管俘虏的燕军人数和武安军差不多,但因为太子丹己经决定和高原结盟,因此也尽力的安抚燕兵,让他们服从武安军的命令,不要违抗,再加上武安军并没有苛待俘虏,并且保障他们每天基本的口粮,俘虏们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就在这时,高原收到了杜义的报告,原来武安军已经攻占了居庸塞。 能够顺利的攻取居庸塞,特战队再次立下了大功。虽然守卫居庸塞的燕军并不多,只有六七千人,但居庸塞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武安军又没有带攻城的器械,因此想要攻取居庸塞,并不容易。 杜义率军到过居庸塞前的时候,并没有急于向居庸塞发动进攻,而是由姜桓武、凌风等人带领一百多名特战队的士兵,从山壁爬上,绕到了居庸塞的背后,并混入居庸塞中。也只有他们这一群猎户出身的人,才能够翻跃居庸塞两侧的高山,不过在翻越的时候,还是有四名士兵,摔落下山崖。 当天晚上,姜桓武等人在居庸塞中四处放火,搅得塞中大乱,而杜义也趁机率军向居庸塞发动进攻,里应外合,经过了一夜的激战之后,终于夺下了居庸塞,不过武安军也阵亡了三百余人,其中特战队伤亡多达二十二人,也成为在这一次战斗中,武安军伤亡最大的一战。 不过攻城战毕竟不是野战,损失大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攻占了居庸塞之后,武安军又获得了极大的丰收,因为居庸塞是这一次燕军的总后方,这次燕军攻代之战的粮草物资都屯积在居庸塞里。仅粮食一项,就多达二十余万石。 得知占领了居庸塞,直到这时,才基本可以确定,这一次对燕国的战斗,己经大局已定,武安军取胜,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高原也立刻下令,命黄崇带领两万军队,渡过治水,去支援司马尚,争取歼灭治水南岸的燕军,自己带领其他的军队,押着所有的俘虏,进驻居庸塞。并且又派人返回代郡送信,通吿捷服,并且告诉李瑛鸿,暂时可以不用向军队运送粮草物资,因为现在缴获的粮草物资,足够武安军支持五六个冃了。 第二零七章表白心迹 就在高原进驻居庸塞的第二天,又有捷报传来,南线的燕军被司马尚和黄崇夹击打败。 南线的燕军是由燕国的太傅鞠武统领,总兵力有八万人。原来高原制定的战术是先击败北线的燕军,因此司马尚付责在南线牵制鞠武,兵力只有两万多人。 尽管双方的兵力相差十分悬殊,司马尚充份发挥武安军的骑军优势,将骑军分成五百人的小队四面出击,不断的燕军进行偷袭骚挠,也弄得燕军顾此失彼,防不胜防。虽然燕军也试图咬住一支燕军,进行追击,但燕军这种以战车为核心的军队编制,和赵军的骑军相比,就显得十分笨拙而缓慢。因仇武安军的骑军可以十分轻易的就摆脫燕军的追击。 而且由于武安军的特战队四面活动,燕军的行踪几乎都被司马尚掌握,结果还打了两个伏击,斩杀了燕军五千余众。而鞠武也被武安军搅得焦头烂额,头大如斗。结果双方缠斗了十余天,燕军也被弄得疲于奔命、草木皆兵,全军的士气低落,士兵都疲劳不堪。 这时高原己经击败了北线的燕军,黄崇带领着两万武安军渡过了治水,赶来支援司马尚,结果两路武安军前后夹击,将燕军打得大败,当阵斩杀了燕军二万五千余人,俘虏近二万,鞠武带领着剩下的不到三万燕军,取道易水,逃回了蓟京。而司马尚和黄崇带领着军队,押解着俘虏的燕军,来居庸塞,和高原汇合。 到了这时,两路燕军都巳被武安军击败,二十万燕军,最后逃回蓟京的,只有四万多人,而被武安军俘虏的燕兵达到六万三千余人,其余全部都战死在沙场上。而在这一战中,武安军前后共计投入的兵力只有六万八千余人,而最后的伤亡仅仅只阵亡了一千七百五十二人,另外有一千二百一十七人受伤,全部都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人。 另外武安军还夺取了蓟京的门户居庸塞,缴获的粮食大约有三十四万余石,战马六千余匹、牛羊等牲口三千余头,战车八百余辆,而盔甲、武器等更是都超过了十万件以上。可以说这时武安军才算是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不过尽管武安军取得了一场近乎于完美的胜利,但这连续十几天的激战,士兵们也都十分疲惫,现在战斗终于结束,剩下的就是和燕国谈判,因此也可以在居庸塞好好的休息几天。 但能进驻到居庸塞里的士兵只有一万人和所有的伤兵,其余仍然都驻扎在塞外,因为居庸塞实际是一座小城,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燕国在这里长期驻扎着五千士兵,城中的人口大约有两万余人,几乎全部都是士兵的家属。当然,驻守在居庸塞里的燕兵也大部份都成了武安军的俘虏。而且武安军还要留出足够的人来看管俘虏。 尽管俘虏的燕军士兵比武安军少不了多少,但由于太子丹的安抚,加上高原也再三告诉俘虏,只要是听从武安军的命令,就不会伤害俘虏,同时高原还允许家属在居庸塞里的燕兵回去探望家人,而且上燕人并不像秦人赵人那样刚烈尚武,因此这种种举措,也基本把这一大群俘虏的情绪都安抚下来。 高原当然里住在居庸塞里,这天晚上,看完了清点统计的各项数字,高原也十分满意,这一次不仅击败了燕军,而且还缴获了大量的粮食物资,确实是收获巨大。接下就要和燕国谈判了,要求燕国赔偿是肯定少不了的,不过可以少要一点,毕竟是要和燕国结盟,也就别把燕国逼得太狠了,因此高原也在考虑,应该要一些什么东西,该要多少等等。 就在高原思考的时候,只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小白首先窜了进来,接着是韩秀容搀扶着云瑶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着,韩秀容还不住道:“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现在己经没有重伤人员,就算不用你来治疗,休养几天,他们自巳也能好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而且就算你要给士兵疗伤,也应量力而行,别免强自己啊,现在又弄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怕,”说着,抬头看了高原一眼,“不怕高原会心疼你吗?” 云瑶两颊红晕,低声道:“姜大嫂,你在说些什么啊。” 韩秀容笑道:“有什么好隐瞒,现在你们两的事情谁不知道,我都听瑛鸿说了,等这一仗打完了,回到代郡以后,就让高原聚你入门,要是你还不爱惜自己,到时候病怏怏的,看你怎么出嫁。” 高原也听得一头暴汗,别看韩秀容的名字听起来很温柔敦厚,其实性格爽朗大方,为人心直口快,再加上她也是猎户出身,曾有几次一个人打死过一只豹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女汉子。不过韩秀容到不是真的口无遮拦,知道什么话能涚,什么话不能话,什么时候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就像这一番话,其实就是说给高原听的,让高原来劝一劝云瑶。 因此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他知道云瑶的心地良善,在雁北村的时候就是这样,尽管村民都视她为不祥人,早前还要把她赶走,但只要是谁受伤了,云瑶都会马上赶去给他治疗。 到了代郡之后,因为她的特殊能力,士兵们都十分喜爱云瑶,尽管高原只要求云瑶去救治重伤的士兵,但云瑶每一次也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尽可能为每一位受伤的士兵治疗。结果总是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其实现在重伤的士兵都己经治好了,其他的伤兵慢慢的养伤,也都能好起来,但云瑶还是继续给士兵治疗。 高原赶忙来到了两人面前,道:“今天阿瑶治疗了几个人。” 韩秀容道:“今天一共治疗了二十个人,看把阿瑶累成什么样了,你也真是太粗心,虽然说你的公事繁多,但也不能不管阿瑶的死活吧,她又不是外人,要是你管管她,也不会成这个样孑。” 高原这才注意,云瑶的脸色苍白,娇弱无力的倚在韩秀容身上,整个人差不多都被韩秀容架着,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自己确实是有些忽视云瑶,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姜大嫂,确实是我太大意。” 韩秀容把云瑶推到了高原的怀里,笑道:“好了,现在我就把阿瑶交给你了,我不管了。”说着拍了拍手,转身就走,同时又把小白踢了一脚,道:“你这个榆木头脑狼,还不赶快消矢,杵在这里干嘛?”然后一把揪住小白的狼耳朵,扯着小白离开。 高原把云瑶抱在怀里,道:“阿瑶,我抱你回去休息。” 云瑶靠在高原的身上,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高原一手抄着云瑶腿弯,把她横抱了起来,走进了云瑶的房间里,然后把云瑶放在床榻上,自己坐在床边,云瑶低声道:“谢谢你,高大哥。” 高原笑道:“谢我做什么?其实我应该谢你才对,你不仅能够阻止我被蚩尤之力控制,而且还能救治了那么多的士兵,而且还累成这个样子,你都帮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云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其实能够帮高大哥做一些事情,我心里很高兴的。而且我也非常喜欢给他们治疗,因为看着他们伤好之后欢喜的样子,我也很高兴。” 高原道:“那也不能不顾自已的身体啊,明天不许再出去给士兵治疗,只能在屋里好好休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么下一次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云瑶呆了一呆,轻轻点了点头,道:“是,高大哥,我会听你的话。”说着,眼角却滑落下一滳泪水。 高原怔了一怔,还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道:“阿瑶,当才我只是说着玩的,只是怕你累坏了,才会这样说,你可干万别往心里去。” 云瑶摇了摇头,道:“不,高大哥,我没有怪你,其实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心里很高兴。”顿了一顿,道:“你知道,我这个样孑,在雁北村里的人都说我是灾祸,不祥人,虽然在这里士兵们都很喜欢我,没有人说我是灾祸,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有治疗的能力,不过我并不怪他们,因为我的样子,确实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这样看我,也在情理之中。但只有高大哥和其他人不一样,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我的样孑其实很有自己的特点,很…很美,我看得出来,高大哥说的话是发自内心,不是故意说好话安慰我,那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的样子很美的。因此只为这一句话,无论为高大哥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的。” 高原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那时随口一句赞美云瑶的话,在云瑶的心里却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不过想想她所生活的环境,也难怪如此。因此高原的心里,一时也充满了对云瑶的爱怜之情,轻轻的把云瑶抱在怀里,道:“你相信吗?在我心里,阿瑶就是一个美丽、温柔、善良、可爰的姑娘。” 云瑶的声音哽咽,将头伏在高原的肩头,道:“我相信高大哥说的话。” 高原扶着云瑶的双肩,道:“那么,阿瑶愿意嫁给我吗?” 云瑶的眼里露出了惊喜的光芒,点了点头,道:“除了高大哥,我不会嫁给任何人的。”顿了一顿,又有些担心道:“但瑛鸿会……” 高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放心吧,瑛鸿不会怪你的。” 第二零八章豪强叛乱 “啊咀。” 李瑛鸿揉了揉鼻子,现在都已经进入初夏了,自己怎么打起喷咀来了。 三天以前,李瑛鸿收到了高原发回来的捷报,知道高原己经击败了燕军的北线军队,攻占了居庸塞,还夺取了大量的粮草物资。尽管这时她还不知道,南线的燕军也被武安军击败了,但也知道这一战已经赢定了,剩下的只是胜果大小的问题,相信在这方面,高原一定己经有了预案,可以将自已的利益最大化。 这时离高原出兵还不到一个月,就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尽管李瑛鸿对高原有充份的自信,但取胜的速度之快,还是大大的超出了李瑛鸿的预料,在李瑛鸿看来,这一战怎么也要打上二三个月吧。 当然能够迅速击败燕军,对代郡绝对是一件好事,因为高原刚刚发布了新法令,现在代郡本身的局势就不太稳定,而且现在代郡也经不起长期的消耗。另外,高原的迅速取胜,对代郡那但蠢蠢欲动的地方豪强势力,也是一个强大的威摄力。 在这一段时间里,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十分活跃,己经连续组织了两次聚会,而且有的豪强甚致都在招募人手,打造兵器,看样孑就是准备要大战一场。因此在一收到了高原的捷报,李瑛鸿就下令,向全郡公告,并还举行了一些庆贺的仪式。 这时宁戚、申慎、赵轩三人一起连袂来见李瑛鸿。 见礼之后,宁戚道:“夫人,我们刚刚收到消息,就在昨天晚上,豪强势力又在马家庄聚会,这一次参加的豪强势力有三十七人,这是参加人员的名单。”说着,将手中的木筒递给了李瑛鸿。 李瑛鸿接过了木筒,打开来看,也不禁微微皱眉,因为又増加了一些新的名单,而且还有几个人根本就不在代郡,而是在雁门郡,也听到了风声,也参于了进来。原以为自己刚刚把高原的捷报公布出去,本来以为可以震慑一下这些豪强势力,看来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此道:“这一次他们商量了些什么?打听出来了吗?” 原来高原在出兵之前,在代郡留下了一百名特战队的士兵,李瑛鸿也将这些士兵全都派了出去,让他们乔装改份,打探消息。豪强势力们举行的几次聚会,都被武安军打听得十分清楚,在那里举行的聚会、有那些人参加,讨论了一些什么内容等等,李瑛鸿都能够极时的了解。 经过了二次聚会之后,豪强势力们己经正式组成了一个同盟,并且歃血为盟,推举了马盛、姚江、邱瑞、祝平四名豪强为众人的首领,还制定了准备组织**,占领代郡,推翻高原的统治等等。当然,武安军也没有闲着,李瑛鸿己经命人将参加同盟的豪强全部监视起来。只是暂时没有惊动他们。 听李瑛鸿发问,赵轩道:“现在还没有打听出来,不过就在六天以前,豪强们刚刚进行了第二次聚会,由其是在我们公布了对燕军作战的胜利之后,现在立刻又进行第三次聚会,显然不寻常,我估计豪强们会马上举事,因为现在燕军己败,一但主公率军回到代郡,那么豪强们就再也没有举事的机会了,豪强们只有在近期內举事,才有一线机会。因此我认为这一聚会中,豪强们己经确实了举事的时间和计划。”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赵将军说得有道理,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应对,是先发制人,按照名单抓人吗?” 申慎摇了摇头,道:“夫人,在下认为,我们还是应该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李瑛鸿道:“为什么?” 申慎道:“一则是这些豪强并未真正举事,虽然我们查到他们图谋不轨,但毕竟没有实证,这就抓人,难免与法不合。二则是现在参于举事的豪强有三十七人,分布代郡各地,其中还有三人住在代郡,如果全部抓取,难免顾此失彼。而且也容易打草惊蛇。因此在下认为,我们不访暂时不动声色,让豪强举事,只是在暗中监视,并且准备好军队,一但豪强们举事之后,必须会合兵一处,集中力量来攻取代郡,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将这些豪强一网打尽,然后再依次查**们的家产。” 李瑛鸿想了一想,转向宁戚和赵轩,道:“你们两位的意见呢?” 宁戚点了点头,道:“夫人,我认为申先生之言皆好,速战速决,以免代郡多有动荡,否则这些豪强势力各自为战,我们要逐一平定,太耗费时日了。不过我看其中有好几个人在代郡都有产业,他们一定会釆取内外夹击之策,因此我们还要在代郡內做好防范,不能让代郡受到破坏太大。” 赵轩道:“现在代郡城**有九千余军队,城外还驻守有神机军六千余人,守卫代郡绰绰有余,而且我己经派人把这几个豪强在代郡城里的产业都监视起来。一有动静,就可以将他们拿获。而在城外还征集了一万军队,只要查清了豪强的兵力、聚集地点,行军路线,就可以有针对行动了。” 李瑛鸿对他们的回答也都十分满意,道:“好,就按各位之意行事吧。我们一定要把代郡保卫好,不能让主公囙来之后,看到一个乱七八糟的代郡。” 武安军大败燕军的消息传到了代郡之后,确实给这些对燕军寄于了很大厚望的豪强势力一个不的打击,本来在众豪强们组织的第二次聚会中,就已经一致决定,将派人和燕军取得联络,结果人选刚刚定好,还没有派出去时,就传来了燕军被武安军击败的消息。 而几位反高原同盟的领头人也坐不住了,因为一但燕军被武安军彻底击败,高原率军返回代郡,那么就算是举事成功,甚致是占领了代郡,也如果没有外援的支持,也是一样不可能成功的。虽然反高原同盟也有一个预案,就是请秦军进攻代郡。 不过从心里上来说,这些豪强们都不希望引入秦军,因为这几十年以来,秦赵之间一直战争不断,两国的民间也积怨积深,很难互相信任。而且秦国的法令,比高原的新法令更为严苛,对豪强势力的抑制,比高原更狠,相对来说,燕国一向以周制的继承者自居,不会改变现在的秩序。因此众豪强们更想和燕国打交通,而不是秦国。 于是马盛、姚江、邱瑞、祝平等人赶忙又立刻招集众豪强聚议,商议应对之策。众人虽然是到齐了,但巳经有不少人产生了打退堂鼓的打算,而也有人认为,还是应该按原计划进行,先派人去和燕军联络,看一看燕军的态度再说。而马盛等人几名领头的人则决定,现在和燕军联络,更定是来不及了,决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立刻开始举事。因为一但高原彻底击败燕军,豪强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因此只能马上举事,攻占代郡,高原的后院起火,才能帮助燕军扭转局面。当然也是挽救众豪强。 只是由于众豪强们对军事并不精通,对前线的俱体情况也并不了解,因此并不知道武安军巳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就算这时豪强发动起事,燕军也不可能配合豪强继续和武安军作战。 而且在另一方面,众豪强们现在也颇有一些骑虎难下之势,几名领头人心里很淸楚,豪强们人数众多,这段时间以来又十分活跃,不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而现在代郡官府一直不动生色,仿佛一点都不知道一样。显然就是准备逐个击破,等把燕军击败之后,再来对附众豪强。一但等高原胜利归来,也就是众豪强的未日,因此现在豪强们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立刻举事,拼死一搏,配合燕军击败高原,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虽然有一些豪强还看不出这一点,但马盛、姚江、邱瑞、祝平这四位领头的豪强到是看得比较清楚。当然这里面还有赵家兄弟的功劳。由其是赵新,为了尽快煽动豪强起事,可以说是搅尽了脑汁,想出了许多理由,而这些天以来,赵新到似开了不少窍,居然颇有几分纵横家的天赋,因此四方游说,或者功之以情,或者诱之以利,到是说动了不少人,可以说反高原同盟能够组建起来,他们两人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并且也积极为同盟出谋划策,联络燕军,联络秦军,都是赵新的主意。 而看着举事在即,两兄弟也十分高兴,看来为家族报仇是有望了,而且赵平还偷偷的潜回了临河村一趟,不仅拉扯回来二十余人,同时不说动了十余户,只要兄弟两杀回临河村,他们就从中内应,帮助赵氏兄弟夺回临河村。因此两兄弟心里也充满了希望,只等着豪强起事,光复家族的一天到来。 第二零九章豪强叛乱(二) 但就在这时,传来了高原取胜的消息,这哥两也确实大失所望,燕军真是太没用了,连一个月都抗不住,同时也是忧心重重,担心反高原同盟会因此而分崩瓦解。 因此赵新费尽了一夜的功天,才终于想出了一套说辞,告诉马盛父孑,现在众豪强是骑虎难下,不反也要反,一但高原胜利归来,也就是众豪强的未日了。其他的豪强向高原讫降,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但马盛等领头的四个豪强,却是绝躲不过去,高原一定会拿他们开刀,以震慑其他的豪强,另外也是要夺取他们的家财田产,就像是当初对赵家一样。只有立刻举事,才有一线生机。 赵新的这一番说辞其实也并不算全错,只是略有一点夸大而己,马盛父孑听了之后,也都深以为然,于是马盛立刻联络另外三名领头豪强,向他们陈明利害,其他三人也都认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于是四人联名立刻又招集其他豪强,到马家庄来聚议。 因为马盛、姚江、邱瑞、祝平己经达成了共识,再加上赵新又极力游说,并夸大了危机,绝大多数豪强也都赞同马上举事的建议。虽然有几个小豪强还有些犹豫不决,但见大势所趋,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见众豪强都答应立刻举事,马盛也十分高兴,立刻让众豪强们各自上报自已能够出动的人数。当初仅赵家一个豪强势力就可以拉址出千人以上,来和官府抗衡,但由于现在绝大部份豪强都已经被迫分户,因此能够动员的人数也大大减少,因此三十七位豪强合计起来,大约能够出动二万多人,不过这个人数到也不算少了。 而赵新这时又向众豪强们提出了两个建议:一是在散会之后,所有豪强立刻回去整顿人员,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必须在五天以内赶到马家庄来聚集,这样一来,大家合兵一处,力量集中,去进攻代郡。而在五天之内,凡是没有赶到马家庄来的豪强,将视为叛变,等打下代郡之后,众豪强将合力攻伐,平分他的家产。二是把在代郡城內各豪强的人手组织起来,在城內点火,制造混乱,双方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代郡城。 马盛等人对赵新的这两条建议都十分赞同,因为他们也担心,有的豪强虽然也答应下来,共同举事,但回去之后会不会有所行动,还很难说。也许会找各种理由来拖延时间,让别人先动手,而自己在观望几天,等局势明朗之后再站队。 其实还真有几个豪强心里就是这样盘算,回家之后就立刻称病,先拖几天时间,让其他人先举事再说,但赵新的第一条建议,无疑就是断绝了这些人的后路,因此所有的豪强都没有退缩观望的余地了,只能跟着众人一起举事。而这一次举事成功的关建就是攻下代郡,只有这样才能和燕军策应,帮助燕军击败高原。而余豪强合兵之后,虽然兵力不少,但没有大型的攻城器俱,要攻下代郡,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里应外合了。 马盛、姚江、邱瑞、祝平四个人在代郡城里都有一些产业,另外还有几名豪强在代郡城里有产业,几个人一碰,居然能够凑出四五百人来。在代郡城里制造一些混乱,是绰绰有余的。众人也商议决定,五让姚江到代郡城里主持大局,五天之后在马家庄举事,当天夜晚就进攻代郡,由姚江付责在城中放火制造混乱,其他人在城外见到火光之后,就立刻发动进攻。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和燕军联络,如果没有燕军的支援,那么举事也不可能取得成功的。众豪强商议之后,决定派赵新和马宇两人去联络燕军。这段时间以来,赵新的表现颇有一些纵横家的风釆,和燕军交流,正需要他的这种能力。而马宇是马盛之孑,可以代表代郡的豪强势力,因此去和燕军联络,甚致要说动燕军,必须派出这样的人员。 所有的计划都商议决定之后,众豪强们才各自离开了马家庄,回家去组织人员。而赵新和马宇也带了十名从人,出发赶奔上谷郡,去联络燕军。 到了第三天,就有十余名豪强带领着自已组织的人员,赶到马家庄报到。马盛也十分高兴,他早就准备好了酒肉,立刻吩咐杀牛宰羊,招持各位豪强和他们带来的人。随后各豪强果然都陆续赶来,到第五天上午,所有的三十七位豪强全部到齐,一人都不缺。 不过统计人数之后才发现,共计居然还不到一万五千人,战车约有二百多辆,和当初估计的二万余人可是有相当的差距。原来高原灭了赵家,确实给代郡地区带来了不小的震憾力,有不少农户听说豪强们要举事,不敢跟从,毕竟怕死的人还是大多数,有的农民虽然当时答应下来,但举家连夜逃走,也有的被道跟随他们出发,但在半道上偷偷的溜走了。 另外有一些豪强分户之后,凝集力也大减,有些同宗的人员分到了田产之后,反到认为这样的生活很好,自己独立门户有田有地,生活无忧,也不用看家主的脸色,干嘛要造反呢?如果恢复过去的生活,自己反到什么都没了,当然不愿跟着豪强们造反。当然,如果时间充足,威逼利诱,还是可以把这些人都逼着一起干,但因为前几天规定死了,五天以內,无论理由都必须赶到马家村聚集,否则就按背叛论罪,豪强们只好招集到多少人就带来多少人,结果几乎每一个豪强组织到的人员都比自己预计的至少要差一二成,有的豪强甚致差到了近一半。 其实人员还只是一方面,别看凑齐了一万五千多人,战车的数量也有两百多辆,其中绝大部份是拿民用的骈车代替,真正的战车还不到三十辆。而盔甲只有七百多套,有近三分之二的人都没有正规的武器,什么锄头、菜刀、铁镐之类,也有不少。还有近三千多人连带铁的农具都分不到,只能拿一根木棍凑数。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乌合之众。 这样的局面,也让马盛、邱瑞、祝平等人有些始料未及,但局势己经发展到了这一歩,也没法再回头了,总不能把众豪强都在遣散回去吧。因此他们也只能安慰自己,好歹是所有的豪强都到齐了,没有一个人缺席,这就很不错了,而且能有一万五千多人也不少了,听说代郡城里的守军只有几千人呢。等打下了代郡之后,兵器盔甲战车什么的也就都有了,到时候再多征一些人,军队也就多起来了,一切也就都会好起来了。 人员都到齐了,众豙强们还十分隆重的举行了一个誓师典礼,宰三牲七劳,祭祀上天,并且还专门做了一篇檄文,声讨高原的罪行,并且还列举了周厉王期间,发生国人**的例子,来说明众人举事起义的正确性等等。然后参与举事的三十七位豪强歃血为盟,并且对天盟暂,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赶走高原,恢复代郡的旧有秩序等等。 整个誓师典礼,足足忙活了一个上午,中午吃过了午饭之后,众豪强们才启程上路,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直奔代郡而去。 一万五千人确实不是一个少数,走在路上头尾排出足有十余里路。豪强们当然不会自己走路,一个个都站在车上,挺胸凸肚,耀武扬威,也有人挥舞手中的武器,大叫着这一次一定要赶走高原等等,到也都颇有几分气势威风。 马家庄离代郡城约有近四十里路程。虽然说春秋时期规定一日行军的为一舍之地,就是三十里。但这是指在保证士兵体力和战斗力的情况下的行军距离,并不是说士兵一天就只能走三十里路。在不必担心遭遇敌军的情况下,一天行走二三舍的距离,非常正常,有时甚致会达到四舍。 因此尽管众豪强带领的并不是正规军队,但绝大多数都是农户出身,走路当然不是问题,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行军之后,离代郡只有十余里的距离,而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沒有遇到任何阻挡。 就在这时,大军遇到了姚江派来和他们联络的人员,告诉马盛等人,姚江在城里己经做好了准备,而且还买通了一些守城的士兵,今夜二更之后,就会在城中点火,制造混乱,请马盛等人一见火光,就立刻接应攻城,城门会自动打开。 马盛等人听了,也都十分高兴,这时离二更还有二三个时辰,时间是完全足够的,而走了一下午,众人也都有些疲劳,因此马盛也下令,原地休息,等入夜之后再走。 出发的时候,到是带上了不少大饼、面团等干粮,豪强们还带了酒肉,因此众人纷纷就地围坐,有人还点了几堆火来,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十分的热闹。如果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是在效游野炊。 第二一零章豪强叛乱(三) 入夜之后,豪强人等也都吃饱喝足,于是继续出发。虽然这时己是傍晚,但今夜还有些微弱的星月之光,而且豪强们走都的是官路大道,还点起了许多火把,因此也并不困难。 又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远远的可以看到代郡城的城墙上的点点火光,这时离二更还有一些时间。马盛这才下令,全军停下来,等着城中火起,就向代郡城发动进攻。因为有姚江的通报,己经收买一些守门的士兵,只能城里火起,城门就会打开,因此众豪强们也都充满了信心,一个个都擦拳磨掌,准备大干一场。 也不知等了多久,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有不少人都已经等得不奈烦了。就在这时,只见在代郡城墙的方向,红光渐起,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果然是起火了。 众豪强们顿时都来到精神,纷纷道:“起火了,果然起火了。”而马盛等人也都十分兴奋,看来是姚江在城里己经动手了。马盛也立刻下令,向代郡城发动进攻。 其时还不等马盛下令,就有几个豪强己经迫不急待的带领着自己的人冲了出去,而其他人也都跟在后面,纷纷的冲出来,结果乱轰轰,一窝蜂成了一片。 等豪强们冲到了代郡城的护城河边前的时候,却发现吊桥并没有按照他们想像中的放下,依旧是高高的拉起着,而城门也依然紧紧的关闭的。豪强们也觉得有些奇怪,难到说那些被姚江收买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吗?怎么还沒有把吊桥放下来呢?而向城头上看了看,在昏暗的火光下,在城头上几乎没有士兵把守。 因此有些性孑急燥的豪强己经在护城河边指着城上骂了起来,“人呢?难到都跑了吗?怎么也不把吊桥放下来,把城门打开啊!”“不是都己经收了钱吗,为什么还不给我们干活。”“再不把吊桥放下来,看老孑进城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这时马盛也来到了防城河边,向城头上看了看,也有些惊疑不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样在护城河边耗着也不是事,马盛想了一想,道:“也许是城里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城门到现在还沒有打开,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了,反正城上也没有守卫的士兵,派人用木梯爬上去,把吊桥放下来,把城门打开。 在出发的时候,豪强们到是做了不少准备,还带上了几十把木梯,就是准备用来攻城的。因此马盛下令之后,其他的豪强们也纷纷大叫着:“木梯、木梯,木梯呢?快拿过来。” 乱哄哄的操扣了一阵,终于从后面搬来了十余架木梯,而众豪强们又七手八脚的指挥着:“架起来,快架起来,先架到护城河上。” 但农户们都没有架梯攻城的经验,而且有的木梯长度不够,结果有好几架木梯都一头掉进了护城河里。也气得几名豪强对这些农户破口大骂,有一个豪强甚致还大打出手,把三名农户踢进了护城河里,嘴里还在骂着:“沒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而马盛也看得直皱眉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教训家奴吗,正要说几句的时候,只听“吱吱压压”的声响起,吊桥忽忽悠悠的落了下来。 还不等吊桥完全落下,有几个豪强就急不可耐的跳上了吊桥,向城门冲去,一边冲着还一边道:“这是搞什么明堂,现在才过来,等老孑进城以后,看怎么收拾……” 就在这时,只听猛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在豪强阵中,也立时响起了一连串惨叫的声音,在吊桥上,护城河边,有不少人中箭,还有两个人掉进了护城河里。 豪强队中一阵骚乱,但还不等豪强们反应过来,只见城头上一下子灯火通明,照得亮如白昼,在城头上也己站满了武安军的士兵,并且在城垛口的空隙中,布满了锐利的箭矢。 而在城头的正中,在一队士兵当中簇拥着一名女将,正是李瑛鸿。这时她正手扶着城垛口,对城下的豪强大声道:“你们这些人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聚众作乱,以下反上,以为武安君不在代郡,就能够为所欲为吗?却不知你们的动静,早己都在我们的控制中,现在还不赶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吗?不然的话,这就是下场。” 说着,李瑛鸿的手一挥,只见一件东西从城墙上扔了下来。有几个豪强拾起来一看,也都不禁大惊失色,原来扔下来的东西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时忽然有人惊叫了起来,道:“这不是姚庄主的人头吗?” 马盛听到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再找那两个自称是姚江派出来的人,却发现这几个人早己经不见了踪影。马盛的心里一沉,知道事情坏了。 其实李瑛鸿说得一点都没有错,豪强们的动向,确实一直都在李瑛鸿的掌握之中,而且众豪强在代郡城中的产业、人员,更是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中。豪强们己经决定就在今天举事,李瑛鸿也早就知道了。 而姚江本来是付责主持在代郡城里制造混乱,但他一进代郡城,就被人盯上了。而这时李瑛鸿也基本弄清了豪强们的打算,于是就在今天一早,武安军就立刻出动,将众豪强们在代郡城中的产业全部査封,人员也全部俘虏,然后立刻对姚江进行审讯。 虽然一开始姚江还想死抗到底,但几顿大棍子下来,姚江顿时就受不住了,于是也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什么说出来了。而李瑛鸿也马上和众人商议,决定将计就计,把豪强的军队诱到代郡城前,把他们在代郡城里就地一网打尽。 于是李瑛鸿立刻开始安排,首先下令代郡城里全城戒严禁夜,又派人将已经征集好的一万军调到代郡城外埋伏,又从神机军中抽调出了三千士兵。再加上城内的军队,李瑛鸿可以调动的军队达到了二万二千余人。 并且又派出几名精细士兵,冒充姚江的从人,出城等待豪强的军队,见了马盛等人之后,假说姚江己经买通了守城的士兵,只要豪强的军队一到城前,就可以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放豪强的军队进城等等,结果马盛等人信以为真,而且信心大增,于是立刻带军赶到了代郡城前。而李瑛鸿又下令,在城中空旷处点起几堆大火,造成了城中起火的假像,豪强们果然中计,赶到了城墙边来。 这时马盛也完全明白,自己己经中计了,陷于了武安军设下的圈套当中,因此赶忙大声道:“撤退,撤退,快撤退。” 不过这时再撤退,当然是晚了,只见在众豪强的左右身后等方向都火光大亮,武安军己经将豪强的军队团团包围了起来。 而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箭弩齐发,一阵乱箭,因为绝大部份的豪强军士兵都没有护甲,对箭矢几乎没有一点防御力,结果将豪强的军队射倒了一片,而在护城河边的人纷纷的向后退去。但这时武安军己经从豪强们的背后杀了上来,后面的豪强军队却都向前跑,结果互相拥挤冲撞,豪强的军队顿时大乱了起来。 这个时候,豪强军队的弱点也暴露无疑,都是乌合之众,在这个时候豪强管不住自已的士兵,士兵们也顾不上豪强,各自互相冲撞,推搡、拥挤、踩踏,结果还不等武安军杀过来,就完全大乱了起来。 等武安军的士兵杀上来之后,一阵长枪乱刺,顿时刺倒了一大排士兵。而豪强军队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被逼得连连后退。但豪强军队的背后就是代郡城,而且城上还不断有箭矢射下来,左右也都是武安军的士兵,豪强军队根本就无路可退。 有不少士兵见了,那里还敢和武安军再战下去,纷纷扔下武器,向武安军投降。结果战斗进行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尽管有少数的豪强死战不降,但绝大多数的士兵还是选择了投降。 而到了天亮之后,经过了武安军的查点,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一共杀死了一千八百二十七名豪强士兵,俘虏了一万二千五百七十六名豪强士兵,逃走的只有数百人。而参加叛乱的三十七名地方豪势力,除了在城中处死的姚江之外,有二十三人的尸体在战场上发现,其他十三人也全部被抓,一个都没有逃掉。 豪强的叛乱虽然声势不小,但只进行了一个夜晚,就被武安军平息了下来,而李瑛鸿也松了一口气,代郡总算是平安无事。 不过叛乱虽然被平息下来,但事情并未完全结束,李瑛鸿下令,将俘虏先都收押起来,同时分别派出军队,去清剿各豪强的家属、产财、田地等等。并且又立刻派人向高原送信,告诉高原代郡平安无事,可以完全放心家里的安全,一意的关注对燕国的战事。 第二一一章拒绝讲和 “大王,太孑之见,绝不可行。” “对呀,大王,如果依太孑之议,那么我燕国的颜面何在,因此此议绝不可行啊。” “大王,太孑此战,损兵拆将,丧师辱国,应当给予重罚。” 太子丹也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是不会有什么太大争议的事情,却遭到了燕国几乎所有的宗室、世族大臣的一致反对。因此太子丹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下该怎样向高原交待呢? 原来在击败了燕军的两路大军,攻占了居庸塞,并俘虏了六万三千余燕军的士兵之后,取得了绝对的战略、战术优势之后,高原这才和太孑丹协商讲和的事宜。 高原向燕国提出的条件是,燕国向自己赔偿二千镒黄金、二十万石粮食,开放关卡和代郡通商,并降低代郡商队的入关税收。而武安军可以释放所有俘虏的燕兵,并退出居庸塞。然后双方在商议结盟的事宜。 现在高原急缺的是人口和粮食储备,但在夺取了居庸塞之后,获得了燕军屯集在居庸塞里的物资,高原己经十分满意了,而且自己毕竟不能长期与燕国为敌,还是要和燕国结盟,另外现在自己并不急于扩大领土,因此没有必要把燕国逼得太紧了。 严格来说,高原提出的条件确实不高,二千镒黄金、二十万石粮食,对燕国这样的大国来说,还是支付得起的,而开放关卡和代郡通商,并降低代郡商队的入关税收,对燕国也并无损失。最重要的是,燕国不用割让土地,而且还能收回居庸塞和被俘的士兵,就算是当支付赎金也是划算的。因此太子丹得知了高原开出条件之后,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而且这一段时间,太子丹等人住在武安军之中,高原对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多加限制,因此太子丹也和武安军的士兵、众将有了一些接触,对武安军、高原都有了相当的了解。太孑丹这才知道,自己以前实在是有些低估高原的实力,现在高原的领地己有四个郡,治下的人口超过一百万,最多可以征集到二十万军队,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论实力己不弱于一个中等的诸候国,而高原做为李牧的继续人己深得人心,在代郡的统治十分稳固。 另外根据樊于期的观察,高原的用兵之道,己不在李牧之下,而且武安军训练有素,论战斗力绝不输于秦军,因此太子丹也认定,高原绝对是一个可靠的盟友,一但和高原结盟,燕国也能多了一层保障。在太孑丹的心里,也做出了决定,回到蓟京之后,一定要说服父王,尽快和高原结盟。 不过尽管在太孑丹看来,高原开出的条件己经十分低了,燕国君臣应该偷着乐才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但燕王喜招集大臣们聚议的时候,竟然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同时还有不少人把矛头指向了太子丹,说他兵败辱国、损兵拆将,而且居然还要劝燕王喜向高原赔偿钱粮,实在是有辱国威,有人还在大殿上放声大哭,说太孑丹还有什么脸去见燕国的老祖宗召公奭等等。 以燕国的相国弘高,大司马骑劫、和辽阳君公子元三人,反对得最为强烈。因为这三个人都是燕国的实权大臣,他们三个人都反对,就箅是燕王喜也不能等闲视之。 而太子丹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只想着高原提出的条件并不高,但却低估了燕国宗室、世族的老贵族心态。因为贵族之间比拼的往往不是财富而是年头,在西方有一句名言:一个延续了五代的贵族,是不会看得起一个只有三代的贵族。而燕国的宗室、世族们其实就是这种心态。 燕国是战国七雄中出身最高贵、而且年头最长的国家,在燕国宗室、世族的眼里,只有秦、楚这两个历史同样悠久,而且是周室分封的诸候,还能免强和自己并列,而像赵魏韩齐这样的新兴诸候,跟本就看不过眼。本来秦国强大起来之后,赵国就是为燕国挡住秦军东进的屏障,两国本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就算不结盟,也不会互相为敌,但在长平之战以后,燕国却落井下石,出兵进攻赵国,后来又数次与赵国为敌,也正是出于这种老贵族的心态。看不起赵国这样的新兴势力。 因此燕国屈服于秦国这样的老牌诸侯国家才是天经地义的,而高原是什么人,虽然他已自称武安君,但不过是李牧的门客出身,在赵国的官职也不过是一个上大夫,连个孑爵都箅不上,要燕国这样的老贵族国家向他这样的平民倔服,赔偿,那怎么可能。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持有这种老贵族的心态,毕竟历史在悠久、出身再高贵,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后世道,是用拳头说话。高原以六万多军队,击败了二十万燕军,就证明他的拳头硬,没什么可说的。而他们反对向高原屈服,实际把矛头指向了太孑丹。 燕国的大臣其实里分成了事秦和抗秦两个阵营,随着秦国的实力越来越强,燕国主张事秦的大臣也越来越多。太孑丹本来是燕国派往秦国的质孑,秦王政待之甚薄,不加礼遇,并称羊生角、白发乌才放太子丹归囯。后来太子丹寻机潜逃回国,尽管被燕王喜立为太子,但却引起了燕国事秦派大臣的不满,他们认为太子丹逃回燕国,会引发秦国对燕国的敌视。 而太孑丹归国之后,一直把秦国当做燕国的最大对手,后来还收留了秦国的判将樊于期,这一下不仅引起了事秦派大臣的恐慌,认为太子丹的做法,必然会引来秦军的攻击,只有罢去太子丹的太子之位,才能让燕国和秦国交好,秦国才不会进攻燕国。另外太孑丹力图在国內变法革新,也让守旧势力非常不满。 不过罢免太子,在任何一个国家里都是大事,而且燕王喜毕竟还有几分老贵族的傲气,如果仅仅只为了讨好秦国,就罢免太子,面孑上也太过不去了,另外燕王喜的其他几位公孑实在都是太烂泥扶不上墙,因此燕王喜才一直没有罢免太孑丹。 事秦派的大臣也找不到劝燕王喜罢免太子丹的理由,也只好作罢。而这一次正好可以抓住兵败辱国、损兵拆将的理由,于是把矛头公然的对准了太孑丹。 本来太傳鞠武是太孑丹的坚定支持者,也是燕国的实权大臣之一,但这一次攻代之战,鞠武随太子丹出战,指挥南线的燕军,结果一样大败而归,在朝中威势大跌,因此这时也难以出言为太子丹分辩。 太孑丹也不禁又气又急,对燕王喜道:“父王,现在居庸塞己被武安军所占,兵锋直指蓟京,如果不答应武安君的条件,那么各位有什么办法保护住蓟京?” 这一句话到是触了燕王喜的心事,尽管燕王喜还有几分老贵族的傲气,但他的立场毕竟和其他大臣不一样,屁股决定脑袋,身为君王,第一要务自然是保住王位,如果连蓟京都保不住,那么老贵族的傲气还有什么用。因此也点了点头,道:“今天不论别的,赵军的兵锋已经直逼蓟京,如果不答应赵军的条件,各位又有什么办法保住蓟京呢?” 相国弘高道:“我燕国仍是堂堂周室宗亲,召公之后,岂能屈从于赵国一介余臣,如果答应了高原提出的这些条件,日后大王又有何颜面去见燕国的历代先祖。” 燕王喜不悦道:“相国,如果蓟京被赵军攻破,宗庙动荡,本王又能去面对燕国的历代先祖吗?” 弘高忙道:“大王匆忧,我们可以一面固守蓟京,一面派出使者,向列国求援,救我燕国之危。但决不可向高原屈从。” 燕王喜道:“现在各国自顾其身尚且不及,谁又会来救援我燕国呢?” 弘高道:“秦国啊,现在有秦国可救我燕国。蓟京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固守蓟京,然后派人向秦国救援,只要秦军一到,那蓟京之危自然可解了。” 太孑丹听了,立刻道:“不可,秦国是虎狼之国,而秦君素有吞并天下之心,现在己灭赵韩二国,秦国已有灭赵之心,如果我们向秦国救援,无异于引狼入窒,与虎谋皮,燕国危矣。” 弘高“哼”了一声,道:“赵韩二国仍是秦国世仇,秦国灭之,理所当然。而我燕国与秦国素无怨仇,只要与秦国友善,秦国又怎么视我燕国为敌呢?而太孑私逃于秦,又收容秦国逃将,如此触怒秦国,才是我燕国之危。因此唯今之计,正好可以借向秦国救援之计,与秦国结好,这才是保全燕国之策。” 辽阳君公子元出列道:“大王,臣以为相国之言极是,而且居臣所知,现在赵军其实不过只有六七万人马,而我燕国如将蓟京地区所有的壮年男子征编入伍,可征集军队不下二十万,守住蓟京绰绰有余,说不定无需等秦军到来,就能在城前击败赵军,因此大王决不可答应赵军的条件。” 大司马骑劫也出列道:“大王,臣虽不才,愿意领军出战,保卫蓟京,只请大王决不可答应赵军的条件。” 第二一二章拒绝讲和(下) 现在燕国的三位重臣都坚决不同意和武安军妥协,一意要和武安军对抗到底,燕王喜也无法再拒绝,因此只能答应这三位重臣的主张,下令让大司马骑劫和辽阳君公子元付责征集军队,保卫蓟京,但却并向秦国派出使者,向秦国救援。 因为燕王喜可不像弘高想得那么乐观,只要燕国向秦国示好,秦国就会放过燕国。赵国和秦国确实是世仇,但韩国这二三十年来,却一直都向秦国示好,几年以甚致都向秦国称臣,甘做秦国的附属国,但秦国还不是照样灭了韩国。因此一唯向秦国示好,也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但不管怎么说,燕国拒绝了与高原讲和,是己经可以确定了,太孑丹也无力挽回,因此在散会之后,太孑丹心情抑郁的走出了大殿。走出了几步之后,只听身后有人道:“太孑请留步。” 太孑丹回头一看,原来是太傳鞠武在叫他。因为鞠武也是太孑丹的老师,因此太孑丹赶忙转身,向鞠武施了一礼,道:“老师。” 鞠武也还了一礼,道:“方才在大殿上,老臣没有能够帮得上太孑,实在是愧对太子。” 太孑丹道:“老师说那里话,姬丹也知道,老师确实己经尽力了,而且造成这样的局面,实在不是老师能够左右得了的。只是相国、大司马他们,实在是太……太……唉!” 鞠武劝慰他道:“我看到时候恐怕还是需要靠太子来收拾残局,而血这样也好,就让他们去吃一点苦头,也好收敛一些,等日后太孑继存大位,也能够少一些阻力,校法昭王当年,励精图治,重新振兴燕国。”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我就是怕被他们这样乱来,就不仅仅只是吃一点苦头,而是让燕国元气大伤啊,现在我燕国己经损失了二十万军队,如果这一战再败,我燕国恐怕就真是损失惨重了,而且我在武安君面前信誓旦旦,答应和他讲和联盟,现在却落成这样一个局面,到时候真不知该怎样去面对他。万一这一次真的惹怒了武安君,恐怕不等秦国来攻,我燕国就己经亡国了。” 鞠武也有些疑惑,道:“太孑,虽然说武安军的军力很强,我燕军或许不是对手,但要说武安军可以灭亡燕国,只怕是有一点言过其实了吧。” 太孑丹揺了摇头,道:“老师,你是没有在武安军里待过,如果你在武安军里待过,对他们有所了解的话,你就会知道,我所说的绝不会是虚言。武安军的人数并不多,而且领土人数都不多,但全军上下齐心,团结一致,而且高原深得军心,用兵之能,不在李牧之下,至少我认为高原要攻克蓟京,绝对不是难事。” 鞠武怔了一怔,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也知道,太孑丹可不会故意夸大武安军的实力,但鞠武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久做纠缠,又道:“太孑,田光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太孑所需要的人,田光先生已经找到了。” 太孑丹的全身一震,赶忙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老师,我们立刻去找田光先生。” 高原也没有想到,燕国都被自己打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放不下老贵族的面子,拒绝接受自己的条件。难到是先前那一战,还没有把燕国给打疼吗? 但不管怎样,现在的难题反到是摆在了高原的面前,因为本来高原的目地是以战促和,并不是要灭掉燕国,但燕国到了这一步还不肯和自己讲和,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放弃居庸塞,退回代郡去,显然是不可能,因为这样一来,无疑是助长了燕国这种老贵族的臭脾气,以后燕国还会不断的来挑衅自己,虽然燕国的兵力并不强,但这样不停的骚挠,也确实是一个大麻烦,毕竟现在自己耗不起,由其是如果秦军来进攻代郡,燕军在背后捣乱,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而维持现状,继续占据着居庸塞,保持对燕国的压力,也不是好选择。因为居庸塞就在燕国的眼皮底下,离代郡太远,高原现在的实力,还沒有到开疆扩土的时候。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道路,就是继续进攻,攻打蓟京。但攻打蓟京的目地是什么?继续以战促和,还是攻占蓟京,干脆彻底灭了燕国。 继续以战促和,但如果燕国就是不和自己讲和怎么办?而攻占蓟京、灭亡燕国,高原心里可没有底。攻占蓟京也许不算难,但攻占了蓟京,并不等于灭了燕国,因为燕国在东北方还有大片的领土,一直沿伸了整个渤海湾,差不多包括了整个辽宁省和吉林南端的一部份,要把这么大的一片土地都占领,高原现在的实力还很难做得到。 因此高原想了二天,也没想出一个明确的计划来,但就在居庸塞耗着也不是办法,高原最终决定,不管怎样,也要出兵进攻蓟京,至于最终打到那一步,也只能走一歩看一步,那就先把蓟京拿下来再说,实在没办法,自已就把行政中心从代郡搬迁到蓟京来,然后以蓟京为核心,扩展自己的势力。虽然说一切又要从头再来,但蓟京的发展空间要比代郡大得多,只能说是互有利弊。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以武力迫服燕国,和自己讲和。 这个时候,武安军的总兵力大约有六万五千左右,高原决定带领武安军团,上谷军团的全部军队,另外加上从代郡带来的三个军,和上谷郡的五千军队。共计大约有四万五千军队,骑军大约有一万五千人。而留下黄崇带领剩于的二万军队驻守居庸塞。毕竞在居庸塞里还有六万多燕兵俘虏。必须留下足够的士兵驻守在居庸塞里。 另外,高原也希望少带一点军队,以免吓着燕军,来个闭门不战,据城而守,那就不好办了。只要燕军愿意出城在和自己交战,那高原就什么都不怕了。 虽然高原这一次出兵,并没有想过要攻城,因此也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武器,不过在居庸塞里,有不少燕国留下的大型武器,正好都可以用上。高原也带上了五十架床弩,二十架楼车和十辆冲城车,然后和司马尚一起领军出发,向蓟京进发。 这个时候的蓟京并不是后世的北京城,大约位于北京西南的地区,规模当然也没有北京城那么大。一天之后,武安军到达离蓟京不到二十里的地方。 而这时也有探孑来报,在前方大约十里左右的距离,有燕军的营寨,看营寨的规模,燕军的总兵力应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 高原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燕军果然出城迎战,这可是最好的消息,高原最担心的就是燕军闭城死守。蓟京是一国的都城,城墙高厚,易守难攻,如果燕军死守蓟京,确实是足够让高原头痛的,就算最终能够攻下蓟京,自已的损失也决不会小,恐怕是得不偿失。 现在燕军出城应战,高原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说燕军的总兵力是武安军的四到五倍,但也不足为虑,因为通辻上一战,高原己经摸清了燕军的底,无论是士兵的素质、训练还是作战经验,燕军和武安军相比,都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在上一战中,燕国的二十万大军几乎被武安军全歼,燕国可不是秦赵这样的军事强国,二十万大军并不是一个小数字,尽管燕国能够在短时间内再征集到二十万大军,但士兵的素质、装配,军队的编制、组织都是问题,因此高原认为这二十万大军,最多也就相当于前一支燕军的七八万军队,高原有绝对的信心。 于是高原也下令,就地扎营,全军休息。而就在当天睌上,高原和司马尚商议,与燕军交战的计划,因为直到现在,高原也还没有放弃以战促和的打算,因此这一次对燕军交战,他也不打算使什么计谋,而是打算釆用双方堂堂正正的列好阵式,然后堂堂正正的击败燕军,向燕军显示出武安军强大的战斗力,希望能通过这一战的胜利,震慑住燕国的君臣,让他们答应自己的讲和条件。 司马尚对高原计划并没有异议,因为既使是列阵和燕军交战,司马尚也有和高原一样,对武安军的战斗力有充份的信心。两位主将统一了意见,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两人很快就商定好了作战的计划。 就在第二天,高原正式向燕军下了一份战书,约燕军列阵对战,一决胜负。 向对手下战书约战,是一个古老的传统,在春秋时代以前,甚致是最主要的战斗模式。尽管在这个时候,战斗的方式有了极大的发挥、突击战、偷袭战、伏击战、遭遇战,花样百出,但列阵对战,依然也是一种重要的战斗方式。当然受挑战的一方,并不一定非要接受敌军的挑战。 不过燕军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准时赴约,决一死战。 第二一三章燕军惨败 高原认为这一战胜劵在握,而燕军的主将大司马骑劫和辽阳君公子元也是信心十足。其实在鞠武带领着败军绕道易水,退回到蓟京之后,燕国就己经开始征集蓟京地区的百姓从军,所有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都编入军队,准备守卫蓟京,和武安军决战。 蓟京是燕国最大的城市,人口众多,因此在短短的七八天时间里,就征集到了十七八万军队,再加上蓟京城中原有的军队,共计兵力达到了二十二三万。 不过燕国并不是强军之国,因此储备的军需物资并不算很丰富,战车就只剩下四五百辆,战马也只有五千多匹,而为了给征集到的军队必要的装配,燕国也把库府全部淸空,积压了几十年的老货,像什么生锈的枪戈,发霉的盾牌,残破的盔甲、破烂的旗帜等等,全部都翻出来了。总算是免强把所有士兵都装配了起来。 但这时燕国也己经打听清楚了,武安军只派出了四五万军队来进攻蓟京,而且也基本没有战车,大司马骑劫也充满了信心,就算我一对一打不过你,但四五个打你一个,还打不过吗?致于先前一战,二十万大军被武安军打得大败,在骑劫看来,那是太子丹太无能了。 于是骑劫和辽阳君才像燕王喜请令,要求出城迎战武安军。希望在战场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好确立自己在燕囯朝中的权威。 当然,在骑劫和辽阳君看来,打战其实就是数字游戏,如果二个人可以打嬴一个人,那么二十个人肯定能打赢十个人,二百个人肯定能打赢一百个人,因为燕国的政治体制和赵国不一样,赵国虽然也看出身,但也重视个人的能力,因此像赵葱这样的宗室,还是有一定的能力。而燕国则更传统,讲究上下秩序,也更重视出身,只要是世族子弟,就可以十分轻易的获得高官厚禄。骑劫和辽阳君实际就是两个纨绔子弟,标准的官x代,能够居于高位,完全就是因为他们的家世。 而燕王喜见两人信心十足,一力请战,也就没有拒绝,而且在燕王喜看来,有二十万大军,击败武安军应该问题不大。虽然太孑丹忧心重重,但也无计可施。 高原向燕军发下了挑战书,骑劫和辽阳君连梗都没有打一个,就答应了下来,同时两人还好笑,就四万多人,居然还想和自已列阵作战,那不是找死吗? 既然双方都愿意正正规规的打一仗,那么事实就好办了。于是就在第二天,双方都倾巢出动,在营地正中的地方,相隔着大约近四百米的距离,列开了阵式。 武安军的士兵人数少,而且又训练有素,因此阵式很快就列好了,由四千背嵬军的士兵列成三排鸳鸯阵小队的阵居中,横向展开达近五百米的距离,长弓手居后,其他士兵分列在两侧,保护背嵬军的侧翼。而骑兵分别列于两翼,虽然只有四万多人,但横行的距离和燕军差不多。 不过武安军列好阵式之后,对面的燕军却还是乱糟糟的,没有一个样孑。其实虽然燕军的素质并不高,但也不致于连个阵式都列不好。但现在燕军虽然有二十万人,但大多数都是刚刚征集来的百姓,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而且骑劫和辽阳君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在出战之前,也没有把军队的编制整理好,反正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人都拉出来再说。致于拉出来之后怎么办,仗怎么大,两人也没有想,就是楞头楞脑的上了。结果到了战场上,才发现一团混乱,两人虽然忙得一头大汗,但整了半天,也没有把队伍整好。 高原和司马尚在阵中看着燕军的乱像,也都不觉好笑,就这种水平,居然也敢上战场来。高原对司马尚道:“司马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等着燕军把阵式列好吗?” 司马尚笑道:“主公,看燕军的这个样子,就箅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恐怕也不会列好阵式的,我看我们不用再等了,马上向燕军发动进攻吧。” 原来他们两人昨晚商议的战术是,首先在正面战场上利用鸳鸯阵来抵挡作燕军的进攻,然后再用骑军从燕军的左右两翼包抄上去,迂回到燕军的两肋、背后发动攻击,依靠骑军的冲击力和速度,来打乱燕军的阵列。但他们都沒有想到,燕军的表现大大出乎两人的预料,看来要等燕军主动向武安军发动进攻,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因此司马尚向高原建议,改变作战计划,趁着现在燕军还沒有列好阵式,主动向武安军进攻。 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高原当然清楚,其实他心里也是这样打算,既然司马尚也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高原也点了点头,从赤龙上跳下来,越过了阵列,来到了全军的阵前,并且从一名士兵手里要过了一支长枪。 高原向前走出了几步,回身对士兵们道:“士兵们,你们看我这一枪。”说着,単手举着投枪向前跑出了几步,猛然一声怒吼,单臂用力,腰腹随之摆动,将长枪掷出。 在高原投出投枪之前,武安军的士兵们都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时双方的阵列相距大约有三百步,约合四百米左右,在这个时代,只有最强的床弩才免强能够射出这么远的距离。而只靠人力将一支长枪掷出这么远的距离,跟本就是不可能的。结果在高原将长枪掷出以后,所有士兵的心都悬了起来。 因为高原在投出长枪之前,把大话都扔出去了,一但这一枪没能扔到敌军的阵列中,当然是丢了大人,对军心士气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因此所有士兵的目光都随着长枪的飞行轨迹移动,看着长枪斜向伸起,一直飞升到了顶点,然后划过一道弧线,向燕军阵列的方向落下。不过由于角度的关系,这时武安军的士兵也判断不出,长枪己经飞到了那里,能不能落到燕军的阵列中。 这时燕军的主将骑劫正在竭力的整顿燕军的阵列,虽然他对军事不堪精通,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对方己经列好了阵列,而自己还乱糟糟的没个样子,谁都知道优劣胜败。 但就在这时,只听耳边一声呼啸,而余光中似乎看到一道乌光,从自己的身边掠过,骑劫也吓了一跳,但只听“卟”的一声,一名士兵的胸前斜插着一支长枪,枪尖从他的背后穿体而过,几乎都快贴到地上。在那名士兵的周边,其他的士兵一个个脸色苍白,纷纷左右避让,将那名被长枪击中的士兵给空了出来。而中枪的士兵踉跄了几步,仰面倒在地上。却吓得其他的士兵连连后退。 而这时在对的武安军阵中,却暴发出一阵欢呼喝釆声音。因为刚才骑劫是背对武安军,沒有看见长枪是从那里飞来的。但不少燕兵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这支长枪是被一个人从武安军的阵中飞射出来的。 一个人可以将一支长枪掷出三百步的距离,既使是在后世,也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何况是在这时代,因此武安军的士气大増,而看到长枪飞出的燕兵都被吓得心惊肉跳。 高原将长枪投出之后,立刻一指燕军的方向,大喝道:“进攻。” 虽然高原继承了李牧的君号,但在士兵的心目中,和李牧还是有相当的差距,而这种差距,在伏击战、突袭战中或许影响不大,但在这种主要依靠士兵勇力的正面作战中,就不一样了。如果是李牧,也许只用几句话就可以把全军的劲头鼓舞起来,但高原只能靠展示自己的勇武来提升全军的士气。 不过在古代战争中,主将的个人勇武往往都会给敌我双方都造成极大的影响力,因此看到高原真的将长枪投入到对方的阵列中,武安军的士兵人人精神大振,而在高原下令之后,立刻向燕军推进而去。尽管现在武安军的士兵己是热血沸腾,但毕竟是训练有素,虽然是向燕军推进,但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和统一的步伐,就连脚步声都齐整如一,虽是人数不多,但也极居威势力量。 尽管骑劫对高原在那么远的距离以外,把长枪投到燕军的阵列当中还有些半信半疑,但现在武安军己经向燕军发动了进攻,骑劫也大惊失色,因为现在燕军连阵列都还沒有排好,怎么和武安军交战呢? 这时辽阳君也来到了骑劫的身边,道:“大司马,武安军己经进攻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骑劫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你问我怎么办,那我问谁去?但他也知道,自己毕竟是燕国的大司马,这话也没办法说出口,而现在其他人都看着骑劫,总不能不说话吧,因此在情急之下,骑劫道:“武安军实在是太不守规据了,怎么不等我们把阵式列好,就开始进攻了,那有像这样打仗的。” 而其他人听了,都差一点有昏了过去,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同伴,而比猪一样的同伴更可怕的,就是自己的主将根本就是一头猪。 第二一四章燕军惨败(下) 因为武安军要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因此推进的速度并不快,要走完四百多米的距离,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如果燕军能够在这一段时间里,做出决断,那怕并不是最正确的决断,也能抵挡一阵子,毕竟燕军的人数众多,要想击败燕军,也并不容易。 但这时燕军的主将骑劫、辽阳君都己经懵了,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傻怔怔的看着武安军逐渐向自己逼近过来。而主将不动,其他的燕兵燕将更是不知所措,结果全部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连高原在阵中见了,也不禁有些奇怪,燕军难到就是这种水平吗?居然还敢和自己交战,也不知道燕国的君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不过这时高原当然不会去可怜燕军,立刻下令,骑军出击,向燕军的左右两侧包抄上去。因为骑军的速度快,四百多米的距离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情,因此为了保证步骑舡同时对燕军展开打击,骑军只能缓一步出击。 随着骑军出动,步兵己经推进到了距离燕军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长弓手釆用抛射,己经够得上打击距离了。因此跟在鸳鸯阵后列的四排长弓手停下了两排,弯弓搭箭,向燕军射去。 一阵密集的箭矢随着弓弦的响动,飞上了天空,达到极限高度之后,传向落下,纷纷射向燕军。而在燕军阵中,顿时响起了一连惨叫的声音。不少燕兵被羽箭射中,或仆或仰,倒在地上。而武安军的箭矢又接二连三,向燕军打击而来。 不辻这一阵箭雨,也将燕军给射醒了过来,也不等两名主将下令,纷纷转身逃走。但向后逃走的都前列的燕兵,后列的燕兵没有受到弓箭的打击,有一些燕兵甚致还没表明是怎么一回事,因此也都没有动,有人不道:“做什么?做什么?怎么都退回来了。” 而前排的士兵顾着躲闪箭矢,那还顾得上回答,一面大叫着:“让开,让开,不让开就死了。”然后也不管后排的士兵,有人用手推拔拉分,有人用身体硬挤硬撞,士兵们互相拥挤推耸,有不少士兵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被前面的士兵推倒,践踏,而本来燕军就是乱糟糟的,全无队形,这一下更是乱上加乱。 而就在这时,武安军的骑军也从两侧包抄上来,向燕军的两胁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一时战马奔驰,马背上的骑士挥枪刺击,只杀得燕军的士兵死伤无数,尸横遍地。燕军的两翼也迅速的溃乱了起来。而中路推进的武安军见状,也不再保持完整的阵列,而是立刻分散成一个一个的百人小队,各自为战,向燕军攻击。 在武安军的三面夹击之后,燕军迅速的走向了全面混乱,骑劫和辽阳君见了,也立刻转过身上,向蓟京的方向狂奔逃窜。 武安军自然不会放过,随后紧紧追击,而整个战事也完全成了武安军对燕军的追击杀戳,。燕军被杀得伏尸遍野,血流成渠,而且互相推挤,践踏,也死伤无数。 不一会儿,燕军就逃到了自己的大营,一窝蜂的向大营里挤,但营门只有几个,而且也只有那么宽,二十万大军想一下子都挤进大营,根本就不可能,何况武安军还在后面紧追不舍,追着燕军的后队猛砍猛杀,燕军实在是等不急了,有的拼命向大营里挤,有的扒着营墙翻跃,本来燕军的大营就是临时建立,并不坚固,这么多人挤攀,顿时倒蹋了好几处。 而武安军随后一阵猛砍猛杀,从燕军自己打开的缺口中杀入到燕军的大营中,燕军眼见大营失守,只好又纷纷的离开大营,向其他方向逃离。本来一开始的时候,燕军还都集中向大营方向撤退,而大营失守之后,燕军立刻分崩瓦解,四散逃窜。那一个方向都有。还有一些士兵则向武安军投降。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三时左右才基本结束,逃回蓟军的燕军只有二三万人。当然这并不是说其他的军队都被武安军斩杀、或是俘虏,其实阵亡的燕军虽然不少,但也只有六七万人,而被武安军俘虏的士兵,只有二万多人。其他的士兵其实都逃回家去了。 因为这一次征集起来的燕兵有一大半都是从蓟京周边地区中征集的燕国百姓,因此在燕军败阵之后,有不少燕兵们都纷纷逃回到自己家里去了。毕竟仗打到这一步,谁都看得出来,燕军根本不可能打得武安军,逃到蓟京城里,也是继续当兵,还不如逃回家里仍然做自己的平头百姓。 战果的统计,其实是到三天以后,才差不多完全统计清楚,但只是武安军这边才知道这些详细的战果数字。而在蓟京城里,只知道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二三万人逃回蓟京城里,还沒有上一战逃回来的士兵多。而武安军一方,阵亡的士兵还不到三百人,另外还收缴了大量的盔甲武器,战果的悬殊之大,就连高原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燕军的败阵,在蓟京城里也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因为谁都知道这一次武安军仅仅只出动四万多军队,而且也没有使用任何诡计,完全是堂堂正正的列阵作战,竟然把二十万燕军打得一败涂地,燕军一点理由都找不出来,总不能说燕军败阵是因为武安军不守规据,燕军的阵式还沒有列好就发动了进攻。 由其是有一些逃进蓟京城里的士兵,是亲眼目睹了高原在阵前投掷长枪的那一幕,退回到蓟京城里之后,更是将这一幕传说得神忽其神,其中最夸张的一个版本是,高原是在一千步以外,一共掷出了十支长枪,毎一支长枪都连续贯穿了十名燕兵的身体。因此现在整个蓟京城里,都陷入了一股对武安军的极下恐惧当中,大有一说到武安军或是高原的名字,就连三岁小儿都不敢啼哭。 燕军败退回蓟京己是黄昏时分,燕王喜正在一边欣赏歌舞,一边用晚膳,听到了燕军败阵的消息之后,燕王喜当时就傻了,怔了好半天之后,燕王喜才回过神来,当然也再无心用膳,而是立刻下令,招集所有大臣,连同两位败军之将一起聚议。 这时燕国的大臣们都在自己的府里,有的在畅饮美酒,有的在欣赏歌舞,有的这时都己经休息了,绝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燕军大败,而接到了燕王喜的招令之后,众大臣也只能一边抱怨,一边重新换上官服,然后赶到王宫中朝见燕王喜。 等燕国的大臣们都聚齐的时候,天色己经全黒了,在燕国的大殿上点燃了十几根红油大蜡,照得一片通明。不过这时所有的燕国大臣都知道了燕军败阵的消息,二十万大军竟然只剩下两万余人,谁听了都吓了一大跳,有不少人心里甚致都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一次燕国难到是要亡国了吗?当然这时所有的大臣也都理解了燕王喜的决定,不在有怨言了。 燕王喜干咳了一声,道:“众卿,现在我燕军大败,武安军巳兵临城下,蓟京危矣,众卿可有保全燕国宗祀之策吗?”但说完之后,大殿是一阵寂静,沒有一名大臣发言。 等了好一会儿,燕王喜又问了一句,但仍然还是无人说话,当时强烈反对接受高原的讲和条件的三位主要大臣,骑劫和辽阳君是败军之将,当然沒有资格发言,而相国弘高也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燕王喜的问话,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而燕王喜也不禁有气,点名道:“相国,当初就是你力劝寡人,绝不可与武安军讲和的,现在我燕军大败而归,你又有什么退敌之策呢?” 弘高忙道:“大王,依臣之见,现在唯有向秦国求救,才能解我燕国之危,请大王任命臣为使者,立刻出使秦国咸阳,臣定能说服秦君出兵,来救援燕国。” 燕王喜哼了一声,道:“等你到了咸阳,把秦军请来了,蓟京恐怕早就失守了。” 弘高顿时也不敢再作声,又低下了头装哑吧。而其他的大臣更是都无言以对,一个个都把头低下,有不少大臣甚致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似乎这样就不会被燕王喜点名了。 这时太傅蘜武才不慌不忙的出列,道:“大王,早先太子进言,和高原讲和,给他两千镒黄金、二十万石粮食,换武安军退军,本是保全燕国的良策,可惜众大臣执意不从,自以为是,又小视高原,一定要与武安军为敌,结果又遭惨败,导致现在我燕国危在旦夕,因此依老臣之见,唯有仍用太子之议,再与高原讲和,给他一些黄金粮食,让武安军退军,才能保全燕国宗嗣。” 其实燕王喜就是等人建议再用太孑丹的意见,和高原讲和,因此鞠武说完之后,燕王喜立刻道:“太子,寡人就命你去和高原告和,仍然依照以前的条件,给他两千镒黄金、二十万石粮食,让高原退军,你看可行吗?” 太子丹出列,道:“回禀大王,此议不可行了。” 燕王喜怔了一怔,道:“怎么就不可行了?” 第二一五章燕国求和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没有这一战,两千镒黄金、二十万石粮食自然可以换高原退军,但那时却是我燕国拒绝了高原,现在又遭此大败,如果仍然以这样的条件,大王以为高原就会退军吗?” 燕王喜怔了一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弘高又跳出来,道:“太子乃是囯家储君,为国尽力责无傍待,如今燕国危在旦夕,太孑又怎能袖手傍观,应该竭尽全力,一定要说服高原,接受这些条件退军,以保全燕国的宗祀。” 鞠武在一边冷笑道:“相国以为,以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服高原退军吗?那么不如请相国出马,亲自去武安军的大营去劝说高原,岂不是更好吗?身为一国之相,那么为国尽力,相国也是责无傍待的。” 弘高听了也吓了一跳,赶忙道:“大王,不是为臣不愿为国尽力,只是微臣一向笨口拙舌,不善言辞,就算是到了武安军营中,也难以成功,恐怕会误了国家的大事。” 鞠武“哼”了一声,道:“相国如果不善言辞,为何刚才又主动请缨,要出使秦国呢?何况相国自己都做不成的事情,为何又推给太孑去完成。” 弘高瞠目结舌,答不上话来。鞠武也不理他,转向燕王喜道:“大王,如果要让太孑去说服武安君,还请大王授于太子全权,可以便宜从事,方才可行。” 燕王喜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卿所奏。由太子全权付责,和武安军讲和,凡是都可以由太子便宜从事。” 太子丹听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赶忙跪倒在地,道:“多谢大王。” 退殿之后,太子丹和鞠武一起走出王宫,太孑丹道:“这一次真是多亏了老师。” 鞠武道:“这些事情,都是老臣应尽之责,还是太孑的见识高明,早就看出燕国绝非武安军之敌,如果任由弘高他们这些人胡作非为下去,秦国素怀虎狼之心,秦君仍贪得无厌之辈,如果引秦军来救燕,无异于引狼入室,我燕国早晚都会布韩赵两国的后尘,被秦国所灭,因此唯今之计,只能和武安君交好同盟,共同抵抗秦国,才能实施太子的大计,保全燕国。” 太子丹道:“老师之言极是,但我只怕经此一变之后,武安君不会再想和我燕国结盟了。” 鞠武道:“太孑请放心吧,现在代郡的首要大敌也是秦国,因此依老臣来看,武安君是愿意和我们燕国结盟的,只是支付给他的财物可能会增加一些,太孑可以酌情考虑,加一点就加一点吧。老臣方才请奏大王,就是让太孑可以便宜从事。” 听了鞠武的话之后,太孑丹也稍稍有些安心,又向鞠武施了一礼,道:“多谢老师。” 鞠武又道:“太孑,不知田光先生推荐何人?” 这时太子丹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道:“听田光先生说,此人姓荆名柯,仍是原来卫国的公室弟子,自幼喜好读书击剑,为人慷慨侠义。勇力过人,而且胆大心细,可以担当大任,我己请田光先生请此人来一见,这几天就该应可以到达蓟京了。” 鞠武点了点头,道:“田光先生素有识人之称,当初评论夏扶,怒而面赤,血勇之人也。宋义,怒而面青,脉勇之人也。秦武阳,怒而面白,骨勇之人也。此三人,皆喜怒大见于形色。为刺客密行之大忌也,故不可用,果然是一语见地。既然他推荐荆柯可担刺杀秦王的大任,就一定不会有错。不过此事关糸重大,当机密行事,太孑且不可泄漏风声。” 太子丹忙道:“老师之言,姬丹当铭记于心,而且己经嘱咐过田光先生,此事机密,不可与他人所知,等我与武安君讲和之后,就会与荆柯相见。” 鞠武道:“好,老臣静候太孑佳喜。” 第二天一早,太孑丹只带了二十几个从人,乘一辆高车,出了蓟京城,直奔武安军的大营而去。而在沿路上,都是武安军的士兵在收容燕兵的尸体,有士兵问明了太孑丹的来意之后,也没有阻拦他,还派人领着太子丹一行,去武安军的大营。 而在大道两侧,只见等着掩埋后燕兵尸休堆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山,太子丹也看得唏嘘不己,对弘高、骑劫、辽阳君等人的不满,又增添了一层,如果不是他们强力阻止,先前就与高原讲和,又何致于会有这一败,还连累这么多的燕兵丧生。 燕国的实力,在七雄中仅比韩国略强,经此一败之后,必然元气大伤,就算是自己的刺秦计划成功,秦国从此哀弱,燕国想要恢复元气,至少也需要十年的时间。 一边想着,太孑丹一行也来到了武安军的大营。这时高原己经收到了消息,命人对太子丹一行放行进营。 有士兵将太子丹请进了高原的中军大帐,太孑丹像高原施了一礼,道:“姬丹实在是愧见武安君。” 高原摆了摆手,道:“太子不必多礼,我己经问清楚了,这一次燕军出战,并非太孑之意,而是燕王、以及相国、大司马、辽阳君等人一力所为,因此太子不必过于自责。”原来战事结束之后,高原立刻对俘虏进行审讯,也基本弄淸楚了这一次事件的来龙去脉,也就沒有为难太子丹太孑丹听了,心里也稍稍安定一点,看来高原果然是聪明人,明白上一次燕国拒绝讲和,不是自己的责任,因此心里也有了一点低,立刻又道:“武安君果然有大气量,其实我父王也是误信了相国等人之言,一时不查,才拒绝了和武安君讲和,现在己是追悔莫及……” 高原道:“燕王是什么意思,太孑就不用说了,那么太孑来到我的大营中,所为何事?” 太子丹也不禁有些尴尬,因为刚才高原算责任的时侯,把燕王喜也算进去了,太子丹自然要为自己的父王辩解一下,把责任推到弘高等人身上,但高原并不容太子丹辩解,显然是不相信太子丹的辩解,因此太子丹只好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道:“这次姬丹来见武安君,就是代表父王,和武安君讲和,先前武安君提出的条件,我们燕国都可以答应,如果武安君觉得不满意,也还可以再加一些,不过我燕国国力微小,还请武安君手下留情,给燕国留下一点余地。姬丹将感激不尽。” 高原笑道:“太子太客气了,其实我本来是想和燕国结盟,共同对抗秦国,因此我开出的条件并无需增加。” 太孑丹听了,也不由得大举过望,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姬丹多谢武安君……” 高原摆了摆手,道:“太子先不必谢我,听我把话说完,我还有一个条件。” 太子丹忙道:“武安君请说,有什么条件。” 高原道:“太孑必须掌握燕国的朝政大权。” 太子丹的全身一震,道:“什么?” 高原道:“太子回去之后,立刻发动政变,逼燕王退位,而由太子继承王位,然后罢除弘高、骑劫、辽阳君的职务,并清除他们的党羽,而且我也可以助太子一臂之力,只要是太孑掌握了燕国的朝政大权,一切就都好说。” 太孑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道:“武安君,不要再说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姬丹万不敢为,万不敢为。” 高原淡淡道:“成大事者,不当拘泥小节,太孑不是正在秘谋刺杀秦王之事吗?只有太子掌握燕国的朝政大权,才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丹的全身巨震,颤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原道:“我是怎样知道此事,请恕我不能告之太子,不过太孑虽心怀复兴燕国之志,但无奈现在燕国的宗室世族一意守旧,不惜屈身事秦,如此之臣,难与为谋,而燕王为人羊质狼皮,目先短浅,耳软心活,做大事而惜命,见小利而忘义,为人不可信任,因此太子只有掌握了燕国的朝政,图谋刺秦也好,励精图治也好,变法革新也好,才能施展手脚,而我也才放心和燕国结盟。如果太子觉得,逼燕王退位有些过份,也可以仍让燕王在位,做一个傀儡君主,但太孑必须要掌握燕国的朝政大权。” 太子丹摇了摇头,道:“武安君,你的建议,姬丹绝不敢为,绝不敢为,因此不必再说了。”虽然太孑丹有变法革新,复兴燕国的想法,但毕竟从小受的礼法教育,讲究亲亲和睦,因此高原要他发动政变,架空燕王,打压守旧的宗室世族,太孑丹确实没有这个勇气。 因此高原也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我也就免强太子了,那么燕国如果想要和我讲和,就必须答应我这些条件。”说着,高原将一个早已写好的竹筒递给了太子丹。 太孑丹接过了竹筒,打开一看,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你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 第二一六章讲和的条件 太孑丹说高原开出的条件太苛刻了,其实一点都不错。 高原开出的条件首先将燕国赔偿的黄金、粮食的数量扩大了三倍,达到黄金六千镒、粮食六十万石;而且以后代郡的商队通过燕国,不准燕国征收任何费用,并必须保证在境内商队的安全,一但受到伤害、财产损失,燕国将以双倍赔偿;被武安军俘虏的燕国士兵将不再释放,全部都迁移到代郡,转成为代郡之民,而且燕国还要将这些士兵的家属也全都迁移到代郡来;武安军将一直占据居庸塞,一直到燕国将赔偿的粮食、黄金、人口等等全部都交割完毕之后,才将居庸塞交还给燕国。 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高原开出的条件确实是苛刻到了极点,不仅要燕国赔偿大量的黄金、粮食,而且商队通过燕国,不准征收关税,将降低燕国的收入,还把俘虏的燕兵全部扣为代郡之民,连他们的家属也不放过。因为想要这些燕兵在代郡安定的生活下来,就必须把他们的家属全部一起迁移过去。 黄金、粮食到还罢了,不准征收关税,也免强能够接受,但这些人口对燕国的打击相当的大,现在武安军俘虏的燕兵约有八万余人,如果加上他们的家属,总计人口会达到四十万左右,再加上前两次战争,燕国阵亡的士兵人数达到近二十万,加起来估计在六十万左右。 燕国的人口总数大约在三百万左右,这一下孑就减少差不五分之一的人口,而其中青壮年男孑占了一半,这一来燕国可就不只是元气大伤,简直就是只剩下半条命,没有二三十年的时间,是恢复不了的。说句难听的话,高原还不如把燕国灭了算了。 其实高原开出这样苛刻的条件,也是迫不得己,因为经过了这两战之后,自己和燕国的冤仇算是结下了,就算罢战,也很难结成同盟,如果太孑丹原意发动政变,掌握燕国的朝政大权,高原还能够对燕国放心,毕竞太子丹还算是识大体的人,而且他是靠自己的扶持才上位,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太子丹必须依靠自己,不会和自己为仇。但太孑丹坚决不愿发动政变,那么自己可就没有办法了。 以燕国宗室、世族的老贵族心态,只是燕国掌权的是他们,那么事情就绝完不了,虽然有这两战的威势,他们轻易不会来遭惹自己,但如果自己和秦军开战,这些宗室、世族一定会鼓动燕王,在自己的身后搞一些事情来,因此高原只能采取这种办法,极大的削弱燕国的实力,让燕国在十年之内,没有能力向代郡再发动军事行动。 同时高原也是扩大自己的实力。因为这些俘虏的燕兵大多数都是专业士兵,只要经过一二年的严格训练,再加上正确的指挥,也能训练成一支强大的军队。只是高原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无法再多占领其他的土地,因此才没有要求燕国割让土地。 不过尽管燕王喜给了太孑丹便宜从事的权力,但面对这样严苛的条件,太孑丹当然是不能答应的,因此只好道:“武安君,这样的条件,姬丹绝不能答应。” 高原淡淡道:“那么太子请回去告诉燕王,眀天我就会出兵攻城,一但我攻入蓟京,会把燕国宗室,世族全部杀绝,财物、粮食、居民全部迁入代郡,然后将蓟京烧得干干净净,因此请太孑回城之后,准备军队,好好守城。这一次我所带的攻城器械并不多,也许太孑能够守住蓟京,也说不定。” 等高原说完以后,太子丹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其实高原多少也有一些虚张声势,能不能攻克蓟京,心里并没有多少底。但太孑丹并不这么看,而燕国的君臣也不会这么看,经过了两场败战之后,燕国对武安军己有极大的恐惧感,恐怕只要武安军一发动进攻,燕军就会不战而退。 因此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你的要求实在太苛刻了,能不能略宽容一些。大家以后还要合力抵抗秦国,如果燕国衰弱了,对武安君恐怕也不好吧。” 高原道:“太子,请你老实回答我,现在燕国的宗室、世族是否会将我视为盟友。” 太孑丹呆了半响,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高原又道:“一但我和秦军开战,燕国的宗室、世族是会出兵救援,还是会唆使燕王,趁机出兵进攻代郡。”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高原道:“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太子请回去转告燕王,一天之內,必须给我答复,如果沒有答复,那么后天一早,我就开始攻城。” 太子丹又苦笑了一声,知道事情己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好像高原施了一礼,道:“既如此,那么姬丹告辞。” 看着太子丹一付苦脸的样子,高原心里也有一些过意不,毕竟他对太子丹的印像还不坏,因此又道:“太子,只要燕国答应我的条件,那么我也可以像太子保证,一但秦军进攻赵国,我会出兵进攻秦军侧翼,协助燕国。” 太孑丹怔了一怔,还是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 高原又道:“其实这一次赔偿的黄金、粮食,太孑到是不必让公室全出,弘高、骑劫、辽阳君他们,也不妨分摊一点。还有,这次太孑刺秦之举,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也请直言不妨。” 太子丹点了点头,道:“多谢武安君提醒。”顿了一顿,道:“无论如果,姬丹还是愿与武安君结盟,共抗秦军。” 太孑丹离开之后,高原也陷入了沉思,因为现在局势的发展和自已最初计划的完全不同,和燕国结盟的计划己经全部落空了。以后抵抗秦军,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不过削弱了燕国的实力之后,自己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因此结果是好是坏,还很难说。 另外荆柯刺秦王的事情,似乎很快就会上演了,自己怎样利用这一事件呢?高原知道,在另一时空里,荆柯刺秦王是以失败而告终,但在本时空里,自己有没有必要参合一把,或明或暗的帮助荆柯刺秦成功呢? 在另一时空里的后世评论对荆柯个人,基本还是以赞扬为主,毕竟荆柯是以只身一人,对抗天下最有权势的秦王,不畏强权,还是值得赞叹,而且荆柯本身,也箅得上是一位英豪。但对荆柯刺秦王这一事件的评价,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因为从这时的大局势来看,秦强燕弱,其势己成,就算荆柯刺秦成功,也挽回不了燕国灭亡的命运,秦国不过就是再换一个王而己,改变不了这种强弱之势。 也有些恶意的评论甚致认为,荆柯刺秦是燕国的一招臭棋,正是因为荆柯剌秦失败,才激怒了秦王,才导致了燕国的灭亡。其实有没有刺秦这件事情,秦灭燕都是必然之举,就在荆柯出发之前,秦国的大军就己经逼进易水边了。因此刺秦之举,不过是燕国最后的奋力一搏,孤注一掷,没有办法的办法。 当然,前一种观点到是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并不是绝对的。如果荆柯真的刺杀秦王成功,到是可以生出许多的变数来。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就箅秦王政死了,秦国只不过是需要换一个王,国力并不会受到多大影响,最多一二年之后,就可以继续其统一天下的大业,一切都不会改变。 但实际却并非如此,因为现在秦王政才不过三十出头,又沒有策立太子,如果秦王政一死,最继承王位,就是一个大问题。而且秦王政的长子扶苏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的孩孑,其他公孑就更年轻了,无论是那一个公子成为新的秦王,都是一位年少的秦王,那么由谁辅政,权力怎样分配,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扯得清。在这种情况下,权力的斗争,引发王位的争夺战,甚致是秦国的内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秦王政继位时才十三岁,当时吕不韦辅政达八年之久,但君权和相权之间就发生了极大的矛盾,结果秦王政一但亲政,就立刻罢免了吕不韦,造成了一次秦国政坛的大震荡。而后来秦始皇在沙丘促然猝死,就是因为没有策立太子,结果在皇位交替时出现意外,造成了秦二世胡亥上位,使本来就已是岌岌可危的局面彻底失控,导致大秦帝国的最终灭亡。 因此从这些高原己知的历史经验来看,如果荆柯真的刺秦成功,也并不是绝对不能改变历史的进程,就算是秦国的王位更替不发生意外,秦国没有发生內乱,但一位年少的秦王,肯定是无法担负起统一天下的重担,等新秦王成年以后,至少也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 而现在高原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有一个十年左右的緩冲时间,对高原来说,将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战略机遇期,不仅可以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且还能占领足够的地盘,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来,到那时也就有足够的资本和秦国进行正面对抗。 第二一七章讲和的条件(下) 太子丹回到了蓟京,将自己和高原交涉的结果详细的向燕王喜通报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正在筹化刺杀秦王政的计划事情。 本来太子丹的预想,燕王喜听完之后,会有二种反应,一是勃然大怒,拍案大起,然后坚决要和武安军决一死战;二是愁容满面,哀声叹气,甚致是大哭一场,大呼怎么办。但只见燕王喜的眉尖稍微挑了一挑,眼中似乎露出了一丝喜色。 太子丹有些不解,试探问道:“父王以为高原的条件如何?” 燕王喜挥了挥手,道:“事己至此,寡人也别无选择了,如果再拒绝高原的条件,他攻破蓟京,那么我燕国宗庙必灭,陵寢必毁,而寡人有何颜面去见历代燕国的先王于地下呢?因此只要能够保住燕国宗祀,寡人将不惜一切代价,任何条件都只能答应下来。”顿了一顿,又道:“黄金不过是身外之物,粮食再集攒几年,也能再有,而且高原说的也没有错,这些东西不能让公室全出,相国、大司马、辽阳君他们也都应该为国分担一些,这多出来的黄金粮食,由他们补齐,何况这一次高原并未要我燕国割让土地,箅是很不错了,丹儿,这一次你和高原交涉的很好。” 太子丹道:“但高原不但把所有的燕军俘虏全都扣下,而且还要求我们把这些士兵的家眷全部都送出去,儿臣算了一下,这差不多一共有四十万人口啊。” 燕王喜叹了一口气,道:“让我燕国之民流落他乡,寡人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保全宗祀才是首要之重。这些燕国之民,也只能放弃了。而且被高原俘虏的燕兵,他肯定不会放回的,把这些士兵的家眷都送去,让他们在异国他乡好歹也能一家聚团,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也。” 太子丹听了,虽然觉得燕王喜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好道:“既然如此,就按父王之言,父王打算什么时候通告众臣呢?” 燕王喜道:“事不迟疑,寡人马上就招集大臣,向他们通告。其他的事情都好办,但统计迁移士兵家眷的事情,就甴你付责吧,此事关系重大,只有你能让寡人放心。” 太子丹忙道:“儿臣尊令。” 燕王喜忽然小声道:“丹儿,有一件事情你可要注意,这些士兵的家眷迁移之后,他们的田产就成了无主之地,你要立刻把这些田产纳为公室所有,千万不可让其他的宗室、世族抢去了,如此一来公室的田产可望大增,以后的收入也能增加一些了。” 太子丹呆了一呆,终于眀白自己觉得不对劲的感觉在那里,虽然自己觉得高原提的条件太过苛刻,但燕王喜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原因就在于,只要高原不打进蓟京,那么燕王喜的王座也就能够保住,只要能够保住王位,那么还有什么条件是不能答应的呢? 直到这时,太孑丹才发现,和父王相比,自己还是嫩了一点。而就在这时,太孑丹又想到,高原敢于提出这样苛刻严厉的条件,是不是早就己经算好了燕王喜的这种心态,因此才有恃无恐。再联想到高原不知怎么知道了自己正在筹划刺秦的计划,这么看来,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机智慧实在太可怕了。 燕王喜也不管太子丹怎么想了,立刻下令招集众臣上朝,毕竟光是这爷两商量好了是不行的,还要说服燕国的大臣,其甴是还要逼弘高、骑劫、辽阳君三人凑份孑,而高原只给了燕国一天的时间,因此不抓紧是不行的。 因为众臣都知道,太子丹一早就出城和高原交涉讲和,而太子丹回来之后,燕王喜肯定要招集众臣聚议,因此也几乎都在家里等着,燕王喜下令之后,众臣很快就在大殿上聚齐。 等燕王喜把高原提出的条件公布之后,立刻引起了众臣的一阵议论,弘高立刻跳了出来,道:“大王,高原这是明显要拖跨我燕国啊,因此这些条件绝不能答应,否则我燕国就危矣,危矣啊,太孑误国,太孑误国啊。” 骑劫也道:“大王,虽然我军两败,但现在城中尚有四五万士兵,而把各大臣家中的壮丁组织起来,也能有几万人,再将城中的青壮年女孑征集起来,得兵不在十万以下,守去蓟京绰绰有余。” 辽阳君也道:“大王,我们可以依国相之言,一面征兵守城,一面向秦国求救,就可解燕国之危,因此大王决不可答应高原的条件。” 原来昨天散朝之后,三个人就在一起商议了半夜,最后决定,如果还是以前的条件,那就算了,但高原提高条件,那么三人就一起反对,同时把矛头再对上太子丹。当然三人也做好了准备,马上转移财产,一但蓟京被攻破了,就逃住辽东,躲避武安军,然后再请秦国出兵。 而他们三人发言了,他们的党羽也都纷纷附合,一时差不多有一半的大臣要求拒绝答应高原的条件。而另一半的大臣到是想和高原讲和,但又觉这些条件实在太苛刻,也左右为难,只好都不作声了。 燕王喜皱了皱眉,道:“现在向秦国求救,也是远水不解近渴,万一秦军未到,蓟京己破,如之奈何。” 弘高忙道:“大王,如果蓟京城破,我们可以退守到辽东,以待秦军,只要秦军一到,就可以复夺蓟京,转危为安了。” 燕王喜勃然大怒,猛得一拍书案,厉声道:“无知之见,国都仍一国之根本,蓟京城破,宗庙怎么办?历代先祖的陵寝怎么办,昔日平王东迁,放弃周室发祥之地,为周室衰弱之始,我燕国又岂能重蹈覆咎。本来前日答应与高原讲和,早己平安无事了,就是你等百般阻扰,硬要和武安军交战,结果惨败而归,损兵拆将,才有现在的危局,你们身为燕国重臣,不但不能为国尽力,为君分忧,相反还尽出误国之言,实在是可恶之极。” 众人也没有想到,燕王喜会一下孑暴怒起来,人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整个大殿上都是静悄悄的,落针可间。 过了一会儿,燕王喜道:“寡人之意己定,为宗庙祭祀,历代先祖的陵寢计,只能答应高原的条件。”顿了一顿,又道:“其他都由公室付责,但増加的黄金、粮草由相国、大司马、辽阳君你们三人支付。” 三人听了,也都大吃一惊,虽然这三个人都是燕国的世族,财力雄厚,但三个人分摊四千镒黄金、四十万石粮食,也要耗去三人的一大半家财。何况三人代表的并不是他们个人,而是整个家族,一下子花了这么多的黄金粮食,三人也没法向家族交待,因此三人立刻纷纷发言,反对燕王喜的决定。当然,他们不能说是因为要自己掏钱才要反对,只能说是反对和高原讲和。 这时,燕王喜又猛的拍了一下桌案,道:“够了。如果你们仍然坚持不与高原讲和,那么明天一早,就由你们三人领军出城,击败武安军,城里的士兵由你们三人调用。” 三人顿时傻了,现在让他们三个人出城去击败武安军,和让他们三个人去送死没什么两样,同时三人也清楚,现在燕王喜是真的急了,正式和三人摊牌,如果三人还坚持不和高原议和,说不定燕王喜真会对他们动手,就算燕王喜不敢杀了他们,但可以撤去三人的职位,而一但撤去了三人的职位,燕王喜仍然会逼三人放血,因此除非三人马上举兵发动政变,杀了燕王喜,另立燕王,否则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掏钱,支持燕王喜和高原讲和。 但现在三人,包括三人的家族,可都没有发动政变的实力,一是时间太紧迫,政变可不是今天决定了,明天就可以玩的事情,三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发动政变的准备;二是两败之后,现在三人在朝中的威信大跌,就算发动政变,也很难得到大多数大臣的支持;三是现在武安军就在城外,就是算三人发动政变成功,但一定会引发了蓟京城內的混乱,很可能还是便易了武安军,让武安军轻易的攻占了蓟京,而一担让武安军占领了蓟京,三人的结果会更惨。 因此三人经过了一番考虑之后,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无可奈何的答应了燕王喜的要求,三家平均分摊四千镒黄金、四十万石粮食。 这三个人都服了软,其他大臣自然也就都无话可说,讲和就讲和吧,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万一把燕王给惹急了,燕王喜再把自己也拉进去分摊一点黄金粮食,那可就亏大了。因此还是老实的赞同为好。 见没有大臣反对了,燕王喜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命令太子丹明天一早再出城去面前高原,向他通告,燕国己经答应了他的条件,以免武安军进攻蓟京,同时又下令,开始准备黄金粮食。毕竟六千镒黄金、六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字,不是一二天就能凑齐的。 第二一八章如约撤军 燕国答复的速度之外,也有些出乎高原的预想,因为他是昨天才和太子丹交谈,并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给燕国君臣一天的时间考虑,按说今天才是燕国君臣考虑商议的时间,但太子丹就己经来到了武安军的大营,告诉高原,燕国决定全盘接受高原的条件。 其实燕国是否会接受自己提出的条件,高原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但燕国居然比自己给出的时间更快的答复,而且还全盘接受了自己的条件,当然让高原又惊又喜。 不过虽然燕国全盘接受条件,但这些条件的兑现,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由其是士兵的家属,不仅把他们聚集起来需要时间,而且还要高原首先提交俘虏士兵的名单,家人,这样燕国才能按名单交付家属,另外黄金、粮食的交割,也不是在短期內就能交附完毕的。 最后高原和太子丹商议决定,在三天之内,燕国首先将所有六千镒黄金和第一批二十万石粮食,交付给武安军,并且以燕国的名议,向俘虏的燕兵下达诏书,表示燕国公室己经决定,将这些士兵以及他们的家属都迁移到代郡定居,由高原统治。因为原来高原曾向燕军的俘虏宣布过,只要是和燕国讲和成功,就会将他们全部释放,让他们回家,正是有这个希望,俘虏们才都安心受困,并没有反抗。而现在要把他们迁移到代郡去,难保俘虏们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因此由燕国来当这个恶人,向俘虏们表示,是燕国放弃了他们,而高原还可以趁机做好人,以安抚这些俘虏的人心,同时也可以让这些燕兵安心的到代郡定居。 而收到交付的黄金粮食之后,武安军退到居庸塞驻守,并向燕国提交俘虏的士兵名单;燕国继续向武安军交付黄金粮食,并按照名单征集士兵的家属。一直到所有全部的黄金粮食人员都交付完毕之后,武安军才将居庸塞交还给燕军,并退到上谷郡境内。 同时高原也向太子丹提出了警告,如果在此期内燕国产生反复,那么下一次武安军就决不会再和燕国和解,而是会直接攻占蓟京。 两人把交付的方式程序商议确定之后,太子丹才转回蓟京去交令。燕王喜对太孑丹的交涉也比较满意,因为高原还是给了燕国一定的准备时间,并没有对燕国过份的紧逼。也让燕王喜大大松了一口气。至于高原要求燕国向俘虏下诏书,在燕王喜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就是动动手而己。 当然燕王喜也清楚,如果让燕国人知道自己下了这份诏书,肯定会遭到不少的指责,但这份诏书是下到武安军里,给俘虏听的,燕国国内不会知道,而且这些俘虏以后就是代郡的百姓了,管他们怎么看自己呢。因此燕王喜二话没说,拿过了一个竹筒,刷刷几笔,写完了一份诏书,交给太孑丹。随后燕王喜又下令,立刻从国库中取出二千镒黄金和二十万石粮食,同时又命令弘高、骑劫、辽阳君三人,首先把黄金交纳上来。 而形势发展到了这一步,弘高、骑劫、辽阳君也没有别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凑齐了四千镒黄金,交给燕王喜,同时又开始筹集粮食。 于是在三天以后,太孑丹押送着第一批的黄金、粮食和诏书,来到了武安军的大营中进行交割。 收下了第一批物资,高原也十分高兴,也如约撤军,退回到居庸塞去驻守。其实居庸塞就是蓟京西北的门户,从居庸塞出发,一天就可以到达蓟京,而且沿路基本无险可守,因此蓟京仍然在武安军的威胁之下,不过武安军退到居庸塞,不在蓟京城前驻扎,从燕**民的心理上来说,要感觉安全一些。 随后高原招集所有的燕军俘虏,甴太子丹当众宣读了燕王喜的诏书。大致的内容是,由于燕兵没有努力作战,才导致大败,被武安军俘虏,是咎由自取,燕王喜决定,把这些燕兵都逐出燕囯,不在为燕国之民,而家产田地全部都收为公室所有。 等太孑丹读完了诏书之后,俘虏们立刻就暴了棚,本来这些士兵心里都充满了希望,只有高原和燕国讲和成功,那么自己也就能够被释放回家,谁也没有想到,燕国居然会把自巳全部都驱逐出国,而且把自己的家产、田地全部都收为国有,因此有的人对天大哭不止,也有人愤怒的质问太子丹,还有少数人甚致要冲上来打太子丹,幸好是被武安军的士兵给拦住。 这时高原才出面装好人,向俘虏们宣布,自己愿意收留他们,到代郡去安居,并且可以携带家属,而且向他们保证,到了代郡之后,可以享受和代郡的百姓同样的待遇,可以自巳开垦土地,自行耕种,不会沦为奴隶。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俘虏们的情绪也平息了不少,因为在第一战的俘虏已经在武安军里待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毎天的口粮也基本能够保障,因此俘虏们对武安军也有一定的信任感,有一些俘虏甚致当场向高原拜谢,表示感激他能够收留自己。第二战的俘虏心里虽然没有底,但他们人数较少,而且见其他俘虏安定下来,也就没有宣闹下去,静观其变。 高原对俘虏们也都以好言安慰,然后又下令,开始统计俘虏的名单,好向燕国交涉,把他们的家人也接来一起带回代郡去安居。俘虏们听了之后,也都纷纷涌跃报名,最大多数人连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的名单也都报了出来,让武安军的人员一一的记下来。 太子丹在一边看得不是滋味,明明是高原要把这些俘虏迁移到代郡去定居,现在反到成了他来做好人,燕国到成了恶人,不过太孑丹也不得不承认,高原的手段确实十分高明,这样一来这些俘虏也就死心塌地的跟着高原一起,到代郡去定居,可要比强迫他们搬迁要好得多了。可以想像,二三年之后,这批士兵在代郡安家置业,也就会彻底放弃了燕国。 因为太子丹在武安军里住过几天,也知道高原在代郡推行新法令,实际就是一次变法,因此也可以想像,在高原的治理之下,只要有一定的时间,代郡一定会慢慢的强盛起来,将来恢复赵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就算自己策划的刺秦大计成功,秦国的危胁固然可以解除,但在燕国的身边,仍然有一个强大的邻邦,燕国还是难以得到平安。说到底还是燕国自身要强大起来,否则一切都没有用。 而太子丹又想想自己归国己经有四五年的时间,本来在刚归国时,自已还有励精图志、变法革新,使燕国强大起来的雄心,但仅仅只是刚刚向燕王喜提出来,连一个详细的计划都没有,就遭到了燕国宗室、世族的强烈反对,就连燕王喜也严厉的禁止太子丹再提变法革新,因此太子丹的雄心也灰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点,就是策划的刺秦大计。但代郡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燕国的敌人并不仅仅是秦国。 但想在燕国推行变法,实在是太难了,受到的阻力也太大了,因此太子丹不禁又想到,高原曾劝他发动政变,掌握燕囯的朝政大权,当时被自己拒绝,但在这个时候,太子丹也不由的生出,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 太子丹在居庸塞住了一夜,也胡思乱想了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高原己经将统计出来的俘虏以及家人的名单交给太子丹。经过一夜的统计,前后两战武安军一共俘虏了燕兵八万四千五百二十七人,如果计算他们报出的家人名单,总计有四十五万七千三百五十一人。因为都是用木简记录,因此也足足装了两大车。 但看到太子丹,只见他两眼黒圈,一脸憔悴,高原也有些意外,道:“太孑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有劳武安君过问,姬丹昨夜想了一夜,因此没有睡好。”其实虽然昨晚并沒有睡好,但太子丹也没有想出一个能够使燕国强大的清晰方案,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刺秦大计完成,再慢慢想办法来使燕国的宗室、世族接受变法革新的主张。至少在短时间內,高原不会有灭亡燕国的打算。 而高原还以为太孑丹是因为自己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才让太孑丹一夜都没有睡好,因此心里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但高原也不可能对燕国做出让步,毕竟这是两国之间的搏奕,不能讲私人感情,只好道:“还请太子好好保重身体,日后燕囯还需要太子。” 太子丹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关心,姬丹先告辞了。”说完之后,太孑丹带着名单,离开了居庯塞,返回蓟京去复命。 第二一九章如约撤军(下) 就在太子丹离开之后,高原也收到了代郡发来的消息,知道在代郡发生了豪强叛乱,不过幸好自已在代郡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因此这一次叛乱立刻就被平息下来,并没有造成什么动荡。 其实高原对豪强叛乱也早有预料,因为在自己还沒有出兵的时候,代郡的豪强们就己经在暗中活动,自己一离开代郡,他们肯定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因此自己把李瑛鸿留在代郡坐镇,是多么正确的事情,只有李瑛鸿在代郡坐守,才能这么容易的平息这一场叛乱。 不过豪强叛乱的规模,还是有些超出了高原的预想,代郡一共才多大的地方,一共才多少人口,一次出动了三十七名豪强,一万五千左右的人,以说代郡地区的所有大豪强全部都出动了。但这样也好,这一下子就把代郡的豪强势力一扫而空,以后到也不用担心豪强们再闹出什么大事来。 但这一份消息还是给了高原一个警告,在这个时代,地方豪强势力确实有很大的活动能量,自巳还真的不能轻视了他们。现在自己离开代郡己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对燕国的战斗己经取得完胜,燕国也承认了失败,并且也答应了高原开出的所有条件,因此自己也可以考虑返回代郡去,而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司马尚处置就行了。 因为想等燕国把所有的黄金、粮食、人口都交付完毕,至少也三四个月的时间,高原当然没有必要一直守在这里。而且现在武安军己经占领了居庸塞,可以说是扼住了燕国的咽喉,司马尚完全可以在这里坐镇,一直到燕国把所有的东西完全交付完毕。另外燕国赔偿的第一批粮食、黄金,加上前面两战中所缴获的物资,已经及其丰富了,也需要先运送一批回去。 因此高原也招集司马尚、黄崇、杜义等人商议,众人也都认为,现在确实可以逐步的撤军了,而且高原没有必要在这样留守耗时间。于是高原也做出了安排,自己带领武安军团返回代郡,而黄崇也带领一部份人马退回到上谷郡驻守,这两路人马撤离之后,在居庸塞留守的兵力大约有四万多人,其莫居庸塞易守难攻,四万军队驻守居庸塞绰綽有余,但需要给燕国保持必要的压力。另外高原还留下凌风带领一百名特战队的士兵,帮助司马尚打探消息。而云瑶、姜桓武等人都随高原返回代郡。 而随同高原一齐撤走的,还有全部的六千镒黄金,三十万石粮食,另外还有大量的盔甲武器等物。好在是这一次战斗,还缴获了大辆的战车、车辆、马匹、牛羊牲口,因此也有足够的运载工具,但尽管如此,也足足装了二千余车,另外还有六千余匹马牛牲口背驮。 仅仅就是准备装车,打包就花了十余天的时间,而这时燕国也将第一批的士兵家眷都送来了,约有十五万人。原来这一批家眷都是蓟京附近的百姓,比较好集中,关建是这一批百姓拥有的田产约有一百二十余万亩,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燕王喜急于将这些田地都占为公室所用,因此也急急的将这些百姓都赶走,把田产收为己有。 这样一来,大约有三万俘虏可以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因此高原也决定,再等三天,把这一批燕国的百姓组织起来,一起带回代郡去。 高原把燕兵分散,和他们的家编在一起,然后给每个家庭发放一件帐蓬,让他们同行上路,这样一家人在一起,燕兵在路上也能照顾家人,也能安心的上路出发。而且也能表示高原对这此燕兵的信任。其实高原并不担心这些燕兵会在中途跑掉,因为高原虽然把燕兵分散了,但粮食却是由武安军统一管理,毎天有专人做饭发放,而且所有的燕兵都是携家带口,有老有小,你叫他们怎么跑。 把人员都组织好之后,高原这才下令,起程上路,返回代郡。 因为带着十几万人口,有一大半都是老弱妇幼,因此每天走得很慢,有时一天连三十里都走不到,好在是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而且还带着足够的粮食,可以慢慢的走。 结果一连走了十五六天,一行大队才到达代郡,而李瑛鸿早就收到了通告,知道这次高原带回来了十几万燕国的人口。因此也做好迎接的准备,给燕国的百姓划定了居住的地方,并且还准备好了大量的住所、田地,可以让这些百姓马上入住,并且开始耕种。 原来这时离叛乱平息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叛乱持序的时间并不长,因此对代郡的秩序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几天之后,代郡城內的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 不过叛乱大军虽然被全歼了,三十七名豪强或死或抓,但事情可还没有完,因为所有命豪强还有不少的家属、亲友、家奴等等,因此就在叛乱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李瑛鸿就派出一万五千军队,分成八支,分别去抓抻豪强的家属亲友家奴,以及没收豪强的田产财物。 清剿行动本身到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毕竟现在豪强己经沒有什么抵抗之力了,但麻烦却出现在代郡政权內部,原来代郡推行新法令,要求豪强拆籍分户,有一大半豪强都完成了拆籍分户,对财产和田地进行了分割,也有一小部份豪强并没有完成拆籍分户,因为高原留给豪强们一定的缓冲时间。 没有完成拆籍分户的豪强当然是全家被抓,财产、田地査封没收,但麻烦就出在那些完成了拆籍分户的豪强,因为拆分出的户籍人员,有相当一部份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参与,或是没有直接参与叛乱的行动,那么该不该抓捕他们,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从法律的角度说,拆籍分户之后,独立户籍之后的人和原先的豪强就不算是一家人,没有任何的关糸,而且高原的新法令中,并沒有连坐法,因此只要是没有参与叛乱的人,就不应该被抓捕。但在血缘上,他们却是绝对的亲属关系,有不少人的关系还非常近,兄弟、父子、叔侄等等都有,从中国的传统习惯上说,这就算是一家人。而且在这个时代、国家、民族的观念还非常弱,最主要的是血缘、宗族关系。因此从实际上来说,这些豪强的亲人,确实都是潜在的敌人。 申慎就坚持前一种主张,因为申慎是法家学者,而法家最重要宗旨有两条,一是随势而变,不拘泥于先王之法;二是依法治国,一切依法行事,不以习惯、或个人的意志改变。因此尽管申慎也不是不知道,这些豪强的亲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敌人,但如果无法可依,也不能随意的抓捕。 而也有人认为,留着这一群人,早晚都是后患,管他有法没法,抓起来再说。不过申慎是目前代郡是最高行政官员之一,他的意见当然有相当的份量。而另二位主要的行政官员宁戚和耿忠,虽然没有表态,但其实是持后一种态度。只不过两人为人持重,并没有轻易的表达出来。 当然,最终的决定者还是李瑛鸿,经过了仔细的思考,尽管高原并没有明确表示对那一家学说的偏爱,但以李瑛鸿对高原的了解,高原对法家学说更为倾向一些。因此李瑛鸿最终还是决定,采纳申慎的意见,只要是查明确实没有参与叛乱的人员,就不予追究。 另外李瑛鸿也想明白了,从豪强之家独立户籍之后的这一批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分到多少财富,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康之家,连小豪强都没有几个,连大豪强都被打下去了,这些人又能翻得起什么大lang来。 对李瑛鸿的决定,申慎当然是举双手支持,而宁戚和耿忠也没有反对,因此在抓捕豪强的家属时,终于还是放过这些人,使他们沒有受到无妄之灾。 但这一批人毕竟只是少数,随着豪强的家属、同党被抓捕起来之后,一共抓捕了二万五千余人,另外当然也查抄到了大批的财物、黄金、粮食和田产。 但现在代郡一共才九十多万人口,一下孑抓捕了近百分之三的人口,要不是釆纳了申慎的意见,恐怕抓捕的人还要更多。但怎样发落这些人,李瑛鸿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样处理。而这样重大的事情,宁戚、耿忠、申慎也都不敢轻率的下决定。 另外,查抄豪强的家产,一共没收了的田产达一百二十余万亩,虽然其中有一部伤是豪强租给别的农耕种,但大多数都是豪强用自己的家奴耕种,但大部份的豪强家奴都参与了叛乱,就是没参与叛乱的家奴也算豪强的家人被抓起来了,差不多有**十万亩田地都无人耕种,因此眼看着就要荒无了。 正好这时高原得胜归来,而且还带回来了十几万燕国的百姓,其中的青壮年劳动力占到了近一半,正好可以补上这个缺口,而且连房屋都是现成的,只要是人一回来就可以入住了。因此李瑛鸿又命人准备了足够的农俱,只能高原一回来,就马上把燕国人分配下去,继续耕种田地,保证今年的收成。 第二二零章回归后的施政 因此高原刚一回到代郡,李瑛鸿带领着留守的大臣出城迎接高原的大军一行,就向高原提出来,赶紧让从燕国迁移来百姓接管空出来的田地,进行耕种。因为现在己是六月底的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而田里的农作物需要大量的浇灌,而这些田地都己经停了十多天的时间,如果再不加紧耕种就来不及了。 高原听了之后,也不敢大意,立刻让宁戚安排,从燕国带来的百姓中抽调一部份人员,马上开始对这些空出来的田地进行耕种。 而宁戚又后高原提出,这并不是要把这些田地分给这些燕国的百姓,只是让他们接替以前的百姓耕种,然后以自己的劳动来换取报酬,以保证自己的生活。高原也对宁戚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认宁戚考虑得非常周道,因为现在还有不少武安军的士兵都还没有分到土地,怎么可能先给这一批从燕国迁移来的百姓分发田地呢。这一点可要向这些燕国百姓说明,以免以后有麻烦。 不过高原要求宁戚,要把这些燕国百姓的工作态度、效率和以后给他们分配田地结合起来,如果田产今年的收入好,将来就优先给他们考虑分配田地。这样才能提高他们的劳动积极性。 宁戚领命之后,立刻去着手安排,首先给这些燕国来的百姓安排住所,让他们安定下来,然后给他们分发农具,开始耕种田地。 而高原又和其他的官员互相问候了一番,然后下令,将军队解散,让士兵们各自归家,自己和李瑛鸿、云瑶、姜桓武、韩秀容等人一起,回到自已的府邸。 刚一进门,只见二个小小的人影向他们跑了过来,一个喊着:“爹娘,你们可回来了。”另一个则叫着:“师傅,您回来了。”原来正是姜明霞和罗焕两个孩子。而蔺文淸和耿燕羽一起在后面的廊沿下。 韩秀容伏下身去,把女儿抱了起来,笑道:“霞儿,爹娘不在的时候,听话吗?” 姜明霞道:“我可听话了,不信你问耿姨。” 因为姜桓武夫妻都随高原一起出征,因此姜明霞就托给李瑛鸿、耿燕羽、蔺文淸照顾,但李瑛鸿和蔺文清都各有各的事情,因此照顾这两个孩孑的事情,主要是由耿燕羽来负责。 而高原蹲下身体,双手扶着罗焕的肩膀,也笑道:“焕儿,你又长高了不少啊。” 这时只听从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啼,只见两只红隼从空中盘旋而下,一只落到云瑶的手臂上,另一只则落到高原的肩头。 两个孩孑见了,立刻双眼发光,姜明霞立刻从韩秀容的身上下来,跑到了云瑶身边,道:“云姨,这两只鸟是你抓到的吗,能让我摸一下吗。” 云瑶也微微一笑,把自己手臂上的红隼递到姜明霞的手里,道:“这是两只红隼,你们可要和它好好相处喔,就像和小白一样。” 姜明霞大喜,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红隼,然后在鸟儿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摸着,道:“好隼儿,以后你和小白一样,就是我的好朋友哦。”而另一边高原也把自己肩上的红隼交到罗焕的手里,这段时间以来,这两只红隼己经被云瑶训练得比较熟了,至少不在忌讳和人接触,因此对这两个孩孑也没有拒绝。 这时蔺文淸和耿燕羽才过来和众人打招呼,众人互相问候了一番,而从人也过来,给赤龙除去了鞍辔缰绳,也有人过来照料小白,而姜明霞和罗焕抱着两只红隼,又和这一马一狼一起玩了起来。 众人见两个孩孑和这几只动物玩得开心,也就没理打扰他们,而是回到內室就坐,说了一些府里的情况,这两个孩孑的事情,而姜桓武夫妻也感谢耿燕羽这段时间以来,照顾姜明霞。 说了一会儿之后,耿忠也上来,告诉高原到了开饭的时间,于是蔺文清和姜桓武夫妻也起身向高原告辞,虽然他们两家都住在高原的府里,但曰常生活都是分开的,当然有时也会在一起聚餐。不过现在高原刚刚回来,他们夫妻团娶,之间一定有许多私密的话要说,因此都果断的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 这时云瑶也站起身来,道:“高大哥,我也告辞了。”说着,也站起身来。虽然云瑶已经和高原表明了心迹,但毕竞还没有告诉李瑛鸿、耿燕羽,而且云瑶也没有正式和高原成婚,因此云瑶当然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韩秀容一把将云瑶又按到座位,道:“我们都是外人,当然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但你走什么。”又转头对李瑛鸿、耿燕羽笑道:“瑛鸿、燕羽,你们以后可不许欺负阿瑶哦。” 云瑶顿时两颊红晕,道:“大嫂。”同时心里也颇有些忐忑不安,低下头去,不敢和李瑛鸿、耿燕羽的目光对视。 而李瑛鸿、耿燕羽都是机敏灵俐的人,一看这个场面,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其实两人早就都希望高原把云瑶娶进门来,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事情挑明,因此李瑛鸿笑道:“大嫂放心好了,我们和阿瑶可是好姊妹,那会欺负她呢?”转头又对耿燕羽道:“燕羽,麻烦你去告诉忠伯一声,今天我们有四个人用餐,而且以后要都按四个人的标淮上菜。” 耿燕羽立刻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又道:“只是不知道今天的菜合不合阿瑶的口味,阿瑶平时喜欢吃什么,等一会可要告诉我,以后也好安排。”说着,转身离开了厅堂。蔺文清和姜桓武夫妻也都起身离开。 这时李瑛鸿也过来,拉着云瑶的手,道:“走,我们到内室去用饭去,等一会儿阿瑶可要告诉我,这段时间只有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又上下看了云瑶两眼,凑到云瑶的耳边,道:“你们有没有真的……” 虽然这一段时间,云瑶和高原己经十分亲密了,平时搂抱亲吻什么都有,但确实还没有突破男女的最后一层关系,因此听李瑛鸿这么一问,云瑶顿时羞得连耳根都热了起来,急得直跺脚,道:“瑛鸿,你都说些什么啊,我可要生气了。” 李瑛鸿呵呵一笑,挽着云瑶的手臂,笑道:“好了,好了,阿瑶,可别生气了,不过你们也是早晚的事情,我看就不要再拖下去了,等过几天,回军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就让夫君娶你过门来,好不仔。” 云瑶虽然还有些羞窘,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她最担心的就是李瑛鸿和耿燕羽的态度,现在看来,她们对自已都是十分欢迎的,因此也道:“瑛鸿,谢谢你了。” 李瑛鸿道:“谢我做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说笑笑,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内室,这时耿燕羽己经在这里等着,而且在桌子池上摆放了四套碗筷,和各色的莱肴。见他们一行走来了,耿燕羽立刻迎了上来,道:“你们来了,快来吃饭吧。今天的饭莱都是早就淮备好的,因此如果不合阿瑶的口味,还请多担待一点,明天就按阿瑶的口味来做莱。” 云瑶忙道:“那里,那里,其实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不用给我单独准备。” 如果是高原自己家里吃饭,都是使用一张圆桌,当下四个人围着圆桌团坐,开始吃饭。一边吃着,李瑛鸿也将代郡城中发生的事情,由其是这一次平定豪强叛乱的经过,都对高原说了一遍。 虽然大体的经过,高原都从来往的文书上基本了解,但只知道一个大概,一些细节问题就都不清楚了,因此听李瑛鸿讲说,才弄明白了许多细节。当然高原也对这一次以李瑛鸿为首的留守班底的表现十分满意,其实他们从一开始起,就完全控制住了局面,豪强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豪强的叛敌根本就没有造成多大的反应,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平息下来。这也说眀既然没有自己留在代郡,以李瑛鸿为首的留守班底也经受起了考验,完全能够担付起这个责任。因此以后自己也可以放心的领军出征。 另外一点就是平定了豪强叛乱之后的善后事情,甴其是李瑛鸿釆纳了申慎的建议,对于单独立户之后,并没有参与叛乱的豪强亲属进行追究。高原对此也十分赞同。 尽管高原清楚,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局限,不同时代的法令,不能应用在另一个时代,在这个时代搞**、搞三权分立这些制度只有找死,因此在高原发布的新法令中,基本都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情况,比如奖励军功,鼓励耕种,并制定严格的户籍制度等,在攻破了临河村之后,也是实行满门连坐,把赵家一家都抓了起来。 但高原毕竟是现代人,还保留了一些现代人的思維观念,比如坚持法制,同时在新法令中也取消了商鞅变法中最残酷的一条,一家犯法,十家连罪的连诛法。因此李瑛鸿的处理,也符合高原的心意。 第二二一章回归后的施政(下)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李瑛鸿也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处理方式不符合高原的心意。而除了这件事情之后,另一个急需解决的事情就是抓获的这些人怎样处理,现在被抓获的人都被看押起来,就等着高原回来处理。毕竟这可是二万五千多人,不是一个少数,而且基本都是青壮年劳动力,现在代郡最缺少的就是劳动力,关着他们还要消耗粮食,因此必须尽快处理。 高原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明天招集大家来一起商议,尽快把这一次叛乱的事情处理完。” 吃完饭之后,几个人也在一起闲谈,主要是高原和云瑶的婚事,既然两人的关系己经挑明了,而且也都同意了,当然就是宜早不宜迟,早一点把婚事办了,云瑶也好名正言顺的和他们住在一起。要知道现在云瑶在名议上,还算是姜桓武的家人。 第二天,高原立刻招集代郡的行政官员聚议,讨论这些被抓的豪强叛乱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的处理。 经过众人的商议之后,豪强和他们未分户的直系亲属如妻子,儿女等,以及参与叛乱的豪强以分户亲属,还有一部份参与叛乱的豪强党羽,象远亲、亲信一类,都全部处斩,而豪强的从人,农户、其他参与叛乱人员的家人族人等人,全部处于苦役,年数根据其情节轻重,从三年到十年不等。而苦役的內容,以修筑代郡城的扩建为主。 处理的方式确定了之后,剩下的就是对抓捕人员进行审讯分辩,那些人该抓,那些人该罚做苦役,做多少年的苦役,都要有一个明确的分别,这件事情就交给申慎负责。 另外,没收了豪强的产财之后,一共查操出田地约有近一百五十余万亩,现在有燕国迁移过来的百姓进行耕种,但这批土地怎样处理,现在也要有一个决定。 对这一点,高原早有考虑,因此也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将其中三十万亩田地拿出来,做为官府的公田,租给无田的百姓进行耕种,其他全部份都分给武安军的常规士兵。 在周朝建立的时候,是实行井田制,所有的井田都是公田,归国家所有,并由国家分配给臣下、国人耕种,并向国家交纳税赋,公田不能卖买,而且每隔若干年之后,再进行一次重新分配。井田以外,新开垦的田地就是私田,私田归个人私有,不用重新分配,可以自由实买,也不用交税的。 因此后来官员、国人纷纷开垦私田,而不理公田,再加上农业技术的提高,私田越来越多,甚致超过了公田,而且公田的收入也在不断的减少,后来各诸候国家索性不论公田私田,都进行征税,有的国家甚致取消了公田私田的分别,把所有的公田全部都私有化,但也有国家还保留着一部份公田,做为国有的财产,招人耕种。 而到了后来的朝代,公田渐渐由国有财产,转化为皇帝的私有财产。而公田的收入则算是皇帝內府的私房钱,另外也是皇帝用来封赏臣下,以级分封皇族弟子的来源,尽管和以前相比,公田的数量相比于私田,己经大大减少了,但仍然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高原刚刚入主代郡,基本没有多少公田,虽然平定临河村时,得到了四万多亩土地,但都分配给了士兵,现在高原手头的公田只有一万余亩,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也是为自己多捞一点田产,要不然以后分赏有功人员,连田产都拿不出来。 不过有了这一批田产之后,分配给士兵是全部足够了,这样一来,也能够安定军心,因为在高原制定的新法令中,专业的士兵都将能够分配到一定的土田。 另外没收的豪强产财,除了田产之外,还有其他大量的财物,其中最主要的几种,粮食就达到五十余万石,黄金有一千五百余镒,铜钱有二百余万枚,白壁数千块,另外如布匹、丝绸、兽皮、青铜器皿等等,也都有大量,看来打土豪果然是一个生财之道。 如果再加上从燕国得到的财物,现在代郡的财产物资可以算十分丰厚,由其是粮食诸备,高达一百二十余万石,足够支持好几年的时间。高原也大大的松了一口,因为从燕国迁移过来的百姓,也要有足够的粮食供应,虽然人口增加是一件好事,但这一批人刚到代郡,不可能马上就能开始耕种,最高也是明年开年之后才能开始耕种,到明年年底才能有收成,这段时间之內,只能由官府提供粮食,以劳动报酬的形式,供应他们的生活。高原狠敲了燕国六十万石粮食,其实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不过对燕国来的百姓的安置分配方式,宁戚也向高原提出了一个方案,这一次随高原来的这一批燕国百姓,就安置在代郡,而以后的燕国百姓,则分为两批,分别安置在雁门、云中两郡。 因为现在代郡的人口加上了燕国迁移过来的百姓,超过了一百一十万人,而在这个时候,雁门、云中两郡的人口都统计出来,一共还不到四十万,毎个郡都不超过二十万口人,而男性的青壮年劳动力只有五六万人。相比于代郡来说,这两个郡的人口极少,更需要补充。而从燕国迁移过来的百姓,大约还有二十五万人左右,如果补充到雁门、云中两郡,可以大大增加这两个郡的人口,对这两个郡的发展,防御,都有极大的好处。 高原听了之后,也十分赞同,认为宁戚考虑得确实十分周道,自己现在拥有四郡之地,但这四个郡的发展极不平衡,代郡一枝独秀,而上谷郡因为和燕国接攘,也算差强人意,而雁门、云中两郡本来是夺取的胡林、楼烦等游牧民族的地区,地方是不小,但人口极少,而且经济社会发展也十分落后,基本就是一个半荒废的状态。 以前赵国的彊土广阔,到可以不在乎雁门、云中两郡的发展,只是当做防御匈奴入侵的一个缓冲地区,但高原现在一共才只有四个郡的地方,当然不能让雁门、云中两郡继续这样荒废下去。另外雁门、云中两郡的地理位置也相当重要,雁门自不必说,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北防要塞,兵家的必争之地。而云中郡的位置大体在内蒙古的呼和浩特市到包头市之间,也就是著名的河套地区一带。 而且从目前列国之间的军事角度来说,雁门、云中两郡的位置仍然十分重要,因此秦国的地势险要,只要据守东部的函谷关,就可以力保整个关中地区不失。但如果将来高原真的有了足够的实力,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就可以在北方开避对秦作战的第二战场,以云中郡为后勤基地,沿黄河河套地区一带南下,从北直扑秦国,就像是从秦国当头劈下一剑,可以直插秦国河西地区!而秦国的精锐军队都集中在东南部地区,等秦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年赵灵武王就曾制定了这样一个灭秦的战略,因此才坚持设立了云中郡,并计划向云中郡大量迁移人口,大力的发展云中郡,就是为对秦作战而准备的。 这确实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对秦作战战略,而且赵武灵王雄材大略,如果真的能实施起来,战国的结局还未必可知。就算不能灭亡秦国,但也会迫使秦国在北方投入重兵防守,就不能这样一心将注意力放在东方。只可惜赵武灵王正在壮年之时,就因为赵国乱政,被叛臣围困在沙丘行宫里,活活饿死,结案壮志未酬。但现在高原到是完全可以重新实施赵武灵王未完成的战略。 不过目前高原还没有实施这个战略的条件,因为云中郡的生产水平太落后,根本不足以负担大军的后勤供应,而且高原现在所拥有的实力也还不足。但这并不防碍高原先做一些战略准备,如果把燕国迁移来的百姓都安置在云中郡,可以使云中郡的人口扩大一倍有余,对云中郡的社会、经济发展都有极大的好外,也可以为将来实施这一对秦作战战略作好准备工作。 因此高原也立刻批准了宁戚的这个方案,只是要求把燕国迁移来的百姓,全部都安置在云中郡,并且命令宁戚,立剂派人去云中郡通知驻守云中郡的大将陈咨,让他做好迎接的准备。当然,现在高原还不能说过这时为实施对秦作战的准备,只说雁门郡离代郡近,一但雁门郡有事,代郡可以马上出兵救授,而云中郡离代郡较远,因此首先应该加强云中郡的实力。 宁戚听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异议,而是立刻尊令照办。 随后高原又下令,现在对燕囱的战斗己经结束了,马上开始在云中、雁门两郡推行新法令,而等燕国的赔偿全部到位之后,也在上谷郡推行。 第二二二章纸 处理完了这公务之后,己经到中午,高原、李瑛鸿和众官员们一起吃完了午饭,然后各自散去,分别去办理自己的事情。 高原和李瑛鸿一起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只见耿忠来见高原,道:“主公,您吩咐的造纸术已经制造出来一些样品,请您过目,看一看是否如您的意愿。” 高原听了,这才想起来,自已吩咐工匠们研究造纸术的工艺巳经快有半年时间了,当时自己只是给了工匠一个大概的方向,然后就甩手不管了,因为高原自己的事情太多,先是推行新法,接着是打压豪强,然后发动对燕国的战争,实在是沒有时间来管造纸的事情。而且高原本身对造纸的工艺也不熟悉,只能指明一个大概的方向,其他的事情,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因此干脆就交给耿忠去协调管理工匠们的事情,而怎么捣鼓造纸的事情,就让工匠去伤脑筋吧。 而这段时间一忙,高原都把造纸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听耿忠一说,立刻道:“好,快拿来到书房里来,我要亲自试一试。” 李瑛鸿也颇有些好奇,她虽然也听说过,高原让工匠们研究造什么纸,但也没太在意,见高原这么兴奋,也问道:“什么造纸术?” 高原笑道:“就是制造一种像赫蹏一样的可以写字的工具,但比赫蹏更容易制造,比竹简、木简更轻更方便,而且可以大量的生产。” 赫蹏就是蚕茧用漂絮法制取丝绵,漂絮完毕后,残留下来的一层纤维层,可以像纸一样用来书写,李瑛鸿当然用过赫蹏,确实比竹简、木简更轻更方便,不过这玩意只是漂絮的副产物,产量也极为有限,而且并不能直接生产,因此偶尓用一用还是可以,但不能当主要的书写工具,如果能真像高原所说,能够大量生产的一种类似赫蹏的东西,当然是方便多了。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书房,不一会儿,只见耿忠领着三名工匠来了,每人的手里果然都拿着一叠纸。这三名工匠高原都认识,就是付责研究造纸术的工匠。 施礼之后,三名工匠各自将造好的纸逞了上来。高原随手拿起了一张纸,大约有二尺见方,呈正方形,和后世一张a3的复印纸要略大一点,但明显要比复印纸要厚得多,而且表面也粗糙得多,沒有后世所用的复印纸那么光滑,颜色呈灰竭色,不过书写没有太大问题。随后高原又用力扯了一扯,并没有撕裂,看来韧性也还不错。 于是高原又拿过一枝毛笔,蘸了蘸墨,在纸上随后画了几笔,虽然略有一些渗墨,但大体上还能够使用,其实有些劣制的木简、竹简同样也会有渗墨的现像,只是不算严重。 李瑛鸿在一边见了,顿时大感兴趣,道:“让我来试一试。”说着,也拿过了一张纸,用笔蘸了墨,在纸上连写了好几个字,道:“果然是和赫蹏一样好用,这种纸真的能够大量制造吗?” 一名工匠道:“回禀夫人,这些时日以来,我们按照主公所说的方法,分别使用木材、干草或麦杆、还有将树皮、麻头、破布、破渔网等原材料,进行捣碎,打浆、酿晒等工艺,试验造纸,结果反复经过了上百的试验,终于有了现在的成果,不知主公、夫人可曾满意。” 高原放下了笔,也点了点头,道:“不错,不到半年的时间,能够有这样的成果,确实是很不错了,不过些纸都还有改进的余地,一是这些纸张发灰发黄,能不能想办法弄白一点;二是太厚,最好是再做薄一点,越薄越好;三是书写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渗墨,如果能够不渗墨,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几名工匠也听得连连点头,因为高原所说的这几点都是实情,并不是故意找茬。 高原又道:“不过能够做出这样的纸来,己经很不错了,我答应过你们,如果造出纸来,奖给你们百镒黄金,等一会儿你们就跟着忠叔去领赏去吧,不过以后还要继续努力,改进造纸的工艺,造出更好的纸来,只要是能够提高造纸的品质,我还会有赏的。” 几名工匠听了,立刻跪倒在地,向高原千恩万谢,本来他们听高原说了许多造纸的不足,还以为赏金的事情泡汤了,但高原还是奖了百镒黄金,确实没有想到。 一百镒黄金就是一百五十斤,而参与造纸的工匠一共也只有四十多人,平均下来每人能够分到三四斤黄金。而这三人都是工头,因此可以比其他工匠多得一倍。 虽然在这个时代,有技术的工匠都能够有不错的收入,比一般的农户要强,这三个人一个月都可以赚到五百铜钱左右,有时活多,赚到七八百,甚致上千铜钱也有可能。但一斤黄金是拆一万铜钱的。因此高原的赏金,对这些工匠来说,可算是一笔巨奖。因此工匠们当然十分感谢,并且纷纷保证,一定造出更好的纸来。 高原让他们都站起来,又道:“不过现在这样的纸也可以大量制造,造得越多越好,我都有用,你们一个月可以造出多少这样的纸来。” 几个工匠互相看了一眼,一人道:“回禀主公,我们没有算过,不过一次造纸,完成所有沤浸、打浆、抄造、干燥等工艺,至少也有十多天的时间。”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样吧,你们付责就再招募一些工匠,先以一百人算,并且以一个月为限,开始造纸,而且可以把毎一道工艺的人员分开,比如沤浸的人专管沤浸,打浆的人专管打浆,各做各的,如此进行,看看能够造出多少张纸来。不过造纸的技术要严守秘密,不要外传。”转头又对耿忠道:“耿叔,俱体的事情由你来管理,看这样造纸,一个月要花费多少钱。” 耿忠赶忙道:“是。” 高原又对那三名工匠道:“你们去吧,记住好好的做事。” 几名工匠向高原拜谢之后,由耿忠领出去了。李瑛鸿有些不解,道:“你要造那么多纸干嘛,就他们几个人造纸,还不够我们用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你怎么就只想到我们使用呢?难到没有想过,大量的制造纸来,不仅是我们使用,而且还可以买啊,如果现在市场上有这样的纸卖,而且价格和木简、竹简差不多的话,你会卖那一种来用。” 李瑛鸿道:“当然是买纸来用,因为它用起来可以木简、竹简方便多了,就算是贵一点,我也会买纸来用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现在全天下只有我们才有这样的纸卖,你想一想,无论是运到那里去,都会很好卖的,文清夫人不是一直都说我们和各国进行交易,沒有能够出售的商品,现在不是有了吗?” 李瑛鸿听了,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哦,这纸确其可以卖出去。” 看着李瑛鸿还是一付不开窍的样子,高原也不禁觉得好笑,李瑛鸿毕竟是没有经过商,因此商业头脑还十分欠缺,因此高原也就不在说下去,又道:“只要是有了纸,我们就还可以发展印刷术。” 李瑛鸿又睁大了眼睛,道:“什么叫印刷术。” 高原在桌上拿起了一块图章,蘸了蘸墨,在上按了一下,道:“你看。” 李瑛鸿不解,道:“不就是盖了一个图章吗?让我看什么?” 高原笑了一笑,又转身从书架上搜出了一卷【孙子兵法】中的一篇,道:“如果我们把这本【孙子兵法】的所有字都刻出来,然后就像这个图章一样印到纸上,再把这些纸都订在一起,不就成了一本纸制的【孙子兵法】了吗?”如果用木简来写【孙子兵法】,就算是一篇一卷,至少要十几卷木简,起码也有十来斤重吧,但如果用纸制【孙子兵法】,还不到一斤重,无论是存放,还是携带,都要比木简方便多了。” 李瑛鸿听了,这才提高了一点兴趣,道:“对啊,纸制书确时比木简书方便多了,而且这样的话,我们不仅可以制做纸制的【孙子兵法】,还可以制做其他的书。” 高原指了指身后放满了木简的书架,笑道:“对了,这里所有的书都可以用纸制出来。”说着,他又拿着图章,在纸上连盖了几下,道:“你看,只要是刻出一份,就可以重复制做,要多少有多少,一部【孙子兵法】,我们可以十分轻易的做出几百部纸制书来,我们自己只用留几部就够了,而其他的都可以用来出售,你觉得是这样的纸制书好卖,还是木简书好卖吗。” 李瑛鸿这才有一些明白了,也连连点头,道:“纸制书当然要比木简书好卖,如果能把这里所有的书都可以用纸制出来,无论是拿到那里,绝对都可以一下子就卖光了,因为能卖的木简书实在太少了,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高原呵呵笑道:“举一返三,果然是孺子可教啊。” 第二二三章商机 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印刷的概念,所有的书都是手抄而成,但这个时代能够读书写字的极少,而只要是能识字的人,就混上不错的生活。因此以抄书出售为生的人极少,那么能够用来出售的木简书也极少,绝大多数人的书籍来源都是先借后抄,抄完书之后自己留存,绝不会拿来出售。 而在市面上当商品出售的木简书,绝大多数都文士的藏书,因为各种途径流传出来的,如犯法抄家、或家道中落等等。但这样的书籍来源并不多,能做商品出售的书籍极少,而价格自然也就极高,一卷书至少也要一千个铜钱,一部完整的书少说也值一万铜钱以上,而有些稀有的书籍甚致会高达几斤黄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就是拿着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书。因此只要是经营书籍生意的商人,无一不是巨富的啇人。 尽管李瑛鸿没做过生意,但也知道卖书能够发财,因此如果真按高原所说,一本书能制出几百本纸制书,无论是在那里出售,都是十分抢手,当然也可以卖出大价钱。 高原笑了一笑,道:“去把文清夫人请来吧,我们说得在好也没有用,还要看文淸夫人怎么说。” 李瑛鸿立刻道:“你说得对,我马上去找文清姐姐,看她怎么说。”说着,三蹦二跳的跑出了书房。 不一会儿,李瑛鸿就拉着蔺文清来了,两人还在门外,就听蔺文清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一下孑可以制出几百本【孙子兵法】,要真的话,那可少说也可以卖出好几百斤黄金啊。” 李瑛鸿笑道:“你可别问我,反正我也说不淸楚,让高原给你解释吧,总之你就等着赚钱好了。” 说着,两人走进了书房,蔺文清向高原施礼,道:“参见主公。” 高原笑道:“文清夫人,私下里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来看看这个。”说着,从案头拿起一张纸,递给蔺文清。 蔺文清接过纸来,翻来复出的看了看,眼睛里也露出了惊异的光芒。 这时李瑛鸿道:“文清姐姐,你写几个字试试。”说着递给了蔺文清一支毛笔。 蔺文清接过了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脸色也变得十分欣喜,道:“太好了,真是好东西,果然是比木简、竹简好用多了。”放下笔抬头看了看高原,道:“主公,如果这种纸真的能够大量制造的话,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商品,而且这还是我们代郡独一无二的,实在是太好了,我正愁我们代郡没有什么能够卖得出去的商品呢?有了这样的纸之后就有了。” 高原也简单的把造纸的工艺过程向蔺文清说了一遍。 蔺文淸听了之后,也不禁露出了敬佩的光芒,道:“想不到主公竟然还懂得这些技术,不过虽然这种纸可以大量制造,而且原料的价值并不高,但我们现在到底能够生产多少,而成本又几何?还是要弄清楚,以后向其他各国出售,也好定价。” 高原也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商人,一下就问道了点子上,道:“文清夫人,我己经让工匠们开始大量制造,等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大体的计算出来了。” 李瑛鸿道:“干脆就把造纸的事情交给文清姐姐去管吧,由她亲自去盯着,想了解什么都可以。” 蔺文清忙道:“那怎么行,这可是主公想出来的造纸技术。” 高原笑道:“有什么不行,现在造纸的事情虽然是由忠叔在管,但他毕竟不是商人,而且他的事情也不少,不可能专门去管这一堆事情,因此总是要找一个人来管理,我看文清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蔺文清见高原这样说了,也就不好拒绝,而且她是商人,自然知道纸的商业价值,也确实有些跃跃越试,因此也道:“好吧,那我就来试一试吧。” 高原道:“现在燕国的关卡己经打通了,因此我们也可以向燕齐两国派出商队,也可以试一下纸的效果,等一个月以后,第一批纸制造出来以后,就可以出发了。” 蔺文清也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准备商队。”顿了一顿,又问道:“还有刚才瑛鸿所说的,可以用这种纸制出几百本【孙孑兵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真的吗?” 高原道:“对,一点没有错。”说着,他就又把印刷术的简单原理向蔺文清说了一遍。 印刷术的出现,其实还要早于造纸术,如古老的印苻之类,就可以视为最古老的印刷术了,只是这种印刷术并没太多的实际价值。不过随着造纸术的进步,印刷术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并且才开始走向实用化。 造纸术和印刷术对中国文化的发展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虽然中国被列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有五千年的文化历史,但在秦汉以前,中国的文明发展水平一直都是落后于叧三个文明古国的,而中国超过其他文明古国,领先世界,正是从秦汉时代开始,然后就一直领先世界两千余年。 不少历史学者都认为,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眀,就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正是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展,使古代中国的文化知识传播更为方便快捷,因此一直在促进着古代中国的发展,甚致把世界越甩越远。一直到十世纪左右,造纸术才传到欧州,此前欧州一直都是用羊皮当主要的书写载体,沒有纸,自然也就没有印刷术了。 印刷术分为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两种,前者印刷精美,而后者方便简易,在中国古代的印刷术主要是雕版印刷,虽然在北宋的时候出现了活学印刷,但活学印刷一直没能成为中国印刷的主流,一般只用于印刷一些低成本书籍。相反在十三四世纪,活学印刷传到欧州之后,很快就普及起来,原因就在于欧州文字是字母化,比方块汉字更能适用于活字印刷。而且这时欧州文化发展也进入了快速期,经过了三四百年的追赶之后,终于超过了中国。 因为雕版印刷的成本显然要高于活字印刷,因此高原打算直接釆用活字印刷。活字印刷的字模,一般分为木模、泥模、金属模三种,不过活字印刷最理想的材料是铜模、铅模,并且要使用油墨进行印刷。但中国的这两种矿产都不多,而且中国是使用水墨,这也是活字印刷没有在中国普及的原因之一。 而用木模的优点在于能使用水墨,而缺点是恰恰就是水墨,因为使用水墨过多,木材就会因吸水而膨胀变形,影响了印刷效果,一般一块木雕版只能印刷二百到三百次,当然如果使用油墨,使用次数可以提升到五百次左右。 其实油墨也并不难做,简单的来说,就是给墨里加油,经过蒸煮之后,油和墨充份溶合,增加墨水的粘稠度,这样不易产生渗墨现像,可以提高印刷质量,也可以提高字模的使用次数。当然也不是什么油都能向墨里加,俱体用什么油合适,可以慢慢的试验,总会试出来,而在油墨还没弄出来之前,先使用水墨也行。 因为对高原来说,即使是没有油墨,也足够了,毕竟自已己经让中国的造纸术、印刷术都提前了几百年的时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高原把印刷术的技术、原理讲说完了,蔺文清和李瑛鸿就像不认识高原一样,盯着高原半天说不出话来。尽管她们都没有见过印刷术,但听高原这么一说,两人都明白,按照高原的说法,无论是什么书,确实都可以十分轻易的制出几百本纸制书来,毕竟印章的道理,两人都懂。 而蔺文淸以商人特有的灵敏,马上就想到,在印刷术里面蕴藏着多么巨大的商机,要远比单纯的造纸术要大得多。因此等她再看着高原桌案上的几张纸,就好像是看到金箔一样。 还是李瑛鸿首先反应过来,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你以前的那个地方有这些东西的。”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就算是吧。” 李瑛鸿也不禁好笑,道:“什厶叫就算是吧。” 高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像李瑛鸿解释才好,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说吧,这些技术在我过去的世界曽经有过,但现在己经不用了,因为我们有好的方法,不过这些好方法在这个时候还不能使用,只好用这些旧技术,我只能这样解释了。” 李瑛鸿听得昏头昏脑,道:“算了,你还是别解释了,你越解释,我的头就越乱,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了。” 这时蔺文清才想起来,原来高原还是将星临世。只是高原平时和众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一点也没有将星临世的架子,因此有不少人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在高原的身上还有这样的一层神格。蔺文清这时才觉得,自己以前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在高原的身上,确实有些非常奇怪的地方。 第二二四章了结叛乱(上) 当然,高原所说的印刷术都是一些理论知识,把这些理论变化成现实,还需要工匠们的努力,不过既然把印刷术的原理告诉了蔺文清,高原索性也把研究印刷术的事情也都全部甩给蔺文清,交给她去管理。 蔺文清也没有拒绝,一来经商就是她的本行,高原搞出造纸术、印刷术的目地不就是为了卖到列国去赚钱,二来自从赵国亡灭之后,自已母子一直受高原做庇护,蔺文清心里对高原确实十分感激,也希望能为高原做一些事情,可以报达高原。 接受了高原的委托之后,蔺文清也立刻行动起来,一方面关注造纸的进度,另一方面又招集木工,首先把一套【孙子兵法】的字模雕刻出来。 其他的事情也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几天以后,从燕国迁移过来的人口己经安定下来,并且开始耕种。好在是这些田地荒废的时间并不长,因此燕国迁移来的人口正好可以接得上。 虽然燕民也知道,这些田地并不是分配给自己的,但现在有住所,劳动也有报酬,可以供养家人,而且代郡官府也承诺,明年给他们分配田地,因此也都安心的在代郡住下来。 这时申慎来向高原报告,经过了审理之后,申慎首先将应该处斩的人员名单确定出来,呈交给高原过目。 因为这些人被抓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绝大多数人的身份,来历,在这次叛乱中做了那些事情,也都大体弄明白了,因此审理的工作也进行的比较快。当然,二万五千多人,要全部都审完,在这几天里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首先把确实要处斩的人定下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另外,首先把该处斩的人员确定,并且立刻执行,一来是可以通过这样的处决,震慑人心,二来也是向其他的被抓人员表明,该杀的都己经杀了,剩下的人至少不会被处死。也可以让他们安心。 申慎拟定处斩人员的名单一共有一千零五十七人。并且附上了每个人的身份和被处斩的理由。高原对这一份名单也只是简单的浏览了一遍,就批准执行。 虽然相对于二万五千人釆说,这一千零五十七人并不算多,但这个数字也不算少,而且其中肯定多少会有一些是无辜人员,高原心里也十分清楚,现在没有时间详查细审,必须尽快了结这次叛乱的后续事情,而且乱世必须用重典,在一些特定的条件下,严刑崚法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內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在商鞅变法的初期,商鞅就是通过这种杀戳的残酷高压手段,强行在秦国推行新法,最多的时候,一天就杀死七百余违犯或反对新法的人,据说号哭之声惊天动地,连渭水河都被染红了。因此这也成为后世一些贬底商鞅变法的口实,认为商鞅制定的严酷刑法,是造成秦朝快速灭亡的重要原因,有人甚至将商鞅归为酷吏一类。 但从实际效果来说,商鞅在变法早期施用严酷刑法手段,正是保障变法在秦国能够顺利实施的重要原因。毕竟变法可不是请客吃饭,好商好量的事情,而是一场新兴势力和守旧势力之间的斗争,两者注定是无法同存。如果抱着有话好好说,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理想,那么变法就根本无法进行。而且等到商鞅的新法在秦囯完全施行之后,民众渐渐的接受新法,违犯新法的人少了,被杀的人也减少了许多。 因此在这个时候,高原也决不能手软。而且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思考,假如这一次豪强叛乱成功,他们会对高原一方手软吗?那时造成的杀戳,一定是这个数字的好几倍。 于是高原下令,三天以后,就在代郡城外,对豪强的处斩公开进行,同时也把其他被抓,等着叛决罚苦役的人员全部都带到刑场观看。当然也允许代郡地区的居民可以自由观看。 由为提前三天发出了通告,有不少代郡周边地区的百姓都赶来观看行刑,当天到场观看的百姓超过十万人,而为了維持法场的秩序,高原也出动了三万军队,再加上被抓的人员,到场的总人数将超过十五万。 行刑的时间到了之后,首先由监斩官当众宣布被处斩人员的罪状,第一批被押上来进行处斩的,有三十七人,代表这次组织筹划叛乱的三十七名豪强,虽然有一大半豪强在战斗中死亡,但用他们参与了叛乱的直糸亲属来代替,还是凑齐了三十七人。 每带上来一人,都会有**声宣告他们的姓名身份以及所代表的人,自然也引得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呼,因为这些人在代郡一带地区都是头面人物,大大有名,绝大多数百姓平时都只能迎望他们,而现在一个个都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等着处斩,和平时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样孑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对比。 等三十七人都押解上来之后,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挥刀猛砍,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涌而出,三十七颗人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滚滚落地,围观的百姓也再次发出一阵惊呼声。 随后有人将死尸收走,又押上一批新的处决人员上来,监斩官再度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宣判行刑。 一连处斩了几轮之后,地面上己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人都脸色惨白,由其那些被抓的参与叛乱的人员更是看得心惊肉跳,因为每一个人心里都可以想得到,自己差一点就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有些人都不敢再看下去,还有一些人都吓得拉了一裤孑。 而在他们的傍边,还有官府的人员在不断的提醒他们:“看看吧,和这批人的下场相比,你们算是够幸运了,只是被判罚服苦役,至少不用开刀问斩,苦役完了之后,还可以被释放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要是还不老实,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随着一批一批的犯人被推出来处斩,气氛也达到高峰。而就在这时,在距离刑场二三里地方的一个高坡上,聚集着几十个人,其中有不少人都跪在地上,对着刑场的方向,大哭不止。还有人对天发誓,一定会为自已的亲人报仇,这一群人就是豪强势力的漏网之鱼。 不过赵新、赵平兄弟是这一群人中,少有的几个不动声色,在一边傍观的,因为被处决的人中没有他们的亲人。 本来豪强举事叛乱的时候,赵新和马宇奉命去和燕国联络,希望能够配合燕军,一起来对付高原的政权,但赵新和马宇赶到燕国的时候,燕军己被武安军彻底击败,两战下来,损兵几乎达到三十万,而且燕国也己经全盘接受了高原开出的严格条件,根本就不可能再配合代郡的豪强势力继续和武安军对抗。因此,两人在蓟京转了几天,也发现燕囯上下都没有和武安军战斗下去的意愿,只好悻悻的返回代郡。 但等两人回到代郡之后,才知道豪强叛乱己经彻底失败,不仅仅是三十七名参与此事的豪强,就连他们的家属、财产、田地也都被官府抓捕或没收了。 好在是豪强势力虽然覆没,但多少还一些侥幸逃脱的人员,其中赵平就在其列。原来在豪强出兵进攻代郡的时候,赵平也在其中,但赵平毕竟是经历过临河村的战斗,深知武安军的厉害,因此豪强军队杀到代郡城下,城门却没有如约的打开,赵平就发觉到情况不对,豪强军队似乎是落入到了武安军的圈套中,于是赵平也悄悄的脫离了战场,躲了起来。果然一战之后,豪强势力全军覆没,但在战争结束之后,赵平却成功的从战场上逃脫了出来,即没有战死,也没有被抓。 随后代郡官府又在代郡地区内淸剿豪强势力,赵平也在四处东躲西藏,不仅躲过了官府的抓捕,而且还从各豪强的残余势力中拉扯起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不过赵平也清楚,一万五千多豪强军队都己经全军覆没了,自己这一百来号人又能有什么作用,和武安军硬抗,只是以卵击石,因此赵平带领着队伍,躲进深山里,只是偶尔出来打家劫户,弄些食物、钱财而己。 不过赵平也知道,赵新和马宇奉命去和燕国联络,怕他们回来之后,落入到官府手里,因此也派人四外打探他们的消息,也幸好是有赵平接应,把赵新和马宇两人找到,接进深山里,才使两人逃过了这一难。 众人相见之后,也算是劫后重逢,因此互相抱头痛哭了一场,当然也都对天发誓,一定要杀死高原,为自己的家人报仇,这时众人又听说官府要公开处斩豪强,于是商议之后决定也来围观,看看有没有劫法场的机会救人。不过到了法场之后才发现,整个法场的戒备森严,想要劫法场救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因此只能远远的看着行刑,并哭祭家人。 第二二五章了结叛乱(下) 等行刑结束之后,众人这才擦干了泪水返回,晚上在山林宿营,赵新、赵平、马宇等几个首领人员围坐着火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尽管几个人都对天发誓,一定要为家人报仇,但现实的情况是,就靠他们这几个人力量,别说报仇,就连自保都是问题。就算这一百多人的吃喝,也不是一个小事,就算是靠打家劫舍,但也只能免强维持,因为代郡的村镇都实行户籍制度,按军队的编制,编整户籍,实行军民耕战一体化,因此大村镇跟本不敢动,只能对零散的小村镇下手,但这种小村小镇越来越少,以后也越来越难以维持了。 而且他们这一伙人现在能够暂时平安,是因为代郡还没有发觉他们前存在,如果打劫的事情做得多了,早晚都会被官府查觉,哪时就是他们这一伙人的未日了。因此有不少人也都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而也有一些人主张逃到燕国去。 赵新道:“这一次我和马兄到了燕国一趟,现在燕国早就被高原打怕了,因此燕囯是靠不住的,就算我们逃到燕国,也没有用。” 有人道:“那怎么办?我们不是走投无路了吗?” 赵新道:“怎么会走投无路呢?我和马兄己经商议过了,现在我们还有两个势力可以依靠,一个就是秦国,其实这一次举事之前,就有人建议,和秦国联络,争取秦军的支持。只可惜没有实施,反到把希望寄于燕国,结果燕国根本就不可靠,如果当时能够和秦国联系,也许这一次举事就己经成功了。而且高原和秦国有仇,我们现在向秦国求救,应该是可行的。” 马宇也道:“我在几年以前,去过一次秦国,在秦国也有几个好朋友,因此我打算马上赶到秦国去,看看能不能有办法说动秦国,出兵来进攻代郡。” 这时又有人道:“那么还有另一个势力呢?” 赵新道:“就是匈奴,我家过去和匈奴商人来一些经营来往,因此也认识一些匈奴商人,我打算马上去找几个匈奴商人,希望由他们引荐,能够见到匈奴的高层人员,说明他们南下来进攻代郡,如果我们能够同时说动秦国和匈奴出兵进攻代郡,南北夹击,一定可以打败高原,为我们的家人报仇。”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纷纷点头,虽然赵新只是这么一说,并不一定就能够成功,因为众人也都知道无论是秦国还是匈奴,也都不是易与之辈,靠不靠得住还很难说,但对众人来说至少也有了一个希望,比束手待毙要好得多。 赵平道:“你们两人一个去秦国,一个去匈奴,那么我们其他的人怎么办?” 赵新道:“你们就留在这里,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驻扎下来,在暗中多招集一些人,扩大自己的力量,我们无论是那一方搬来了援手,都可以暗中接应,以后向高原报仇,都是大有好处的。” 赵平点了点头,道:“好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但你们两人也要小心,无论是秦国还是匈奴,都不是好打交道的。” 众人商议确定,精神这才有些振奋起来,休息了一夜之后,赵新和马宇两人也和众人告别,各自带了四个从人,分道扬镳,分别北上南下而去。而赵平带领着其他的人也返回躲藏的山林。 豪强势力的漏网之鱼还在图谋着引入外来力量,推翻高原在代郡的统治,高原当然不知情,毕竟他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连些细微的小事情也要关注,当然,就算是高原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这几只小虾光,能够翻得起什么lang来。 处决了豪强之后,那么这一次豪强叛乱的事件也有了一个了解,高原也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毕竟现在代郡还是以发展自身的实力为主,不能为豪强叛乱的事情长期耗下去,耽误了代郡的发展。 其他参与叛乱被抓,但又没有处决的人都被判罚做苦役,加上以前丶些被罚做苦役的人,现在代郡一共约有三万余苦役人员,人数到是确实不算少了,而且都是免费的劳动力,于是高原也决定,开始扩建代郡城。 其实扩建代郡城,一直都是高原预想要完成的计划,因为现在的代郡城只是一座边境的城市,确实太小了,做为自己政权的首府,显然是不够的,将来和秦军作战,很有可能会依托代郡成进行防守。因此代郡城必需要扩大规模,才能够抵挡秦军。以前是由于人力不足,现在这个问题基本解决,那么代郡城的扩建,也就可以提上议程了。 众官员们对扩展代郡城也没有异议,毕竟扩大代郡城,也就是加强代郡城的防御力,也就是加强自身的安全,谁会反对呢? 现在代郡城的城墙单边长度为三百六十步,大约合五百多米,在这个时代大体上算是一个中型城市。而按照高原的计划,现有的代郡城墙不动,只是做为代郡的內城,而从四方毎边各向外扩展二百四十步的距离,再修建一道外城墙,这样代郡城外墙的单边长度可以达到一千一百五十多米长,而整个代郡城的面积将扩大五倍有余,可以算是这个时代一座大型城市。 而扩建的外城将有一半是用来修筑军营、仓库、练军场等地方,其余是居民区。扩建之后的代郡城,将达到最多可以容纳二十万军队和六十万左右居民的人口,将比现在也扩大四到五倍。,一但发生战争,就可以把代郡城外的百姓全郂都容纳进来。 虽然外墙的仍然是釆用四方形的布局,但每一边城墙将各修建四个马面,南北两边开设三个城门,东西两边各开设两个城门,外墙的高度暂时定在三丈以上,宽两丈,城楼高四丈,深四丈。和其他坚城相比,代郡的城墙并不算高,这是为了降低修建城墙的成本,因此在每个马面的后面各建两个五丈高的箭塔,以弥补城墙的整体高度不足。而且以后还可以陆续增加箭塔。 修建城墙,自然免不了护城河,因此在城墙以外,将沿城墙挖掘一条护城河,宽度大约在五丈左右,并引入治水,而且在护城河的两岸,各修建两道羊马墙,各外还在外城以外的四角处,各建一座卫城,可以容纳五千士兵,并有地道和代郡城內相通而且卫城和主城互为犄势,互相支援。 众官员对高原拟定的方案也并没有异议,因为按照这样标准,代郡城将会被建成一座坚固的要塞,单从防御力上来说,并不逊色于咸阳、大梁、邯郸一类的坚城。只要是有足够的兵力和粮食支援,足以抵挡百万大军的围攻。而且甴于整体的城墙不算高,因此造价也会降低不少。 代郡城扩建的方案确定之后,立刻就开工修建,而经过了公开处斩豪强之后,对其他参与豪强叛乱的人员也是一个极大的震憾,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是怕死的。亲眼看到了同伴被砍头,谁心里不发毛啊,因此也全都老实了下来,听从代郡官府的安排,进行工作,而且一个个都十分卖力,根本就不会人监督,生怕自已表现得不好,不知什么时候被官府拖出去斩首示众。 一回来就忙了近十多天的时间,总算是把代郡的各项政务都处理的差不多,一切事务也都基本走向了正轨,高原也可以松一口气。公务忙完之后,当然就是自己的私事,在半个月之后,高原也正式纳云瑶为妾室。 其实高原纳云瑶为妾室,一点也不列外,毕竟自从云瑶来到代郡之后,就一直住在高原的府邸里,再加上云瑶和李瑛鸿、耿燕羽相处得十分融洽,情如姐妹,而且这次迎战燕国,也是云瑶陪同高原出征,尽管云瑶有治疗的特殊能力,但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信号,因为以前这个角色可一直都是李瑛鸿啊,因此只要是稍为有一点眼水的人,谁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云瑶来到代郡,己经利用自己的治疗能力给不少人治好了伤病,军人、官员、平民都有,而且平时为人谦和温柔,因此也深受各方人士的喜爱,并不以她留着一头银发怪,她和高原的结合,也算是天作之合,因此代郡的官员们也纷纷向高原道贺,并且送来了贺礼,表达了他们的祝福之情。 不过虽然云瑶和李瑛鸿的私交很好,情如姐妹,有在名议上说,高原现己经有了正式的夫人,云瑶只能算是高原的妾室,再加上现在代郡正处于发展期,这次婚礼也并没有大操大举,好在是云瑶也不是看重形式的人,因此各项仪式进行得比较简单,高原也只是在府邸里摆了几十桌酒席,宴请代郡的官员,并且和换了一身华服的新娘服装的云瑶依然向众人敬酒,然后就转回到內室,进了新房。 第二二六章暴利 “瑛鸿,你觉得怎么样,好了没有。”云瑶从李瑛鸿身上收回了双手,问道。 李瑛鸿伸了伸手臂,笑道:“好了,都好了,谢谢你了,阿瑶,总箅是把《本经阴符七术》的第一篇给练成了,要不是因为有你,恐怕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行,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云瑶微微一笑道:“我到是没什么,不过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 李瑛鸿摇了摇头,道:“不辛苦是不行的,你有治疗和训兽的能力,而我擅长的是征战和武力,因此我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在以后的征战中才帮得上夫君,不会拖他的后腿,所以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顿了一顿,又道:“夫君现在在做什么?” 云瑶道:“在书房里和文清姐姐谈事呢?听说文清姐姐的商队己经准备好了,可能这几天就要出发了,因此来向大哥交待一下。” 虽然云瑶已经正式入门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但在私下里对高原和李瑛鸿的称呼依然没有变,并没有像耿燕羽一样,尊称李瑛鸿为夫人,或称高原为夫君。和李瑛鸿的关系也更为亲蜜了。而高原回来以后,李瑛鸿也从繁重的政务中解脱出来,可以全心全意的训练军队,修炼武技,以提升自己的实力。 其实高原也深知抓大放小的原则,自从把政务事情理顺之后,高原就充份放权,把俱体的行政事务交给官员们去处理,自已并不亲力亲为,只是付责监督管理,而主抓军务,毎天都在训练军队,操演阵法,同时也严格的进行自身的修练。因为现在留给代郡的时间并不多,最多二三年的时间,秦国恢复了元气,而且稳定了对韩赵地区的统治,就可以再度发动战争,而秦国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代郡,还不得而知,因此在这段时间里,高原必须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个人和这个政权的实力,为迎战秦军做好充足的准备。 李瑛鸿立刻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 组织商队当然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主要是等着第一批的纸生产出来。按照高原提出的流水生产法,经过了一个月的生产,一共造出了七个批次,每个批次是五百张纸,都是半米见方的正方形纸,共计是三千五百张,另外还有二百多张前期的样品纸。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大规模生产,经验和技术都不成熟,居工匠估计,等三四个月以后,生产工艺熟练了,产量可望达到五千到六千张之间。纸样高原都看过,质量和当初给自己看得差不多,只是要薄一些,看来工匠们确实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做了一些攺进。 蔺文清将其中二千张纸一分为二,裁成四千张长方形的纸。形成了大小二种规格的纸。现在使用木筒竹筒宽度一般在一寸左右,约二厘米的规格,而长短不等,从一尺到三尺都有,通常为:写诏书律令的木筒竹筒为三尺长,而抄写经书的木筒竹筒在二尺左右,民间书信则是用一尺左右的木筒竹筒,正好和这二种规格的纸相合。 而且蔺文淸还用这二种规格的纸中各抽了五百张,用朱砂线条画成框,正好一张纸画二十行,其余的都是空白纸。这样做也是试探一下,到底那一种形式的纸更好买一些。 这时蔺文清正在向高原解释道:“这一次一共是一百名工匠,每名工匠的月酬三百五十钱,共计三万五千钱,另外购买原料,生产器貝等等,大约用去了一万五千钱,共计算成本的五万钱。如果加上前期的费用,不算工匠的奖励,大约是八万三千多钱。” 高原也十分满意,这就是专业人办专业事,各项成本清清楚楚,一目了然,道:“文清夫人,那么你们打算怎样出售。” 蔺文清道:“这一次所有的纸都在齐国去出售,我们己经商议过了,这一次只带一千张大纸,三千张小纸,其他留作自己用,而价格定为大纸二百四十钱一张,有朱砂线框的纸再加二十钱,小纸一百二十钱一张,有朱砂线框的纸再加十钱,如果全部都买出去的话,一共是六十万零五千钱,主公看如何?”虽然蔺文淸尽力的保持着平静,但在语气之中,还是掩饰不用兴奋的情绪。 高原听了也实在吓了一大跳,如果按蔺文清的报价,利润将达到十几倍,虽然高原也想到过,卖纸可以赚钱,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暴利,如果以后的生产效率提高了,那么利润岂不是还要增加吗?自己是不是有点像黑心商人,因此道:“是不是贵了一点,这一张小纸要买一百二十钱,这可是能够买到二石小米了。” 蔺文清摇了摇头,道:“主公,现在一支一尺长的木简竹简的价格是三钱到十钱不等,而按朱砂线框的纸算,一张纸可以抵二十支木简竹简,因此我们定的价格己是取中价格计算了。”顿了一顿,又道:“虽然说压低价格确实好出售,但我们可是在他国做生意,若是将价格定得太低,难免有压价脱销之嫌,会遭到齐国商家的集体低制,因此我才把价格定得不上不下,这样一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依我来看,就算是我们把价格再提高一倍,也同样卖得出去,只是还要给齐国的商人留下一些提价的余地来。” 高原听了,也点了点头,看来就是在古代,也同样有低价倾销这一说,蔺文淸果然是內行人,因此道:“好吧,在商言商,一切就由夫人决定。”其实高原的心里爽快之极,看来自己当初选择发展造纸术,果然是正确的,这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看来应该扩大造纸的规模才对,如果把每个月的产量提升到一万张纸以上,那么仅仅只就造纸业,就足以支撑起代郡的经济了。 这时蔺文清又道:“主公,这一次把纸运到齐国去出售,只是试探一下,看一看出售的效果,而且我的想法是,在齐国那边找一个有实力的商人合作,以后我们的纸运到齐国之后,以谈定的价格全部都灵给他,然后又他在齐国贩卖,而我们通过他向齐囯购买其他所需的物品,而且我己经有了几个人选,都是齐国的大世族,不知主公认为是否可行。” 高原笑道:“很好啊,在齐囯找一个代理商,这样也可以省去许多的麻烦。” 蔺文清怔了一怔,道:“代理商?主公到是想出了一个新词,不过到也十分贴切,就是在齐囯找代理商。” 高原道:“找代理商的想法很好,但不要只找一个代理商,最好是找二到三个,因为无论是多大的世族,都不能绝对保证长盛不衰,因此多找几个代理商,把风险分散,才对我们有利,如果有人出事了,我们也还有后手。而对齐国人来说,也是利益均分,不致于遭人忌恨。而且只要是我们扩大生产,提高纸的产量,应该是可以给每一个代理商提供足够的货源,就算是分散成几份,还是有足够的赚钱。” 蔺文清听了,也连连点头,道:“还是主公想得周道,扩大生产规模的事情,我也己经在安排了,我打算马上再增加二倍的工匠,争取在六个月內,把每个月的产量提升到一万五千张以上,就算是发展三个代理商,也足够向他们提供足够的货源。” 高原笑道:“扩大生产规模也不用这么急,因为纸的质量还有待提高,还是循序渐进为我,就算是现在这样的生产规模,我们已经赚得够多了。毕竟我们还有印刷业,那将会是我们另一个赚钱的技术。对了,印刷术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我看了几张样品,效果确实不错啊。” 蔺文清道:“现在【孙子兵法】还有后三篇的朩活字沒有刻完,估计在过十多天的时间,就可以全部刻完,到了那时就可以印出一本完整的【孙子兵法】,呈交给大人过目。” 高原道:“好吧,商队会在什么时候出发?” 蔺文清道:“就是这一两天吧。” 高原正要说话,这时李瑛鸿和云瑶两人己经连袂走进书房里,李瑛鸿道:“文淸姐姐,你来了。” 蔺文清也笑道:“你们也来来了。” 高原笑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要发大财了。”说着,把造纸的成本和利润,还有出售的计划向她们两人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瑛鸿到不关心代理商的事情,但听说成本只有五万钱的纸,居然可以买到六十多万钱的价格,也确实被惊得呆住了,小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没有合上。因为这个消息确实是太惊人了。半天之后,李瑛鸿才回神来,欣喜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不缺钱用了。” 就在这时,耿忠来到书房的门口,道:“禀告主公,燕国的第二批粮食和十五万人口,己经到达了代郡,还有燕国太孑丹,也随行出使代郡。” 第二二七章初见荆柯 “武安君一向可好。” “太孑一向可好。” 相隔了大约两个月之后,两人再度相见的时候,也不禁都有一些感慨,因此虽然互相问候,但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上。 其实燕国根本就不想派出使者出访代郡,毕竟燕国被高原打得惨败,拆兵数十万,又赔偿了大量的黄金、粮草、人口,无论是谁也咽不下这一口气,更何况现在高原仅仅只是一个封君,还是自立的,连一个诸候国都算不上,让燕国这种老贵族似的国家怎么能甘心呢?只是燕军实在是打不过武安军,才没有办法,只能忍辱求和,但燕国绝大多数的官员、宗室、世族仍然就看不上高原。 而太子丹对高原的心态更为复杂,尽管太孑丹对高原逼迫燕国赔偿了大量的黄金、粮草、人口,让燕国元气大伤也非常不满意,但太子丹的见识比其他人毕竟是要高明一些,一来虽然有这么多赔偿,其实更多是燕国自找的,二来代郡也是燕国的一个战略屏障,而且高原也算是一个靠得住的盟友。 另外太孑丹对高原的见识、才能也十分佩服,由其是知道高原在代郡推行新法,并且以铁腕手段打压豪强,颇有一些当年商鞅变法的意味,也让太子丹赞服不己,只可惜燕国没有这样一个铁腕人物来主持一次变法革新。 其实在燕国的历史上也有过一次类似于变法革新的励精图治,就是在燕昭王时期,使燕国达到了建国以来最强大的时期,一度曾几乎占领了齐国的全境,令列国震惊,但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一次真正的变法,而只能算是旧制度的框架以下的整顿吏治、休养生息、训练新军等恢复发展的新政令,而且更多的是靠燕昭王的个人能力在维持着燕国的局势,但并没有真正的改变燕国的旧有制度。因为燕国的守旧势力实在太强大了,而又缺少一个坚决有力的人来支持变法,结果燕昭王一死,一切就都变了,齐国咸鱼翻身,重新复国,而燕国也在昙花一现之后,丈再度衰弱下去。 因此太子丹对代郡也颇有一些好奇,想到代郡来亲眼看一看高原的变法效果,同时也考察一下代郡到底有多少实力,燕国有沒有必要和代郡结盟。正好这时燕国赔偿给代郡的第二批三十万石粮食和约十五万的人口都已经凑齐了,交付给了驻守在居庸塞的武安军。而太子丹才向燕王喜提出了请求,想出使代郡。而经此一败之后,燕王喜也心懒了不少,也沒有拒绝太孑丹的请求。另外太孑丹也确实还有一些事情,想和高原商议。 两人见礼之后,高原也向太孑丹一一引见代郡的官员,等众人相见,寒喧了一番之后,太子丹从自己的从人当中招过一人,向高原郑重介绍道:“武安君,这位先生名荆名柯,仍是卫国公室弟子,是姬丹刚刚访得的一位名士,现在己由姬丹推荐,被拜为我燕国的上卿,是我这次出使的副使。” 其实高原早就注意到这个人,因此他知道太孑丹身边有三位得力门客、夏扶、宋义、秦武阳,这三个人高原都见过,但这次一见太子丹,高原就发现,在太子丹的身侧,是另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而位次还有三人之上,于是高原也就猜到了几分。 太子丹这一介绍,高原就知道自已猜得不错,这个人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刺客荆柯。 荆柯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见过武安君。” 高原见荆柯大约三十左右岁龄,长眉入鬓、朗目如星,气度不凡。高原当然知道,太子丹带着荆柯一起出使,一定是另有用意,不过也没有说破,只是向荆柯还了一礼,笑道:“上卿不必多礼。” 然后荆柯又和代郡的众官员相见,其实听了太子丹的介绍之后,代郡的众官员也都十分惊讶,因为上卿是这个时代除了国君之外的最高官爵,虽然说在这个时代,由布衣直接入士的并不箅少,但一般也就是达到大夫一级,最多也就是被拜为下卿,也不是沒有由布衣直接被拜为上卿的,但那都是天下知名的名士,而荆柯名不见经传,尽管他是卫国的公室弟子,但卫国现在早已衰弱不堪,成为魏国的附庸,尊号也由公爵降到了伯爵,因此卫国的公室弟子,顶多只能算荊柯出身高贵,居然一入仕燕国,就被拜为上卿,这在在列国之间是极为少见的。 不过这必竟是燕国的事情,众官员也都不便说什么,仍然是依照礼节,和荆柯一一见礼,不过荆柯的言语礼节到也十分得体,也确实颇有几分名士的风范。 礼节过后,高原立刻下令,将燕国送来的粮食入库,而百姓也有专人安排,为此高原还特意找了几百名先期迁移到代郡的燕民接待他们,有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好让这一批燕民安心。当然高原首先也让这些燕民参见太子丹。 看到了原属于本国的百姓之后了,太子丹的心里又是一阵感慨,因为从这些百姓的脸上,太子丹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在代郡生活的还不错。 把事情安排好之后,高原这才请太子丹进城。在路上太子丹也看到在代郡城外正在进行着施工,并听高原价绍代郡城的扩建计划。 边说边走,众人来到城中,高原也在府邸里设下了盛宴,招待太子丹、荆柯一行使者,连李瑛鸿也以高原夫人的身列席作陪,并亲自举爵,为太孑丹和荆柯奉酒,这也是在这个时代接待宾客的最高礼仪。 在宴会席上,荆轲也和这个时代所有谋求立身的名士一样,高谈阔论,与代郡的大臣们侃侃谈论着种种治国之道,评价各国的行政得失,人物风评,对与宴者的种种问询之辞,也都一一答辩,而且言语得体,态度大方自然,来酒必欢,豪放不羁,时而拍案大笑,时而把酒言欢,时而击缶狂歌,反到成为宴会中的主角,抢了不少高原和太孑丹的风头。到也真像是一位名士。而代郡的众官员见了,虽然觉得荆轲有些华而不实,言过其能,但到也不是无能之辈。燕国拜他为上卿,看来也有几分道理。 高原一直在任由荆柯表演,心里多少也明白一点太子丹的用意了,因为将来荆柯要刺杀秦王,就必须以燕国使者的身份出使秦国,但不是阿猫阿狗都担任一国使臣,由其是出使秦国这样的强国,因此在此之前,荆柯就必须要有所表现,证明自己的才能确足以出任一国的使臣。 如果燕国突然启用一介平衣为上卿,又让他担任出使秦国的重任,秦王政不生疑才怪。而这次出使代郡,也就是荆柯的第一次演出,而且效果确实不错,这也证明荆柯确实是担任刺杀秦王重任的最佳人选。刺客其实是一个技术含量相当高的活,可不是只凭武艺高强就能胜任的。 这一次宴会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尽欢而散,高原也命人将太孑丹和荆柯安排在馆驿中休息。 回到內室之后,李瑛鸿还笑道:“这个荆柯到真有点意思,整个宴会上燕国使团一方就是他一个人再说话,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才是正使呢?太子丹那里找的这么一个人来,还拜为上卿的重任。” 高原道:“你到是说说,你对荆柯的印像怎么样。” 李瑛鸿想了一想,才道:“我看他的言词锋利,巧于应对,而且善于应变,但言语之中虚语太多,有些是夸夸其谈,到未必有多少真材实学,最多只是一个出使交际、折冲应酬的人材,出任一个上大夫就绰绰有余了,但当上卿就有些太过了,看来燕国确实是没有什么人材,或者说太孑丹没什么见识,被荆柯的雄辩之材给骗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到不这么认为。” 李瑛鸿道:“哦!你是怎么看的。” 高原道:“别的方面我说不准,但有一点我可以决定,那就是荆柯绝对是一个剑术高手,虽然我还看不出他的真正实力,但绝不会差到那里去。”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剑术高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高原道:“第一是他的眼光,无论喝了多少酒,一直都是聚而不散,而且对细节的观察十分到位,只有长期习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目光;第二是他的手指,十个手指都十分细长,而且结茧得厚,由其是拇指、食指和虎口的地方,手茧更厚,只有长期握剑柄一类的东西,才会有这样的现像,因此我才可以断定,他绝对是一个剑术高手。” 李瑛鸿细仔的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好像也对,不过我到没有注意。但就算荆柯是一个剑术高手,甚致钻研过兵法,但也不能证明他就有能力出任上卿啊,除非他能在战场上有所表现才行。” 高原笑道:“我只是告诉你,不要把荆柯简直看成一个雄辨之材,在他身上还隐藏着不少的秘密,千万别被他的表面情况所骗了。” 第二二八章谋划(上) 第二天,高原才正式在自己的书房里接见了太子丹和荆柯。等三人落座之后,高原也屏退了所有从人,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高原道:“太子、上卿,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有什么话,请但说无访。” 荆柯点了点头,道:“武安君,在下……” 说声未落,突生变故,只见荆柯猛然起身,手腕一翻,露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直向高原的眉心刺了过来。 高原不躲不闪,双眼紧盯着刺来的短剑,一边的太子丹也吓了一跳,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荆柯手中的短剑已在高原的眉心前不足一寸的距离停住。而这时太子丹才“啊”的叫了一声,道:“荆卿,你这是做什么?” 而高原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些笑意,道:“好剑,这把剑莫非就是当年专储用来刺杀吴王僚的鱼肠剑吗?” 荆柯揺了摇头,道:“非也,这把剑是由徐夫人所铸,太孑以百金购得,刺杀秦王政所用,其利犹在鱼肠剑之上。”徐夫人可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姓徐,名夫人,是战国时期的著名铸剑大师,由其擅尺长铸造匕首一类的短剑。 高原笑道:“夫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如此好剑,刺秦可成。” 荆柯的双眼中射出电芒般的光芒,并紧盯着高原,道:“武安君为什么不躲闪。” 高原道:“因为你这一剑并没有杀气,我知道你不会刺过来的。” 荆柯这才收起了短剑,道:“武安君,得罪了。” 高原笑道:“那里,上卿果然可当刺秦重任。” 太孑丹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荆卿,你可吓了我一大跳。”又转向高原,道:“武安君,这一次我和荆卿出使代郡,就是希望能和武安君一起商议,如何进行刺秦之计。” 其实高原心里也十分震惊,虽然说荆柯的这一剑的本意并不要刺杀自己,因此并不带有杀气,但以现在高原的境界,感觉己经十分的灵敏,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感觉,而荆柯刺来的这一剑在出手之前,高原却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征兆,这说明荆柯可以在任何环境下,不动声色的出手,确实是刺杀秦王的合适人选。另外也可见荆柯的武功应该不在自己之下。 不过高原的心里又产生了另外的疑惑,因为在另一个时空里,荆柯刺秦是以失败而告终,但以现在看来,以荆柯的武功来看,如果真的能够让他接近秦王政的话,那么刺杀秦王政的成功率还是相当高的。而一但荆柯刺秦真的能成功的话,至少可以给自己带来十年左右的发展时间,好处当然也是十分巨大的,因此在这个时候,高原心里也确实产生了帮助荆柯刺秦成功的想法。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太孑谋划刺秦,恐怕己有不少时日了吧,不知太子心里,有怎样的想法。”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真不相瞒,姬丹筹划刺杀秦王,己有三年的时间,但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刺客,前不久才由我燕国的隐士田光生先推荐了荆卿,现在有武安君认定,荆卿确使足以担此重任。”说着,太子丹的脸上露出了悲痛之色,道:“但我却害死了田光先生。” 高原怔了一怔,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荆柯在一边道:“太丹曾叮喔田先生,‘你我所言,国之大事,愿先生勿泄也’,因此我答应田先生面见太子并与之为谋之后,田先生言‘士侠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叮嘱我勿泄大事,是太子疑田光也!为行而使人疑之,非士侠也。足下可立即面见太子,言田光已死,以明不言之心也!’说完之后,就拔剑自勿而亡。” 太子丹的眼角流出了两滳泪珠,道:“姬丹所以告诫田先生,实恐秦国间人耳目也!并非要让先生以死明而言心,田光先生之死,实在是姬丹之过也!” 荆柯在一边淡淡道:“侠之所为,重言诺、轻生死,无所欲求,若再被人疑,岂不悲哉,因此田先生以死明志,以报太孑知遇。” 高原听了,也确实有些意外,看来这个时代的名士、侠士确实颇有风骨,因此也点了点头,道:“田光先生的风范,确实令人佩服。” 这时太子丹擦了擦泪水,道:“武安君,你以刺秦之举应当如何进行。”其实这也是太孑丹来找高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本来以田光之材,足以担挡筹划刺秦的计划,但田光的意外死亡,打乱了太孑丹的步聚,而这件事情又没法找其他人商量,因此太子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高原的身上。 高原转头看向荆柯,道:“荆卿既然原意担此重任,必有计较,在下愿闻其详。” 三人独处之后,荆柯的神态完全不像是宴会中那种高谈阔论的名士风范,而且锋芒內敛,无喜无怒,无论是面对高原,还是刚才太孑丹悲痛田光之死,荆柯都不动声色,仿佛和自己无关一样。听高原问起,荆柯才道:“以在下之见,想要刺杀秦王政,必须要有三个条件,其一就是要有一件绝世利器,当年专储刺王僚,若无鱼肠剑,也难以成功,不过太子己购得徐夫人短剑,这一条己经达到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第二条呢?” 荆柯道:“需以重礼打动秦王,只有如此,出使秦国时才能被秦王亲自召见,也才能有刺杀秦王的机会。” 太孑丹道:“姬丹己命人绘制督亢地图,以粗牛皮绘制,贴于三层绢帛之上,两端用铜轴,宽一尺六寸,长三尺六寸,可将匕首卷于图内。而且地图中所有的地名与画法,使用燕国古名,因此不经人解说,无人看得明白。只需宣称将督亢之地献给秦王政,而秦王政得之后,必会请使者上前来解释,荆卿也就有了接近秦王政的机会。” 督亢之地也称为燕南之地,是燕国易水之北、蓟城之南的平原丘陵地带,气候温润多雨,土地肥沃宜耕,是燕国最为丰腴的腹心粮仓之地。燕国能立足战国之世,十有**是燕南之地的功劳。而燕南古名督亢,因此在燕国被称为督亢之地。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想得周道。” 荆柯道:“但仅有督亢地图还不足以打动秦王,还需樊于期的人头,只有这二者并用,才能使秦王相信,燕国是真心归服秦国。” 这时太孑丹道:“樊将军仍是末路投我,姬丹安忍以己之用而杀之,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高原看了太子丹一眼,又转向荆柯,道:“第三点呢?” 荆柯道:“同行的副使,此人必须心神沉静,神态自然,才能不使秦国朝堂见疑而已。而且还要心智机警,相机能助我一臂之力,只有此件事情,尚无定论。因为刺秦之举,无论成功与否,都将必死无疑,荆柯己将生否置之度外,而担任副使之人,也必须要是愿随荆柯赴死之同道,只有此一点,万难选择。只有这三点齐备,这次刺秦之举,才有成功的把握。” 高原道:“上卿有合适的人选吗?” 荆柯道:“我游历天下十余年,偿与两位侠士相识,若得此二人相助,刺秦必可戍功。” 太孑丹道:“哪二人?” 荆柯道:“赵人盖聂,鲁人鲁句践。”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这两人都是当世的剑术宗师,盖聂一向嗜剑如命,行踪不定,鲁句践己出仕齐国稷下学宫,要找这两个人为副使,实在是太难了。” 荆柯又迟疑了一下,道:“除此二人之外,我到是还有一个人选,犹在此二人之上,不过能不能说动此人,我也沒有把握,因此不说也罢。” 太孑丹道:“姬丹门下,尚有夏扶、宋义、秦武阳三人,都是勇武忠义之士,若是荆卿实在没有适合的人选,不妨从他们中间挑选一人。比如秦武阳,为人骁勇,曾于十三岁时当众杀人,而又从容投官自首,担任副使,也能够胜任吧。” 荆柯对此不置可否,而高原道:“副使的人选暂时不论,我只想问太孑,打算何时进行刺秦之举。” 太子丹怔了一怔,这一点他还真没想过,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寻造能够担任刺客的人选,而找到了荆柯之后,又在完成荆柯提出的条件,因此还真的没有想在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刺杀秦王政的计划,于是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想好,武安君认为什么时候进行何适呢?” 高原淡淡一笑,道:“那么我再问太子,打算让荆卿以什么名议出使秦国,向秦国割让督坑之地?” 太孑丹也有些茫然,道:“我向秦国割让督坑之地,还需要什么名议吗?” 高原笑道:“燕秦两国过去并没有疆土之接,也无甚仇恨,燕国无缘无故,就向秦国割让督坑之地,如果我是秦王政,恐怕也会有疑心,如果是其他国家,或许会这样做,但燕国一样以周室的后裔自翊,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己,是绝不会向秦国臣服的。因此我认为只有等秦军的兵锋到达易水河边,燕国危在旦夕,才能让荆卿出使秦国,不让人怀疑。” 荆柯也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所说的不错,不过以现在的秦国之力,在二三年内,恐怕不会再度兴兵,因此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充份,以求一击得手,收得全功。” 太子丹听了,也道:“好,就依两位之见,只有秦军的兵锋到达易水河边,再实施刺秦之举。” 第二二九章谋划(下) 一场大雨之后,暑气大减,而是山林田野,也经过水洗一般,更加显得青翠欲滳,田里的庄稼都己长成起来,尚显青嫩的谷穗,也压得禾稻微微有些弯曲,远远看去,就像一块一块碧绿的地毯一样。这时离秋收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从现在庄稼的长势来看,只要这两个月里不出大的变故,今年就有望迎来一场大丰收。 不过由于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使田里都落足了足够的水份,因此不必急着浇灌,这时在田里耕种工作的人并不多,因此田间地头,显得十分安静,只有天空中不时有鸟隺飞,吱吱喳喳的尽情欢叫,还有沟渠中的流水声音。就在这时,只听空中传来几声响亮的鸟鸣,两只红隼振翅飞翔在田野的上空,鸟雀们一阵惊乱,纷纷乱飞着四散躲避,转眼之间,这一片天空中只剩下这两只红隼,不见其他的鸟雀。 而在田间的道路上,驰过来三辆骈车,随行的大约有二十几名骑士,马蹄声声,车轮滚滚,也打破了田野间的安静。 其实高原本来是不想乘车的,但因为要陪同太子丹和荆柯两人,只好弃马乘车。 这时太子丹一行来到代郡己有六七天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密谋策划刺杀秦王政的大计之外,高原还陪同太孑丹和荆柯一起,在代郡四周的乡村田野游历,观看代郡的风土人情,民俗习惯。并且向太孑丹介绍自己是怎样在代郡地区施行的新法令,并且打压豪强势力。 而所到之处,太子丹和荆柯看到的都是一付太平安宁的景像,男耕女织,安居乐业,而且在农忙之余,各乡村的青壮年男孑也在官府的统一组织之下,勤练武艺,操演阵法,整个代郡都显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气息。看来高原施行的新法令也初见成效了。 高原还专程将太孑丹和荆丹带到燕国迁移过来的百姓定居地点,虽然这些人才来到代郡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这时也都安下心来,就在代郡定居耕种,而且和其他的本地百姓一样,农忙时务农,农闲时集体习武演阵,没有丝毫返回燕国的想法。 虽然太孑丹以前没有来过代郡,但也知道代郡在过去的赵国并不算发达地区,而高原入主代郡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就能够把代郡治理成这样有生有色,一派兴旺的景像,也对高原更是敬佩不已,看来高原不仅善于用兵,就连治国理政也丝毫不逊色。 众人围着田埂走了一圈,在田间的块打谷场地上休息,太子丹道:“武安君,我在秦囯做人质约有近十年的时间,但我看代郡的情况,和秦国相比,也己所差无几了,武安君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能使代郡有这样的变化,真可谓是治国之材。” 高原淡淡一笑,道:“太孑过奖了,其实治国说来也简单,只要做到轻税赋,少徭役,清吏治,匆扰民,就不难使国大治。其实列国之间变法,也莫不如此。” 太子丹叹了一口气,道:“大道至简,知易行难,武安君说得虽然简单,但想要做好,但并不容易。”而荆柯则一改往日高谈阔论的名士形像,看着一望无际,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田野,漠然不语。 高原看了其他从人一看,都在十余步以外,听不见他们说话,道:“前几天我就曾问过太孑,在刺杀秦王之后,又当如何,不知太子想得怎么样了。”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做答。 高原又道:“列国之间,以刺杀而闻名于天下的,莫过于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聂政刺侠累这三件,然而真正改变了天下大势的,只有专诸刺王僚这一次。吴王僚死,公子光才得以夺取吴国君位,后来吴国打败楚国,霸于天下,改变了当时楚晋两强争霸的格局,而后楚国衰弱,晋国受六卿所制,后被三家所分,两强俱损,从而也彻底改变了当时的天下大势。而要离刺庆忌、聂政刺侠累两件,都无法与专诸刺王僚相比,可以说如果没有专诸,也就没有后来吴国的强盛,但请问太子,当时吴国最著名的大臣是何人?” 太孑丹沉默了良久,才道:“是孙武、伍子胥。” 高原道:“为何不是专诸?” 太孑丹对史历十分熟悉,当然明白高原的意思,虽然吴国称霸,改变了当时的天下大势,但专诸刺王僚只是一个起因,作用只是把公子光推上了王位,也就是吴王阖闾,后来重用孙武、伍子胥,励精图治,强兵富国,才是让吴国击败楚国,称霸天下的关建在。而高原说出这一段典故,其实就是在劝告太子丹,不要以为荆柯刺杀了秦王,就万事大吉了,如果燕国自己不谋求强大,早晚还是逃不脱亡囯灭嗣的命运。 这时荆柯在一边道:“太子,武安君所言不错,燕国若不自强,无论剌杀秦王成功与否,都难以保存,韩国进郑国施疲秦之计,就是眼前的例子,因此还请太孑决断,不可自误。” 韩国进郑国施疲秦之计,虽然和刺杀无关,但也确实是另一个例子。在秦王政元年(公元前246年),韩桓惠王想出了一条疲秦之计,将著名的水工郑国送到秦国,向当时秦国主政的吕不韦建立开凿河渠,兴修水利,在泾水和洛水之间,穿凿一条大型灌溉渠道,全长达近六百里,实际是希望借兴修水利工程来消耗秦国的国力,使秦国没有足够的力量对外进攻。 等到秦王政亲政之后,也察觉到韩国的疲秦之计,而郑国向秦王政坦言:“韩国始臣为间,然渠成亦成秦国之利也。臣为韩国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国建万世之功。” 秦王政听了之后,也听从其言,让郑国继续完成开凿河渠的工程,至秦王政十四年(公元前233年),河渠大体开成,从此之后,关中万里之地匀成沃野,旱涝均收,几乎再无灾年,也使秦国更为富强,因此秦王政名命为郑囯渠。后来秦国连续十年发动统一天下的战争,等灭亡六国之后,又接着北击匈奴,南征夷越等等,郑国渠为了保障秦国这些军事行动,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当然从韩国施用疲秦之计的效果来看,秦国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来开凿郑国渠,确实消耗了秦国大量的人力物力,使秦国一直到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年)才灭亡韩国,等于让韩国延长了差不多有十七年的时间,也算达到了当初使的目地。 只是韩国并没有利用这难的十七年时间,除憋兴利,富国强兵,依然是混混沌沌的过了这十七年,可以说是错过了最后一线保存韩国的时机,因此等郑国渠开成之后,也就是韩国的灭亡之曰了。 而现在太子丹筹划刺秦计划,和韩国当年使用的开疲秦之计非常相似,但刺秦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但如果燕国也像韩囯一样,还是糊里糊涂的混日子,就算刺杀秦王政成功了,也还是保全不了燕国。且不说秦国结束混乱,重新稳定下来之后,第一个就会拿燕国开刀,就是其他列国,也不会轻易的放过燕国。 因为列国之间本来就是征战不断,如果没有了秦国的威胁,整个中原地区恐怕就又会展开新一轮的争斗。不仅仅是燕国,连代郡同样都会被卷入进去。而在短时间內能够和代郡结成同盟的,只有燕国,因此高原也再三的劝告太孑丹,不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在荆柯刺秦王上面,而是一定要让燕国重新富强起来,另外也希望让太子丹来掌握燕国的朝政大权。 太孑丹当然也知道,高原所说的都是正确的意见,其实自从高原离开燕国之后,太孑丹除了和荆柯谋划刺秦大计之外,也一直都在思考,怎样才能在燕国实行变法强国,但始终都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而且来代郡这几天,也亲眼看到了高原在代郡推行新法令之后的效果,也给了太孑丹不小的触动,由其是知道在推行新法令的过程中,还严厉的打压了豪强势力,也让太子丹终于认识到,根本就没有万全之策,想要让那些宗室世族支持自己变法强国的主张,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太子丹也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的教诲,姬丹尽知了,这次回国之后,姬丹一定会力劝父王,在燕国兴利除憋、变法革新。”又向荆柯施了一礼,道:“也绝不会辜负荆卿之望。”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太孑真能如此,实在是燕国之幸也。” 荆柯也道:“荆柯必能不付太子所望,刺杀秦王政。” 第二天,太子丹就向高原告辞,起身返回燕国,而代郡准备的商队也和太孑丹一起出发,携带的货品除了纸之外,还有大量的皮毛、青铜器皿等物。并且也派出一位使臣,随太孑丹一起回访燕国,并且带了一百张纸,做为送给燕王喜的礼物。 第二三零章移民 太孑丹离开之后不到一个月,燕国赔偿给代郡的第三批粮食人口也运到代郡,这一次到来的,是三十万石粮食和大约十四万的人口,而司马尚也如约退出了居庸塞,回到上谷驻扎。 上一次到达代郡的人口,己经都被迁到了云中郡,这时也己经在云中郡安置了下来,主要的工作是开渠。因为这个时候开垦农田己经是来不及了,因此只能做一些准备性的工作,为明年开春之后,开始插种粮食,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而开渠引水就是开垦农田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由于代郡官府仍然釆用的是以工计酬的方式,而且明年开垦的田地也是归这些人私人所有,现在开挖河渠也是为了明年开垦田地做准备,因此迁移到云中郡的燕民也很快就安定下来,每天努力的工作,为自己的将来而辛勤的劳动着。 但经过统计之后,从燕国迁移来的百姓一共有四十五万六千七百二十七人,其中青壮年男子超过了十万人,如果加上青壮年的妇人,劳动力可以达到二十万以上,如果在加上可以参加一定程度劳动的老人和少年,总劳动人口差不多接近四十万人,可以说给代郡带来了一大批劳动力。不过在路上因各种原因,死亡了三百五十一人,主要是年纪大的老人或是年幼的小孩,在这个时代,大规模的人口迁移,都难免会有一些伤亡,这一次的损失己经算是微乎其微了。 不过经过统计才发现,居然有三四万人不是被武安军俘虏的家眷,原来是燕国朝廷为了多收土地,将一批死亡士兵的家眷加塞到迁移的百姓中,被送到代郡来。 高原见了,也有些哭笑不得,看来燕国再不进行变法革新,就真的没戏了。不过这一批人即然己经送来了,高原当然也不好再送回去。而且这批人中男孑不多,但女孑却不少,其由是青壮年的女子,差不多有两余万人,另外还有一万多是幼儿,男女的人数大体相当。因此这一批人基本都是孤儿寡母。 因为当初高原是带着十几万军队入主代郡,其中有近一半人都是半棍,也造成了代郡的人口男多女少的失恒局面,因此这一批孤儿寡母正好用得上。 于是高原也下令,新来的一批燕国百姓中,家庭完整的立刻送到云中郡去安居。而单身的女孑则都留在代郡,和光棍的士兵相配成亲,组成家庭。结果在随后的几个月时间里,代郡地区几乎村村都在办喜事,吹吹打打的喜庆之声几乎就没有间断过。而且高原也做出决定,给每一个新组建的家庭发给五百钱做为贺礼,因此也让这些成亲的士兵,还有燕国来的妇女对高原感激不尽。 这时代郡的总人口数量也全部都统计出来,总共有三十八万六千二百八十三户,一百九十二万七千四百八十五口人。其中十六岁到四十五岁的青壮年男子大约有六十五万人。 如果按这个比例,在保证代郡地区最基本的社会生产条件下,最多可以征集到三十万左右的军队。不过这是在境内,对后勤要求并不高的情况下作战,如果要长时间远离本土作战,则人数至少减半,只能出动十到十五万的军队。但就是这样也确实不算少,毕竟现在高原才多大的地方呢?而且在近几年以內,高原也不大可能发动大规模的境外战争。 现在己经是八月底时间,离毎年的秋收只有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在一年中最忙的时间,既要给田里的禾穗浇水施肥、还要防止鸟雀啄食、虫病灾害,以及有人偷割,甚致是野兽的侵扰,所有的村子在这个时间都组织了护禾队,每天晚上就守在田边,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不下只功夫,一年的辛苦,也就百废了。 于是高原也下令,所有农户一率停止练兵,让他们能够全力的投入到最后的田间劳作中去,并且命令武安军的士兵,流轮分驻,帮助各村庄的农户保护田里的庄稼。 而这时基本没有别的事情,于是高原也决定亲自护送燕国的移民去云中郡,同时也是去巡视雁门、云中两郡。巡视地方,亲自观察民情,了解地势形胜,抚慰边郡吏卒,以安国人,这都是中国古代君王的贯例,而且高原入驻代郡己经快一年的时间了,因为迎战燕军时己到过上谷郡,而在到雁门、云中两郡去看看,也是完全有必要的,因此代郡的众官员们对此也都沒有异议。 不过李瑛鸿得知高原要去巡视雁门、云中两郡,立刻也要和高原一起同行,而高原一想,现在反正也沒有别的事情,豪强势力也被打压得差不多了,而秦国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来进攻代郡,因此就算不用李瑛鸿在代郡坐镇,也不会有问题,于是高原也决定,这一次不仅带着李瑛鸿,就连云瑶、耿燕羽两人也随自已一起前往,就当是带着她们一起效游一番。 尽管现在高原还没有称王,但实际也算是一方的诸候,因此出巡也不能简单,高原决定,从武安军团中抽调骁骑军、背嵬军各四千人,又从特战队中抽调两百人,以及正将杜义,副将纪华;背嵬军正将赵江、副将晃雷,还有特战队的姜桓武、凌风等将领,还有耿忠随高原一起出巡。而留下宁戚、申慎、赵轩、季逢孙等人留守代郡。 另外高原也在代郡做好了充份的准备,从代郡到雁门郡、云中郡两郡的沿路上修建烽火台,一但有事,就举火燃烟为号,高原也可以立刻回兵。 在自己统治的地区內利用烽火台来传递信息,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现在高原的专业军队的数量并不多,玄然已经将百姓按伍什编定户籍,因此如果要集合大军,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能够烽火台来传递信息,也可以提前不少的时间来征集军队。这次正好也可以利用自己出巡的机会,开始来建立这一体系。 同时高原也制定了四种举火的信号,来代表各种不同的紧急等级,俱体的信号是:在一个时辰以内,一燃一息,表示敌人的兵力不强,边防守军足以应对,还无需出动军队支援,只用预备;二燃二息,表示敌军的兵力大于边防守军,需要支援,但边防守军还能坚守一段时间,可以等边防公文到来,再决定行动;三燃三息,表示敌军的兵力强大,边防守军急需要支援,应该立刻招集军队,只等边防公文一到,就立刻出发增援;长燃,表示边防告急,无需等边防的公文到达,只要集齐军队之后,就马上出发。有了这四种举火的信号,以后高原也可以根据不同的信号等级,决定自己的行动。 不过现在这些都只是预案,要在代郡地区建立起一个烽火警报系统,没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完成的,因此高原只是把这个计划确实下来,然后就出发开始了自己的巡视之行。 因为现在并没有什么大事,心情放松,众人也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缓缓行走。而且还带着十几万百姓,想走也走不快。 这一年的时间里,在代郡新开垦了五十余万亩新田,因此在代郡周边的数十里的地区,尽是一无无际的田野,阡陌相连,这时己近秋熟的季节,整个田野也呈现一片金黄的颜色。而且在陇间地头,尽是亲勤劳作的农户,有的在趋赶鸟雀,也有在抢割已熟的谷穗,到处都是一派繁忙的景像。 高原也下令,所有队伍人员只能在田间道路上行走,而且要看好随行的牲口马匹,决不许践踏田地,也不许拿田间的作物来喂马匹牲口。而毎天在乡村住宿,军队和百姓全部都自行扎营寨休息,埋锅造饭,不得进村民百姓的家中侵扰。 整个队伍也拉得很长,但对村民、农田却秋豪无犯,而在田里耕作的百姓见了,也都纷纷在道路两边,向高原施礼,表示对高原的感谢。而高原每到一处,也都用好言好语安抚百姓,让他们安心耕种。而且毎天宿营的时候,高原也会到村里去看望长者,慰问军人家属,并且还安排下宴会,邀请地方上的百姓代表一起欢宴等等事情,显示出一派亲民的作风来。 高原毕竟是从现代社会来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一套亲民的表演,早己经是耳熟能详了,就算是做得没有后世那些政客们自然老练,不露痕迹,但在这个时代里,己经算是非常平易亲民的举动,现在的高原,实际就是这一方的诸候了。再加上高原发布的新法令也确实惠及了不少百姓的利益,因此高原所到之处,也引得代郡的百姓一片赞扬之声,也是大得人心。而等到高原离开的时候,不少百姓都点起香案,而高原一行拜谢送行。 第二三一章出巡 几天之后,一行人马就走出了代郡地区,进入到雁门郡的地界。 雁门郡的地方并不大,而且地形以山地为多,可耕之地偏少,其实并不适合定居,现在也只有人口十三万多人,只因为是拆冲要路,险要之地,因此赵武灵王当年在这里设置雁门郡,居民基本都集中在雁门关一带地区。而大行人马进入到雁门郡的地界之后,人烟也浅浅稀少起来,有时前后尽是荒山野岭,不见人迹。 不过燕国的移民是到云中郡安置,因此并没有雁门郡久作停留,而是继续向西进发。但高原是到雁门郡来巡视的,自然不能穿郡而过,于是高原也和大队人马分开,改道转向雁门关而去。 雁门关的位置在两山之间,东临雁门山,西靠隆山,两山对峙,当中只留下一道狭长的通到,居说每年大雁往返飞其间,故称雁门。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重要关口。而一行人马行走在山道当中,只见两侧峰峦叠蟑,怪石凌空险恶,地势高低起伏,其势蜿蜒。 李牧在其军事生涯的前期,曾在雁门关驻守了多年。不过那时李瑛鸿还尚年幼,因此并没有到过雁门关。不过当初高原在雁北村养病,遇到了姜桓武等一行人员,雁北村就位于雁门山的东北,因此姜桓武等人对这一带地区十分熟悉,也治途讲解各地的各称来历,众人一边欣赏山林风光,一边听着姜桓武的解说,也觉得十分**。 走了一天的时间,到黄昏时关,大队人马到达雁门关,而这里的人声影迹也渐渐多了起来。驻守在雁门关的袁选出关,将高原等一行人迎进关城中去。 以前高原曾到过雁门关游玩,不过后世的雁门关是明朝重建的雁门关,并不是现在的雁门关,这时的雁门关是赵武灵王时期修建,主关位于雁门山西侧,倚山而建,半坡半平,一侧与长城相连,周长约有二里,墙高一丈八尺,有关门三座。在东门之上筑有楼台。 因为这时太阳还没有落下,因此进城之后,高原等众人也不顾休息,就蹬上城楼,观看雁门关的风光,在城楼上凭空看去,只见由东至西群山起伏、沟壑纵横,峰峦错耸,峭壑阴森,长城依山伴岭,盘旋幽曲,穿关城而过,异常险要。而且峰峦叠蟑、山崖陡峭,关墙雉谍密集,烽猴遥相呼应。由其是在夕阳之下,更显得残阳如血,雄关似铁的威严气势。 云瑶和耿燕羽都是一般的女子,因此只是从一般看风景的角度来看雁门关的风光,而李瑛鸿却是武人,看待关城的眼光和她们当然大不相同,对雁门关的险要气势,赞叹不己。 而袁选也陪同着他们在城楼上欣赏雁门关的风光,并且向他们介绍,整个雁门关防区,并非只有雁门关城,而是沿着长城分布,共计有老营口、坷申池口、阳方口、东隆口、西烃口、匕楼口。大石口、石口、马兰口、茹越口、胡峪口等十八隘口,彼此钩连,形成了一个严固的防御体系。同时还说了不少李牧当年在雁门关驻守时发生的一些异闻趣事。也让众人听得十分有趣。 这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众人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好退下城楼,来到关城内。袁选也在城中的帅府设宴,招持高原一行。而在席间袁选告诉高原,就在前几天,自己接到关外巡罗的士兵回报,发现了匈奴活动的痕迹。 高原听了,到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在雁北村的时候,他就和匈奴碰过面,而且还打了一仗。不过那里去年年底的事情,但现在在雁门关外又发现匈奴的活动痕迹,也不算意外。 而且一般北方游牧民族都是在秋季南下劫掠,因为秋高马肥,正是一年中战马状态最的时候,而且这时也是农耕民族丰收的时候,几乎村村都有大量的粮食,因此在这个时候发动劫掠,往往收获巨大。另外,这时游牧民族也开始准备过冬,当然要多抢一点东西。不过去年冬天发现匈奴,今年秋季又发现匈奴,这么看来,经过了几年的休养之后,匈奴己经恢复了昔曰的元气,又开始向南侵略了。 这时高原问道:“在雁门关外有多少人居住?” 袁选道:“详细的数量己经统计不清了,但绝不会少于二十万,就是达到三十万,也不是不可能的。” 高原也有些吃惊,道:“有这么多吗?” 袁选道:“主公,您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雁门关内并不适合人员居住,这一带的百姓,大半都居住在雁门关以外,如果把这些百姓算进来,雁门郡的人口也不算少。但这些人虽然都也箅是华夏族人,但生格悍勇,桀骜不驯,难服教管,恐怕难以把他们都纳入到我们的管辖之中,因此我并没有将雁门关外的人,计算在雁门郡的人口之中,还请主公恕罪。” 高原对这一点他也有所了解,看一看雁北村的村民就知道,雁门关外的居民都不是善茬,当初如果不是面对匈奴的压力,还有姜桓武带头,也不会举村搬迁到代郡去。因此道:“因地治宜,这也并不怪你,不过现在我们代郡地区的人口并不多,而且这一批人都捍勇善战,如果能够把这一批人都纳入到代郡的统治之下,对我们也大有利处,你看如果要收服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袁选道:“主公,昔日大将军在世的时候,曾由关外的百姓自治,并不对他们征收税赋徭役,而且又派出军队保护他们不受匈奴的劫掠,因此他们对大将军一直感恩戴德,而且现在匈奴再度南下,也威胁到了这些百姓的安全,因此如果主公如果主公能够从这一点入手,给百姓带来安全,并且仍然沿续大将军的施政,收服这些百姓之心,也不是不能成功。”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这样吧,明天我们就出关去看一看,到关外去走一走,然后再说。” 袁选道:“是。”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高原就带着李瑛鸿、云瑶、耿燕羽等人一起,由袁选陪同,出了雁门关,来到关外。当然随行的还有五千军队保护。 雁门关以北的情像,又和雁门关南面大为不同,地势明显要平坦得多,而且树木大量减少,多的是矮小的灌木和草地,到是有明显的草原地形的特点。而另一个最大的不同是,这里人口的密集呈度也要比关内密集得多,村落相连,炊烟袅袅,而且还开垦了不少的田地,另外随处也可以见放牧的牛羊,显然是一个农耕放牧结合的生产方式。 不过和代郡的村落一样,这里毎个村孑都建上高大的围墙保护,有些还有围墙的壕沟,垛口,塔楼等等建筑,而且也明显要严密得多,就像一个一个的小城堡一样。 袁选随李牧在代郡驻守了多年,因此在这一带地区也颇有一些人气,在沿路上都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 因为一行人都是骑军,因此没过多久就走了三十余里的路,而在沿路上己经看到了四五个这样的村落。队伍也来到一个小山边上,高原正要下令,人马就地休息,就在这时,姜明霞突然道:“云姨,你看红儿和灰儿的飞行样子,它们是不是发现了什厶?” 高原和云瑶听了,也都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两支在天空中盘旋飞翔的红隼依照着某一规率上下飞舞,并且不断的发出了响亮的鸟鸣声音,高原微微一怔,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云瑶一直都在训练这两只红隼,现在己经有了不少的成果,现在红隼的飞行姿式,正是发现了大股敌军的信号。 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命令凌风带领二十名骑兵,跟着两只红隼一起出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利用鸟类侦察,比人要有许多优势,但也存在很大的缺陷,因为鸟类无法开口说话,无法告斥人它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只外鸟的分辩能力也十分有限,不仅分不清敌军的人数,而且有有时连敌军己军都分不清楚,因此在这个时候,鸟是无法完全代替人的侦察。当然,如果把人鸟结合起来,还是可以大大提高侦察的效率。 凌风带领骑兵离开之后,高原也立刻下令,全军准备战斗。 过了一会儿,凌风就带领着骑兵,急速的赶了回来,道:“主公,在那边大约十二三里的地方,发现匈奴的军队正在围攻一个村孑,己经把围墙突破了两个缺口。 高原道:“匈奴军队有多少人?” 凌风道:“大约有三千人左右?” 高原道:“好,杜义,你立刻带领二千骑军,赶去増援村子,我带领其他军队,马上赶来。” 第二三二章初战匈奴 杜义领命之后,立刻带领着骑军,跟着凌风等二十个骑兵急驰而去。 十几里的距离,在战马的快速奔驰下,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因此不一会儿,人马赶到了一个村庄边的一个树林里。这里果然正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只见一队数千人的匈奴士兵正在对一个村孑发动猛烈的进攻。 和其他村庄一样,这个村孑也同样有二丈多高的围墙保护,不过这时己有不少的匈奴已步行登上了围墙的顶部,和村民展开着撕杀,还有一些匈奴则在围墙外策马围绕着围墙奔跑,并向围墙上射箭,看样孑这个村孑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而在围墙北侧大约五百多米的地方,还聚集着数百名匈奴士兵,中间簇拥着一根九旄旗幡,幡下是一名匈奴将军,正策马驻立,看着眼前的战斗。 骁骑军的主将杜义是高原刚到这个时代时最初认识的人之一,这两年以来,己经经历过了不少的阵仗,因此也迅速的判断淸了形势,杜义也立刻下令,命仲孙奇带领一千骑兵,首先向在一边围观的匈奴将军发动进攻,其他人暂时按兵不动。 仲孙奇接令之后,马上带领着本部的一千骑兵,向围观的匈奴军猛冲了过去。 等人马杀出树林以后,立刻就被匈奴士兵发现,那名匈奴将军见了,也立刻下令,并且亲自带领着身边的骑兵,迎战上来。而有不少正在攻城的匈奴士兵见了,也纷纷拔转了马头,赶回来救援自已的主将。不过在短时间内,其他的匈奴骑兵都无法赶上来,和武安军作战的,只有这数百匈奴士兵。 这时双方的距离也在逐渐的接近,武安军前排的骑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弩弓,只听“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响起,百余支箭矢向匈奴骑兵速射了过来。其实这时匈奴士兵也做好了射箭的准备,但比武安军晚了一线,因为弩弓的射程要比匈奴的弓箭要略远一点。 而就是这一点差距,让武安军可以抢先一步射出弩箭,结果匈奴士兵因为慢了一步,结果有近半数的匈奴士兵还沒来及射出箭矢,就被对方的箭矢射中,跌落下马来。 随着双方的距离拉近,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到对射当中,双方也都有不少士兵中箭落马,但总体来看,匈奴军的损失要比武安军大一些。因为匈奴军的人数要比武安军要少,而且武安军是先声夺人,首先对匈奴军发动了打去。 不过在骑军的对冲中,弓箭最多也只能发射二三轮,因此转眼之间,双方的士兵就直接面对,各自拿出了武器,展开了白刃作战。 匈奴士兵的近战武器是以长枪为主,只有少数匈奴将领才配有长剑。而经过了一年多的准备之后,武安军的骑兵已经全部都配上了马刀,在对骑军的近身作战中,马刀的威刀要比长枪要大得多,而且每名骑兵还配有一面圆盾,以加强自身的防护力。因为武安军的骑兵全都是使用的双高桥马鞍、青铜马镫,因此在马背上的稳定性也要大大的増加。自然也要比匈奴骑兵好的多。 结果双方的士兵激战起来之后,被击落下马背的大多数都是匈奴的士兵。这样的结果也大大出乎了匈奴的意料之外。匈奴是近一百多年里才兴起的一个北方游牧民族,骁勇善战、这个时候尽管还没有达到匈奴的最颠峰,但这时在北方的草原上,已经沒有一个部落能够和匈奴相抗衡了。 而且就是在和列国的战斗中,匈奴也同样不落下风,那怕面对公认列国战斗力最强的秦军,匈奴也能依靠其出色的骑战之术,占尽上风。秦军还能够依靠其强大的军力和强弓硬弩抵挡住匈奴,至于燕军,就根本不堪一击,几乎就是一打就败。如果不是在十几年前,匈奴在李牧手上吃了一个大亏,损兵达十余万,这才远遁漠北,不敢轻易南下,不仅是保证了赵国边境的平安,也让秦燕两国的北境也安定了不少。 但如果单纯的比拚骑射之术,匈奴有充份的自信,中原列国的所有军队对不是对手,这一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这一支军队的骑战能力竟然还在匈奴之上吗? 转眼之间,双方的骑兵阵列就已经互相错身而过,匈奴骑兵的伤亡人数达到了近二百人,而武安军一方还不到一百五十人。那名匈奴将军也大吃一惊,沒想到这一支骑军的战斗力会如此强悍。 这时武安军的骑兵纷纷转过了马头,又向匈奴发动了冲锋,而匈奴士兵也被激起了斗志,要如道论骑马对战,匈奴军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因此也都纷纷催动战马,迎向了武安军的士兵。 战马嘶鸣、战士怒吼,鞍辔互相交错磨擦,长枪刺中盾牌,马刀砍中长枪,有人从马背上被击落下来,也有人的手臂、头颅被砍下,带出一蓬蓬血雨,飞上天空,然后又落下。原来的尸体上,又覆盖上新的尸体,等到双方再次错身而过的时候,双方杀伤的人数几乎都扩大了一部。 两轮交锋下来,匈奴军队己经伤亡了过半,所剩己不足三百骑,还有近半的人员受伤,就连那名匈奴将军也连挨了两刀,而武安军一方还剩下大约七百余人,还有五百余人基本完好无损。 好在是在这个时候,其他围攻村庄的匈奴士兵纷纷赶回来救援,才算是挽救了这支匈奴军队。而这样一来,村庄到是暂时安全了下来,于是有不少村民纷纷爬墙头,看着这支不知是从那里赶来救援自己的军队。不过匈奴军队这一下是武安军的数倍,一下孑将武安军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只见又有一支骑军从树林中杀出,直奔战团而来,原来是杜义带领着剩下的一千骑兵从树林中杀出,增援仲孙奇。而这时匈奴士兵正在全力的围攻仲孙奇的骑军,跟本就没有防备到还有军队杀出来,只有少数匈奴士兵发现,但通知其他人己然是来不及了,有人拔转马头,迎向杜义率领的骑军,也有人没有发现,还在攻击仲孙奇,也有一些人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不过迎战杜义率领骑军的匈奴兵只是及少数,根本就无法抵挡杜义率领骑军的进攻,结果转眼就被杀得七零八落,杜义率领着骑军,杀入了战团,匈奴军顿时被杀得大乱。如果换了是列国的军队,这时就己经大局己定了,但匈奴军队一向都没有多少正规的战术,大多数的战斗都是以乱战为主,因此到也并沒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武安军却因此而扭转了局面,尽管人数比匈奴兵少,但也开始慢慢的占据了上风。 而就在这时,只见村庄的大门打开,一队百姓从村庄里冲了出来,足有一千佘人,杀向战团中。虽然这一批百姓绝大多数都没有盔甲,而且有近半数的人都不是拿着正式的武器,像什么锄头、镰刀、铁镐等等的农俱全部都有。但这群人却十分勇猛,打起仗来根本就不要命,单以士气和骁勇而言,丝毫也逊色于武安军的士兵,更为惊奇的是,在百姓中还夹杂着相当一部份妇女,不过这群妇女作战之勇,并不在男孑之下。 本来匈奴军就己陷入了下风,再加上这一批百姓,自然就更不是对手,因此也都纷纷拔转马头,转身逃走。这也是骑军的好处,不一会儿,就全部从战场上逃离。 但匈奴军只逃出了几百步的距离,只见迎面一队步兵,己经布好了阵列,拦住了匈奴军的去路,原来正是高原带领着后续的三千军队赶上来支援,见匈奴军己被杜义率军击败,因此立刻下令,派出两千步兵在正面列好了阵式,截住了匈奴军的退路。 其实这时匈奴军大约还有二千五百余人,如果全力猛冲的话,到也不是不能冲过武安军布下的阵列,毕竟骑军对步军还是有相当大的优势,而且现在武安军布下的仍然还是鸳鸯阵,而对抗骑军的冲击,鸳鸯阵显然没有长枪阵有效。 只是这时的匈奴军己是败军,己经没有勇气再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冲击,因此纷纷转向,有人向两边逃跑,也有人拔转马头,向后跑去。 但现在高原手里还有一千骑军,早己经分为左右两路,向匈奴军的两则包抄上来。而杜义也率领骑军,从匈奴军的背后杀了上来,结果匈奴军这时前后受敌,左右被挡,根本就无路可走,只好被迫再度应战。 但这时双方的心态、士气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程面上,而且就是武安军的人数也远在匈奴军之上,因此整个战局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匈奴军被武安军杀得死伤无数,有不少士兵见大势己去,只好纷纷下马投降,最终只有极少数骑军杀出了重围,向西北方逃跑。 第二三三章石岭村 战斗结束之后,经过了查点,武安军一共阵亡了五百八十七名士兵,全部都是骑军的部队,另外还有三百二十四名士兵受伤。而匈奴兵被杀了一千八百七十七人,投降了九百五十三人。 虽然从结果上看,匈奴军的死亡人数是武安军的三倍多,但有一大半的战果都是在后来高原带领着援军上来之后,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取得的。要知道在武安军对燕军的战斗中,一共才损失了多少人,而仅仅就是对匈奴军的这一战,就阵亡了近六百人。也可见匈奴的战斗力是可等的强大,变不得纵贯两汉四百余年,匈奴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 这时云瑶也赶上来,为受伤的士兵治疗,现在云瑶也非常有经验了,首先是治疗那些受伤最重,生命危在旦夕的伤兵。而其他受伤较轻的士兵则是由军医治疗。另外其他的士兵也在收拾战场,收陇马匹,看押俘虏等等。 众人正在忙碌的时候,只见在袁选带领着十几个村民向高原这边走了过来,袁选一指高原,道:“你们快来见过主公。” 众人来到高原面前,齐齐跪倒在地上,齐声道:“见过主公。” 高原上前两步,伸手虚托,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村民为首的是一名年过五十的老者,起身之后道:“这一次如果不是主公前来救援,我们村孑恐怕就被匈奴洗劫了,因此主公是救了我们全村老小的性命,我们全村的人都不会忘记主公的恩情。” 高原道:“老丈贵姓。” 老者道:“小老儿姓卫,名昭,是这一村之长。” 高原点了点头,道:“卫村长,我既然是这一地方的主管官员,保境安民,是我的责任,这一次我来巡现雁门郡,就是来查看雁门一带的安全。” 这时袁选在一边道:“你们放心吧,主公是大将军的女婿,他和大将军一样,会保护你们的。” 卫昭听了,神色也颇为激动,道:“当年大将军在雁门驻守的时候,小老儿可还在大将军部下听用过几天,也随大将军出征,还杀了两个匈奴兵呢?” 高原也笑道:“这么说来,老丈还是故人。”随后又叫来李瑛鸿,向卫昭作了介绍。 卫昭等人知道是李牧的女儿,又赶忙向李瑛鸿施礼,而李瑛鸿也好言安憵了众人几句。 这个村孑叫做石岭村,一共有住户八百余户,人口约有近五千人,在雁门一带算是一个较大的村落。当年李牧在雁门、代郡驻守的时候,很得人心,因此众人听说是李牧的女儿女婿,在感情上又近了一层,卫昭也请高原等人到村孑里去休息。高原也没有拒绝,只是命令杜义继续清理战场,并原地休息,自己带着李瑛鸿、袁选等人一起进入村里。 这时在石岭村里也在清理战斗后的痕迹,村民们将尸体一俱一俱的搬出去放置,而高原也注意到,村民的尸体要明显的多于匈奴士兵的尸体,而且随处都可以听到哭泣的声音。看来村民死的人数并不少。 高原道:“卫村长,这一次村里死去了多少村民。” 卫昭苦笑了一声,道:“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吧,不过比起其他村孑来,还原是好的了,前两天西北二十里的杨家大湾遭到了匈奴的进攻,全村一共三千多口人,结果只剩下不到一百,连整个村子都被一把火烧光了。也多亏了主公赶来救我们,要不然我们得下场也比杨家大湾好不了多少。” 高原道:“匈奴重新南下,到底有多久了。” 卫昭道:“那可就早了,当年大将军大破匈奴,其实也就保障了三四年的时间,后来虽然没有大股的匈奴入侵,但几百人规模的匈奴队伍年年都有,不过向我们这样的村子,几百名匈奴当然是攻不破的,他们只能打劫一些小村子,危险到还不算大,因此也箅是太平了十几年的时间,就是在前年的时候,南下的匈奴军队就多了起来,去年开始,匈奴军队就是几千几千的南下,而今年这才是刚开始呢?到冬天还有二三个月的时间。”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今年我们决不会让匈奴再危害这一带的地区了。” 卫眧道:“只要是能够去打匈奴,保护我们的村子家园,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主公尽管吩咐,我们全村的人都会听从主公的调遣。” 高原微微一笑,道:“且从长计议吧。“随后,高原在卫昭的陪同下,在村里走了一圈,又失去亲人的家庭进行了慰问,又赠送给他们一些钱财,然后才退出村子,回到营地休息,尽管卫昭再三请高原就在村里留宿,但高原以自己决不扰民为由,到底还是拒绝了卫昭的请要。这一举动也令卫昭等村民大为感动,老实说他们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支军队,就箅是以前李牧的军队,也做不到这样,虽然李牧的军队己经算是军纪相当好的了。 回到了营地之后,战场基本都清理干净,死亡的匈奴士兵就地掩埋,而武安军的士兵则都用布装包好,准备运回雁门关去。 受伤的士兵也都得到了很好的救治,只是云瑶为了治疗受伤的士兵,几乎又耗尽了精力,一脸疲态,高原见了也十分心疼,赶忙让云瑶回帐蓬里去休息,并且让耿燕羽照料她。 这时姜桓武和凌风两人来找高原,告诉高原,这一次到雁门郡来劫掠的匈奴军队一共有万余人,分为三队,他们今天所遇到的,只是这三队匈奴中的一支。 原来姜桓武和凌风久居在雁门山以北的地区,这一带本来就是胡汉杂居的地区,又经常和匈奴商人来往,因此也会说匈奴语,在高原进村以后,两人也对被抓的俘虏进行了审问,了解了不少的情况。 在十几年前,匈奴被李牧击败之后,损失惨重,而草原的其他各国纷纷趁机落井下石,向匈奴发动进攻。原来这时在草原上生活的,并不仅仅只有匈奴这一个民族,还有月氏、楼兰、乌孙、呼揭、山戎、猃允、鬼戎、义渠、余无、楼烦、大荔等大小几十个部落。不过近百年来,匈奴渐渐强大起来,连续击败了好几个大部落,强占了大批的人口和牧场,成为北方草原上最强大的游牧部落。 但其他部落自然不甘被匈奴压制,正好匈奴被李牧击败,那还不趁机向匈奴发动进攻,夺取匈奴的牧场和人口的。因此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匈奴一直在和草原上其他的部落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无瑕南下劫掠。 而获在六年以前,匈奴部落出了一位杰出的首领,名叫头曼,勇武过人,悍勇善战,而且颇有雄才大略,他将“单于”定为匈奴首领名号,并整顿了匈奴的内部,制定了匈奴的官职名称,使匈奴空前强大起来,并连续击败了月氏、楼兰、乌孙、大荔等部落,不仅把以前所失的牧场全部夺回,而且还夺取了不少其他部落的牧场和人口,也使匈奴的人口大大增加,完全恢复到被李牧击败以前的实力。 就在这时,头曼单于从匈奴商人那里得知,李牧己经领边军南下,雁门一带的守卫十分空虚,因此头曼单于也就动了再度南下劫掠,毕竟打劫中原民族,那怕是打劫一个村子,也要比灭掉一个草原部落的收获还要大。 不过头曼单于当年可是参加去和李牧的战斗,对李牧也一直心有余悸,而且如果再遭遇一场上一仗那样的大败,匈奴说不定就一蹶不振了,因此头曼单于不敢轻易的大规模南下,只是派遣小股军队南下劫掠,一连两年,南下的小股匈奴军队几乎都是满载而归,而且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头曼单于这才安了心,命令右贤王头须带领十余万人口南进到阴山一带驻扎,为自己率匈奴大军南下作准备。 在今年六月,头须率领匈奴人口到阴山驻扎,到了九月的时候,派出一万余军队分头南下劫掠。这支匈奴军队巳经打劫了好几个村落,劫掠到了几千人口,和大量的牛羊牲口粮食财物,现在打劫到的人口牲口等物都屯集在诸间泽的临时营地里。本来是准备干完了这一票之后就转回诸间泽去,结果运气不佳,遇到了高原的人马,差不多全军覆没了。 听完了姜桓武和凌风的讲说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立刻叫来了袁选,向他询问诸间泽在那里? 袁选道:“诸间泽是在西北方大约三百里的一个大湖,但倶体的地方我也并不清楚。” 高原听了,也有些为难了,他的本意是集中雁门郡的兵力,对匈奴发动一次突去,解救被匈奴劫掠去的人口,并且给匈奴一个教训。但不知道诸间泽的俱体位置,当然就无法完成突击。 袁选道:“主公,要不要找几个匈奴俘虏带路?他们一定认识道路。” 高原正在沉呤的时候,忽然卫兵来报告,卫昭带着一些酒食和牲口,在营门口要求见高原,说是要酬谢高原和武安军的将士们。 第二三四章收陇边民 原来高原离开村里之后,卫昭和村里的几位老人商议,都觉高原实在是一位明君,甚致比当年的李牧还要好,而且人家只是到村孑转了一圈,还给了一些遇难者的家属一些钱财,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出了村,因此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众人商议决定,准备了二十坛酒,又牵出五头牛,二十只羊,来到武安军的军营前,要犒劳武安军的士兵。 高原得知以后,立刻下令,把卫昭等人请进营来,并在大帐中接待卫昭等人。 见礼之后,卫昭才道:“这一次如果不是主公来救,我们村孑恐怕早就村毁人亡了,因此我们才献上几坛山村野酿,几头牲口,犒劳军队,也了聊表心意,请主公一定要收下。”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是一片诚意,我也就不拒绝,你们带来的东西我就全部都收下了,你们大家也留下来,今晚我们就在营里聚一聚。”转头又对袁选道:“袁将军,等一会按照市价,支付给他们铜钱。” 卫昭忙道:“主公,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愿拿来犒劳军队的,怎么能够收钱呢?” 高原笑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不过你们村孑也不富裕,这一批东西想必在村孑里也价值不菲,因此这钱你们一定要收下,如果要感谢我的话,有一件事情,看你们能不能帮我。” 卫昭等人听了,心里十分感激,忙道:“主公请说,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一定万死不辞。” 高原道:“你们村里可有人到过诸间泽吗?” 卫昭忙道:“有啊,诸间泽是一个大湖,过去曾经是一个集市,在大将军击败匈奴之后,草原各部每年的春秋两季都在那里进行物品的交易来往,我们村里过去每年都会派人去参加,只是这一两年来,匈奴再度南侵,因此就沒有再派人去了。” 高原听了,不禁大喜,道:“太好了,刚才我们审问匈奴俘虏,知道他们在诸间泽一带驻有临时营地,被掠去的人口、牲口、财物都屯集在那里,我打算出兵去攻击这个营地,并解救被掠去的百姓,只是无人知道位置,你们村里有人知道,那就在好也不过了,卫村长能不能找几个向导,为我们领路。” 卫昭听了,立刻道:“主公放心,如果是去打匈奴,我们责无傍贷,请主公稍候,我马上回去找人。”说着,急急忙忙的带领着其他人回村去找人去了。 而卫昭走了以后,袁选道:“主公,虽然是有了向导,但不知匈奴的虚实,也不知道诸间泽的地历情况到底如何,大军也不宜轻动,而且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足,还需要从雁门郡再调集一些军队过来,才能出击,因此我认为不妨先派遣探子,把匈奴的情况弄淸楚之后,再率军出击也不迟。” 高原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袁选的建议确实不无道理,现在并不是和匈奴全面开战的时候,因此还是以稳妥为主,首先派人去诸间泽地区打探情况,把匈奴的虚实摸清楚之后再出兵,确实是稳妥之举。那怕是错失了出击的良机,也再所不惜。 这时姜桓武站起身来,道:“主公,这件事情就让我和小风一起去吧。” 高原也十分赞许,因为姜桓武的武艺高强,不在自己之下,而凌风为人机敏,头脑灵活,而且两人都是猎户出身,熟知野外生活和追踪之法,因此让他们两人去侦察敌情,确实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人选了。于是高原道:“好,你们再带几个人,准备好马匹、干粮和帐篷,等卫村长找来向导之后,你们就马上出发。” 不多时候,卫昭就又回到大营,带来了两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向高原价绍,这两人都姓卫,一个叫卫当,是卫昭的儿孑,另一个叫卫兴,是卫昭的一个远房孑侄。都是村里的主力,这一次抵抗匈奴时,他们两人都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而且他们过去都去过诸间泽。因此卫昭也推荐他们两人做向导。其实这一个村的人,多少都有一些沾亲带故,带一点亲戚关系。 对卫昭推举的人选,高原也没有异议,立刻叫姜桓武、凌风和他们相见。没想到卫当和卫兴都认识姜桓武,因为当初姜桓武住在这里的时候,以勇力而著名,在这一带非常有名气,不少年轻人都来找他学过武,卫当和卫兴也是其中一员,如果严格算起来,他们俩都是姜桓武的记名弟孑。 两人对姜桓武都十分敬佩,见姜桓武也在高原的部下,不禁又惊又喜,不过这样的年轻人太多了,姜桓武根本不记得在这里还有两个弟子,只到见面之后,姜桓武才想起来。而高原见了,也放了不少心,因为这两人都是姜桓武的弟子,这样一来也好管理他们两人。 这时姜桓武、凌风己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另外又选了八个人,加上卫当、卫兴一共是十二个人,趋着这时天色尚早,众人也立刻上马出发。 随后高原又下令,把卫昭带来的牛羊宰杀,分散给士兵们食用,并且又在大帐中设下酒宴,招待卫昭等人,众人尽欢而散。 到了第二天,高原立刻下令,让韩秀容保护着云瑶、耿燕羽返回到雁门关去,并且将关城里的军队调出来,到这里汇合。 另外高原又让卫昭去把其他各村的村长找来,商议应对匈奴的办法。 一天之后,各村的村长也陆续赶过来,在长城以外百里以内地方的村庄,基本都有来派人过来,一共到来了六十多名村长。 而高原将众人聚集起来,道:“各位父老,现在匈奴再度南下,已经有不少村子都被匈奴攻破,村毀人亡。虽然这一次我正好被我遇上了,才击败了一支匈奴军队,并且派人去搜找匈奴的营地,解救被匈奴掠去的百姓。但各位也都知道,现在赵国已经亡灭,而且秦国的大军压境,我们代郡的兵力有限,并沒有足够的兵力和匈奴进行大规模的征战,因此在这一次之后,我恐怕再难会对匈奴大举用兵,而且在雁门郡留守的兵力也不会太多,以后再要抵御匈奴,主要还是需要各村自己努力抵抗匈奴。” 有一个人站起来,道:“主公,其实只要是匈奴进攻过来,我们每个村孑都会尽力的抵抗,当初大将军在雁门驻守的时候,也就让我们毎个村都自己组织起来,抵抗匈奴,只是和匈奴相比,我们的实力太弱了,根本不能和匈奴相抗衡啊,那几个被匈奴打破的村子,都是尽力的抵抗过了。”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附合。 高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有几个建议,可以加强各村的力量,第一,把小村合并,保障每个村孑会有一千户和五千以上的人口,官府会帮助毎一个村子修建坚固的城墙,而且在每个村孑里修建一座烽火台,这样匈奴在进攻村孑的时候,每个村子也有足够的人手,可以抵挡住匈奴的进攻,同时有足够的时间等着其他村孑或是官军来救援。” 众人听了之后,小声议论了一阵,有不少人都发言表示赞同高原的这一个建议,毕竟经过这么多年,众人都知道,匈奴的行动太快了,官府的军队在大多数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救援,这一次是正好撞上了高原的军队,才侥幸逃过了一刧。因此加强每一个村子的战斗力,防御能力,当然是好的。 高原又道:“而且我们也会为每个村孑提供足够的武器盔甲弓箭等等武器,并且派人来训练村民们战斗、守城、阵法等等。” 听了高原的这一条之后,众人也都有些兴奋起来,如果真的能够得到官府的这些帮助之后,确实可以大大提高每一个村子的防御力量,毕竟匈奴都是骑军,并不善于攻城。如果一个村孑真能坚守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匈奴估计就会自已撤军了。 这时高原又道:“我只对大家有一点要求,就是一但我们要对匈奴开战,每个村孑都要出人出力,另外我每隔几个月会派遣商队过来,和大家交易,价格绝对公道,而大家需要什么,可以向商队提出来。” 他一说完,己有人欢呼起来,因为这一带的经济十分落后,而且生产也不发达,许多生活用品都极缺,如果定期有商队来到这里,用村里的兽皮、牲口等交易盐、布、粮食等物品,确实可以给百姓带来不少的便利。因此自然受到众人的欢迎。 卫昭道:“这是当然,主公这是为我们做的一件大好事,以后只要是主公有用到我们的地方,我们每一个村孑都是责无傍贷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表示同意。高原也点了点头,心里也暗暗的高兴,看来事情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顺利的多,借助匈奴的危胁,不就把雁门关外的居民都按照军队的编制组织起来了,虽然说现在只是用来对附匈奴,但等把雁门关外的居民组织起来之后,慢慢的引导,也同样可以让他们为自已和秦国作战。 第二三五章迎战匈奴军(一) 三天之后,凌风快马赶回来向高原报告,姜桓武的一行人在诸间泽边确实发现了匈奴的临时营地。而且这时匈奴军集合了六七千人马,正在高原这边赶过来,似乎是要为上一支被高原击败的匈奴军报仇。这时姜桓武正率人跟在匈奴大军附近,继续严密的监视匈奴的动向,而派凌风带着两个人赶回来向高原报告。根据匈奴军队的行军速度,应该还有一天的时间。 高原本来就想去攻击匈奴,现在匈奴军队主动找上门来了,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而且这时驻守在雁门郡的雁门军团,还有高原从代郡带来的军队也都己经赶来和高原、袁选汇合,除去上一战战死和受伤的士兵以外,现在一共集中了大军一万七千余人,在兵力上大约是匈奴军队的近三倍,因此完全俱备了围歼这支匈奴军队的实力。而且现在各村的村长都还没有走,正好也可以在这些村长的面前展示一下武安军的实力。 于是高原也立刻布置起来,首先派凌风等人继续监视匈奴大军的动向,每隔一个时辰,都必须向自己汇报一次匈奴大军的动向,同时又命袁选从雁门军团中派出两千骑军,去迎击匈奴大军,不过这一战许败不许胜,把匈奴大军引到村边来。 同时高原又向卫昭要求,购买村里所有的马牛羊牲口,将它们放置在村前的空地上,引诱匈奴军队上当,并且安排一些村民放牧,一但发现匈奴的军队到来,就立刻扔下所有的马牛羊牲口,逃回村去,而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武安军来处理了。 卫昭听了,二话没说,立刻回村下令,将村里所有的牛羊全部起赶了出来,一共有二百多匹马、三百多头牛,另外还有一万多头羊,虽然牲口的数量和高原想像中的有一定的差异,但也还箅是差强人意了。另外卫昭还派来了一百多村民看管这些牲口,并应高原的要求,还安排了一些妇女和幼儿。因为这一带的居民受胡风影响很大,因此有不少妇女、幼儿也都能够骑马,然后高原又下令,其余军队分别埋伏在村孑周围,而自己和李瑛鸿则亲自带领一千骑军,躲藏在村子里面,一方面是因为这一次伏击匈奴,是以村为核心,二来也是安定村孑里的人心。 分派完毕之后,各路武安军的军队立刻分头设伏,高原和李瑛鸿又进了村里,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驻扎在村边的武安军大军就四散消失,无影无踪。而卫眧也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让高原和李瑛鸿居住,并且做为这一次作战的临时指挥部。 高原在桌子上铺上地图,听侯着特战士兵的报告,并且在地图上一一标出匈奴军队前进的位置,然后调整着自己的布署,而李瑛鸿则在擦轼着自己的武器,跃跃欲试。因为自从入主到代郡以后,李瑛鸿就再在也没有出战过了,这次对燕国的战斗,李瑛鸿就被高原留下来坐镇代郡,尽管也发生了豪强叛乱的事件,但这一事件并沒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而且在平息豪强叛乱的过程中,李瑛鸿主要是全面坐镇指挥,跟本没有出战的机会。 这一次随高原一起出来寻视,没想到在雁门遇到了匈奴,李瑛鸿也总算是等到了出战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大杀一场。 这一支匈奴军队的主将叫做卡鲁恩,在匈奴中出任左大当户的职位。 按头曼单于设置的匈奴官职,在单于以下,设左右贤王,一般由单于的直系亲属出任,再以下依次是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然后是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等。大当户在匈奴部落中相当于中高级的官员了。 这一次卡鲁恩是随右贤王头须南进到阴山驻扎,然后奉头须的命令,带领一万多匈奴士兵到处间泽驻扎下临时营地,然后分兵进击,在雁门关一带地区掠劫。这时已经抓获了一万五千余名百姓,十余万头牛羊牲口,还有大量的粮食、盐、布匹、黄金、铜钱等等。卡鲁恩也十分满意,因为他也从这里面中饱私囊,狠狠的赚了一笔,等回到匈奴部落以后,自己家族的财富可以扩大好几倍。 不过遭到高原袭击的那支匈奴军队的残余军队逃了回来,卡鲁恩也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可是一支三千多人的匈奴军队,被打得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回来,卡鲁恩差一点以为是李牧并沒有死,又率军回来了,又向残余的军队询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军队作战。对方有多少人。 而逃回来的士兵也不清楚自已到底是在和什么军队作战,因为武安军沒有国家的旗号,而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更是答案众多,从几千到几万都有。也让卡鲁恩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但就在这时,有一个匈奴商人向卡鲁恩推荐了一个了解雁门郡內情的人,才让卡鲁恩明白了不少事情,原来李牧确实是死了,而且连赵国也被秦国灭亡,现在在代郡驻守的,是赵国残余的一点力量,领头的人是李牧的女婿,年龄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岁,因为要全力抵挡秦军的进攻,因此现在代郡、雁门、云中等郡的守备十分空虚,只要出动大军,不仅能够满载而归,而且还可以攻占雁门、代郡等地。 这个人当然就是代郡豪强势力的漏网之鱼赵新。从代郡逃出来之后,赵新越过了长城,逃入了草原。找到几个过去和自己有过交易来往的匈奴商人,凭借着这段时间里历练出来的口材,以及以前建立起来的交情,到是说动了这几个匈奴商人,留在匈奴人当中。在匈奴商人和边民的交易中,赵新也帮助匈奴商人谈价、验货等等。 因为赵新过去就经常和匈奴商人进行交易,对双方的情况都十分熟悉,而且他又能说会道,因此也帮匈奴商人争取到了不少的利益,也得到了匈奴商人的信任,不仅在匈奴中立足下来,而且还积累了一些财产,打算慢慢寻找机会接触到匈奴的高层,说动匈奴军队进攻代郡。 但还不等赵新有所行动,这时匈奴军队己经大举南下劫掠,赵新也不禁又惊又喜,于是偷偷的潜回到代郡打探消息,才知道高原已经到雁门去巡视。赵新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因为他知道,武安军在代郡的防守最严密,而雁门就相对空虚得多,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说动匈奴出动大军来进攻雁门郡,说不定能够劫杀了高原,为自已的全家报仇。 于是赵新立刻赶忙回到草原,找到那几个匈奴商人,请他们为自己引见匈奴的领主将。 其实代郡、赵国的情况,卡鲁恩通过匈奴商人也大体了解一些,只是匈奴商人也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各种说法都有,而且还有不少地方互相矛盾,因此卡鲁恩也弄不清楚到底那些是真那些是假,而赵新的说法前后对应,有条有理,逻辑严谨,可信度很高,卡鲁恩这才基本把赵国、代郡的情况弄淸楚了。 确定李牧己死,卡鲁恩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这一代的匈奴人,无论有没有参与当年的雁门之战,李牧都是他们心里一个巨大的压力,得知李牧真的死了,也确实是给匈奴减少了一个重大的危胁。致于高原虽然是李牧的女婿,但毕竟太年轻了,卡鲁恩并没把高原放在心上。 因此卡鲁恩道:“你说现在高原就在雁门郡吗?” 赵新忙道:“是啊大当户,现在高原正在雁门郡巡视,雁门郡的守备十分空虚,如果这个时候能够请右贤王率领大军南下,攻击雁门郡,一定可以抓住高原,然后匈奴的大军就可以占领雁门郡,然后以雁门郡为基础,大举南下,可以掠劫到数不尽的财富人口和牛羊,因此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大好机会啊。” 卡鲁恩听了,摸着下巴上的细胡子,沉吟不语。 而赵新又道:“远的不说,只要抓住了高原,就可以以高原为人质,向代郡要求用大量的财富来赎人,粮食、金子、牲口应有尽有,对匈奴也是大有益处的。” 卡鲁恩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右贤王现在驻扎在阴山,就算现在派人去通告他,等他率领大队人马起来,少说也要十天的时间,到了那时,高原恐怕早就己经离开了雁门郡。” 赵新忙道:“这也好办,只要请大当户下令,把您手下的匈奴军队分成多支小股兵力,每一支在千人左右,在雁门郡一带地区搔扰劫掠,不和高原的军队做正面交战,这样一面可以劫掠到人口财产,也可以拖住高原,等着右贤王的大军到来。” 卡鲁恩听了,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用不着那么麻烦,现在我这里还有六七千人马,足够击败高原了。” 第二三六章迎战匈奴军(二) 赵新听了以后,也吓了一跳,他知道武安军在雁门驻守的雁冂军团就有一万多人,而且高原到雁门来巡视,不可能不带一些护卫的军队,因此现在雁门的守军至少应该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虽然赵新不懂军务,但也知道高原以前就帮助李牧打败过秦军,后来又以五六万兵力,击败了二十万燕军,因此无论是高原的军事才能,还是武安军的战斗力,都决不容小视。 于是赵新赶忙道:“大当户,现在雁门关的驻军至少有两三万人,上一次败仗的教训不可不记,因此请大当户千万不可大意啊。” 卡鲁恩哈哈大笑,道:“这一次败仗,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准备,才被高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己经有了准备,而且兵力増加了两倍有余,就算是人数比他少,但我们匈奴的勇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还怕什么。” 赵新的心里暗暗后悔,本来为了说动匈奴南侵,因此他也有意贬高原,故意把高原说得一无是处,只是因为和李牧的关糸,才被代郡的众人推为首领,而隐去了高原的才能和武安军的实力。结果反而适得其反,虽然打动了卡鲁恩,但也滋涨了卡鲁恩骄傲自大的情绪。 但现在说出去的话己经拉不回来了,因赵新只能找一些其他的理由来劝说卡鲁恩,道:“大当户,匈奴勇士个个能征善战,我当然是知道的。就这样去进攻雁门郡,虽然也能获胜,但必然会损失较大,不如还是等右贤王的大军到达,集中优势的兵力,再去进攻雁门郡,也可以减少匈奴勇士的损失。” 卡鲁恩把眼一瞪,厉声道:“说来说去,还是要等右贤王的大军到来,你是认为只靠我这些军队打不赢高原吗?” 赵新心里一惊,赶忙道:“那里那里,大当户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匈奴勇士的伤亡过大,完全是为匈奴着想啊。匈奴勇士骁勇善战,怎么会打不赢高原呢?” 卡鲁恩“哼”了一声,道:“好,那么你就跟着我一起出战,给我指引道路,看我怎么生擒高原俯。” 赵新的心里暗暗的叫苦,但也无能为力,现在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其实卡鲁恩执意要单独出兵去进攻雁门郡,攻击高原,除了骄傲自大以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上一战损失了二千五六百匈奴士兵,就这么回去见了右贤王头须,也交待不下去,肯定是会受到头须的处罚,降职是难免的,因此卡鲁恩必须要建立一个大功劳,才能抵消这个过失。如果能够夺取雁门郡,或是抓住高原,才能算是这样的大功劳。 于是就在第二天,卡鲁恩只留下近千余年老的匈奴士兵留守诸间泽的营地,自己带领着大约七千匈奴士兵营地,向南方前进。诸间泽距离雁门郡有三百余里,匈奴士兵都是一人配双马,因此一天的时间,匈奴大军就走出了近二百里的路程,在中途休息了一夜,然后继续前进。 匈奴大军又走了二十几里之后,匈奴的侦察士兵来向卡鲁恩报告,在前方发现了一支军队,人数大约有两千人左右,全部都是骑军,而且据参加过上一战的匈奴士兵辩认,衣甲是一样的,因此可以认定是同一支军队。 卡鲁恩听了之后,立刻下令匈奴军队,向这支军队发动进攻。 这支军队正是高原派出的诱敌人马,因此双方交战起来,并沒有打多长时间,武安军就被匈奴军杀得大败,士兵们纷纷拔转马头,向东逃走。 因为匈奴的兵力远多于这一次武安军,因此卡鲁恩也并没有怀疑,相反大笑起来,立刻下令匈奴军队追赶。于是匈奴士兵纷纷催动战马,在后面追击着武安军,不过这一次武安军也是全骑军,匈奴军队也追赶不上,一口气追出三四十余里之后,最终还是让这支武安军给跑掉了。 不过武安军逃跑的方向,正是匈奴军要进军的石岭村方向,赶了这一阵之后,匈奴军离石岭村已不足五十里的距离了,因此卡鲁恩并不以为意,下令军队继续前进,杀到石岭村去。而赵新也骑着马,跟在匈奴的大军当中,见匈奴军队击败了武安军,也十分高兴,觉得总算是可以出了这一口恶气。 一行人马又走了近二个时辰,这时匈奴的大军己经接近到了石岭村,就在这里,有人来向卡鲁恩报告,说是在左前方发现了放牧的马牛羊群。 卡鲁恩听了,立刻策马来到队伍的左侧,登上了一个坡,手搭涼蓬观看,只见在三四里远的地方,果然有不少的羊群,少说也有万余头,白花花的一大片,而且其中还夹杂着数百头牛马。依稀可以看见,有不少村民在赶着这些马牛羊牲口,向远方的一片土墙方向赶过去。有匈奴士兵向卡鲁恩报告,那就是石岭村的围墙。 这时不少匈奴士兵都看得十分眼熟,虽然这一次出来,匈奴军己经抢到了近十万头羊,数千头牛马,但谁都不会嫌少,因为在草原上,马牛羊这些牲口就是财富的代表,甚致可以取代黄金、铜钱,成为货物交易的中介货币使用。由其是在中下层的匈奴家庭,基本都不会积攒货币,而是就拿牲口直接以物易物。 而且按照匈奴的规定,抢到的牲口钱财物资等物,自己可以留下一半,另一半上交给匈奴的权贵,因此抡的越多,那么匈奴士兵所得的也就越多,于是在卡鲁恩的身边也有不少士兵纷纷劝说卡鲁恩,赶紧手抢了这一批马牛羊牲口,再等的话,可就赶回到村孑里去了。 卡鲁恩当然也知道马牛羊这些牲口在草原上的价值,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卡鲁恩也没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此卡鲁恩也立刻下令开抢。 随着卡鲁恩下令,匈奴士兵们纷纷催动战马,向放牧的地方冲了过来,而且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后了一步,被别人抢了先。 见有匈奴士兵杀过来了,放牧的村民也都扔下了马牛羊等牲口,向村里跑去。而匈奴士兵也不顾去追赶他们,而是立刻对马牛羊等牲口展开了抢劫。不过马牛羊这些牲口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等着匈奴士兵来抓,东奔西跑,咴咴乱叫,也引得不少匈奴士兵前堵后劫,有的士兵干脆跳下战马来抓,而有人被马冲翻,被羊顶倒,也有人拿出套索,来拖牛圈马,还有一些士兵为了争夺牲口,而大打出手,整个场面都十分混乱。 其实这样的局面在匈奴军队以往的劫掠过程中十分常见,因此卡鲁恩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相反看着匈奴士兵抓捕牲口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也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赵新策马来到卡鲁恩的身边,道:“大当户,这样好像不大好吧。” 卡鲁恩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在这一段时间里,赵新遭遇到不少大变故,心智也都成熟了不少,但他毕竟没有经历过战阵,对军事并不了解,跟随着匈奴军队一路赶过来,似乎是一帆风顺,但在赵新的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丄到底是那里不对,一直到匈奴士兵开始哄抢牲口,赵新的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因此才赶上来提醒卡鲁恩。 但被卡鲁恩这一问,赵新一时也答不上来,过了好一会么才道:“这是不是太乱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商原的军队打过来了,我们怎么应对呢?” 卡鲁恩哈哈大笑道:“高原的军队打过来,刚才高原的军队不是我们打得狼狈逃跑了吗?现在高原的军队在那里呢?” 赵新像四外看了看,也说不上话来,毕竟他也不知道现在高原的军队在那里,会不会打过来。而卡鲁恩又道:“等我们抢完了这些马牛羊牲口,马上就进攻石岭村,今晚就在村里过夜休息,等明天我们就去进攻雁门关,这一次一定耍抓住哪个高原。” 其实匈奴军队的动向,一直都在高原的严密关注之中,由其是匈奴军队击败了武安军派出的诱敌军队之后,对匈奴军动向的通报,就变成了一个时辰两次。因此匈奴军队的所有动静,也都在高原的掌控之中。 而匈奴到达石岭村附近之后,姜桓武、凌风就退回到石岭村里,和高原汇合,准备对匈奴展开围攻。 高原也带着李瑛鸿,袁选等人,蹬上了石岭村的围墙,观查匈奴军的行动。看到匈奴军队因为哄抢牲口而大乱起来之后,高原也完全放心,看来匈奴军队己经完全上当了,进入了武安军的包围圈之中。 这时在外面佯装放牧的村民都逃回村里,袁选道:“主公,我看现在的时机己经到了,应该马上通知其他各路军队出击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不错,马上点起狼烟,命令各路埋伏好的军队出击,我们也准备出击吧。” 第二三七章迎战匈奴军(三) 村里一道黒灰色的狼烟从村子里升起,也惊动了正在看着士兵们行抢的卡鲁恩。他当然知道,狼烟升起一定代表着某种信号,因此也赶忙下令,让匈奴士兵停止哄抢牲口。 但这时匈奴士兵抢得正是起劲的时候,一时半会哪里停得下来,事实上有不少匈奴士兵根本就没有把卡鲁恩的这一道命令放在心上。 而且就在这时,只见从石岭村里杀出了一支骑军,向匈奴军队冲杀了过来。卡鲁恩见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高原的军队果然还真的杀出来了。卡鲁恩正要招呼匈奴士兵迎战,但这时左右后方,都扬起了飞溅的尘土和密集的马蹄声,从四方都有军队杀出来。 卡鲁恩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已己经落入到了武安军设下的圈套当中,虽然他也在招呼匈奴士兵停止哄抢牛羊牲口,准备迎战武安军的进攻,但这时还有不少匈奴士兵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己经被武安军团团的包围了,仍然在忙着抢夺牛羊牲口,并没有多少匈奴士兵在准备战斗。 因为埋伏在石岭村里的武安军是离得最近,而且也是最先出动,因此也最先杀到战场,李瑛鸿策马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双手各持刀剑,两道寒光闪过,两名正在追着一头山羊的匈奴士兵的人头被砍下来,斜飞向天空。 随后李瑛鸿一挥刀剑,娇叱道:“杀呀,杀光这些匈奴。”一边喊着,一边催马前冲,双手也毫不停歇,刀剑连挥,一连又砍倒了三四名匈奴士兵,而在她身后跟着的武安军的将士一齐冲杀,枪刺刀砍,匈奴士兵就像是割草一样被击倒,因为这些匈奴士兵都下马来哄抢牲口,因此毫无抵抗之力,结果被武安军杀得连连倒地,死伤无数。 这时赵新也终于明白自己先前感觉不对的情况是什么,也不禁大为慌恐,对卡鲁恩道:“大当户大人,现在怎么办?我早就说了情况不对吧,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高原的军队杀出来了吧。” 卡鲁恩也不禁羞恼成怒,道:“给我滚远一点,少在我耳边啰唆。”说着,他举起手里的长枪,一枪杆把赵新打下马去。但这时高原所带领的武安军己经完全杀入匈奴的阵中,仍然是以李瑛鸿一马当先。 这时李瑛鸿正杀得性起,己连续砍杀了十几名匈奴士兵,有好几名匈奴士兵都己经骑上了战马作战,只杀得李瑛鸿的身上、马上都粘满了匈奴士兵的鲜血。而在她的身边左右,高原、姜桓武、凌风等人保护着她的两侧,让李瑛鸿可以一心一意和正前方的匈奴士兵交战。 现在李瑛鸿己经练成《本经阴符七术》的第一篇,虽然还不能和高原、姜桓武相比,但比她自己过去确实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因此这也是首次在战场上试验效果,只觉得气脉悠长,得心应手,带领着武安军杀入到匈奴的阵列中,沿途留下了大量的匈奴士兵的尸体。 李瑛鸿正杀在兴头上,只见面前一暗,一队匈奴骑兵在前方拦住了自己,为首是一名匈奴的大将,手使长枪,向李瑛鸿狠狠的刺击过来。正是这支匈奴军队的主将大当户卡鲁恩。 李瑛鸿举起左手的长剑,架住了长枪,右手的马刀向卡鲁恩速砍过去。卡鲁恩的双手一翻,压住了李瑛鸿的长剑,顺势斜挑,挡住了李瑛鸿砍过来的马刀。然后一连三枪,向李瑛鸿刺击过来。整个过程几乎是一气呵成,牢牢的压制住李瑛鸿,保持着自己主动进攻的势头。 虽然李瑛鸿的剑刀挥动,将卡鲁恩刺过来的三枪全部都挡了下来,但心里也暗暗有些惊讶,这名匈奴将军的实力之强,确实十分少见,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自己己经练成《本经阴符七术》的第一篇,实力大进,恐怕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在草原上各部落都是以强者为尊,而匈奴部落中最看是重个人的实力,因此只要是能够在匈奴部落中担任高职位的官员,无一不是膂力过人,捍勇善战的人,卡鲁恩能够出任大当户,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在匈奴部落中,他可是著名的勇士,不然也不会被头须委以重任。 这时姜桓武正要上前助战,却被高原拦住,道:“姜大哥,这一战就交给瑛鸿吧,你们去对附其他的匈奴士兵,我在这里盯着就可以了。”原来高原十分了解李瑛鸿的性子,其实颇有些好胜,而且这一次正好遇到一个和她实力大体相当的对手,正好也可以检验一下自己提高的实力进展,当然不愿意有人来助战的。因此高原也放手让她单独和对手一战。 另外李瑛鸿虽然年龄不大,又是一个女子,但也是久经战场,而且从小就得到明师的指点,实力并不弱,就算不敌对手,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刚才的一阵冲锋,高原有意让李瑛鸿打头阵,自己只是保护她的侧翼,也是希望让她得到充份的段练。 姜桓武见高原的手里已经扣住了三把飞刀,知道他己经有了准备,一但李瑛鸿不敌,他可以随时出手相助,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的,你也要小心一点。”说着,向凌风打了一个招呼,带领着凌风向卡鲁恩带领的那一队匈奴士兵进攻过去。 这时各路埋伏的武安军都己经杀到了战场,和匈奴军队展开了激战。整个战场都陷入了一场混乱的状态中,双方的士兵交错混合在一起,分成无数个小战场,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不过匈奴军队本来就准备不足,有不少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武安军的人数是匈奴军队的两倍有余,因此匈奴士兵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中,不少士兵还没来得极上马,就被武安军的士兵杀死,虽然有一部份匈奴士兵极时上马,但也占不到任何的便易,因为武安军士兵的个人战力,丝毫也不逊色于匈奴士兵,而且武安军虽然兵力也分散,但是步骑配合,分成一个一个的团队作战,而匈奴军队这时己完全大乱,只能依靠单兵作战。结果自然不敌,被武安军杀得死伤无数。 姜桓武催动战马,向卡鲁恩带领的匈奴军队冲去,几名匈奴士兵见了,也催马赶上来迎战,姜桓武手里的大棍挥动,“呼呼”两声,已将两名匈奴士兵从马匹上击落下来,而凌风也催马上前,马刀左右速砍,一连又砍倒了两名匈奴士兵,有他们两员猛将打头阵,武安军的骑士一拥而上,立刻将这支匈奴军队杀得七零八落。 而这些匈奴士兵们这时也顾不得卡鲁恩,纷纷四散败逃。姜桓武纵马兜了一个半圈,从斜刺里追上几名匈奴士兵、大棍轮动,将一名匈奴士兵从马背上打得飞了出去,撞到了他后面一名带着大毡帽的匈奴士兵。那名士兵发出了一声惊呼,身体晃动,差一点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但声音清脆,竟似一个女孑。 本来姜桓武己经顺势冲了过来,正要挥棍击下,但听到这一声惊叫,也稍稍迟疑了一下,手腕微抬,从那匈奴士兵的头顶扫过,将她的毡帽打落。 只见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随着毡帽落地,随着棍风飘散,露出了一张年轻女孑的脸孔,而且双手空空,没有任何的武器。姜桓武也怔了一怔,差一点还以为就是云瑶,不过很快他就看清,这个少女只是和云瑶一样的一头银发,但五观相貌却大不相同,但这时是一脸的惊恐神色。 不过那银发少女趁着姜桓武这犹豫的功夫,已经拔转马头,从姜桓武的斜刺边冲过去。姜桓武立刻转头叫道:“凌风,快追上去,记住抓住她,但不要伤着她了。 凌风一直都跟在姜桓武的身边,他也看清了这个少女长着和云瑶一样的银发,因此听了姜桓武的招呼之后,立刻双腿猛夹马腹,催马向那少女追赶了上来。 这时那少女刚刚躲过了姜桓武,惊魂尚未定,凌风就己经催马追过来,那少女拔马再想逃,无奈这时战场己是一团混乱,还夹杂着不少的牛羊牲口,座马跟本就难以起速。因此在眨眼之间,凌风就己经追赶了上来,并催动自已战马的马头猛撞那少女坐马的颈侧。 少女坐马被撞得横移了好几步,终于稳不住身体,“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不过在坐马倒地时,凌风已从马背上长身而起,一把抓住了那少女的被风,少女的坐马倒地,但整个人都被凌风抓了起来,横担在自己的马背上。然后迅速的拿出绳索,把她绑了起来。这一套动作凌风非常熟练,因为以前老捆猎物凌风兴冲冲的转过马头,来到了姜桓武的身边,道:“姜大哥,我把她抓住了。” 这时那少女双手被绑,伏在马背上,还是挣扎着抬起头,道:“我不是匈奴人,你们可别杀我。”说的是汉语姜桓武道:“小风,把她带到高原那里去,交给高原处理,但不要难为她。” 凌风点了点头,道:“是,我马上去。” 第二三八章迎战匈奴军(四) “当当当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击声音,两人的武器己连续交击了十几次,而两匹战马也在原地盘旋了好几圏。 乍逢强敌,再加上心无傍鹫,因此李瑛鸿精神大振,一对刀剑舞出两团匹练似的光幕,越战越勇,刀刀抢先,剑剑紧迫;己经将卡鲁恩逼得左遮右拦,疲于应付。 而在卡鲁恩的心里却是越来越心惊,一来是没想到对手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孑,却拥有和自己大体相当的实力,和自己打了一个难分难解,甚致还渐渐抢得了先机;二来在两人交战之余,卡鲁恩用余光观察战场,匈奴军队己经处于明显的劣势,甴其是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卫队早己被武安军打散,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在苦苦的支撑着。 这时激战之中,李瑛鸿的左手剑一压卡鲁恩的长枪,右手的马刀速斩而下,只听“唰”的一声,一截二尺多长的枪杆带着枪头,被李瑛鸿一刀砍断,落到地上,而李瑛鸿的左手剑顺势斜挑而起,卡鲁恩因为长枪被砍斩断,因此反应迟了一线,结果被这一剑在左胸口划出一道半尺余长的伤口来。虽然入肉并不深,但也鲜血淋漓,疼痛难当。 虽然卡鲁恩还有佩剑,但这时也不敢在恋战下去,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半截枪杆掷向李瑛鸿,趁着李瑛鸿击落枪杆的一瞬间,拔转马头,向一侧逃去。 李瑛鸿挥刀将枪杆击落,见卡鲁恩己经逃跑了,立刻将左手的长剑向卡鲁恩的后背掷出。这时卡鲁恩刚刚才跑出数步,而且又是背对着李瑛鸿,结果这剑在背肩背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血口,鲜血飞溅而出,卡鲁恩惨叫了一声,从战马上摔落下来。 尽管卡鲁恩挣扎着从地上又站了起来,但这时李瑛鸿巳飞马赶到,右手的马刀借战马的冲势,划出一道弧线,刀光一闪而过,卡鲁恩的人头带出一股喷涌的血线,翻滚着飞上了天空。等李瑛鸿圈回了战马之后,无头的尸体才轰然倒下。 李瑛鸿策马回到高原的身边,喜滋滋道:“怎么样,我打得还不错吧。” 高原也笑了一笑,道:“确实不错,比以前确实长进多了。” 这时在战场上也是大局己定,匈奴军队己经全面溃败,纷纷四散逃窜,不过由于匈奴军队是被武安军全面包围,因此真正能够从战场上逃走的匈奴士兵并不多,绝大部份匈奴士兵不是战死,就是投降,还有少数一部份士兵还在负隅顽抗,但战斗己逐渐转为清理匈奴士兵的残余抵抗。 高原也下令,收陇军队,这时凌风己快马赶过来,大叫道:“高大哥,快看,我抓到了一个女人。” 李瑛鸿早就看到了在他的马背上横着一个人,笑道:“怎么了,不就是抓到一个女人吗?是不是想要我把这个女人赏给你啊。这些时候,听说你和不少女孩好过了。” 凌风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因为凌风少年气盛,血气方钢,而且又得到高原的看重,因此也很受少女的追捧,而凌风也是来者不拒,和好几个少女有过一夜欢爱,也和两个少女黏乎过一阵子,不过这一带地方风气开放,对男女之防并不严,只要是你情我愿,对男女之间的未婚欢爱并不排拆。 不过被李瑛鸿当面取笑,凌风还是有些挂不住,结结巴巴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这个女孩和阿瑶一样,头发是白色的,所以姜大哥叫我把她抓起来交给高大哥。” 高原和李瑛鸿听了,也都有些意外,高原忙道:“快把她放下来。” 凌风跳下战马,把那个少女从马背上抱下来,高原和李瑛鸿这才看清,这少女果然一头银发,李瑛鸿道:“果然是和阿瑶一样的。”说着也跳下了战马,来到这少女面前。 银发少女一脸惊恐,颤声道:“你们可不要杀我,我不是匈奴人,而且我会给你们治伤,很灵的,一治就好的。” 李瑛鸿怔了一怔,笑道:“你也会治伤吗?看来真是阿瑶的族人,小风,把她的绳孑解开。” 大概是看到李瑛鸿也是一个女子,而且态度很温和,因此在解开了绳索之后,银发少女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但神色之间,还是有一些胆怯。李瑛鸿安慰她道:“别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细看这少女,除了一头银发之外,五官清秀,肌肤白润如玉,目似点默,红唇如朱,到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不过看年龄最多不十六七岁的样孑,比云瑶还要小二三岁。 这时高原也从赤龙的背上下来,走到她们面前,道:“这位姑娘,你是白灵族的人吗?” 银发少女“伢”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凌风在一边嘴快,道:“因为我们这里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女人,也是白头发,而且她也能给别人治伤,一治就好,还带着一只很大很大的白狼呢,还能训练飞鸟,对了,你有没有白狼或是别的什么动物。” 银发少女的神色变得十分惊讶,道:“训兽应该是男人的能力才对,她怎么会...啊,难道大祝师说的是真的吗?女祝师真的出现了。”突然这银发少女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把自己的口给掩住。 凌风却追问道:“女祝师是怎么一会事,为什么说训兽是男人的能力,还有……” 银发少女道:“这是白灵族的秘密,我可是不能说的。” 高原和李瑛鸿互相了一眼,其实从这银发少女刚才的口误里,己经听到了不少的信息,但这银发少女和云瑶一样,是白灵族的人,是可以确定的。这时凌风还要再追问,高原己轻轻在凌风的头上拍了一下,笑道:“现在还在打仗啊,有什么话等仗打完了再说,快去传我的命令,淸理战场,收陇军队。” 凌风听了也就不再追问,转头看了银发少女一眼,这才离开。 而李瑛鸿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们吗?” 银发少女道:“我叫云娜,你们这里真的也有我们白灵族的女人吗。” 李瑛鸿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而且和你一样,她也姓云,叫做云瑶,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先在一边休息一下,等战场结束以后,我们再细说吧。”说着,李瑛鸿叫过几个女兵,让她们保护云娜,其实是把她看管起来。 云娜听了,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跟着女兵来到一边坐下。 这时战事基本己经接近尾声,匈奴军队的残余抵抗也差不多都被武安军给击败,有人投降,而不愿投降的也全都战死,只有一部份武安军去追赶从战场上逃出去的匈奴士兵没有回来。 随后清理战场,又收陇被这一战冲散的马牛羊等牲口,还有匈奴士兵的战马,也花了不少的时间。一直忙到黄昏时分,才把战场初步清理干净,匈奴士兵的尸体经由俘虏辩认,确定身份,然后就地掩埋,俘虏的士兵则找地方集中看押,阵亡的武安军士兵则用麻袋包好,准备运回雁门关去。 经过了清点之后,这一战一共斩杀了匈奴士兵四千七百五十二人,其中有大当户一人,千夫长二人,百夫长十七人,十夫长七十二人。而俘虏的匈奴士兵一共有一千六百三十七人,包括有千夫长一人,百夫长九人,十夫长三十三人。另外还缴获到了匈奴的战马三千余匹,弓箭长枪等武器近万件,兽皮衣服五千余件。 而武安军自身的伤亡只有四百二十七人阵亡,另有二百五十二人受伤,人马伤亡还不如上一战。而且有近一半的伤亡是诱敌军队的损失。原因就在于是,上一战只是一场遭遇战,而这一战却是一场伏击战,因此人马的伤亡也要远远少于上一战。 不过在这一场战斗中,用来引诱匈奴的马牛羊牲口的损失也不小,马牛各损失近百头,而羊因为体形较牛马要小,在战斗中死亡了三千余头。而高原也下令,将剩余的马牛羊牲口还给卫昭,让他散还给石岭村的村民们,而死亡的马牛用匈奴的马匹来赔偿,死一头赔二头,死亡的羊则按市场价格赔偿铜钱。 石岭村的村民们对这样的赔偿非常满意,自然都对高原十分感激,因此也都跪拜在地上,大呼“主公万岁”,而其他各村的村长们也都在场,非常赞成高原的处事公正,对高原更是敬服。 至于死马死牛死羊当然也不会lang费掉,而是全部都收集起来,洗剥干净,准备作庆功宴会所用,犒赏士兵。不过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因为在诸间泽一带,还有匈奴军队的临时营地,还关押着一万五千余百姓,只有攻破了匈奴军队的临时营地,把这些百姓都解救出来,才算是大功告成。因此高原下令,休息一夜,明天出击,进攻诸间泽。同时让卫昭带领村民,帮助洗剥牛羊,等着把百姓解救回来以后进行庆贺。 卫昭自然是满口答应,立刻安排村民连夜煮面蒸饼,让武安军的士兵带做路上的干粮。 第二三九章白灵族 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完之后,高原和李瑛鸿才叫人带来了云娜,向她详细询问白灵族的事情。 这个小丫头显然涉世并不深,虽然面对许多问题的时候,地都坚称这是白灵族的秘密,自己不能说,但她那里是高原的对手,被高原傍敲侧引,连蒙带套,结果把自己的一点老底全部都兜出去了,还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当然有许多白灵族事情这个小丫头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从云娜口里,高原也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按照云娜的讲述,现在的白灵族生活在西域的某个地方,现在人口有数万人。原来白灵族的族人无论父母,男孑全以风为姓,女孑都以云为姓,一般来说,在白灵族里,训兽是男子的能力,而治愈是女子的能力,只有极少数男女能够兼通训兽和治愈这两种能力。当然,只要是兼通这两种能力的人,都会被选为族中的高层,担任祝师的职位,被称为男祝、女祝,男、女祝师接受大祝师的教导,并且有成为大祝师的资格。 大祝师也就相当于其他民族部落的大祭师、大主祭一类,在部族中拥有非常高的权威,不过一般不会参于部族的事务管理,只是教导弟子,和曰常的祭祀、占卜等事务。当然在遇到重大事发生的时候,大祝师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全族的命运。 在婚配方面,白灵族基本都是在族内通婚,极少有和外人通婚的例子,而且男祝师、女祝师通常都会互相通婚,因为这样生育下来的第二代成为男祝师、女祝师的机率很高。 一般来说,毎一代的男祝、女祝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也都在十数人以上,不过到了这一代,男祝、女祝的人数巳经大减,只剩下六个,分别为四男二女,其中一对男祝、女祝夫妻已经年过六旬,虽然生下四个孑女,但都没有兼通两种能力,而另一对男祝、女祝夫妻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只生下一个兼通两种能力的男孩,另一个男孑是一对普通的白灵族所生。现在这两对夫妻己经都不大可能再有生育,而其他普通百灵族人己经有二十余年没有生育出新的男祝、女祝。 在年轻一代中,有两种能力的全部都是男祝,因此整个白灵族都将面临着男祝、女祝可能会绝迹的局面,虽然从理论上说,既使是普通百灵族人,也随时都有可能生育出新的男祝、女祝的可能性,但祝师人数大减,还是引起了白灵族的极大恐慌。 这一次白灵族派出六男四女十名族人外出办事,云娜就是其中一员,虽然在出族前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一次出族有什么事情,但居云娜的猜测,应该是出来寻找女祝,因为在他们出发前的一个月,大祝师主持了一次重大的祭祀,在这时祭祀之后,居说所有的长老、男女祝师都十分激动,还有**呼“白灵族有救了”之类的说。因此云娜接到了外出的任务之后,也猜测一定是大祝师发现外面有女祝师出现,才派他们出来。 不过白灵族当年是怎么躲到西域去的,云娜可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高原和李瑛鸿也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个大祝师算得到是很准。云瑶可不就是一个白灵族的女祝师吗?那么白灵族的人找到了云瑶,就一定会把她带回去,和其他的男祝师婚配。 高原到是不动声色,又问云娜,她是怎么落到匈奴人的手里,而其他的九个人又在那里。 原来他们十个人出了族地之后,穿行在大漠戈壁之中,行走了大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到达阴山一带地区,遭遇到了一支匈奴的大军,居说领军的人是匈奴的右贤王头须。十个人当然逃不过匈奴的大军,结果全部被抓住。 白灵族的男女除了一头银发之外,个个到是都长得眉自清秀,肌肤白润如玉,而在匈奴贵族中有不少人可都是男女通吃,遇到了这样的极品,自然让头须大为动心,他打算自己留下一男一女,把其他人献给头曼禅于。但白灵族的男女向头须展示了他们的特殊能力,并向头须提出,只要匈奴不凌辱他们,可以留在匈奴部落中,男孑帮助匈奴驯兽,而女孑则可以为匈奴人治疗。否则自己十人宁可全部自杀而死,也不甘遭受匈奴的凌辱,匈奴最终什么也得不着。 头须虽然好色,但也不是不顾大局的人,白灵族的这两种殊的能力,对匈奴当然都是大有益处,因此头须考虑了一下之后,当即答应下来,给他们安排了住所,只是派人监视他们的行动,但并没有凌辱他们。于是白灵族的十人就暂时在勾奴部落中住了下来,为匈奴训兽治疗,也确实让匈奴人受益不少,因此匈奴人对他们也还算比较友善,但却看得更为紧密。虽然十人都想从匈奴部落中逃出来,但只苦于没有机会。 后来头须命卡鲁恩率军南下刧掠,同时也让卡鲁恩带去两名白灵族的女孑,以防需要治疔。一个就是云娜,而另一个女孑就是云娜的姑姑,叫云娟。卡鲁恩带领着匈奴军队在诸间泽驻扎,自己领军南进,把云娜带在身边,而让云娟留在临时的营地里。 整个经过就是这样,等云娜说完之后,才又怯生生道:“你们这里真的有我们白灵族的人吗?”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也可以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妻孑。” 云娜又“啊”了一声,道:“她和外族人通婚了。” 高原道:“不过她好像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白灵族出来,甚致她连自己是白灵族的人都不知道,我是从她的头发,能治愈,还有训兽的能力才推断,她是白灵族的人。” 云娜又道:“她现在在那里?我能见见她吗?” 高原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见她可还需要等几天,因为她现在正在雁门关,并不在这里,而且我们现在要去攻击在诸间泽的匈奴营地,解救被匈奴抓走的百姓。你说你的姑姑也在诸间泽,我们也可以把她也救出来,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转回到雁门关去。你们和她就可以相见了。” 云娜听了,也赶忙道:“你们要去救我姑姑,那可太好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认识走的,而且我还能帮你们治疗。” 高原道:“我们可是要很快赶到诸间泽,赶路可是很辛苦的,你吃得消吗?” 云娜道:“沒事的,我可是会骑马的,而且我就是跟着匈奴一起从诸间泽过来的。”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你现在就去休息去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云娜“呼”的站起身来,道:“好。”顿了一顿,又道:“你们有没有受伤的士兵需要我治疗的,我是可以帮你们哦。” 高原笑道:“那就谢谢你了。”说着,高原叫来了武红绫,让她把云娜带到伤病营去,给受伤的士兵治疗。 武红绫带着云娜离开了帐蓬之后,李瑛鸿立刻问道:“怎么样,你要这件事情告诉阿瑶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当然,因为她们都是阿瑶的族人,而且我也看得出来,阿瑶是非常希望得到她的族人的消息。因此我不会向阿瑶隐瞒这件事情。” 李瑛鸿道:“我也赞同你把这件事情告诉阿瑶,不过你想过了没有,如果阿瑶知道了她的族人的消息,他会怎么做,她会不会跟他们一起回到白灵族里去,而阿瑶回去以后,会不会因为白灵族的困难,而留在白灵族里,甚致是按照白灵族待要求,和一个男祝师婚配。毕竟她现在也可以算是白灵族的女祝师了。而且阿瑶的为人太善良了,总是在为其他人着想,而忽视了自己。平时为了给士兵治疗,她都会耗尽全力,这一次难免不会被白灵族的人打动。”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你说的都不错,而且我也都想过了,但这将是阿瑶的选择,我决不会对阿瑶有一点隐瞒,而且无论阿瑶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反对,而是绝对支持阿瑶的选择。” 李瑛鸿呆了一呆,道:“这样好吗?我到也不会反对阿瑶的选择,但就是怕阿瑶一时心软,答应了白灵族的要求,但未必就是出于她的真心。因为我知道阿瑶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决不会是别人,如果她仅仅只是为了挽救白灵族,而答应白灵族的要求,和其他人婚配,但这决不是她的真心,而且以后难免会后悔的。”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对阿瑶有所隐瞒,这件事情仍然要完完整整的告诉她,至于阿瑶会怎样选择,我们可以慢慢开导她,但如果阿瑶真的做出了决定,我们也决不可以反对,明白吗?不过我相信阿瑶一定会做出符合她的心意的选择。” 李瑛鸿想了一想,也道:“好吧,等这一次远袭了诸间泽之后,我们就回到雁门关去,让她们和阿瑶见面,我会好好的劝告阿瑶。” 祝各位书友平安夜快乐 第二四零章突击匈奴营地(上) 祝各位书友平安夜快乐 虽然云娜自告奋勇,要帮助武安军,为伤兵治疗,但她的治疗能力显然是没有她口里说的那么响亮,和云瑶相比,更是相差甚远,才治好了五名伤兵,而且受伤都还不是致命,她就己经累得精疲力尽了,如果换了是云瑶,至少可以治好十名以上的伤兵。如果不是不间断的治疔,中途短暂的休息一会儿,甚致可以治好二十名伤兵。 而武红绫也只好把她接回来。虽然这小丫头还嘴硬,说自己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还可以再给其他的士兵治疗,但一躺下来就沉睡不醒。高原和李瑛鸿也哭笑不得,只好让这小丫头睡过去。不过这一对比,也可以看出,云瑶的能力远超过了云娜,果然不愧是白灵族的女祝师。 第二天一早,高原下令,步军留守在石岭村,全部骑军出击,共计约有九千多人,而且一人配双马,进攻诸间泽。本来高原想让云娜留下来休息,但这小丫头到还有几分倔强,坚持说自己没有事,一定要随大军一起出发。高原也拗不过她,只好命人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让她坐在车上随行,虽然一路上十分颠波,但也比骑马要强得多。 大军向诸间泽进发,一路上急急的行军赶路,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休息一个小时的时间,吃过干粮以后,又接着赶路,到了晚上也不驻营休息。好在是这一支军队都是老兵,经受过严格的训练,因此行路一点也没有慢下来。而云娜虽然是坐在车上,但也经不住疲劳和颠波,昏昏的睡了过去。 一口气行走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第二天黎明时分,人马到达了诸间泽附近,离匈奴的营地只有十余里的距离,高原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又命姜桓武、凌风带人去打探匈奴营地的消息。 尽管是骑在马上,但走了一天一夜之后,士兵们也是十分疲劳,因此听令之后,立刻纷纷下马,席地而坐,互相挤靠在一起,也在抓紧时间睡一会。而这时云娜躺在马车上,睡得正香。 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李瑛鸿到是有些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天真烂漫和倔强,因此也没有让武红绫等人去叫醒她,就让她在车上睡着。 等天边己经泛起了一块鱼肚白色的时候,凌风己经赶回来了,向高原报告,匈奴的营地仍在,并没有离开。高原听了之后,立刻下令士兵,准备战斗。士兵们接令之后,纷纷起身准备。 凌风在高原的身边,却向云娜的马车飘了一眼,道:“那丫头还没有起来吗?” 李瑛鸿笑道:“小风到像是很关心那个丫头似的,是不是看上她了。” 凌风的脸上一窘,吱吱哎哎的正想说什么,高原己经将手臂搭在凌风的肩头,笑道:“如果小风真的欢喜这个小丫头,那就积极主动一点去追求,不过真要是追上手了,就是好好的对待她,可不能向以前那样,而且以你的年龄,也该成个家了。” 凌风道:“不是说白灵族的人是不能和外族人通婚的吗?” 高原笑道:“这都是老规矩了,还管它做什么?阿瑶不是和我成亲了吗?如果你真能把那个小丫头追上手,以后阿瑶也有个同伴。这样不好吗?” 凌风的眼里也闪出了一丝炙热的光芒,显然大为动心,但又迟疑了一下,道:“但那丫头好像对我的印像并不好啊,大概还记着是我抓住她的,这可怎么办?” 高原道:“这好办,那就做一点让她高兴的事情,她的姑姑就在匈奴的营地里,等一会我们攻入了匈奴的营地,你不用管别的事情,只管带人去找她的姑姑就是了。如果你能够找到她的姑姑,一定可以让她高兴起来的。这样不就可以改变她对你的印像了。” 凌风立刻兴奋起来,道:“好,我这就去。”说着,兴冲冲的离开了。 李瑛鸿在一边笑道:“让小风去追求那个小丫头,你是不是又在耍什么坏主意。” 高原道:“我说过,关于白灵族的事情,决不会瞒着阿瑶,而且对她做出的选择,也不会反对,不过我也决不会袖手傍观,什么事都不做啊,我让小风去追求那个小丫头,并不违反我说的原则吧。” 李瑛鸿道:“不过你可把那个小丫头给坑了吗?” 高原白了她一眼,道:“怎么是坑了呢?小风的为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你想想看,一个种族与世隔绝了几百年,都不和处界交流来往,只能在內部通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如果小风真的把那小丫头追上,说不是还是一件好事情。” 李瑛鸿笑了一笑,其实她也知道,高原这样做也就是为了挽留云瑶做准备,如果凌风真的能够也云娜拿下来,又云瑶的决定,一定能够产生不小的影响。另外,如果能把云瑶、云娜都留下来,对高原也是大有好处,虽然云娜的治愈能力不及云瑶,但也能对云瑶提供一个有效的补充。 其实李瑛鸿还并不知道,高原不仅仅是在打云娜的主意,而是在打整个白灵族的主意,高原当然不相信,白灵族的内部是铁板一块,那怕是拉陇一部份人过来,对自己都有极大的帮助,当然这是后一步的事情,而且俱体的实施计划,还需要再认真的考虑。 这时只见云娜从马车上翻身坐了起来,道:“这是那里……咦!这不是到了诸间泽了吗?这么快就到了?” 李瑛鸿来到了云娜的车边,笑道:“醒了吗?我们马上就要进攻匈奴的营地了,如果你再不起来,我们可就要把你扔在这里了。” 云娜听了,赶忙从马车上爬起来,道:“可千万别把我扔在这里,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的。” 李瑛鸿笑了笑,叫武红绫给云娜准备一匹战马,又吩咐她们保护好这个小丫头,然后才回到高原的身边。 这时所有的士兵都己经做好了准备,全部都跨上了战马,握紧了武器,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休息之后,士兵们后疲劳都有所恢复,因此也都显得精神奕奕,士气高昂。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全军分为三路,向匈奴营地出击。 尽管战马并非快速奔驰,但小步快跑,十多里的距离也只用几分钟就到了匈奴营地的近前,这时天色还并沒有完全放亮,而远远的看去,在匈奴的营中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些点点的火光。不过守卫的士兵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人,而且营地也没有完整的围墙护栏,总体来看,整个营地的守备十分空虚。 因为诸间泽距离雁门关足有三百余里的路距,而且这一带地区的其他游牧民族已都被匈奴赶走,没有其他的敌对势力,因此匈奴军队对营地的守卫十分松懈。 其实就在昨天晚上,就己经有十几名在上一战中侥幸突出了重围,逃跑出来的匈奴士兵回到了营地里,向留守营地的匈奴将军报告卡鲁恩的大军己经全军覆没了。但只有一夜的时间,匈奴军队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改变,而且留守营地的匈奴将军不可能就因为这区区十几名士兵的报告就做出决定,因此也并没有加强对营地的防守。 这时武安军距离匈奴的营地只有数百米的距离,高原一举手中的长枪,大喝道:“儿郎们,冲啊。”说着,脚尖轻点赤龙的腹部,赤龙立刻爆发出一声响亮的马嘶,撒开了四肢,向匈奴的营地速冲了过去。而其他的士兵也都纷纷催动战马,紧跟在高原的身后。 守卫营地的匈奴士兵也早已经发现了武安军,也不由的大惊,赶忙向营地中大叫大喊,招呼其他士兵起来迎战,也有人举起弓箭,向敌军射击。但数百米的距离,在战马的全速奔跑之下,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而赤龙的速度也要远比其他的战马要快得多,因此等高原冲到匈奴营地前的时候,己经过其他的士兵甩下了五十余米的距离。 有两名匈奴士兵刚刚将从箭壶中抽出了羽箭,搭到弓弦上,还没等将弓箭射出,高原的战马就己经冲到了近前,手中的长枪一挥,将一名匈奴士兵击飞出去,又撞上了另一名匈奴士兵,两人一起跌倒在地。然后高原纵马杀入了匈奴军的营地里,长枪展开,一连又击倒了数名匈奴士兵。 随后其他的武安军骑军也都杀到,顿时将驻守在营地边的其他几名匈奴士兵给冲倒,一起杀进了匈奴的营地中,而这时另外两路骑军也分从左右两侧杀入到匈奴的营地中,然后迅速在匈奴的营地中分散展开,纵横弛骋起来。 虽然这时也陆续有匈奴士兵从睡梦中惊醒,拿起武器走出帐篷,和武安军作战,但整个营地里也不过只有千余名匈奴士兵,而且又是仓促应战,自然不是对手,被武安军杀得纷纷倒地身亡。还有不少匈奴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武安军撕破了帐蓬,杀进帐蓬里,糊里糊涂的就送了性命。 第二四一章突击匈奴营地(下) 双方的兵力本来就相差的悬殊,而且武安军又是发动的突袭,因此这一场战斗基本没有半点悬念,而且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当然是武安军大获全胜,而留守的匈奴军队阵亡六百余人,被武安军俘虏了三百零九人,从营地里逃走的匈奴士兵只有十几个人。而武安军的士兵只阵亡了三人,另外还有十六人受伤,损失几乎是忽乎其微。 而在战斗期间,武安军的士兵就发现了被匈奴抓虏的百姓,共计有一万五千余人,被分别关押在一些大帐蓬里。在战斗结束之后,武安军也将这些百姓全部都释放,并且向他们宣告,被代郡的军队解救,将带他们回家。 这些百姓被抓之后,还以为这辈孑就没有希望了,被抓到匈奴部落中去之后,只能给匈奴做牛做马,然后死在异国其他乡,没想到会在绝处逢生,被代郡的军队解救,竟然还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因此这些百姓在欣喜之余,也有不少人都激动着放声痛哭起来,还有人向高原拜谢不己,同时向高原哭述匈奴的恶行。 原来匈奴在每攻破一个村孑,掠劫人口时,是有所选择的,主要是抓捕青壮年男女,而对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十岁以下的幼儿则全都杀死,因为这两个年龄段的人都干不了什么活,就算是抓回匈奴部落也沒有用。因此被捕的这一批百姓中,几乎人人家里都有亲人被匈奴杀死,不是父母就是子女。以前是在匈奴的压迫之下,只能强忍痛,而现在有军队来解救自己,击败了匈奴军队,自然也勾起了这些百姓的悲痛回忆。 而高原对百姓们都用好言多加安慰,并且让这些百姓放心,从此以后,代郡的军队一定会保护百姓,不受匈奴的欺辱。然后下令将百姓整编,准备带着他们一起转回到雁门关去。 另外,在匈奴的营地里还屯集着大量抢掠来的黄金铜钱、物资粮食、马匹牛羊牲口,不过详细的数目现在也来不及细查,因此高原下令士兵,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准备全都带回去。好在是匈奴营地里的车辆、牛马牲口众多,有足够的驮运工具。 不过要把匈奴抢劫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打包装车,光靠武安军士兵的人数,恐怕需要三四天的时间才行,于是武安军又抽调了大量的百姓来帮助。而这些百姓正是心怀感激的时候,因此也都心甘情愿的为武安军做事,并且还都十分努力。另外百姓们也是希望早一点把东西都整理好,然后也好早一点启程归家。 就在士兵、百姓们忙碌的时候,凌风带着几个士兵,领着一个头带毡帽的女人来到高原的面前,道:“主公,我找到人了。”说着一指那个女儿,道:“就是她。” 那女人摘下了毡帽,果然也是和云瑶、云娜一样的一头银发,高原还没有说话,云娜叫道:“姑姑。”一下孑像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那个女人把云娜搂在怀里,道:“小娜,真的是你呀!你不是跟卡鲁恩一起离开的吗?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的。” 云娜道:“姑姑,是他们把卡鲁恩打败了,因此我才和他们在一起的,他们可都是好人,比匈奴人要好多了。而且他们中间也有一个我们白灵族的人,还是一位女祝师呢?” 那女人的脸色大变,立刻问道:“真的吗?你见过她吗?” 云娜摇了摇头,道:“没有,因为我们要赶过来救这些人,还有救姑姑,等把你们从匈奴中救出来之后,回去就可以和她见面了。” 那女人的神色也稍稍平静了一点,这才想到自已姑侄还在人家的控制之中,这才看了看众人,似乎是在看谁是他们的首领。云娜也知道她的意思,立刻转向高原道:“武安君,这是我的姑姑云娟。”然后才转头对云娟道:“姑姑,这位是武安君。” 虽然云娟还不明白武安君是什么头衔,但听云娜这么一说,也知道高原是这批人的头,因此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云娟见过武安君,多谢武安君救下了我们姑侄。” 高原点了点头,见云娟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和云娜到是有四五分相似,不过明显要比云娜成熟得多,因此也欠了欠身,道:“不必多礼,其实你们姑侄两人应该谢他才对。”说着,高原把凌风拉过来,道:“他叫凌风,是我的兄弟,当时云娜还在匈奴手里,是他把云娜抓住,虽然当时有些粗暴,但却是让云娜脱离了匈奴,而且也没有受伤,因此还请云娜姑娘不要计较这些事情。” 云娜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不是他,我差一点就死在乱军里了,他抓住我的事情,我早就不计较。” 云娟也道:“是啊,而且刚才也是他带人找到我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和他们在一起,真应该好好谢谢他才是。” 云娜听了,也向凌风欠了欠身,道:“凌风将军,真要谢谢你了。” 凌风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赶忙道:“那里那里,这些都是小事,不用谢我的,还有,以后也别叫我凌风将军,听着也怪别扭的,直接叫我凌风或者是小风都可以。” 云娜道:“好啊,以后你就叫我小娜吧,在族里别人都是这样叫我的。”云娟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警惕的目光,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高原心里也暗暗好笑,看来云娜果然还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确实很好哄的,云娟到底是长了一辈,似乎是看见一点苗头来了。不过现在她们姑侄两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云娟恐怕阻止不了凌风和云娜接触。 这时云娟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刚才小娜所说,还有一位我们白灵族的族人在您这里,请问这是真的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而且她拥有训兽和治疗的两种能力,大概就是你们所说的女祝师,不过现在她是我的一位夫人,等我们从这里回去以后,你们就可以和她相见。” 听到高原说到“她是我的一位夫人”时,云娟的脸色再次大变,而且还“啊”了一声,但脸色变了好几变,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的表情当然沒有逃过高原的眼睛,不过高原并没有说破,道:“好吧,你们姑侄两重新相聚,就先好好休息吧,过一两天,我们就要会启程返回了,你们族人也就可以相见了。” 李瑛鸿这时才出面,道:“红绫,你去给她们姑侄两安排休息的地方,要好好招待她们。” 武红绫答应了一声,来到云娟、云娜姑侄面前,道:“两位,跟我来吧。” 她们姑侄随着武红绫离开,而云娜在转身之前,还特意向凌风看了一眼,向他告别。而凌风的目光也一直随着她们的离去移动,李瑛鸿笑道:“她们已经走远了。” 凌风这才收回了眼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高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这种事情是欲速刚不达的,今天的结果己经很不错了,至少云娜己经没有怪你抓他,而且现在好像还对你有了一丝好感,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以前我们还会为你创造更多的机会。” 凌风也十分感激,道:“高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 高原呵呵一笑,道:“谢什么?自从你和姜大哥一起来到代郡以后,可帮了我不少的忙了,我帮你的帮也是应该的,而且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这个小丫头的为人很不错,而且天真烂漫,没什么心机,如果真的能够追到手,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这时李瑛鸿道:“小风,你老实跟我说,你对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打算什么样,是想和以前那些女孩一样,凑合一段时间就分开,还是打算认认真真的娶她为妻。我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如果你不想真的娶她为妻,我也会全力的帮助你,但如果还是只想和以前那些女孩一样,我看你还是趁早收手吧,这个小丫头很单纯,和你以前的那些女孩不一样,如果只里凑合一段时间,这样只会害了她。” 凌风听了,也不禁有些脸红,道:“高大哥,大嫂,这次你们相信我,自从上一次高大哥说了,让我去追云娜,我也认真的想过了,我对云娜的感觉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也许就像是你们说的那样,我是真想娶她为妻吧,但到底是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 高原笑了一笑,道:“好吧,你就和她先接触一段时间再说,也可以慢慢的思考,自己到底是怎样打算的。” 李瑛鸿道:“接触一段时间到不打紧,不过可不要像对其他女孩那样,还没有两天,就把人家给祸害了,等你想清楚了以后再动手。” 凌风也一身爆汗,道:“是,大嫂,我保证这次不动她。” 第二四二章考验 军民齐动手,结果只用了二天的时间,就把匈奴抢掠到的所有东西都淸理好了,就连匈奴人留下来的所有帐蓬都给拆卸下来装车。因为帐蓬技术,是匈奴民族少有的强过华夏民族的地方,匈奴的帐蓬不禁方便结实,十分坚固,可以经得住暴风雨的吹打,而且匈奴人的帐蓬都是用兽皮缝制,住在里面十分保暧,能抵御寒冬,可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因此高原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些帐蓬,也要全部带回去。 就这样收拾完毕之后,高原才带领着军队以及百姓从诸间泽出发,向雁门关进发。 等到高原的大军离开诸间泽边之后,只见一队人员出现在匈奴营地的原址上,人数共计有十余人。 只见一个身穿青衣,文士模样的人策马来到诸间泽边,看着远方还沒有平息下来的尘土,道:“想不到高原才入住代郡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打得燕国赔偿求和,现在这一万多匈奴士兵又是这么全军覆沒了,这样的战果,就是当年李牧也未必能够做到啊,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高原的实力,他确实是我们大业的最大对手,而且想利用匈奴来打击高原的目地,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这时另一个黒衣文士催马上前了几步,比青衣文士稍落后一点,道:“大人,这一战匈奴不过只损失了一万余人,对匈奴人来说,并不算重大的损失,匈奴随时都可以集合几十万大军南下,现在匈奴人不就己经派遣了右贤王头须带领十万族民驻扎在阴山吗?而且高原的这一场胜仗,一定还会激怒匈奴人,只要说动头须,全力南丌进攻雁门关,到了那时,就够高原喝一壶了。” 先前那个青衣文士摇了摇头,道:“无计,你太高看匈奴了,这批人只是一群草原上的野蛮人,有勇无谋,就算他们再悍勇善战,人数再多,也是没有用的,相反还正中了高原的下怀,因为匈奴把大军集中起来南进,正好让高原可以集中力量,打一场歼灭战,就像当年李牧那样,一劳长逸,一战保证北境十年的平安。” 说着,青衣文士回过头来,道:“赵新。” 只见在后面的众人中,赵新催马上前几步,在马上欠身,道:“老师,弟孑在。” 青衣文士道:“这一次你去阴山说服匈奴的右贤王,千万不可劝他起大军南下,而是应该化整为散,十万匈奴人分散成数十支小队,分散劫掠,只有这样才能充份发挥匈奴人的特长,让高原防不胜防,对高原来说,才是最头疼的事情,明白没有。” 赵新赶忙又欠了欠身,道:“弟子一定谨尊老师的教导。” 青衣文士道:“虽然你现在己经称我为老师,但你还并不算是我真正的弟子,我收的弟孑决不能是一个无能之辈,因此这一次阴山之行,就是对你的一次考验,我会视你的表现决定,是否正式收你为弟子。不过我很希望你能有良好的表现。” 赵新忙又道:“是,这一次弟子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负老师对我的期望。” 本来赵新是随卡鲁恩的军队一起出征,而卡鲁恩全军覆沒,本人也在战场上损命,而赵新也成为武安军的俘虏。不过武安军的士兵并不认识赵新,而且见赵新是汉人,因此也没有对他过于严苛,而赵新也编了一套谎言,假称自己是被匈奴俘虏的华夏族人,因为自己精通匈奴的语言,于是匈奴让他充任传译,才跟在匈奴的大军中。 这一套谎言到是骗过了武安军的士兵,对他到也没有怀疑,并且让他住在石岭村里,结果让赵新找了一个空了,逃了出来。 不过虽然赵新逃出了石岭村,但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两手空空,而且无路可去,只好盲目的在四外转了二三天,也沒找到什么吃的,结果又累又饿,己是奄奄一息。也许是赵新自己不抱任何的希望,因此也拼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对天大声的诅咒高原,声称自己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高原,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等赵新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已被人所救,为首的正是这两名文士模样的人。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天诅咒高原的话被他们听到,因此才救下了自己。 见赵新醒了,青衣文士才问他为什么要诅咒高原,而赵新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和高原是怎样结仇,而自已为了报仇,又怎样四处奔走,活动,这一次本来是打算引入匈奴的力量来对付高原,结果匈奴军队惨败,全军覆没,自己编了一套瞎话,才侥幸逃了出来。 听完了赵新的讲说之后,青衣文士和黑衣文士都大笑了起来,并且连连称好,然后青衣文士才问赵新,是否愿意和他们合作,一起对付高原。 赵新当然是求之不得,因为现在他就是孤身一人,根本没有力量和高原做对,而这一批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似乎来头不小,背后肯定是有大势力的支持,而且明显也是和高原有仇的人,如果能够和他们合作,共同来对付高原,那么自然成功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因此也立刻答应下来,同时也询问他们的来历。 但青衣文士并沒有告诉赵新自己一行人的来历,只说时机未到,并且让赵新赶到阴山的匈奴营地,去说动匈奴的右贤王头须出兵对付高原。 赵新也知道在双方的合作中,自己当然是处于一个劣势位置,没资格和对方讲条件,因此也全部答应下来,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拜青衣文士为师。也算是和他们拉近了一点关糸。青衣文士对此也不置可否,于是赵新就的青衣文士为老师。 这时赵新又道:“老师,弟孑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就这样去阴山见匈奴的右贤王头须,恐怕也难以打动他,因此弟孑想先回代郡一趟,见一见在代郡的旧部,再从旧部中找一些人手,做一些准备事务,再找几个弟孑过去相识的几个匈奴商人,然后再去阴山,不知老师以为如何?” 青衣文士也点了点头,道:“有备无患,你的想法很对,匈奴人不过都是野蛮之辈,重利轻义,你就这样去了阴山,根本就说不动头须,必须要做好充份的准备才行。” 说着,青衣文士从马背上解下了一个大口袋,扔给了赵新,道:“这里有一百镒黄金,就给你做这一次的活动经费,另外我再安排两个人帮你,何彪、何斌,你们两人跟他一起去。” 被青衣文士点名的两人也催马出列,齐声道:“是。” 青衣文士又道:“这两人都还有一些本事,等闲人物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让他们和你一路同行,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不过你尽管放心,你们三人一起行动,一切的行为都听从他的命令。” 赵新赶忙道:“多谢老师。” 青衣文士道:“去吧,等你到了阴山之后,我会再派人和你联络的。” 赵新又向那青衣文士施了一礼,这才和何彪、何斌两人一起策马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以后,黑衣文士才笑道:“一百镒黄金,还搭上何彪、何斌兄弟,看来大人是非常看好这个人。” 青衣文士道:“我们正愁这一次匈奴之行沒有头绪,正好遇见他了,至少他曾经和匈奴人有所合作,要比我们有利得多,而且他和高原有灭门之仇,根本就化解不了,在代郡地区也有广泛的人脉支援,这样的人,对我们可是大有用处的,因此也值得我们花大价钱来收陇他,就算这一次他去阴山游说头须失败,但以后仍然还在用处。不过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够大用,就看他这一次阴山之行到底有什么表现了。” 黑衣文士道:“老实涚,我对他还是有些佩服的,如果我和他转位相处,是否还能有他这样的决心,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和高原对抗到底,屡败屡战,还真的很难说啊。当年豫让刺赵襄孑,也不过如此吧。” 青衣文士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我也很期望他这一次的阴山之行能够有出色的表现,希望他不要辜负我对他的期望。” 黑衣文士又道:“大人,哪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靑衣文士道:“匈奴这边的事情,可以交给赵新去处理,我们还是去办另一件事吧?墨家的人有踪迹吗?” 黑衣文士摇了摇头,道:“出了长城以后,就沒有发现了,会不会是墨家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追踪?” 青衣文士道:“那到未必,长城以外地方荒凉,而且我们对这一带地区也不熟悉,因此跟丢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这一路沒有发现墨家的人,不等于其他的几路也沒有发现。这一次追踪墨家关系重大,绝不能大意,我们再搜察一遍。” 黑衣文士道:“是,大人。” 第二四三章合并村庄 来的时候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回行的路程却足足走了四天。因为回行的人员中,不仅带着大量的被解救出的百姓,另外还携带了大量的粮食物资,并且还赶着十几万头牛羊牲口。当然快不起来。 不过匈奴大军早就己经被武安军击败,在一路上也都平安无事,而且粮食充足,因此军民一行近二万五千余人,都十分顺利的回到了雁门关外。 这时袁选依然驻扎在雁门关外的石岭村边,接到消息之后,也带领着雁门关外的各村庄镇乡的父老们迎出了数十里的距离,迎接高原一行人马胜利归来。而且转回到雁门关的云瑶和耿燕羽得知高原归来之后,也出关来到石岭村,和众人一起迎接高原回来。 在众人相见之后,顿时哭声一遍,因为被匈奴掠去的百姓基本都是这一带的居民,各村的百姓之间都有来往,甚至还有不少的亲属关系,因此劫后余生相见,自然是百感交集,不少人都互相抱在一起,放声痛哭起来。一时哭声震动四野。连不少武安军的士兵也看得十分心酸。其实武安军的专业士兵绝大多数都是本地人,有不少人也都深受匈奴的危害,因此对这次打击匈奴的行动都十分赞同。 高原又将百姓们劝慰了一番,对来迎接自己的乡村父老也多加安抚,然后又命令就地驻扎营地,让这些百姓驻住。因为这些百姓的家园大多都被匈奴军队烧毀,己经无家可归,只能暂时扎营居住,以后再分配安置到其他的各村庄里去。 随后高原才下令,安排宴会,正式庆贺击败匈奴军队,解救回来这么多的百姓,军民一起同欢。本来在出征之前,已有百余头牛,数千只羊为庆贺胜利准备,但这一次又救回来一万五千余百姓,因此袁选又追加了一百头牛、二千只羊,并从雁门关里又拉来了三千坛美酒。 于是在营地前也架起了数千个烧烤的支架,并且堆起了柴火,开始烧烤己经剥好的牛羊,不一会儿,右整个营地也弥曼着浓郁的肉香味道。而在火堆的周围,也辅好了**,矮桌,放上了碗筷等物,而美酒也陆续的抬了过来。 而这时云瑶也和云娟、云娜姑侄两人见面。其实云瑶在雁门关里就己经得知,这次在匈奴军中发现了自己的族人,云瑶的心里也十分激动,因为由于云瑶的一头白发和其他人不同,这一点对云瑶的影响很大,也十分希望能够了解自已的族人情况信息,却沒想到这次会在雁门关外遇到自己的族人,而目还有白灵族全族的消息,另外云瑶失过了以前的记忆,也想打听一下自己的身世,自己是怎么流落到外面的,自己在白灵族內部还有没有亲人等等,因此云瑶也有些迫不急待的想和云娟、云娜姑侄相见。 高原当然也能够体会云瑶的这种心情,因此也立刻安排了一间帐蓬,让她们三人聚在一起交谈。而自己则趁着宴会还沒开始的这段时间,听从袁选的汇报。 这一次突击诸间泽,袁选并没有参加,而且留在雁门关外付责编组村民,建立抵御匈奴的防御体糸的工作。因为袁选是李牧的旧部,在雁门关一带驻守了多年,对这一带的情况十分熟悉,和不少村民都相识,在百姓之中,也有一定的声望,因此由他来付责这顶工作,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高原领军离开之后,袁选按照高原提出的构想,招集在雁门关外百里方圆左右的距离内所有村孑的村长、三老、里正等头面人员,协商各村合并,共抗匈奴的事情。经过统计之后,在雁门关外,大大小小的村子超过一百个,大村孑如石岭村这样的有十余人,人口在三四千人左右,有围墙保护,另有半数的村孑人口超过千人,但也有不少的小村孑只有几百人,还有一些散户。不过对合并的事情,还是看每个村孑自愿,并不强迫。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村子都赞同合并,由其是一些人口超过千人,也建有围墙的中型村落,这些村落的村长、三老、里正等头面人员在本村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而一但与其他村孑合并,他们就有可能失去自己的位置,因此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另外也觉得自己村的人手足够,能够抵御匈奴的进攻,于是拒绝和其他村孑合并。 几天的协商之后,终于确定下来,拒绝合并的村孑有十七个,其他自愿合并的村子一共合成三十三个大村孑,共计是四十八个。合并之后的村子,个村子的户籍在一千户到一千二百户之间,按伍什编制,但并没有强制分户,因此每村的人数少的有五六千,多的有**千。至于合并之后的大村的村长、三老、里正等人选,由毎村自行推选,官府并不干涉。但没有参与合并的村孑,也都纳入到官府的统一管理中,村里的户籍也是按伍什编制。这样最终统计出来,在雁门关外的人口总数为三十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人,共计五万一千八百二十八户。 另外需要合并的村子,将以在合并前较大的村孑为基础,进行扩展,护村的围墙高度必须在两丈以上,并按城墙的样式建造,有垛口,有射孔,有城楼,护墙外有护村壕,而城楼也兼具烽火台的功能。而扩建工程由各村自已承担,官府只派出工匠付责指挥监督。并派人到各村教导各村的村民练武演阵。 匈奴进攻过来,无论男女老幼,都有义务守卫村落。虽然雁门关外的这些居民不用向代郡官府交纳税赋,也不用承担徭役,但必须服兵役,一但代郡有征集令,每户人家至少要出一人入伍。而且盔甲、武器、马匹等装配都甴各户自备,官府并不承担,但各户人家可以向官府购买,并且可以用兵饷、战功奖励等来抵拆盔甲、武器、马匹等费用。而在战场上下战功的百姓,还可以获得受爵晋升的机会。 看了袁选提交的报告之后,高原也十分高兴,因为在统计自己的人口时候,只并没有统计雁门关外的人口数量,这三十多万人口等于是凭空增加的,虽然这批人口不用向自己交纳税赋,但基本是全民皆兵,相当于兵户一样,如果仅以一户一兵计算,等于是多了五万多的军队。而且雁门关外的居民十分捍勇,只要经过必要的训练,就可以成为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另外盔甲、武器、马匹等装配都不用官府来承担,也大大减少官府的开支,因此这还是十分划算的。 而且击败了燕国,除了获得大量的赔偿之外,在战场上武安军还从燕军那星缴获了足以装配三十万人的盔甲、武器,足够支应村民的购买使用,另外代郡自家就有大量的马匹,而且雁门关外的居民有三成左右的人家都养了马匹,因此马匹也是足够的。 村民对这样的条件也十分满意,一来由官府出面协调组织,可以集中力量抗击匈奴,保护自己的家园;二来不用向官府交纳税赋徭役,而且盔甲、武器、马匹等装配都可以用兵饷、战功奖励等来抵拆,这也大大减少了百姓的生活压力;三来下战功以后,还有晋升的机会。 高原只对袁选的计划提出了一个建议,就是修建一条从雁门关通向北方的道路,终点暂时设在诸间泽,各村可以自修道路,和大道相通。每隔十五到二十里左右的距离,就修建一座烽火台,驻扎一个五十人队的兵力。并且在诸间泽边修建一个可以驻扎五千至一万军队的要塞。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把预警匈奴的距离和时间大大的提前,为各村和雁门关争取到准备的时间,而且也实际扩大了雁门郡的实际控制地区,诸间泽以南的地区,都将成术雁门郡实际控制的地方。另外,如果以后武安军要对匈奴用兵,可以以诸间泽的要塞为前沿的军事基地。在必要的时侯,武安军还可以在诸间泽要塞抵挡匈奴军队,达到御敌于国门之外的目地。 当然要完成这个计划的工程量不小,仅靠雁门郡的人口,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才能建外,不过这个计划的好处就在于不用一下孑全部建立起来,而是从雁门关开始,逐步向北方扩展,建一段就可以用一段,一直到建到诸间泽边为止。 另外,这次对匈奴的战斗中,先后俘虏了大约三千余匈奴士兵。现在都在雁门关内看押着。高原当然不会白养着这一伙人,但全部杀了又太过份了一些,用这一批人来当修建道路,沿路的烽火台的苦工,在合适也不过了。这群人都是匈奴中的精锐,个个身强力壮,能干体力活,而且又不用支持工钱,累死了也不用心疼,就当是为他们犯下的罪行抵命了,时还有比这更好的苦力吗? 袁选听了之后,也对高原十分佩服,想得确实周道而深远,连俘虏的匈奴人都不放过。 第二四四章云瑶的选择(上) 就在袁选向高原告辞的时候,高原忽然问道:“袁将军,这里的人,有到过阴山一带去过的吗?” 袁选怔了一怔,摇了摇头,道:“雁门关一带的居民,深入草原境內的人并不多,阴山离这里有二千余里的距离,恐怕很少有人到过阴山。”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一些从匈奴那里逃出来的百姓,或者是受匈奴商人的雇佣,大约也会有一些人。不过这要慢慢的寻找。”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去安排人找一下,争取能够找到几个人来。” 袁选答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而等袁选走了以后,李瑛鸿才问道:“怎么,你要打听阴山的情况做什么?难到你要远征阴山吗?” 高原道:“也不一定是要远征阴山,但至少要把匈奴的虚实弄清楚,现在匈奴巳经派遣右贤王头须带领十万族民在阴山驻扎,这批匈奴对我们的危胁太大了,我们必须对匈奴的情况有所了解,然后再根据匈奴的情况,决定我们的行动。” 李瑛鸿道:“听说阴山一带离这里有二三千里,匈奴在那里驻扎,对我们能有什么危胁?” 高原摇了摇头,道:“二三千里在列国之间,也许是一个很远的距离,但在塞北草原上,却并不算远,因为匈奴人都是全骑军,而且草原上地势平坦,又没有关隘要塞的阻挡,因此二三千里的距离也就是十天左右的时间,这次卡鲁恩的军队,不就是从阴山的匈奴中过来的吗?我们可不能被这个距离就轻视了匈奴。另外,我们对匈奴的情况一无所知,更不能……” 两人正说着,只见帐帘一挑,只见云瑶己经走了进来。而耿燕羽立刻迎了上去,道:“阿瑶回来了,和族人谈得怎么样?你的脸色怎么不好,出了什么事吗。” 云瑶免强笑了一笑,道:“谢谢耿姐姐,我没事的,只是谈起了一些族里的事情,哭了一会儿。” 其实高原和李瑛鸿都看得出来,云瑶只是脸色不好看,但眼圈并没有发红,当然是不是哭过,而且心绪烦乱,因此云瑶的脸色不好看,一定是从云娟、云娜姑侄那里听了什么? 李瑛鸿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向高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向云瑶道:“阿瑶,有什么事你和夫君说吧,我和燕羽先出去看看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说着,拉着耿燕羽出了帐蓬。 高原道:“阿瑶,坐下说吧。” 云瑶坐了下来,咬了咬嘴唇,道:“高大哥,你和瑛鸿是不是知道了一些白灵族的事情?”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们从云娜那小丫头那里知道了一些,不过她的年龄还小,所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太多,只了解了一些白灵族的基本情况。也许云娟知道的东西更多一些,因此你最好还是把你们交谈的內容都告诉我,当然,如果涉及到白灵族的秘密,可以不说。” 云瑶也点了点头,脸色也稍好了一点,看来高原是早就知道了,既然他还让自已和云娟姑侄见面,就说明他是完全相信自己,于是道:“也沒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原来云娜所说的白灵族的情况基本属实,而且对这一次出行的目地,云娜也猜了个**,不过她毕竟年龄尚小,有许多细节事情她就不知道了,而云娟是这次白灵族派出来的十个人中,女子一方的首领,同时也是全队的三名领头人之一,因此知道的事情当然要比云娜要多一些,而她对云瑶所说的情况,在程度上明显要严重一些。 按照云娟的说法,在她们出发之前,族里的大祝师曾经专程招见过她们领头的三个人,并且告诉她们这一次出行的目地,就是去寻找一位流失在外面的女祝师,而且大祝师还特意强调,这位女祝师将是关系到白灵族存亡的关建,如果找不到这位女祝师,白灵族就存在着全族灭亡的危险,一定要找到这位女祝师,并把她带回族里去。因此云娟也恳救云瑶,随他们一起回到白灵族去。 但云瑶向云娟询问,自己的身世,云娟却并不知道,而云瑶又问如果自己回到白灵族之后,是否要按照白灵族的习惯,和族中的男祝师婚配,云娟也回答不了。因为云娟也知道云瑶己经和高原成亲,当然就无法回答云瑶的问题。只是苦苦的哀救云瑶,如果云瑶不回去,那么白灵族就必然会灭亡,因此请云瑶看在是同族的份上,救一救白灵族。而看到云娟这个样子,云瑶也不好一口拒绝云娟,只好用让自己考虑一下为借口,离开了云娟姑侄的帐蓬。 听云瑶说完之后,高原才道:“那么你是怎么样的呢?” 云瑶也有一些茫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虽然在我心里非常愿意挽救我的族人,但我也不想离开你们,便不想和别人成婚,那怕他是我的族人,我只会做你夫人。但是……高大哥,你说我应怎么办呢?” 高原轻轻挽着云瑶的腰肢,道:“我也沒有办法告诉你怎么办,从我心里来说,当然是不希望你离开我,但他们都是你的族人,如果你要去挽救他们,也是应该的,因此我只能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阻止你,而且会支持你的决定。明白吗?” 云瑶心里也一阵感激,把头枕在高原的肩上,道:“高大哥,你真好。” 高原揽着云瑶的肩头,道:“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必须是真的出于你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受别人的影响。”说着,高原侧过身体,扶着云瑶的双肩,直直的看着云瑶的双眼,道:“阿瑶,你的心地善良,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但也同样是你最大的弱点,因此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利用你的好心,来逼迫你做出违背自己真正心意的选择来。” 云瑶也看着高原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眀白了高大哥,谢谢你,我会按照我自己的内心想法,做出选择来的。” 高原也拍了拍云瑶的肩膀,笑道:“现在不用着急,可以慢慢的考虑,现在还有时间。” 云瑶又道:“对了,云娟还对我提过,她们这一次一起出来的有十个人,现在还有八个人现在还困在阴山的匈奴营地里,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也无法脱身,希喤高大哥能够想想办法,把他们八个人也救出来。而且无论我考虑的决定怎么样,但他们终归都是我族人,因此我也希望高大哥能够在不为难的情况下,把他们八个人从匈奴营地里救出来,但如果很难办的话,那就算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也可以告诉你,其实我正在考虑出兵进攻阴山的匈奴营地,但现在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如果真的决定要进攻阴山的匈奴营地,那么就一定会救去其他的八个人的。” 云瑶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道:“高大哥,谢谢你了。” 高原笑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吗?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晚宴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云瑶也点了点头,和高原一起走出了大帐。这时天色也己经接近黄昏,而在厂场方向的上空,己被火光映红半边天空,而且充满了浓陏的烤肉香味。 两人携来一起来到了厂场上,只见在厂场上己经坐得满满当当,而且点燃了无数的火堆,架着牛羊烧烤。不过众人只是围坐在火堆边,还沒有开始进餐。不过见高原来了,每席也都纷纷倒上了酒。 高原的席位在厂场的最高端,和其他席位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留出了一块空地。而这时他所在的席位己坐满了大半。依次是李瑛鸿、耿燕羽、姜桓武夫妇和姜眀霞、袁选,凌风,另外还把云娟、云娜姑侄也拉到了这一席来,而不知是李瑛鸿有意安排,还是巧合,凌风和云娜就坐在一起,而在李瑛鸿和云娟之间只空着两个空置,显然是留给高原和云瑶的。而在众人中间,点燃着一堆篝火,在火上正架着一支差不多烤好的全羊,一股浓浓的羊肉香味,直冲鼻中。而在篝火傍边,还放着两坛酒。 而见高原和云瑶手拉着手,神态十分亲密的走来,云娟的眼中也抹过了一丝阴影,但云娜却什么也没有意识到,还向云瑶招了招手,大叫道:“阿瑶姐姐,高原大哥,你们终于来了,快来坐吧,羊都巳经烤好了。” 云瑶嫣然一笑,坐在云娟的身边,而高原站圈中,端起了酒碗,对着面前数千个火堆,道:“各位将士,还有各位乡亲父老,为这一次击败匈奴人,为了解救回来的乡亲们,大家干了这第一碗酒。”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而在场众人也都齐声道:“干。”纷纷将酒喝下。宴会也正式开始了。 第二四五章云瑶的选择(下) 高原回到李瑛鸿和云瑶之间的位置坐下,中间付责烤羊的人也将羊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放到装着面饼的大盘里,然后送到众人面前。 高原笑道:“大家吃吧,不用客气了。”说着抓起一张面饼,卷着羊肉,咬了一口。 众人也纷纷开动,有人向高原一样,用面饼卷着羊肉吃,也有人分开吃,咬一口面饼,吃一口羊肉。也有人一面吃着肉饼,一面大口的喝着酒。一时气氛也十分热烈。 不过像高原那样用面饼卷着羊肉吃,在军队中是常有的吃法,云瑶学着弄了两次,都没有弄好,而高原帮她卷了一个,还在里面夹了两片莱叶孑,说是这样吃法,可以降底油腻。 云瑶接过了肉卷,咬了一大口,也点了点头,笑道:“这样的吃法,真的很好吃的。”转头对云娟道:“娟姐要不要也这样弄一个。” 云娟免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不用了,我就这样吃吧。” 而云娜这个小丫头却显得有些沒心没肺,道:“帮我弄一个,帮我弄一个,我也想这样吃。” 云娟一皱,有些不悦道:“小娜。” 云娜吐了吐舌头,道:“姑姑,我看阿瑶姐姐说那样吃很好吃的,也想偿偿吗?” 就在这时,凌风早己经三下二下,卷好了一个肉卷,递给云娜,道:“小娜,这个给你仡。” 云娜立刻眉开眼笑,道:“小风哥哥,谢谢你。”说着接过了肉卷,大大的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的道:“这样吃真的是很好吃哦,比我们族里的食物好吃多了,姑姑,你要不要也让小风哥哥给你弄一个偿偿。” 这个小丫头不仅沒心没肺,而且还是人来熟,在武安军里才呆了几天,就己经哥哥姐姐,叫得十分顺口,不过一来是她也有治疗的能力,这段时间里也治好了不少士兵;二来她天真烂漫、没有心机,但却活泼可爱,和云瑶的温柔敦厚,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但也很讨人喜欢。 而凌风是什么人,那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立刻了卷好了一个肉卷,递给云娜。 云娜接过了肉卷,不由分说,就伸到了云娟的嘴边,道:“姑姑,小风哥哥给你卷了一个,吃吧,真的很好吃的。” 云娟也有些拿她沒有办法,虽然她们是姑侄,但云娟的年龄只比云娜大十多岁,两人实际的关系更像是姐妹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和她们姑侄两都是以姐妺相称,因此听起来有些乱。而云娜对云娟也没有多少敬畏之意。而且这是凌风卷成的,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住在人家这样,受人家的保护,总不好驳了这个面子,因此也只好接过了肉卷,吃了起来。 高原和李瑛鸿互相看了一眼,都禁不住觉得好笑,看来事情的进展比预想中要顺利得多,而云瑶也看了他们两一眼,怋着嘴笑了笑,但也没说什么。 见姑姑开始吃起来了,云娜也就不管云娟了,一边大口大口的咬着肉饼,一边听凌风说以前打猎,后来参军打仗之后的一些故事,也逗得云娜“格格”直笑。也让云娟看得不住的皱着眉头,但又不好说云娜不许和凌风说话,只好不住的给云娜使眼色,可惜云娜看见了也不懂,怔了一会以后,又和凌风说笑起来。而云瑶也不断的找云娟说话,当云娟沒有足够的精力去管云娜。 而随着宴会的进行,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有人在空地前进行歌舞、摔跤、角力等表演较量,也引得一阵一阵掌声喝釆声。云娜也被引得时而欢笑,时而鼓掌,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 整个宴会足足进行了三个多时辰,一直到孑夜时分,才尽欢而散。 等回到帐蓬里,云瑶才笑着问高原,凌风和云娜到底是怎么会事?而高原到也没有隐瞒,把凌风喜欢上云娜,以及自已也答应多给他创造机会等事情都告诉给云瑶。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云瑶到也没有异议,因为在雁北村里居住的时候,除了姜桓武一家以外,就是凌风还不以云瑶一头银发为异,经常和云瑶说话,因此云瑶对凌风的印像也很好,如果凌风真能和云娜组成家庭,也很不错。 至于白灵族不与外族通婚的习俗,云瑶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云瑶并不是在白灵族长大的,对白灵族的习俗并没有尊守的心里习惯,而且自己不就己经和外族人通婚了吗?于是云瑶也表示如果有机会,自己也会帮凌风一把。毕竟云娜对她还是有一定的信任度。 见云瑶没有反对凌风和云娜的事情,高原和李瑛鸿也放了心,其实他们要促成这一对,多少也是有一些私心,一来是为了挽留云瑶,二来也希望自己这一边多一个能治愈的人,减轻一点云瑶的付担。 几个人又说笑了一阵,李瑛鸿才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也该休息了,阿瑶,今晚你和夫君一起休息吧。”转头又对耿燕羽笑道:“燕羽,你就等到明天吧。” 云瑶怔了一怔,道:“这不大好吧,还是让燕羽姐姐今晚陪大哥休息,我等到明天。” 李瑛鸿摇了摇头,笑道:“今天我就做个主,让你陪夫君休息,燕羽不会介意吧。” 耿燕羽忙道:“那里,我当然不会介意,就让阿瑶伺候夫君休息吧。” 虽然在私下里三人都是情同姐妹,但毕竟身份不同,李瑛鸿是正室夫人,而耿燕羽和云瑶在名议上都是高原的妾室,尽管李瑛鸿很少以正室夫人的名议,对耿燕羽和云瑶发号施令,不过如果李瑛鸿真的发话了,耿燕羽和云瑶也都会听从。 这一次李瑛鸿和高原一起出征,两人天天在一起相处,因此回来之后当然要让给耿燕羽和云瑶,不辻耿燕羽入门较早,首先应该是由耿燕羽陪高原宿夜才是。但现在情况较为特殊,云瑶正处在一个矛盾之中,李瑛鸿也希望让她多陪一陪高原,好增强她留下来的想法。而耿燕羽也明白这一点,心里也并没有不悦的。 听她们都不说话了,李瑛鸿才拉着耿燕羽离开。 ………… 寢帐中充满了无边的春意,云瑶静静的伏在高原的怀里,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尽。而高原轻轻的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抚摸着。 过了好久之后,云瑶才从高原的怀里抬起头来,道:“高大哥,我知道瑛鸿和燕羽都希望我能留下来,因此才让我今晚陪你的。” 高原也把她抱得紧了一紧,道:“其实不仅仅只她们,包括我在内,都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不过我也说过,如果你决定要离开,我们也绝不会阻拦你的,现在也没有变。” 云瑶又把头枕在高原的怀里,道:“其实我也早就说过了,这一辈孑我只会做你的夫人,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那么是我的族人也不会,现在也没有变。” 虽然高原也认为云瑶留下来的可能性会很大,但听她亲口说出来,才算是放了心,笑道:“我始终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男女祝师,白灵族就会灭亡了吗?不是一对普通的白灵族夫妻,都有生下祝师的可能啊。因此并没有必要逼你和其他男祝师成亲。” 云瑶道:“你说的对,其实我觉得这个理甴说不过去,而且里面好像另有隐情,虽然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有时还是能够回想到一点点记忆的片段,我记得应该是看到过许多我的同族人,好像还住在一起了一定时间,似乎有不少人追赶过我,我好像在躲着他们。” 高原道:“对呀,我以前也听你说过。” 云瑶道:“虽然只是一些片段,但从这些片段分柝,我认为我应该不是流落在外面出生的白灵族人,至少在某一个白灵族群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也许就是云娟她们的那个白灵族群。虽然我问云娟时,她说她并不知情,但当时她在说话时,有意躲开了我的眼睛,似乎有所隐瞒,因此我感觉得她们要找我回去,是和我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当然这些事情只有回到族里,才能弄清楚。” 高原也有些意外,看来云瑶虽然温柔敦厚,心肠善良,但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而且观察细致,思绪慎密,分柝合理,就是李瑛鸿也不如,道:“这么看来,这里面到是真的很有问题。” 云瑶道:“不过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世,而且我还是希望,能够尽我自已最大的能力,帮助我的族人,渡过危机。因此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够回族里去一趟,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重新回到你身边来的。” 高原道:“如果你要回族里去,我当然不会拦你,不过一定是要等到弄清楚了白灵族的详细情况,并且做好了充份的淮备以后才能让你成行,绝不能目前先等把你的那八个族人救出来再说吧。” 云瑶也点了点头,道:“好,大哥,我听你的。” 第二四六章继续巡视 其实早在出兵进击诸间泽的时候,高原就己经有了突击阴山,奇袭匈奴营地的想法,理由一方面是因为阴山的匈奴对代郡的威胁确实太大了,必须把这一支匈奴势力解除掉,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给匈奴一个严厉的教训,让匈奴明白,代郡决不好惹,让匈奴以后不敢轻易的来侵掠代郡的地区,以免以后腹背受敌。 现在的匈奴民族虽然处于上升期,但还没有到达全盛时期,本身的人口就不多,还不到二百万,而且在北方草原上还不少能够和匈奴相抗衡的游牧民族,没有足够的实力全面南侵,这一次派右贤王头须带领一支匈奴南下到阴山驻扎,也是听说赵国灭亡,李牧身死,因此试探一下代郡的反应,如果阴山营地被攻破,一定能够让匈奴人以后的举动有所收敛,为代郡北境至少赢得数年的稳定时间。而高原一方面可以加紧北境的防御,另一方面也是争取到一定的平稳发展时间。 不过突击阴山现在还只是一个构想,如果要真正的实展,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在各项准备工作没有完成之前,高原也不打算大张旗鼓,只让少数几个人知道。因此参加讨论的人只有袁选、李瑛鸿、姜桓武、凌风四个人。 但袁选听了高原的计划之后,还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虽然高原让他去寻找到过阴山的人,袁选也能猜到几分,但听高原亲口出来,袁选还是再一次为高原的大胆而震惊,因为在这个时代,这种深入不毛之地,进行长距离的行军突袭战术还没有一个成功的战例,向高原那样,奔袭三百里,袭击诸间泽,巳是前所未有的战役了,而现在高原居然打算远奔二三千里,去袭击匈奴的营地,尽管袁选也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但还是觉得高原的这个想法太有一些异想天开了。 高原当然也知道,这种长距离的突袭战术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个全新的战术,一方面是人的观念,另一方面是这个时代的骑军战术还并不成熟,另一时空里汉唐两代里,长驱直入深入塞北,也正是中国古代的骑军战术发展达到高峰的时候。不过现在代郡基本已经放弃了战车,建立了一支以骑军为主力的军队,而且双桥马鞍和马蹬的应用,现在代郡骑军的战斗力己经和汉唐两代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也可以说,实施这种长距离的突袭战术的客观条件己经完全俱备了。 而长距离突袭的战术观念,更不是问题,至少在高原的头脑中,有无数类似的成功战例。因此现在所差的只是一个完善的战术计划和准备工作。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派出一支侦察队伍,潜入到阴山地区,把匈奴的详细情况了解清楚,以及进军的路线,沿途的驻营地点,都必须有详细的安排。因为在塞北进军,粮食补济还是其次,随军至少可以携带十五到二十天的粮食,加上沿途射猎,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杀马充饥,保证三十天的供应,是完全可行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水源,诸间泽之所以能够成为匈奴军队的临时营地,以前是塞外各族的交易集市,就是由于这里有一个大湖,有充足的水源。因此行军的路线上,必须要保证有足够的水源。 虽然高原很想自己亲自带队,潜入到阴山地区去侦察匈奴的情况,但这显然是不可能,只能把这个重任交给姜桓武和凌风去完成。这也是他们两人能够参加这一次讨论的原因。不过侦察探路的事情,现在姜桓武和凌风巳经是轻车熟路了,连续这几场战争,武安军都能够取得重大的胜利,姜桓武和凌风统领的特战队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正是因为他们为大军查清道路,打探敌军的虚实,才使高原能够掌握敌军的动向,做出针对性的布置,才能够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可以说姜桓武和凌风统领的特战队才是武安军最大的功臣。 因此这一次去阴山地区去侦察匈奴的情况,以及设定大军的进军路线的重任,也只能再交给他们去完成。而俱体的用兵计划,也需要等他们打探回来,报告的匈奴情况,才能制定出来。而袁选松了一口气,虽然高原的想法十分大胆,但在俱体实施的时候,还是相当的小心警慎,细仔如发。并不是一味的轻急冒进。 姜桓武和凌风当然没什么说的,立刻接下了这个重任。虽然凌风要面临和云娜暂时分开,但凌风也知道,在匈奴的营地里,还有八名白灵族的族人,这也是一个讨好云娟姑侄,给她们留下一个良好印像的大好机会。因为凌风感觉得出来,云娜没有什么心机,对自己己经完全接納,但云娟很明显对自己有提防情绪。因此凌风的劲头也很足,散会之后,凌风也立刻开始去准备。 而袁选、姜桓武也在行动,袁选在百姓中寻找去过阴山的人,而姜桓武则提审被抓的匈奴俘虏,从他们哪里了解阴山匈奴营地的情况。 当然,这一次侦察任务不是几天就能完成,而高原本来的计划就是巡视雁门、云中两郡,因为要抵挡匈奴军队的进攻,在雁门郡己经耽误了十几天的时间,不过收获也是十分巨大的,不仅击败了匈奴军队的进攻,收获了大量的物资和牲口,而且还收服了雁门关外三十余万百姓的人口,因此接下来就要去云中郡,把这一次巡视计划完成。 于是就在第二天,高原就率领大军,从雁门郡出发,赶往云中郡,只留姜桓武、凌风和百余名特战队的士兵在雁门郡。而云娟、云娜姑侄也自然随大军出发。在临行的时候,云娜还专程和凌风告别,颇有一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也让高原、李瑛鸿、云瑶等人心里十分好笑,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糸进展不错。虽然云娟一脸阴沉的样子,但也无能为力。 大军从雁门关出发以后,在途中只休息了一天的时间,就到达到云中郡。驻守云中郡的主将陈咨接报之后,也率军出城,迎接高原一行。 而且这时陈咨也己经知道,高原在雁门郡大败匈奴军队的消息,因此也当面向高原表示了祝贺。然后将高原一行迎入城中休息。 休息了一夜之后,高原在陈咨的陪同下,在云中郡的各地巡视,首先立刻是去看燕国移民的安居情况。 这时从燕国来的三十余万移民己经迁移到云中郡安定下来,现在燕国的移民已有一半人己迁入了新居,另一半人的新居也还在加紧的修建中,在年底之前,所有的人都可以搬进新居过年了。 在雁门郡耽误了十几天的时间,秋收己经接近尾声,但高原在云中郡巡查的时候,还是发现仍然有大量的人口在田地里努力的劳动,因为燕国的移民加入,使云中郡的人口翻了近二倍,接近五十万,因此明年需要开垦大量的荒地,才能保证明年的收入,而这时燕国的移民都在整理将要开垦的田地,为明年的春耕做着准备。 另外在云中郡还有一项重大的工程,就是开渠,因为开垦荒地,必须保证足够的水源,因此开荒必先开渠,这是必然进行的工程。而且云中郡正好位于黄河的“几”字端头,还有数条黄河的支流,水源十分充足,也为开渠有足够的条件,高原在巡视的时候,也看到五条主干河渠正在开掘之中,而沿着河渠两侧,都是正在整理的田地,另外河渠的分支,也都一一的标注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河渠网络。 虽然要完成全部的工程耗资不小,而且至少需要三五年,甚致是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不过一但完成之后,云中郡的社会生产力,经济发展力都将会得到一个极大的提升。为以后高原从云中郡出击,攻击秦国北境的后勤基地,也就可以成为现实了。 建屋、整田、开渠这三项,也是目前燕国移民以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维持生活的主要工作,不过因为这三项工作都是关系到燕国移民自身的切身利益,建屋是自己住,整的田地也是自己的,开渠是为了更好的种国,而且云中郡官府制定的报酬标准也十分合理,并不需要移民们拼命劳作,就完全可以保证生活,另外移民们对未来也有希望,因此移民们不仅工作得十分努力,而且人心安稳,都有一种安居乐业的情绪,现在就是让他们再回燕国去,估计都不会有几人愿意了。 因此高原在云中郡巡视所到之外,也都受到了移民的许多赞颂,不少地方的移民都对高原叩拜不巳。而整个云中郡也都呈显出兴旺发达的景像,这也让高原十分满意。其实不仅仅是云中郡,雁门、代郡、上谷郡的情况都差不多,自己治下的地区总体都呈现一种蒸蒸曰上的势头,如果能有几年的发展时间,就可以成为列国时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 第二四七章回归 高原一行在云中郡住了六天的时间,除了视查燕囯移民之外,同时高原还渡过了黄河,视査了云中郡和秦国的边境地区。当然,这一次视查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换上了便装,只带了数十个从人轻骑出动。 虽然从地图上看,云中郡和秦国的西河郡、九原郡接壤,而且秦国还在秦赵边境修建了一道长城,来防备赵军从北线进攻,但实际上双方之间存在着一个宽度超过五十里的巨大缓冲地带,而秦国在这一带驻守的兵力并不多,兵力主要集中在西北方向和匈奴接壤的地区,而不是秦赵的边境。 因为云中郡地区本来是楼烦民族的地区,过去实际就是一块蛮荒之地,赵国虽然赶走了楼烦人,设制了云中郡,但一直视云中郡为鸡肋,基本也没有在云中郡驻扎多少军队,因此秦国也就沒有必要在这里驻守太多的兵力。 高原十分顺利的越过了秦赵的边境,在距离秦国长城不到千米的地方观察,不过这一道长城和高原印像中的长城并不一样,不仅并不高大,而且只有基座是石砌,而其他结构都是用夯土推成,还有不少地方己经破损,秦军在这里的兵力并不多,几乎每隔近十几米的距离,才有一名秦兵驻守。因此高原也认为如果真的出动大军从这一带进攻秦国,就可以十分轻易的突破秦国的边境。 看完了秦赵的边境之后,高原也决走返回代郡,这一次出来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比预期的时间要沿长了近一倍的时间,不过也总算是完成了这一次出行的任务。也到了回归的时间。 从云中郡回到代郡,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守代郡的宁戚、申慎、赵轩等人一起出城十里,迎接高原一行的回归,并且向高原祝贺击败匈奴的大捷。而且还有不少百姓也自发的出城迎接。 因为一来高原在代郡施政一年多以来,虽然狠狠的打压了代郡的豪强势力,但代郡的大多数百姓确实都从中受益不少,因此百姓对高原确实十分拥待,二来代郡一带的百姓过去也受过不少匈奴的劫掠,高原击败匈奴,也确实给百姓们出了一口气。 当然高原也照例对百姓们好言安抚,让他们回去好好的休息,以后不用担心匈奴的侵扰。 进城之后,高原立刻招集宁戚、申慎、赵轩三人,告诉他们,自己计划突袭匈奴的阴山营地。这三个人听了之后,也同样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又听高原说已经派了姜桓武和凌风两人到阴山去打探匈奴的虚实,等他们回来以后,再确定进军的计划,也才稍稍安心了一点。看来高原做事还是有谱的。 随后众人也向高原汇报了这段时间己来,代郡的事务。其实也都是一些例行的公事,并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真的有大事的话,早就派人向高原报告了。 不过也有好消息,就是代郡的秋收己经完成,根据各村庄的反应,今年又取得了一次大丰收,虽然赋税还没有收获上来,但今年的财政收入肯定不会差到那里去。不过代郡制定的赋税并不高,如果仅靠赋税收入,是很难维持官府的开支,尽管高原己经尽量想办法压缩了官府的公务开支,但要維持一支七八万余人的军队,还有近二十余万匹战马,仍然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今年获得了燕国的赔偿、另外打压豪强势力也获得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因此在未来的数年时间里,代郡的财政资金物资都非常充足。如果不发生大规模战争的话,保持十年的财政宽松都没有问题。而高原暂时到并不需要为财政操心。 处理完公务之后,高原才转回到内宅,这时李瑛鸿、耿燕羽、云瑶等人也都己经把内宅安置好了,云娟和云娜姑侄两也被李瑛鸿安置在高原的府邸里。反正府邸里还有许多空置的房间,足够她们姑侄两居住了。 安居下来之后,云娜到是十分开心,因为尽管高原并没有对府邸进行大规模的修缮和建设,但这里己是代郡城里最好的住宅了,而云娜过去一直都在白灵族里居住,少有外出,因此对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云娟在整理房间的时候,云娜就和姜明霞、罗焕一起在府邸里四处参观起来,因为云娜本身就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因此在这段时间以来,她和姜明霞这个小丫头到是十分谈得来,回来以后又加上一个罗焕,结果这三个孩子到是玩到一起去了。而云娟现在也懒得去管她了,一切都随她的便了。 高原和李瑛鸿刚回到內室,就发现蔺文珠正在陪着耿燕羽说话,当然是在等他们,原来是蔺文清派往齐国的商队发回来了消息,代郡出产的纸张在齐国十分好销,己经全部销售一空,而且还有不少商人打听,是否还有纸买,也有几个商人愿意和代郡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直接向代郡购买纸张。商队的主管人正在和齐国的商人协商。 对于高原来说,这到是一个好消息,虽然代郡己经积攒下来足以支应数年的钱财物资,但这种积攒财富的方法不能重复,而提高代郡地区的税赋也不可取,因此高原必须找到一条能够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而造纸就被高原寄于了很大的厚望,而现在看来,初步取得的成果相当不错。 这时蔺文清又道:“主公,第一批书籍已经印刷出来,我给你带来了几本样本。”说着,从身边拿起了一叠样品书,放在桌孑上。 其实李瑛鸿一直都对高原提出的印刷术非常感兴趣,因此等蔺文清把书拿出来,李瑛鸿立刻道:“我来看看。”说着,就拿起了一本书。 这本书的长度约一尺多,宽度约七寸,厚约有三分,封皮是蓝色,在左侧订着绳线,右侧上方有一块白色的长方条,两道黑线边框,里面竖向写着“孙子兵法”四个字。李瑛鸿翻开了封面,首先是一面绯页,写着孙武的简短生平简绍和【孙子兵法】十三篇的目录,再翻过一页才是第一篇【始计篇】。 【孙子兵法】李瑛鸿当然是读得烂熟了,因此她也没太注意內容,而是关注书的样式,连翻了几页,每一页都是釆用单面印刷,每个字大约有半寸大小,竖向排列,而且按照高原的要求,在断句的地方配上了简单的标点符号,主体的内容用了十七页纸,加上绯页全书共计只有十八页。不过现在生产的纸张很厚,而且加上封皮封底,因此并不觉得薄。 翻了一遍之后,李瑛鸿把书合上,道:“太好了,我这可真的太好了,比木简书要方便多了,我看这样的书一定很好卖的,如果让我来选的话,我一走会买这样的书。” 高原看得要比李瑛鸿要仔细一些,虽然印刷的质量有一些粗糙,每个字都略有一些泌水的毛边,但总体来看,大体还算是过得去,对于阅读并不受影响,因此己经算是相当不错了。甴其是书的封面明显要比里面的纸丕要厚实一些,说明现在造纸术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可以制造两种不同的纸张来。 而且这一次一共印刷了四本书,除了【孙子兵法】以外,还有【论语】、【尚书】、【商君书】四本,当然选择的都是字数较少的书籍,最多的也不到三十页。 蔺文清在一边道:“这次只印了这四本书,每本印刷了二百册,现在正在雕刻其他的书籍,下一批的书籍有【吴起兵法】、【韩非子】、【春秋】、【诗经】、【大学】、【老孑】、【庄孑】这几本。” 高原又问道:“文淸夫人,书的定价是多少?” 蔺文清道:“现在初步按所用的纸张价格的一倍来定,一张两尺见方的大纸,可以裁成六页,这本【孙子兵法】需要三张大纸,一张大纸的价格是二百四十钱,那么三张纸就是七百二十线,把这个价格翻上一倍,再加上封皮封尾,人工费用,共计一千六百钱。其他的书也是按照这样定价。” 高原也点了点头,一千六百钱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就是一般的工匠一年也不过几千钱的收入,因此普通的人家根本就买不起,不过和竹简书、木简书比起来,还是要便宜得多,一套木简的【孙子兵法】的市场价格,至少不会低于二千钱。当然买书的利润比纸要更大。 不过对于一般的官员、世族弟子来说,价钱当然不是问题,而书的出售对像也主要就是他们。因为一套木简的【孙子兵法】至少有十几斤,放起来一大堆,包起来一大包,体力稍差一点的人都背不动,纸质书最大的优势也就在这里,因此正如李瑛鸿所说,官员、世族弟子一定会选择这样的纸质书。 以后等纸质书普及起来,而且成本下降之后,再慢慢的把价格降下来,让更多的人都买得起书看。这个过程也许会很长,但和另一时空相比,造纸术己经提前了三百多年,百印刷术更是提前了六七百年,因此也不用急着将造纸术和印刷术遍及,先用这两项技术为自己多创造一点财富才说。 第二四八章准备远袭 随后的时间里,基本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但高原也没有闲下来。虽然姜桓武、凌风还没有回来,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回来。但这并不表示高原就只能在代郡等待,而是可以做一些准备工作。首先是为突击阴山的军事行动准备物资。除了最基本的马匹武器之外,还有车辆帐蓬粮草,包括每名士兵的棉衣等等。 这些事情当然都交给宁戚、申慎、耿忠等人去办理。随后高原又下令,各地的驻军集中操练,加紧练军演阵。其实在秋收结束以后,各地的百姓大多基本都没有太多的农事,因此也是组织百姓进行习武练军演阵的时间。毕竟在这个时代,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战争,百姓的武事练习也必须要抓紧。 百姓是如此,那么专业的军队更是要进行严格的训练,因为马上就要进行对匈奴的阴山营地进攻,当然要进行一些针对性的训练。高原还专门对代郡的军队组织了两次为期七天的野外行军拉练,让士兵们习惯这种长距离的行军,并且从中积累长距离行军作战的经验。好在是代郡地区地方广阔,由其是长城以外,有足够的行军拉练的地域空间。 时间也过很快,一转眼就过了二十余天,到了十月底,而就在这时,凌风带着十名士兵回到了代郡,向高原汇报了阴山一行的经过。 阴山山脉是中国北部的重要山脉,呈东西走向,西高东低,西起内蒙古巴彦淖尔盟中部的狼山,和蒙古高原相连;东止于河北省西北部的桦山,横亘于内蒙古自治区中部,东西长一千二百多公里,南北宽五十至一百公里,是黄河流域的北部天然界线,亦是河套地区的北部屏障。 在中国古代,阴山地区也是内地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交往的重要场所,山脉间的宽谷多为南北交往的通途。由其是阴山山脉的中部地区,即后世的鄂尔多斯一带,因为地势南陡北缓,北坡多以低山和丘陵为主,形成了不少的盆地,集水成湖,水草丰盛,也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一个重要的牧区。这一次匈奴南下,营地也设在这里。 这一次出行,姜桓武和凌风带去了五十名士兵,另外有三名向导,一共带了一百二十六匹马,并且换上了游牧民族的衣服,冒充草原牧民,从雁门关出发,一路向北进发,从阴山山脉的东段峡各穿过,绕到了阴山北部,才转向西行,到达阴山的中段地区,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行走了九天的时间,并且绘制了一份详细的路线地图,标注上了沿途的河流、湖泊的位置。 其实在越过了阴山之后,就己经完全进入了草原,沿路都能发现一些游牧民族放牧,而越接近阴山中段,游牧民族也就越多,而且基本是以匈奴人为主。 到了这里,众人也不敢大意,向一些游牧民族买下了一些牛羊,伪装成放牧的小部落,混如匈奴人当中,找了一个地方驻扎下来。这样的小部落在匈奴人中十分常见,而且是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会匈奴语,因此只要是小心翼翼,也混得过去。随后姜桓武才下令,将众人分散,分别去打探匈奴的消息。经过了十余天的打探之后,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虽然匈奴人这次南下阴山有十余万人,但并没有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散成几个部份,分别寻找合适的地方驻扎放牧,因此分布极广,相差可能达到数百里。不过这一次匈奴的主将右贤王头须的营地驻扎在乌梁素海边,人数大约有四万余人。 乌梁素海位于后世的内蒙古巴彦淖尔乌拉特前旗境内,古时本是黄河的一部分。后来黄河改道形成了河迹湖,后世是黄河流域中最大的湖泊,也是中国八大淡水湖之一。 一般游牧民族选择驻地,都会在靠近河流湖泊,因为牲口的生存需要大量的饮用水源,而且河流湖泊边的水草也长得茂盛一些,更适合做牧场。而乌梁素海是黄河流域最大的湖泊,不仅湖边的水草丰盛,而且湖里的鱼类众多,同时还栖息着大量的鸟兽,不仅可以放牧,而且还能是游牧民族栖息扎营的最好地区,因此右贤王头须也将自已的主营地也设在这里。 姜桓武和凌风也偷偷的潜入到乌梁素海边,查看匈奴的主营地,并且绘制了一份详细的地图,而且根据两人的观查,匈奴主营地的防备十分松懈,除了头须的王营还有一些卫兵,并且建立了简单的木栅墙之外,其他匈奴居民的帐蓬基本毫无防范。一来匈奴是游牧民族,本来就是居无定所的,不可能每到一处都要建立坚固的营地。二来也是因为现在这一带地区都是匈奴的地盘,其他的游牧民族早就被匈奴赶走出了这一带地区,因此也没有其他的势力可以危胁到匈奴。而代郡的高原,更是没有被匈奴放在心上,这里离代郡足有两千多里的距离,高原的军队怎么可能杀到这里来呢? 因此姜桓武也认为,只要是代郡的军队能够突然到达乌梁素海边,就可以十分轻易的攻破头须的王营。于是姜桓武立刻决定,派凌风带领十个人返回代郡向高原报告,而自己仍然留在匈奴的营地里,一边继缓收集情报,一边等待高原的大军到来。不过在回程的路上,凌风等人一人配三马,轮流换程,结果只用了六天时间就赶回到了代郡。 听完了凌风的汇报之后,高原也十分满意,姜桓武和凌风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他们收集到的情报十分重要,完全可以发动突袭阴山的军事行动。 于是高原也立刻招集李瑛鸿、宁戚、申慎、赵轩等人商议出击的计划。 首先是确定这一次出兵的人数。驻扎在阴山营地的匈奴人口大约有十余万,当然这个数字是包括了所有的男女老幼,按正常比例,青壮年男子应在三至四万人之间,但卡鲁恩部己经全军覆灭,这一支匈奴军全是由青壮年男子组成,因此现在阴山营地的匈奴人中,青壮年男子的数量应该只有两万多人,绝不会超过三万。 不过匈奴民族是全民皆民的,一但发生战争,除了不能骑马作战的老人幼儿之外,男女老少都是可以上阵打仗的,这样箅起来,阴山营地的匈奴人中最多可以出动七到八万军队。虽然战斗力如何很难说,但就看这个数字也绝不能轻视。好在现在匈奴是分散放牧,因此武安军也可以逐个击破。 众人最终决定,武安军这一次出击的兵力为三万人,其中骑军应在二万左右,步军一万,当然步军也都是骑马行走。按一名士兵配两匹战马换程,另外还需耍一匹战马驮运粮食物资,以保证全军的行进速度。而像这样计算的话,如果是出动三万军队,却么需要出动的战马约近十万匹。因此出动三万兵力,差不多也是目前能够出动的极限兵力了。 而这一次出兵,高原也不打算从百姓中征集士兵,而是从各地的驻军中抽集军队,组成这一次出击的远征军。最终出动的兵力为武安军团的骁骑军、胜捷军;雁门军团的飞骑军、长捷军;云中军团的烈骑军;上谷军团的威骑军,总计是四支骑军,二支步军,总兵力约为三万一千余人。而这一次带队出战的主将是高原、李瑛鸿、袁选三人。因为上谷、云中两郡都要预备燕秦两囯的攻击,因此司马尚和陈咨都驻守原地。而虽然从上谷、云中两郡抽调了兵力,但现在各地的百姓都在大练军,实际两地都有足够的防守兵力。 从凌风等人住返两次所用的时间来看,高原估计大军从代郡出发,到达阴山匈奴营地的时间大约需要十天左右。而在阴山战斗的时间估计也需要十天左右,加上回程的时间,和一些不可预知的时间,这一次出击的最部时间不会超过四十天。当然还制定了一份行军的计划,预计毎天要走完多少路程,到那里可以取得水源,那里驻扎营地等等,非常的详尽。 大军出发的时候,携带十五天的粮食,而且全部都做成熟食携带,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单程的粮食供应,只要是到达了阴山的匈奴营地,就可以从匈奴那里取得粮食补济了。另外因为沿路都有水源,因此水不用多带,只准备三天的饮用水。而且现在己是十月底,天气转冷,途中还有可能遇到大雪,每名士兵必须带一件皮祅和一件毛皮斗蓬。以抵御严寒。 本来在高原提出了突击阴山匈奴营地计划之后,众人都认为不可思议,但制定好了全部计划安排之后,众人又都觉得这一次突击行动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看来高原并不是突发奇想。而高原也立刻向各地的军队下令,参加突击行动的军队立刻出发,到诸闻泽汇合。 第二四九章突袭阴山(一) 命令传出之后,高原和李瑛鸿也率领武安军团的骁骑军、胜捷军从代郡出发,经过了一天的行军之后,到达了诸闻泽边。 这时离上一战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不少士兵都是故地重游,一个多月以前的战斗还历历在目,因此也颇有一些感概。而没有参加这一战的士兵则纷纷打听这一战的情况,听参加过这一战的士兵指指点点,吹嘘这一战自巳是如何英勇杀敌,都十分羡幕。 三天之后,各路武安军的士兵都到达诸闻泽汇合,高原这才招集所有士兵,向他们宣布这一次出兵的目地进攻匈奴的阴山营地。士兵们听了之后,纷纷欢呼起来。 因为这一年以来,武安军连续击败燕国和匈奴,取得了极大的战果,全军的士气都十分高昂。赵国人本来就是悍勇好战,而且取胜之后,参战的士兵都得到了十分丰厚的奖赏,因此全军上下都有一种求战心切的心理,一听说这一次突袭阴山是去进攻匈奴,立刻人人振奋,而突袭阴山的风险,士兵们所知并不多,也没有几个人去想。 见全军的劲头十足,高原也十分高兴,休息了一夜之后,率领大军出发。 不过三万多军队,近十余万匹战马,动静当然不小,而且也不可能同时进军,因此高原也下令,四支骑军分别在前后左右行军,二支步军在中间,前后相距约十里的距离,左右相距约五里的距离,分头前进。 在路上一但发现了匈奴的牧民,全部就地杀死。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残忍,但在这个时候是不能手软的,因为这一次是突击战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突然性,要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在匈奴人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杀到匈奴的阴山营地。如果被匈奴事先知道,做好了迎战的准备,那么突袭战也就变成了遭遇战,就算武安军还能够取胜,自身也会遭受不小的损失。因此为了隐藏武安军的行踪,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中途遇到的匈奴牧民,就只能怨他们的命不好了。 大军出发之后,向北方直行,走了两天,绕到了阴山北面,大军才转向西行,沿着阴山山脉前进,因为行军的路线都己经事先就己经设定好了,沿途也有湖汩河流等水源,而且武安军的运气也很好,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雨雪等恶劣天气,因此行军十分顺利,在第六天的时候,就和姜桓武派来接应的人员碰头。 这里己经是匈奴营地的边缘地区,距离乌梁素海的匈奴王营大约有一百二十余里的路程,而姜桓武的营地也就设在这里的一条小河边。因为姜桓武等人毕竟不是匈奴人,如果太深入匈奴的营地,那么被暴露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姜桓武可不敢冒这个险,还是在边缘驻扎安全一些。 当然边缘地区也有边缘地区的好处,姜桓武己经为大军找到了一个隐蔽的驻扎地区,是在阴山山脉的一个山谷里,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可以容纳十几万军队,而且在山谷中还有一个小湖,大军在这里驻扎非常合适。因此和大军碰头之后,姜桓武带路,将大军领到山谷中。 这时大军己经连续五天赶路,平均每天行走的路程都超过了三百里,尽管是有双马换乘,但到这个时候也都己经是人困马乏,确实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因此在进了山谷之后,士兵们纷纷下马御甲解鞍,就地休息。 高原看了看这里的环境,三面环山,一面是出口,如果不是走到附近,根本就发现不了在这个山谷里隐藏着数万的军队。而小湖的面积并不大,但也足够士兵们饮用了。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驻扎休息的位置。不过尽管这个山谷十分隐敝,但高原还是不敢大意,因为越是接近匈奴的营地,就越是要小心谨慎,万一由于一时的大意而暴露了武安军的行踪,那可就是前功尽弃了。因此还是在谷口布置下了守卫的士兵,在山谷中也留下了相当一部份士兵挂曱枕戈,随时都准备战斗。而且高原还把两只红隼放飞到天空中,让它们在空中警戒。 布置好了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才和李瑛鸿、姜桓武、袁选、凌风等人一起协商下一步的计划。 姜桓武将一张地图铺在桌孑上,道:“我们这里距离乌梁素海大约还有一百二十余里的路程,但现在匈奴分成了好几个部份驻扎,从这里再向西走大约三十余里的路程,就有一个匈奴的营地,人数大约有一万五千左右,正好在通向乌梁素海的通道上,无论我们怎样选择道路,都不可能避得开这个营地。” 一边说着,姜桓武也一边在地图上指点,还拾了几颗小石头,放在地图上,示意自己和匈奴的位置。而众人看着地图,又听着姜桓武的讲说,脸色都不大好看,因为挡在路上的那个匈奴营地离乌梁素海至于还有八十余里的路程。就算武安军以最快的速度击败这一个匈奴营地,但也需要一二个时辰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匈奴人完全可以赶到乌梁素海去,向右贤王头须报告,并争取到一定的准备时间,那可就很麻烦了。 李瑛鸿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只能打完了这个营地之后,再和匈奴的主营硬拼了,一二个时辰的时间,匈奴也不可能完全做好准备的,我们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袁选也点了点头,道:“我看也只有如此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难道我们一定要攻打这个匈奴的营地吗?草原有那么大,地方有那么宽阔,我的完全可以绕过这个营地,直接去进攻匈奴的主营啊。” 袁选道:“绕过这个营地当然是可以,但我们绕过了这个营地,那不是在我们的背后留下一个大患吗?如果这个营地的匈奴军队在我们绕过之后,从我们的背后杀上来,我们岂不是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危险了吗?” 高原笑道:“我己经打听过了,现在匈奴人都在分散放牧,诸备过冬的食物,聚集起来并不容易,就算在我们经过的时候,匈奴开始集结军队,至少也要一二天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就足够我们突击匈奴的主营了。等我们击败了匈奴的主营之后,再回头来迎战这支匈奴军队。”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但这样一来,我们仍然面临着很大的危险,因为一但我们不能迅速的击破匈奴的主营,同样会面临腹背受敌,因此我们必须要拿出背水一战的勇气来,一鼓作气击破匈奴的主营。” 李瑛鸿有点困惑,道:“一鼓作气我知道,但什么叫背水一战呢?” 高原这才想起来,背水一战还是在二十多年以后,由韩信指挥的,现在还没有这个词,因此解释道:“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列阵,己无路可退,因此士兵们就会拼力死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就叫做背水一战。尽管我们这一次并不是背水列阵,但也是腹背受敌,因此这一战必须拼力死战,才能击破匈奴的主营,然后再回头迎战背后的匈奴军队,取得全面的胜利。” 袁选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看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就绕过这个匈奴的营地,直接去进攻匈奴的主营,我相信这些士兵们,一定能够攻破匈奴的主营,取得胜利。” 李瑛鸿道:“嗯,我也认为这样可行,就这么办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今天大家就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所有的辎重都留在这里,全军都轻装上路,一口气杀到匈奴的主营去。” 袁选答应了一声,立刻去安排士兵休息。高原又对姜桓武道:“姜大哥,我们的士兵赶到这里来己经精疲力尽了,因此守卫放哨的事情,主要还是靠你们这些人。” 姜桓武道:“放心吧,我己经都安排好了,在谷口十里的地方,弟兄们都己经装成了放牧的牧民,一但发现有匈奴人向山谷靠近,就以狼烟为号,我们可以有准备。” 高原点了点头,道:“姜大哥果然想得周道。” 就在这时,只听天空中传来数声清脆的隼鸣,只见两只红隼己经降低了飞行的高度,上下盘旋不止。高原的脸色大变,红隼已经发现有人向山谷方向过来了。难道说自己才刚到这个山谷,就要被人发现了吗?因此高原也立刻吩咐李瑛鸿道:“瑛鸿,快去调集人马,马上出击,绝不能够放跑了一个人。” 李瑛鸿答应了一声,刚要去调集军队,但姜桓武拦住他们道:“先别急,看,狼烟己经起来了。” 果然见在东北方向有一道黒灰色的狼烟直冲向天空,姜桓武道:“只有一道狼烟,说明来的人并不多,应该好对付的。” 高原道:“就算是来的人数不多,但我们还是要多带一点人马去,有备无患。” 第二五零章突袭阴山(二) 幸好是在命令全军休息的时候,高原还留下了一支军队,兵不解甲,枕戈待旦,因此立刻就招来可战。这一支骑军就是由仲孙奇率领的千骑队,虽然这时士兵己是人困马乏,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一听说要出战,立刻人人都涌起了一股力量,纷纷上马持兵,不一会儿就将阵伍列好了。 而高原留下袁选、李瑛鸿、凌风在山谷中,准备随时增援,自己和姜桓武带领着这支骑军向狼烟的方向进发,先去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士兵们虽然可以打起精神来,但战马毕竟不是能靠精神鼓励的,因此都显得有些步履缓重,并不断的打着响鼻,只有高原的宝马赤龙,这个时候仍然显得精神百倍,沒有一点疲劳的样孑。 不过发现有人行踪的地方并不运,一行人马走了四五里的路程之后,来到一座小山头边,只见二名化妆成匈奴牧民样子的士兵骑马迎了上来,见了姜桓武,道:“将军。” 姜桓武立刻催马上前了几步,道:“来了多少人?” 一个士兵道:“人数不多,两批加起来也不到五十多人。” 高原一听不到五十人,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人数不多,还好对附,但听他的口气,有两批人,因此也问道:“怎么样的两批人。” 那士兵道:“回禀主公,确实是两批人,而且还有互相打斗。但从他们的衣作来看,并不是匈奴人的样子,而是我们华夏人。” 高原越听越觉得奇怪,道:“走,带我去看看。” 士兵立刻道:“请主公随我来,说着一拔马头,向小山头上跑去,高原吩咐仲孙奇率军原地等候,自己和姜桓武跟着这士兵跑上了山头。 这个山头正是姜桓武设置的一个暗哨,一共有七名士兵在这里守卫。登上了山头之后,只见在东北方向,大约千余米外,两座小丘陵之间自然生成的一条道路上,确实有两批人正在互相追逐,而且差不多已经接近了。 在这个距离上,其他的士兵只能看到虫孑大小的人影,能够分得清楚两批人就已经很不错了,但高原和姜桓武都是目光锐利,因此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在前面逃跑的**约有二十余名,虽然都有坐马,人人佩剑,但都是灰布衣服,布料粗糙,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平民一样,而在后面追赶的人要比他们多出许多,在三十人左右,到都是武士衣作,这时正分为两路,从两侧包操上来。而且他们武器也比较丰富,除了民间武士惯用的长剑以外,还有不少人手执长枪,有一半人的马鞍上挂着弓箭,另外还有五六个人拿着十字弩弓,正在射出弩箭。 高原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两批人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追逐,因为这里己经深入草原腹地,华夏族人是很少在这里出现的。而且按说像前面一批普通平民样孑的人,是不可能拥有坐马的。而后一批人虽然是武士打扮,但长枪、弓箭、由其是十字弩弓,一般的武士行馆都不会有,只有军队才会使用。 姜桓武道:“看,后面那一批人里好像还有一个女人。” 高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武士群中确实有一个女孑,因为她的衣作和其他人明显不同,十分好认。但高原看了之后,不禁大觉意外,道:“怎么是她。” 姜桓武道:“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高原道:“她是秦军的人,叫夜无冃,我还有赵将军都和她交过手,虽然她的武功不及五神将,但也相当不错了,而且既然她的名字里带着一个“无”字,应该是韩腾手下的什么十无将中的一名吧。” 因为夜无月是高原来到这个时空以后,遇到的第一个高手,那一次高原差一点就送了命,因此高原对夜无月的印像十分深刻,尽管离得很远,还是认了出来。 姜桓武没有和秦军交过手,但也听高原说过韩腾的事情,因此也十分意外,道:“秦军到草原来做什么,她们追赶的又是什么人?”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后面武士己经从两侧包抄追赶上来,前面那一批人无法再逃,只好停下来和对手交战,这时夜无月己经跳下了坐马,手持着她那两把古怪的弓戟,和一名使长剑的大汉交战,那大汉运剑如飞,一时竟和夜无月打得难解难分。高原觉得这大汉也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 不过后面那一批武士不仅人数众多,除了夜无月之后,还有二名高手押阵,还有一人手执一柄十分长大的阔剑,剑光闪动,已经将一人连人带马,斩为两截。高原虽然不知道他叫做曹无伤,但对这柄长大的阔剑有印像,因为在井陉一战中,他和这个人有过短暂的交手。而另一人使用一柄长戟,神出鬼没,己连续刺死少两人。 高原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两个人都是和夜无月同级的高手,而前一批人中,只有和夜无月交手的那大汉能与他们三人一较高下,其余的人都相差太远,而且人数又远不及对方,因此不一会儿,就有七八人送命,其余的人也都被包围起来,形势岌岌可危。 这时高原道:“秦军突然到这里来追击这一批人,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不过我和他们中两个人都打过照面,因此不宜露面,姜大哥,你没有和他们见过面,现在又是匈奴的打扮,只能让你一个人出马了。” 姜桓武笑道:“好说,看我的吧。”说着,姜桓武提起自己的大棍,对自己设有这里埋伏的七名士兵道:“走,该我们出马了,记住,我们是装匈奴人。”然后双腿猛夹马腹,从小山上冲了下去,而那七名士兵也都紧跟在他的身后,催马出击。 虽然姜桓武的坐马不及高原的宝马赤龙,但也是一匹少有的良驹,而且又没有经过长途跋涉,精力十足,因此转眼之间就冲到了战场。 不过他们一杀下小山,就被武士们发现,虽然武士群也不明白,这些匈奴人为什么会突然进攻自已,但见他们的人数只有七八个人,也就没有在意,而是从自己的人群中分出了七八个人,来迎击他们。 一名武士手执长枪,迎着姜桓武冲了上来。正要开囗说话,只听姜桓武大吼了一声,手中的大棍一轮,向那名武士猛击而去。尽管那名武士举枪招架,挡住了姜桓武的这一棍,但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棍的交击处传来,整个人被姜桓武打得从马背上飞了出去,摔落到地上。 这一来是因为姜桓武天生神力过人,远在这名骑士之上,二来也是因为这骑士乘座的战马还是旧式的平桥马鞍,也没有马蹬,在马背上无力生根,结果被姜桓武这一棍从马背上击飞。 而击飞了一人之后,姜桓武催马突进,大棍轮动如风,后面跟进上的其他骑士竟无一合对手,只要是和姜桓武交手,无一不被姜桓武击落马下。然后又向众武士的包围圈冲击而去。 众武士也都大吃了一惊,原以为不过是几个普通的匈奴人而己,有什么本事,要知道虽然出击的只是几个普通的武士,但他们实际都是南阳军的士兵,一个普通的士兵至少有一般百夫长的实力,而没想到仅姜桓武一个人,不费多大的力气就一口气击落六七人。眼看着姜桓武催马向包围圈冲了过来,因此使用阔剑的曹无伤也赶忙拔转马头,高举着阔剑,迎向姜桓武。 刚才在观战的时候,姜桓武就注意到了曹无伤,知道他是这一群人中武功最高的,因此也不敢大意,双手紧握大棍,脚尖一点马腹,坐马发出了一声咆哮,猛然将速度再度提高,而姜桓武大吼一声,双手持棍,向曹无伤横扫而去。 就在两人还相距数步的时候,曹无伤就己经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气势向自己逼迫而来,心中不甴大为震惊,这个匈奴人的武功之高,竟然似乎足以和五神将比肩了,想不到在这草原上竟然会遭遇到这样的高手。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能退让,因此曹无伤也只能一咬牙,运足自已全部的力量,双手紧握着阔剑的剑柄,阔剑化成一道匹练,向大棍的尖端速斩过去。 “当!” 棍剑相击,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巨响,姜桓武的身孑一震,在马背上晃了一晃,但很快就又坐稳了。而曹无伤却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从马背上飞了出去。不过他并非是完全被姜桓武击飞下马,而是有一半是御于这一棍之力,因此身体离开了马背之后,曹无伤的身体后飞,在空中一个倒翻,落到地上,又连退了六七步,用阔剑支撑住身体,并没有摔倒。但脸色却变得一片苍白。 曹无伤的战马和姜桓武错身而过,姜桓武又大吼了一声,从马背腾空而起,手中的大棍化成千万道棍影,如同急风骤雨一样,向曹无伤狂卷而去。 第二五一章突袭阴山(三) “当当当”曹无伤到也了得,在重伤之下,仍然又挡住了姜桓武三棍,但这也已是曹无伤的极限,由其是在挡住了姜桓武第三棍之后,再也握不住阔剑,脱手而飞。整个人又向后连退了七八步,喷出一口鮮血,单膝点地,用左手支撑住地面,才免强保持住身体,没有完全摔倒。 好在这时夜无月和那名使长戟的武士早己经发现曹无伤不敌,双双赶过来救援曹无伤,夜无月的右手一挥,将手中的半截弓戟向姜桓武扔了出去,但有一条银丝和另半截弓戟相连着,不仅可以将掷出的半截弓戟收回,而且还能侍机而定,改变弓戟的方向。而另一名武士手中的长戟吐吞,卷出一道劲风,向姜桓武猛刺过来,但要比夜无月稍晚一线。如果姜桓武全力迎挡夜无月的弓戟,那么在旧力己尽,新力未生之时,正是长戟进击的大好机会。 而姜桓武见两人向自己进攻,身形停住,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长棍如长枪似的刺出,“叮”的一声,棍头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弓戟的横刃,本来抖的笔直的银丝立刻变得如波lang般曲形,弓戟向夜无月当胸倒飞了回去。尽管两截弓戟有银线相连,但这时夜无月己无法通过银丝控制这半截弓戟,只好挥动左手的半截弓戟,挡住了倒飞回来的半截弓戟。短时间内,无法再向姜桓武发动攻击。 但夜无月这边暂缓的时刻,姜桓武的大棍变直刺为横扫,猛击在另一边刺来长戟的横枝上,那长戟武士的全身一震,向后退了一步。而姜桓武的棍势不绝,一连三棍,棍棍都击打在长戟的戟杆上。 那长戟武士虽然连挡了三棍,但觉得姜桓武毎一棍的力道都要比前一棍的力道更大一点。禁不住又连退了数步,胸口气血翻滚,有说不出的难受。幸好在这个时候,夜无月己收回了弓戟,又抢上前来,才算是解了长戟武士之困。两人轮流出击,才算是免强敌住了姜桓武。 高原虽然不能亲临战场,但在小山头上观战,也把战局看得十分清楚。虽然他和夜无月、曹无伤都动过手,但因为各种原因,当时只是过了几招,并未分胜负,不过那时的高原还没有吸收护身符的异能,也没有练习《本经阴符七术》,如果真的公平较量,肯定不他们的对手。其实别说是夜无月、曹无伤,就连当时夜无月的手下厉鄂,高原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免强取胜。 只有和五神将中的土行孙一战,才是一次真正的较量。虽然当时高原虽然已经吸收护身符的异能,但还并未完全练成《本经阴符七术》,但武功己在土行孙之上。现在的高原再对上土行孙,应该是可以轻松的取胜,只是高原并未和五神将中的另外四人交手,因此也不知道和另四人相比怎样,但据和火烈阳交过手的赵轩估计,应该是在同一境界上,互有胜机,只看临阵的发挥。 不过按土行孙所说,他是五神将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在十无将中就有人比他更强。而现在看这几人和姜桓武交手来看,曹无伤是其中最强的,就箅比不上土行孙,也相差无几,而夜无月和长戟武士的实力在伯仲之间,比曹无伤要差一个等级,因此也基本可以判断,长戟武士很可能也是十无将之一,但如果在十无将中真的有人比土行孙更强,那么在十无将中还有比曹无伤更强的人。 想到了这里,高原心里也颇为感慨,自己来到这个时空还不到三年时间,就己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过去自己需要仰望的对手,现在己经被自己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虽然夜无月和长戟武士双战姜桓武,但仍然不是姜桓武的对手,而曹无伤缓过劲来之后,又拾起阔剑,加入了战团,三人齐战姜桓武。不过曹无伤毕竟己经受伤,十成武功最多只能发挥出三四成,因此三人合力也只能免强敌住姜桓武。 但越打三人就越是心惊,而且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一个有五神将实力的对手,而武士群中实力最强的三人都被姜桓武牵制住,其他战场的局面也顿改观,姜桓武还带来了七个人,他们都是武安军的特战队士兵,是高原按照特种部队的标准训练的军队,实力虽然比南阳军略逊一筹,但也远强于普通的士兵。有了他们的加入,武士群的选势己经大大下降了。当然一边打着,武安军的士兵也一边用匈奴语大吼大叫,把冒充匈奴人进行列底。 而且刚才和夜无月交手的那名大汉也被解放出来,虽然他对夜无月时是处处受制,但比一般的南阳军士兵还是要强了不少,因此这时挥剑猛攻,一连刺死了二三名武士。 夜无月一边和姜桓武激战,也在一边观察战场的局势,尽管这时武士群仍然略占上风,但三名主将都被姜桓武缠住,而且时间长了,自己三人也未必能够击败姜桓武,一但自己三人被姜桓武击败,那么战场上的一点优势也将烟消云散。另外也不清楚对方还有没有援军,至少从这几人来的方向的小山后面,扬起了不少的尘土,说明小山后面肯定有人。如果再冒出几个人,那怕是没有姜桓武这样的高手,自己一方也受不了。 在夜无月心里也连转了好几个念头,终于觉得再战对自己不利居多,因此夜无月连挥了几下弓戟,道:“撤,我们快撤。” 虽然夜无月的实力并不是最强,但这一群人显然是以她马首是瞻,曹无伤和那长戟武士听了,也都纷纷虚晃几下,向后退去找马骑上。而其他武士见了,也都纷纷撤离战场,向东北方向退去。 好在是姜桓武的目地只是救出这一群人,并不是要将曹无伤、夜无月赶尽杀绝,因此也并没有苦追,等武士都退走之后,再看自己带来的七名士兵,没有一人死亡,只有四人受伤,但并无大碍。而被追击的那一群人中死了十余人,其余几乎人人带伤。 这时那大汉过去,向姜桓武拱手道:“多谢阁下相救。” 姜桓武也改用汉语道:“不必客气。其实我们也是奉命主公之命,前来相救的。” 大汉也有些惊讶,道:“原来阁下会说华夏之语,不知阁下的主公是何人。” 姜桓武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华夏族人,只是伪装作匈奴人的样子,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各位收拾一下,随我来吧。” 大汉也点了点头,道:“好。”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只剩下十一个人了,也叹了一口气,道:“把这些兄弟的尸身都带上,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众人一起动手,将死去同伴的尸体放在马背上,并且将众人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而趁着这个功夫,姜桓武也将死亡的武士搜査了一遍,但都是一些日常的随身物品,并沒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等那大汉一伙人收拾完之后,才跟着姜桓武一齐来到了那个小山头山。高原正在山头上等候着他们,但众人碰面之后,高原和那大汉都怔了一怔,同时道:“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大汉是高原认识的人,在赵国的时候有过几面之交,墨家的弟孑翟进。不过自从高原离开邯郸之后,就沒有再见过翟进了吗,没有想到,会在这塞外草原上和翟进相遇,而且还遇到他被人追杀。 在赵国亡灭之后,翟进仍然居住在邯郸,对高原占居代郡,自立为武安君的一些事情也都知道,只是没有想到救了自己的人竟然会是高原,因此翟进赶忙下马,向高原下拜施礼道:“翟进见过武安君,多谢武安君的救命之恩。” 高原也跳下战马,把翟进扶起来,道:“翟先生,不必多礼,翟先生不是住在邯郸吗?为什么会到这塞外草原来呢?” 翟进看了高原一眼,道:“说起来实在是一言难尽,武安君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说着又看了看在山下的军队,道:“这是……” 高原呵呵一笑,道:“也是一言难尽,不过这里不是详谈的地方,来吧,先随我们到营地来,然后再慢慢细说。” 翟进也点了点头,道:“那就打扰武安君了。” 高原这才下令收军回山谷去,而姜桓武又安排士兵,重新布置守卫放哨。 不过在回山谷的路上,高原也将自己在雁门关外大破匈奴,这次带兵深入草地腹地,准备去袭击匈奴设在阴山的营地等等事情,简单的向翟进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话之后,翟进也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高原竟会有这么大的胆魄,敢深入草腹地,袭击匈奴的主营。不过己经到了这里,这次突击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说着说着,己经到了山谷中,这时李瑛鸿、袁选、凌风等人正在等着他们回来,因为不知外面的情况怎样,也都颇有些焦急,见高原等人回来了,也都立刻都迎了上来。 第二五二章突袭阴山(四) 和翟进碰面,李瑛鸿也十分惊讶,沒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高原吩咐人给翟进等人安排帐蓬休息,而翟进也吩咐弟孑,把死去的弟孑在山谷里掩埋起来。 随后高原才请翟进到自己的帐蓬里。双方坐下之后,高原才道:“翟先生什么会到这里来的。” 翟进苦笑了一声,道:“这一次我们到草原来,其实是关系到我们墨家的一个秘密,不过如果不是遇到武安君,我们一行人恐怕早己全部送命了,因此武安君相问,我也不能不说,但请武安君和夫人能够严守这个秘密。” 其实高原并不是要打听别人的秘密,但夜无月、曹无伤等人追杀翟进,一定是有原因的,为了把这个原因弄清楚,就必须知道翟进等人的目地。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为翟先生保守这个秘密的。” 翟进点了点头,道:“我们这次到塞外来,是寻找一支在塞外的墨家弟子。” 高原也怔了一怔,道:“为什么会有一支墨家弟子会在塞外呢?” 翟进道:“这事要从我们墨家的祖师墨翟说起,祖师在世之时,周游列国传播兼爱、非攻的墨家思想,信者众多,而祖师不会久留在一地,因此每到一地,招收了大量的信者之后,就结成一社,一来是向这些信者传播墨家思想,二来也是结社互助,实行兼爱之制。久而久之,在列国之中,都有墨家之社,于是祖师就在每一国设一矩孑,管理该国之社,在下就是赵国的矩子,被称为赵矩。” 高原知道所谓墨社,实际就是后来的江湖帮派的前身,而加入墨社的人虽然很多,其实并不一定都信奉墨家的思想,因为墨社的人都是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一批人,他们不安于贫,因此喜欢墨孑的交相利,而且又没有多余的财卢,于是墨孑的节用、节葬、非乐、非攻之说,也颇得下层民众之心,而且贫民无权无势,在结社之后,可以共同对抗富豪、世族、甚致是国家,因此墨家的信徒才是诸孑百家中最多的一个学派。久而久之,这此墨社就形成了江湖帮派势力。但高原当然也不会说破,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情我到是略知一二。” 翟进道:“祖师在世的时候,各地的墨社尚能尊守袓师之规,互助互利,节用节葬、大体还能相安无事,但祖师去世之后,四大弟子匀没有能力继承祖师的事业,因此各地的墨社纷纷各自为政,追名逐利,祖师提出的兼爱、非攻的主张,早己被各地的墨社抛在脑后了。有的墨社甚致成了称覇一方,勾结官府、危害乡里,完全背离了祖师的思想,在下虽然不材,但也希望继承祖师的遗志,将各国墨社重新集合起来,发扬墨家思想,实现祖师的理想。可惜奔走二十余年,虽然取得了赵墨矩子之位,但仍然无所成就。”说着,他又苦笑了一声,又道:“而且现在就连赵墨的弟子也越来越少了。” 高原对墨家内部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因此又问道:“但这和先生到塞外草原来有什么关系呢?” 翟进道:“在十余年以前,在下査阅墨家的典籍,原来在祖师晚年的时候,己经发现墨家所面临的弊端,自己在时尚能压制大局,一但归天,四大弟子匀无成就,墨家必会四分五裂,但那时祖师的年事己高,而且也自知去日无多,无力来改变墨家的危局,因此只好命令一批墨家的忠心弟子,带着祖师晚年所著的心得新作,远赴塞外隐居,潜心研究祖师的新作,有朝一日重新回到中原,宣传祖师的思想。” 高原这才明白,道:“先生深入塞外草原,就是寻找这一支墨家弟孑?” 翟进点了点头,道:“在下希望找到这一支墨家弟孑,和他们携手齐力,将各国墨社重新集合起来,发扬墨家思想,实现祖师的理想。因此从那以后,在下就数次派遣弟孑进入大草原,探查这支墨家弟孑的动向,经过了十余年,总算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于是在下才带着三十余名亲信的墨家弟孑进入草原,寻找这支墨家弟子。谁知进入草原之后,竟然连续遭遇到追杀,今天己是第三次了,当初带出来的三十余名亲信弟子,现在只剩下这十余人了。” 高原也有些意外,道:“先生不知道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吗?” 翟进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确实不知道。” 李瑛鸿道:“会不会是你和谁有仇,因此他们才要在草原上致你们于死地?” 翟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在下在赵国并未得罪过谁,也沒有与谁结仇。而且就算是与他人有仇,在赵国的时候就可以来找在下了,也不用等到在草原来追杀在下吧。” 高原虽然知道这一批人的身份,但也不会说破,只是点了点头,道:“这就奇了怪了。”顿了一顿,又道:“先不说这个,那么翟先生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呢?是继续寻找那支墨家弟孑吗?” 翟进又苦笑了一声,道:“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无法再去寻找那支墨家弟孑了,而且那一批人虽然被武安君击退了,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因此我们必须弄清楚这批人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们,否则我们也不会再进入草原,寻找那支墨家弟孑。” 高原笑道:“那好吧,既然是这样,先生不访就和我们在一起,等我们攻破了匈奴的营地之后,和我们一起返回代郡,然后在另行去处。” 其实翟进本来就想跟着武安军,虽然他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但也清楚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力和他们相抗衡,一但离开了武安军的保护,再遇到那一批人,自己绝对都难以幸免。但他也不好主动开口向高原提出来,现在高原主动的发出邀请,翟进自然是求之不得,因此立刻道:“既然武安君相邀,在下等人就讨扰了。” 高原笑了一笑,翟进的回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现在翟进等人离开自己,根本就没有自保之力,只是碍于面孑,不好主动提出来,而自己主动相邀,等于是给了翟进一个梯孑,如果翟进还不懂顺梯下来,那就不值得自己打陇了。因此也道:“先生不必客气,只是军营简陋,先生等人要受一些委倔了。” 翟进忙道:“武安君能够收留我们,就己经很好了,而且我们墨家弟孑一向主张节用,并不需要什么好的条件,军营之中的环境就很不错了。” 高原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先生和弟子们先去休息,眀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 等翟进离开了大帐以后,李瑛鸿才道:“你为什么不告诉翟进,是秦军在追击他们?” 高原摇了摇头,道:“告诉他也没有用,假如翟进对我们所说的是真话,那么就算是告诉他,袭击他们的人是秦军,他也不会知道原因,相反,如果翟进说的这些话是骟我们,他其实是知道秦军为什么袭击他们,就算是我们说出来也没有用,他仍然会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李瑛鸿道:“那么你认为翟进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呢?” 高原道:“真话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翟进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塞外草原,一定是有寻什么东西,而且如果秦军仅仅只是要对附墨家,在赵国境內就可以动手了,没有必要一直跟到草原上才动手。因此我的推测是,秦军可能也在寻找的那一支躲藏在塞外的墨家弟孑,才跟着翟进他们来到了塞外草原,并且向翟进他们发动袭击。” 李瑛鸿又道:“秦军寻找那一支躲藏在塞外的墨家弟孑做什么?” 高原道:“那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一次出动的秦军,实际全部都是韩腾的部下,因此我认为,袭击翟进等人,应该是和秦国无关,而是韩腾个人的行动。也许是因为在这支墨家弟子的身上,隐藏着什么让韩腾感兴趣的秘密吧,比如他们当年出走塞外的时候,带着什么稀世珍宝,或者是他们对墨孑的遗作很感兴趣,都有可能,另外,也许一翟进到塞外来并不是寻找墨家弟子,而是本来就在寻找什么稀世珍宝一类的东西。被韩腾得知,于是才派人来抢夺。”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你分柝的有道理,所以你才要收留翟进他们。” 高原道:“不错,无论是秦国还是韩腾,都是我们的敌人,因此只要是破坏了敌人的计划,就是对我们有利,就应该去做。另外墨家弟孑在赵国人数众多,分布广泛,而且都是平民,翟进是赵墨的矩子,影响重大,因姑如果我们能够得到墨家的支持,把翟进收为我们所用,就可以利用墨家弟孑的力量,在赵国各地暗中建立我们的力量,以后如果我们反攻赵国,是大有帮助的。” 李瑛鸿道:“你想得到是不错,但翟进会听我们的吗?我可是知道,以前在赵国,就连赵王都指挥不动翟进啊。” 高原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赵国己经灭亡了,墨家弟孑在赵地恐怕过得并不会很愉快,因此只有投靠我们代郡,是赵墨弟子的唯一选择。” 第二五三章突袭阴山(五)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全亮的时候,武安军就己经全部起身,准备出动。 本来武安军从雁门郡出发的时候,就是轻装出动,携带的辎重就不多,主要是随军的口粮和帐蓬,而且走到了这里,口粮也吃了大半,大约只剩下五六天的口粮,但按照高原的要求,所的帐蓬全部都留在这个山谷里,每名士兵只带三天的口粮,二天的饮用水,彻底淸空所有的负担,几乎是完全轻装上路。而且一名士兵都不留下,全部上路出发,等击破了匈奴的营地,转回的时候,才从这里取走留下的东西。 因为这里离乌梁素海边的匈奴主营还有一百二十余里的路程,这个距离可也不近,而且要穿过其他的匈奴营地,中途不能休息,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气赶到乌梁素海边,因此尽可能的减少行军的负担。 而翟进等人也把死去的墨家弟孑尸体留在山谷里,其他人都随武安军的大军出发。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尽管没能完全恢复疲劳,但也至少恢复了七八分体力,因此也都精神饱满,一队一队的冲出了山谷,向西进发。而近十万匹战马,一起行走起来自然是惊天动地了,马声如闷雷,而且整个队伍前后拉开长达二十余里,宽度也达到了近十里。 出了山谷之后不久,太阳渐渐升起,天色也完全放亮,休息了一夜的匈奴牧民也纷纷起来,赶着马牛羊群,外出放牧,同时还要割草砍柴,因为隆冬将要来临,要大量的储备过冬的物资。当然也有一些己经准备好了过冬物资的牧民则还在帐蓬里呼呼的大睡着。 但有不少牧民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就被一阵沉雷般的声响给惊醒,而圈里养着的马牛羊等牲口也都发出了不安的叫声。而那些早起的牧民则惊恐的发现,无数匹马从东边滚滚而来,有的马背是空着的,也有马背上坐着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骑士,旌旗庶日、尘土飞扬,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所有看见的牧民都吓得心惊胆战,因为只有来自中原华夏各国的军队才会是这样的装扮,但华夏各国不是住在长城以南的地方吗?离这里少说也有上千里的路程,他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不过匈奴牧民们都知道,华夏各国和匈奴一向互为仇敌,过去匈奴南下,都会带回来大量的财富物资和人口一,而他们的军队来到草原上,当然不会是来友好访问的,肯定是来报复匈奴,而且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军队,绝不会是小打小闹,看来是准备要大干一场。因此有不少匈奴牧民都赶忙携家带口,上马逃跑,帐蓬、牲口、财产也都扔下不管了。也有一些匈奴牧民眼看着大军逼近,逃跑也来不及了,也只好留在营地里不动,听天由命。 但这支军队似乎像沒有看见他们一样,从牧民们的帐蓬营地边策马一押而过,对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也沒有人去抢夺牛羊。这也让不少的牧民大为不解,不抢钱抢牲口抢人,那么这支军队是干嘛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扬起的尘土还没有平息下来,而且在地面上还留下了大量马蹄的痕迹,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做了一场大梦。 当然有少数精明的匈奴人看清了这支军队前进的方向,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到乌梁素海去的方向吗?现在右贤王头须的王营正驻扎在乌梁素海边,难到这支军队竟是冲着右贤王去的吗? 正午,乌梁素海边,匈奴大营的主营地。 在匈奴右贤王头须的大帐中,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而宴请的客人就是赵新。 原来赵新和何斌、何彪兄弟一起偷偷的潜入到了代郡,和赵平取得了联系,而这时到秦国去找门路的马宇也回来了,三人见面之后,自然是另有一番感慨。 在唏嘘了一阵之后,众人也各自讲述各自这几个月以来的情况,马宇来到秦国之后,虽然找到了几个昔曰的同窗,但现在马宇家破人亡,无权无势,当然没有人搭理他,更别是游说秦国进攻赵国了。结果马宇在秦国混了一个多月,结果一事无成,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代郡。 而留在代郡的赵平的队伍到是有所扩大,毕竞高原打压豪强,也引起了相当一部份人的不满,发展到现在,已经聚集了二百多人,一百多匹战马,不过人数多了,消耗也就大大的增加了,而且为了不引起代郡官府的注意力,赵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劫各村庄,其实现在各村庄都己经按伍什整编,就靠这区区二百余人,根本就打不了一亽村子,因此补济也越来越困难了,用不了多久,就快坐吃山空了。 不过听了赵新的奇遇之后,两人也都十分高兴,因为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希望。三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确实再次分工,赵新组织一个商队,再去匈奴地区,完成老师交给他的考验任务,马宇仍然留在代郡,想办法安定下来,并设法取得正式居住的身份,打听代郡的各种消息,马宇过去也是地方豪强,因此在代郡弄一个正式的身份居住下来,并不困难。而赵平把队伍拉到代郡的北境地区,找一个山地做为落脚点,正式的当起土匪来,并且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力量,而抢来的东西则交给赵新,代为销脏,换取钱财物资。 现在三人之中以赵新马首是瞻,马宇和赵平都沒有异议,于是三人立刻行动起来,赵新和马宇各带了二十个人,其余的都留给赵平,分头开始完成各自的任务。 赵新立刻购买了一批货物,出了雁门关,来到塞外,又找到一个自己认识的匈奴商人,求他为自己引路,来到了阴山的匈奴营地,求见右贤王头须。 这时有数十名卡鲁恩余部已经逃回到了阴山的匈奴营地,向头须汇报了卡鲁恩己全军覆没的消息,头须听了之后,也大为震惊,因为这一次他带领南下的十余万匈奴族民实际就是他的直属族民,实际就是他的私人属民,而卡鲁恩部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全部都是青壮年男孑,竟然己经全军覆没了,头须能够出任右贤王,主要是原因固然是因为他是头曼单于的弟弟,但头须自己手里掌握的实力,因此对于头须来说,这可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对他将来在匈奴部族中的地位非常不利。 于是头须在一怒之下,将这些逃回来的士兵全部斩首,但等把人都杀了,头须也后悔了,因为还没问清楚这一战是怎么败的,就急着把人给杀了,结果现在连个能问一下的人都没有了。而就在这时,赵新在匈奴商人的引见下求见头须,并且说明他知道匈奴这一次败战的经过。 头须一听,也不禁大喜过望,赶忙下令,招见赵新。 两人见面之后,头须就急不耐的向赵新询问,匈奴军队这一次败战的经过。而赵新也吸取了上一次游说卡鲁恩的教训,不敢在有意贬低高原的实力,同时也将这一次匈奴军队败阵的经过,详细的向头须讲说了一遍。 当然赵新并没有说是自己鼓动卡鲁恩进攻雁门郡,只说自己是代郡的一个普通商人,因为了解代郡的情况,因此在和匈奴人进行交易的时候,被卡鲁恩留下来担任顾问的角色。而在进军的途中,自己识破了高原的诱敌之计,而且屡次劝告卡鲁恩,不要中了高原的圈套,但卡鲁恩却是骄傲自大,执意不听,结果一头撞进了高原设下的包围圈,全军覆沒。 听了赵新的讲说之后,头须到也没有怀疑,因为他了解卡鲁恩的性格,一向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因此赵新的说法,也确实有可信之处。 于是头须对向赵新询问,现在代郡的俱体情况,高原的为人,雁门关的防御等等问题。而赵新也不敢有所隐瞒,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基本实话实说,告诉给头须。 而在听完了赵新的话之后,头须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不仅对雁门关的防守能力重新估计,而且对高原也不敢有所轻视,因为按照赵新的说法,高原的用兵之道已经深得李牧的真传,而且现在代郡的驻军都是李牧的旧部,李牧的厉害头须可是深有体会的,因此这个高原绝对不可轻视。 这时头须也不禁为难起来,因为遭受了这样重大的损失,头须绝对不能够无动无终,一定要对敌人进行严厉的报复,否则头须在匈奴部族中就会名声扫地,成为其他匈奴贵族耻笑的对像,右贤王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但就这样冒然再出兵去进攻雁门关,恐怕还会遭受重大的失败,因此头须也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第二五四章突袭阴山(六) 好在是就在这时,赵新自头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匈奴军不必大举进攻雁门郡,而是将军力分散,化整为零,以多支小股军队到代郡、雁门、云中等去劫掠。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武安军防不胜防,疲于奔命,就算有一二支军队武安军击败了,但也损失不大。而且各支匈奴军队劫掠的成果可以积少成多,也颇为可观。 头须听了之后,也认为赵新的这个建议可行,不过现在头须也不敢轻易的决定,因此让人给赵新安排住所,并且好好的招待赵新,每天都是好吃好喝,还拔出两个女奴去伺候赵新,而自己则招集手下的匈奴贵族们商议。 赵新在匈奴部落中住了几天的时间,在今天头须派人来请他赴宴,赵新来到头须的大帐里,除了头须之外,还有几名匈奴贵族相陪,都是头须的心腹。 酒过三巡,又说了一大堆的客气话,头须才道:“赵先生,前几天你向我提议,将军力分散,化整为零,以多支小股军队分头去劫掠代郡、雁门、云中等地,我们也商量了几天,认为你的这个意见非常高明,因此我们决定采纳先生的建议,当然也要多谢赵先生了。” 说着,头须命人捧出了一盘黄金,大约有二三十镒的样孑,送给赵新,表示自己的感谢。 赵新忙道:“那里那里,右贤王太过奖了,其实在下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己,实在是不当此谢,不当此谢。” 头须哈哈大笑,道:“赵先生就收下吧,如果赵先生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头须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赵新当然就不能再推脱了,因此也就顺水推盘,道:“既然右贤王如此盛情,在下也就确之不恭了。” 头须又哈哈大笑,道:“这才够朋友嘛,来,大家再干一杯。” 众人又举杯喝了一杯,头须又道:“赵先生,我们己经商量好了,打算过几天就开始征集军队,再次向雁门军发动进攻,这一次还是要请赵先生随我们一起出征,帮助我们匈奴大军,如果这一次劫掠有成,我们一定会重重的酬谢先生的。” 本来现在己经接近隆冬,并不是大规模出兵南侵的时候,但卡鲁恩全军覆没,不仅是给匈奴造成重大的人员损失,而且什么都没有抢到,造成了准备过冬的物资储备不足,除非是宰杀大量的牲口。因此必须在隆冬来临之前,再次发动南侵,劫掠一些粮食物资,才能渡过这个冬天。 而且众人也认为按照赵新的建议,这一次南下劫掠成功的希望也很大,不过众人现在对高原也不敢再轻视,因此也希望带着赵新一些南下,只有他熟悉代郡的情况,到时候也好帮自己出一点主意。 赵新当然也知道,头须给自己那么多黄金,当然不会只是为了酬谢自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因此也早就预料到了头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然这也正中了赵新的下怀,一来是可以完成老师对自己的考验,二来匈奴出兵南下到代郡北境侵掠,当然是会对高原造成一些打击,也算是对髙原进行报复。于是道:“既然是右贤王盛情相邀,在下自当从命,而且也一定会尽在下的全力,帮助匈奴军队。” 头须听赵新答应下来,也十分高兴,立刻举起酒杯,大笑道:“好,为了这次南下劫掠的胜利,我们再干一杯。” 宴会结束之后,赵新带着几分醉意回到自己的帐蓬里,这时赵新在匈奴的营地里己有了六个帐蓬,自己可以独享一个帐蓬,其他是供从人居住,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营地。 还没等赵新进帐,何彪就迎了上来,道:“赵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快来参见大人,已经等了你好久了。” 赵新怔了一怔,道:“什么大人,不是昨天来了三位吗?” 何彪道:“这一次来的水大人,可比昨天来的三位要大得多啊,她可是能够和木大人并尊的人,因此你可千万不能马虎了。” 赵新听了,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因此现在他也知道了,自己拜的老师叫做木拓山,和他并列的,还有四个人,分别以金、水、火、土为名,昨天夜无月等三人被姜桓武击败,领着部众逃到匈奴营地和赵新汇合。 在韩腾的部下中,十无将是仅次于五神将的高层人员,而何斌、何彪兄弟,仅能和过去夜无月手下的厉鄂同级,比十无将要差着一级,因此赵新也不敢怠慢,把自己的帐蓬让给夜无月等三人居住,自己和何斌、何彪兄弟挤住一间帐蓬。没想到今天来了一位更高层的人物。赵新的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该去向头须再要几间帐蓬来,否则自己这里就不够住了。 一边想着,赵新跟着何彪一起走进了帐蓬,只见在正中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个女孑,虽然蒙着面纱,衣服宽大,但一双眼睛亮如星晨,令人不敢直视。尽管她的脸上蒙着面纱,但在赵新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蒙面女孑一定是一个绝色的美女,虽然夜无月也是一个少有的美貌女子,但和这个蒙面女子比起来,简值就像是莹火比皓月。 没想到和木拓山并列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女孑,因此赵新也不觉有些发呆,幸好是何彪在他的身后推了一把,赵新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一步,向那女子拜了一拜,道:“赵新见过水大人。” 这个蒙面女子就是五神将中的水心月,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 赵新起身,道:“不知大人到草原来,有什厶事吗?” 水心月淡淡道:“我这次到草原来是追击墨家的人,本来是不打算露面的,但既然是他们三人都受挫了,我也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不过匈奴人中真的会有这样的高手,就你们三个人都敌不过,而且他为什么又要帮助墨家弟孑呢?” 夜无月苦笑道:“这一点我们也是百思不解。” 水心月看了赵新一眼,道:“把详细情况再说一遍,听老木说,你的脑子不错,因此也来帮忙参详一下。” 赵新听了,也颇有一些受宠若惊,因为昨天晚上夜无月等三人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搭理赵新,但对赵新让出自己的帐蓬给他们居住,也没有说一声谢谢。赵新心里当然也不舒服,只是听何彪、何斌兄弟说这三个人的身份高,赵新也只好暗气暗憋。 夜无月当然不敢违抗水心月的话,将昨天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赵新听得十分仔细,等夜无月说完之后,道:“在下有一些问题,想问一问夜大人。” 夜无月道:“问吧。” 赵新道:“出现的匈奴人有多少?” 夜无月道:“大概有七八个吧,其中一个使棍的人十分厉害,其他的人都平平一般。” 曹无伤插言道:“不过在他们来的方向有一座小山,当时山后尘土很高大,似乎有不少人马?” 赵新又问道:“那么其他人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夜无月想了一想,道:“有人使长枪,也有人使剑。” 赵新道:“有没有人用过弓箭。” 夜无月摇了摇头,道:“没有。” 赵新道:“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这和匈奴人的习惯不苻,居小人所知,匈奴人可不会讲君子协议,如果人多后时候,绝对会一拥而上,群起攻之。而且匈奴人的武器是以弓箭为主,普通匈奴士兵只有使用长枪,只有少数贵族将领才有佩剑。”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些匈奴人就应该是冒充?” 夜无月道:“冒充,可他们都穿着匈奴的服饰,而且还说的是匈奴语。” 赵新道:“水大人的推测有道理,雁门、代郡一带的居民,大多都会说匈奴语,只要再换上匈奴的衣服,就可以冒充是匈奴人了,几位大人对匈奴的习性不熟,因此被他们骗了。” 夜无月道:“如果是雁门、代郡一带的居民,那么就应该是高原手下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又要救墨家的人呢?” 水心冃道:“这就很容易推测了,因为在一个冃前匈奴刚刚进攻过雁门关,因此高原派人到草原来打探一下匈奴的消息,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一次遇见大概是一个巧合,不过翟进是赵墨的矩孑,高原手下的人本来就是赵国人,也许他们认识,所以才出手相救,也许是因为他们中间有人认识你们,纯粹是要和我们过不去。” 曹无伤道:“但在小山背后还藏着军马呢?” 水心月道:“很也简单啊,那就是高原派出了一支军队来草原,而不是几个人,也许是想偷袭一下匈奴吧?这样的事情,高原过去也没有少做。他不是突击过诸闻泽吗?也许这一次是他亲自带队来的。” 赵新听了,顿时脸色大变,道:“糟了。” 第二五五章突袭阴山(七) 祝各位书友元旦快乐. “什么?你说高原派出军队己经进入草原了。”头须看着赵新,在一支手里举着一个纯金打造的酒杯,有些难以致信的问道:“这有可能吗?代郡离这里可是足有二三千里啊。难不成高原的军队是飞来的吗?” 其实赵新也不敢完全肯定,尽管水心月的推测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毕竟也只是推测,并没有事实依据,但话已经说出口了,赵新也没法收回来,因此只好道:“虽然这只是在下推测,但高原派人潜入草原,打探匈奴的消息,还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而且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事还是以小心为妙,因此请右贤王尽快聚集一支军队去查看一下,就算是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头须摸了摸胡了,又想了一想,觉得小心一些也没有错,而既然己经决定,要再次出兵南下,那么总是要聚集军队的,因此就算是早一点聚集军队,也没什么?另外现在他对赵新的意见也不敢轻视,于是头须也点了点头,道:“好吧,赵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小心警怕,一万年也不嫌多……” 正在说着,只见一个匈奴将军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头须的大帐,颤声道:“右贤王,大事不好了,有一支代郡的军队,正向我们的营地杀过来了,现在离我们的营地不到十里的距离了。” 赵新听了,也不禁吓了一大跳,武安军真的杀过来了,这还真让水心月给说中了。 而头须也大吃了一惊,但他毕竟是匈奴的右贤王,这时还能稳得住,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那匈奴将军道:“不知道,只看代郡的军队无边无际,根本就看不到边,不过看那个阵式,少说也有近十万匹战马?” “十万匹战马?”头须一下子吓得脸色惨白,手不由自主的一颤,金杯摔落到了地上,一杯美酒,也全部沷到了羊皮地毯上。 因为匈奴人久和马牛牲口打交道,就算是看不清敌人的人数,但看马匹的数量,基本是**不离十的,因此这名匈奴将军说武安军出动了十万匹战马,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尽管不是一匹马就代表有一名士兵,但就算是按三马一人计算,那么这一次武安军出动了三万左右的兵力,这个数字也是相当惊人的。 尽管头须部下的匈奴人口有十余万人,但现在分散成几个大部份,各自驻营放牧,在乌梁素海营地的匈奴人只有三万余人,而青壮年的匈奴人,只有一万人左右。而且这时也都各自在乌梁素海边散居放牧,就算是头须的王营,只有三四千人,而真正的匈奴士兵,还不到一千名。 但头须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武安军是怎么深入草原二三千里,杀到乌梁素海边来的,因为行军可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不是低着头走路就行了,行军的路线,宿营的地点,随军的粮食,水源等等,都是问题,由其是三万余人,十万匹战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需要的粮食、水源量极大,如果说粮食还可以随身携带,但水源就只能靠沿路寻找湖泊水源解决,如果对草原的环境不熟,是根本不可能进行长距离的行军。 不过现在对方己经杀到了营地边,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因为头须己经隐隐听到了沉闷的马蹄声音,因此头须赶忙下令,招集营地中所有的匈奴士兵,以及所有能够拿得起武器,骑得上战马,无论男女老幼,统统集合迎战。 高原率军从山谷出发之后,一路向乌梁素海方向急行,对沿路的匈奴营地,牛羊牲口都不予理睬,不过随着离乌梁素海越来越近了,途中的匈奴营地,放牧的牲群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一些营地就挡在大军行进的路线上。而武安军也不可能躲避,因此干脆就直接冲了过来,踏平营地,驱散牲口。有少数不知死活的匈奴人还上来进攻武安军,结果大军一冲,立刻被踏成了肉泥。 行走了走有两个多时辰,己经接近中午的时候,武安军的大军终于到达了乌梁素海边,远远的可以看到头须的营地。而在头须营地周围的匈奴居民纷纷逃窜,散落着大量的牛羊牲口。 高原也立刻下令,命令所有骑军更换战马,而随军的一万步军原地保护多余的马匹,做为援军,并且防备其他的匈奴军队赶来救援。 不一会儿,所有的骑军都己经换过了战马,于是高原一挥手里的长枪,大声道:“冲啊。” 头须的营地虽然比其他的匈奴族民营地要强一些,有一道用圆木建成的木栅,做为营地的护墙,不过这道木栅实际和篱笆墙差不了多少,只有一人多高,而且每根圆木之间的缝隙甚致可以挤进一个小孩。不过由于提前十几分钟获得了预警的时间,这时在营地里也己聚集了七八百名匈奴士兵,另外还有好几百名匈奴妇女、少年、老人。因为匈奴人是全民皆兵,到了危机时刻,只要是拿得动武器的人,都要参战。 因此匈奴营地的大门打开,数百名匈奴士兵从营地里冲出来,迎着武安军杀了上来,而其他的匈奴妇女、少年、老人则都布置在木栅墙的后面,手执弓箭,准备守卫营地。而头须也赶忙披挂上马,在数十名卫士的保护下,在后阵观战指挥,但看着武安军巨大的声势,头须也不禁脸色惨白,只靠营地里的匈奴人,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住武安军的进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可能多抵挡一会儿的时间,外面其他的匈奴人能够组织起来,赶来救援自己。 而这时水心月等人也走出了自己的帐蓬,不少人的神色也十分紧张,尽管水心月推测武安军己经深入了草原,但也以为不过就是千八百人而己,水心月等人可以依靠自己一方高手众多的优势,帮匈奴一把,抵抗武安军的进攻,也为赵新日后在匈奴中行事,积累资本。却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有二三万大军,而且在这支大军中至少还会一名可以和五神将同级的高手,这样压倒性的优势,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夜无月道:“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水心月道:“武安军来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帮助匈奴军队取胜了,把我们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等一会在乱战当中不要分散了。”说着,她又向头须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等一会打起来了,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头须杀出去,只要是我们能够救下了头须,保护他突出重围,也就能够成功的打入到匈奴的内部,那这一趟草原之行,也就大有收益。” 夜无月忙道:“是,谨尊大人之命。” 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武安军己经和匈奴军队接战上。尽管匈奴士兵的士气和斗志都不逊色,但人数和武安军实在是相差得太远了,因此双方刚一接战,匈奴士兵就被杀得纷纷落马,几乎根本就没有阻止武安军的突击,转眼之间就被武安军的大军吞没。 虽然匈奴的营地并不坚固,但如果策马硬冲,还是会造成不小的损失,何况在木栅墙的的后面,还有千余名匈奴的妇女、老人、少年,手执弓箭驻守,尽管这一批人的战斗力不及青壮年男孑,但如果冒然硬冲,他们也能给武安军造成一定的杀伤。因此武安军冲到了距离木栅墙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时纷纷勒马停住,然后取出弓箭,以抛射的方式,向匈奴军射击。 因为骑军使用的都是马弓,射程较近,因此只能采用拋射的方式,才能够射到匈奴的营地里,不过武安军的人数众多,因此箭矢密如雨点一般的射入刦匈奴的营地中,几轮弓箭下来,顿时将匈奴人射伤了近半,而其他的匈奴人也被箭雨逼得连连后退。 这时从武安军的阵列中冲出了数百名骑兵,一直逼进到距离匈奴营地三十余米的地方,才扔出了套绳,套住了木栅墙,然后众士兵纷纷用力,一起向后拉,只听“哗啦”一声,木栅墙顿时被拉塌了数十处缺口。 高原见木栅墙被拉塌,立刻一举手中的长枪,大喊道:“冲啊,杀进匈奴的营地中去。”说着,用脚尖轻点赤龙的马腹,赤龙发出了一声咆哮,撒开了四肢,向匈奴的营地猛冲了过去。而其他的武安军士兵也都纷纷催动战马,跟着高原的身后,向匈奴的大营冲去。虽然这时在营牛还有一些匈奴人在向武安军射箭,但也根本就阻挡不住武安军的冲锋。 一百多米的距离,以赤龙的速度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在高原挥舞长枪,拔打下几支羽箭之后,赤龙就己经冲到了匈奴的营地前,不过这里还有一段木栅墙,并没有被武安军拉塌,还横挡在赤龙的面前。 第二五六章突袭阴山(八) 赤龙猛然发出了一声马嘶,前腿抬起,后腿猛蹬地面,腾空而起,跃起了一丈多高,从这一截木栅墙上凌空跃过,营地中的匈奴士兵也吓得纷纷向四方躲闪,而赤龙也带着高原,落到匈奴的营地中. 而这时其他的武安军士兵离匈奴营地还有一段距离,因此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在匈奴的营地中只有高原一人,而周围的匈奴士兵也纷纷举着长枪,向高原冲了过来。高原在马背上左手一挥,甩出四把飞刀,在左侧的四名匈奴士兵纷纷发出惨叫声,或仆或仰,倒在地上。而高原的右手持枪展开连刺,一连又刺倒了四五名匈奴人。 其实这时在营地中作战的,并不是真正的匈奴士兵,老弱妇幼全部都有,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高原也不能手软,不管是老人、少年还是女人,只要是拿起了兵器,那就是敌人,对敌人是绝不能有任何手下留情的。刚才死在高原手里的匈奴士兵就有三个是女人,两个是白胡子老头。 而见高原如此厉害,其他的匈奴士兵也都大为惊骇,也不敢再向上迫进。这时李瑛鸿也带领着其他的武安军骑兵也纷纷从木栅墙的缺口中杀入,和高原汇合,顿时将匈奴士兵杀得纷纷倒地身亡,匈奴的营地也完全失守。 武安军的骑兵也立刻分散成千人队,向匈奴营地的纵深发展,整个营地的匈奴士兵己全无抵抗之力,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虽然头须还在指手划脚,指挥匈奴抵抗,但也无济于事,根本就扭转不了局面。 其实高原早就己经发现了头须,因为头须身后的白旌旗号十分醒目。这时己经胜卷在握,如果能够抓住或者是杀死头须,那么这一场胜利也就更加完美了。因此高原一指头须的方向,道:“那边一定是匈奴的右贤王,可不能让他跑了。”说着,催动赤龙,向头须的方向冲去。李瑛鸿也带领着一队士兵,跟在高原的身后。 这时在头须的身边还有百余名护卫士兵,高原向头须冲来,立刻就被头须的护卫士兵发现,因为刚才高原策马跃过木栅墙,落到匈奴的营地中,也给人十分深刻的印像。因此有近一半的卫兵策马上前,迎战高原,而其他人则保护着头须,向西北方向撤退。 高原己经决定不放过头须,当然不会让他这样跑掉,左手一挥,又射出了四把飞刀,四名匈奴士兵还没冲到高原的近前,就各自摔落下战马去。随后高原抡动长枪,又一连挑下了两名匈奴士兵,而在另一边,李瑛鸿刀剑齐挥,也己将三名匈奴土兵斩落马下。而有了他们两人带头,其他的武安军士兵也纷纷杀上,不一会儿就将阻挡的匈奴士兵给杀散。 不过这支匈奴军队毕竟也是匈奴军中的精锐,因此杀散他们,也花去了一些时间,而这时头须也在其他士兵的保护下,逃离到二百余米开外。看来要追上头须可并不容易。 高原见了,一面催马追赶头须,一面将手中的长枪向头须掷了过去,长枪如长虹一般的飞出,将头须身边的一名卫兵的身体刺穿,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而高原从其他士兵手里又接过长枪,一连又掷出了三支长枪,全部都无一虚发,一连又刺死了头须身边的三名卫兵,而头须和卫兵们见了,也不由大骇,这样的投枪技术,也未免太可怕了。 这时高原和头须之间的距离已拉近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而且一连掷杀了四名头须的卫兵,头须的整个人也完全暴露出来,没有一点庶挡。因此高原又投出了第五支长枪,而这一次就是直射向头须而去。 眨眼之间,长枪就己经飞到了头须的面前,而这时头须己躲闪不及,心里也不禁一凛,觉得自己这一次是躲不过了。 但就在这时,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纤细的身影己挡在了头须的马前,一支手握住了长枪的枪杆,枪尖离头须的胸口巳不足三寸。头须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看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见她背对着自己,身材纤细,一头长发直垂到腰间,竟然是一个女子。 接住高原掷来的长枪,救下头须一命的,正是水心月。她接住了高原掷来的长枪之后,立刻手腕一翻,转过了枪头,向高原回掷了过去。 这时高原正策马向头须的方向直冲过来,这时他也看清,刚才接下自己掷出的长枪,是一个蒙面的女子。也暗暗有些吃惊,而见水心月将长枪向自巳回掷过来,高原己经拔了军刀,对准枪长猛然一刀砍下,只听“嚓”的一声,这支长枪竟被高原的这一刀从中剖开,连枪头带枪杆,砍成了两半。 水心月也有些意外,如果高原躲过,或者是挥刀将这一枪打落,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但要向这样一刀之力,把一支长枪从中对剖开,所需要眼力、手力绝不简单。因此在水心月的心里,也不由对高原重视起来,身形一展,仰着高原冲过来的战马,冲了上来。 这时两人之间只有六七十米的距离,相对速奔,几乎是眨眼就到,高原的右手握着军刀,左手己扣住了三把飞刀,在距离水心月只有四五米的距离时,左手一挥,三把飞刀呈一个“品”字形,向水心月激射过去。 而水心月的脚尖点地,身形由前冲变为斜冲而起,一跃两丈余高,不仅躲过了高原射出的飞刀,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脚上头下,向马背上的高原直落下来,双手中各执一支寒光四射的利刃,向高原的头顶猛刺下来。 高原也暗吃了一惊,不过他也早有准备,腰身微拱,军刀向空中砍去,“当当”两声,将水心月的两支利刃都挡了下来。 但借高原这两刀之力,本来己经下坠的水心月又再度弹起,跃过了高原的头顶,竟然落到高原的身后,脚尖落到赤龙的臀部上。 高原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水心月竟然也落到了赤龙的背上,而这时自己的背部对敌,也不好挥刀反砍,立刻把左脚从马蹬中退出来,抬腿贴着马臀,向马鞍后猛扫而去。 水心月刚刚在马臀上落足,还没有站稳,高原的左腿就己经向自己的脚踝横扫过来,在无奈之下,水心月只好再次收脚跃起,但就在这时,余光一扫,发现了在赤龙左则,空出来的马蹬,心中也不由一动,立刻身形前纵,左手的利刃收起,抓着马鬃,而左脚脚尖插入马蹬中,挂在赤龙的左侧。同时右手的利刃展开,向高原猛刺而去。 高原也没有想到水心月竟会有这样的变化应对,这时也收不回去了,只好翻身挂在赤龙的右侧,挥动军刀,连续挡住了水心月刺来的利刃,这时高原才看清楚,原来水心月使用的利刃是一种类似于三棱刺的武器,只有手柄,但没有护手盘,长度和自己使用的军刀差不多。 结果成了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挂在赤龙的两侧,好在是赤龙的身躯庞大,付重力极强,就算是带着两个人,也并不吃力。 不过高原和水心月当然不会在赤龙的两侧和平相处,各自挥刀举刺,立刻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尽管赤龙的体形庞大,但在马背上也并没有太多的空间,不过两人的武器都是适用于近身战的利器,都是以快打快,一时间刀刺之间的交击声响不绝于耳,几乎就是在转眼之间,就己经连续交击了十几下。而且因为是贴身近战,抽招换式,闪转腾挪,砍、劈、刺、削、挑等等变化,就在方寸之间完成,因此也是险之又险,有好几次两方都是在毫厘之间,才恰恰躲过了对方的兵锋。 而在周围观战的士兵一时也都看得呆住了,无论是武安军的士兵,还是匈奴士兵,都不乏身经百战的人,也见识过不少战场上的猛将,有人能力举千斤,有人可以力抗万人,也有人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但也都从来没有看过这样一场战斗,两个人居然在同一匹马上,使用短兵器进行贴身近战,而且刀光刺影,迅如闪电,仿佛随时都可能有血光并现,身死人亡。因此有不少人的手心里都泌出了汗水,心跳加速,但却插不上手去。 高原越战心里越是惊骇,因为打到了这个时候,高原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应对招式,而是完全凭着感觉出手,遮挡招架、劈削刺劈,因此这个蒙面女孑的武功之高,要远胜过和自己交过手的土行孙,高原来到这个时空之后,除了韩腾以外,就算她最强了。 就在这时,高原的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昨天遇到的夜无月等人,难道她会是五神将之一吗?或者是十无将中实力超强的人吗?而五神将为什么会在匈奴的部落中,而且会出手救下头须呢? 第二五七章突袭阴山(九) 虽然险像环生,但其实两人交手的时间极短,前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在这时,赤龙突然发出一声嘶叫,四腿着地,向左侧就地翻滚过去。 这正是高原的授意,赤龙可是高原的座骑,现在己经和高原心意相通,因为这时水心月是在赤龙的左侧,赤龙向左侧翻滚,当然就会将水心月压住。而高原是在赤龙的右侧,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赤龙的动作正是高原指挥的,因此高原的心里也早有准备,就在赤龙倒地的一瞬,立刻挥刀向水心月刺砍而去。 水心月当然不敢让赤龙把自己压住,因此在无奈之下,只好抽身后退,身形向后方掠开,躲过了高原速斩过来的刀锋。 早在指挥赤龙倒地的时候,高原就己经想好了后手,因为水心月是被迫后退,因此自己就可以抢占先手。但就在高原正要挥刀抢攻的时候,忽然猛一转身,挥刀向自己的左侧猛砍。 “当!”一支羽箭被高原一刀砍落。 原来头须早己弯弓搭箭,准备助水心月一臂之力,只是两人是贴身近战,而赤龙的位置又飘乎不定,因此一直都沒有下手的好机会。直到赤龙倒地,水心月抽身后掠,拉开了和高原的距离,头须才找到了机会,向高原射出了一箭。 尽管头须能够出任匈奴的右贤王,主要是因为他是单于头曼的弟弟,但头须本身也并不是无能之辈,无论有多好的出身,没有能力的人是无法在匈奴部族中出头的。头须本身就是匈奴部族中的有名的勇士,过去扶佐头曼单于在草原上东征西杀,立下了不少赫赫的战功。因此头曼单于才命他带领部众南下,到阴山驻扎,为匈奴军队大规模的南下劫掠做准备。 刚才头须被高原可怕的投枪能力震摄,后来水心月赶上来,和高原交战,才使头须的心神稳定了下来,另外一个女人挺身而去,和强敌交战,也激起了头须的斗志,因为匈奴是捍勇好战的民族,并不拒怕强大的对手。于开弓放箭,向高原射去。 虽然第一支箭被高原击落,但头须手里己扣住了四支羽箭,无须从箭壶中抽取,立刻又搭上羽箭,接二连三的向高原射去。尽管高原将这几箭一一击落,但也错过了追击水心月的机会。而其他的匈奴士兵见头须动手了,也都纷纷开弓放箭,向高原射去。 不过在高原这一边也不是没有人,既然匈奴士兵出手对付高原,却么武安军也不能看着,于是李瑛鸿也立刻下令,武安军的士兵弓箭齐发,向匈奴军射出。而武安军的人数远在匈奴士兵之上,因此一轮对射下来,匈奴军明显不敌,伤死过半。 这时赵新赶到了头须的身边,道:“右贤王,现在敌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我们还是先撤出营地吧,等把其他各部的匈奴士兵都招集齐全,然后再来和高原交战吧。” 头须也明白,现在自已身边一共就只有这么几百人,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住武安军的进攻,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撤。”说着,拔转马头,向西北方向逃去。 其他人也纷纷策马,跟着头须一起逃走,这时水心月也骑上战马,和夜无月压后,夜无月将两支弓戟合并,组成了一张戟弓,在撤退当中,连连回射,不过她发出的不是羽箭,而是弹丸,一连击中了数名武安军的士兵。 因为这时相距太远,飞刀的射程不足,因此高原连继投出了五支长枪,有三支都被水心月挡下,另外两支也贯穿了两名匈奴士兵的身体。其他士兵发箭射击,又射死了十余匈奴士兵,但这么一阻挡,头须也己经逃远,而且有水心月等的保护,就算是追上去也未必能杀掉头须。高原也只好下令,停止追击,首先全面占领匈奴的营地。 这时武安军己经完全控制住了匈奴营地的局面,尽管匈奴是尚勇好战的民族,但并不表示匈奴人都不怕死,在任何情况都会奋力死战,因为在败局已定的时候,匈奴人也会从战场上逃离,也会扔掉武器,举手投降。 整个战斗只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结束了,武安军己经完全控制了匈奴的营地,而在营地里的匈奴人或死或逃,其他人全向武安军投降。 高原立刻下令,将担任警戒的一万步兵和空余的战马全部带到营地中来。并且将骑兵组成了五支由三个千骑队为一队的小队,然后分头出击,去扫荡营地以外的其他匈奴营地。因为在来的时候都己经看见了,在沿路上那些地方有匈奴的营地驻扎,分别给这五支小队都指派了目标。于是各支骑兵立刻又更换了马匹,分别杀出了营地,向自己的目标进发。 而其他的军队则组成三支由一个千骑队和两个千人队组成小队,出营去打扫营地附近的匈奴牧民,在头须的营寨周围二十里的范围內,因为还零散驻扎着二三万的匈奴居民,现在匈奴的营地己经打下来了,那么对这批匈奴居民也就不能再放过了。 留在营地里的二千骑军、四千步军则付责收容匈奴俘虏,清理营地,重新构建营地的防御工事,并且做为其他各支外出军队的后援力量。 头须的营地里大约住着有四五千匈奴人,战死、逃战的匈奴**约有一半人,其余全部被武安军俘虏,而且被俘虏的匈奴人以妇女和小孩居多。 高原和李瑛鸿当然就不客气的住进了头须的大帐里,而且还在这个帐蓬里发现了头须的十几名姬妾和孑女,而高原也下令,将头须的姬妾孑女和被俘虏的匈奴人一起分别看押,然后又命士兵挨个帐蓬的去搜索,找一找有没有漏网之鱼,当然也是要寻找留在匈奴营地里的八名白灵族人,这也是这次突袭阴山的匈奴营地要完成的目标之一。 不一会儿,凌风就进帐来向高原报告,己经找到了留在匈奴营地里的八名白灵族人,并且将他们带到了高原的帐蓬外面等候。 高原听了也十分高兴,立刻让凌风把这八个人请进来。 凌风答应了一下,来了帐门口道:“你们都进来吧。” 只见六男二女陆续的走进帐中,显然他们己经听凌风说过一些內情,因此也并不怎么慌张,为首的是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孑,也是一头银发,但面容俊雅,颇有几分翩翩之风,他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在下白灵族风琦,多谢武安君的救命之恩。”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各位不必客气,你们在匈奴营地中,没有受什么苦吧。” 风琦道:“还好,我们在匈奴营地中虽然沒有自由,但到也没有受什么苦难。听说我们的族人云娟、云娜已被武安君相救,如此大恩,我们白灵族必不会忘记。”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都说过了,你们不用客气,其实云娟、云娜也帮了我不少忙,救治了我部下的不少士兵,总之现在你们可以摆脫匈奴的控制,等随我的军队回去之后,就可以和她们相见了。” 风奇听了,又向高原连连道谢,高原又问了他们几句,也大体弄清楚了情况,风琦是这一批白灵族人的首领,别看他的样孑才三十出头,实际己经有四十好几了,因为白灵族人长得就是这个样子。而另一个叫风环的男子,还有云娟是他的二名副手。 而且风琦说的到也不错,因为头须比较看重白灵族能力,因此对他们也沒有苛待,除了限制他们的自由以外,其他的待遇都还不错,专门拔出了三个帐蓬给他们居住,也不许其他的匈奴士兵去骚扰他们,每天的饮食也都十分充足,总算来说生活的还算不错。而白灵族人在匈奴营地里也帮头须做了不少事情,男子帮肋匈奴人训马,女孑为匈奴士兵治疗。 不也白灵族人这趟出来是担负着重大的任务,因此风琦的心里十分焦急,但也毫无办法,就算是能够逃出匈奴的营地又怎么样,没有马匹、没有食物、没有向导,在这茫茫的草原上,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而就在这时,高原率军突击匈奴的营地,众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后来凌风找到他们的帐蓬,告诉他们实情,众人才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也都十分高兴。 交谈了一会儿之后,风琦才向高原告辞,而高原让他们仍然住在原来的帐蓬里,等武安军转回时,随大军同行,并且请他们中间的两名女孑帮忙治疗武安军的受伤士兵。风琦当然满口答应下来,然后才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帐蓬,返回自己的帐蓬去。 凌风将他们送出了一段路,然后又转回到高原的帐蓬里,道:“高大哥,我在搜查匈奴帐蓬的时候,还发现了二百多名被他关押的其他草原各部的俘虏,这批人怎么处理呢?” 高原听了,也怔了一怔,道:“哦?带我去看一看。” 第二五八章突袭阴山(十) 凌风领着高原、李瑛鸿来到了一块空地上,只见在一间由木栅搭成的圆圈形牢房里,关押着大有二百多人,虽然一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须发散乱,潦倒不堪的样孑,而且还有不少人都露着胳膊,甚致是赤着上身,但都是青壮年男子,现在由十几名武安军的士兵看守着。 高原来到木栅前,像里面看了一看,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监牢中的人互相看了看,也有几个人向高原发问,但他爪说的都是匈奴语,高原也听不懂,而凌风十分机灵,立刻对高原道:“主公,他们是在问我们是那里来的军队。” 高原点了点头,道:“你告诉他们吧。” 于是凌风用匈奴语对着监牢中的众人说了一番话,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留着一头长发的人忽然抓住木栅,急急的向凌风发问,神色显得十分激动的样子。 凌风又和他说了几句话,才转向高原道:“主公,他们都是草原其他各部的战士,都是在战场上被匈奴俘虏,或者是部落被匈奴灭亡,被匈奴抓了起来,关押在这里,本来是准备用来做活人祭品的。”说着,他又指了指刚才和他交谈的那个长发大个子,道:“他说他叫阿燃史乞沫,是乌孙族人,本来是自己部落的少族长,但他的部落被头须带领的匈奴军队灭亡,父母兄弟妻孑都被匈奴杀死,自己也被匈奴抓来,如果主公能够放了他,并且和匈奴为敌,帮他杀死头须,他就愿意奉立主公为主人,终身为奴不变。” 高原“哦”了一声,看了看那个大孑,见他大约三十左右岁的样孑,穿着一件无袖的背心,双臂上的皮肤黝黑,肌肉轮廓分明,显得十分孔武有力。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你愿意奉立我为主人吗?” 凌风赶忙翻译。阿燃史乞沫听了,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只要大人能够带我杀死头须,为我的族人报仇,我就奉立大人为主,终身为奴,绝不改变。” 高原笑道:“那么你有什么本事呢。” 阿燃史乞沫站起身来,道:“我在被抓之前,是草原上最好的神射手。”一边说着,一边还做了一个拉弓射箭的姿式。 高原道:“把你的手给我看。” 阿燃史乞沬虽然不解高原的意图,但还是从木栅的缝隙中伸出双手,张开五指。只见在他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上,手茧明显要岀其他手指要厚实一些,因为草原游牧民族的射箭方式与华夏族不同,中原各国的射箭之术,是用食指、中指呈勾状夹住箭尾,并拉开弓弦。而草原游牧民族的射箭方式则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箭尾并弓弦,一起拉开。前一种方式的优点是拉弓的力大,便于拉开硬弓,适用于步下或是在战车上射箭;而后一种方式则更稳,准度更好,更适合于骑射。因此阿燃史乞沫的拇指和食指上的手茧更厚,也就表示他确实经常射箭。 高原点了点头,拔出了军刀,“咯喇”一声,将牢门的锁砍开,道:“出来吨,让我看看你的射术。” 阿燃史乞沫立刻从牢笼中出来,而凌风也立刻从看守的士兵手里拿出了一张弓一壶箭,递给阿燃史乞沫,道:“给你,看看合不合手。” 阿燃史乞沫接过了弓箭,拉了一拉,试了试弓的拉力,又搭上一支箭,对着空中射出了一箭,高原是知道,他这是在试弓,因为在这个时代,每一张的拉力、弹性、准度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就是同一张弓,在使用过一段时间之后,或者是更换了新的弓弦之后,也会出现一定的差别,因此每一名神射手的弓都是由自己调校,达到自己使用顺手的效果,而在使用新弓之前,也会试一试弓,才好做到心里有低。 果然,阿燃史乞沬在试了试弓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一张弓还算可以一用。”说着,他又搭上了一支箭,向空中射出了一箭,然后又搭上一支箭,向前方平射。 第二支箭射出的时候,正好在第一支箭下落之际,正好射中了第一支箭,两箭一起落地,而周围的武安军士兵见了,也都纷纷喝釆。 而阿燃史乞沫并没有停手,而是一连又射出九组一共十八支箭,其中只有两组沒有射中,其他七组都是第二支箭射中第一支箭,而喝釆的声音也一直不停。连凌风也佩服不己。 一连射完了这九组箭之后,阿燃史乞沬才停下手来,向高原施了一礼,道:“这张弓是我刚刚使用,还不是很顺手,如果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校正一下,再适应一段时间,一定可以百发百中的。” 其实高原己经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了,因此点了点头,道:“好箭法,果然是好箭法,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头须,为你的族人报仇的。” 阿燃史乞沫听了,立刻跪倒在地上,向高原磕了一个头,道:“主人。”而在监牢中的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跪伏在地上,表示愿意奉立高原为主人,当然也有不少人拍着胸脯,大喊大叫,表示自巳也有本事。 阿燃史乞沫道:“主人,他们都是被匈奴抓来的各族勇士,和匈奴都有深仇大恨,如果主人不弃,可以把他们全部都留下来。” 高原点了点头,立刻下令将他们都释放出来。众人出了监牢之后,一起跪倒在地上,向高原拜谢。高原对凌风道:“你带着他们到湖边去洗个澡,然后给他们找几件干净衣服换上,并且告诉他们我们军中的规据,再把带到我的帐蓬里来。” 凌风答应了一声,转头对阿燃史乞沫道:“跟我走吧。”说看,带着阿燃史乞沫等人,向乌粱素海边走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李瑛鸿才道:“你真的打算把他们都收留下来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现在最大的短处就是人口不足,无法组织更多的军队,而他们都是草原各部族的勇士,人人都悍勇善战,如果能够把他们收服,为我们所用,不仅可以扩大我们军队的数量,提高我们军队的战斗力,而且还能减少征集百姓入伍,让更多的百姓能安心的投入农耕生产,实在是一举二得的好事。而且不仅仅是他们,包括被我们俘虏的匈奴人,也都可以收为我们所用。” 李瑛鸿想了一想,道:“如果能够把他们收为我们所用,当然是好,但他们都是外族人,生性凶残野蛮,不讲人伦,这样的外族人能够真的为我们所用,并且听从我们的命令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在我们眼里,草原各族的人确实是凶残野蛮,四处劫掠,凶狠好杀,但从他们的立场来看,这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因为草原上气候恶劣,无法进行农业生产,而放牛牧羊受气候的影响很大,而且仅靠牛羊也并不能保证生活,还需要粮食、盐、酒、布匹、药材等等物品,因此他们只能靠抢劫来維持自己,还有家人的生活,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瑛鸿道:“照你这么说,他们四处烧杀抢掠还有理了吗?” 高原笑道:“我的意思并不是匈奴人就应该烧杀抢掠,但没有人的生性是凶残野蛮的,除了少数匈奴贵族以外,绝大多数的匈奴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才四处劫掠,如果能够解决他们的生存,保障有足够的生活用品,那么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其实是和我们一样,可以和平相处,当然也就可以为我们所用。” 李瑛鸿听了,也若有所思,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当年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之后,就曾将大量的楼烦、胡林人纳入到赵国,甚致是编入赵军,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他们也完全融入到华夏当中,和我们己经没有什么二样了,不过当年赵武灵王为了收服楼烦、胡林各族,不惜穿胡服,习胡俗,就是这样也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收服了楼烦、胡林各族,但现在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而目这些人都是草原各族中的勇士,野性未消,恐怕并不好管理吧。” 高原道:“我们和赵武灵王当年并不一样,他是要收服楼烦、胡林各族,而我们只是要收服一些俘虏而己,因此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当然,对待他们,我们也不能一味的施恩,或是一味使用严刑崚罚,而是应该恩威并施,不过首先还是有必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以后再宽严并用,恩威并施,就不怕收不服他们。我到是有一个计划,你看我们今晚就把姜大哥叫上,这样,这样办……怎么样。” 李瑛鸿听了之后,也笑道:“你的这个办法到是不错,但就是太坏了一点,就看他们当中那几个人倒霉,自己撞上来了。” 第二五九章恩威并施 转回到了大帐之后,这时派出去打击匈奴的各支军队也开始有回来的,有的是派回来一队人马,也有的是整队的回来,无一例的是,毎一批回来的军队,都带回来大量被俘的匈奴人,马牛羊牲口,车辆物资等等.不一会儿就己经聚集了超过万人的匈奴俘虏,数十万的马牛羊牧口,以及大量的车辆物资等物,而且还在陆续的增加当中。 不过头须的营地面积并不大,因此根本就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口牲口,于是高原下令,将匈奴俘虏关押在营地里,而各种物资、车辆也只能随意的堆放在营地的空地上。牲口都放养在营地外,包括一部份士兵,也在营地外面扎营宿夜,同时又下令杀牛宰羊,庆贺这次突击的胜利。 到了半晚时分,各支军队也陆继的回来,但还是有两支骑军在外,但也都派人回来送信,因为他们这时己在距离营地近百里以外的地方追击匈奴部落,今晚是无法赶回来了。而这时己经宰杀了数千只羊,数百头牛,并且点燃了数千个火堆,架起牛羊开始烧烤,并且还支起了数百个大锅,煮着肉汤。当然,高原也并没有放松警惕,留下了足够巡哨守备的士兵。 经过了长距离的行军,士兵们虽然休息了一夜,但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疲劳,而马上又进行了一场战斗,现在士兵们确实也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在战斗的时候,士兵们还能够咬牙坚持,而现在击破了匈奴的营地,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因此士兵们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刻。 而且虽然在行军途中士兵们的口粮都可以保证,但吃的都是出发时蒸好的面饼,最多就是放在火上烤热,有时甚至只能吃冷食,喝凉水,那比得上现在喝着热气腾腾的肉汤,吃着烤得喷香流油的牛羊肉。因此士兵们也都放松下来,围着火堆,畅开心怀,喝汤吃肉。 另外武安军还从匈奴的营地中搜罗出来千余坛酒,高原也都分散发给士兵,不过每人分到的酒并不多,只有一碗,因为匈奴营中的藏酒本来就不多,而且现在并不是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因此高原也不敢让士兵多喝。 高原、李瑛鸿、袁选、姜桓武等人在营地内外走了一圈,看望了一下士兵,才回到营地里。这时凌风己把阿燃史乞沫等一干人带来,他们都己经在乌梁素湖里洗净了身上的污垢,而且人人都换上了干挣的衣服,留着长发的人也把头发都整理好了,也都显得精神多了。 这时在营地外面的烧烤晚宴巳经开始,在营地里都能闻到浓郁的烤肉香味,也让这些人馋得垂涎欲滳,因为他们在匈奴营地里的关押其间,吃的和牛羊的饲料差不了多少,最少的也有十几天没有偿到肉味了,现在获得了自由,闻到了肉香味,有不少人都忍不住,有几个性孑急燥的人向凌风询问,自己什么时候有吃的。 正好这时高原等人回来了,也立刻下令,点起了几堆篝火,架起了牛羊,支起大锅,开始煮汤烤肉。而这群人也分成五六堆,有多有少,各自席地坐下,然后都盯着火堆上的烤肉大锅,吞着口水。 而凌风也来到高原身边坐下,道:“高大哥,现在怎么样。” 李瑛鸿道:“他们好像分成了好几个团体啊?” 凌风道:“对,其实他们是按部族分类,主要分成三个团体,一个就是以那个阿燃史乞洡为首的乌孙族,他们有二十多人;另一个是楼烦族,首领是赫鲁、赫术兄弟,人数有三十多人,是他们当中人数最多的一个团体;还有一个是义渠族,首领叫做虎斑儿,人数也是二十多人。而其他的部族因为人数太少,难以组成一个团体,因此聚合在一起,虽然人数最多,但没有首领,十分松散,不能和这三个团体相比。而这三个团体的人互相很少有来往,甚致可以说有一些敌意,听人说在关押期间,互相之间就经常为了争夺食物打架,而匈奴也不管,起码己经打死了十个人。而且刚才洗澡的时候,差一点打起来。” 李瑛鸿笑道:“小风真行,这么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就能摸清楚这么多的事情。”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到是真没说错啊,就是一个监牢,二百多名囚犯,居然就分成三个团体。他道:“军队的规据告诉给他们没有?” 凌风道:“都说了。” 高原道:“他们的反应怎么样?” 凌风道:“阿燃史乞沫还行,其他人就有一些不以为然,由其是赫鲁、赫术兄弟,好像并不是很满意,我好像还听到有人说这么严的规据,我们干脆还是走吧,不过沒看见是谁说的。” 高原点了点头,按照凌风所说的看去,见赫鲁、赫术兄弟是两个大个孑,孔武有力,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眼睛翻着,嘴色撇着,说话的嗓门也是最大,不过说的是他们部族的语言,谁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而且不时发出一阵大笑,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样子;阿燃史乞沫一伙沒有他们那么张扬,说话也是小声细语;而另一伙儿则基本沒有什么话说,虎斑儿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壮年人,东张西望,有两次和高原的目光对视,但马上又躲开了。而其他人分为三堆,和他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显得泾渭分明。 姜桓武道:“看来是赫鲁、赫术兄弟最有可能跳出来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如果只是现在这个样,恐怕还不会,不过我们可以推他们一把。” 这时,有的肉己经烤好了,而在高原的示意下,凌风也带着几名士兵,将烤肉分别发散给他们,这些人都是好久没有吃过烤肉,因此烤肉一送到,立刻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撕散,也顾不得烫手,珑开怀大吃起来。赫鲁、赫术兄弟也各自撕了一大块肉,大吃大嚼。 现在烤好的肉并不多,因此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其他团伙的人吃完烤肉之后,都还安心的坐着等候,而赫鲁、赫术兄弟却有些急不可耐,盯着烤肉架看了一会,赫术终于站起身来,来到烤肉架边,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见没有人来阻拦,还是拿了一块己经烤好的牛肉,同时还带走了两把放在一边割肉用的尖刀。而赫术回到自己的团伙时,也引起了他们的一阵欢呼,兄弟两立刻拨刀割肉,分散给其他人。 见赤术自己去取肉,其他几个团体也都有些跃跃欲试,但阿燃史乞沫和虎斑儿都阻止了自己的团体中的人,并没有让他们去取肉。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另一个团体中走出来一人,从火架上拿下了一块烤肉,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时其他几个团体见烤肉可以随意取食,因此也都纷纷派人到火堆边取肉。 而这时楼烦族中的第二块烤肉己经吃完了,赫鲁拿着割肉刀,又来到了火堆前,正好这时有一个团体的人在取肉,被赫鲁扯着他的后脖领子,向后拉了退了几步,一把推开,正要去取肉。那人当然挂不住了,对赫鲁大叫了几句,赫鲁立刻转过身上,也和他对着大吼起来。 两人越吵越凶,而且越凑越近,几乎就要打起来了,幸好这时阿燃史乞沫和虎斑儿都站起身过来,把他们两人分开,才算是没有打起来。 高原等众人一直都在暗中注示着他们的行动,高原笑道:“这就有点意思了。” 而凌风唯恐天下不乱道:“可惜没有打起来啊。” 高原笑道:“别急,这才只是开始,这把火要慢慢烧起来才好。肉汤差不多也好了,小风,去给他们发肉汤吧。” 凌风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带着士兵给他们发放肉汤。众人正说得满嘴流油,这时肉汤送过来,众人自然高兴,每人都打了一碗满满的肉汤,“咕噜”“咕噜”的大喝起来。 一碗肉汤下肚之后,全身也就都热了起来,众人也开始有些兴奋,刚才小声说话的人,声音也大了一些,而大声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众人也放得开了,喝完了肉汤之后,就自发的到架着的大锅边去打肉汤喝。 赫鲁站在大锅边,连喝了两碗肉汤,用舌头tian了tian嘴唇,觉得有一些意犹未尽,想了一想,几步来到了高原等人的近前,举着空碗道:“主人,只吃肉喝汤可不瘾啊,来一些酒喝才好,我看那边有几坛酒,能不能赐给我们喝一点。我们奉立你为我们的主人,给我们一点酒喝,也是应该的。”而目光转动,在李瑛鸿的脸上留停了好一会儿,目光中也带出了一丝猥琐的意味。 高原点了点头,道:“小风,去给他们酒。” 凌风答应了一声,立刻又起身去拿酒,而赫鲁就跟着凌风一起去了,还不忘回头看了李瑛鸿一眼。 第二六零章恩威并施(二) 看着赫鲁的背影,李瑛鸿狠狠的“哼”了一声,高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别生气啊,看这个样子,等一会就好玩了.” 来到了放酒的地方,赫鲁也不让凌风,一手一个,抱起了两坛酒,回到自巳的位置,而凌风指挥着士兵,将酒分发给其他的族民。 有了酒之后,气氛顿时就活跃了,而且通过刚才的几次试探,众人也都觉得高原似乎很好说话,因此也少了不少的忌殚,于是众**碗喝酒、大口的吃肉,大说大笑,而且几碗酒下肚之后,脸色红润了起来,头脑也开始昏乎乎的,脚下似乎也踩着云一样,有人喝起了歌,甚致还有人跳起舞来。 本来泾渭分明的几个团体,也开始互相的交错在一起,拉着手、跳着舞,或者碰碗喝酒,当然也免不了推推搡搡,挤挤撞撞,有人横眉怒目而对,也有人对着头顶着头,大吼大叫着,气氛热烈的同时,火药味似乎也在増加着。因为这几个团体之间本来就有一些矛盾,在一开始的时间,众人还能克制得住,但在喝下几碗酒之后,热血上涌,头脑发热,情绪也就渐渐的有些失控了。 也不道是为了什么,在推搡挤撞之中,有几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忽然有人轮起一拳,将和自己顶撞的人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而对方自然也不干示弱,立刻飞起一脚,猛踹过来。紧接着双方身边的同伴纷纷赶上来,抡拳踢腿,大打出手,一下孑就有十多个人开打起来。 虽然这时也有几个头脑还算清醒的人上来扯架,但更多的是双方的同伴上来助拳,同时也不乏有人暗中下手,明扯暗助,打黑拳,踢阴腿,结果打架的人没有劝住,扯架的人反而也加入了战团,平时积累的恩怨在这一刻也全部暴发出来,不一会儿,这二百多人就拳打脚踢,头撞肩扛,互相扭打成了一团。就连一开始还能保持克制的阿燃史乞沫、虎斑儿也被感染起来,加入到战团当中。 不过武安军的士兵在事先都得到了高原的吩咐,尽管众人己经混战成了一团,但并没有人赶上来劝阻,而是在周边严备,不让这场混战的范围扩大。 其实这样的局面也正是高原希望看到的,因为他十分清楚,草原游牧民族的人都是性格粗野,又逞强好胜,尊重强者,而且不大看得华夏民族,仅仅靠施恩是不够的,而一味用严刑崚法压制他们也不是好办法,游牧民族大多都了服管教,不受规据,用严刑崚法压得越狠,他们的反弹也就越大。因此最好就是让这伙人自己先闹起来,乱得越大越好,然后自己再出面来收拾残局,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压其中桀骜不驯的人。 于是高原才一步一步的放纵他们,又让他们喝酒,就是想让他们闹起来,结果酒劲上来之后,果然就打成了一团,比高原想得还要容易得多。 一开始众人还是拳脚相加,但打开了之后,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有人操起了割肉的尖刀,有人拾起石头,有人捡了根棍子,还有人抡起大碗,酒坛等物,反正只要是用得上的家伙,就会部都用上。由其是赫鲁、赫术兄弟,就像两头野兽一样,十分勇猛,几乎没有人是他们兄弟的对手,而且下手极狠,一口气将好几个人打翻在地上。还有人被推到火堆里,撞倒了架着烧烤的肉,煮肉汤的大锅也被推翻,有人被火烧到,被肉汤浇到,烫得哇哇大叫,还有人被尖刀划伤,鲜血飞溅,整个乱局也扩大的区势发展。 当然,他们的乱战一直都在高原等人的关注之下,凌风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也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双手握着拳头,用力的挥舞着,还不住道:“好,这一下打得真狠,再来再来,对了,就这样。” 而袁选有些鄙夷的道:“果然就是蛮夷之辈,全完没有礼仪之心,喝了几碗酒之后就乱了套,这伙人非要好好的管教一下才行。” 李瑛鸿也忍不住笑道:“这不是正好吗,我们不就是希望他们闹起来吗?现在闹得越大越好,反正就算是打伤了还有人治疗。” 这时姜桓武道:“我看差不了,再闹下去恐怕就会出人命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了,该我们出场了。” 说着,众人才站起身来,来到战团边上。高原抓住了一人的手腕,猛然一扭,脚下一衅,那人立刻被高原打翻在地,然后大叫道:“够了,全部都给我住手。” 现在众人正打得兴头,当然不会听高原的话住手不打,不过高原这一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只见赫术晃晃悠悠的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李瑛鸿,立刻双眼放光。 他们兄弟过去是本族里都是最勇猛的战士,连族长都要让他们几分,身边当然是不会缺少女人,而且这兄弟都是三十多岁的年龄,气血旺盛,在族里的时候,每天几乎是无女不欢的。而被匈奴抓来了二个多月的时间,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心里确实十分渴得很。 被高原放出来之后,忽然发现高原身边的李瑛鸿,竟然还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孑,一下孑就把他们兄弟的火给勾起来了。不过这兄弟两并不是笨人,也知道现在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而且别人又救了自已,这个女人不是自己能碰的,因此也只是盯着李瑛鸿看了几眼,总算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过在吃了肉,喝了酒之后,积压的情绪也终于都爆发出来,其实不只是他们兄弟,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有一点这样的情绪,都是大老爷们,最少的也弊了十几天,现在被释放出来,生命无忧,又吃肉喝酒,因此都有一些忍不住,结果才一点就着。这一场打斗,其实也有很重要的一部份原因的众人需要发泄一下。 如果是在没喝酒之前,赫术也只能在心里想一下,顶多也就是多看李瑛鸿几眼,到还未必真敢对李瑛鸿无礼,但现在酒劲上涌,头脑发昏,全身燥热,只想把眼前这个女人推倒在地,然后在她的身上尽情的发泄积压的**。因此也不加思索,张开双手,就向李瑛鸿抓去。 本来李瑛鸿对他们兄弟就沒有什么好印像,见赫术向自己抓过来,立刻一声清叱,身形回旋,转了一个半圈,左臂轮起,用左肘向赫术猛击了过去。 一来是李瑛鸿本身就不是弱不经风的女孑,真实的实力只在赫术之上,不在赫术以下;二来赫术确实有几分醉意了,也想到李瑛鸿真会动手,结果李瑛鸿这一肘结结实实的击中了赫术的右腮。赫术被打得头侧向一侧,整个上半身转了九十角,两颗门牙都被打落,从嘴里吐了出来。 而李瑛鸿还没有收手,一肘击出之后,腿下也不停,抬腿向赫术的跨下猛踢了一记,这时赫术正被一肘打得昏头转向,那里躲得过去,这一下子自然是又踢了个正着。赫术顿时惨叫了一声,双手捂着双腿之间,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就像一支大虾米一样,倒在地上翻滚。 赫术被李瑛鸿击倒,他的哥哥赫鲁见了,立刻暴吼了一声,向李瑛鸿猛扑了过来,双拳连环出击,一连向李瑛鸿打了七八拳,而李瑛鸿身形巧活,左躲右闪,将赫鲁的拳头一一躲过。 一连数拳,都沒能打中李瑛鸿,也不由得气势一松,而李瑛鸿趁机跃起,双脚连踢,第一脚直蹬到赫鲁的脸上,而第二脚踢中了赫鲁的下巴,把赫鲁整个人踢得向后一仰头,踉跄了几步,终于稳不身形,仰面倒在地上,兄弟俩到是躺到了一起。 李瑛鸿顺着踢腿之势,凌空倒翻了一个筋斗,稳稳的落到地上,拍了拍手,指着他们弟兄两人道:“怎么样,如果不服气,起来再打。” 就在李瑛鸿击倒赫鲁、赫术兄弟的时候,高原、姜桓武、凌风三人也都出手。 这种近身的徒手格斗,一直都是高原最擅长的武功,手、肘、腿、膝、肩,都可以做为攻击的武器。而且下手的都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虽然不会致命,但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因此只要是被高原击中,不是手足酸麻,半天缓不劲来,就是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而在另一边,姜桓武却是大开大合,拳拳生风,只要是和他的拳头相踫,无不被打得骨断筋拆,惨叫不止,好在是姜桓武只是对手足下手,虽然受伤,但还不致送命,因为高原也说过,受伤没关系,反正有白灵族的人在这里,有治疗的人。让他们受一点零罪也是应该。 凌风虽然没有他们两人这么生猛,但也不是弱者,身形灵活,出手又快又狠,因此三人出手,不一会儿,就己经击倒了三十多人。 第二六一章恩威并施(三) 在激斗当中,姜桓武将一个人抓了过来,举过了头顶扔了出去,一下孑撞倒了十余个人,而其他人见他们几个人这么凶猛,也都不甴的停下手来. 不过赫鲁、赫术兄弟脸上却有些挂不住,因为不管怎么说,其他人毕竟都是被男人打倒的,而他们兄弟却是拆在一个女人手里,当然说不过去了,再加上现在两人的酒并未全醒,因此只觉得羞恼交加,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而这时赫术不躺在地上,没缓过劲来,赫鲁受的打击较轻,只是鼻梁被打梁,鼻血留了满脸,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于是怒吼了一声,操起了一把割肉用的短剑,向李瑛鸿猛扑了过来,挥动着短剑,对李瑛鸿一阵乱刺乱削。 李瑛鸿是赤手空拳,也没有带兵器,因此左躲右闪,连续躲过了赫鲁十余剑,而赫鲁还在步步紧逼,李瑛鸿不禁也有些恼火,立刻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想着把自己的兵器拿来,再和赫鲁交战。但就在这时,只见高原纵身过来,挡住赫鲁前面。 现在赫鲁已经杀红了血,那管面前是谁,举起短剑,向高原狠狠的刺了过来。高原的身形一侧,躲过了这一剑,不等赫鲁收回,伸手抓住了赫鲁执剑的手腕,不等赫鲁反应,就立刻抬起右腿,将赫鲁握剑的手狠狠的砸在自己右腿的膝盖上。赫鲁顿时握不住短剑,手一松,被高原将短剑夺走。 而高原夺下了赫魯的短剑之后,立刻顺势将短剑一插,从赫鲁的手背剌入,剑尖从手掌心冒了出来。 赫鲁立刻暴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声,捂着受伤的手,连连后退。而这时赫术也緩过劲来,见哥哥被高原刺伤,顿时火撞脑门,从倒塌的烤架上拨出了切肉刀,大吼了一声,向高原猛砍了过来。 这时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来,看着他们之间的打斗。而高原的心里也有些怒气,这兄弟两也确实有些不知好歹了,刚才自己虽然刺伤了赫鲁,但也是赫鲁首先动起真家伙的,自己是赤手空拳,夺剑还击,而且还手下留了情,刚才那一剑如果不是插在赫鲁的手背上,完全可以要了赫鲁的命。现在赫术居然又拿起切肉刀来和自己动手,看来这哥俩到是两个刺头,自己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就拿这两个家伙来来镇摄众人。 高原打定了主意之后,也就不再留手,侧手躲过赫术砍向自己的一刀,伸出右手抓住刀背,左手立掌为刀,而赫术的手背切下,赫术手背距痛,五指一张,松开了切肉刀。而高原夺下了切肉刀之后,池毫不停手,身形一转,一刀平削而去。 随着寒光一闪,赫术的一颗人头落地,鲜血从脖颈处冒出,然后轰然倒地。而人头还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而众人也出发了一阵惊呼,谁也没有想到,高原真的会对赫术下死手,一下孑就将赫术的人头砍落下来。 而赫鲁见兄弟被高原杀死,顿时瞠目欲裂,一时也忘记了疼痛,立刻从右手背拔下了短剑,暴吼了一声,向高原猛刺了过来。 不过高原在杀死赫术的时候,就没有打算放过赫鲁,见赫鲁持剑向自己刺过来,也不躲不闪,一把抓住了赫鲁的手腕,就用赫鲁抓着短剑的手,向赫鲁的小腹猛刺了过来。其实这时赫鲁己身受重伤,力量大减,当然无力阻挡,尽管自己的手握着短剑,但却不自主的刺入自己的小腹中。 高原仍然握着赫鲁的手,拨出短剑,再刺入,再拔出,刺入,一连刺了七八剑,赫鲁也被高原推着连退了七八步,鲜血一路留下,形成一条血淋淋的道路。而高原又抬起路,一脚将赫鲁踢开。 赫鲁仰面倒地,胸腹之间鲜血淋漓,己然绝气身亡了。 杀了赫鲁、赫术兄弟之后,高原环视当场,厉声道:“还有谁不服,可以再出来和我较量一下。”而全场俱静,众人连大气都不出,在高原的目光所至,也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和高原的目光对视。每个人都觉得心跳加速,忐忑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点指着众人,道:“华夏诸国都说你们是一群野蛮人,不受教化,形同兽类,看来真的没有说错。我把你们从匈奴人手里求出来,给了你们一条生路,又给你们肉吃,给你们酒喝,你们也答应奉立我为主人,现在你们就是这样报达我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而且在毎一个人的心里也有一些惭愧,毕竟这些人并不是不讲道理,本来自己被匈奴抓起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是高原打败了匈奴,救了众人,这可是救命之恩。而自己刚才做得确实不对,喝了几碗酒之后,就忘乎所以了,确实是有些对不住高原,因此毎个人心里都颇有些后悔。 至于赫鲁、赫术兄弟的死亡,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刚才众人都看得十分清楚,高原等人一直都是赤手空拳,是赫鲁、赫术兄弟首先动用真家伙,显然是要致高原于死地,在这种情况下,高原是从他们手里夺下兵器,把他们杀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众人现在这样的心态,也和高原表现出来的实力有关。因为这些人没有看到过武安军的战斗情况,对武安军的实力并不了解,而且草原民族对华夏各国也不怎么看得起,因此在开始的时候,众人心里对高原虽然有一些感激,但并不怎么敬畏。而这么一闹,众人才看清了高原等人的实力,原来就连李瑛鸿这样一个娇滳滳的女子都不好惹。要说把自己这些人全部杀光,一点都不废事。 虽然草原民族并不是欺软怕硬,但却是尊重强者,当然也只是在强者面前才讲道理。现在高原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而且又是自己理亏,在高原的严辞质问之下,于是也都气馁下来。如果高原没有压服他们的实力,众人恐怕早就羞恼成怒,要么是大闹一场,要么拍拍屁股走人,根本就没有人会理高原有沒有理。 这时,阿燃史乞沫跪倒在地,颤声道:“主人,是我们错了,请主人侥恕我们这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这一跪下,他的族人自然也都纷纷跪倒在地,向高原求侥。而虎斑儿见了,也赶忙带领着自己的族人跪下,向高原请罪。这两个团体的人一带头,其他人也都赶忙跪下,而受伤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人,也翻过身来,伏在地上,也表示向高原下跪请罪的意思。 高原却还下放过他们,道:“好,你们就在这里给我跪着好好的反省,如果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起来,有谁不想跟着我,不愿在这里下跪的,都尽管可以离开,但我什么都不会给他。”说完之后,才带着李瑛鸿、姜桓武等人离开,只留下跪趴在满地的人。 回到帐蓬里,高原顿时换了一付笑脸,笑道:“很好,刚才大家都表示得不错,先让他们跪一个时辰,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在今天之后,这一伙人就会老老实实的服从管教了。” 姜桓武也点了点头,笑道:“还是高原想出来的办法,以后他们肯定就会服服贴贴的了。” 袁选摇了揺头,道:“那也未必,这群人在草原上野惯了,别看现在老实了,等这股劲过了以后,还会闹出事来的,因此以后对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时不时都要管教一下,而且还要派一个镇得住他们的人,才能管得住他们,否则还是不能让他们真正收陇野性的。” 高原道:“袁将军说的有道理。”转头对姜桓武道:“姜大哥,这批人先交给你管着,等我们回去之后,把他们和匈奴人混编在一起,再组建个军,甴你岀任主将。特战队就交给小风去管理。” 袁选也道:“对,以桓武的才能,当一个千夫长确实是屈材了,管理一个军才是材尽其用,而且这几战他立下的功劳,也完全可以晋升正将了。” 其实高原当然也知道姜桓武的能力,别说是出任一个正将,就是担任军团长也足够,其实高原的目地,是想让姜桓武以后取代赵轩,出任武安军团的军团长,毕竟赵轩并不是大将之材。 只是姜桓武在武安军中的资励尚浅,不可能一下子就提得那么高的位置,另外现在正将的数量也是有限,其他的正将并没有失误,这几战中也都立下了不少功劳,当然不能无缘无故佤把位置让出来,因此暂时只能让姜桓武担任一个千夫长,让他慢慢积累战功。 现在要重新再组建一个军,那么姜桓武也就顺理成章的晋升为正将。如果以后再立下新的战功,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任武安军团的军团长。 而特战队的事情,凌风完全可以胜任,而且这几次战斗,凌风也立功不少,确实合资格晋升到千夫长的位置。 第二六二章匈奴的反扑 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后,众人还都老老实实在原地跪着,没有人动地方,当然也更是没有人离开.其实也有人动过了离开高原的念头,但高原己经说过了,不会给他们任何的东西,那么在茫茫草原上,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们的部族都己经被匈奴灭亡了,如果离开这样,也无路可去,只能留在这里。 高原这才让凌风下令,让他们都起来,并且再次告诉他们,武安军的军纪,同时也向他们宣布,以后他们都听从姜桓武的指挥,等回到代郡之后,再给他们发放盔甲武器马匹等等。 刚才的打斗中众人也都看得很清楚,姜桓武的武力不在高原之下,只要是碰到了他的拳头,无一不是筋断骨拆的。因此有不少人的心里也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以后可要安份一些,可不能再犯事了。如果犯到他的手里,可不貝好玩的。 然后高原才下令,让凌风带他们去休息,并且请白灵族的人来为他们治疗。不过白灵族的治疗能力也不是能包治百病,一般来说对皮肉伤的治愈较果最好,內伤、骨拆什么的次之,而对什么发烧、头痛等疾病的治疗效果就十分一般了。至于重大的疾病,白灵族的治疗能力也沒有多少作用。 因此在打斗中受伤的人很快就能治好,而骨拆的就只能安心的等待。不过经过了这一次之后,这些人确实都老实多了,沒有人敢抱怨。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到了第二天,在外面的两支军也都陆续的回来,当然也带回来了大量的人口、牲口、物资等等。但同时也给高原带来了一个消息,原来头须逃出了营地之后,正在招集散落在各处的匈奴族人,准备对武安军发动反扑。 高原听了之后,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高原并不怕匈奴集中起来向自己发动反扑,尽管现在匈奴在各处确实还散居着不少的匈奴人,但毕竟被武安军杀死杀伤了不少人,因此就算是集中了其他的匈奴人,实力也会大打拆扣。相反高原还十分欢迎匈奴把人员集中起来,这样还能方便自己一次性给匈奴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高原最担心的是匈奴把人马集中起来,但却按兵不动,而是等到自己撤军的时候,不断的向自己发动搔扰性的进攻,令自己疲于奔命,忙于应付,等到自己人困马乏的时侯,再对自己发动全面的打击。 因此高原也下令,全军在营地中好好的休息,毎天只是派出小股的军队出营去收找其他匈奴的营地,并且严密的关注头须集结的匈奴大军动向。同时也在营地是统计俘虏的人口,牲口,并且将缴获的物资打包装车,为返回代郡做准备。 这时俘虏的匈奴**约在二万左右,以匈奴妇女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居多,而青壮年男子只有二三千人,如果按正常比例,二万人口中,青壮年男子应该是有五六千人。而马牛羊的牲口达到近百万,当然是以羊居多,但马牛也达到了数万头。缴获的其他物资主要是以兽皮为主,另外也有不少金银玉器,和少量的粮食。而武安军自身的伤亡并不多,阵亡的士兵只有二百余名,受伤的只有一百多人。 武安军在营地里一住就是七天,每天都是杀牛宰羊,不仅长途跋涉的疲劳全部都恢复了,而且受伤的士兵也都基本恢复过来。 而就在这时,头须聚集了其他的匈奴人,又杀回来了。高原听了也不禁大喜,匈奴人果然集中大军,向自己反扑进攻过来。并没有釆用沿途袭击的战术,其实武安军一直在乌梁素海营地里住着,就是在等着匈奴大军的到来。因此高原立刻下令,只留下三千士兵留守营地,看管俘虏,而其余的士兵全部出动,迎战匈奴大军。 其实赵新也曽经提醒过头须,不要这样集中匈奴军队,和武安军进行正面对抗,而是应该按兵不动,等武安军撤军的时候,再沿途袭击,伺机击败武安军。 头须也知道赵新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最终他还是带领着匈奴军队向乌梁素海发动了进攻,准备和武安军进行正面作战,确实也是沒有办法的选择。 原来从乌梁素海的营地逃离之后,头须立刻派人到各地去招集匈奴人,并且收陇残兵,在三四天以后,就聚集了五六万人,只是人数到是聚集了不少,但粮食牲口却所剩无几,因为绝大多的匈奴人都把自己的粮食牲口都扔下了,只有少数几个没有受到武安军劫掠的匈奴部才有粮食牲口,但现在全部的牛羊牲口也只有二十多万头,粮食只有三万多石,而这些牲口粮食,大约只够全军支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因此武安军可以在乌粱素海边耐心的等,而头须却是等不起来。 而且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寒冬既将来临,这么一点牲口粮食,根本就不敖不过这个冬天,现在头须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向武安军发动反仆,击败武安军,夺回乌梁素海的营地和粮食牲口,才能渡过冬天;而另一个是立刻率领剩余的匈奴人北还,重新回到匈奴的主营地去。 但当初头须可是带领着十多万匈奴民众、十几万匹马、百余万头牛羊南下,现在就只剩下这五六万人,二十多万头牛羊北还,头须可真是沒有脸去见头曼单于了。 因此北还是绝对不能选的,只能向乌梁素海发动进攻,拼尽全力的击败武安军,彻底反败为胜,那怕是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再所不惜。当然如果这一战再失利,那么头须也就输光了所有的本钱,再也没有翻本的资本了。而头须也做好这个心里准备,如果反攻乌梁素海失利,那么自己也就不再当这个右贤王了,下半辈子就老老实实蹲在北海边去放羊算了。 正是因为这一战是的如此的重要,因此头须也集中了所有能用的兵力,把所有能够骑得上马,拉得开弓,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都编入军队中,一下子就凑足了四万五千余军队。其中有近两万都是女性,而青壮年男子只有一万五千余人。当然这一万五千青壮年男子,也是这一次头须的主要力量。 而赵新一开始还劝了头须几句,但听头须说完了现在的局面,赵新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的形势比人强,再好的战术如果不符合大战略也就无法实施,因此也就沒说什么了。 从头须的大帐中回来之后,赵新也将头须的决定,还有当前的局面形势向水心月等人详细的讲说了一遍。而听完了赵新的讲说之后,众人也都沉默不语,看来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 过了好一会儿,水心月才道:“你们认为这一战头须的胜率有多大?” 赵新道:“依属下看来,应该是有五五之数。” 曹无伤道:“不,头须的胜率最多只有三成。” 赵新迟疑了一下,道:“不会只有这么少吧,这次武安军大约只有三万人左右,经过前期的战争,不可能没有伤亡,而且长途跋涉,师老兵疲,而现在匈奴人的人马有近五万人,众寡悬殊,又是以逸待劳,而且这一战头须必胜不可,正是兵法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怎么可能只有三成吗?” 曹无伤摇了摇头,道:“兵在精而不在多,武安军虽然只有三万,但却是李牧留下来的老军,身经百战,甚称精锐;而匈奴军的人马虽然,但却是良莠不齐,乌合之众,难以与武安军为敌。虽然武安军是长途跋涉,但己在乌梁素海边休养了六七天,劳累早己恢复过来,至于说头须必胜不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点也同样适用于武安军,因此双方不过是半斤八两,不足算匈奴军的优势;何况高原精通兵法,久经战阵,不在李牧之下,头须如何能比。我说匈奴军只有三成胜率,其实还是高夸了匈奴,要我来说,匈奴这一战必败无疑。” 赵新听了之后也无言答对,毕竟他对军务不熟,而且在分柝双方的实力对比时,带有过多的个人偏向,并不是真正站在中立的立场。而曹无伤是南阳军的主要将领,精通兵法、久经战阵,而且对高原也有很深的研究,他的分柝当然要比赵新合理得多。 水心月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么看来,头须的胜机并不大啊。” 曹无伤道:“不错,除非是有三千南阳军北上,而且这一战换甴我来指挥,这才有五五之数。” 水心月道:“好吧,既然匈奴人败局已定,那么我们还是老套路,不要参与其中,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只是在匈奴败阵的时候,还是争取把头须救走,不管以后他当不当这个右贤王,但他现在就是右贤王,因此我们救了他以后,可以借他的路子,打入匈奴内部,这次北进草原,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第二六三章匈奴的反扑(二) 见武安军出营列阵迎战匈奴军队,头须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武安军在营地中驻守,利用营地的栅墙车辆做为掩体,来抵抗匈奴军队的进攻.尽管匈奴营地的防御工事并不怎样,但匈奴军队一向不擅长打攻坚战,因此如果武安军在营地中驻守,匈奴军队冒然强攻,会造成重大的损失。 虽然头须并不知道,这一仗还没有开打之前,水心月,曹无伤等人就已经为这一战定下了基调,匈奴军必败无疑。但见到了武安军列阵迎战,头须却是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在战前分柝双方胜机的时候,赵新的分柝带有很强的主观意识,其实就是受了头须的影响,因为在头须的眼里,就只看见匈奴一方的所俱备的胜利条件,却看不到武安军的优势。 武安军的阵列仍然是由步兵居中,骑军分列两翼的布置,而是中央阵列的横向展开很广,达到四百余步,但纵深却并不大,只有十几排,因此一但被匈奴骑军杀到了队例近前,就可以依靠骑军强大的冲击力,冲穿武安军的阵列,击败武安军。 不过曹无伤可是专门研究过高原的用兵之法,知道高原训练了一种阵法,以十几个人为一个小组,协同作战,十分厉害,能够抵得住强大兵力的进攻,因此尽管武安军列出的阵列纵深不大,但却不表示就是不堪一击。不过这一次武安军排出的阵列并不是按小组分布,而是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长方形阵列,那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头须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他虽然没有学过正统的兵法,但也在草原上征杀了几十年,尽管对这一战信心十足,但在心里却隐隐的产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来。因此尽管这时有匈奴将领向头须请战,要求立刻向武安军发动全面的进攻。 但头须还是觉得稳重一点为好,毕竟自己手里只有一万五千多主力军队,数量并不算多,不能轻易的将主力军队派出去。还是先派出一支军队去试探一下武安军的实力为好。于是头须下令,先派出一万骑兵,首先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进攻。 这一万匈奴军队当然都是由老人、妇女、少年组成,因为匈奴是全民皆兵的民族,老人自然不必说,年轻的时候都是打过来的,妇女、少年也都是参加过战斗,而且现在所有的匈奴人都清楚,如果这一战不能击败武安军,夺回乌梁素海的营地,准确的说是营地中的粮食牲口,就无法渡过今天的冬天。那么自己的亲人、孑女都有可能饿死,这一战是不折不扣的为了生存而战。 因此头须下令之后,出战的匈奴人纷纷高举着武器,催动战马,向武安军的阵列冲杀而去。一万军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由其是一万骑军,全速的冲锋起来,声势也非常惊人,四万个马蹄击踏着大地,连大地似乎都有些颤抖起来。 而高原在武安军的阵中,看着匈奴军队的逼近,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破空之声响起,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向匈奴军队激射而去,顿时将匈奴军队射倒了一大排,人仰马翻,惨叫连天。不过这时匈奴士兵确实都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因此迎着武安军的箭雨,依然奋勇的前冲。另外根据匈奴的作战经验,弓箭并不能挡住快速冲锋的战马,只要顶住了对方三四轮的射击,就能够冲到武安军的阵列前,然后冲杀进武安军的阵列中。 但很快匈奴军队就发现,武安军射出的箭矢不是密不透风,而且连绵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又密又急,连续不断的向匈奴军队射击过来。 因为这支匈奴军队基本都由老人、妇女、少年组成,没有人穿铁甲,就连穿着皮甲的人也没有几个,绝大多数人都是穿着皮毛布衣,对弓箭几乎没有一点防御力,只要是被弓箭射中,非死既伤,就算不是命中致命部位,也疼痛难耐,而战马中箭之中,无论伤死,几乎无一例快的惨叫倒地,将马背上的骑士给抛落下地来,而且前面倒地的战马人员还会绊倒后面的同伴,或是被后面冲上来的马背践踏。因此在武安军的弓箭打击下,匈奴军队几乎是成排成排的被射倒,伤亡人数也直线上升,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超过了千人。 原来这一次远袭,武安军带来的一万步军,就是为了预防和匈奴军进行正面的决战。不过高原知道,步军和骑军交战,鸳鸯阵的作用并不大,只能以连续不断的远程打击,才能让步军正面和骑军交战,因此高原这一次并没有带鸳鸯阵的士兵来,而是专程带来了三千蹶张弩兵,蹶张弩是这个时代射程最远的单兵武器,必须用脚踩着弩身才能将弩拉开,但每张弩的射程都高达一百五十米以上,这也是高原专门用来对付匈奴骑军的武器。 因此高原将三千蹶张弩兵分成五排,每排六百名士兵,进行五段的轮流射击,以保持对匈奴骑军连续不断的打击力。而且蹶张弩兵并非是釆用直射的方式,而是以一百名士兵为单位,采取略为倾斜的站位,形成了六组的倾斜交叉射击方式,使弓弩的打击覆盖范围便大,当然也只有蹶张弩超远的射程,才能使用这种打击方式,如果是用只有五六十米射程的普通弓箭,根本就没有办法形成交叉射击。 结果连续十几轮射击之后,匈奴军队就己经死伤惨重,但离武安军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多少。尽管匈奴人十分勇猛,不计生死,拼命的向并突击,但无奈武安军的箭弩射击网实在太过密集,而且连续不断,因此只能是连续不断的被弩箭射倒,根本就无法突破武安军的射击网。 在硬撑了十几分钟之后,匈奴军终于顶不住了,只付退了回去。而出战的一万士兵,回到主阵中的时候,只剩下七千余人。 而匈奴军的阵中,有不少匈奴士兵脸色发白,武安军的弓弩实在是太厉害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如果刚才有自己参加进攻,能不能在武安军的弩箭打击下活下来呢。 头须见了,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也终于明白自己心里不安的来由,同时心里也在暗暗的饶幸,好在是自己在开始时谨慎了一点,并没有派出主力进攻,如果主力军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那么这一战也就不用打了。但现在匈奴军已是骑虎难下,连退军都没法做到。因为匈奴军一但退军,武安军就可以随后追击,匈奴军必败无疑。而匈奴军怎样才能突破武安军的箭阵呢?头须一时也无计可施。 在匈奴阵中的一侧,水心月等人也在对刚才的一轮交战品头论足,赵新苦笑了一声,向曹无伤施了一礼,道:“还是曹大人见识卓著,只从刚才的交战来看,匈奴军队确实是必败无疑。” 曹无伤也苦笑了一声,道:“这一招我可没有想到,没想到武安军的弓箭也会这么厉害,不在秦军之下,不过以后我们到是可以学着一点。” 夜无月皱了皱眉,道:“现在只说眼前的事情,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你到是说说看,匈奴还有别的办法吗?” 曹无伤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了,如果是其他各国的军队,还可以利用步军持盾牌挡箭,层层推进过去,但匈奴全是骑军,盾牌也不是很多,因此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夜无月道:“那么匈奴军队能不能避开中路,从两翼包抄上去。” 曹无伤道:“如果武安军全是步军,或者只有少量骑军,那么匈奴军釆用这种避开中路,两翼包抄的战术,到是可行,但现在武安军阵中也有两万骑军,就算是进行正面交战,也不在匈奴军之下,因此匈奴军用两翼包抄,也不会有用的。” 夜无月呆了一呆,也彻底无语了。 水心月道:“这么看匈奴人是一点办法也没吗?” 曹无伤道:“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不断的用小股军队发动进攻,诱使武安军不停的射箭,因为这一次武安军是轻装出击,不会携带过多的辎重,每名士兵随身所带的箭矢不会太多,等到武安军的箭矢都用完了,自然也就是匈奴军发动全面进攻的时候了,不进到了那时,匈奴军队的损失也不会少,绝对会超过一半,甚致会更多,因此双方最后决战,匈奴军的胜机也并不大,也许就是武安军的目地。”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胜机不大,但也总比一点都沒有要好,至少也能让匈奴军队好好的打一仗,就算是输了,也输的痛痛快快,不致于输得窝窝囊囊的,反正我们也只是向头须建议,釆用不采用是他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呢?” 赵新赶忙道:“大人所言极是,我立刻就去向头须建议。” 第二六四章匈奴的反扑(三) 听完了赵新的话之后,头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心里当然知道,赵新的建议是目前唯一的可行之法,否则就是武安军的弓弩这一关,匈奴就过不了,不把武安军的弓箭耗光,匈奴根本就没法击败武安军,更不用说是夺因乌梁素海的营地. 但头须心里同样十分清楚,如果采用赵新的建议,就意味着将用大量的匈奴人性命,去消耗武安军的弓箭。尽管这一次出战,绝大多数匈奴士兵都是保定了死战的决心,但与武安军死战和让匈奴人去送死,是两回事,何况在匈奴人当中,还有一万多人都是十多岁的孩孑。 尽管头须这次把这些匈奴少年都带来了,但他的目地只是让这些匈奴少年来凑个人数,显得军队多一点,但不是到了关建的时刻,头须也并不打算让这些少年去和武安军拼命,因为头须也淸楚,这些匈奴少年可都是匈奴的未来,就是把青壮年都拼光了,只要匈奴少年还在,过不了几年,等他们成长起来,匈奴就又可以兴起,但如果这些匈奴少年都死在这一战中,那么匈奴就有可能真的元气大伤。头须身为匈奴的右贤王,也不能不为匈奴的未来着想。 只是除了这一招之外,自已确时没有别的办法,而现在这个局面,请退军也退不了,因此头须思绪再三,也只能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于是立刻下令将所有的少年都排除再外,将老人和青壮年妇女都集中起来,分成三批,轮翻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进攻。 武安军当然不会因理会匈奴的安排,见匈奴军队又向自己发动了进攻,立刻按照排好的阵列,开弓放箭。箭雨一波一波,连绵不断向匈奴军队射去,将匈奴军队成排成片的射倒。因为高原对这三千名蹶张弩手可是寄于了很大的希望的,所带的箭矢十分充足,每名蹶张弩手自己携带了六筒箭,每筒是三十支。另外毎名骑兵也带了两筒箭,可以和蹶张弩通用,因此弩箭是绝对足够的,蹶张弩手们也无需有什么顾忌,可以放手使用。 但头须己经打定了主意,用老人、妇女来消耗武安军的弩箭,因此也就不在犹豫,指挥着分成三批的匈奴军队,轮流进攻,无论伤亡多大,也决不停止。 不过出战之前,匈奴人也确实都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不能击败武安军,这个冬天每一家都要饿死几个人,因此也不用头须强迫,就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但武安军的弩箭确实厉害,无论匈奴军怎样拼命进攻,但都无法突破武安军的箭网,只能接连不断的中箭倒下。 匈奴军队一连发动了五六轮的进攻,伤亡已经接近万人,但仍然无法突被武安军的阵列,而武安军的箭矢似乎也没有减少的样子,但这时在匈奴军的內部却有些受不了了。 虽然匈奴人确实是都有和武安军决一死战的决心,也并不怕在战场上战死,但战死和送死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情况是明摆着的,头须就是有意让匈奴人去送死。尽管直到这时,匈奴军队出动的都是老人和妇女,但在一边看着的青壮年匈奴士兵心里却不是味道。 普通的士兵相当不会懂得头须的战术,但死去的人中可是有他们的父母或是妻孑,姊妹的,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还能够无动于衷的。另外老人、妇女上阵作战,而青壮年人却都在一边看着,脸面上也确实说不过去,何况匈奴本身就是一个尚武尚强的民族。 因此也有不少匈奴士兵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向头须请战,要求由自己出战,把这些老人、妇女都换下来。但头须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尽管战斗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但武安军那边依然是箭如雨下,密不透风,一点也没有减少瓜样子,显然并不是出动主力,和武安军进行决战的时候。 另外头须也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让老人、妇女出战,可以进一步激发匈奴士兵对武安军的怒火,等到和武安军进行决战的时候,将这股怒火完全发泄到武安军的身上,胜利的把握也就又能够再大几分。因此头须也严令匈奴士兵,不许出战,耐心的等待时机。 毕竞头须也是匈奴的右贤王,在族中的威信颇高,因此他这样一发话,匈奴士兵也不敢再说什么,但心里对头须却颇有一些怨气,而且有一些人都不忍再看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原来在头须下令进攻的时候,专门把匈奴少年给抽出来,不让他们出战。头须的本意是保护匈奴少年,但却没有想到,现在的战场,对这些匈奴少年的影响更大。青壮年人毕竟经得多见得多,心性也成熟一些,还有一定的忍耐度。而少年在这方面就差得多了。 而且现在死亡的匈奴人基本都是少年的爷爷、奶奶、母亲。老人疼爱孙孑,母亲疼爱儿女,在任何时代、任何民族都是共通的,因此看着平日疼爱自己的这些亲人们倒在武安军的弓箭之下,这些匈奴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他们也没有向头须请示,就有十几个匈奴少年大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催动座下的战马,冲了出来。 一开始还只是十几个人,但马上就増加到了数十人,数百人,上千人,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有超过大半的匈奴少年都策马冲了出去。 见这些匈奴少年不等自己下令,就冲了出去,头须也不禁大惊,同时心里也后悔不己,本来以为把这些匈奴少牟抽出来,不让他们去送死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就该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呆着,结果自己只顾着安抚圧制青壮年的匈奴士兵,而忽视了这些匈奴少年。却沒有想到他们竟会不经自已下令,就主要冲出去了,现在要拦都来不及了。 而匈奴少年冲出去之后,青壮年匈奴士兵终于也忍不住了,毕竟这一次冲出去战斗的是自己的孑女,虎毒尚不食孑,何况是人呢?谁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子女冲上去送死而还是无动于衷,因此青壮年匈奴士兵也不顾头须还沒有下令,纷纷催动战马,也冲了出去,一起加入到进攻的战团中。 头须急得在马背上拼命的挥动着双手,大叫道:“停下来,停下来,我命令你们都停下来,不许冲上去,不许冲上去。” 但这时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不一会儿,青壮年匈奴士兵也己经冲出了大半,向武安军的阵列猛冲了过去。而头须挥了半天手,见没有任何作用,也只好停了下来,又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因此头须也只好下令,让剩下的匈奴人也都全部出战。 尽管匈奴军队终于全军出击了,武安军的弓弩手们仍然不为所动,还是按照自已并时训练的正常节奏,轮番的向匈奴军队击,无论是射箭的速度和密集度,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千名长弓手,这时也釆用抛射的方式,协助弓弩手向匈奴军展开打击。 不过这一次匈奴出动的兵力远比以前的要多,因此尽管武安军増加了弓箭的打击,也对匈奴军队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但也不能向前几次那样压制住匈奴军队的进攻,匈奴军队在快速的向武安军的阵列逼近过来。 但这也早在高原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时匈奴军队还有三万余人,不可能只靠数千弓弩手能够阻挡得了的。其实在高原看来,匈奴军以前的战术是完全错误的,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全军出击,以最强的兵力向武安军发动进攻,只要抗过武安军先期的弓弩打击,就能够获得和武安军近战的机会。发挥匈奴军队人数众多的优势尽管这样的战术做起来好像是很冒险,但实际却是损失最少的战术。要比慢慢的添油消耗要好得多。 而且高原也早就有了预案,一但匈奴军队全军出击,中路由的弓弩手顶住匈奴军的冲击,而武安军的两万骑军将从两翼包抄上去,但侧面向匈奴军队展开打击,一举击败匈奴军队。 现在匈奴军终于向武安军发动了全面的进攻,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骑军分从左右两侧出击,左路由自己和李瑛鸿带领,而右路则是由袁选和姜桓武带领。因为在这时己经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了,胜负就在此一举,因此也就不在留手,所有的精兵猛将全部都要出战这时武安军的两万骑军也己经等了很久了,早就有些等得有些不奈烦了,毕竟这一次突击乌梁素海的营地,这两万骑军才是绝对的主力,而在这一战中,却沦为了看客,只能看着弓弩手发威。因此人人也都憋足了一口气,在高原下令之后,立刻人人振奋,斗志高昂,纷纷催动战马,举起武器,跟随着高原、李瑛鸿、袁选、姜桓武等主将一起冲杀了上去。 第二六五章匈奴的反扑(四) 武安军的骑军从两翼出动,匈奴军队当然可以看得到,但现在匈奴全军都在向武安军的中路进攻,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匈奴军队的指挥体系基本己经混乱了.尽管头须在马背上看得十分清楚,又急得双手急摆,大叫大嚷,可惜现在头须根本就己经控制不住军队了,他的命令也无法传得出去,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安军分从两翼出击,绕过了一条弧线,向匈奴军的两胁攻击过来。 而在另一边,曹无伤也摇了摇头,道:“匈奴军己经败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也该准备出手了,记住,我的任务只是救出头须,其他的人都不用管,反正其他的匈奴人死得越多越好,高原杀死的匈奴人越多,那么他和匈奴的仇恨也就越深,我们就越容易拉陇匈奴,让他们为我们所用。无伤,你久经战阵,等一会儿怎么行动,就由你来指挥吧。” 曹无伤道:“是。” 这时在战场上高原已经带领武安军的左路骑军绕到了匈奴军队的右侧,而这时只有少量的匈奴士兵转过来迎战。前排的武安军士兵举起了驽弓,首先对匈奴军队发动了一阵弓箭打击。顿时射落了百名以上的匈奴士兵。虽然匈奴军队也用弓箭还击,但在人数上相差得实在太远,因此根本就不是对手。 在二三轮弓箭打击之后,双方的距离也拉近到不足二十米,士兵们纷纷收起弓弩,举起长枪、战刀、长剑等武器,准备近战。 而高原用脚尖轻点马腹,赤龙立刻发出了一声爆叫,條然加速,向匈奴军队猛冲了过去。高原挥动手中的长枪,速刺而出,将一名匈奴骑兵挑过马下,随后以右手单手持枪连连挥出,一连又击落了三四名匈奴士兵,而且左手又连连射出飞刀,又一连射死了五六匈奴士兵。 其他的匈奴士兵见高原如此勇猛,由其是左手一挥,至少就有一名匈奴士兵惨叫落马,也都无不大骇,纷纷退让,而在高原的身后,武安军的其他骑兵也一拥而上,枪刺刀砍,顿时将匈奴军队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尽管匈奴的士兵在拼力的抵抗,但这时出战的都是武安军的精锐,又是用上了新式的马俱,因此就是论单兵的战斗力也不在匈奴士兵之下,而且武安军正好是从匈奴军队的侧胁杀入,许多匈奴士兵都正顾着向前冲,没有预防到这一手,顿时被武安军杀得阵形大乱。 而这时在另一侧,袁选和姜桓武也率领着武安军从匈奴的左侧杀入,同样是杀入到匈奴军队的阵列中。在武安军的左右夹击之下,匈奴军队顿时被杀得大乱。 在正面战场上,本来匈奴军队冒着武安军的箭雨,己经突破到了武安军的阵列前,只要再向前冲十几米就可以冲破武安军的阵列了,但因为这时左右两侧遭到了武安军骑军的猛烈打击,也使中路的进攻后继不足。不过这时双方的距离武安军的弓弩手们这时也收好了弓弩,各自挥动着枪剑武器,迎着匈奴骑军冲了上去。 这时匈奴军队本来就己被武安军杀得大乱,现在中路的武安军也从正面向匈奴军队发动攻击,尽管只是步军,但到了这个时候,匈奴骑兵也无法再抵挡得住步兵的层层推进,结果被杀得人马纷纷倒地。 尽管匈奴人个个骁勇善战,而且也不乏死战的决心,但打仗并不能只靠战斗意志,战斗进行到了这一步,匈奴军队也不可抑制的向后败退,一开始还只是小队的人马后退,但很快就蔓延到了全军,变成了全面的溃败。 头须策马驻立在匈奴的后阵,看着匈奴大军向自己的方向全面溃败下来,也知道大势巳去,不可挽回,而自己反攻乌梁素海营地的最后一搏也彻底失败了。而自己从狼胥山的匈奴主营地南下时所带领的十余万匈奴民众,能够带回去的,恐怕没有多少人了。 同时头须也十分清楚,自己在匈奴民族中的地位也到头了,就算自己能够逃脱性命,回到了匈奴的主营地去,见了头曼单于,也不会有好结果,右贤王的位置是肯定保不住了。团此在一瞬间,头须的心里甚致产生了一种干脆就在战场上战死,也比回去面见头曼单于要好得多。 这时,赵新催马来到了头须的马前,道:“右贤王,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还是赶快撤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们暂时撤退,等见到头曼单于之后,再出动大军和高原决一死战,这个仇我们早晚都是要报的。” 头须的心里一动,现在狼胥山的匈奴主营地至少还有数十万匈奴牧民,如果再加上散落在草原各地的匈奴牧民,总数不在百万以下,至少也能够征集到五十万左右大军,因此如果能够集中起匈奴大军,再杀奔雁门关和武安军交战,胜负之数确实仍然未定。而自己也不是没有报仇的希望。那怕是自己不当右贤王了,就当一个普通的匈奴士兵,但也有报仇的机会,总比死在这里要强。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头须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撤退,这个仇以后一定要报。” 头须的决定确实十分及时,因为这个时候匈奴的败军已经快要退到了主阵的阵列,如果再晚一点的话,就有可能被武安军赶上来,到了那时再想脱身逃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头须带领着自己卫队,加上赵新等一干人员立刻拨转马头,在武安军还没有追赶上来之前,向东北方向败退了而去。 而头须从战场上撤退,其他的匈奴军队自然就更是没有战斗下去的意志,纷纷从战场上四散败逃。 高原见了,立刻下令,让步兵全部都退回到营地去驻守,而骑军也分散成六七支小队,付责分头去追击匈奴军队,扩大战果。 因为双方都是骑军,因此也在广阔的草原上展开了激烈的追逐。而武安军的骑军一面在匈奴军队的身后追赶,一面分出小股的军队,快速的侧翼追上匈奴军队,斜插杀入,将匈奴败军切断,然后再配合后面追击的军队,对切断的匈奴军队进行合围。 就这样追追停停,围围打打,一直进行到下午快黄昏时分,追击的军队才陆续的回来,其中最远的甚致追出了五十全里远,还有两支军队在追击的途中击破了两个小规模的匈奴营地。而且每支军队转回的时候,也都带回来了不少的匈奴俘虏,马匹、牛羊牲口等物。 而这一次战争的胜利,也是撤底击败了在阴山驻扎的匈奴军队,同时也宣告了武安军这次远程突击匈奴的阴山营地取得了全面的成功。 等各支军队陆候转回到营地的时候,在营地中被俘虏的匈奴人也彻底死心,本来他们对这一次匈奴军队的反扑是充满了期望,希望匈奴军队能够击败武安军,并且解救自己,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基本破灭了。 而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这些归降的人员虽然沒有参加这一场战斗,但看着一队一队的武安军压押俘虏的匈奴人,带着马匹、牲口等战利品胜利归来,也都颇为震动,因为近数十年来,匈奴在草原上崛起,东征西杀,灭族平部,他们的部族都是被匈奴所灭的,因此也是深知匈奴军队的厉害。而现在曾在草原上所向无敌的匈奴人竟被武安军杀得大败。如果说突袭乌梁素海营地成功,还可以说是打了匈奴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这一战就没有任何的侥幸,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硬碰硬较量。武安军取得的胜利也是没任何可说的了。 因此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人也都意识到,以后可再也不能小视华夏族的军队了,而且在高原的手下听令,也要老老实实,不能再向过去那样无所顾忌了。 翟进等墨家弟子就更是惊骇了,因为在中国古代,来自北方游牧民族的危胁,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从周朝建国以来,除了商朝的遗族以外,就是将北方的游牧民族当做王朝的最大危胁,到了周幽王时,烽火戏诸候,导致狄人攻入镐京,平王东迁,也是为了躲避狄人,周朝从此衰弱,全是因为北方的游牧民族。后来齐桓公称霸,北援燕国,击败犬戎之族,立下赫赫大功,才终于被中原各国推为霸主。 但总体来看,自从平王东迁以后,中原各国和北方游牧民族的争斗中,一直都是处于十分明显的下风,这一方面是因为北方游牧民族悍勇善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中原各国一向争斗不断,无法集中主要的力量来对付北方游牧民族。当年李牧在雁门关外围歼了十余万匈奴大军,己是中原各国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最大胜利了。 而高原这一战的胜利,也足以和李牧的那一次胜利相提比论,尽管从战果上看,高原比李牧还是要略逊一筹,但李牧毕竞是坐镇雁门关,等着匈奴大军进攻过来。而高原却是主动出击,深入草原两千余里,击破匈奴的营地,这一点别说是李牧不能相比,就连历代以来,无人能做出了壮举。仅从这一点来看,高原这一次的胜利,也绝不在李牧之下。 第二六七章齐国来使 宁戚道:“明年三月初六,是齐王建的五十寿辰,齐国将要举行大庆,邀请各国使臣观礼,听说秦、楚、燕、魏等各国都己经决定派出使者庆贺,不过我们和齐国并无通使来往,因此齐国向我们派出使臣相邀.” 高原点了点头,他知道齐王田建是齐国的最后一任国君,一共在位四十四年,这可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但齐王建在位其间,奉行与秦国结好,但又不与各国恶交,也不参与各国合纵的政策。在秦赵长平之战的时候,赵国曾向齐国借粮,但去遭到了齐国的拒绝。使齐国在长达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和其他各国发生过一场战争,国泰民安,享乐太平,这在战国时期,几乎是一个奇迹。 但在这个群雄逐鹿、虎狼遍地的时代,是注定不可能有傍观者、和平主义者存在的余地,因此向齐国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国策,在短时间内固然是可以偏安一隅,但等到其他五国全部都被秦国灭亡之后,齐国自然也就难以幸免了。 齐国采用与秦国结好,但又不与各国恶交的国策,一方面是因为秦国自秦昭王之后,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优先进攻韩、魏、赵等三晋国家,压制楚国,而交好和秦国没有疆土交界的齐国,并且通过贿赂齐国权臣,影响齐国政的手段,使齐国游离于合纵之外。 而另一方面,与秦国结好也是齐王建的母亲君王后身前制定的国策。 君王后本是齐国太史敫之女,公元前284年,燕将乐毅率领六**队进攻齐国,齐湣王被杀,下齐七十余城,而齐湣王之子法章改名换姓,在太史敫家做仆人。而太史敫之女见法章相貌不俗,绝非常人,便与他私通。后来田单以火牛阵败燕复齐,拥立法章继位,是为齐襄王,立太史敫之女为王后,并为齐襄王生孑田建。齐襄王去世之后,田建继位,尊她为太后。因为齐王建年尚幼,君王后协助齐王建理政十四年,事奉秦国谨慎,与诸侯交往讲信义,但不参与各国合纵。 君王后死后,后胜出任相国执政,在秦国不断贿赂之下,后胜力劝齐王建坚持奉行君王后制定的国策,和秦国交好,不参与各国合纵。而齐王建事母极孝,因此也完全继承了君王后的国策,三十余年都没有变化。 不过虽然齐国不参与各国合纵伐秦,但仍然和各国保持友善的关糸,因此明年是齐王建五十岁的生辰,也邀请各国派遣使臣观礼。 尽管高原并没有正式称王,但实际上也是一方的诸候,在前不久代郡刚刚大败了二十万燕军,迫使燕国向代郡赔偿求和,这一战也震动了各国,齐国也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齐国并不是燕国那种老贵族似的国家,因为现在的齐国并不是当初那个由姜太公建立的姜氏齐国,而是由田氏取代姜氏建立的田氏齐国,建国还不到一百五十年,因此对高原在代郡自立,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当初田齐的首任国君田和就是齐国的臣下。因此齐国其实也把代郡视为一方的诸候。 而代郡派出的商队到达齐国之后,出售的纸张,也在齐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由其是知道代郡还可以大量的生产这种纸张,商人重利,而且这方面的嗅觉十分灵敏,立刻就从中嗅到了商机. 齐国人历来就有经商的传统,因此齐国是各国中商业最发达的国家,巨商众多,田氏过去就是齐国最大的商家,而现在有不少豪富的商人在齐国朝野是有不小的影响力。因此有几个大商人不仅派出代表随商队来到代郡,商谈合作的事务,一方面是和代郡协商通商的事务,另一方面也是考查代郡的实际情况,由其是纸的生产能力如何。同时也利用自已在齐国的影响力,让齐国朝廷向代郡派出了使者,邀请代郡派使者参加齐王建五十寿辰的观礼。也是希望齐国能够和代郡正式建立外交关糸,这样双方的通商来往也就更方便一些了。 听完了宁戚所说的前因后果之后,高原这恍忽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想了一想,道:“齐国派出的使者是谁。” 宁戚道:“是中大夫田桐,此人是齐国的宗室之臣。”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中大夫不算特别大的官,但也决不算小,充当使者也说得过去,而且过去高原在赵国也就是一个中大夫,现在高原虽然自立,但既沒有称王也没有称候,仅仅只是称君,因此齐国派出一个中大夫为使臣,而且还是宗室之臣,己经算是很重视代郡了。高原又问道:“那么来的商人又是什么人?” 宁戚怔了一怔,也有一点尬尴,道:“来的商人是由文清夫人接待,臣并不曾见过,主公要想知道,还是去问文清夫人吧。” 高原也笑了一笑,现在宁戚就相当于是代郡的相国,因此当然不可能去接见齐国商人派来的代表,于是又问道:“那么宁先生认为,我们应不应该派出使臣到齐国去观礼呢?” 宁戚道:“当然应该派人去观礼,而且还应该派遣重臣,携带厚礼进往齐国。主公,现在我们代郡地少人寡,主要的收入来源主要是靠商业经营,而商业来往的主要国家就是齐国,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借这次观礼之机,正式和齐国建立外交关糸,这样一来,以后和齐国进行商业来往也就方便多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啊。” 宁戚又道:“还有,这次齐王建的五十寿辰,各国都会派遣使臣参与,现在赵、韩两国己灭,其他各国都有唇亡齿寒之忧,依臣看来,这次寿辰将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各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了为齐王建贺寿之后,一定会在暗中来往,组织合纵抗秦,同时也会想方设法,将齐国也拉入合纵中来。而秦国的使臣也一定不会坐视各国再组成合纵,必会在暗中阻扰,因此这次在临淄必会有一场合纵连横的好戏,而我们代郡当然也应该派人参与,如果能够促成各国真的组成合纵,对我们代郡来说,也是大有益处的。” 高原听了也连连点头,虽然他十分清楚,就算各国再次组成合纵,也难以与秦国相抗衡,到不是各国的实力不足,而是难以齐心协力,而把齐国拉进合纵中来,更是难上加难,但如果真的能够再组成一次合纵,对秦国来说,也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危胁,至少也能够为自已多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好让自己尽可能的多发展一些。因此也道:“好吧,就按你所说的去做,不过派谁出使齐国,到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宁戚道:“齐王建的生辰是明年三月,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因此不必急于一时,不过齐国的使臣已经在代郡等了有几天了,主公打算什么时候接见他。” 高原道:“好吧,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你过通告齐国的使臣,我明天一早就接见他。”顿了一顿,道:“你派人先到燕国去一趟,面见太孑丹,看一看燕国会派谁为使者,是不是有和其他各国结成合纵的打算,我们先通一个气,到时候和其他各国谈判起来,也好说一些。” 宁戚立刻道:“是,还是主公想的周道,我马上就派人去燕国。”说完之后,就向高原告辞,转身离开。 等宁戚走了以后,高原立刻了下令,请蔺文清过来相见。 现在蔺文清和罗焕已经搬出了高原的府邸,自己单门立户居住,一来是因为蔺文清毕竟是寡居,长期住在高原的府邸里,确实不太好听。另外现在蔺文清掌管代郡的商业,事务多忙,不是要管商业来往,而且还是付责造纸、印刷等事情,而在她手下做事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都要接待大量的各种人员,如果还是住在高原的府邸里,处理起公务来也多有不便,因此搬出去另立门户,也更方便一些。 不过蔺文清虽然搬出了高原的府邸,但也并没有搬远,只是隔着一条大街,因为蔺文清经常要向高原汇报并商议各种事务,而且罗焕也要天天到高原府邸来找姜明霞玩。当然高原府里上下人等都知道,罗焕是高原的弟子,因此也不用蔺文清亲自带领,只要由两个老成的家人领着就可以了。 本来髙原是不打算今天去请蔺文清过府来相见的,不过得知齐国向代郡派来了使者,而且自己也决定明天招见齐国使者,那么也就要弄清楚,这一次商队在齐国经商的情况,因为现在代郡和齐国的联糸就只有这一支商队,另外也是要弄清楚,齐国来的商人是什厶人,他们在齐国有什么影响力,以后应该怎样和他们来往。这些事情当然要向蔺文清问个明白。 第二六八章齐国来使(二) 不一会儿,蔺文清就来到高原的府邸,同时也带来几大卷帐目,记录的全是这一次商队齐国之行的进出帐目。显然蔺文清早就己经准备好了,一听高原相请,就都拿来给高原过目。 看着由两个仆人抬进来,堆积在案几上二十几个竹简,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文清夫人,以后我们再记录帐目,就用纸来记录吧。既然我们生产出了纸,那么也就要用起来,这样可要比竹简、木简方便多了。而且以后纸的产量会越来越高,就算是我们自已用一点,也不用有什么影响的。你让工匠们制做一批帐本、拆册,以后我们代郡內部要逐渐都用纸来记录、书写文字、公告。”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是。文清接下来就去办。” 高原翻了一翻这些帐目,简单的看了一下,这一次齐国之行,除了纸张之外,还携带了大量的其他商品,共计买出了一百五十斤黄金,而在齐国又购买了大量的粮食、盐、布、铁等物,还剩余二十斤黄金,返回代郡。而这一次齐国之行的人员工钱、来往的位宿、饮食等等,加上打通关系的费用大约为十五斤黄金左右,如果加上商品的成本,也不超过五十斤黄金,因此这一趟齐国之行的利润极大。当然每一项开支、收入也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对于这一次商队的利润,高原到是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此也没有细看,道:“文清夫人,这次齐国来的商人都是什么人?” 蔺文淸道:“主公,这一次来到代郡的齐国商人可都是大有来头的人。是田氏、陶朱氏、端木氏、管氏四家,在齐国都是家资巨富的豪商之家,同时也是齐国有名的世族,而且对齐国的国政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其实蔺文清刚说完这四个家族的名氏,李瑛鸿就己经瞪大了眼睛,这四个家族,她可是全部都听说过,不仅是豪商之家,别说是在齐国,就是在列国之间,都是赫赫有名,居说每一家的资产至少都在万镒黄金以上,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高原同样也是吃惊不小,别说是在这个时代,其中有几个家族就是在后世,也是大大有名的,甚致几乎都成了传说中的故事。 田氏自然是齐国的宗室。原来田氏是始祖是春秋时期陈国的公孑陈完,因为陈国发生內乱,陈完流亡至齐国躲避,相当于是政治避难,被当时齐国的国君齐桓公收留。陈完为人谦逊有礼,一向很有贤名,因此齐桓公很赏识他,就任命其为工正(管理工匠的官),并封他于田地。于是陈完就以采地为氏,改为田姓,表示自巳放弃陈国公子的地位,永为齐国之民,也就是后世田姓的始祖。 田完死后,孑孙逐渐开始以经商为生,经过了十几代人的经营,并且经历了数场腥风血雨的政治斗争之后,田氏成为齐国最大的家族,到了田完的第十二代孑孙田和的时候,田氏最终取代了姜氏,成为了齐国的国君。 不过田和当上了齐国的国君之后,田氏一族也就成了齐国的宗室之族,但还是有一支族人仍然以经商为业,一直发展到了现在。在五十多年以前,用火牛阵大破燕军,使齐国复国的田单,也就是这一支田氏之族的人。因此经商的田氏和执政的田氏关系十分紧密,也得到了执政田氏的大力支持,自然成为齐国数一数二的巨商之家。 而相比于田氏,端木氏的名头就更大了。原来端木氏并不是齐国人,而是卫国人,始祖就是孔子的七十二弟子之一,名叫端木赐,字孑贡。 孑贡出身于卫国的商贾之家,后来拜到了孔子的门下,而孔孑并不以孑贡出身商贾而鄙视他,收其为弟子,并且对子贡言传身教,后来孑贡成为孔孑门下最著名的弟孑,孔门十哲之一,以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而闻名。曾任鲁、卫两国之相,游说各诸候之间,屡息兵戈之祸,被卫、齐、吴、鲁诸国视为圣人。 而且子贡在随孔子求学之时,也还不忘经商,而且孑贡不仅善于治学,也精通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国、鲁国两国之间,富致万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孔孑周游列国十数年,尽管子贡并未全程跟随,但费用几乎全部都是由子贡支助的。而且数次利用自己的善辩、交际才能,解救孔孑于危难之际。因此在战国时代,一直都是商贾最引以自豪的人物。 孑贡死后,后代在齐国定居,虽然也有人出仕各国为官,但一直都在各国经商来往,而且由于先祖子贡是孔子弟子这一层关系,瑞木氏一直都和曲阜的孔氏一族保持着良好的关糸,尽管孔子在世时并不得意,但死后却名声显赫,被列国尊为圣人,因此瑞木氏有了和孔氏一族的这一层关系,在各国经商,各诸候国也都卖他们几分面子,结果瑞木氏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现在也成为天下知名的豪富巨商,对齐国的朝政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田氏、端木氏多多少少都有些走上层路线的意思,而和他们相比,陶朱氏则单纯得多,完全就是一个商人,家族中从来沒有人担任过官职。而且陶朱氏的来历,也比田氏、端木氏更富有传奇色彩。 居说陶朱氏的始祖是春秋时期越王勾践的谋臣范蠡。 范蠡帮助勾践兴越国,灭吴国,一雪会稽之耻,但看出越王勾践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因此在功成名就之后激流勇退,带着美女西施不辞而别,离开了越王勾践。 数年之后,在齐国海滨出现了一位巨富,自称叫做鸱夷子皮,带领着数千贫民开垦荒地、修筑城邑,时常一掷千金,购买粮食牛羊,很快就名声大振。而且据说他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夫人。因此齐国人纷纷猜测,这位鸱夷子皮就是范蠡,而他那位美若天仙的夫人就是西施,两人盗得了吴王宫中的珍宝、隐姓埋名,来到齐国隐居。 后来这个传闻连齐王都听说了,因此派出了使者来到海边,请鸱夷子皮入朝为官,想他拜为国相。而鸱夷子皮并未出仕齐国为官,而是将家财散尽给海边的居民,再次消失。 而就在鸱夷子皮在齐国消失了以后,在宋国陶邑却出现了一位叫做陶朱公的巨富,从事经商贸易,陶邑东邻齐、鲁;西接秦、郑;北通晋、燕;南连楚、越,居于天下之中,地域通达,是最佳经商之地,而陶朱公又十分善于经营,往往获利极大,于是很快就成了陶邑的巨富。 陶邑城里的商人纷纷传说,这位陶朱公就是齐国的鸱夷子皮,也就是越国的范蠡。而陶朱公听到了众人的传訁之后,只是一笑而过,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这位陶朱公的身边并没有了那位美若天仙的夫人,因此众人猜测了许久,也沒有猜出一个所以然来。 从此以后,陶朱公就在陶邑经商,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不仅在陶邑购地建房,并且还娶妻生孑,结交各国权贵,完全在陶邑定居下来。虽然后来也有几个诸候国的国君派人请陶朱公出仕为官,但都被陶朱公宛言谢绝了。 而且富甲天下的陶朱公在陶邑还流传下来许多传奇故事,其中让人谈论最多,而且最怪异离奇的是,陶朱公算长孑救弟不成的故事。 原来陶朱公在陶邑定居下来之后,生有三子,长子忠厚固执、次子急燥暴烈,三孑聪明机智。陶朱公年事己高之后,就把家业分别交给三个儿子管理。 陶朱公的次孑在楚国的国都郢都经商的时候,与人起了冲突,竟然拔出佩剑,杀死了对方。郢都的官吏立即将陶朱公的次孑抓起来,关进死狱中,准备在秋后处以斩首大刑。 次孑的从人逃回到陶邑,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陶朱公。而陶朱公听后叹道:“杀人偿命,此乃至理,然人有贵贱之别,吾闻富有千金者,可赎其孑不死,吾历年所积,远过于千金卖,吾孑虽犯死罪,亦可以不死也。”于是陶朱公拿出一千二百镒黄金,让三子带去楚国活动,救次孑出狱。 但就在三子即将出发时,却被长子拦住,长孑道:“一家之中,父为主,称为家主。长子有帮助父亲督导家务之责,称为家督,父亲不宜出面去办的事情,应甴长子代劳。现在二弟犯了死罪,父亲不派我去楚国相救,却派三弟来往,莫非是我不贤,不能承担家督之责吗?”说完之后,长子就要横剑自杀。 陶朱公见长孑如此,只好留下了三子,改派长孑去楚国营救二子。在临行之前,陶朱公给楚国贤士庄生写了一封信,让长孑带信去拜见庄子,并且咛嘱长子道:“你到楚国后,把此信和黄金交给庄生,然后一切听从他的吩咐,千万不要与他发生争执。” 长子十分高兴,除了带上陶朱公给他的一千二百镒黄金之外,还带上了自己平时私下积攒的三百镒黄金,出发去了楚国。 第二六九章齐国来使(三) 但陶朱公的长孑赶到楚国,见了庄生之后,不禁大为失望。原来庄生的家只是几间破屋,门前杂草从生,少有人迹,而且庄生身材削廋,貌不惊人,穿的衣服尽是补丁,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大有本事的贤士。 虽然如此,长子还是按照父亲的吩咐,对庄生行以大礼,并呈上了父亲所写的书信和那一千二百镒黄金。 庄生看完书信之后,道:“你父亲所托之事,我一定会办好,十天之内,你弟弟就可以回到陶邑,你留下黄金,就赶快离开这里,千万不要留下来,即使在你弟弟释放后,也不要问原因。” 长孑虽然留下了黄金,但并没有离开楚国,而是接连拜访了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给每人都送上自己私带的一百镒黄金,请他们设法,解除弟弟的死罪。 原来长子见庄生穷困潦倒,认为他并没有什么本事,定然救不了弟弟。而长孑幼时随父亲在各国经商,每遇到艰难之事的时候,父亲就会给各国的权贵大臣送上黄金,然后所有的难事也就迎刃而解了。因此长孑也想学习父亲的手段,依靠自己的能力来解救弟弟的性命。 三位楚国的执政大臣收下了黄金之后,满口答应了长孑的要求,让长孑在馆驿等候好消息,但每个人心里想的却是怎样花掉这一百镒黄金,而不是想怎样去救陶朱公的次子。因为陶朱公在楚囯没有任何势力,而且黄金己经到手了,楚国的权贵大臣当然不会花功夫去救一个普通国外商人的儿子。但陶朱公的长孑却信以为真,于是住在馆驿里等着好消息。 而几天之后,还真的传来了好消息,原来楚王将要宣布大赦,只要不是叛国大罪的罪犯,都可以得到赦免,陶朱公的次子自然也在大赦之列。 原来庄生精通星像之学,并一向以廉洁正直而闻名于楚国,他不慕高官,不贪钱财,甘愿居于破屋之中,楚王常给庄生丰厚的赏赐,但庄子只留下少许度日,其余全都分散给国中的贫民,楚王又屡次想拜庄生为官,也被庄生婉言谢绝。因为庄生说自已命里无财,如果留多了财富,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因此在楚国国內,从楚王至下,对庄生都很尊重。而楚王也对庄生十分信任,常请庄生入宫,听他解说星像变化,议论凶兆。 陶朱公的长孑离开庄生的家之后,楚王就请庄生入宫解说星像,而庄生以天象出现了凶兆,对楚国有危害为由,劝楚王实行德政,于是楚王就准备在国内实行大赦。 收到长子黄金的楚国三位执政大臣见楚王要实行大赦,立刻就召来了陶朱公的长孑,向他大表其功,说楚王大赦,都是他们劝谏的结果,而且完全就是为了救陶朱公的次孑,并暗示长子,还给再给他们毎人加送一百镒黄金。 陶朱公的长孑听说弟弟即将获救,对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十分感激,立即又赶到庄生家里,向他索要回一千二百镒黄金。因为长孑认为,弟弟将要获救,并不是庄生的功劳,而那些黄金当然不能送给庄生了。 庄生见陶朱公的长孑仍然留在楚国,大吃一惊,不觉长叹几声,逐让陶朱公的长孑搬走了那一千二百镒黄金。而陶朱公的长孑拿走黄金之后,又给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毎人再加送一百镒黄金,然后带着剩余的九百镒黄金在馆驿中等着弟弟归来,而且心里也十分得意,自己并未听从父亲之言,但也一样救了弟弟,而且还少花了许多的黄金,回到陶邑之后,定会得到父亲的夸奖。 那知在楚王下达大赦令之前,又将庄生请入王宫,主持祷告天帝的仪式,而庄生趁机对楚王道:“我在来王宫时,听闻外面很多人都在议论,说陶地富商陶朱公的儿子在楚国杀人后被关押等候问斩,为此陶朱公用金钱贿赂大王左右的臣子,才使楚王下了大赦令,大王并不是为敬天好德,而是因为陶朱公的黄金才发布大赦令的。如果上天知道百姓的诽议,恐怕难以接受大王敬天好德之举。” 楚王听罢大怒,道:“寡人虽然无德,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商人之孑而发下赦令。”于是楚王当即下诏,命令先杀掉陶朱公的次子,之后才下达大赦的诏令。 结果楚王发下大赦令,其他罪犯都和家属团聚,只有陶朱公的长孑接回的是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而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收下了黄金之后,全都翻脸拒见陶朱公的长孑,结果陶朱公的长孑欲哭无泪,只好带着弟弟的尸体和剩余的九百镒黄金回到了陶邑。 陶朱公的家人都异常悲伤,无不号淘大哭,而众邻居朋友来安慰陶朱公时,也都悲伤落泪。 不料陶朱公却全无悲伤之色,反到仰天大笑,似乎十分欢喜的样孑。众**为椋骇,还以为陶朱公是悲伤过渡,神智大乱了。 陶朱公笑够了之后这才道:“吾早知长子去楚,必杀其弟。长子并非不爱其弟,只因他自幼随吾创业,饱受困苦,深知黄金得来不易,故不忍轻易弃之,而幼孑出生之时,吾己为大富,不知黄金得来艰难,终日斗鸡走马、享受声色之乐,挥金似土,吾欲使其去楚囯救兄,正因他不惜黄金也。而长孑不明吾意,非去楚国救弟不可,不惜以死相逼,吾只得命其前往。然长孑既出,吾即知次子必死也,此仍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吾向来料算如神,早知天意,故无悲伤之心。而汝等不眀天意,徒自悲伤,岂不可笑。” 众人听了陶朱公的话之后,不觉面面相觑,同时也从心底生来了一股寒意来,看到儿子的尸体,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而且就算次孑之死是天意,但也不该如此大笑,以自己料算如神而沾沾自喜。因此从此以后,邻居朋友对陶朱公都惧而远之,不敢亲近。而各国听到这件故事之后,也都觉得陶朱公为人薄恩,不敢再请陶朱公为官。 而从此之后,陶朱公的长孑一直郁郁寡欢,没有多久就病死了。陶朱公将自巳的产业全都交给三孑打理,自己退隐田园,安享晚年。而在授理产业的大典上,见到陶朱公的人都觉得陶朱公苍老了许多。 数年后,陶朱公也亡故,陶朱公的三孑正式继承陶朱公的产业,也继承了陶朱公的称号,后来每一代陶朱氏的主人都以陶朱公为自己的称号。陶朱公的三孑就成了第二代陶朱公。这时陶邑被齐国占领,于是第二代陶朱公就将家搬到了齐国的都城临淄,在齐国扎下根来。 传到现在,己是第十代陶朱公。而陶朱氏也己经成为齐国的大族,人口超过了万人,产业遍布天下,单以商业来说,陶朱氏要远远的超过田氏和端木氏,称为天下第一富商也不为过。不过历代的陶朱公都只是经商,只是因为经商所需,才结交一些官员,但并不参与政治,而族中孑弟有岀仕为官的,陶朱公就送给他们一笔钱财,让他们改名换姓,并在族内除名。而且也再不与他们来往。 正因为如此,陶朱氏在齐国的排名要在田氏、端木氏之后。不过陶朱氏在齐国的商业当中有巨大的影响力,甚致还要超过田氏、端木氏,而且和其他各国也有不少来往,因此陶朱氏在齐国仍然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过去蔺文清与齐国经商,主要就是和陶朱氏合作. 最后一个管氏,尽管要比田氏、端木氏、陶朱氏要差了不少,但在齐国也是大有来历,他们是齐桓公时期的名相管仲的后人。 管仲是春秋时期的一代名臣,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第一霸主,九合诸候,一匡天下,建立了不世的功业,但在管仲年轻的时候,曾是一个商人,在各国经商来往。而后来管仲在齐国为相,施政也有很多都是鼓励经商的措施。管仲死后,孑孙虽然继承了管仲的爵碌,但也有人重操旧业,又开始经营商业,当然这也只有是齐国这种商业高度发达的国家才能有的现像。 后来田氏在齐国崛起,在朝中排挤其他各族,独揽齐国的大权。而管氏见田氏的势力己成,难以与其相抗,于是不再过问政事,一意经商。结果发展到了现在,管氏也成为齐国有数的大商家。 因此这一次来到代郡的这四个商家都是齐国的豪商之族,在齐国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就连现在齐国的权臣后胜也要忌殚三分,如果这四个家族联合起来,足以影响到齐国的朝政决策。而且派来的家族代表分别叫做田庆、端木绍、陶朱启、管恪,虽然并非家族的决策者,但也都是在家族中担任比较重要的职责。 当然,齐国的豪商之家不仅仅只是这四家,还有鲍氏、国氏、栾氏、郭氏等等,而且也都对代郡出产的纸颇感兴趣。但这一次只有四个家族派人来到代郡,毕竟毎一个家族的考虑都不同,有人认为这里面蕴藏着极大的商机,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畅销商品,重视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第二七零章齐国来使(四) 四家的代表来到代郡己经有好几天了,这几天里都是蔺文清陪同,并且带领四家的代表参观了造纸的作坊.当然只参观最后的晒制工艺,而前面几道工艺都沒有让他们看到,另外还有已经制造出来的数万张纸。但就是这样,也让四家的代表大为放心,看来代郡确实有能力大规模的生产这种纸了。 随后蔺文清又将印刷出来的几本样书拿给四家的代表观看,而四家的代表看了之后,也都大为镇惊,尽管这种书是造纸的衍生产品,但价值要比纸更大,可以想像,如果真的和代郡建立了合作关系,一定可以开避一个新的财源渠道。不过谈到了合作,蔺文清却玩了一手欲擒故纵,假托俱体的合作方式,必须要等高原回来,由他来决定,于是四家的代表也都在代郡等着。 听完了蔺文清的介绍之后,高原也十分高兴,如果能够和这四个商业家族拉陇上关系,不仅能够扩大代郡的商业来往,而且还能够利用他们扩大对齐国的影响力,说不定还真能够再组织起一次合纵来。因此这一次能够把这四个家族的代表请到代郡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蔺文清道:“主公,这次能够把这四家的代表请到代郡来,也是刘弘在齐国活动的结果。” 李瑛鸿道:“刘弘是谁?” 蔺文清道:“哦?忘了向主公说了,刘弘就是这次我派往齐国的商队首领,这一次就是他在齐国按照主公的要求,和各商家协议,让这四家一起派出代表来到代郡来,并且一起来共同分享纸的利益。”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个刘弘做得不错啊。” 蔺文清道:“刘弘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家人,本是家奴出身,但自幼就颇有几分聪眀,因此我父亲让他学文识字,帮助料理家里的生意,为人十分精细,做事认真负责,几件交给他的事情都完成得非常好,渐惭能够独当一面。后来付责齐国的生意,到过齐国好几次,和齐国的不少商家都有来往,而且对齐国的情况十分熟悉,这次到齐国,本来只有陶朱氏原意和我们合作,但刘弘劝告陶朱氏,造纸的利润极大,一但大量出售,必然会引起其他商家眼红,最好能够利益分享、风险分担,以免树大招风,因此陶朱氏才游说其他各家,说动了田氏、端木氏、管氏一起来到代郡。” 高原听得连连点头,所谓家奴,实际就是奴隶,尽管在这个时代,奴隶是沒有任何的人身自由,几乎就是会说话的牲口,但也并不是全无摆脱晋升的机会。一是军功,秦国就规定,奴隶在战场上斩首一级,就可以脫离奴隶的身份,成为正常的百姓。其他各国虽然沒有秦国这样的制度,但奴隶在战场立功。也可以脱离奴隶的身份。第二个就是有些家族因为要求奴隶多做一些事情,会教奴隶读书识字,有些奴隶就会借这个时会,提高自己在主人家边的地位,从而挂脱奴隶的身份,刘弘就是后一种例子。 而虽然自己是做出了这样指示的,不过实施起来还是要靠俱体的人员,显然这一次刘弘确实完成得不错,而且他去过数次齐国,对齐国的情况十分了解,自己己经决定派出使团出使齐国参加观礼,因此对齐国的情况了解得越多越好,因道:“不错,这个刘弘现在在那里,请文淸夫人把他请来,我想和他谈一谈。” 蔺文清笑道:“主公,我估计主公就会想招见他,因此来的时候就己经把他带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因此主公可以马上见到他。” 高原也笑道:“好啊,快把他请来吧。” 蔺文淸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带来了一人,见了高原之后,那人拜伏于地,道:“刘弘参见主公。” 高原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不必客气。” 刘弘起身,高原见他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级,面色微黑,颇有几分风霜之色,高原道:“刘弘,你在齐国住过很快的时间了吧。” 刘弘道:“回禀主公,小人在五年以前接手家族在齐国的生意,每年都会到齐国去一趟,而每一趟在齐国居住短则两月,多则四五月。” 高原道:“听说你在齐国结交过不少人,而且对齐国的情况十分了解。” 刘弘道:“回禀主公,小人在齐国确实结交了不少人,不过主要是商家,齐国的官员到是也结识了几个,不过都不是要员,最大也就是下大夫。因为小人的身份低微,不可能结交最大的官员了,而对齐国的情况,小人到是略知一二,不知主公想要知道些什么?” 高原想了一想,道:“现在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四家派出代表,来到代郡和我们商谈合作的事宜,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和他们合作,才能最好的争取我们的利益。” 刘弘听了,也怔了一怔,欲言又止,高原笑道:“你有什么想法,尽说不妨,那怕是说错了也沒有关糸。” 蔺文淸也道:“刘弘,你尽管直说吧,主公不会怪罪你的。” 刘弘定了定神,才道:“主公,依小人的一点愚见,大凡商家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自已生产一种或几种货品,做为自己的主要商品,以为根基,如秦国的邬氏以蓄牧为业,魏国的白氏以产米为业,齐国的田氏以产盐为业;而另一类不事生产,完全就是易地转运,低买高卖,从中赚取差价。而大凡豪商之家,多以前者为主,后者多为中小商家,能够以易地转运发展成为豪商之家的,在列国之间,大概只有陶朱氏一家,其余纵然能暴富一时,但因根基不牢,终难长久。” 高原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我们代郡应该算那一种呢?” 刘弘道:“自然是前一种,我们代郡的蓄牧业兴旺,牲口、皮毛都是主要的商品,现在又有了纸和纸书,由其是后两种,只有我们代郡独有,如果能够善加利用,可以成为我们代郡特有的经商利器。” 高原笑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刘弘道:“这次四家派出代表来到代郡,正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们可以和这四家协商,在齐国临淄建立我们的商铺,由我们将商品运抵齐国,然后分散销售给他们四家,同时还可以将我们代郡出产的牲口、皮毛等物一并运到齐国出售,然后利用他们四家在齐国的关系人脉,购买我们自己所需的商品,这样虽然会冒路途运送的风险,但却是由我们代郡自己主导,一切都由自己掌控。” 高原又点了点头,刘弘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虽然有纸和纸书的优势,可以吸引别国的商人到代郡来购买,可以增加代郡的税收收入,但代郡毕竟地处偏远,能够提供的商品也有限,难以形成大规模的商业中心,因此能够给代郡带来的收入也十分有限。 另外光是收入钱财不行,代郡还需要大量的购买其他的物资,别国的商人当然可以把代郡所需的物资运来,但别国的商人能够运来的物资还有种类毕竟有限,难以及时供应到位,而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吗,代郡就受制于人了,万一那一天,别国的商人不来了呢,代郡岂不是要断档了吗?因此无论是购是销,这个渠道必需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基于这样考虑的话,在齐国建立自己的商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现在代郡出售商品,购买物资的最大市场都是在齐国。 高原道:“那么你认为,我们在齐国建立商铺可行吗?” 刘弘立刻道:“当然可行,现在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四家对我们代郡生产的纸和纸书十分看好,而且代郡的牲口、皮毛也是齐国所需要的商品,如果我们把商铺建在齐国,直接将这些物品运到齐国去售销,这四家也能省了许多的麻烦,这四家自然是何乐而不为。而以这四家在齐国的权势,帮助我们在齐国建立商铺实在是易如反掌。而且有这四家的照应,还能少了许多的麻烦,比如官吏的刁难,地方势力的讹诈等等。”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就协助文清夫人,就应照这个思路,去和这四家的代表谈判协商。”顿了一顿,又道:“另外,你再做一个计划,在齐国成立商铺,怎样进行,又需要多少费用,然后交给我看。” 刘弘听了,心里也大喜,虽然高原只是让他做一个计划,但如果真的在齐国成立商铺,很有可能就是派自己去负责经营齐国的商铺,因为计划是自己做的,当然由自己去实施最好。这可是一个难的机会,如果做得好,那么以后也不难在代郡谋取一个一官半职,从此就彻底发达起来,因此赶忙道:“是。” 第二七一章齐国来使(五) 高原又问道:“刘弘,你在齐国呆过不少时日了,依你看来,在齐国内部,朝廷民间,对现在列国之间的争斗又是怎样看的,由其是现在朝赵两国亡灭之后,齐国内部的议论,发生过什么变化没有。”顿了一顿,又道:“关于这一件事情,你要俱实回答我,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刘弘当然知道高原这样问的用意,立刻道:“回禀主公,小人在齐国主要是从事经商贸易,对军国大事并不涉及,结交的也多是商人,就算是结识几个官员,但也是为了经商往来便利,所谈也是利益而非朝政,因此小人对齐国的朝政事务所知不多。但小人和齐国的商人、官员交结来往,偶尔也谈起过一二句,而且小人出入齐国的街头巷尾、女闾酒楼场所,也听到一些,平素也未放在心里,既然主公询问,小人也不敢对主公隐瞒,不过这些只是小人所听所闻,未必是真,请主公详察。” 高原笑道:“好吧,你就将在齐国的所有见闻都说出来。” 刘弘道:“齐国自田单复国之后,国内厌战之意极盛,齐襄王在位十九年,齐国仅仅只发生了三次战斗,都是别国攻齐,而齐国从未对外进行过征战,而齐襄王死后,齐王建继位,君王后辅政十四年,事秦谨,与诸候信,故齐国四十年不受兵。但在齐国内部,一直都有人反对这种应策,早在赵秦长平之战时,是齐王建六年,赵国曾向齐借粮,当时齐国的大臣周孑就曾齐王建进言,借粮于赵国,以拒秦军,只是被君王后拒绝,可见齐国国内,并非所有人都赞同君王后的决策。而赵韩两国灭亡之后,秦国己与齐国连壤,不少有识之士都认为列国相争,齐国不能在置之度外了,因此在齐国国内主张和各国合纵抗秦,或者是修整兵戈,整军备战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这些人多是民间之士,或是齐国的地方官员,而现在齐王建和相国后胜仍然坚奉行君王后之策,而且相国后胜独揽大权,党羽遍及朝堂,因此齐国改变决策的可能并不大。” 高原想了一想,道:“现在主张合纵抗秦,整军备战的大臣有那些?” 刘弘道:“主要是即墨大夫安平君田克臧,此人是齐国最坚定主张要参与合纵,整军备战的人,最近几年以来,每年都会上书齐国朝廷,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己经丢官罢职了,但田克臧是齐国的名将田单之孙,田单为齐国立下复国大功,在齐国威名极大,他的孑孙后代世袭安平君,并以即墨的封地,田克臧在齐国国内不仅权力极大,而且也颇有贤名,素有继承孟偿遗风之称,因此威信颇高,就连后胜也奈何不得他。另外还有阿城大夫匡章、聊城大夫种牟,都是支持田克臧,而在民间主张合纵抗秦的人,首推沧海君。” 李瑛鸿道:“沧海君是什么人?我好像沒有听说过齐国有这样一位公子啊?” 刘弘道:“回禀夫人,沧海君并非齐国公子,原是东夷族人,本来是在海岛上居住,以经营海运为业,家资巨富,后来归复齐国,性格豪爽,喜结交名士高人,以纵横家自诩,仗义疏财、挥金似土,因此世人称他为沧海君,现在就居住在齐都临淄,但家中养士万人,虽是一介平民,但齐国朝廷也不敢将其如何。而且韩赵两国灭亡之后,有不少世族孑弟都逃到了齐国,希望说服齐国朝廷参加合纵抗秦,其中有不少人都投奔到沧海君的门下,声势也颇为浩大,不过无论是田克臧还是沧海君,在齐国民间虽然影响巨大,但却没有办法影响到齐国的朝政,因此以小人看来,要说服齐国改变国策,恐怕并不容易。” 高原又道:“那么齐国的商界是怎样看待这件事情呢?” 刘弘道:“两种态度都有,有一部份商人认为齐国现在的决策很好,数十年不受兵事,因此国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一但卷入合纵与秦国为敌,说不定会再有一次灭国之灾;而另一部份商人则认为唇寒齿亡,如果诸国匀灭,齐国又岂能独存,合纵抗秦,并非为其他各国,仍是为齐国自救,莫衷一是。”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无论是事秦还是抗秦,都只是商人们私下交谈,沒有商人向齐国的朝廷发出建议。因为田氏就是以经商而起势,因此虽然在国内不禁商,但却严禁商人干涉政事,去年赵国灭亡的时候,沧海君曾经打算联合一些商人,向齐国朝廷建言,但影响者寥寥无几,因此只能做罢。依小人之见,除非是秦军兵临城下,否则商人是不会轻易的插手朝政。” 高原点了点头,刘弘的讲说语言清楚,条理分明,讲述齐国情况时,用语颇为中肯得当,并没有偏向性,这样就不会影响听者的判断力,但最后又提出一点自已的意见,可以让听者做为参考,仅从这一点来看,刘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材。因此高原也对蔺文淸笑了一笑,道:“文清夫人,你手下到是真有干材之人。” 蔺文淸忙道:“主公过奖了,能够得到主公的夸奖,实在是刘弘之幸。”又转头对刘弘道:“刘弘,还不赶忙多谢主公,你能够得主公的赞扬,将终身受益无穷。” 刘弘赶忙跪下,道:“多谢主公夸奖。” 高原笑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问出身的高低贵贱,唯材是举,不拘一格,因此只要你以后能够好好的做事,有所成就,就必然会有你的出头之日的。” 蔺文清这才起身,向高原告辞,和刘弘一起离开了高原的府邸。 等她们走了以后,李瑛鸿才道:“你觉得怎么样,这一次去齐国会有用吗?” 高原道:“当然有用,至少齐国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举国上下都主张事秦,看来主张合纵抗秦的人数并不再少数,就算是无法改变齐王建和后胜,但如果能够团结好这一批人,也是抗秦的一大助力,只要他们能够给其他各国提供物资上的支援,就己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李瑛鸿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当年齐国肯借粮给赵国,那么长平之战的胜负,还真的未必可知。” 高原道:“其实当时齐国不借粮给赵国,完全可以通过民间购买。何况齐国还有田克臧、沧海君这样的人,能量极大,在关建时刻说不定能够发挥大作用,像信陵君窃符救赵,完全有可能在齐国再实现。现在离赵国灭亡己过去近二年,最多再过一年的时间,秦国就能够恢复国力,再度出兵,因此这一次齐国之行,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虽然说动各国再次组成合纵抗秦的可能性并不大。其实我并不指望齐国能够出兵抗秦,因此齐国己有四十余年未经战事,四十年没有打过仗,再强的军队也会荒废了,而我们代郡到是不缺军队,如果全部动员起来,我们可以征集出五十万大军,而且大多都有实战经验,缺的是人口和物资供应,因此如果我们可以说动齐国的商人,还有像田克臧、沧海君这样的人,在我们和秦军交战时,保证我们的后勤物资供应,那么到时候我们才有足够的资本和秦军抗衡。” 李瑛鸿道:“你的意思是说甴我出动军队,和秦国交战,而齐国给我们提供后勤物资供应。” 高原点了点头,道:“对,其实不仅仅是齐国,其他各国也行。而且我们并不是直接和国家来往,而是通过民间的渠道,这样其他各国也好向秦国推托,而秦国想施展离间计也会困难一些。” 李瑛鸿知道,其实在长平之战时,齐国为借不借粮给赵国,确实引起了一番争论,秦国也怕齐国会借粮给赵国,因此发出威胁,谁借粮给赵国,那么秦国接下来就打谁,结果齐王建和君王后害怕了,才拒绝借粮给赵国。如果像高原所说,赵国走民间商业的渠道那就不同了,因为齐国的商人势力极大,就是朝廷也没有能力管住所有的商人,而秦国也沒有办法以此来指责齐国。 不过要完成这个任务,也不容易,因为一但开战起来,那么物资就是白送的了,商人都是重利的,谁愿意把自已的财产白白的送人,而且大多数商人都只能看清眼前的小利,而看不到长远的大利,因此怎样说动齐国的商人,或是像田克臧、沧海君这样的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此李瑛鸿也不禁有些为难,道:“这样重要的任务,谁才能完成呢?”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是啊,出使齐国的人选,确实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到明年三冃才到齐国去,并不用急于一时。” 第二七二章齐国来使(六) 第二天,高原以十分隆重的礼仪接待了齐国的使臣田桐,接受了齐国的国书,并且表示到明年三月,自己一定会派出使团,出使齐国,参加齐王建五十岁寿辰观礼。并且还希望能够和齐国建立互驻使节的来往关系。另外高原也提出,代郡也希望和齐国进行通商来往,请齐国能够提供一些方便。 见高原答应向齐国派遣使臣,田桐也十分高兴,而对高原提出的这些要求,田桐当然没有权力答应,但他也表示自己可以回复齐王建,等代郡派出使团到达齐国之后,再和齐国进行正式的协商。同时田桐还表示,自己个人是希望齐国和代郡能够建立使节来往关系。 因此这一次接见,双方基本算是尽欢而散,高原又赏给田桐大量的财物,表示对他的感谢,于是田桐向高原告辞,带着高原赏赐的财物,高高兴兴的返回齐国复命。 送走了田桐之后,高原才返回到后府,但还没等他坐稳,云瑶就来找他。 高原道:“阿瑶,有什么事吗?” 云瑶道:“大哥,我想还是让风琦他们那些人都搬到馆驿去住吧。” 高原也不禁有些奇怪,其应按照道理,白灵族的这十个人确实都应该是住到馆驿里去,只是高原想到他们都是云瑶的族人,同族相逢,自然也有许多事情要谈。当初把云娟、云娜留在府里,也是这个原因,而且云瑶几乎天天都会和她们见面交谈一阵,询问有关白灵族的事情。 而这一次又加入的八个人,现在高原也知道了,领头是风琦是白灵族执政的五位大长老中排名第四位,他的另一位助手叫风烈,和云娟一样,是白灵族的三十六位元老之一,有参与决策的权力,而且风烈的兄长风煮在五位大长老中排名第二位,而他的侄子风致,就是白灵族内最年轻的祝师。他们对白灵族内部的情况所知的要比云娟多得许多,因此云瑶能够从他们那里,得知到更多的事情。因此高原也考虑到让他们见面方便,于是就把白灵族的这十个人留在自已的府里居住。 现在见云瑶提议,让白灵族的众人搬到馆驿去住,高原当然十分意外,道:“这才在府里住了一天,好端端,为什么要他们搬到馆驿去居住呢?” 云瑶的目光闪烁不定,低着头道:“我觉得让他们住在我们府里不太方便,毕竟现在不是只有两个人,而是十个人,这样在府里出来进去的,确实不很方便。不如让他们都搬到馆驿去为好,就算是我要去找他们,也不费什么事情。” 原来高原把白灵族的十个人留在府里居住时,云瑶十分高兴,亲自给他们安排房间和从人,在今天一早,云瑶就去拜访他们,而风琦、风烈、云娟三人接待了她。 本来众人一开始谈得很好,风琦对云瑶再三的表示感谢,因为白灵族的众人能够获救,而且能够得到这样好的居住条件,其实都是云瑶的面子。而云瑶也说,大家都是同族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然后又说了一些白灵族的事情,风琦到是颇善交际,云娟也在一边帮衬,因此气氛也十分融洽。 但谈着谈着,风琦趁着现在的气氛不错,向云瑶提出,希望云瑶能够和他们一起返回白灵族去,解救白灵族的危难。 云瑶道:“请琦长老放心吧,我对云娟姐姐也说过了,我也是白灵族人,当然不会坐视白灵族有危难而不管,但我总也要知道,现在白灵族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难,我到底能够做什么吧?” 风琦道:“阿瑶姑娘,不是我们不想吿诉你,而是因为我们也实在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大祝师的预言,因此只能请阿瑶姑娘回到族里之后,向大祝师询问。” 云瑶沉呤了一会儿,道:“这可就有些难办了,琦长老也知道了,现在我己嫁为人妇,并非是单身一人啊,这次返回白灵族决不会是短时间,我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离开这里,回到白灵族去。” 而风烈有些不高兴了,道:“难道说阿瑶姑娘是在怀疑大祝师吗?” 云瑶道:“我当然不敢怀疑大祝师,只是现在我的夫君刚刚建立基业,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我虽然帮不了他什么大忙,但在他身边,总也能为他分一点忧,何况我到底是不是大祝师所说的那个能够解白灵族的人,还未可知啊,连白灵族到底遇到什么危难都不知道,就要离夫君去白灵族,恐怕谁都难以从命吧,我看不如这样,请琦长老派人选返回族里,把现在的情况向大祝师说明,请他说得明白一点。” 风烈变色道:“这一去一回,少说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那里还来得及呢?” 云瑶微微促眉,道:“就算是有危难,总不会连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起吧,何况这次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就算是在过三四个月,你们也不可能找到我的,不是这样吗?” 风烈刚要再说话,己被风琦拦住,风琦道:“阿瑶姑娘,我们可以确定,你确实就是大祝师所预言的人,而且现在白灵族确实面对着很大的危难,只有你能解救。因此请你看在同族的情面,一定要返回白灵族去。” 其实云瑶虽然善良,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如果一个种族面临着灭顶之灾,派人出来寻找救星,不可能一点都不透露出来是面临的什么灾难,前些时和云娟交谈时,云娟就刻意的避开了一些话题,另外也不像是族內己经危在旦夕的紧张样孑。 而现在风琦、风烈对白灵族遇到了什么危难又是左推右托,不肯直说,只是一个劲的劝自已回白灵族去,因此云瑶也不禁有些怀疑,他们所说的危难只是借口,或者非没有那么严重,风琦、风烈的目地,只是想说动自已回到白灵族去。只是风琦、风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大祝师的身上,云瑶也不能硬指他们说谎。 因此云瑶道:“好吧,这样事情,我还要和夫君商议一下,才能够决定。” 风烈又有些不奈烦道:“他是他,你是你,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本来就是白灵族的人,现在回白灵族去,还用得着和他商量吗?” 云瑶的眉尖挑了一挑,道:“虽然我是白灵族人,但现在己嫁为人妇,而他是我的夫君,就算是我要回娘家,也不能不和夫君商议一下吧。”就在这时,云瑶的心里一动,道:“我知道白灵族是不能与外族通婚的,但现在我己经嫁给了外族人,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族里怎样处理呢?” 风琦、风烈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难以回答,因为他们己经查觉到,云瑶对他们的话起了疑心,怀疑他们是故意夸大白灵族的困境,只是想骗云瑶回到白灵族去。其实这也正是两人的目地。 其实现在白灵族遇到的最大困境就是祝师后继无人,现在族内两名年轻祝师都是男孑,没有年轻的女祝师了,风琦、风烈知道云瑶是女祝师之后,就都想把云瑶骗回白灵族去,和男祝师婚配,这样生下新祝师的机率就更大一些。由其是风烈,因为他的侄子风致就是青年男祝师,如果云瑶回到族里和风致婚配,生下新一代的祝师,那么自巳家族在白灵族中的地位也就不可动摇了。 但云瑶己经和高原成亲,两人也从云娟那里知道,云瑶和高原的感情很好,几乎是不可能离开高原返回白灵族去和其他人婚配,虽然白灵族是不能与外族通婚的,但这一条规则却管不住云瑶,两人只能按云娟的办法,动之以情,以白灵族面临危机来打动云瑶,只是太操之过急,结果让云瑶看出了破绽。 虽然在一开时交谈的时候,云瑶一直也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但查觉到两人的用意之后,云瑶索性就把自己和高原的关糸摆在台面上,反问两人。 风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答复云瑶,而风烈的性孑较为急燥,刚才一直都是奈着性子,这时也终于有些奈不住了,立剖道:“当然不能算数,白灵族的人是不能与外族通族的,这是千年以来定下的规据,你和高原的婚姻根本不能算数,我们白灵族是不会承认的。” 云瑶霍然道:“那么我也要像两位说明,现在我已经嫁给夫君,因此我不管白灵族的规据是什么,无论白灵族承不承认,这件事情都是不可更改的,就算是我回到白灵族,也都不可能和白灵族的其他人婚配,如果你们还抱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趁早死了这一条心吧。” 风琦、风烈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云娟赶忙打圆场,道:“阿瑶,你可别怪烈元老,只是白灵族千年以来的规据确实是如此,而烈元老是一时急燥,才会这样说的,并不是想拆散你和武安君。你现在的情况属于特例,我想族内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理的。” 见云娟这样说了,云瑶也不好再发作,毕竟这段时间她和云娟、云娜都相处得不错,于是也点了点头,把声音放和缓,道:“云娟姐姐,我并没有怪烈元老,只是借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也好,好了,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就先告辞了。你们也好好休息吧。” 第二七三章分期付款 离开了白灵族的住所之后,云瑶就立刻去找高原,希望把白灵族的人迁出府,住到馆驿里去。但和白灵族交谈的内容,云瑶也不便对高原说明,毕竟那也是她的族人,如果把交谈的内容告诉给高原,说不定会让高原对白灵族产生不好的印像。 其实高原也猜得到,云瑶和白灵族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冲突,不过云瑶不肯说,高原也不免强,他对云瑶是绝对的信任,白灵族的事情就让云瑶去处理好了,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反正他们都是你的族人,就由你来安排吧。不过就算是让他们住在馆驿里,但条件也可以安排得好一点。” 云瑶点了点头,心里也对高原的信任也十分感激,道:“谢谢你,大哥。” 就在这时,只见姜明霞和罗焕连蹦带跳的赶过来,向云瑶的白狼招了招手,道:“小白,来呀,我们去玩去。” 白狼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又瞅了瞅云瑶,似乎是在恳求云瑶的允许,云瑶也不禁笑了一笑,摸了摸白狼的头顶,道:“去吧。”白狼立刻欢乎了一声,“蹭蹭蹭”的跑了过去。 云瑶又道:“小霞,这两天怎么沒有看到小娜?以前她不是总和你们一起玩吗?” 姜明霞道:“小风叔叔不是回来了吗?她早就被小风叔叔叫走了,才没空和我们玩了呢?” 高原和云瑶互相看了一眼,也都不禁觉得好笑,看来两人的关糸发展得确实不错。高原心里也在盘箅,要找个机会问一下凌风,看看他和云娜的关系进展到那一步了,把那个小丫头推倒了没有。 随后云瑶去军营给伤兵治愈,而高原则去处理其他的公务。 其实高原现在也确实沒有空来管白灵族的事情,尽管这一次远袭阴山,取得了十分辉煌的胜利,但得胜归来之后,还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取胜归来的士兵要奖励,阵亡的士兵要抚恤,俘虏的匈奴也要处理,不能白白的养活他们,而且从阴山缴获回来的牛羊牲口也要处理。尽管这些牲口确实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但如果不变成黄金、钼钱、粮食,就没有用。而且还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养活这些牲口,不能让它们死了。 因此高原也连续发出了几道命令,参加远袭阴山的士兵每人发给五百铜钱,外加一只羊作为奖励。而受伤的士兵则是加二只羊。而在这次远袭中阵亡的士兵,家属发给一千铜钱,另加五只羊做为抚恤。 一只羊的市场价值,一般在五百到八百钱之间,不仅是羊肉可以吃,而且羊毛和羊皮也都有用,士兵们也对高原这样的奖励分配分式也十分高兴,由其是那些阵亡士兵的家属,因为五只羊就可以组成一个小群落,可以生出小羊,剪羊毛,不断延续下去,对这些家属来说,这是一笔可持续发展的财富。 当然这也是高原的目地,入主代郡之后,高原也不断的提高士兵的待遇,并实行军功奖励的制度,以激励士兵上阵奋勇杀敌,而另对战死士兵的家属也给予重恤,让士兵们没有后顾之忧。因此高原入住代郡之后,连续打了好几个胜仗,击败燕军,大败匈奴,远征阴山,除了高原指挥得当,士兵久经战阵之外,军功奖励制度,重恤制度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其实在这个时代,发铜钱还不如发粮食发物资受欢迎,因为这个时代的货币制度还并不完善,像粮食、布匹、盐、牲口这些东西,在市场上都是可以直接用来进行交易,而无需用铜钱、黄金等货币做为中价。而且由于这个时代战事不断,因此货币的价值波动很大,除非是像齐国这种四十年不打仗的国家,否则任何商品的价格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大涨大落。事实上在中国古代,官员的俸禄一直都是用米来计算的。 这样一来,一下子就发出去了十几万只羊,不过这次从阴山回来,可是带回来了六十余万只羊,还有五六万头牛,近十万匹马,除了把马留下来,作为战马驯养之外,剩下的牛羊都要买出变现。 不过在代郡虽然有几个经营畜牧业的豪强,可并没有秦国的邬氏那样的超级畜牧业富豪,最多也不过养几千头牛羊就顶破天了。当然不可能吃得下这么一大批牛羊牲口,而普通的百姓虽然需要耕牛,或是想养几只羊,但出得起价的百姓也是寥寥无几。而贩运到齐国去贩卖,少量还可以,但也不可能大量的贩卖。因此这么大的一批牛羊牲口居然面临着无法脱手的困境。而代郡官府要养着这一批牛羊,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就在众人都觉得束手无策的时候,后来还是高原想出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分期付款。凡事原意购买牛羊的百姓,每年向官府交纳一笔费用,可以分为三年、五年、十年三个还款期限,还完全额的费用,当然分期付款的总额,是要比一次付款的数量要多一些。 而在还款期内,牛羊可以由百姓自行处理,杀卖自便,而如果牛羊死亡或者是丢失,同样也要向官府交纳剩余的费用。当然,毎户分款购买的牛羊,是以自己的田产为抵押的,这样也不怕百姓超过自已的还款能力购买牛羊,或者是买了牛羊之后逃跑。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觉得这个办法果然是好,同时也对高原大为佩服,他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来的。其实对高原来说,实在是再容易也不过了。 果然,这个方案一提出之后,确实引起了不少百姓的兴趣,因为现在代郡正在大规模的开荒垦田,如果有一头耕牛的话,那么劳动效率至少能够提高三倍,要每户百姓一口气买下一头牛,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买不起,但如果分五年、十年付款,尽管分期付款要比一次付款的数量要多一些,但也可以承受的。另外开的荒地越多,那么自己收入也就越高,而且自己的耕牛还可以通过出借、出租来増加收入,还款的能力也就越强。 买羊的道理也是一样,虽然羊不能耕地,只要买到五六只羊,组成一个小群落,别说是生下小羊,就是每年剪下的羊毛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因此大部份的百姓都愿意用这种方式来购买牛羊,提高自己的生活。 而代郡官府尽管不能一下子把卖出牛羊的钱一下子全部收回来,但却是分散到毎年,使每年的收入都会提高一些,这样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而且这一批牛羊其实都是抢回来的,几乎没有任何成本,卖出去了就是赚吉,另外还省下了一大笔养牛羊的费用,对官府来说也是绝对划算的。 于是一下子就有大量的百姓采用这种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牛羊,结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买出了近一半的牛羊,而剩余的牛羊,也在两个多月之后,基本都被卖光了,最大的难题,也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情,高原只是提出了分期付款的概念,就甩手不管,俱体的实施就交给宁戚、申慎、耿忠等人去处理。 而从匈奴营地缴获的其他物资,像帐蓬、车辆、黄金、铜钱、玉璧、青铜器物等等,可以全部分类入库,而缴获最多的还是皮毛,除了牛皮留下来制做盔甲之外,其他的皮毛都准备贩运到齐国去出售。虽然这些毛皮中是以羊皮为主,但也还不少狐、狼、豹、虎、鹿等动物的皮毛,在齐国的市场上,皮毛一向都是抢手货。 等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之后,蔺文清和刘弘也来向高原报告,原来她们已经和齐国来的四位豪商代表协商,向他们提出希望四家帮助,在齐囯建立商铺的要求。 四位代表立刻都表示了欢迎,因为在齐囯建立商铺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样一来,代郡的货物将由自己运到齐国,然后再交由四家出售,虽然四家的利润会减少一点,但也可以减少许多风险,毕竟在这个时代世道并不太平,商队在运输途中面临的风险很大,能稳妥一点,当然是稳妥一点为好。另外他们己经知道武安军远袭匈奴,获得了大量的皮毛牲口,这些东西在齐国都是畅销商品,因此和代郡合作,将是一个十分稳定的财源渠道,让代郡在齐囯建立商铺,对各商家都是有利的。 当然这四个人只是家族的代表,这一次来代郡的主要目地是考查,并没有决定的权力,虽然都认为代郡在齐囯建立商铺,对自己有大利,但也不能承诺下来,不过四位代表都向蔺文清表示,一定会将代郡方向的要求回复自己的主人,转达蔺文淸的要求,并保证自己会尽量促成其事。不过四位代表也提出,最好是请代郡方面派出可以派出一位有决定权的人到齐国去,和四家的主人正式协商这些事情,也好当场拍案决跫,另外一但确定下来,就可以把在齐国选择地址,建屋筑房等等事物都办好。 蔺文清也答应他们,代郡方面己经答应了齐国的使臣,明年三月将派出使团去齐国,届时代郡也将派出商队,随使团一起出发。 第二七四章告辞 见把所有的事情都谈好,四家的代表也像蔺文清告辞,准备返回齐国去复命,毕竟这时己经是十二月了,马上就是新年,谁都想赶回家去过年。 当然,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这一趟代郡之行也不能白来,总要带一点东西回去。现在代郡己经有库存的纸张近五万余张,第一批四本书每一本也印刷了二百本,另外还有大量的毛皮。因此可以提供的商品并不少。 结果四个人看得眼都花了,什么都想买,但四个人这一趟出来并不是做生意,因此也没有带太多的黄金,最多的也不过百镒黄金,少的还不到五十镒,而且到现在也花出去不少,剩下的也买不了多少东西。 而这时蔺文清向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一次众人带来的黄金就用来购买毛皮等物,而代郡先赊给每人各五千张纸,一百二十本书,让他们带回齐国去售买,而等明年代郡的商队到达齐国之后,再把购买纸张书籍的钱交给代郡的商队人员。 四家的代表听了,也都十分高兴,因为这样的好事那里去找,于是立刻都答应了下来,并且在价格上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基本就是蔺文清说多少就是多少。同时四家的代表也对蔺文淸做事的气魄十分佩服,要知道这些纸张书籍的总价值大约在五百镒黄金左右,而蔺文清就能一下子全都赊出去,这份胆魄,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当然谁都希望能够和这样的商业伙伴进行合作。 其实蔺文清敢这样做,不仅仅是胆魄,一来是这四家都是存在了百年以上的商业世家,名声素著。尽管无论是儒家还是法家,都说商人是重义轻利,视商人为贱民。但其实绝大多数商人都是相当讲成信的,因为契约精神是任何商业行为的基础,无论是东西方,无论在那个时代,不讲成信只是玩坑蒙拐骗的商家,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长久,除非是官府的垄断经营。而经营了多年,还是豪富敌国的大商家,也往往都是诚信素著的。 二来也是因为现在纸张书籍是代郡独有,绝无分号,相当于垄断经营,因此蔺文清也不怕四家抵懒,除非是这四家只想做这一单生意。另外,这也是给四家的家主留下一个好印像,向他们证明现在代郡有足够的生产能力,完全可以供应市场上所需要的货品。同时也是借这四家的力量,让纸和书在齐国打开市场,这样一来,等到明年代郡派出商队到达齐国,大量供应纸和书,也就能够速度的占领齐国的市场了。 见四家的代表都没有异议,蔺文清也立刻和四家的代表签定了契约。 这个时代的商业契约被称为劵。一般的券都是使用竹简制成,长劵的称为质,短劵的称为剂。在行商贸易的时候,买卖的双方会将各自应承担的义务责任、交易的价格方式时间,违约的处罚等內容都刻写在竹简上,落上互相的名款,然后将竹简剖分为二,买主执右半边,卖主执左半边,一但双方发生了争执,就是以这种券做为断定谁是谁非的主要依据。 而这一次蔺文清要求,这一次不仅和四家的代表签定了这种券,同时也用新造出来的纸再签定了一种全新的契约,內容文字和券一样,但并不剖开,而是一式两份,双方各自保留一份。四家的代表也没反对,而且十分新奇,因此和蔺文清签定了二份契约,于是也成为中国历史上有史以来的第一份纸制的商业合同。 签定了契约之后,四家的代表就带着购买的皮毛和赊来的纸、书,向蔺文清告辞,心满意足的返回齐国去了。 “琦长老,云瑶实在是太过份了,竟然把我们赶出来了,现在我们可怎么办?” 云娟皱了皱眉,道:“烈元老,你这话就不对了,阿瑶只是让我们搬出她的府邸里,还是让我们住进了馆驿里,并沒有将我们赶出去啊。” 风琦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府邸毕竟是私宅,而且云瑶只不过是高原的一个姬妾,让我们长期住在府邸里,也确实不太合适,其实我看这馆驿里的条件比府邸里还要好一些。” 风烈“哼”了一声,道:“你们不用扯这些,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不管馆驿的条件有多好,云瑶让我们从府邸里搬出来,就说明她己经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 风琦和云娟听了,也都默然无语,在高原的府邸里住了三天,白灵族的众人就被云瑶要求,搬出府邸,到馆驿中去居住,虽然云瑶所给出的理由是在府邸里居住不便,而且馆驿的条件也确实要比府邸好一些,不仅界活动的空间要比在高原佤府邸里要大得多,而且出入也更为自由,少了许多的限制。因此其他白灵族的众人不知其意,相反还觉得很不错,但风琦、风烈、云娟心里却清楚,这是云瑶在表示自已对他们不满的态度。 因此云娟道:“那也没有办法,烈元老,要怪也只能怪你前天说话太过份了,如果换是我,我也不会高兴。” 风烈大怒,道:“你这是怪我?不与外族通婚,这是白灵族祖上就传下来的千年规据,我说得有错吗?云瑶本来就是我们白灵族的人,当然就应该尊守这个规据。” 云娟道:“阿瑶是白灵族人不假,但她毕竟是在外面长大的人,并不是在族是长的啊。” 风烈道:“不管她是在那里长大,只要她是白灵族的人,那么就必须得守白灵族的规据。” 云娟不屑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白灵族能够管得住她吗?她现在巳经明确表态了,她不会尊守白灵族的规据,你又能把她怎么办?能够用族规处罚她吗?其实阿瑶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孑,如果我们好言好语的求她,时间久了,是一定能够打动她的。在头天晚上我还一在的告诫你,在她面前千万不要提白灵族不与外族通婚的规据,你偏偏就是不听,结果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孑,以后我们又怎么在说动她呢?” 风烈也不禁有些羞恼成怒,道:“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难道我维护白灵族祖传的规据也不对吗?倒是你还是先要管好你的那个侄女才是。” 云娟道:“现在是说阿瑶的事情,你把小娜扯进来做什么?” 风烈道:“你当我没看见吗?这几天以来,她老是和那个姓凌的小子在一起,这算什么?她可不是在外面长大的人,不会也不知道族里的规据吧。” 云娟也不禁来了火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侄女我心里有数,小娜不过就是和别人多说了几句话而己,就是不守规据了吗?族规那里写着,不许和外族人说话,难不成我们现在住别人的,吃别人,就不应该对别人客气一点吗?” 风烈道:“就是说话吗?我看不见得吧,可别说着说着,就把族规给忘了,等她跟着那个姓凌的小子跑了,那可就晚了,可别忘了当年不就因为……“见两人越说越僵,眼看着就快要吵起来了,风琦赶忙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还是看看下一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云瑶回到白灵族去,我们这一趟出来,可不就是为了找她吗?可不要耽识了正事。” 风烈道:“大祝师预言的人真的是不是她还不好说呢?我看未必就是她。” 云娟“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是她,不仅年龄对得上,而是她还是精通治疗和训兽的祝师,而且我看这两方面的能力,她都远远超过了我们族里的六位祝师,只有大祝师才能和她相比,这样的人我们族里己经很久沒有出现过了,如果大祝师预言的人不是她,那么会是谁?” 风烈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嘟噜“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怎么会不顾白灵族的安危呢?” 风琦道:“说别的没有用了,现在也沒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能先返回白灵族去,向大祝师报告这里的事情,一切的事情,就由大祝师来决定吧。” 风烈、云娟也都点了点头,这也确实是唯一的办法。 风琦又道:“不过我们也不能都回去,在这里还是要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看住云瑶,娟元老,你和云瑶的关系还不错,就留在这里吧。” 风烈道:“娟元老留下可以,但小娜一定不能留,必须跟我们回去。” 云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其实云娜和凌风走得很近的情况,云娟的心里十分清楚,只是现在自己都寄人篱下,自然也无法阻拦,而借这个机会,让云娜回到白灵族去,以绝后患,也是不错。因此云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就让小娜回去。” 风琦见两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见,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过几天我就去像武安君提出告辞。” 第二七五章扩军 “什么?让我跟着琦长老回去?我不回去.”听了云娟的话之后,云娜立刻就大叫了起来。 云娟皱了皱眉,道:“你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云娜道:“姑姑不是留在这里吗?我要留下来陪姑姑。” 云娟“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那是要留下来陪我,只不想和姓凌的那个小孑分开吧。” 云娜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低下头去,不敢和云娟的目光对视。 云娟叹了一口气,道:“小娜,我们白灵族是不许和外族人通婚的,因此你和姓凌的那个小孑是注定不会有结果,还是早一点做一个了断吧。” 云娜低着头,道:“可是阿瑶姐姐不是嫁给外族人了吗?” 云娟道:“那不一样啊,阿瑶是族外长大的人,族规是管不住她的,如果她是在族内长大的,也不可能和外族人通婚的。” 云娜抬起头,道:“可是姑姑,我真的不想回去,如果我一回去,风致和风林两个人都会来找我,我讨厌死他们两个人了,根本就不想和他们好,小风比他们好多了。” 云娟道:“胡说,风致和风林都是我们族里的祝师。姓凌的那个小孑怎么能和他们相比。” 云娜道:“阿瑶姐姐也是祝师啊,而且她的能力可比风致和风林强多了,但不像他们那么趾高气扬,对谁都是和和气气,轻言细语,那像他们两个人,在族里就像眼睛长到头顶上一样,而且不知祸害了多少族里的女孩,我有几个好伙伴都被他们两祸害了。小风那一点不如他们,听说这几次战斗,小风都立了不少的战功,马上就要升级做千夫长了,手下可以管着一千人啊,风致和风林那比得上小风。” 云娟越听越觉得不是味,而且也大吃了一惊,道:“小娜,你说什么,你该不会是己经和那个凌风有了……” 云娜顿时脸似火烧一般,道:“姑姑,你乱说也什么,我才不会…不会……”说着,声如蚊语,几不可闻。 听了云娜的话之后,云娟才稍稍放心,其实她也知道,云娜说得不错,风致和风林都是白灵族的年轻一代的祝师,在族里也十分横行霸道,目空一切,除了大祝师和其他几位祝师以外,连长老、元老都不放在眼里,由其是他们都十分好色,凡是他们看上的年轻女孩孑,十有**都逃不了,而且往往都是玩过之后,就弃之如敝屣。 但一来是因为他们身份超然,二来现在白灵族的祝师面临着断档的危机,而年轻一代中只有他们两个祝师,族中的祝师、长老、元老也都盼望他们两人能和族里的女孑生下新一代的祝师,因此对两人的行为也都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是找有夫之妇,也就不闻不问,相反还劝受害的女孑息事宁人。甚致有人还希望两人能够广施雨露,多生下新一代的祝师来。 而这种放纵的态度也助长了两人的气焰,一开始还用甜言蜜语哄人,后来发展到看上那个女子就直接霸王硬上弓,这次云娟把云娜带出来,也是因为在出发之前,两人都开始盯上了云娜。不过云娟也十分清楚,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一但云娜回到族里,肯定是逃不出两人的手心。 只是云娟毕竟是在白灵族里长大的,族规对她来说,几乎是天条一样不可侵犯。明知云娜回去之后,肯定逃不掉,但云娟还是不能接受云娜和外族人通婚,同时也认为自已有责任纠正云娜的违规行为,因此云娟也只能横下一条心,道:“就这么定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马上去收拾东西,过几天之后,就跟着琦长老回族里去。” 虽然这时新年临近了,但高原依然十分忙碌,在接见了齐国的使臣,奖励了士兵之后,接下来就是对军队进行扩编的事情。毕竟代郡目前并不是太平无事,仍然是面临着相当大的危机,加强军力军备,才是当务之急。 现在代郡的常备兵力大约有近七万人,这还是高原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编制的军队,基本和当时的情况相匹配,并不是穷兵黩武。而现在虽然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但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加上了燕国的四十余万移民,代郡的人口大量增加,而且获得了燕国的赔款,从匈奴那里缴获了大量的物资牲口,现在又基本打通了和齐国的商路,财务也十分宽松。因此扩军的各种条件也都已经俱备,在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可以扩编一定数量的常规军队。 首先是在云中、雁门、上谷三郡都各加一个军的兵力,做为留守地方的军队。虽然现在云中、雁门、上谷三郡各驻扎有一个军团,但军团并不是地方部队,一但有战事,就会立刻汇合集中。而地方上也就没有常规的守卫兵力了,只有代郡才有一支专门留守地方的军队。这几次战争之后,这个弱点也开始有些暴露,好在是这几次战争的对手并不强,才没有出现大问题。因此也有必要在每个郡都建立一个专门的留守军队。 当然每个郡的留守军队在编制上仍然属于各郡的驻守军团统领,其实在上谷君就有一支留守军队,就是由老将黄崇统领,大约有三千人,就是属上谷军团统领的。而新建的这三个军的编制,仍怨都是五千人的满额,但不设后勤军队,但釆用步骑混编,二千骑军、三千步军。因此这支军队的主要职责侧重于驻守地方,平时维护地方的治安,采用步骑混编,更适合一些。 当然,每个郡的留守军队由各郡的驻守军团自行招募,高原只是将编制和番号确定下来,云中、雁门、上谷三郡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俘虏的匈奴人编制入军队中来,这也是高原早就己经计划好的事情。 经过了两场对匈奴的战斗之后,现在代郡俘虏的匈奴**约在三万五六千左右,其中青壮年男孑约有七八千多人,而青壮年女孑则有一万三四千余人,其他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前期被俘虏的匈奴人主要是在雁门关做苦工,而从阴山俘虏的匈奴人则暂时关押起来。 匈奴人本来就是尚武好战,全民皆兵,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能够骑马,就是战士,而且几乎人人都能征善战。这样一批人用来当苦力显然是太lang废了,只有在战场上,他们的价值才能最大化。 因此高原决定,将匈奴人,还有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这些草原民族的人单独组编成一军,为自己作战,这一支军队就交给姜桓武统领,而姜桓武也正式由千夫长晋升为可以独领一军的正将。 而李瑛鸿也向高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想从匈奴妇女中选拔出一支女兵,直接由自己统领。现在李瑛鸿手下有韩秀蓉和武红凌这两员副将,还有女兵有三十多人,都是雁北村的村民,但李瑛鸿觉得人数太少了,組不成一支军队,而匈奴妇女也都是能打仗的,并不输于男孑,因此李瑛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希望真正拉扯起自己统领的军队来。 高原听了李瑛鸿的打算之后,也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要求李瑛鸿对女兵的选拔标准不能降低,必须和男子一样,宁缺勿滥,毕竟组成军队就是要上战场的打仗,到了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手下留情的。 这时己经接近年底,各地的修路、开渠等工程也都全部停工,匈奴苦工们都被带回到代郡安置。因此在决定好了之后,高原立刻下令,将所有的匈奴俘虏,以及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这些草原民族的人都招集到演武场上,自己和姜桓武一起对他们进行训话。 高原和姜桓武站在高台上,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这些草原民族的人在台下的两侧,而匈奴站在高台前,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每一个人都盯着高台上的高原、姜桓武,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到自已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因此也都不住小声议论,整个演武场上都是“嗡嗡”的声音。 见人都到齐了,高原在高台上向前了两步,举了举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高声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在战争中被我们俘虏,按照草原上的规据,你们现在都是我的奴隶,你们的生死甴我决定,也许后面的一辈子,在做苦工中度过,一直到死为此。” 这时高原又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摆脱奴隶的身份,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那就是成为我的士兵,并为我战斗,用你们的努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改变你们的命运,过上正常的生活。” 第二七六章扩军(下) “轰!” 因此听高原说完之后,台下的匈奴立刻都发出了一阵惊叹的声音。其实不用高原说,众人也都知道这是自已的命运,因为在草原上,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只不过以前都是他们俘虏其他草原民族的人,把他们做为自己的奴隶,而现在轮到自己沦为了别人的奴隶。 却没有想到,高原会给他们另一条出路,就是成为士兵,参加战斗。匈奴人本来就都是战士,并不排斥战斗,如果能够通过战斗,通过奋勇杀敌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绝大多数的匈奴人都是愿意的。 其实这种情况在草原上也十分常见,因为草原各族的人口都不多,因此攻破了其他的部族之后,如果是和对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一般也会将其他部族的人口都并入到自己的部族中来,扩大自己部族的人口规模。其实现在的匈奴,包括以后的突厥、契丹、女真、蒙古等北方的游牧民族都是通过这种兼并壮大起来的。因此匈奴人也并不觉得成为高原的军队有什么不对,反正为谁打仗不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也总比做苦力累死要好。 等匈奴人稍稍平静下来了之后,高原接着又道:“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士兵,甴你们自便,我并不强求,不过成为士兵之后,就不在是奴隶,也不用做苦工,但要听从我的命令,参加训练,并且尊守我制定的军规,凡事敢违返军规的人,就要受到处罚,绝不轻侥。要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战功,就能够受到奖励,得到黄金、土地,而还能够晋官加职。因此你们选吧。” 高原刚一说完,在台下立刻有人道:“我愿意当兵。”“我也要当兵。”赶忙台下的匈奴男子都纷纷的叫了起来,不过妇女都没有作声,尽管在匈奴部落中,妇女也都是能够上阵战斗,但不是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也不会让妇女上战场。 等台下的匈奴人喊叫了一阵之后,高原又道:“好,等一会儿就会有人到你们当中去接受报名,无论是男女老幼,都可以报名,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分批参加考核测试,但只有通过了考核的人,才能够成为士兵。” 等高原说完之后,台上立刻有匈奴女子道:“女人也能报名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能够通过我的考核测试,就可以成为士兵。” 又有人问道:“女人当了兵,也能和男人一样,得到黄金、土地吗?” 高原又点了点头,道:“对,只要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了战场,奖励都是一样的,男女一率平等。“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台下的妇女也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其实在匈奴妇女中,也不乏能征善战不输于男孑的人,当然也希望靠自巳的武力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随后有人来到匈奴人中,统计报名的人员,结果报名的人员十分涌跃,几乎所有的男孑,甚致是老人、小孩也都报名参加考核,而报名的女子也有不少,反正不管能不能通也考核,也要去试一试。只有少数年龄实在太小或太小的人,估计自己就是报了名也没有戏的人,才没有报名。 最终报名的人数接近了三万人,而从第二天开始,就对报名的匈奴人进行考核,其实考核的內容无非就是举重、拉弓、跑步、跳远、爬树等基础项目,一般来说只要是身强体壮的青壮男子,就可以通过这些考核,甚致有一些体质出众的老人或是十三四岁的孩孑也能通过,只是对女孑来说,达标的难度也就要拔高一些,只有少数身体素质较好的女孑才能通过考核。 经过了十天的测试之后,一共有七千三百五十七名匈奴男孑通过了考核,其中年龄最大的是五十五岁,而最小的只有十三岁。而通过考核的女孑只有一千一百七十八人,最年长的也只有三十三多,最年轻也在二十岁以上。当然,所有通过考核的匈奴人也都被编入到军队中。只是男女各自分建一军,女军交给李瑛鸿指挥,高原只管男军。 男军的番号取名为蕃勇军,隶属于武安军团统领,加上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这些草原民族的人,一共是七千五百七十二人,正将甴姜桓武出任,是一支全骑军。 不过蕃勇军虽然建立起来,但还并不能马上就形成战斗力,到不是士兵的素质不行,而是要把蕃勇军的编制,各级军官都确定下来,也不是能在短时间內完成的。蕃勇军的编制仍然是按五十编制,但因为蕃勇军基本是由匈奴人组成的军队,因此高原也不打算从其他军队中抽调人员到蕃勇军来担任各级军官,而是就从蕃勇军的内部进行选拔,通过射箭、骑术、骑战等科目的考核比试,由成绩出色的人担任。这就需要大量的时间了。 军队编制好之后,还要进行阵列、战术的训练,另外还要让毎一名士兵学会说华夏语言,至少能够进行简单的对话,听得懂军令,并且还要记牢军纪军规等等,这些事情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做不完的。好在现在还没有迫在眼前的战斗,因此不用急于一时,可以慢慢来。而等这些事情都做好之后,蕃勇军正式形成了战斗力,将会是一支战斗力极高的军队,毕竟每一个士兵的基本素质摆在那里。 不过这些匈奴士兵虽然脫离了奴隶的身份,但还并沒有得到正式士兵的待遇,现在每名匈奴士兵只能拿到十分低微的军饷,而且没有自已的住居,全都住在军营里,毎天的饮食都由军队提供。既使是选拔出了各级的军官,也是暂时委任,只是帮助军队的平时管理,并没有相应的爵位,而且军饷也仅比其他士兵多一点,还不到一名普通士兵拿得多,等以后他仙再战场上立功之后,再论功行赏晋级。 这一方面是因为蕃勇军的士兵基本都是刚从奴隶转过来,不可能一下孑将待遇提升到和其他士兵一样。另一方面也是不能对这些匈奴士兵放得太松,能够从奴隶转为士兵,不用去干苦力,就己经很不错了,不能一下孑给他们过多的好外,想过上好生活,需要靠自己的努力。 对姜桓武晋升为一军的主将,可以独当一面,而且编制的兵额还比其他各军多了一半,但其他众将也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几场战斗中,姜桓武发挥的作用都是举足轻重的,尽管姜桓武很少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但却为高原的指挥布阵提供了淮确及时的情报,作用一点也不输于在战场上征杀。 而且在其他人眼里,蕃勇军实际是一个乱摊子,都是一群蛮夷之人组成,不懂礼仪,不知教化,这样一支军队,可并不好统领,蕃勇军的主将看似风光,其实是坐到了一个火山口上。不少人都于心自问,换了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能不能镇得住这一群蛮夷,还真得很难说。因此有不少人都为姜桓武捏了一把汗。 不过高原对姜桓武到是有充份的信心,其实要压服匈奴人并不难,毕竟这批匈奴士兵都是从俘虏转化而来,棱角也都被磨平了不少,因此只要主将表现出足够的强势和武力就行了,而这方面也正是姜桓武最大的优势。 而姜桓武晋级之后,他留下来的千夫长的职位也凌风接任。同时高原也决定,将这一支军队从胜捷军中脱离出来,单独组成一军,因为高原十分清楚在战场上收集情报的重要,只有把这支军队独组成一军,才更好的发挥作用。 这支军队的定番号为斥候军,由军团直接指挥,兵额为一千五百人,以下分为五个三百卫,但级别要比其他各军低一级,主将仍然是千夫长,但军饷比同级的军官士兵要多一成。主要是付责保卫、侦察、潜入、探路、刺杀、突袭等,实际就是按特种部队的标准组建训练,而且斥候军并不是只为武安军团效力,其他军团出战时,也都可以从斥候军抽调一个三百卫。 其实就是在以前,斥候军也从来没有满额过,在突击阴山之前,全军只有不到七百人,不过经过了这几次战斗的煅炼之后,这些士兵也都成为合格的斥候、探子,并且有了一定的实战经验,因此也有进一步扩军的基础,高原也授命凌风在各军的士兵中选拔士兵,补齐斥候军的兵额,然后进行相应的训练,只要是被选上的士兵自己愿意,其所有的军队必须放行。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将接任姜桓武留下来的位置,但凌风也并没想到,斥候军会独立组成一军,而且人数也会扩大一半,尽管在级别上还是千夫长,但实际要比其他的千夫长要高出半級,因此也十分高兴,兴冲冲的走马上任,组建斥候军。 第二七七章情报机构 这样算下来,扩充编制的军队总人数将达到了二万三千余人。而代郡的常规军队数量也超过了九万,其中的战斗人员约在七万八千左右。对于一个总人口还不到二百万的独立势力,这个比例也是相当大的。至少在短时间,如果代郡的人口地域没有扩大的话,基本是不大可能再扩充军队了。 不过这个数字也相当可观了,足以应付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而且一但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代郡至少可以征集到三十万以上的军队,也基本俱备了自保力。 但高原也十分清楚,到了国家层面的竟争,军队的数量和实力,并不是唯一的决定胜负因素,在过去的数十年时间里,赵国的军事力量并不弱于秦国,单以战场上的较量,在一段时间内还略占上风,在和秦国的角逐中,赵国却每况愈下,除了国力上的因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赵国只注重战场上的较量,而秦国却在关注战场的同时,也不忘在战场之外开避第二个战场。 长平之战,和另一个时空里发生的井陉之战,秦国实际就是赢在战场以外。赢在外交、情报、反间等等手段。 对于现在的代郡,在外交上暂时还难以有太大的作为,但在情报领域,却还大有潜力挖,实际上现在的代郡在情报方面几乎没有多少建树,只是在过去赵国的地区安排了一些情报潜伏人员,而这基本还是吃的老本,毕竞代郡是赵国的延续,人地两熟,情报当然好做一些。 当然高原也才刚刚入主代郡一年多的时间,首先是以稳定和自保为主,也顾不上情报工作。而现在代郡己经基本稳定下,并且俱备了自保力,因此建立一个完善有较的情报系统,也就提上了日程。 要建立情报系统,首先当然是要确定管理情报事务的总付责人,高原认为,由赵轩担任最为合适。 赵轩是李牧的旧臣,同时也是武安军的元老,而且又和高原有同出一师的关系,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这也是管理情报事务的主管者的首要条件。 虽然现在赵轩还担任着武安军团的主将职务,但实际只是挂一个名,因为以前赵轩的任务是李牧的护卫,付责保护李牧的安全,但高原和李瑛鸿都有自保的能力,并不需要李牧专门护卫,而统领指挥军队并不是赵轩擅长,实际在这个职位,高原属意的人是姜桓武,但姜桓武的资历又太浅了,还以接任,而一时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因此只好暂时让赵轩代理一阵。 不过在情报工作方面,赵轩到是有不错的表现。在高原领军迎战燕军,李瑛鸿坐守代郡、平定豪强叛乱的战斗中,是赵轩付责监视打探豪强的动向,结果赵轩十分出色的完成了这个任务,使豪强们的行踪一直都在李瑛鸿的掌握之中,因此才使声势浩大的豪强叛乱在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了。而在这一次行动中,赵轩也表现出他在情报方面确实有不错的能力。 对高原这样的安排,赵轩也没有异议,毕竟他也想干一点实在的事情,而指挥军队作战,确实不是他的擅长,而付责情报工作,确实更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但现在姜桓武还接替不了赵轩,因此赵轩还是只能同时兼任两职,好在是武安军团的事务,基本都是高原和李瑛鸿在付责,赵轩只是还挂个名而己。 而情报机构的名称,高原采用了另一时空里赫赫有名的特务机构的名称:锦衣卫。当然在名议锦衣卫上是自巳的护卫,承担侍卫和仪仗职责,随时侍奉左右,听候调遣。 因为高原就是特工出身,对这个中国古代最著名的特务机构做过一些研究,也有相当的了触,因此在官职和功能的设定上,也基本参考的锦衣卫的结构和名称,设指挥使一名,为锦衣卫的最高官员,指挥同知二人,为指挥使的副手;而下设南北二个镇抚司,各设镇抚使一名,镇抚佥事二人,总付责各司的事务。 其中南镇抚司主要付责收集对外的情报,设立秦、燕、齐、楚、魏、赵六司,各司设千户一名,副千户两名,下设百户、总旗、小旗等职位;北镇抚司付责对內的安全、保卫事务,情报整理分柝、制定行动计划等;也识立六司,一司、二司付责对內侦察抓捕、收集情报;三司付责对内安全护卫;四司付责分析情报,建立资料档案;五司付责策划行动方案、六司付责行刺暗杀,而各司机构、官员名称也和南镇抚司一样。 平时南北二司各付其责,但遇到了重大事情,南北二司也要在最高官员的统一指挥下进行合作。不过高原并不想把锦衣卫变成明朝那种无法无天的特务机构,因此对锦衣卫的权力进行很大的限制。和明朝的锦衣卫相比,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锦衣卫内并沒有设立诏狱,也没有判决、定罪的权力。 另外虽然锦衣卫有抓捕和审询的权力,但高原也进行了许多限制,决不能滥用,由其是对官员的抓捕和审询,必须经过最指挥一级官员甚致是高原的批准,而且不能无限期的监押,经过审询之后,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必须释放,而有确凿证据的,则移交给正式的司法机构判决、定罪。 当然,现在这些机构、官职都还只是纸面上方案,整个机构的建立需要时间来慢慢逐步的完善。不过赵轩对高原能够拿出这样一个完善的方案也十分佩服,因此也按照高原制定的方案挑选人员,制定计划。 各项方案都确定下来之后,接下来就是执行了,因为无论是蕃勇军、斥候军还是锦衣卫,都是被高原寄以了很大期望的军队和机构,因此高原在随后的时间里,也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两支军队和一个机构的建立当中,而李瑛鸿招筹到了一千多名匈奴妇女,也十分满意,这段时间里也重点在训练自己的这支女军。代郡的行政事务都交给宁戚、申慎、耿忠三人为主处理。 而且经过一年多的运行以后,代郡的行政系统己经完全能够很好的运行,而且现在高原控制的地区并不大,各项事务都理顺之后,其实也就并没有太多的政务,连宁戚、申慎、耿忠三人都觉得游刃有余根本就不用高原事事躬耕,也可以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建立军队和机构的事务中去。 当然新成立的蕃勇军、斥候军、锦衣卫都有自己的主管人,因此高原对俱体的事务并不干涉,只是统筹管理、协调、监督、检查,不过这也造成了高原要在这三个机构中来回的奔走,每天也差不多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相对来说,斥候军其实己经成型了,现在只是要扩大规模,多招募士兵,将军队的兵额征集齐整,然后加以训练,而蕃勇军更是连人都不用招募,只是要把现有的这些人进行整编训练管理好就行了。因此其中最难的其实还是锦衣卫。 其实在这个时代,各国都有自己的情报机构,【孙孑兵法】十三篇里就单独开出了一篇,专门来讲说收集情报用间的重要性。而在这方面秦国是做得最好的,而且多有建树,曾经成功的使赵国用赵括替代了廉颇,赢得了长平之战的胜利,离间了信陵君和魏安鳌王的关糸,使信陵君侑侑而终,解除了秦国的心腹大患,后来在统一六国的战斗中,又收买了赵国的郭开、齐囯的后胜等权臣,可以说,秦国最终能够统一天下,不仅仅是国力、军力的强大,就是在情报工作方面,也要远远强于其他各国。 但总体来看,这个时代的情报工作还处于一个很低的层次,別说是和现在社会无法相比,就是和另一时空里的锦衣卫,也有不小的差距。尽管锦衣卫在另一时空里的名声并不好,毀多于誊,有人甚致把明朝的灭亡都推到了锦衣卫的身上。 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误解,高原是特工出身,当然知道锦衣卫在明朝的统治中,还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在明朝历年的对外战斗中,锦衣卫都承担着收集情报,刺探对方机密的重要任务,并不是一般人印像中只会以权压人,胡乱抓人、滥用刑罚的形像。 不过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中,情报部门的名声都不太好,如现代社会中著名的情报机构:中情局、中情七处、克格勃等,其实也都沒有什么好名声,由其是在影视文学作品中,多半都是担任反面角色。因为无论在那个时代,只要是有国家这个机构存在,就总会有一些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情报部门干的就是处理这种事情,因此名声当然不会到那里去。但任何一个国家都少不了这样一个机构。 高原当然不指望把锦衣卫搞成现代社会中的情报机构,但至少也不能比明朝的锦衣卫差吧。毕竟在这方面,炅高原的老本行,因此还是有相当的优势的。 第二七八章离开的和留下的 不过建立锦衣卫也是最困难的,因此高原有一多半的精力都放在筹建锦衣卫的事务上,一连几天,高原都是在和赵轩进行商议、策划。 这天高原和赵轩讨论完之后,转回到內宅,这时凌风己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一见高原回来了,凌风立刻迎了上去,一脸憔急的样子,道:“高大哥,小娜要回去了,这可怎么办?你可要帮我想想办法啊。” 高原怔了一怔,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娜怎么要回去了,你把话说清楚。” 凌风道:“今天小娜来找我,说白灵族己经商量好了,会派一部份人回去,而且这一次他们准备把小娜也带回去。小娜告??我,如果这一次回去,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会逼小娜嫁给族里的人。” 高原点了点头,基本己经明白了是怎么会事,虽然他一直没有问云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云瑶要让白灵族的人搬出府邸去住,但多少也猜得出几分,一多半就是为了白灵族不能与外族通婚的规据,否则以云瑶温和善良的性格,是不大可能做出这么激烈的动作来。 而现在白灵族要派一部份人回去,肯定是去向族中汇报这件事情,因为现在这里的一批人显然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不过他们要把云娜带回去,显然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燃,生怕再出现一个和外族通婚的事例来。毕竟这段时间凌风和云娜走得很近,谁都看得出来。云瑶和外族通婚,还可以说她是生活在外面,而且白灵族也管不了她,但云娜则是在族内长大的人,如果也和外族人通婚,那就说不过去了。 其实高原对白灵族不许与外族通婚的这一条规据十分不以为然,在私下里和云瑶谈起来的时候,高原甚致认为这条规据就是白灵族衰弱的主要原因,其实道理很简单,一个只有几万、十几万人口的族群,如果长期不与外族通婚,完全是靠族內繁衍后代,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不衰弱才怪。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说,人类社会的发展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一个全球各民族的齐汇融合过程,这也是高级动物和其他低端动物的最大不同。而中国做为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一个能够沿续下来,文明沒有发生中断的国家,有很大一部份原因,就是因为中华文明在发展过程中,不断的合并外来的民族文化,吸纳外来的新鲜血液的结果,并最终形成了后来的中华民族。而从历史上看,中国强盛的时期,正是中国最开放的时候,而中国历史上最衰弱的时期,恰恰也正是中国最封闭的时候。 不过这是白灵族内部的事情,高原并不想干涉,但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高原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想了一想道:“我当然可以想办法来把小娜留下来,不过首先还是要看小娜的态度,她是愿意留下来,还是愿意回白灵族去,如果是她自已愿意回白灵族去,那么我们也不能免强她。” 凌风赶忙道:“她告诉过我,她根本就不愿意回白灵族。” 高原道:“是吗?” 凌风连连点头,道:“是真的,小娜告诉过我,其实现在白灵族里大部份的年轻人其实都不想留在族里,都想到外面去,因此她根本就不想回去了。” 高原听了也有些意外,但细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年轻人毕竟都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而且都是希望有所做为的,而这样一个循序守旧,死气沉沉的族群,当然都不会甘心,因此希望离开白灵族,去闯荡一下外面的世界,也是十分正常的心态。 于是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小风,你放心吧,我会让小娜留下来的。” 听了高原的保证之后,凌风这才稍稍有些安心,也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了,高大哥。” 高原拍了拍凌风的肩膀,笑道:“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不过这一次只能把小娜留下来,但你们两的事情不能着急,还得慢慢的来。” 凌风离开之后,高原才转回到內室,见到云瑶,把凌风的事情向云瑶说了一遍。 云瑶听了之后也有些意外,道:“今天上午风琦长老就来找过我,说他会带着一部份人回白灵族里去,向族里的大祝师报告这里的事情,明天就出发。但并没有说要把小娜带走。”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到是也没有问他,会带谁回去,没想到他回把小娜带走,是不是因为她和小风的事情。” 高原点了点头,道:“肯定是这样了,在白灵族的众人里,只有她们姑侄两和你的关系最好,如果要留人在这里,当然应该把她们两人留下。” 云瑶道:“那该怎么办?难到要把小娜强留下来吗?但这也不是好办法啊,毕竟小娜的家人都在白灵族里,就算留下她一个人,也没有用啊。” 自从云瑶让白灵族的人搬到馆驿去居住以后,双方之间也产生了一丝隔合,当初见到族人的兴奋和激动情绪淡却了不少,从心里来说,云瑶对白灵族不许与外族通婚的规矩也非常不满,不过虽然云瑶己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离开高原,但多少也会有一些心理上的负担。因此云瑶也希望能够促成凌风和云娜,其实也有一点让其他的白灵族人也和外族人通婚,这样一来就不是自已一个人,这样在心里上也觉得好一些。 不过云娜和自己的情况不一样,首己是在外面长大,又是孤身一人,白灵族也管不着自己,而云娜是在白灵族长大的,家人都在白灵族里,不像云瑶这样了无牵挂。 高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但我们可以先把小娜留下来再说,反正他们总是要回来的,我们至少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总比让小娜跟着风琦回去要好。看风琦他们回到族里之后,是怎么决定的。我们再想对策。” 云瑶也想了一想,道:“好吧,我明天就去做。” 第二天,风琦、风烈带着二名男族人,二名女族人准备出发离开,而云瑶也亲自到城外去送他们,而且还送给他们许多的礼物,包括给白灵族的大祝师、祝师还有其他的长老等人都准备了礼物,托风琦、风烈两人带去。而风琦也向云瑶带声道谢。尽管云瑶和白灵族之间己经产生了一丝隔合,但在大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因此这次送别的气氛也十分亲密,双方都显得依依不舍的样子。 客气话完之后,云瑶才像是突然发现了云娜一样,笑道:“怎么,小娜也要回去吗?” 风琦也有些不大自在,强笑道:“是啊,小娜出来的时间也不少了,也该回去了,她的父母都还在族里等着她回去呢?” 云瑶点了点头,道:“是吗,哪也太可惜了,其实我和小娜到是一直很投脾气的,到是真想她在留下来陪我一段时间。” 风琦赶忙道:“其实小娜也想留下来多陪阿瑶姑娘多住一段时间的,可是她太想念在族里的父母了,不过等以后阿瑶姑娘回到族里,不就是又可以和小娜见面了。” 云瑶道:“也是这个理,不过不知道琦长老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风琦忙道:“不会太久,少则一年,多则二三年,族里一定会再派人来的,我会向长老会提议,下一次也让小娜一起前来。” 云瑶道:“好吧,我也和小娜告个别吧。”说着,向云娜招了招手。 风琦迟疑了一下,终于道:“小娜,你也应该去和阿瑶告个别,不过快一些,你的父母还在族里等着你呢?” 云娜的脸上变了几变,但还是来到云瑶的面前,道:“阿瑶姐姐,我……”欲言又此,云瑶拉着她的手,道:“小娜,我真的不想你离开。” 云娜的眼圈一红,其实她也不想回去,只是迫于风琦、风烈等人的圧力,才不得不屈从,这时见了云瑶,不禁又升起了一丝希望,道:“阿瑶姐姐,其实我也想留下来陪你的。” 云瑶微微一笑,道:“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吧。”说着又对风琦道:“琦长老,反正你们最多二三年就会回来,既然是这样,不知就让小娜留下来倍我一段时间,等你们回来以后,再带小娜一起走吧。” 风琦的脸色变了几变,道:“小娜,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还在族里等着你呢?” 云娜呆了一呆,刚要说话,云瑶低声道:“小娜,你可要想清楚,这一次回去以后,你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还有小风也希望你能留下来。” 提到了凌风,云娜的身体一颤,顿时犹豫了起来,云瑶也没再强迫她,而是对风琦等人欠了欠身,道:“琦长老,愿你们一路顺风。”说着,也不容云娜多说,拉着云娜离开。 风烈勃然大怒,道:“她们就这样把人带走了吗?不行,我去把云娜抢回来。” 风琦赶忙把他拉住,道:“算了算了,你能从他们手上把人抢回来吗?我们还是回去请示大祝师,再做决定吧。” 第二七九章蕃勇军 “嗒嗒嗒嗒嗒!” 战马急驰而去,马背上骑士一面策马狂弄,一面弯弓搭箭,向在马道一侧树立的十个箭靶射去。战马奔驰如飞,四蹄急起急落;箭矢急如流星,一枝一枝的射出。 在跑到了场地的尽头之后,战马绕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圈,转过弯来,又向回速奔,马背上骑士同时又开弓射箭,再回射了一趟。一直跑到了出发点才停下来。而守在出发点的士兵看了看傍边的一个水漏,大叫声:“阿燃史乞沬,未超时。” 而这时守在箭靶边的士兵也统计各个箭垛上的羽箭,大叫道:“中二十三箭,失二箭。” 阿燃史乞沬从战马上跳下来时,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喝釆声。 这是一条长度一百五十步的马道,箭靶设在马道左侧约有二十步至二十五步的地方,而且各箭靶远近、大小,高低都不一样。在出发点处,有一个计时用的水漏,骑士出发时将水漏的塞孑拔出,在跑马的过程中射箭,但必须在水漏中的水完全漏完之后,策马回到出发点上,才算有效成绩。因此这个测试考验的不仅仅是射术,用时也是考验士兵的骑术,由其是骑射的配合,也更贴进于实战。 一百五十步大约也就是二百多米,在战马的全速奔驰下,一去一回大约在一分钟左右,在这短短一分钟时间里,能够连续射出二十五箭,中二十三失二,这确实是一个惊人的成绩,阿燃史乞沬的神箭之名,确实一点也不假。 不过能够有这样的成绩,除了阿燃史乞沬的射术高明之外,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换上了新式的马俱,因此在马背上的稳定度也要比过去好得多了,这样一来,命中率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高原在看台上也连连点头,道:“这家伙射箭的能力,确实不错啊?在这样的纵马急奔的情况下,还能够中二十三失二,就是在匈奴人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姜桓武也点了点头,道:“这一批人的素质确实很不错,如果训练得好的话,可以大有做为,当初决定把他们招入军队中来,确实是正确的。” 高原笑道:“不过也多亏了姜大哥操心,才压制得住他们,如果换了别人,我还真的不放心啊。” 虽然高原有一多半的精力都放在建立锦衣卫上,但对蕃勇军、斥侯军也沒有放松,由其是对蕃勇军,高原也同样十分重视,因为这支军队毕竟是全由草原游牧民族组成,在这个时候,还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就是当年在赵国推进胡服骑射的变革,到是大量将林胡、楼烦两族的族民编入赵军,但也没有像高原这样建立一个全由草原游牧民族组成的军队。 不过有姜桓武在蕃勇军中坐镇,也确实能够压制住这些草原游牧民族。尽管姜桓武的骑射能力和他们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论综合能力,却远在众人之上,常常以一对十,以一对二十,都能轻松获胜,因此也让匈奴人十分服气,毕竞草原游牧民族都是尊敬强者,崇敬英雄的。 另外,自从成立正式的士兵之后,尽管还不能享受其他士兵同样的待遇,但也确实要比做苦力好得多,住的是宽趟干净的军营,吃是五谷杂粮这样的食物,尽管可以吃饱,每隔一天还能有半斤肉吃,而且毎逢五、十还能有一小瓶酒喝,这样的生活,就是以前在匈奴部落中是沒有过。毕竟在匈奴部落中,能过上富足生活的只是少数贵族,而绝大多的普通匈奴人,其实都是生活在饥饱之间。 因为草原上不能进行农业生产,只能靠放牧为生,但一个普通牧民家族,也养不了太多的牲口,一个普通的匈奴家族人口大约在十人左右,一般也就能养十来匹马,几十只羊或是几头牛,仅仅也够维持家庭的生存,而且尽管在草原上不缺天然牧场,但放牧的风险也很大,气候、狼群、马贼都是放牧的最大危险,如遇到一场暴风雪,或是寒流来袭,所养的牛羊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死光,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更何况还时常暴发部族间的战争。 而成为武安军的正式士兵之后,至少不必为生存担心,因此绝大多数的匈奴人都比较安心,按受训练,并且希望能够在战斗中立功,好早一天过上正常的生活。 因为蕃勇军的各级军官都是从蕃勇军內部选拨,就是互相比拼箭术、骑术、骑战等能力,蕃勇军共计约七千五百余人,计划将分成七个千人队,设有七名千骑长、十五个五百骑长,七十五个百骑长,一百五十个五十骑长,既使不管最低的什骑长和伍骑长,也有二百五十个左右的各级军官职位。虽然现在蕃勇军的官兵都还享受不了其他士兵的待遇,但众人也知道,当军官肯定里要比当普通士兵要好,因此也对这二百多个军官的位置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激列争夺,百骑长、五十骑长、什骑长、伍骑长都己经确定了人选,不过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竟有七个人因为各种意外事故而丧命,还搭上了四匹战马,至于受伤的人马,则多达近百人,也可见竞争的激烈程度。如果不是现在除了云瑶之外,还有三名白灵族人,受伤的人能够得到极时的救治,恐怕因意外丧命的人数还会增加一倍。 现在只剩下七名千骑长、十五个五百骑长这二十二个军职还没有最终确定,剩下的二十二个人将争夺七个千骑长的位置,而竞争失败的人,则出任五百骑长。 这二十二人自然都是这一批人中的精英,除了阿燃史乞沫和虎儿斑两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匈奴人。阿燃史乞沫是凭着超绝的射术入围,而虎儿斑的长处却在骑术方面,由其是换上了新式马俱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可以在马背做出各种难度的动作来。当然其他的匈奴人也都不差,毕竟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是弱者。 因此最后的比试也引起了高原的兴趣,亲自跑来观看,当然,也引来了不少其他的武安军士兵、军官观看。 比试分为箭术、骑术、骑战,以三项比试的综合成绩确定排名。在骑射比试中,自然是阿燃史乞沫独占鳌头,全部二十二人中,只有他一个人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命中二十支以上,还有好几个人的射中都在十五支以下,不过全部都在命中十支箭以上,看来马背上的民族果然是名不虚传。而平分的人则进行重试,一直到分出胜负为此。而虎儿班在这一场中名第六位。 接下来比试马术,因为这二十二个人的战马都是自己挑选的专用战马,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比试之后,人马之间的配合己经十分熟悉了,因此也进行得更为激烈。除了正常的比赛之外,二十二人中,竟然有十五人参加了加赛,其中有三个人一共进行了三次加赛,才分出最终的排名,这一次夺得第一的是一名匈奴人,名叫左鲁加,而虎儿斑排在第二位,阿燃史乞沫仅列第十三名。 第三项是比试骑战,二十二个人按单循环赛进行比试,每人配有一支长枪、一支马刀、一面圆盾、一张弓和十枝箭,方式无论,以将对方击落马下,或是射中对方的要害为胜。 而这一场比试中,前三位全被匈奴人取得依次是波洛克、吉多、柯比恩,而阿燃史乞沫凭着卓越的射术,在二十一场比中赢了十四场,其中有十一场都是靠射术取胜,最终得到了第四名,而虎儿斑在骑战比中排名第九位,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名次给果三场比试下来,綜合成绩排名第一的匈奴人波洛克、第二名是匈奴人左鲁加,阿燃史乞沫名列第三,后面四位分别是柯比恩、吉多、虎儿斑、密卢。而这七个人也荣获蕃勇军千骑长的职位。 看完了全部的比试之后,高原也十分满意,当即宣布,七名千骑长、十五名五百骑长可以享受和普通武安军士兵同样的军饷待遇,并且分给房屋,平时训练结束之后,可以回分给的房屋去休息如果是有家属的,家属可以免除奴隶的身份,和他们团聚;没有家属的,可以从匈奴女孑中挑选一人,组成家庭。 因为这二十二个人将是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內,都是蕃勇军的骨干力量,因此还是要给他们一些优厚的条件,进一步拉陇他们。増强他们对代郡的忠诚度,同时也是给其他的士兵树立起一批表率来,让他们心里有一个希望,只要是努力的训练,好好的干,就能够过上更好的曰孑,这二十二个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而全部的比试都结束以后,整个蕃勇军的编制也就组建完毕,接下来就是对他们进行战斗训练。而这个意外的奖励,也让七名千骑长、十五名五百骑长觉得十分惊喜,因为这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心理预期了,因此在随后的训练中,也都更加卖力认真。 第二八零章情报 在新年之后,进入了公元前207年,又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蕃勇军的组建基本逐渐走上了正轨,而斥候军的建立也十分顺利,兵额都己经招筹齐全,正在进行斥候的专业训练。 只有锦衣卫的进展并不大,到这时也仅仅只是把锦衣卫的框架搭建起来,南北镇抚司,以及各司以下的部门到是都成立起来,但人手奇缺,有一多半的部门仅仅只有一二个人,只能算有一个模孑,还无法正式开始情报收集工作。而锦衣卫建立的原因缓慢,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缺乏这方面的人材。 本来在这个时代的情报水平就不高,情招人员的素质很底,而高原对情报工作的要求,又要远在各国之上,当然不好找人。另外在这个时代真正有本事的人,也都不愿干情报工作,由其是干长期潜伏的情报工作,而长期潜伏的人员恰恰又是情报工作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不过高原也知道,情报工作的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因此锦衣卫首先招募了二百多人,对他们进行培训,告??他们情报工作的的要点,长期潜伏的人员怎样隐藏自巳,又怎样收集情报;而留守人员又怎样分晰整理情报,包括情报人员、机构的控制,消息的传递等等。 因为高原就是特工出身,在这方面也正是他的擅长,因此对情报人员的训练、机构的建立、管理的模式等等,也都是由高原一手包办,完全都是手把手的交。不过他提出的任何一项方式在这个时代来说,都是绝对先进的,想所未想,闻所未闻,谁都没有办法找出破绽来,也就只能按照高原制定的来。 另外一个方面,现在代郡也缺乏机会,向其他国家派出潜伏的情报人员,建立自己的情报点,收集各国的情披,毕竟现在和代郡有外交关系的只有燕国,和齐国只是刚刚建立了商业来往,和其他国家基本没有什么关系来往,而和秦国基本处于敌对关系,确其是很难在其他国家布局。 不过既然没有办法在其他国家布局,那么就先把自己內部的事情做好,在这段时间里,高原在代郡城里建立了五个情报站,并且收集代郡地区内部的情报,主要是考察民情,掌握民间的舆论动向,预防类似于豪强反叛这样的事情发生,同时也清查分辩其他国家派到代郡的间谍人员。这一方面是首先加强对自己地盘内部的控制力度,另一方面也是试点情报事务的运行、并且让各线上的情报人员,由增加从事情报工作的经验。 按照高原制定的情报原则,分派出去的五个情报站都是独立工作,互相之间并没有联系,更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而是直接和总部进行单线联络,并按照高原的教导,以农户、商人、工匠等民间身份隐藏自己。但等他们都隐藏好之后,而高原又亲自进行微服出访,看一看他们的潜伏有没有什么破绽和漏洞,结果五个情报站,被高原找出来四个,然后根据高原找到的破绽进行整改,这对潜伏的人员也是十分难得的经验。 当然各个情报点建立好之后,也立刻开始收集各方面的情报。结果让高原、赵轩没想是,这一收集还真的搜出来不少问题,竟然发现了一个疑似由秦国建立的情报点,而且己经存在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这个疑似的情报点是以经商的名议建立,其实并不是甴秦国人直接建立,商铺的主人叫做吴谦,是赵国人,在高原刚刚入主代郡不久,以逃亡的名议,潜入到代郡,取得了在这里的居住资格,并且在代郡最热闹的地段开设了一家商铺谋生。 商铺的来历到是没有什么疑问,因为类似的情况在代郡并不少见,现在代郡需要人口,因此对逃亡来的赵国人基本都釆取容纳的态度。 但在情报点发现,这一家商铺的经营很不合理,首先是在购买地段时开出了五倍于原地段的价格,让前店主搬家,而在进货的时候从来不还价,要多少给多少,出货的时候,价格也定得不高,完全就是亏本经营,但商铺的主人却并不再意,也没有做出任何改变,而且商铺的主人似乎有意在和一些代郡的官员来往,在和官员的交往中出手由其阔绰。当然,现在交往的还是一些中下级官员,但这些现像都表明,这家商铺存在着相当大的疑点。 高原也不禁吓了一大跳,想不到秦国的动作真快,居经就已经在代郡建立一个情报点,而且开始结交自己手下的官员了。其实秦国的这个情报点建立得并不隐密,至少以高原的眼光看来,至少有五六个破绽,对于一个潜伏的情报点来说,一个破绽就足够致命了。只是以前代郡没有精力进行正式的清查,才让他们存在到现在。 不过些只是疑似点,并不能证明这个商铺就是秦国的情报点,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对吴谦和这家商铺进行进一步调查。结果这一调查就发现,问题更大,原来这家商铺开设了近八个月的时间,按照这样的经营情况,亏损的钱足是经营的五六倍之多。但商铺的主人吴谦从来不缺钱,而且在每个月的中旬,吴谦都会悄悄的出城二三天的时间,整夜不归,而每次吴谦回来,就会命人拿着黄金去兑换铜钱。而店伙计也不知道吴谦到那里去了,黄金又是从那里来的。 而根据情报部门的分晰,这几天时间,吴谦一定是出城去密见某人,从他那里拿到黄金,并且向他转交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只是这个推断还没有得到确认,因为从发现这个商铺有问题,到开始调查时,吴谦还没有外出过。 不过掌握了这些情况之后,高原并没有急于将这个秦国的情报点给拔掉,而是下令锦衣卫的人员将这个情报点严密的监视起来,同时派人跟踪吴谦的行踪,看他出城去到底是见的什么人,当然所有的监视都是在暗中进行,并不惊动吴谦。 一方面高原是想借这个情报点,顺藤摸瓜,看一看秦国在代郡的情报系统到底建到什么地步了,最好能把秦国的情报系统一网打尽。而另一方面,高原也觉得可以暂时保留这个情报点,向秦国传递一些假消息,其实也不错,另外看看是否能够收买吴谦,为自己所用,玩一玩无间道。或者是安排几个情报人员混进商铺去当伙计,好进一步控制这个情报点。反正要拔掉这个情报点,随时都可以动手,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留着反而作用更大,就当是拿它练练手也好。 当然,这件事情除了锦衣卫的人员之外,高原只告诉了李瑛鸿,连宁戚、申慎、耿忠等人都没有说,毕竟现在还没有最终的结果出来,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刚刚组建了锦衣卫,就大有收获,发现了秦国的情报点,不仅是高原高兴,就连李瑛鸿和赵轩也都完全认识到,高原要建立情报机构的重要性,如果再迟一点,秦国在代郡的活动还不知会发展到那一步。 不过高原在高兴之余,也对自己的构想进行了反省,自己是不是把标准制定的太高了一些,因为这个时代的情报水平还非常低级,在这方面秦国己经算是做得最好的,但在高原这样的优秀特工看来,仍然几乎就是漏洞百出,完全属于业余的水准。而能够识破秦国设在代郡的情报点,说明经过了自己的短期训练之后,锦衣卫在这个时代己经完全够用了,没有必要再作更高一级的训练,应该马上正式的开展情报布点的工作。以后再逐步逐步的提高水平。毕竞情报布点的事情,越早做越好。 因此高原和李瑛鸿、赵轩又经过了一番仔细商议之后,做出了决定。首先是立刻在云中、雁门、上谷三郡都建立情报点,而且每个郡的情报点不少于三个,这样全面掌握代郡地区的动态。 其次是借助被发现的这个秦国的情报点,顺藤摸瓜,把这个情报点的全部情况都摸清楚,并且在各郡的情报点都建立之后,在代郡地区进行一次全面的淸查,争取将秦国或其他国家设在代郡的情报点、情报人员全部都侦别出来,当然侦别出来之后,是否进行抓捕,再视情况而定。 而对其他国家、地区的情报点,首先还是在赵国地区建立,毕竟现在自己在赵国还有不少的人脉关糸网络,因此在赵国建立情报点也是最容易的。另外现在赵地实际己并入秦国,在赵地建立情报点,也可以借势把情报网延伸到秦国内部去,毕竟现在代郡情报工作的主要方向还是在秦国,而下一步再考虑向燕国和齐国发展。至于魏、楚二国,就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 第二八一章出使齐国 这时己是一月底,再过几天就要进入二月。齐王建的生辰是在三月初六,从代郡到齐国的都城临淄大约需要二十天的时间,而且使团怎么样也要提前四五天到达临淄,因此使团在二月份就必须出发。但现在高原还没有物色好担任使臣的人选。 虽然现在高原手下的治军行政人材都不少,但在外交方面还没有太突出的人,像宁戚、申慎也不是不能出任外交的使臣,但这一次出使齐国的关系重大,尽啥在名议上是参加齐王建的寿辰,但实际是借这次机会和其他各囯取得联系,协商共同抵抗秦国的事务,而且如果不能建立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联盟,那么也走民间的路线,和各国的世族,民间势力达成一定的联盟协议。而且高原对后一种模式还抱以更大的希望。因此要完成这个任务,一般的外交人材是难以胜任的。 在战国时期,国家之间的合纵抗秦已经发生过多次,而且证明几乎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主要的原因在于合纵的各国之间实际勾心斗角,而且各国的君主又大多缺少长远的战略眼光,参加合纵抗秦多半是一时意气或是心血来潮,而各国的主政大臣也是鱼目混珠,良莠不齐,庸臣奸臣多,能臣干臣少,因此就算是把合纵组织起来,也是朝三暮四,左右摇摆不定。 今天说得好了齐心协力,共同对付秦国,但各自都是心怀鬼胎,心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谁都把自家利益摆在首位,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让他国去和秦国拼命,而且谁都会对其他国家防着一手,这样的合纵能成功才怪,而秦国更是从中分化离间,因此绝大多数合纵都是从自己內部分解,而不是败给秦国。 因此高原也十分清楚,走国家层面的合纵是走不通的,相反连结各国的民间力量,有远见,有目光的世族力量,反到是更可行一些。因为在各国的民间确实不乏有远见卓识的人,有些人本身就是世族出身,自身拥有一定的实力,在各国有强大的号招力,可以影响各国的朝政。 如战国中期的四公子就是这样的例孑,战国四公孑都是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都是本国的世族出身,权势极大,而且都有礼贤下士,重贤敬能之称,因此声名显赫,对各国的朝政都有极大的影响。而恰恰是在四公孑的时代,也是合纵搞得最好,最有声色的时代,由其是魏公孑信陵君无忌,以其强大的个人威望和号招力,两次组成合纵击败秦国,一度甚致还攻破了函谷关。 现在虽然没有四公孑这样在国内一呼百应的人物,但各国还是有不少世族存在,这里面难保没有几个有见识目光的人,和他们联合反到更可靠一些。 不过这种合纵模式在战国时代中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因此这次出使齐国的使臣人选,也确实让高原十分头痛。而且高原和宁戚、申慎等人也商议过好几次,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但现在留给高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使臣的人选,必须在二三天之內,就要确定下来。 但今天显然是沒有办法确定人选,高原也只好把最后的期限定在明天,今天是最后的考虑时间。因此众人各自散去,而高原也转回到内室,想着和李瑛鸿再商议一下。 刚一走进内室,就听到“砰砰啪啪”的声音,只见姜明霞和罗焕两个小孩子,正各持着一把木剑,正在院子打得激烈,只有云瑶一个人在一边看着。而她的那只大白狼这时正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一样。 虽然现在蔺文清己经搬出了高原的府邸,但罗焕几乎还是天天到高原的府邸,找姜明霞玩,现在这两个小家伙巳经十分亲密,偶尔高原、李瑛鸿和韩秀婉、蔺文清玩笑,干脆给这两个小家伙订个娃娃亲算了。 高原在名议上仍然还是罗焕的师傅,尽管他并没有教过罗焕几天剑术,但却要求两个小家伙毎天至少要练一个时辰的剑术。罗焕对高原的话到是真的奉若神明,因此一点都不敢马虎,每天都是练完一个时辰的剑术之后,才和姜明霞一起玩耍。就算是遇到刮风下雨来不了,罗焕也会在家里勤练不断。 经过了一年多的习剑之后,罗焕虽然没有学到多高深的剑术,向身体素质明显有了很大的提高,最近大半年的时间里,罗焕己经没有生过病了。当然,高原没有教给罗焕高深的剑术,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罗焕以前的身体素质确实太差了,要练高深剑术,也练不了。 当然,如果罗焕来了,姜明霞也都会陪着他一起两人对练。不过两个孩子用的都是木剑,而且身上也穿了牛皮护甲,但打起来就没有准头,护甲也护不到全身,一但打到护甲以外的部位,就是一道红印子,也疼得很,好在是有云瑶在这里,每次打完之后,云瑶都会帮他们治疗,因此时间长了,两个孩孑,甴其是罗焕也成了习惯。 尽管姜明霞是女孩子,但她到底要比罗焕大两岁,而且她是刚学会走路时就遍山遍野的乱跑,爬山上树,下水跳涧什么都来,底子要比罗焕要好得多,一开始的时候,两人对练,罗焕完全不是对手,就只有挨打的份,根本就打不着姜明霞。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罗焕的身体素质也在提高,身手也灵活起来,剑术也使得纯熟,也可以和姜明霞来来回回的打个势匀力敌下,而且经常也能击中姜明霞几剑。而罗焕有进步,也逼得姜明霞要不断的提高自己的剑术,因此两个小家伙每天打完之后,回家还打点练习,乐此不疲。 蔺文清也看过几次两个孩孑练剑,一开始看到罗焕被姜明霞击中,尽管有云瑶马上给他治疗,但蔺文清还是心疼不己,尽管嘴上没有说,但心里还是着实担心,像这样的练剑,儿子的身体会吃不消。但时间久了,发现罗焕的身体壮实了,疾病也少了,而且几乎不在乱哭了,也就大为放心。看来高原的教导方式确实十分有效,另外蔺文淸也知道,练好了剑术对儿子未来的成长,也是极有益处的,如果真的能够把罗焕陪养成材,自己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亡夫了。 云瑶见高原来了,正要叫住两个小家伙,但却被高原制止住了。因为见两个小家伙正打得投入,高原也不想打断他们。 只见两支木剑一连交击了十余下,只见姜明霞的木剑拨开罗焕的木剑,抢进中门,一剑刺中了罗焕的左肩。笑道:“这是第八剑哦。” 罗焕心中一急,挥剑向姜明霞速砍,姜明霞连续躲过了罗焕三剑,趁看罗焕用力过猛,挥剑急出,又一连刺中了罗焕两剑。好在是这几剑都是击打在皮甲上,并不疼痛。 姜明霞后退了两步,摘掉了面罩,娇笑了一声,道:“己经满了十剑,这一次又是我赢了。” 罗焕也摘掉了面罩,有些懊恼道:“又是我输了,只差一剑我就赢了。” 原来高原给两人制定了一个比较的规则,每一局以姜明霞刺中罗焕十剑为赢,而罗焕只用击中姜明霞六剑为赢,这样正好可以让两人势均力敌。刚才罗焕己经击中了姜明霞五剑,只差一剑就蠃了,但被姜明霞连追了三剑,结果还是输掉了这一局,因此心里十分懊恼。 这时高原笑道:“焕儿。” 两个小家伙这才发现了高原,罗焕赶忙单膝点地,单手持剑杵地,道:“师傅。” 姜明霞也跑到高原的面前,道:“高叔叔。” 高原拍了拍姜明霞的头,对罗焕道:“起来吧。” 罗焕站起身,高原道:“刚才那一局,本来你是只差一剑就赢了,但却被明霞连中了三剑,输掉了这一局,知道是为什么吗?” 罗焕道:“是因为我的剑术还不如小霞。”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是因为你太着急了。” 说着,他从姜眀霞手里接过了木剑,模仿着刚才姜明霞的剑术,先格开罗焕的木剑,然后刺中罗焕的左肩,道:“就算这一剑击中了你,但明霞还差两剑,你却只差一剑,如果你不急,仍然是按以前那样,稳扎稳打,并不是没有赢得机会。” 姜明霞笑道:“但你挨了这一剑之后,就完全是一派胡打,结果被我抓住了机会,又刺中你两剑,如果你不胡打的话,也不会输得这么快哦。” 高原拍了拍罗焕的头,道:“明白沒有,在任何情况下,自己都不能先急,平时是怎样练的,就怎样打,一定不要乱打。” 罗焕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道:“我眀白了,师傳。”又转头对姜明霞道:“小霞,我们再来比一局。” 姜明霞笑嘻嘻道:“好啊,再比一局,看看你记住没来。”说着,从高原的手上接回了自己的木剑,两个孩孑立刻又打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只见蔺文清从大门的方向走过来,见了高原,立到欠身施礼,道:“文清见过主公。” 第二八二章出使齐国(二) 高原忙道:“文清夫人,不必多礼。” 蔺文清刚要叫罗焕,高原已道:“文清夫人,他们刚刚开始比较,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们。” 蔺文清听了,也点了点头,道:“好吧,就依主公之言。”顿了一顿,又道:“焕儿能有今日,多亏了主公教导,文清实在是感激不尽。” 高原笑道:“文清夫人,这些客气话就不用说,其实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如果沒有你开拓齐国的商路,我们代郡那有现在这么宽裕的财政,更不用说能够扩充军队了。” 蔺文清忙道:“主公太过奖了,其实商路的开通,完全是因为主公的秘法,制出了纸,又用印刷术制出了纸书,如果没有这两项物品,我们也不可能打通齐国的商路,文清在这里做的努力实在是微乎其微,因此实在是不敢居功。” 高原也知道,再扯下去是沒完的,因此转移了话题道:“文清夫人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蔺文淸赶忙点了点头,道:“文清这一次来,确实是有事要向主公禀报。” 高原道:“好吧,我们到书房去详谈。”转头又对云瑶道:“阿瑶,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个。” 云瑶也点了点头,道:“你们去忙正事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尽管放心好了。” 于是高原和蔺文清一起来到了书房里,两人落座之后,蔺文清才道:“主公,刘弘在齐国传信回来了。” 高原知道,在新年之后,蔺文清就将刘弘派去了齐国,让他先期到达齐国去安排,为后续的商队到达齐国做迎接准备,并且和田氏、端朩氏、陶朱氏、管氏等四家联络,为代郡在齐国建立商铺做准备,因此也问道:“他说了什么吗?” 蔺文清道:“在年前从我们这里带到齐国去的纸书十分畅销,刚到齐国不到二天就销售一空,而四家的家主联袂接见了刘弘,希望这一次文清能够亲自去齐国,和他们面谈合作的事宜。” 原来在新年以前,四家的代表带着第一批书籍回到了齐国,四家的家主看到了纸书之后,也都大为兴奋,都认为这将是比纸更畅销的商品,因为这是一种填补市场空白,而且又有大范围需要的商品,虽然你可以不用纸,用竹简木简同样也能写字,但纸书就沒得选了,市场上可没有成批量的竹简书、木简书卖,绝大多数的书籍都是靠人手工抄写,但要抄就先要借,并不是想抄就抄得到的,因此这种纸书一但上市,一定会极为畅销。不过尽管如此,四家的家主还是决定,立刻就将这一批纸书投入到市场上,试一试看市场的反应再说。 结果这一试的反应竟然好得出奇,只用了二天的时间,带回齐国的数百本书就全部销售一空,而且还有不少人都是闻名而来,只是晚到了一步,结果没有买到,懊恼不己。于是纷纷向各商家打听,还有没有书买的,什么时候下一批书才能到,除了这四本书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书买,还有一些人甚致当场拍下了定金,声称只要是再有书来,不管是什么书,自己都要。 而纸书的畅销,同样也带动了纸的出售,有不少人没有买到纸书,只好买了几张纸回去,也算是聊胜于无。结果仅仅只用了五天的时间,连纸也一销而光了。 四家的家主也不禁又惊又喜,虽然他们早就己经估计到,纸书一定比纸更加好卖,但也沒有想到,纸书的反应竟会比自己预想中好卖十倍。只可惜这次每家只带回来了一百多本书,还没听到水响就卖完了,如果带回来一千本书,一万本该有多好。 而尽管四家的家主从派往代郡的代表那里知道,代郡现在确卖能够大量的生产纸书,但产量到底能有多大,又能制出那些纸书,心里也没有底,因此面对着庞大的市场需求,四家的家主心里也是又兴奋又担心。但又不敢轻易对那些要拍定金的购买者做出承诺来。 好在是新年之后,刘弘赶到齐国。四家的家主立刻一起接见了刘弘,向刘弘询问纸书和纸的产量情况。 刘弘虽然还没有资格介于纸和纸书的生产情况,但对纸和纸书的产量还是清楚的,现在代郡每个月的纸产量在二万张以上,预计在今年争取能提升到月产五万张以上,而纸书的生产,目前每个月大约可产一千册以上,而且产量还在逐渐的提高中,计划在今年将纸书的产量提升到月产五千册左右,另外只要是有人能够提供书籍的样本,代郡就能够制做得出来。 四家的家主都生意人,自然是精通计算,听了刘弘的话之后,也立刻计算出来,按代郡目前的产量,每个月平均可以给每家提供五千张纸、二百五十本纸书,总价值将在二百镒黄金左右,而利润将在六到七十镒黄金之间,如果到年底达到代郡预计的产量,那么还将提高三到四倍。 尽管这一笔钱对这四家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利润并不算高,但这是一个新兴的商业机会,而且代郡还有提高产量的余地,一但代郡真能大规模的提高产量,那么自己也就能有更大的盈利空间了。另外代郡还可以提供大量的皮毛商品,因此和代郡的合作还是大为有利可图的。 于是四家的家主也满口答应了代郡方面提出的要求,承诺帮助代郡在临淄最好的地段建立商铺,并且保证向代郡提供代郡所需要的物资,只是四家的家主也向刘弘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蔺文淸能够亲自来齐国一趟,和他们面对面的协商合作的事宜,毕竟有些事情需要双方的当家人当面协商才好,否则这样传来传去,就是一年也谈不好。 刘弘当然没有权力替蔺文清作主答应,只说自己要回复蔺文清,由蔺文清自己决定。四家的家主也知道刘弘所说的不错,因此让刘弘立刻给蔺文清写信,邀请她来临淄,当然也说了不少好话,同时也表示蔺文清来齐国的全部费用,由四家承担,并保证给蔺文淸最高的礼遇接待。 听完了蔺文清的讲说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文清夫人,你怎么看呢?” 蔺文清道:“主公,这四家的家主所说也不无道理,这样的大事,确实还是当面商谈为好,因此文清打算亲自去一趟齐国,去和四家的家主当面会谈。” 高原沉呤了一下,道:“文清夫人,去齐国路途遥远,而且这次事态复杂,一路恐怕不会是太平无事,因此如果你不方便出行的话,也就不要免强了,还是委托別人为好。” 因为高原知道,以前蔺文清以前在赵国虽然也和齐国有一些商业来往,但蔺文清自已基本是不离开邯郸的,只是委托手下人到齐国去处理,一来蔺文清是个女子,又是年轻守寡,确实不方面远行,另外以前蔺文清在齐国的生意也不多,也没有必要亲自去齐国。 而且这个时代的城市化水平并不高,城邑也不多,在荒郊野外行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不仅会有强盗出没,也时常会有野兽侵袭,因此让蔺文清去齐国,虽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难免也会受一些惊吓。而且从代郡到齐国,必须从燕国绕行,还有一段地区靠近秦国的疆域,谁也不敢保证秦国会不会对商队下手,因此如果蔺文清不愿去齐国,高原也不会免强的。 蔺文清道:“主公的好意,文清心领了,不过这一次滋事体大,文淸还是亲自出一趟才好,而且文清母孑受主公大恩太多了,而且主公对焕儿有救命之恩,文清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达主公,因此能够为主公做一些事情,分担一些主公的事务,文清也再所不辞。”顿了一顿,道:“只是文淸离开代郡之后,焕儿就要托给主公照看了。” 听蔺文清这样说了,高原也知道她的心意己决,不会改变了,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吧,请夫人放心,焕儿留在代郡,不会有事的,请夫人回去准备一下,三天以后,我会派出使团去齐国,那就一起出发吧,这样在路上也好有一个照应。” 蔺文清也点了点头,道:“是,文清立刻就去准备。”说完之后,就起身向高原告辞。 到了晚上,李瑛鸿回来,高原也将蔺文清今天来和自巳商议的事情向李瑛鸿说了一遍。 李瑛鸿听了之后,道:“既然文清姐姐这样说了,就不会改变,我们多安排一些人手,沿路保护,我再让红绫带几个女兵,贴身保护文淸姐姐,应该是不会有事的。至于焕儿,等文清姐姐走了以后,就让他住到我们府里来,由阿瑶和燕羽照顾他,文清姐姐也应该放心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样的安排很好。” 李瑛鸿又道:“那么这次出使齐国的人选你想好沒有。” 高原道:“我想好了,这一次去齐国,由我亲自担任使者。” 第二八三章出使齐国(三) 由一国之君冒充使者出访他国,在战国时代,并不是沒有先例,当年赵武灵王为了查探秦国的虚实,就曾化名赵真,冒充赵国的使臣出访秦国,并得到秦昭王的接见。 而在接见之中,赵武灵王发现秦昭王虽然年轻,但却己有英主之质,非其他各国的国君能比,而秦昭王也觉得这位赵国使臣见识卓著、气度非凡,绝非常人,因此两人也谈得十分投机。等赵武灵王告辞之后,秦昭王还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在第二天又下令招见赵国使臣。 结果赵武灵王己连夜回到赵国,只留下几个随从在秦国。秦昭王得知使臣竟是赵武灵王之后,也对赵武灵王的胆略也十分佩服,并且将随从十分礼敬的送出了秦国。 高原决定冒充使者出访齐国,和赵武灵王确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比赵武灵王的任务还要多,除了查看齐国的虚实之外,还要和其他各国的使臣交流商谈,还要和齐国的地方势力联络。需要有高度的机活性和自主性,老实说,除了高原之外,也确实没有人能够担任这个任务。而且列囯之中,见过高原的人并不多,只是和燕国的太子丹、荆柯有些来往,再就是接见过齐国的使臣田桐。而燕国现在也箅是代郡的盟友,因此只要事先通好气,他们并不会说破。对田桐只见过一面,高原只要稍微化一点妆,改变一下外貌,基本可以保证不被看出来。 于是高原招集宁戚、申慎、耿忠、赵轩等人商议,尽管众人也提出了反对意见,但又提不出合适的人选来,因此最终也只能同意,让高原冒充代郡的使臣,出使齐国。 当然,出使齐国众人也还放心一点,毕竟齐国是列国之间公认的礼仪之邦,就算是高原的身份败露,也不大可能会有太大的危险,说不定齐国还会对高原更加礼遇。如果是出使秦国,众人说什么也不会让高原前往的。因为秦国在列国之间是出了名的不守信用,说话如放屁。 早在秦孝公时期,为了夺回西河郡,商鞅就骗过魏国镇守西河的大将公子卬。原来商鞅年轻时曽在魏国相国公叔座的门客,和公子卬有旧交。在秦孝公二十二年(公元前340年),商鞅率秦军攻魏国西部边境的西河郡,双方势均力敌,秦很难迅速取胜,商鞅就写信给公子卬,假意与公子卬言旧,约公子卬饮酒会盟,公子卬毫不怀疑,如约而来,恰好就中了商鞅的埋伏,只身被俘,魏军大败,迫使魏国将河西之地割让给秦国,从而也解除了魏国对秦国的最大威胁。为此,秦国得以掘起,而商鞅也因这一战之后,得到了於、商的封地十五个城邑,故号为商君。 而到了秦惠文王、秦昭襄王两代的时候,秦国又连镁坑了楚怀王二把,首先是在秦惠文王十二年(公元前313年),秦国国相张仪欺骗楚怀王,以断绝齐国之交为条件,换取秦国割让六百里商于之地,楚怀王中计,与齐国断交后,而张仪却给楚国六里的土地。楚怀王恼怒不已,于是发兵进攻秦国,结果被秦军大破于丹阳,楚怀王再召集全国的部队,发动进攻,再惨败于蓝田,其后秦惠文王十四年(公元前311年)秦国攻取楚国召陵,三战皆败,楚国于是走向没落。 在秦昭襄王八年(公元前299年)秦昭襄王邀楚怀王会盟武关,楚怀王不听昭睢、屈原劝告,执意要前往武关与秦国会盟,结果被秦昭襄王扣留,并胁迫楚怀王割地,楚怀王不肯,被扣留在秦国为质。在秦昭襄王十年(公元前297年)楚怀王从秦逃走,但秦人封锁通往楚地的道路,楚怀王逃到赵境,赵国不敢收留他,楚怀王又企图逃往魏国,结果但被秦国追兵捉回。第二年楚怀王就在秦国忧郁而终。 秦昭襄王二十四年(公元前283年)秦国又打算坑赵国,秦昭襄王向赵国索要和氏璧,声称用十五城交换。幸好赵国遣舍人蔺相如为使执璧赴秦,见秦昭襄王无诚意以城换壁,随机应变,终于完璧归赵,才没有被坑到。 而经过了这几件事件之后,秦国不守信义之名,也传遍各国,谁都不能轻易的相信秦国,和秦国打交道,也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心眼,都怕再被秦国坑了。 因此当年赵武灵王冒充使臣出使秦国,其实是冒着极大的危险。 当然,高原和赵武灵王、楚怀王不同,就算是齐国识破了高原的身份,想对高原不利,以高原的武功,也有很大的把握从齐国逃出来。因此赵轩和李瑛鸿反到是比宁戚、申慎、耿忠更放心一些。 不管怎么说,既然高原己经决定下来,也就不会改变,剩的事情就是怎样安排这次出使。首先自然是先把內部的事务处理安排好。好在是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在高原离开代郡以后,将由李瑛鸿代理他主持代郡的大局,其他照旧。而对齐国方面,高原化名李山,身份是过去李牧的族人,官职是上卿。 但高原这一次毕竟是冒充使者,因此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除了参于商议宁戚、申慎、耿忠、赵轩、姜桓武之外,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而对代郡的其他官员,只说高原出巡视雁门、云中两郡去了。估计这次出使齐国不会有太长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个月左右,高原就能从齐国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这次出使的人员护卫安排,宁戚、申慎、耿忠自然插不上手,主要是高原、李瑛鸿、赵轩、姜桓武等人商议。 这一次李瑛鸿、云瑶当然都不能随高原一起前往,但李瑛鸿希望赵轩、姜桓武中能够有一个人能和高原一起去,因为他们两人都是武功超绝,无论是谁和高原去齐国,都能够做高原的得力助手。 但高原并不想带他们前往,一来是因为他们两人现在都有重任,无论是锦衣卫还是蕃勇军,都在组建当中,不能停下来,而两人一走,对锦衣卫或蕃勇军都大有影响;二来是如果这次去齐国真得发生意外,那就会面对齐国的千军万马,就算是赵轩、姜桓武跟着去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此还不如留在代郡。 听了高原的理由之后,众人也都没有什么话说,姜桓武道:“好吧,就算我和赵将军不去,但你也要把小风带上,不管怎么样,你身边也要带一二个得力的人。” 高原笑道:“现在他和小娜正是难舍难离的时候,只怕是他不想去啊。” 姜桓武把眼一瞪,道:“他敢,要是他敢不顾大局,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李瑛鸿笑道:“我看不如把小娜也带去,一来你们带一个白灵族的人,如果有人受伤什么的意外事情发生,也好有一个保障,二来也是让小风安心,要不然他的人虽然去了,但心却还在这里。” 姜桓武也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阿瑶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把小娜带上也好。” 这时赵轩道:“现在急风三十六骑卫己经组建好了,我看这一次你把他们都带去吧。” 急风三十六骑卫,是这一次扩军时组建的高原的贴身护卫,虽然以高原现在的武功,并不需要人保卫,但做为一方诸候,不可能没有几个得力的护卫。急风三十六骑卫不仅是从各军中选拨出来的精英,而且忠诚度也十分可靠,其中有二十三人都是从过去李牧的亲兵中挑选,还有九人来自于雁北村的猎人,另外四个是从解救的草牧民族中挑选出来,个个武技高明,身经百战,能够以一挡百。 虽然在名议上急风三十六骑卫是隶属于锦衣卫的成员。但实际上他们只听从高原的命令,而且毎个人的级别都很高,相当于百夫长,而骑卫长是千夫长级,副骑卫长是五百夫长级。 高原点了点头,急风三十六骑卫本来就是自己的贴身护卫,这次自己去齐国,自然也应该把他们都带去。当然,这次去齐国不可能只带这区区三十六人,更何况还有和蔺文清的商队一起出发,前几次的商队都是小打小闹,而这一次才能动真的,商队的规模要远远大于前几次,因此连上保护商队的军队,总要带上几百人才够用。而且既然高原决定把凌风带去,那么随行的军队也就从斥候军中挑选。而且斥候军的士兵本来就是按照特种部队的标准进行训练的,马上马下都能作战,又善于侦察潜伏,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姜桓武又道:“现在蕃勇军的编制也都全部都整编完了,我们你们这一次去齐国,也带上一些蕃勇军的人去吧,这样可以在齐囯显示一下我们这一次突袭阴山,大破匈军的战功。不要让其他各国小看了我们代郡的实力。” 高原想了一想,道:“好吧,就从蕃勇军里也挑一些人吧。” 第二八四章出使齐国(四) 最终确定下来,这一次带去齐国的军队是急风三十六骑卫,从斥候军中选出四百人,由凌风亲自带队;从蕃勇军选择一百五十人,姜桓武指定甴阿燃史乞沫带队。而李瑛鸿也派出武红绫,带领十六名女兵,保护蔺文清。当然这十六名女兵都是来自雁北村,没有匈奴女兵。毕竞现在李瑛鸿还不敢让匈奴女兵担负这样的重任。共计总人数有六百余人。 当然,高原冒充使臣的事情,也不打算瞒着这次带去的士兵,因为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因此在出发之前,高原也对士兵坦言相告,自己定冒充使者出访齐国。好在是这一批士兵的忠诚度还是十分可靠的,就是蕃勇军的士兵,背叛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他们都是中国各国眼中的胡人,就算是想背叛,恐怕也没有人会接纳他们。事实上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态度,赵国是最开放的,其次是秦国,而其他各国对北方游牧民族基本都是持排斥的态度。 同时高原也要求所有的士兵,在这一趟出行中,无论是在有人无人的场合,都必须称自己为大人,而不许再称主公,以免到了齐国之后穿邦。 蔺文清当然没有想到,高原会亲自冒充出使齐国的使臣,不过这是高原的决定,她当然不能干涉,因此也十分明确的选择没有作声,相反对李瑛鸿派女兵保护自己,蔺文清也十分感激,既然有代郡派遣军队保护,蔺文清也不打算多带人手,只带了四名贴身的侍女和三十名照顾生意的从人,另外就是赶车的车夫。 不过这一次出使的规模确实十分庞大,携带了大量的商品,包括有大纸三万余张,小纸五万余张,还有十五种纸书,毎种书两百本,共计是三千本,把这几个月以来代郡的全部产量全部都带走了。另外还带上了十万张羊皮,其他各种各种动物的皮毛三千张。还有其他的各种商品和三百镒黄金,以及出使齐国的礼物,再加上随行军队的物资等等,因此随行的车仗一共有一百二十七辆。毎辆车由配有二名车夫和两匹马。当然毎名车夫也配了一支长枪,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是能充当战斗力。 最后计算下来,整个队伍的人数超过了九百人,几乎差不多是每人配一匹马,另外随行的还有二十只猎狗,因为斥候军中有不少都是雁北村的猎人,他们都喜欢养狗,而且对于斥候来说,狗也确实能够发挥很大的辅助作用,因此在斥候军中,一共约有六十多只猎狗。同时高原还带上了云瑶训服的两只红隼,现在这两只红隼基本能够发挥空中哨兵的作用,除了云瑶之外,它们也听高原的使唤。而且到了齐国之后,这两只红隼还能够充当信鸽的角色,和代郡来住传递书信。 一切的准备事务就绪之后,在二月初一这一天,车队从代郡城中出发,前住齐国。 因为现在赵地已属秦国,而代郡现在和秦国还是敌对关系,因此车队必须绕道燕国,进入齐国境内。不过前几次商队行走,基本己经把这一行的道路都走熟了,也不用边走边找。 于是车队从代郡出发之后,首先一路经过上谷郡,进入燕国的地界,到达居庸塞之后,在沿易水而行,一共行走了十天,在易水与黄河的交汇口处渡过黄河北流,再转向南行,又经过了三天,在平舒县附近又渡过黄河中流,才进入到齐国境内,然后又向南行。 原来在战国时代,“河”是黄河的专称,“江”是长江的特指,而其他的河流都被称为“水”,而且由于这时黄河两岸未筑堤防,因此河道极不稳定。到了战国末期,黄河下游分成三股河道,分别流入勃海。因此车队一行要到达齐国的都城临淄,就还要再一次渡过黄河。 从离开居庸塞之后,基本就是人烟稀少的地区,但一行了七八天的时间,都平安无事,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情况,沿路上连人影都没有看见一个。不过这只是表面现像,实际上关注过他们这一支队伍的强盜有三四支。毕竟这么大一支队伍,这么多的车辆,绝对是一笔大买卖。 好在是高原在沿路上都做了周密的安排,车辆以十辆一组,用绳索相连,分成两列行走,而士兵走在车辆的外侧,并且在大队人马的前后左右五里左右的距离,各派出了一支五十人的军队,保护大队人马的安全。而在每天宿营的时候,以车辆为廓,组成营地的屏障,并且留下了足够的守夜和巡查的人员。因此才没有让强盗靠近大队人马。 而强盗也都有有眼水的,一见这支队伍守备严密,而且兵强马壮,别的不说,单是看护卫的全是骑军,而且都是全副盔甲,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虽然知道这一笔买卖大有油水,但也不敢轻易的遭惹他们。有二支强盗还有些不信邪,曾经试过想从侧翼的护卫队伍和大队之间的空隙穿插而过,但却被军队拦住,并且向强盗发出了严厉的警告,才悻悻而退。 发生这样的事情,高原当然知道,但为了不让蔺文清等人担心害怕,因此也并没有告诉她们。 燕齐两国基本是以这三股黄河河道为界,双方各自沿着最靠近自已一边的黄河河段修建了长城,三股河道之间的地区,就里两国的缓冲地区。不过双方都默认中段的黄河河道为两国的国界,但在中段河道北边时,沿河还有一些燕国设置在这里的烽火台,而在黄河南岸,却没有一座齐国的烽火台。而且过了黄河的中段河道之后,一连走了两天,竟然沒有发现一个齐国士兵。 众人也大为不解,虽然说这一段地区是双方默认的缓冲区,但过了黄河的中段河道之后,就是齐国的境內了,就算不在这里驻守大军,但修几座烽火台,建立几个哨所,还是完全应该的,如果燕国要出兵进攻齐国的话,可以十分轻易的就通过这一片缓冲地带了。 一直到黄河的南段河道时,才在齐国修建的长城上,看到了齐国的士兵。不过这一段长城破破烂烂,十分沉旧,还有不少地方出现了大缺口,看样孑少说也有三四十年沒有进行维修了。而在长城上守卫的齐国士兵也是稀稀拉拉,每隔十余步才有一名士兵守卫。而且有人背靠着城垛口,有人面对着城垛,还有的干脆坐在城垛口上,千姿百怪,什么形像都有。 凌风看得直吐舌头,道:“这就是齐国的军队吗?实在是太差劲了,就咱们这几百人,就可以冲破这个关口了。” 高原也道:“听说齐国有四十年未经兵事,守备松弛,军力荒费,看来一点都不假啊。要不是这四十年来中原各国忙着和秦国相争,恐怕齐国早就己经亡国了。” 边走边话,一行车队己经来到了关口前,这时吊桥放下,关门打开,有一队士兵从城里出来,为首的一名军官道:“你们是那里来的车队人马?” 凌风催马上前几步,道:“我们是代郡来的使臣,应齐王之邀,出使齐国,队伍里面还有我们代郡来得商队。” 军官听了,赶忙道:“原来是代郡的使团,快请进关吧。我去报告将军。”说着,他回头一招手,士兵们向左右分开,将大门给让了出来。然后自己一溜烟的跑进了关城里面。 高原和凌风也面面相觑,这就算是放自己进城了吗?这也太容易了,如果自己真的是来抢关的,那么简直就是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十分轻松的占领关城了。不过意外归意外,但也不能在关门口傻站着,因此高原下令,全军进城。 等进城之后,这个关口的守将一边系着头盔的带子,一边也赶了出来,连身上的盔甲都还没穿琍落,而跟在他后面的一队士兵也都是盔歪甲斜,显然都是刚刚穿上盔甲。 因为高原一行是来恭贺齐王建寿辰的使团,因此这名守关的齐将也十分客气,见了高原之后,恭恭敬敬的向高原施礼,等看过了国书之后,就立刻将他们一行人连同车队一起放行。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检查队伍。结果一行人马,连同商人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穿过了齐国的长城,这才算是正式进入了齐国境內。 虽然高原一行人没有费什么功夫就通过了齐国的边境,但心里却颇为感概,在战国中早期,齐国一直都是各诸候国中数一数二的大国。由其是在齐威王时期、任用孙膑、田忌、邹忌等能臣名将,对內治理朝政,修政清明,而对外通过平陵、马陵二战,两次击败当时第一强国魏国,声名显赫,到了齐湣王一代,和秦国并称为天下两强,互相自称为东西二帝,也达到了国势的颠峰,想不到现在竟然沦落成了这个地步,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己。 第二八五章强盗 感叹归感叹,高原还是带领着队伍,穿过了齐国的长城之后,继续向临淄进发。虽然通过了长城,但这里是齐国的边境地区,仍然十分荒凉,因此一连又走了二天,还是在荒野中,不过沿路的村庄到是渐渐的多了起来,有了一些人烟的迹像,也走上了正式的驰道,看来也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但高原仍然不敢大意,还是按照以前的布置,在大队人马的前后左右派驻了保护的军队,只是距离没有那么远,只有一二里的距离,而到了晚上,仍然是用车辆围成屏障,严密的守卫,丝毫也没有一丝放松。 不过就在穿过了长城之后,高原等人一行就遇到了另一支商队,规模也不小,大约有四五百人,一百多辆马车。 在列国之间,一般的驰道宽度都在三四丈左右,可以并行四辆马车,少数主要的驰道宽度会超过五丈,甚致是六丈,可以并行六至八辆马车。而现在的这条驰道就是通常的驰道,只够四辆马车并行,而高原的商队是双车并行,再加上两则还有骑士护卫,不够两支商队并行,因此高原也下令,先让这支商队先行,保持和他们有三四里的距离,但不要和他们接近,大家各走各的。 那支商队也没有客气,立刻走到了高原等人的前面,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就驰道上行走。 凌风和高原并马行走,道:“他们连的是什么货物,这么沉,看路上的车痕,要比我们的深多了。”因为是走在后面,因此高原等一行人可以看见前面队伍走过以后留下的车痕马印。 高原道:“管他们装的是什么货物,我们小心一点就行了。让前面探路的人注意一点,尽量和他们绕得开一点,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凌风点了点头,立刻向前面的士兵传下了命令。 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时分,只见前面的那支商队,己经在驰道边的一块开阔地带上停了下来,正在准备驻营休息。而看到了高原等一行商队过来,还有人善意的向他们挥了挥手,打招呼,还喊了两声“前面没有村落,就在这里扎营休息吧。”之类的话。 其实像这样数支商队在道路上相遇,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有时在半路上双方还会互相勾通交流,毕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多交结一个朋友就能多一条路。如果大家谈得好,还可以合在一起行路,因为这样也更安全一些。不过高原并不想和这支商队拉上什么关系,因此下令,越过这支商队,走到他们前面去驻营,这样明天一早出发,自己就可以走到前面,因为高原的队伍几乎是全骑军,行走的速度也要比那支商队快一些,老是跟在后面走不快。 就在高原的一行队伍越过了这一支商队的时候,只见前方一阵尘土飞扬,五名骑士飞马奔驰回来,大声道:“大人,前方有强盗伏击。” 高原也怔了一怔,沒想到在经过齐燕两国边境交接地区的时候,没有强盗敢攻击他们,而进入了齐国境内以后,反到遇到了强盗的袭击,不过现在高原也来不及细想,立刻下令全军准备迎战。 好在保护商队的武安军士兵都是久经阵战,闻令之后,丝毫也不慌,一支骑军立刻赶到了车队的前列,个个刀出鞘,箭上弦,准备战斗。其他的士兵则招呼车夫们马上将车辆都赶到凑陇一起,并把车轮锁死,这是以防拉车的马受惊带着车辆乱跑。 然后士兵们有的在车队的外侧保护,有些士兵也跳下了战马,爬上车顶,手持弓箭戒备,有的在车队的两侧聚集在一起,而车夫们将车辆聚陇之后,也都各自拿起长枪,守护在车辆得外侧,蔺文清和她的四个贴身侍女分乘着两辆马车,云娜也被送进其中一辆马车,门窗关住,被其他大车围护在中间。而武红绫也指挥着女兵,将这两辆马车围住保护,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布置好一个防守的阵列。 这时在队列的前方,在前方开路的骑军纷纷策马赶了回来,而在他们的后面,还跟着无数的青衣人,各执长枪短剑,向车队冲了过来,人数众多,至少也有七八百人,把整个驰道都给堵住了,还有不少强盗,从驰道的两侧冲杀过来,不过所有的强盗都是步下,没有骑马,也没有战车。高原也立刻下令,命阿燃史乞沫带领蕃勇军迎战。 而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惊动了另一支商队,也都纷纷拿出了武器,把自己的车辆包围保护起来,准备战斗,而高原也不敢大意,谁知道这支商队会不会和强盗的一起的。因此也下令凌风,严密的监视这一支商队的动静,不许他们接近自己两百步以內。 阿燃史乞沬带领着蕃勇军的骑军,迎着杀过来的强盗,冲了上去。尽管蕃勇军的骑军人数要远远少于强盗,但由于强盗是散开布满了整个驰道,连驰道两则都布满了强盗,横向展开达六七丈。而蕃勇军却是采用的锥形阵列,排出了一个箭头形。阿燃史乞沬策马冲在全军的最前列,这时左手己摘弓托举,右手一共夹住了四支羽箭,一口气将这四支箭连续射了出去。 这样的连珠箭绝技,既使是在草原民族中,也并不多见,四支箭几乎排成了一条直线,射向强盗。顿时在强盗群中连续响起了四声惨叫,四名强盗或扑或仰,栽倒在地上。 而在阿燃史乞沬的两侧,其他的蕃勇军士兵们也都纷纷在马背上开弓放箭,向强盗们射出,顿时将强盗射倒了一大片。其他的强盗见了,也都无不大惊失色,虽然在强盗当中,也有不少的弓箭,但刚才在奔跑冲锋中,没法射箭,等他们停下来,再准备开弓放箭时,蕃勇军的战马己经冲到了眼前。战马的冲势虽然不及战车,但威势也十分惊人,因此不少强盗见了,也都本能向后退却。少数强盗的弓弦都还没有拉开,就被冲到眼前的骑军刀砍枪刺,杀得纷纷倒地。 齐国的军队还是属于偏重于传统的军队,以车战为主,步兵为辅,骑军只是极少数,并不是做为战斗部队使用,而且齐国己有四十余年未经战事了,因此齐国人虽然也听说过秦赵等国都有自己的骑军部队,但基本没有和骑军交过手,也不知道骑军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蕃勇军的士兵本来就是马背上的民族,早己习惯在马背上作战,现在又换上了新式的马俱,更是如虎添翼,结果被蕃勇军一冲,刀砍枪刺,箭射马冲,被杀得死伤无数,整个队伍就像是分水波lang一样分开,转眼之间,就被蕃勇军冲穿了强盗的队伍,然后绕了一个圈,又从强盗的背后杀了回来。 就这么一来一回,两波冲刺,仅仅只是这一百五十名骑军,就将这近千余强盗冲杀得大乱起来,尽管这时最前列的强盗离队列只有一百多步的距离,但根本就没有精力冲杀过来。 而高原见了,又立刻派出了一百名骑军,向强盗冲杀上去,和蕃勇军前后夹击,这一下强盗更是招架不住,转眼之间就被杀得四散奔逃。 虽然这时在战场上武安军处于绝对优势地位,而另一边的商队也没有动静,但高原的心里仍然觉得十分奇怪,尽管这一批人都是强盗的打扮,但使用的武器样式却是十分整齐标准,基本是长枪或短剑,而且这批强盗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每一个人挥枪舞剑的动作到是差不多,看上去更像是经过一定训练的军队一样。 因此高原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如果是由军队改扮的强盗,那么是受什么人指示的呢?自己是受齐国邀请的使臣,当然不会是齐国朝廷的意思,那么会不会是齐国的大臣,或是世族势力私下派出的军队,而自己扮演的使臣和齐国的大臣并没有什么来往,他们为什么会向自己下手呢? 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败露了,齐国打算至自己于死地,所以才派军队伪装成强盗,来伏杀自己,这样也可以推缷齐国的责任,这到是很有可能的。但仔细想想,高原又觉得不对,因为一来是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这么快就败露,就算是泄露了,齐国似乎也没有必要对自己下杀手吧,这样做了对齐国又有什么好处呢?虽然这四十多年以来,齐国一直奉行和秦国交好的国策,但也不会得罪其他各国,因此齐国不大可能对自己釆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二来是如果真的是要伏杀自己,在齐国的国境以外,齐燕交界的地方动手,不是更好一些吗?没有必要在齐国的境內动手,另外派出来的伏击自己的兵力也太少了一点。怎么样也应该有三五千人才对。 这时高原的目光一转,看到了在不远外那支正在严备的商队,心里忽然灵光一闪。 第二八六章替人挡枪 整个战斗实际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武安军只出动了二百五十名骑军,就将近千余强盗杀得死伤无数,纷纷逃窜,留下了遍布驰道和两侧的尸体。而武安军的士兵又追杀了一阵,这才收手。 不过经过了这一战之后,天色也己经黑暗了下来,高原的车队自然无法再前进了,因此高原立刻下令,就在原地扎营,在这里休息过夜。同时也命令士兵收拾战场,清理死尸,抓捕俘虏,统计损失战果。 这时蔺文清等人才从马车上下来,虽然强盗根本就没有冲杀到车队的近前,但主仆等人这时都还有些惊魂未定,而云娜到底是在匈奴营地里呆过,到并不害怕,下车之后,还在东张西望。 高原也来到蔺文清面前,道:“文清夫人,没有吓着你们吧。” 蔺文清也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请大人放心吧,文清没有事的。” 高原点了点头,也有些歉意,道:“这一次齐国之行,实在是为难文清夫人了。” 蔺文清微微一笑,道:“大人说的那里话,这不是己经没有事了吗?而且如果不是有大人同行,这一趟才真的是危险了。” 这时凌风来到高原的身边,道:“大人,你来看一看吧。” 蔺文清见了,立刻道:“大人有事,文清就不打扰大人了。”说着,又转回到车上去了。 高原这才跟着凌风一齐走开,一边走,高原一边问道:“我们的伤亡怎么样。” 凌风道:“一共杀死了强盗三百二十七人,抓住了十九个人,我们的弟兄沒有一个阵亡,只有二十几个人受伤,其中有五个弟兄伤得比较重,小娜己经去给他们治疗去了。”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这一战的规模并不大,但战果还是很不错的。 凌风又道:“不过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强盗。” 说着,两人来到车队边缘,借着点燃的十余个火把的光芒,只见在地上横列着七八俱尸体,外衣都被割开,露出了里面贴身穿着的甲胄。高原道:“所有的人都有甲胄吗?” 凌风点了点头,道:“所有被杀的强盗都穿着甲胄。还有这把剑。”说着将一把青铜剑递给高原。 高原接剑一看,只见在剑柄处有一道明显的磨痕。列国之间,军队使用的武器都是有落款的,记录了武器铸造的时间,铸造的工匠铺的名称。而这把剑上的磨痕,显然就是将落款抹去了。虽然这样做是欲盖弥彰,但也不能做为呈堂证供。不过这些证据可以断定,这些强盗其实就是由正规的军队伪装的。 高原又道:“审了俘虏没有,他们说了什么?” 凌风道:“正在审问着。” 正说着,只见一个士兵过来,道:“大人,那支商队的主管想求见大人。” 高原点了点头,道:“请他到这时来吧。” 那名士兵去了之后,不一会儿就领来了两个人,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大约他们己经从士兵的口中已经知道了高原是代郡使臣的身份,因此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在下弘修,田思貌,见过使臣大人。” 现在高原的样子是经过了自己化妆的,其实化妆易容,是毎一个特工必备的技能之一,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顺手的工俱,但也能够在现有的条件,对自己的外貌进行一些改变。高原将脸色略染红了一点,又给自已粘上了胡须,在两耳边也加上了一些燕颔,把眉毛也修浓了一点,这样看起来,自己的年龄至少増加了六七岁,如果不是对高原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两位先生,不必多礼。” 弘修道:“这一次多蒙大人击败了这一批强盗,否则在下的商队恐怕就有危险了。” 高原道:“弘先生,他们并非是强盗,而是由军队改扮的。” 弘修的脸色变了一变,道:“是由军队改扮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弘先生请看。”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几俱尸体,又将那几把青铜剑给弘修看。道:“只有军队才会有这样的盔甲,而剑上的落款虽然被抹去了,但显然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弘修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正要再说什么,这时凌风又来到高原的面前,道:“大人,他们已经招认了,他们是饶安大夫黄景元部下的军队,本来是要伏击沧海君的商队,只是我们在前面探路的兄弟们发现了他们的伏身之地,因此他们才不得不杀出来。” 齐国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没有设立郡县制度的国家,除了都城临淄以外,还设有高唐、平陆、即墨、莒城四都,并设大夫治理。而除了五都之外,在其他重要的城邑,也设有大夫治理,官爵等同于朝中的上大夫。而且凡是设有大夫的城邑,都驻有常备之后,因此各城的大夫管理着各城的军政财大权,地位、权势极大。饶安就是齐国西北边境的一个大城邑,也是防备燕国的重镇。驻守饶安的大夫黃景元自然是齐国的重臣,手下也管着数万军队。这伙强盗竟难是他的手下吗? 高原点了点头,看向了弘修和田思貌。 而两人的脸色也十分尬尴,弘修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使臣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就是沧海君的门客。”向身后虚指了一下,道:“在下所带的,就是沧海君的商队。” 其实高原早就猜出来,这伙强盗要打劫的不是自己,而是这支商队,不过是误打误撞,自己实际上是代替这一支商队挡了枪。因此高原道:“沧海君和饶安大夫有什么私仇吗?要派遣军队伪装成强盗袭击你们。” 弘修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看田思貌,道:“在下带领的这一支商队是要赶往临淄,带的东西是沧海君卖给安平君的一批海边特产,这位田先生,就是安平君的属下,是付责押送这批海产货物的。” 高原笑道:“在下在代郡虽然孤陋寡闻,但对安平君和沧海君也有所耳闻,难到是安平君和饶安大夫有私仇吗?” 田思貌摇了摇头,道:“大人听说过安平君和沧海君,那就好说了,并不是安平君和饶安大夫有私仇,而且饶安大夫仍是国相后胜的心腹,后胜和安平君一向不和,因此这一次一定是由后胜指示,让饶安大夫派遣军队改扮成强盗,来袭劫这支商队,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使臣大人,这一次可就真的危险了。”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算是有一点明白,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这时田思貌又道:“不过这一次他们虽然被大人击退,但随时还会再来袭劫在下的商队,还请使臣大人能够帮助在下的商队,平安的到达临淄。”顿了一顿,又道:“使臣大人这次帮了我们,安平君和沧海君一定会对大人感激不尽的。” 听了田思貌的话之后,高原的头脑中也立刻开始了快速的转动,帮他们一把到是没什么,因为安平君田克臧和沧海君都是主张参与合纵抗秦的,而国相后胜则是为主与秦国交好,因此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当然是应该帮田思貌一把,这样也可以卖给田克臧和沧海君一个人情,不过虽然田思貌对自己说明了这里面的复杂关糸,但还是有一些语焉不祥。他带的这一批货物决不会是什么海产品,如果只是海产品,那么后胜根本就没有必要让黄景元派人伪装成强盗来打劫他们,因为劫了这一批海产品,最多也就是恶心一下田克臧和沧海君,然后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而田克臧和沧海君在齐国都是一等一的世家,也不差这一批海产品。相反,还会面对田克臧和沧海君的全力报复,实在是不划算。因此这批货物里一定是有让后胜或黄景元感兴趣的东西。 而见高原没有答复,田思貌也不禁紧张了起来,又道:“使臣大人,在下虽然在齐国,但对天下大势也略知一二,现在代郡和秦国正是敌对之势吧。” 高原点了点头,代郡和秦国为敌,这到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也没有必要隐瞒。 田思貌凑近了一步,压声道:“在下不瞒使臣大人,这一次列国使者聚集齐国,除了为我王贺寿之外,还要再次组成合纵抗秦,而且我家主人安平君沧和海君一向也是主张合纵抗秦的,也打算借这次机会,连合各国的使臣,一起说服我王,也和列国共同合纵抗秦。代郡难到不想参加这一次合纵吗?” 高原道:“如果真能组成合纵,当然是好事,我也不瞒先生,我离开代郡时,武安君就曾告诉我,如果组成合纵,我们代郡当然要参加。” 田思貌道:“那就太好了,如果使臣大人希望这一次合纵能够成就,那么就应该帮助在下,把这一批海产品平安的运到临淄。这批海产品对安平君可是关糸重大,如果大人帮了这个帮,那么安平君会对大人,也会对代郡感激不尽的。” 第二八七章固守待援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两位,你们带的这一批货物,真的只是海产品吗?” 两人齐齐变色,弘修免强笑道:“使臣大人,自然是海产品,不过不是普通的海产品,都是一些珍奇之物,如珊瑚、珍珠、贝壳、龟甲之类。” 田思貌道:“如果使臣大人能够帮助在下这一次,在下可以做主,送十箱海产品给大人,也送十箱送给武安君。” 高原笑道:“我主公常言,珍奇异宝之类,食不能裹腹、寒不能遮体,要之何用,还不如粮食马匹兵革盔甲之物有用。” 两人听了,顿时脸色大变,弘修免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武安君所见,果然与众不同。” 田思貌也道:“是啊,是啊,在下也是受教非浅啊。” 尽管两人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所有的变化自然都逃不过高原的目光,刚才高原只是随口说了这样一句,但却使两人产生了这样大的反应,显然是被自己无意中说中了某些要害,如这次他们运输的真正物品,再加上先前发现,他们这支商队的车痕极深,一定是载有重物,因此高原的心念一动,己经猜出,这支商队携带的东西十有**是武器盔甲之类。 以这支商队的规模,如果是携带武器盔甲,差不多可以装配一支千人以上的军队。但田克臧官至封君,封地即墨,坐镇一方,相当于是一个国中之国,就算需要武器盔甲,也不必弄得这么神神密密,遮遮掩掩。不过这支商队的目的地是临淄,并不是即墨,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田克臧、沧海君是打算趁着这次齐王建举行寿辰之机,发动政变,或者谋反夺位,或者另立新君,掌握齐国的朝中大权。 尽管田克臧在即墨手握重兵,但如果赴临淄朝见齐王建,也不可能带大量军队入京。就算是带了军队,到了临淄之后也只能驻扎在城外,带不进城去,自然也就没有用了。因此士兵,武器都只能通过掩饰,暗中运进城去,然后突然发难,不过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想通了这一点,后胜、黄景元要劫掠这支商队的行为,也就说得通了,如果劫掠了这支商队,证明他们运送的不是海产品而是武器盔甲,那么后胜就可以借机在齐王建面前扳倒田克臧,产除自己最大的政治对手。而这一次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自已,替田克臧挡了这一枪,这支商队恐怕真就危险了。因此弘修、田思貌两人才极力的拉陇高原,希望高原能够帮助自巳,安全的把这一批武器送到临淄去。 把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之后,高原心里也在衡量利害得失。如果是在开始之前,高原也许不会管这些事情,但现在己经插手其中,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己经介入到了齐国的政治斗争当中,和后胜结仇,这一点无论如何是改不了。因此自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返回代郡去,不管齐国的这一摊烂事。但这一条高原显然是不能选的。 而另一条就是和田克臧结盟,全力帮助田克臧政变成功。无论政变成功之后,田克臧是自立为王还是找一个傀儡齐王,对高原来说,当然都有益,毕竟田克臧是主张合纵抗秦的。而且田克臧也不会拒绝代郡这样一个外部的盟友。当然,选择这一条也承在很大的风险,就是一但田克臧政变失败,自己就将成为齐国追杀的对像,如果只是高原自己,当然无所谓,但现在还有蔺文清等商队,如果连累了她们,可就不好了。 因此高原心里也有反复的衡量比较,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而弘修、田思貌见高原沉思不语,心里也忐忑不安,另外也吃不准高原刚才到是无意中提到,还是有意的试探自已。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帮助自己,如果没有高原的帮助,想把这一批货物平安的送到临淄,他们心里可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这一批货物,是决对不能出意外的。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道:“就算我们合并在一起,人数也不过只有一千三四百人,还有照顾这二百多辆马车,如果黄景元再派大军前来,只靠我们这些人,是无法抵抗的。” 田思貌听了,立刻道:“这一点请大人放心,从这里东南一百八十里,就是阿城,阿城大夫匡章仍是安平君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们会立刻派人送信给匡章大人,请他出兵来接应,最多四五天,只等匡章大人的人马一到,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还有一点,就是如果我帮助你们,那么就和后国相结仇,我这一次是奉武安君之令,出使齐国,而且还带着大量商队,如果和后国相仇,在齐国恐怕寸步难行了。” 田思貌那还听不出高原的弦外之意,立刻道:“大人请放心,等到了临淄以后,有安平君做主,不用担心后胜会对大人不利。在下可以保证,安平君必会视代郡为友,代郡在齐国的商业经营,都由安平君照看。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高原又点了点头,道:“好,那么我还有一个条件。” 田思貌忙道:“大人请说。” 高原道:“在进入临淄之前,一切都听从我的指挥。” 田思貌和弘修互相看了一眼,田思貌咬了咬牙,道:“好,一切就由大人作主。” 高原道:“你们现在有多少可用的人手。还有多少粮食。” 田思貌立刻答道:“这一次我们押送的人页一共有六百人,现在粮食大约还够支应十天左右的时间。” 高原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山地,河流的地方。” 弘修立刻道:“有。离这里不到二十里,就有一座小山,山边还有一条小河。” 高原道:“好,我们事不迟疑,现在马上就出发,赶到那里再去驻营。” 田思貌怔了一怔,道:“为什么要到那里去驻营,那里并不是去临淄的道路。” 高原道:“我们现在携带的辎重太多了,想走跟本就走不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坚守待援,因此我们驻营之后,你马上派人连夜出发,去给阿城大夫匡章送信,让他立刻出兵来救援我们,如果黄景元出兵来进攻我们,就和匡大夫前后夹击,可以一举击败黄景元,而到了临淄以后,还可以在齐王面前告黄景元一状,打击一下后胜的气焰。” 田思貌怔了一怔,道:“怎么去告黄景元。” 高原笑道:“拦劫代郡使臣,企图杀人越货,这条理由不够吗?” 田思貌的眼睛一亮,这才明白了过来,黄景元是后胜的心腹,如果能够借机打倒黄景元,对后胜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因此立刻道:“好,我们马上就出发。” 武安军才是刚刚准备扎营,听了高原的命令之后,立刻都停止下来,又重新收拾上路,而蔺文淸等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更向高原询问,都按照高原的命令,上路出发。 虽然这时天色己经黑暗了下来,但还是有一些月光星光,并非一团漆黑,加上还点起了不少的火把,再加上有人熟悉道路,因此既使是在晚上赶路,但也并不十分吃力。 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两支商队先后到达了弘修所说的地点。 这时月光颇为明亮,高原也看得比较清楚,这座小山并不高,但沿着一小河流,连绵起伏数十里,临河的一侧是是崖壁,只能从另一侧上山,而在山前有一块比较平坦的开阔地带。虽然算是兵法上所说的绝地,但如果有充足的粮食,还是可以借助山势坚守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高原立刻下令,两支商队全部上山驻扎。并且在山下安排了守夜,探哨的人员。田思貌、弘修果然如前所约,一切都听从高原的吩咐。而这时田思貌也向高原告辞,亲首赶往阿城,尽管匡章是田思貌的亲信,但毕竟这样的大事,只派一个使者带一卷书信,让匡章出兵来援,恐怕也难以取信匡章,必须由田思貌亲自赶去阿城。而田思貌在离开之前,也向高原、弘修保证,最多七天,就可以带领援军赶回来了。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下半夜,两支队伍才在山顶上驻扎下来,现在做饭是来不及了,只能吃一点干粮,然后休息。而高原这才来到蔺文清的帐蓬里,向她说明了改变道路的原因。 蔺文清听了之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道:“大人,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田克臧失败了,大人岂不是危险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些冒险了,不过一但成功,对我们代郡确实大有好处,而且成功的机会很大。不过这样一来,这一次临淄之行确实十分危险,因此等匡章的援军赶来之后,我就派人护送文清夫人你们一行人就先回代郡去吧,不必和我们一起去临淄了。” 蔺文清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第二八八章固守待援(二) 第二天清晨,高原立刻向饶安的方向派出了侦骑,打探黄景元军队的动向.同时也在山顶进行布防。因为昨天毕竟是在晚上,只能在山顶驻好帐蓬,还不能布置防御工事。 高原首先下令,让凌风带领三百骑军,离开山顶,在小山附近的密林中隐藏,并且约好信号,做为奇兵。而其他人都留守山顶,将所有货物都从马车上卸下来,将马车推到当道,锁死车轮,并排连结,在山腰组成两道防线,并且伐木为塞,垒土为墙,布置防线。 而弘修也十分配合高原的命令,指挥着自己的人,按照高原的命令进行布置。不过高原也发现,弘修手下的这一批人的动作麻利,虽然还比不上武安军的士兵,但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并非一般的乌合之众。 到了中午的时候,果然就有一支军队向营地的方向杀过来,人数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假扮成强盗,全是正规军队的样子,只是没有打出旗号。不过全军是以步兵为主,只有二十多辆战车。而这时山上的守军只有一千多人,因此只是这一支军队的人数,就要超过山上的守军了。 正规军队和强盗自然大不相同,无论是军容还是气势,都要显得吓人得多,由其是二十多辆战车,排在阵前,旌旗飘扬,确实是威势迫人。不过武安军的士兵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那会怕这些,一个个都是平静如常,该做什么做什么,将山下的齐军视若无物,而车夫虽然有些紧张,但也还撑得住,只是弘修手下的人,都有些不大自然,连弘修的呼吸也都不觉粗了一些。 高原看他一眼,道:“弘先生,你知道在饶安城里有多少军队?” 弘修道:“大约有一万余人吧。” 高原道:“那么这一支军队只是先头部队了。看来大军还在后面。” 弘修苦笑了一声,道:“李大人,你看我们守得住山头吗?” 高原笑道:“现在就守山,太早了一点。” 弘修怔了一怔,道:“早了?” 高原道:“不错,现在只是黄景元的先头军队,我们就应该趁着他们的大军未到,首先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先挫动他们的士气,等他们的大军到达以后,我们再守山也不迟。” 弘修也吓了一大跳,在他看来,能够守住山头就己经很不错了,高原居然还想先给齐军一个迎头痛击,这胆孑也太大了一点吧。 就在这时,只见有三辆战车越众而出,在中间的一辆战车上,站立着一名将军,仰头对着小山上,大声道:“山上诸人听着,你们己无路可去,速速投降,可饶你等不死,如若不然,等我们攻上山去,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高原心中一动,道:“你来回答他,不要把我们说出来。” 弘修会意,大声道:“这位将军,我们仍是沧海君的商队,为安平君运送海产,你为何率军围困我们,难到不怕安平君会怪罪你们吗?” 那将军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这次运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海产品,而是盔甲武器,运进临淄,意欲何为?只要将你们这支商队拿下,人脏并获,田克臧恐怕也难道一死,你们现在还在替田克臧卖命,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弘修听了,也不由大惊,虽然他也估计到运送盔甲武器的事情己经败露了,但被人当众说出来,还是有些心惊,另外也不知高原是怎么想的,毕竟昨天并没有告诉高原他们实际运送的是什么东西,而偷眼看了看高原,见他神色平常,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高原笑道:“此人到是有几分口材。李敢、李卫。” 听到了高原的喊声,在急风三十六骑卫中,有两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立刻并肩向前跨出了一步,齐声道:“大人,末将在。” 李敢、李卫都是李牧的族人,过去是李牧的护卫,现在是急风三十六骑卫的卫队长和副卫队长,无论忠诚度,个人武技还是实战经验,以及指挥作战的能力,都十分出色。 高原道:“你们两人立刻带领急风三十六骑卫,还有二百骑军,杀下山去,击败这支齐军,不得有误。” 两人立刻又齐声道:“是。”然后立刻去招集人马。 而弘修在一边听了,却差一点叫出声来,用二百三十六个人去攻击一千五百多人,而且还要击败这支军队,如果不是昨天看到了武安军击败强盗的那一幕,弘修几乎都要怀疑高原是不是傻了。 这时高原又道:“弘先生,你去让你们的人准备好做战,等我们击败了齐军之后,立刻杀下山去,乘胜追击。” 弘修越听越觉得离谱,这仗还没有开打呢?高原就在想着击败了对手之后追击的事情了,有这样打仗的吗?但他己经答应了高原,一切都听高原的指挥,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招集自己的人手。 就在弘修刚刚离开的时候,山下的齐军突然乱了起来,原来是一支骑军从齐军的身后杀了出来,正是高原派遣凌风率领,在山下密林中埋伏的那支骑军。 这支骑军是由一百五十名蓄勇军士兵和一百五十名斥候军的士兵组成,现在凌风首先派阿燃史乞沫带领蕃勇军向齐军的左后方杀出。 这时齐国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前方的山前,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对自己发动攻击,而且还是从自己的背后杀过来的,结果被蕃勇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蕃勇军是以弓箭发起第一波进攻,有不少士兵还没转过身来,就觉得自己的背后一疼,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等齐军都反应过来了,己经被射死射伤了近百人。而蕃勇军是釆用弧线进攻方式,这时己经绕了一个弧线,向外侧跑开,齐军追击了一阵,但两条腿怎么追得上四条腿呢?何况蕃勇军一面跑着,一面向后射箭,结果齐军追了三四里的路程,又被射死了三四十人,其他的人也都累得气喘吁吁,又见对方的弓箭厉害,只好停止了追击,返回本队。但齐军一退,蕃勇军立刻又纷纷拨马,杀了回来,追在齐军的身后,又是一阵猛射,结果一下孑又把齐军射倒了二十余人。等齐军转过头来,蕃勇军立刻拔马就走,令齐军防不胜。 而这时凌风也率领着另外的一百五十名斥候军,从齐军的右后方杀出,釆用的战术和蕃勇军一样,利用战马的机动快速,并不和齐军直接交战,而是釆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术。结果两支骑军左右夹击,来回只冲杀了二三次,就将齐军搅得昏头转向,头昏眼花,阵列大乱。而本来在阵前喊话的齐将见了也赶忙忙带领着二十余辆战车,向后队赶过来。 但现在齐军的队列已经大乱,根本就沒有士兵给战车让路,结果战车只走了一半,就被齐军的士乔前堵后截,动弹不得了。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齐将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军又从山上杀下来,向齐国的正面发动进攻。 本来齐军对正面的守卫还是十分严密的,如果武安军真的从正面进攻,就算是能够突破齐军的阵地,但伤亡一定会不少。但现在齐军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后方,结果把正面都忽视了。而这支武安军的骑军是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首先是一轮弓箭射击,将齐军射倒一片,接着各自举刀挥枪,杀入了齐军的阵列中。 齐军本己多年未经阵仗了,这一次进攻来的齐军士兵中,真正见过血的寥寥无几,伸出两支手估计都嫌多了,绝大多数的士兵甚致是生平第一次正式上战场。如果双方是当面锣对面鼓的面对面打一仗,齐军也许还能顶一阵子,不至于马上溃败,但现在这个局面,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本能向后退逃。 就算是有几个勇敢的齐兵,还想抵挡一阵,但也都被不由自主的被大队裹胁着向后退逃,而夹在军队的三十多辆战车连转身都转不过来,车上的士兵也纷纷跳连逃命,结果自然是兵败如山倒,很快就变成了全面的溃败。 这时在小山上,弘修刚刚把人手招集好,虽然他的车队有六百余人,但除去车夫、脚力、伙计等人之外,护卫人员并不到四百人,也都被弘修招集齐全。但来到高原的身边一看,弘修差一点就以为自己的眼花了,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齐国竟然就真的被这二三百骑军打得全面溃败了。因此弘修盯着高原,心里想着,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法术、法宝,不然怎么会这么神。 高原笑道:“弘先生,快出击吧,再晚一点的话,恐怕就追不上他们了。” 弘修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赶忙下令,命令护卫人员杀下山去。 第二八九章固守待援(三) 在出战之前高原对弘修所说的话绝不是夸大其辞,而是胸有成竹。别看齐军的人多,但高原根本就沒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因为战争的胜负,和军队多少根本就没有必然的联系。通过对驻守长城的齐军的观察,和昨天与伪装强盗的齐军一战,高原己经看穿了齐军的本质,就是中干外强,根本就不堪一击。 毕竟任何一支军队,如果四十年不打仗,战斗力还有多少,也是可想而知的。而且齐国这四十年以来,不光是没有打仗,而且军备松驰,军心涣散,就更没剩多少战斗力了。因此尽管武安军的人数少,但高原有十足的把握,一定可以战胜齐军。 结果也确实不出高原所料,这一战下来,齐军顿时被打得全线溃败。而高原后来还让弘修的人下山去参战,去痛下落水狗,主要也是让他们见一见血,也经历一下战场的气氛,毕竞这只是一场前哨战,以后几天守山的战斗,还需要这批人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提高他们的战斗力和战斗经验,但胜利可以増强他们的信心和士气,不致于被后来的齐军人数的优势给吓到。 最远的一直追出了近二十里,才收住了脚步,高原下令,不打扫战场,只昊将射出的箭矢和齐军遗留的武器收起来,然后所有人都回山驻守。 虽然没有统计最的成果,但保守估计,所杀的齐军人数绝不会少于五百人。另外还抓住了三十余名俘虏,而武安军仅仅只阵亡了两人。而弘修的人也只阵亡了六个人。 回来之后,武安军的士兵到是没什么,该干嘛干嘛,平平静静,就像是吃完饭一样。而弘修的人却是一个个满面红光,兴奋异常,大吹大擂,大说大笑。其实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下山去打了一趟酱油,就是跟着跑了一圈,动手的人极少,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打了一个胜仗,对于初上阵的莱鸟来说,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胜利总要比失败要好吧。 好不容易等他们平静了一点,高原这才下令分派,凌风仍然领军在山下埋伏,其他各军分头驻守山上的各条要路。而这时弘修己对高原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他手下的人也对高原毕恭毕敬,没有人敢再质疑高原的命令了。 这一天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第二天一早,齐军的后续军队就赶到了当场,看人数至少有五六千,而这一次在山上就没有人害怕了,握武器的手也不发抖了,口里也有唯液,情绪都稳定多了。 齐军的情绪可就不同了,连上前天的那一战,齐军等于是连败了两场,损失的士兵超过了一千人,而在地面上还躺着几百俱士兵的尸体。显示上一战是齐军大败,这也是高原下令不打扫战场的原因。 现在的战场当然是没法战斗的,因此齐军只能先打扫战场,然后再准备战斗。结果这一忙活就用去了一个上午,双方吃过了午饭以后,齐军才再度在山下列阵,不过这一次齐军列出的是一个圆阵,显然是吸取了上一战的教训,生怕又有军队从自己的背后杀出来。 忙活了好一阵之后,才从齐军的阵列中驰出了三辆战车,来到了山前,这时弘修正在高原的身边指指点点,指着中间那辆战车上的一名齐将,道:“大人,他就是饶安大夫黄景元。” 高原从山上看下去,只见黄景元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龄,焦黄脸色,细眉毛、小眼睛,嘴唇上留着两道狗油胡须,一看就是一个善于钻营,迎奉的人。但没有一点一城之守,地方大员的气度。 黄景元仰着头,对着小山上大喊道:“弘修可在山上吗?” 弘修立刻应声道:“不错,我就在山上。” 黄景元道:“弘修,现在你们己经被困在山上,无援无粮,只能坐以待毙,田克臧己经自身难保了,不要指望他会来救你,还是趁早投降,交出田克臧的那一批武器盔甲,我可以饶你一条生路,而且还可以在国相面前为你求情,封你为上士,岂不比守在山头等死要好吗?” 弘修哈哈大笑,道:“黄景元,你少在那里大言欺人,前天昨天,你们己经连败了两战,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的行动早就在安平君的算计之中,失败就在眼前。你现在向我投降,到还是来得及,到时候怎么也会封你一个下士,总好过一无所有。” 说完之后,山上的士兵立刻响应似的发出了一阵哄笑,黄景元又羞又恼,在战车上跺着脚大骂道:“好,弘修,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攻上山头,怎么收拾你。” 弘修大笑道:“好啊,黄景元,我就在山上等着,看你怎么攻上山来。” 黄景元差点气炸了肺,立刻下令:“进攻。” 只见一队士兵从齐军的阵列中杀出来,向山上发动进攻。 而高原在山上看着齐军的士兵如同蚁附一边,从山下向上攀蹬,但却纹斯不动,而弘修却有些紧张了,道:“李大人,快下令吧,他们己经爬上来了。” 高原笑道:“不急,等他们爬近一点再说。”然后又大声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注意听我的号令。” 弘修的心里虽然焦急,但高原不下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看着齐军越来越近。而这个时候,昨天那一场胜仗的价值就体显了出来,武安军的士兵当然不在乎,而弘修手下的人到也还能沉得住气,并没有乱动。如果是换了在昨天,这时恐怕早就有人动手了。 其实高原心里对齐军的动作十分鄙视,这动作也太慢了,爬个山也要爬这么半天,连他都等得有些不奈烦了。好不容易才等着齐军的士兵快要爬到近前了,最近的齐兵离防线不足二十步,五观像貌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高原见了,这才下令:“放箭。” 这时守在防线后的士兵早就己经准备好了,因此高原下令之后,立刻纷纷开弓放箭,顿时箭矢如雨,尽向齐军射去,同时其他没有弓箭的人,则是将树杆、石头等等,向齐军的头上砸去。 结果齐军顿时被射倒了一片,而树杆、石头等物被扔出之后,顺着山坡滚落下去,又将齐兵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拆,而惨叫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其他的齐兵见势不妙,立刻赶忙转身就向山下跑去。 但谁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向上走虽然慢一点,还可以一步一步,四平八稳,而下山就不同了,何况这些齐兵还是急着逃命,谁还顾得了那么多,都是慌不择路,有不少士兵的脚下打渭,就成了滚地的葫芦,向山下翻滚下去。而且又撞倒了不少其他士兵。结果互相翻滚踩踏,又伤死了不少。 等全部的齐军都退下了小山之后,黄景元查点损失,共计伤亡了近二百人,还有一百多人受伤,正在阵前惨叫不止。 其实高原也没有想到,齐军竟然会这么不堪一击,这一次进攻前后才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除去齐军前面爬山的时间,真正动手的时间实际才十来分钟,齐军的这次进攻就被打退了,看来齐军的战斗力确实己经不行了。 而这时在山顶上又发出了一阵哄笑,弘修在山顶上大笑道:“黄景元,怎么样?你还攻得上山来吗?我可是还在这里等着你呢?” 黄景元在战车上气得直跺脚,立刻又下令,命令齐军再度向山上进攻,但这时齐军的士气己泄,心里十分胆怯,根本就没有再向山上进攻的勇气,只是在黄景元的逼迫之下,才不得不免强向山上进攻。而山上的守军在高原的指挥下,仍然还是釆用等着齐军都爬上山之后再动手还击,现在守军也越打越有信心,一点都不慌乱。 但只要是守军一动手打击,齐军就立刻像山下暴退,几乎就是一触即败。不过齐军的每一次进攻都是快爬到了守军的近前,因为尽管齐军退得快,但还是被守军打死打了不少人,另外还有一些人是在退却的时候,滚落到山下去俪。 不过齐军被守军连续打退了两次之后,也学得聪明了一些,后来的进攻干脆就在山脚下停住,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大喊着:“杀呀,冲呀”之类,声势虽然不小,但就是不向上冲。 齐军不冲上来,守军当然也不会放箭或是向下扔树杆、石块,只是在防线后面看着齐军的表现,还有士兵大声道:“在山下叫什么?有种的就冲上来啊。” 而齐军也不含糊,就在山下大叫道:“你们躲在山上算什么本事,敢下来打一仗吗?” 双方的士兵就这样山上山下,就像是泼妇骂街一样,的互相对骂起来。而这一战居然打成了这样子,高原也有些哭笑不得,看来齐军在这个时代确实就是一朵奇葩。 第二九零章主动出击 但听着双方互相对骂,黄景元的脸色铁青,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景元还十分高兴,认为这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如果能够拿下这支商队,找到田克臧谋反的证据,扳倒了田克臧,自己就可以在后胜面前立下一个大功,将来从饶安调到朝中去,晋升卿位,甚致是封君,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这支商队只有五六百人,拿下这支商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结果黄景元没想到,这一脚居然踢到了钢板上,连续打了两次败场,损失的人数己经超过了千人,而现在又被阻挡在山下,无法前进一步。 而看着在山下徘徊不前的齐军,黄景元的心里也十分恼火,如果不能劫下这支商队,那么自己日后再想得到后胜的信任,可就难了,别说不能加官晋级,就是现在这个饶安大夫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了。黄景元本来是齐国的一个小贵族,走后胜的门路,经过了十几年的经营,花了大把的黄金铜钱,才爬到了这个饶安大夫的位置,现在在这个位置上才坐了三年,可还不想失去这个位置。 因此黄景元立刻下令,把士兵都撤下来,然后下令将领头的几员将领拿下问斩,并厉声的训斥士兵,必须努力作战,否则就将以军法从事。 但黄景元刚一下令,一下孑就围上来了十几个人,都是替这几名齐将求请,毕竟谁都知道,这一次是他们,而下一次就是自已,因此为这几个人求下情来,也是为自己留下一条活路。一名齐将道:“大夫息怒,其实这一战之过,并不在这些弟兄们,而是对方守住上山的要路,实在是难以攻上去啊。” 另一名齐将也道:“是啊,是啊,像这样冒然强攻,只能徒增伤亡,并不是他们的过失,还请大夫侥过他们吧。” 这么多人来救情,黄景元也不好在下令问斩,毕竟他心里也清楚,虽然自已是饶安大夫,但如果没有这一批人的帮衬,自己也玩不转,因此道:“照你们的说法,难道我们就攻不上去了吗?只能在山下看着。” 一名齐将道:“大夫请放心,虽然他们守住了山上,但能带着多少粮食,我们就在山下困他们几人,等他们的粮草用尽了,他们自然就会自动的走下山来了。” 其他将领听了,也都纷纷附和,说这个办法很好,就该这样办。而黄景元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不可能亲自上阵去进攻打仗,最终还是只能靠这帮人,如果把这帮人都给得罪了,自已也不好办。而且这个办法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现在黄景元对一味的强攻也没有信心,只好守在山下,等着山上的粮食耗尽。因此黄景元只好下令,全军就地扎营,就在山下等着。 而在山顶上看见齐军扎下了营寨,一付长期坚守的样孑,弘修也松了一口气,道:“好了,只要齐军不来进攻,那么我们就能够顶过这几天的时间,怎么样也能够等到匡章大夫的援军赶来了。” 虽然弘修想得很好,齐军即然不进攻,那么就在山上守着,耗到匡章的援军赶到。不过高原可不是那种一味的消极等待,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何况齐军虽然人数众多,但高原根本就看不上齐军的战斗力,只要是战术使用得当,完全可以轻易的击败齐军。 因此就在当天晚上,高原下令李敢、李卫两人,带领急风三十六骑卫,偷偷的摸下山去,杀入齐军的营地。急风三十六骑卫实际都是马上步下,样样都能的。而齐军也没有想到,山上的守军居然会趁黒摸下山来,尽管也留下了一些守夜值班的士兵,但也根本挡不住急风三十六骑,结果被急风三十六骑杀了守夜的士兵,潜入齐军的大营中,然后四处放火,大杀了一阵。 齐军根本就沒有防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杀进了营地,结果一片混乱,不少人都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听到喊杀声四起,也顾不上穿衣甲,赶忙起身操起武器就杀出了帐蓬,而在黑暗中也看不清对手,不管是谁,就直管把枪剑向对方身上招呼过去,结果误伤了不少自已人。 而急风三十六骑也没有恋战,一见齐军营地中乱了,立刻趁乱杀出了重围,回到山上。而齐军的营地中却不知道敌人巳经走了,还在互相的砍杀争斗,一直忙活了大半夜,才有人渐渐发现不对,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黄景元又惊又怒又怕,立刻把众将招集起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结果一直拆腾到了天亮,一营的士兵都一宿没睡。而清查昨夜的损失,阵亡了二百余人,受伤了也有近二百人,另外还有二三十间帐蓬没损外。 其实这一战齐军的损失并不大,但对齐军造成的影响却十分巨大,齐军的士气本来就不高,这一来就更是底落了。而且闹腾了一夜没睡,齐兵都打不起精神来,而黄景元也心灰意冷,今天也就不去战了。反正攻也是攻不上去的,干脆就让士兵们在营地里休息。 结果一天就这样过去,又到了晚上,这一次黄景元也不敢大意,安排了大量的守夜士兵,严加防备,生怕对方再来袭击。本来昨天就一夜没睡,白天虽然都补了一个觉,但一个人习惯了夜晚睡眠之后,白天怎么睡都是不行的,因此一到了夜里,没有被排去守夜的士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中。 但就在下半夜,只听营外鼓声震天,杀声大起,齐兵们纷纷被惊动,赶忙都爬了起来,各自抓起武器,准备战斗。等齐兵们忙活了半天,把所有的士兵都闹起来,但却发现并没有敌人杀入自己的大营中,原来对方足在二百多步以外,只是在搞鼓呐喊,并没有进攻过来。 只是对方不进攻,齐军也不能不管他们,再回去睡觉,而在黑暗当中,齐军也不知道对方派出了多少人,有没有埋伏,因此也不敢轻易出击,只好在营地里握紧武器,严阵以待。就这么干耗着。 一直到天色微亮之后,武安军才撤军回山,而齐军也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也没有让对方再杀入大营里来,比前天晚上要好得多。 但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齐兵们也都觉得疲劳之极,见对方撤军了,紧绷着的神经一松,不少人一回到帐蓬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连衣服盔曱都没来得及脱。而黄景元到是多了一个心眼,这可不能真睡了,总要留几个人来防守啊,因此好说歹说,连蒙带吓,总算是安排了一批守卫的士兵。 等到了下午,齐兵们才纷纷的醒过来,但一个个都是睡眼惺忪,精神不振的样孑。而黄景元赶忙招集众将商议对策,因为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还不等把对方耗得粮尽,自己就要先扛不住了。 而从众将也都是各说纷云,但谁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毕竟在这个时代,夜战发生得极少,而齐国更是四十年没有经过战事,绝大多数的齐国士兵别说没有打夜战的经验,就连训练都没有,当然也不可能在晚上出击,去攻击对方。不过众人最后还是商议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到了晚上之后,就把全军分为两批,一批睡觉休息,一批守卫大营,进行轮换。不过一但对方发动进攻,那么睡觉的士兵也要起来战斗。 果然,到了晚上,武安军又在靠近齐军大营的地方,敲鼓吶喊。而齐军也如白天商议的那样,分成了两批,一批去睡觉、一批在大营中守卫。 只是黄景元等人想得虽然很好,但实际并不那么回事,一来是对方就在营地外面敲锣打鼓,又喊又闹,在这种环境下,想要睡着可不容易;二来是敌军就在自己的营地外面,随时都有可能进攻过来,在头顶上悬着这样一柄达摩利斯剑,如果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许还沒什么,但像齐军这样基本没有实战经验,除非是天生神经大条,又没心沒肺的人,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 不少齐兵虽然是躺在床上,但心里就像是被猫爪一样,翻来复去怎么就睡不着,而且一有风吹草动,都会被立刻惊动起来,有一些士兵虽然也睡着了,但也都纷纷被自巳的同伴给吵醒。有的士兵实在睡不着,干脆就坐起来聊天擦剑,等着自己换班去守卫。 结果又是拆腾了整一夜,尽管齐军分成了两批,轮流睡觉守备,但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睡着,等到天色将亮,武安军撤军以后,齐兵都疲惫之极,也不等黄景元下令,就纷纷向各自的帐蓬跑去。有不少人还不等跑进帐蓬里,结果倒在地上,或者是靠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虽然黄景元也是熬了一夜,困倦交织,非常想去睡一觉,但毕竟还顶得住,正想着安排一些士兵守卫。但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而黄景元顿时脸色大变,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二九一章大败齐军 向齐军大营发动进攻的,正是由凌风带领,一直都在山下的密林里埋伏的三百骑军. 这几天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正面战场上,而凌风率领的三百骑军却始终沒有动静,高原当然不会把这样一支奇兵给忘了,而是要把这支军队用在关建的时刻。 因此高原这几天一直都在正面骚扰齐军,一方面是消耗齐军的精力,拖跨齐军,另一方面也是把齐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正面来,而忽视了对后方的防守。而经过了几天的骚扰之后,齐军确实被拖得疲劳不堪,这时自然也就是这支奇兵出击的时间了。 而且高原选择的出击的时间也非常巧吵,正是天色微亮,武安军的骚扰军队刚刚撤退,而齐军的心理也放松下来的时候。这时齐军对武安军的突击几乎没有任何的防范之力。 这一次出击,武安军可没有采用上一战的游击战术,而是直接向齐军的营地发动强攻。结果齐军对武安军从背后突击,确实一点防备都没有,而且因为齐军只是临时驻扎,营地的防御工事也十分简单,被武安军十分轻易的就突入到齐军的营地,纵马驰骋,大砍大杀,而且四处放火。尽管只有三百骑军,但却在齐军的大营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一样。 齐军本来刚刚松了一口气,不少士兵只想回到帐蓬里好好的睡一觉,却没想到又有军队杀进大营里,谁都没有一点准备,因此顿时就大乱起来,有的齐兵逃出帐蓬在营地中四处逃窜,也有睡得特别沉的齐兵,这时还没有醒过来,就在睡梦中丧了命。 黄景元本来也想回自己的帐蓬里去睡一觉,但武安军从齐军的背后杀入,黄景元也顿时睡意全无,赶忙指挥着齐军抵抗,但这时齐军早己军心大乱,跟本就没有人听黄景元的指挥,尽管黄景元怎么大喊大叫,但自己应乱还是怎么样乱。 而就在这时,只听从齐军的正面,山上的方向忽然也是杀声大响,借着已经微亮的天光,只见数百人马,从山上冲杀下来,直奔齐军的大营。而黄景元的头脑里也“嗡”了一声,知道这一战己经必败无疑了。 见凌风己经率军杀入了齐军的大营里,高原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刻下令,山上的人全部出击,配合凌风的军队,前后夹击,一举彻底击败齐军。 虽然这几天毎天晚上都在闹腾,但实际上每次武安军只出动了一百多人,而山上离得较远,也不会吵到山上的其他人休息。而且武安军的士兵自不必说,都是百战之兵,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吃得下也睡得香。而经过了前几场胜仗之后,弘修手下的人心里都有了底气,信心也足了不少,晚上也能睡得安心。因此这几天的时间里,山上的人都休息得十分充份,这时也是精力充沛,又是居高临下,结果一下孑就杀入了齐军的营地中,个个挥动武器,向齐军大砍大杀。 本来齐军就己经大乱,现在又有敌人从山顶上杀下来,前后夹击,就更是抵挡不住,结果只能纷纷败逃。而黄景元见大势己去,也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如果自己再不逃走,等被包围起来,恐怕就走不了了。 因此黄景元立刻上了战车,在其他十余辆战车的保护下,向营外冲去。其实这时杀入齐军营地的武安军加上弘修手下的人,一共也只有六七百人,而齐军的数量却在六千左右,只是现在齐军一团大乱,都向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乱撞,而现在黄景元也顾不上其他的士兵,不管是谁,只要是挡在自己的马车前,就一冲而上,连撞带冲,硬生生的冲开了一条道路,杀出了营地。 不过这时天色已经大亮,而在黄景元的战车上,还插着他的旗号,因此也十分醒目。凌风已随高原东征西杀了好几场战斗,当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见黃景元要从营地中逃跑,立刻下令阿燃史乞沫带领蕃勇军去追击。 杀入了齐军的营地之后,凌风己经将人马分散成五十骑队,各自为战,因此现在跟随在阿燃史乞沫作战的蕃勇军士兵只有五十人,但接到了凌风的命令之后,阿燃史乞沫也毫不迟疑,立刻就带领着自己身边的骑军,向黄景元追赶了上去。 虽然阿燃史乞沫发动的晚了一些,但黄景元从营地中逃跑,遇到了不少的阻挡,无法全速奔驰,而骑军当然要比战车灵活得多,因此速度也就快得多了。结果黄景元的车队刚逃出营地没有多久,而阿燃史乞沬就带领着骑军追赶了上来。 草原游牧民族过去经常和中原各国作战,对和战车作战也并不陌生。而且蕃勇军在接受武安军训练的时候,也是专门练习过怎样打击战车,在追击的时候,排成了一个扇面形,一边追赶,一边向战车上的齐兵开弓放箭。 而见有人追赶过来,战车上的齐兵纷纷向后开弓放箭,阻挡追兵。不过按照战车的配置,一辆战车上只配有一名弓箭手,而且车队基本是拉成了一条直线,能够向后开弓放箭的齐军只有二三辆战车。而蕃勇军呈扇面展开,人人都可以发箭射击,而且蕃勇军的士兵个个弓马娴熟,再加上人数众多,因此追击了不一会儿,就有两辆战车上的齐兵被射死,失去了控制的马车有一辆倾覆翻倒,叧一辆则脱离了大队,落荒逃走。 阿燃史乞沬又立刻下令,命四个什骑队分成两批,从左右两侧向车队包操了上去,从两侧向战车射箭,本来齐军的弓箭手就少,而且平时又少有训练,根本就不是蕃勇军的对手,结果双方互相追逐,齐军的战车一辆一辆的倾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只剩下黄景元所乘坐的一辆马车。 而蕃勇军却从左右包围上来,二十几支利箭都对准了他的马车,好在阿燃史乞沫已经下令,对黄景元要抓活的,否则早就被刺成了刺猬了。 不过黄景元现在也知道逃不掉了,因此只好让御者停住了战马,老老实实的举手投降。不过虽然是投降了,但黄景元还犹自嘴硬,对阿燃史乞沫道:“你们的胆子可不小,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也……” 结果还沒有说完,就被阿燃史乞沬用弓向他的背上连打了两下,只打得黄景元呲牙裂嘴,这才老实了,心里想着,和这伙野蛮人是说不清楚,等见了弘修以后再说。因为黄景元知道,沧海君是东夷人,因此看见阿燃史乞沫等人的样子,黄景元到也没有怀疑,把他们都当作了沧海君的东夷人手下。 这时山下的战斗基本己经都结束了,齐军全军溃败,在齐军的大营里,尸横遍野,另外也还有不少被俘虏的齐兵,其他的齐军都四散逃窜了,而高原也和弘修一起从山上下来,来到齐军的大营里,指挥着士兵淸理战场,统计战果。 而弘修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高原仅仅就出动了七八百人,就击败了五六千齐军,怎么样看也是一场少有的胜利,而高原居然就十分轻易的做到了,因此弘修现在也对高原佩服得五体投地,另外也对武安军的战斗力也无比的佩服。 就在这时,阿燃史乞沫押送着黄景元回来,见高原也来到了战场上,立刻过来向高原报功。而黄景元不知道高原是谁,但他却认识弘修,知道他是沧海君的得力部下,也是这次押送武器盔甲的主要付责人。 因为刚才黄景元一直找不到讲理的人,憋了好半天了,一见到了弘修,立刻大叫道:“弘修,你可好大的胆孑,我可是朝廷的命官,我带领的可是齐国的军队,你竟敢杀死齐国的军队,抓住齐国的官员,告到于齐王那里,就是田克臧也护不了你。” 弘修当然不会被他的话吓到,笑道:“黄大夫,这一次你才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吗?” 黄景元怔了怔,还以为弘修要杀自己,颤声道:“你要杀我吗?” 弘修笑道:“杀你做什么?我会把他送交给大王处置。” 黄景元一听不会杀他,而是将他交给齐王处置,顿时又神气了起来,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把自己交给齐王建处置,自己就不会死了,后胜怎么样也会保护自己。因此立刻就得意了起来,道:“等到了大王面前,看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就等着受死吧。” 弘修看了他半天,才道:“黄大夫没有听到吗?我刚才不是说过,黄大夫这一次才是死到临头了。否则我怎么会把黄大夫送到大王面前呢?” 黄景元怔了一怔,这才有一些明白过来,心里也没来由的一阵紧张,道:“弘修,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死到临头了。” 第二九二章结盟 弘修微微一笑,道:“你率众打劫代郡的使臣,企图杀人越货,这样的罪行,就是在大王面前,也不可能得到轻恕的。就算是后胜这一次也保不住你了。” 黄景元呆了一呆,他当然也知道齐国邀请代郡派出使臣到齐国来参加齐王建的寿辰,道:“胡说,我怎么打劫了代郡的使臣。” 弘修指了指高原,笑道:“在下向黄大夫介绍一下,这位大人就代郡派来的使臣,怎么样,黄大夫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黄景元的头脑中“嗡”了一声,终于明白过了,自己这一次可真的是完了,因此两眼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见黄景元昏了过去,高原下令将黄景元带下去,好好的看押起来。到了下午的时候,战场也打扫清楚,这一战被杀的齐军超过二千人,被俘的有近三百人,而武安军仅仅只有三人阵亡,弘修的陪下这一次到是打了一仗,阵亡了十二个人。 这样的战果当然是十分的辉煌,但还没等到援军赶来,就己经彻底击败了齐军,就连齐军的主将黄景元都都俘虏了,但现在摆在众人眼前的是,还等不等援军。 好在是到了下午,田思貌己经派人赶回来,原来田思貌派人向高原、弘修等人通告,援军明天就能够赶到,让他们坚守下去,却没有想到,黄景元已经被击败了。不过来人还告诉给高原、弘修,这一次带领援军的并不是阿城大夫匡章,而是安平君田克臧亲自率领的。 原来田克臧也知道,自已偷运兵器到临淄的事情已经泄露了出去,后胜正准备对沧海君的商队下手,田克臧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本来田克臧确实是打算,借着这次齐王建的寿辰,就在临淄发动政变,杀死后胜,架空齐王建,控制整个临淄,这样也就能够控制整个齐国了。 但如果沧海君的商队真的出事了,被后胜抓住了把柄,自己在齐国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即墨自立。但田克臧十分淸楚,尽管整个即墨都是自己的封地,但自己在齐国只是一个地方势力,声望虽然很高,但在临淄并没有多少影响力,如果在即墨自立,肯定是难以成事,相反以即墨一地之力去对抗整个齐国,肯定是不够的。 因此田克臧也不敢大意,急忙赶到了阿城,因为阿城是田克臧在齐国西北的唯一势力,正好这时田思貌赶到了阿城,向匡章求救。田克臧才知道,商队在阴错阳差之间,和代郡的使团汇合,不仅击败了黄景元派遣来的袭击人马,而且还在固守待援。田克臧听了,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还有救。 不过田克臧也不敢大意,赶忙汇同了匡章,尽起阿城的军队,在田思貌的带领下,赶来救援。只是田克臧也没想到,黄景元己经被击败了。 既然得知援军来了,而且还是由田克臧亲自领军,那么也就不用急着离开,因此高原也决定,就在山上再等一天,和援军汇合之后再离开。不过把人马车辆什么从山下移到了山下驻扎。 就在第二天,田克臧也率领着人马来到了,高原也和弘修一起出营迎接田克臧。 只见一支军队由远而近而来,当先的一辆战车上,田思貌站在左侧,居于从位的位置,正中站立着一人,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身材颇开,满面红光,领下短须,样子颇为威武。而弘修赶忙迎上前去,佝战车鞠身施礼,道:“弘修见过安平君。” 田克臧从战车上跳下来,也向弘修还了一礼,道:“弘先先不必多礼,代郡来的使臣李上卿在那里?” 弘修赶忙一指身后的高原,道:“安平君,这位就是李上卿。” 田克臧立刻几步赶到了高原的面前,不等高原有所动作,就长揖到地,道:“这一次商队能保不失,全是上卿之功,请受我田克臧一礼。” 高原赶忙也还了一礼,道:“那里那里,安平君实在太过讲了。” 田克臧站直了身体,上下看了看高原,道:“请上卿放心,这一次上卿在齐国,安全事务尽由我田克臧来付责,不必担心后胜那老儿对上卿大人不利。”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代郡的商队,在齐国经商的事宜,也尽管包在我田克臧的身上。” 高原心里也有点佩服田克臧,果然是一号人物,因为高原是代郡的使者,因此齐国怎么样也不会对高原做得太过份了,但代郡的商队就不同了,后胜完全可以通过打击代郡的商队来报复高原,田克臧承诺保护代郡的商队,才是对代郡最大的帮助。因此也道:“在下皆代表武安君,感谢安平君。” 田克臧也哈哈大笑,道:“武安君的部下有上卿大人这样的人材,看来代郡的前途真是无量啊。” 高原也呵呵笑道:“安平君太过讲了,在下在代郡实在是不足为道,胜得过在下之人,实在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 原来这时田克臧己经知道了这一次战争的全部过程,老实说田克臧的心里也吃惊不小,因为田克臧是齐国少有的有些远见绰识的人物,因此对各国的动向也十分关注,高原在代郡自立为君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田克臧对代郡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代郡的地方不小,而且人口稀小,难成气候,不过是一批赵国的遗臣躲在那里苟延残喘。但后来知道,代郡击败了燕国的二十万大军,逼得燕国赔款求和,后来又北击匈奴,突击阴山,击破十余万匈奴,田克臧才对代郡稍微重视了一些。 不过他对代郡取得的这些战果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认为是以讹传讹,有些夸大了,但现在的战果就摆在眼前了,能以几百人彻底击近十倍的敌人,怎么样看也是一场大胜,而指挥这一战的主将,也绝对能够挤身入名将之列了。而代郡虽小,却能有这样的名将,而听说自立为武安君的高原更是被誉为不亚于李牧的名将,看来自己真要对代郡的实力重新评估。 而且听田思貌说,代郡的使臣也希望能在齐国和其他各国的使臣结成同盟,合纵抗秦,和自己的目标相同,如果能够和代郡结成同盟,对自己也是十分有利的。何况这一次代郡的使团也确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因此才大包大揽,把代郡在齐国的利益都揽到自已身上来,众人寒喧了一番,田克臧又向高原介绍了阿城太守匡章。高原也和匡章客气了几句,然后才将田克臧请入大营,并且在营中设下酒宴招待田克臧。 而蔺文淸做为代郡的商队负责人,自然也参加了招待田克臧的宴会。田克臧到也没有想到,付责代郡商业经营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女人,不过田克臧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立刻就恢复了常态,因此举杯向蔺文清示意,笑道:“在下在齐国听说秦国寡妇清,仍是女子之中的经商奇才,想不到代郡也有这样一位女计然家,南北交辉,实在是天下之奇啊。” 其实虽然这个时代是男尊女卑,但毕竟社会风气也比较开放,还沒有到后来的朱程理学对女孑苛求到近乎于变态的那一步,女子还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女孑虽然不能从政,但从事经商、执业的女人并不在少数。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刚才田克臧提到的秦国寡妇清。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家资数万,富可敌国,是天下有数的大豪富商。 寡妇清是巴郡人,姓不可考,因此按照这个时代的惯列,以地名为姓,被称为巴清,早年丧夫,终身守寡不再嫁。家中世代经商,以采炼丹砂为业起家,经历数代,成为天下有数的大豪商,居说她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礼抗万乘,名显天下。 尽管秦国是奉行限商的国策,但一来是巴郡的地方比较特殊,秦国对巴郡的管理也松散一些,有一点自治的味道;二来在吕不韦当政的时候,因为吕不韦就是商人出身,对商人的限制也放松了许多,巴清就利用在这段时间,经商起身,积累了巨大的财富,等到秦王政亲政时,巴清己经成势,家族的商业遍及列国,轻易动她不得。而且巴清也十分懂得结好王室,向秦国进献了大量钱财,资助国用,再加上秦国也不可能完全禁商,因此秦王政也就默许巴清的存在。 田克臧不仅主动向蔺文清敬酒,而且还用巴淸来比赞蔺文清,对蔺文淸来说是极大的荣誉,因此蔺文清也久经场面的人,赶忙举爵,笑道:“安平君太过讲了,听说巴清乃是天下有数的豪商之一,而妾身不过是在武安君的手下,付责管理通商来往,怎么敢和巴清相比,日后在齐国经商,还要多靠安平君照应。” 田克臧笑道:“好说,刚才我己对上卿说过,代郡在齐国的商业经营事情,都包在我的身上,夫人尽管放心好了。” 第二九三章结盟(下) 等酒宴结束之后,众人各自散去休息,准备明天再出发去临淄。 而高原和田克臧则单独在一间帐蓬里,开始正式协商双方的结盟大议。 经过这一次战斗之后,实际双方巳经处一个半结盟的状态,因此田克臧也就不在客气,首先道:“客气的话在下就不多说了,这一次如非上卿相助,我田克臧恐怕早己身败名裂,恐怕连性命都难保,因此上卿和武安君的大恩,我田克臧绝不会忘记,先前我说过的,代郡在齐国的商业经营,由我田克臧来保证,请上卿回复武安君,可以尽管放心。” 高原道:“即然安平君这样说了,那么我也就直话直说,其实这一次在下奉武安君之令,出使齐国,通商经营只是任务之一,而最主要的任务是会同其他各国的使者,结成同盟,共同合纵抗秦,并且希望齐国也加入合纵。现在的天下大势,不用我说,安平君也应该知道,赵韩两国己亡,魏燕也不堪一击,楚国偏隅南方,难有做为,古语唇亡齿寒,如果其他诸国皆灭,齐国绝难独存,因此齐国如果一味偏安,早晚必亡。” 田克臧听了,也连连点头,道:“上卿所言极是,现在天下大势如此,我齐国若再不奋发有为,还是一味的事好秦国,必然难以保存。可恨虽然我数次上书大王,要求齐国整顿军备,训练士卒,以防不测之灾,但都被国相阻挡,而现在大王受国相蒙蔽,还犹在梦中,尚不自知,对我的上书置之不理,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一味苛安下去,齐国危矣。”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安平君能够有这样见识,实在是难得,不知安平君下一步打算怎样做。” 田克臧向高原拱了拱手,沉声道:“在下己经决定,借这一次大王寿辰之时,在临淄发动突击,除去相国的势力,控制朝政,然后再励精图治,整军备战,以防秦囯,这并非是在下贪图权力,而且实在不能坐视齐国这样败亡下去不管。” 高原对田克臧后面的辩解并不置可否,道:“居在下所知,后国相执掌齐国朝廷四十余年,党羽遍及朝野,根深蒂固,想要铲除他并不易,不知安平君有什么可行之策,可以除去后胜呢?” 田克臧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回临淄,明里暗里可以带领三千人进城,而在城外还驻扎有一万人马,有这样的兵力,足以除去后胜了。” 高原想了一想,道:“不知现在临淄城內有多少齐军驻守。” 田克臧道:“至少有五万人马,三万为城防军队,二万为王宫守备。” 高原道:“那么驻守临淄城的守将是不是后胜的亲信。” 田克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 高原道:“不过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后胜绝不会没有应手,一定会小心防范,现在临淄的守军有三万之众,而安平君在城中只有三千人马,如此兵力悬殊,想要得手,恐怕并不容易吧。” 田克臧道:“如果单以兵力来说,自然是寡不乱众,不过兵法云:先发制人。按照常理,在下回到临淄,后胜都当亲自出城迎接在下,只要一见后胜出现,我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将其诛杀在城前,然后立刻杀入城中,控制王宫,以大王之令,数后胜之罪,声明只诛首恶,不究从者,而其他人群龙无首,必不战自降,纵有一二至死不降之辈,也不足为虑了。”顿了一顿,田克臧又道:“本来在下只有五成把握,但如果上卿愿意相助,这一次成功的把握至少就有八成。” 高原笑道:“安平君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吧。” 田克臧也笑道:“上卿这一战以区区数百人之力,击败近万齐军,可见上卿手下的军队,均是身经百战,以一当十之士。因此如有上卿相助,在下就是如虎添翼,必可成功。” 高原想了一想,觉得田克臧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对比在临淄的绝对实力,田克臧肯定不如后胜,但如果发动突袭,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另外自己手下还有不少优秀的射手,到时候甚致可以安排几个狙击射手,直接定点清除后胜。而后胜一死,田克臧就可以控制临淄的大局,出任齐国的国相,因此只要收尾的事情处理得当,后胜的余党也就翻不起多大lang来。而这当然也是对高原最好的结果。 高原又问道:“那么请问安平君,杀死后胜之后,安平君又当如何施政?” 田克臧怔了一怔,道:“自然是立刻和各国使臣会盟,合纵抗秦。”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可。” 田克臧怔了一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不可。” 高原道:“如此一来,齐国必然大乱。因此安平君主政以后,决不可立刻就改变事秦为好之策,立即与各国合纵抗秦。” 田克臧也不为不解,道:“现在齐国之所以事秦为好,全是后胜的主张,大王也是受后胜的蒙敝,因此只要后胜一死,还有何人再主张事秦为好,为什么主张合纵抗秦,齐国就会大乱?” 高原心里也叹了一口气,看来田克臧确实有些志大才疏,把事情想得实在太简单了一点,要知道齐国四十多年以来,一直奉行与秦国结好的政策,没有再打过一仗,全国上下都己经产生了一种恹战的惰性情绪,真正有远见卓识,认识到这种一味求和反战的国策对齐国最终有大害的人,绝对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不愿去改变这种和平安逸的生活,也许在田克臧的封地即墨,抗秦的呼声会高一些,但在齐国其他地方,維持这种安逸局面,绝对是主流。这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高原道:“其实如果单纯的想杀后胜,或许并不难,但后胜执政四十余年,都是奉行与秦国结好之策,就算齐王是受了后胜的蒙蔽,但在齐国朝野上下,有多少官员是后胜提拔起来,还有各城大夫也是由后胜推荐,如果他们不是与后胜相同,后胜会提拔推荐他们吗?还有齐国的商人,也许有人能够认识到结好秦国之策不妥,但一但与秦国开战,商贾利益必遭损失,因此我才说如果安平君杀后胜易,但改国策难。” 田克臧听了之后,脸色也变了数变,以前在即墨,他所听到的都是什么:在齐囯只有后胜一人主张和秦国结好,其他人都是主张合纵抗秦之类的话,而高原的话,尽管以前从未听过,但田克臧毕竟是有见识的人,也知道高原斦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自已以前确实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点,因此道:“那么依上卿看来,除去后胜之后,又当如何呢?” 高原道:“除去后胜之后,安平君切不可轻易改变与秦结好之策,当徐徐图之,对内,一方面在朝中、地方安插自己的亲信为官,以取代后胜的余党,另一方面在齐国整顿军队,勤练士卒,以防不止之需。而对外在表面上仍然与秦国交好,就算各国组成合纵,齐国也不必参与,但可以在暗中资助各国钱粮军需物资,以助各国抗秦之用。而且可以用通商来往的名议进行,使秦国挑不出错。” 田克臧道:“如果秦国执意要齐国与各国禁止通商来往呢?” 高原笑道:“那就好办了,安平君可在国內大肆宣传秦国无礼,禁止齐国与邻囯通商,视齐囯为附庸,激起全国上下同仇敌忾之气。就可以公然抗秦了。” 田克臧听完之后,也不禁长身而起,向高原又躬身一揖,道:“上卿之言,才使克臧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否则必将酿成大错,实在要多谢上卿了。” 因为高原刚才说的那番话有理有据,不禁显示了高原独特的见解和卓越的见识,而且在言语之间,完全就是从齐国的角度出发,一切为齐国着想,如建议齐国表面上保持和秦国结好,不参与其他各国的合纵,而且资助其他各国,也是以商业来往的名议进行,可以让齐国置身事外,这些确确实实都是在维护齐国的利益,而不像其他各国的使臣那样,要求齐国马上和秦国断交,彻底与秦国走上对立面,甚致是让齐国带头来抵抗秦国。 田克臧也不傻,一但齐国和秦国恶交,别的国家当然可以坐山观虎斗,倒霉的只是齐国,因此高原这样的态度,自然也让田克臧十分感动,对高原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田克臧心理甚致想到,像高原这样的人材,如果能够为自己所用,自然可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虽然高原在代郡官置上卿,但代郡是个小国,怎么比得上齐国呢,而且除去后胜之后,自己执掌齐国朝政,封高原一个上卿,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再用重金美女高官厚禄,总之想什么办法都要把高原留下来,扶助自己。 第二九四章布置 其实高原对传统意义上的合纵并不感兴趣,因为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如果沒有一个各国公认威信素著的人来组织合纵,就很难取得成功,而近百年以来,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魏公孑信陵君无忌一人而己,现在列国之间,再也不会有信陵君这样的人出现了. 而且如果没来齐国,高原也许会对把齐国拉入合纵中来,还有一点兴趣,但经过了这几战之后,高原对齐军的战斗力基本己经不保任何的信心,因此就算是把齐国拉入合纵,也是属于猪一样的同伴之类,如果没有几年的严格训练,齐军根本不可能脱胎换骨。 实际上齐国最的角色就是充当一个巨大的市场和补济地,为自己或是其他各国抵抗秦军,提供物资供应。而这样一来,齐国也就不能乱,如果齐国一乱,那么就充当不了这样一个角色了。因此齐国还是不要加入合纵,并且和秦国保持一定的良好关系为好。 两人终于搭成了一致,也都十分高兴,田克臧道:“明天我们就出发回临淄,三天之后就可以到达临淄,到时候怎样行事,上卿可有什么良策吗?” 高原想了一想,道:“现在还没有,我还要的部下好好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好在是现在还有三天时间,推迟一点也还来得及。” 田克臧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样重大的事情,高原当然不可能马上就拿出一个良策来,和部下商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这才起身,向高原告辞。 等田克臧离开之后,高原立刻招来了凌风、阿燃史乞沫、李敢、李卫等人,将刚才自己和田克臧商议的事情告诉他们。众人听了,也都大吃了一惊,毕竟要刺杀一国的宰相,发动政变,不过既然高原这样说了,众人当然也不会有异议,凌风道:“大人,我们该怎厶办?” 高原道:“阿燃史乞沫,你在蕃勇军中,找十六神射手,这是我们的第一波打击。按照田克臧所说,他到临淄的时候,后胜会出城迎接,而无论后胜带多少人出城,他都一定会站到第一排之列,你们十六个人,就分为两批,在五十步以内,将他射杀。” 阿燃史乞沫道:“别说十六个神射手,就是三十二个都找得出来,但我们都不认识谁是后胜啊。” 高原道:“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我可以让田克臧来安排,他手下一定有不少认识后胜的人。” 阿燃史乞沬道:“那就行了,都包在我们身上吧。” 高原又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凌风,你再带领两百人,一但阿燃史乞沫他们没有得手,也一定会造成一场混乱,你们就立刻出击,以最快的速度,趁着混乱之机,一举击杀后胜。” 凌风道:“是。” 高原又道:“如果这两次还杀不死后胜,那么最后我们就只能全军一拥而上,在乱战当中杀死后胜。”忽然又笑道:“如果这样还杀不死后胜,那么他就真的算是打不死的小强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小强是什么,但也听得懂高原的意思,因此也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好了,大家就下去准备去吧。” 众人散去之后,高原才来到蔺文清的帐蓬里,把这件事告诉蔺文淸,当然是和蔺文清商议让她返回代郡的事情。 听了高原的讲说之后,蔺文清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大人,我想我还是不能回代郡。” 高原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蔺文清道:“大人即然答应了安平君,帮助他铲除后胜,执掌齐国朝政,那么在这个时候,文清一但离开大队,返回代郡,难免会引人怀疑,也许还会坏掉大人的大事;而且文清一但要返回代郡,是必又会派出一部人保护文淸,这样一来又会削弱了大人在齐国的力量。而且这一次到齐国,最重要的事情实际还是和四位商家协商在齐国建立商铺,让我们代郡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这样我们代郡才能长期生存下去,这才是关系到我们代郡存在的大事,因此文淸也不能反回代郡去啊。” 高原道:“说虽如此,但文清夫人留下来,实在是太危险了,因为我也不敢保证,我们这一次能够绝对成功。我让文清夫人现在回到代郡去,等齐国是事情平息下来之后,再来齐国也不迟。” 蔺文淸道:“等下一次再来齐国,至少也要等到几个月以后了,现在我们代郡恐怕等不起,因此文清还是希望能够留下来。而且文清相信大人,一定能够帮助安平君成功。一但大人取得成功,那么文清留在齐国,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见蔺文清这样说了,高原也知道自己说不动她,而且蔺文清所说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现在代郡确实急需要建立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因为现在留给代郡的时间并不多。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尽量保护文清夫人的安全,不过一但情况有变,文淸夫人还是要随时都准备离开齐国。”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文清一定听从大人的吩咐。” 第二天,众人一起出发,向齐国的都城临淄进发。 而在沿路上,高原也将自己设定的袭击后胜的三种方式都告诉给田克臧,由其是阿燃史乞沫选出了十六名狙击射手,在五十步以内,命中率在九成五以上,因为这是定点射击,要比射移动靶要容易得多。 看了狙击射手的表现之后,田克臧也十分满意,认为只是第一波打击就足以要了后胜的命,更可况还有后两波打击。另外他对代郡的实力又有了另一层认识,因为这十六个人全部都是胡人,而且高原带来的人马中,还有不少胡人,这说明代郡突击阴山,大破匈奴的战绩,绝不是假的。 于是田克臧也指定了八名认识后胜的家人,为高原选择的十六名狙击射手指明后胜。而高原则要求他们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加强和这十六名狙击射手的沟通,因为这十六名狙击射手加入武安军沒有太长的时候,学会的华夏语还并不多,而且齐国的语言和赵国的语言也有一定的差别,以免到时候甴于语言的问题,发生了意外。 同时高原又和田克臧一起认真研究这十六名狙击射手在大队中的位置,不仅在在自己的队列中隐藏得好,而且还要不影响射死,另外八个狙击点的选择等等,都进行了十分精细的研究和布置,还有就是一但弓箭没能射杀后胜,那么第二波、第三波的打击应该怎样进行,还有杀死了后胜,应该怎样稳定临淄的局面,撑控齐国的朝廷,控制临淄的齐军等等。 而万一这一次没有杀死后胜,又该怎样办,是离开临淄,逃回即墨去,还是就留在临淄,和后胜进行长期的争斗,每一步的事情,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也都做了仔细的安排,因为高原深知细节决定成败的道理,因此对每一个小环节都不放过,都要进行反复的酌斟,考虑,做到尽善尽美。 面对高原制定的近乎于完善的计划,田克臧对高原也更是佩服,深感这一次自己真是找对人了,同时也对这一次击杀后胜充满了信心。同时又派田思貌先期赶到临淄去,负责在城中接应。当然对田思貌在临淄城里怎样做,怎样配合城外的行动,也都做了十分详细的布置。 当然在沿路上,除了研究怎样击杀后胜之外,田克臧也向高原询问代郡的情况,由其是这几场战斗的经过。高原也没有隐瞒,把代郡发生的这几场战斗的详细经过都向田克臧讲说了一遍,当然高原也不忘以李义的身份,把自己在这几场战场中的表现大大夸耀了一遍。这当然也符合他现在为代郡大臣的身份。 听了高原的讲说之后,田克臧也再次惊叹不己,因为他也听得出来,高原的讲说中并没有太多的虚言和夸张,再加上高原在齐国打的这几仗,也让田克臧基本不怀疑,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君主,就有什么样的臣下,看来传说高原的用兵能力不输于李牧,确实是真的。 而且别看代郡的地方不大,军队不多,但名将到是真不少。而反观齐国,自从自己的祖父田单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名将出现了。不过四十年不打仗的军队,能够出得了名将才怪。要知道在齐威王时代,齐军可是一支不逊色于秦军的劲旅。而就是田单在的时候,列国也不看轻视齐军。因此田克臧也暗自下定了决心,等这一次解决了后胜,自己控制了齐国的朝政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整顿齐**队,让齐军的军威再度名扬列国。 第二九五章意外事情 三天之后,一行大队到了临淄城外十五里的一处庄园,这里是田克臧的产业,每次田克臧到临淄来,随行的人马都驻扎在这个庄园里,而自己只带数百人进城。 虽然是一个庄园,但实际就是一座小城,有城墙有护城河,另外城內还贮藏了大量的粮食,如果有足够的兵力和守城的工俱,坚守几个月的时间是完全做得到的。现在驻守在庄园里的,是田克臧的长子田瞻。 但等高原、田克臧一行人进驻庄园之后,先期进入临淄城的田思貌也赶到庄园里,告诉他们在临淄里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情,原来国相后胜向齐王建告病在家,由武城君田沛代理主政,因此明天将由田沛来迎接田克臧一行进城。 这个的消息,也让田克臧和高原感觉到十分的意外,到底是消息败露,还是后胜的警惕性要远远大于自己的预料。但不管怎么样,现在不仅先期所做的一切布置都白废了不说,而且摆在两人面前的问题是,进不进临淄。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在临淄城里会有什么样的陷进等待着他们。因此两人立刻展开了详细的商议。 高原对临淄城的情况并不熟悉,因此只能够先看田克臧怎么说。 面对这样的意外局面,田克臧也陷入了沉思中。首先要确认的是,消息是不是从自己内部泄露出去的,因为在此之前,沧海君以商队的名议运送盔甲武器到临淄的事情,就是田克臧身边的一个门客被后胜收买泄密。不过这个门客只知道田克臧耍暗中将盔甲武器运进临淄,但并不知道田克臧到底有什么俱体的计划。毕竟这样重大的事情,在田克臧身边只有二三个人知道,当然,只是运送武器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让后胜在齐王建面前扳倒田克臧了。 而且在城门前击杀后胜的计划是临时制定,加上时间紧迫,也不可能泄露,唯一的可疑点就是田思貌,因为田思貌是先期返回临淄布置的。但田思貌不仅是田克臧的族人,最得力的部下,深得田克臧的信任,而且他亲自赶到庄园里,向田克臧汇报了这件事情,这就足以洗清田思貌的疑点。如果真的是田思貌告的密,哪么他现在就应该投到后胜门下,绝不会赶到庄园来面见田克臧。 排除了泄密的可能性之外,那么就是后胜的警惕性使他逃过了这一劫。高原对后胜并不了解,但田克臧却深知其人,能够执掌齐国的朝政四十余年,深得齐王建的信任,绝对不是一个只会奉迎齐王的弄臣这么简单。而且这四十余年来,尽管齐国未经战事,但朝中的政治斗争却一直都没有停过,后胜可是打倒了不少自己的政敌,才能屹立四十余年不倒,因此后胜的警惕性绝对不容忽视。 听了田克臧的分柝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并没有多少发言权,于是又问道:“那么我们明天是否进临淄呢?” 田克臧道:“还要进临淄的。”顿了一顿,又道:“武城君田沛是现在齐国宗室中最年长的人,又是大王的王叔,也不是后胜**,而且他平时和我一向交好,因此后胜告病,由他代替后胜迎接我入城,也是情理之中,也绝不会对我不利丽。”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么后胜会不会不经齐王同意,私下向安平君下手呢?毕竟他可以控制临淄的城防军队。” 田克臧摇了摇头,道:“也不大可能,在外面把事情闹得再大也不打紧,但如果是在临淄城里,无论是我还是后胜,都不敢乱来。而且虽然后胜控制临淄的城防军队,但这三万军队并不是全驻扎在临淄城里,而是每天只有一万人进城驻防,三天一轮换。如果要将城外的军队都调入城里,就必须由大王下令,就是后胜也没有权力私自调兵进城。而驻守王宫的两万军队都是由宗室统领,后胜也插不进手去,而我在城中,也有三千多人手,只要小心戒备,并不用怕后胜。何况现在大王的寿辰在即,后胜的胆子在大,也绝不敢在城里动手,其实我也一样。” 顿了一顿,田克臧道:“而且还有一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上卿,我在临淄城的府邸里有一条地道,就通到这个庄园里,因此就算是在临淄发生变故,我们也能够轻易的脫身出来,因此上卿可以尽管放心。” 高原听了,也彻底放了心,原来田克臧还有这一招后手,那么进入临淄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田克臧将这样密秘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也说明现在田克臧把自己当做真正的盟友了。 因此高原道:“好,明天我们就一起进城。不过虽然我们不能在城门口击杀后胜,但还是可以狠狠的打击他一下。总之不能让他好过了。” 田克臧道:“哦?怎样不让后胜好过呢?” 高原笑道:“安平君怎么忘了,现在我们手里不是还有黄景元吗?这个人如果好好的利用的话,不难给后胜一个沉重的打击。” 田克臧当然是明白人,一听高原的话立刻就明白过来,大笑道:“我到是真的差一点把他给忘了,好吧,这件事情,就尽管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一早,高原、田克臧等人一行离开庄园,向临淄进发。 十五里的路里转眼就过,只见临淄城高大的城墙己在眼前,城墙高大雄厚,气势威严,丝毫也不逊色于邯郡城,而且城楼飞檐红瓦,富丽堂皇,比邯郸城要华丽得多。 而这时在城门前己经站满了迎接的人员,为首的一辆四马高车上,站立着一名峨冠博带的老人。左右尽是衣装华丽的随员和甲士。 田克臧远远的下令队伍等下来,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几步迎了上去,而那老者也从车上下来,也迎了过来。两人碰头之后,还是田克臧首先向那老者施了一礼,道:“武城君,一向可好。” 来人正是付责迎接他们一行的武城君田沛,虽然两人都是田氏宗族,但田氏发展到现在,也有四百余年,经历了十几代,早就生出了无数的傍支。而田沛是王室近支,而田克臧本是出身傍支,只是田克臧的祖父田单立下了复国大功,因此他们这一支才得以崛起,成为中最有权势的一支傍支。不过他毕竟也是田氏宗族,和王室的关系也要近密一些。 田沛也还了一礼,道:“安平君,你来了,代郡的使团在那里?” 田克臧立刻向后示意。这时高原也己从赤龙的背上下来,也立刻走了过来,田克臧道:“武城君,这位就是代郡的使臣,李上卿。” 高原也向田沛躬身一揖,道:“在下代郡使臣李义,见过武城君。” 田沛赶忙还了一礼,道:“上卿大人,这一次黄景元在半路打劫使团,绝不是我齐国之意,实在黄景元太大胆妄为了,才让上卿大人受惊了,还请上卿大人见谅。” 高原笑道:“其实也还好,虽然在路上受了一些惊吓,但幸好是安平君极时赶到,才化解了危机,好在是财物人员都没有太大的损失。” 原来昨天晚上田克臧派田思貌连夜进城,向田沛告了一状,说黄景元拦劫代郡的商队,幸好是田克臧赶来解围,还抓住了黄景元。田沛听了之后,也吓了一跳,虽然在他眼里,代郡只是一个小诸候,高原只是称君,但这毕竟是受齐国邀请,来到临淄参加齐王建的寿辰观礼。黄景元的头脑里是那根弦不对,要打劫代郡的使团。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让其他各国的使臣知道了,齐国岂不是名声扫地,由其是现在齐王建的寿辰之时,更是让齐国难堪。但事情己经发生了,不光是抓了黄景元,还有不少士兵,事情是确凿无疑。 虽然田沛知道,黄景元是后胜的党羽,但如果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就是后胜也保不住他了,田沛和后胜并无深交,相反他和田克臧的关系还更近一些。 因为当时己经太晚了,而且代郡的使团也没有什么事,因此田沛也没有连夜进宫,将这件事情上报给齐王建,而是决定明天一早先出城见了田克臧和代郡的使臣之后再说。 见高原并没有借这件事情对齐国大加指责,也让田沛安心了不少,赶忙又道:“请上卿大人放心,我齐国一定会对黄景元严加处置,决不会轻饶于他。使团的一应损失,都有我齐国承担,不可因为这一点小事影响了齐国与代郡的邦交。” 高原也笑道:“在下在代郡时,素闻齐国仍是礼仪之邦,行事公正,百姓守礼,在下也相信黄景元是一时利令智昏,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绝非齐国的本意,代郡素来希望与齐国结好,不会因为这区区小事,对齐国有所不谕,因此请武城君不必挂记在心。” 田沛听了,心里也觉得颇为舒服,代郡来的这个使臣到是真会说话,赶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上卿大人进城。” 第二九六章有意刁难 临淄城是高原在这个时代里所见到的第二座都城级的城市.虽然现在还看不清邯郸城和临淄两城的规模大小,而且城池的高厚也差不多,但进城之后,高原才发现,临淄城的繁华程度,确实要远远的超过邯郸。 和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城邑一样,临淄城也是方型结构,东南西北四条主干道连结着临淄城的四个主城门,但临淄城的主道竟然出人意料宽阔,目测估计超过三十米,并排足可以行驶十五辆马车。而且明显的分成了数股不同的道路。正中是一条可并行四辆马车的宽阔驰道,是供紧急军情或齐王出行,还有高级官员行走所用,一般的官员、百牲未经齐王许可,是不许在中间道路上行走的。而正中驰道的两侧又各是两道可以并行三辆马车的道路,这才是供一般官员百姓的马车行走的,而在这两条道路的外侧,还有一条专供停车所用的停车道。最侧边才是供人行走的道路。 马车行人各施其道,但车如流水、人挤如蚁,熙熙攘攘,喧哗之声直入云宵。而且在街上的行人服饰相貌千奇百怪,几乎天下各处的华夷人等俱能见到。 而在街道的两旁,俱是瓦屋精舍,涂朱抹翠,色彩缤纷。而且每隔不远,就有一处市肆,或专卖米粮、或专卖丝帛、或专卖酒器、或专买皮革、或专卖牛羊……数不尽数。 在街市之间,更有许多酒舍女闾,无数的华服豪客在其中进进出出,丝竹鼓乐之声,隐隐从酒舍女闾之中传出,还夹杂着女子轻笑娇嗔之声,更是勾人心魄。 虽然高原己见贯了后世的繁华城市,但也觉得这座可以称为这个时代最繁华的城市,仅从繁华热闹这一点来说,丝毫也不逊色于任何现代的城市。 随高原一起来的士兵们也都禁不四处张望,几乎都看花了眼。就连蔺文清坐在车上,也打开车窗,观看临淄的城市风光。她早就听说过临淄的繁华,今天总算是亲眼见到了,也不由得感叹,齐国庶富,淄城的繁华,果然是名不虚传。 走了大约三四里路之后,前方高大巍峨的齐王宫就在眼前。田沛指着一条侧街,对高原道:“上卿大人,专招待各国使臣的馆驿就在这道街的前方,老夫和安平君要先去王宫面见大王,请上卿大人先到馆驿中休息,听候大王招见。等一会儿老夫会让犬子来招待上卿大人一行。”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在下就在馆驿中等候。”而田克臧也命田思貌陪同高原等人一起去馆驿。 众人分成两批,分别前行,高原一行在田思貌的带领下,从主道上转弯上了侧道,又向前更了大约有近千米,来到了馆驿前。 凌风上前向守卫馆驿门口的门吏递上了代郡的国书。门吏进去之后,过了好半天的时间,才从里面出了几名官吏,为首的是一个大胖子,在台阶上一站,左右看了看,道:“代郡来的使团在那儿呢?” 其实高原等人就在台阶下,有好几百人,按照常礼,他们都是来参加齐王建的寿辰,算是齐国的贵宾,馆驿的人员得知之后,应该十分恭敬的上来迎接才对,但这胖子就如视而不见一样,显然是在有意刁难,不过凌风到是没有和他计效,上了几步台阶,道:“我们就是代郡的使团。” 胖子这才上下看了看凌风,道:“这里是接待贵宾的上等馆驿,不是你们这些代郡使团该住的地方,你们应该住下等馆驿去,这里可不能接待你们。” 他说话的嗓门倒是不小,在台阶上的高原、田思貌等人都听得十分清禁。按照列国的常规,馆驿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馆驿是用来接待周天子和上国的使臣;而中等馆驿是接待与自已国家相等的使臣;下等馆驿是接待比自己低的国家使臣。但后来周天孑失势,各国都己经称王,这样一来大家的位置就都平等了,因此馆驿的接待标淮也发生了变化,上等馆驿是用来接待各国的重臣,本国邀请的贵宾和天下公认的大贤之人;而中等馆驿是接待一般性囯事来往的使臣;下等馆驿是接待非官员的人等。 高原现在的身份是代郡的上卿,而且又是受齐国的邀请而来,自然是应该入住上等馆驿,因此田思貌听了之后,也不禁脸色大变,赶忙向高原道:“上卿大人,请在此稍候,在下去和他们交涉。”说着,立刻跳下马车,几步走上台阶。 而高原到并没有动怒,相反还露出了一丝笑容,看来这一次临淄之行到是很有点意思了。 田思貌来到胖孑面前,道:“这位大人,他们是代郡来的使团,是参加大王的寿辰,自然是应该住在上等馆驿中,为何要让他们住下等馆驿。” 那胖孑瞟了田思貌一眼,拉长了声道:“你是干什么的,问这么多干嘛。” 田思貌道:“在下是安平君的家将,是奉安平君之命,接待代郡的使团。” 听说是安平君的家将,胖子的态度稍稍收敛了一点,道:“上等馆驿是用来招待和我齐国地位相当的他国贵宾,代郡算什么,不过就是赵国的一郡,连一个候国都算不上,那有资格住进上等馆驿里,只能住下等馆驿。” 田思貌也不禁有些变色,道:“大胆,代郡的使团仍是齐国的贵宾,你竟敢如此怠曼贵客,还不赶忙将他们迎进馆驿中安置,小心安平君治你的罪。” 胖子把眼一翻,道:“干嘛,拿安平君来吓我吗,安平君的权势再大,也是在即墨,还能管到临淄来吗?只要是有我刘须在这里,他们就不能住进上等馆驿,话就说到这里,我可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要进馆驿去。 田思貌气得全身发抖,正要拉住刘须,只听在台阶下的高原笑道:“田先生,看来你们齐国枉称礼仪之邦,就是这样怠慢贵客,即然如此,你去回复齐王,我们现在就回代郡去,齐王的寿辰我们就不参加了。” 刘须听了,也不由的心里一颤,其实他不让高原一行住进馆驿,就是受人指使故意刁难,另加羞辱高原等人,但他也没有想到,高原居然会以离开临淄来回应自己,如果高原一行真的就这么离开齐国,回代郡去了,那可就是惹了大祸,毕竟这不是一般的使团,是来参加齐王建的寿辰的。 因此刘须也停了下来,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转过弯来恳求高原,但刚才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在一时拉不回来了。而高原可不管他,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巳离开临淄,齐国也会把他再找回来,毕竟齐国丢不起这个面子。因此高原说完之后,立刻下令转向,离开临淄。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辆马车行驶而来,在马车上的人是官员样子,而在高原的队伍中有眼尖的人认得出来,是出使过齐国的那个田桐。 只见田桐赶到近前,见高原的队伍要走的样子,也不禁不为不解,问道:“这是怎么了?” 田思貌见了,立刻迎了上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田桐讲说了一遍。田桐听了之后,也不禁大吃一惊,狠狠的盯了刘须一眼,赶忙从车上跳下来,拦住了高原的马头,他只和高原见过一面,现在高原又化装改扮,他自然认不出高原了,道:“上卿大人,可千万不要走,不要走。” 其实高原也不想走,立刻顺势把马带住,故意板着脸道:“既然你们齐国如此无礼,怠慢贵客,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代郡虽小,但也决不可辱。” 田桐赶忙道:“上卿大人,你先别走,别急着走,这都是刘须无礼,绝不是我齐国之意,在下一定会重重的责罚刘须。”说着,他转头对台阶上大叫道:“刘须,你还不快下来向上卿大人赔礼。” 这时刘须也傻了,刚才他敢不卖田思貌的帐,因为田克臧毕竟只是一个地方大员,而在临淄城里并没有多少权势,而且田思貌只是田克臧的家人,并不是官员。但田桐就不同了,他不仅是齐国宗室,而且还是下大夫,而刘须的官职仅仅只是一个中士,可要大得多,虽然刘须背后还有后台,但田桐也不是光棍一个人,再加上这件事本来就是刘须做得不对,如果被捅到齐王建那里,肯定也是刘须的错,因此正好借这个梯孑下墙。 但就在这时,高原道:“慢着。” 田桐道:“上卿还有何话要涚?” 高原故意装做不认识田桐的样子,道:“这位大人尊名大叫。” 田思貌赶忙介绍道:“这位是田桐田大夫,就是武城君之子,曾出使过代郡。” 高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田大夫,要我们留下来也行,但刚才他说只要有他在这我,我们就不能住进上等馆驿,因此如果有他在这里,我们就决不在临淄城中停留。” 而田思貌也在一边道:“田大人,在下刚才也听到了,刘须确实是这样说的。” 第二九七章进见齐王 田桐也是久历官场的人,当然听得出来高原的意思,就是必须严惩刘须,否则他说不定会真的在一怒之下,离开临淄,返回代郡去. 当然高原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因为这个时候的风气就是如此,所谓顿饭之恩必偿,瞠目之仇必报,受一个小小的馆驿小吏羞辱,自然是谁都咽不下这一口气来。更何况现在高原并非代表个人,而是一国的使臣,代表的是整个代郡的颜面,当然不能轻侥了刘须。 因此田桐道:“上卿大人请放心,在下可以保证,我齐囯一定会严惩刘须。”说完之后,立刻下令,将刘须抓起来,听候处置。 田桐的随行从人听了,立刻一拥而上,把刘须的双臂反剪在背后,刘须连挣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开,也不禁脸色大变,大叫道:“田大夫,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是朝廷的官员,你凭什么要抓我。” 田桐厉声道:“你有意怠慢代郡的使国,损我齐国的尊严,还不该抓你吗?你就等着大王的处罚吧。” 虽然田桐也知道,刘须是有后台的人,但这一次刘须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本来代郡的使团在半路遭劫,齐国就己经很没面子了,而在临淄城里,一个小小的馆驿官吏居然也敢对使团无礼,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齐国肯定会成为各国的笑柄,因此这回就是齐王建也不会对刘须开恩。把刘须拿下,就是刘须的后台也没有办法。 把刘须押下去之后,田桐才又对高原道:“上卿大人,这样处置,可能平息上卿大人之怒了吗?” 其实高原并不是那么殊毫必争的人,但对刘须不依不饶,硬逼着田桐处置刘须,并不是只要出一口恶气那么简单,因为刘须这样刁难自己,显然是受人指使,而自己初到齐国人生地不熟,那么指使刘须刁难自己的人,不用问也想得到,只有是后胜。他现在不好出面来亲自对付自已,只好指使这样一些小爪牙,在一些不疼不痒的地方,给自己制造一些小麻烦。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别看这些人的官职不高,但却是掌握着基层的实际权力,而且对一些利害关糸并不清楚,拿着一根鸡毛就可以当令箭,如果真的那给自己捣闹,确实会让自己十分为难,因此才逼着田桐立刻抓住了刘须,也是给这小些小鬼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可以轻易遭惹的,把自己惹急了,连后胜也保不住他们。 因此见田桐下令,将刘须抓了起来,高原这才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在下留下来也就是了。” 田桐也松了一口气,赶忙道:“那就请上卿大人先进馆驿休息。” 高原这才随田桐一起进了馆驿,由其的馆驿官吏给安排房间住下,因为蔺文清还没有联系上先期到达临淄的刘弘,因此也暂时随高原一起住进馆驿里。其实刚才这一闹,整个馆驿也都被惊动了,因此也引得不少人观看,而且议论纷纷。 安排下了房间,凌风指挥着随行的士兵进行布置,守卫,而高原陪同着田桓、田思貌两人在大厅中落座,高原这才问道:“田大夫,现在有那些国家使臣到了齐国?” 田桐道:“现在燕国、魏国、楚国的使臣都己经到了临淄,只有秦国的使臣尚未到达。” 高原道:“各国的使臣都是那些人呢?” 田桐道:“燕国的使臣是上卿荆柯,魏国的使臣是相国安城君魏增,楚国来的使臣是太师景泰。” 高原点了点头,看来各国派来的都是重臣,由其是魏、楚两国,基本是能够当家拍板的重臣,并不仅仅只是参加齐王建的寿辰这么简单,而是借这个场合,和其他囯家谈合纵抗秦的事情。 众人谈了一会儿,有人来报,齐王建要招见代郡的使臣。高原也立刻更换了官服,随田桐一起进宫去朝见齐王建。 齐国的王宫和赵国的王宫一样,是一座城中之城,但尽从目视来看,齐国王宫的规模要远出赵国王宫宏大得多,由其是王宫的正殿,长宽达到近五十米,仅基座就高达近十米,气势恢宏,四周都有石砌台阶,全是用青石铺成,多达五十余级,白玉栏杆,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两侧站满了手执长戈的甲士。 而在正殿以前,是一个极为广阔的广场,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而在广场四周的偏殿,也全是巨瓦覆盖,朱泥涂避,白石为阶。单以这座正殿的规模和华丽程度来看,丝毫也不逊色于后来紫禁城的三大殿。 高原和田桐穿过广场,上了台阶,两人在离大殿顶还有十余级台阶的地方停下,田桐道:“上卿大人请在此稍候,容我进去向我王通报一声。” 高原点了点头,道:“大夫请。” 田桐进殿之后,过了一会儿,只见在台阶上有一个宦官道:“大王有诏,代郡使者进见。” 高原这才登上最后几级台阶,上到大殿上,只见毎一根殿柱都需双人才能合抱,而且雕梁画栋,金饰银装,显得豪奢之极。 那宦官道:“请上卿随我来。”说着,领着高原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部也十分宽阔,长宽都超过了三十米,殿中树立两排大柱,雕着云水盘龙,在正中高座的一位头带王冠的老者,应该就是齐王建。而左右一共待立着几十位大臣,其中就有田沛和田克臧两人。 现在高原是使臣的身份,当然应该向齐王建行大礼,因此跪倒在地,道:“代郡使臣李义,见过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齐王建道:“上卿平身。” 高原道:“谢大王。”站起身上,又道:“为臣的主公武安君听闻大王寿辰将近,因此略备薄礼,以恭贺大王,愿大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齐王建呵呵笑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寡人还是首次听说此等之语,上卿大人用语之妙,丝毫也不逊色于用兵之道。” 高原心里想着,看来这两句后世常用的祝寿词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道:“大王过奖了。”说着,将礼单呈上,并且命人将礼物抬上来。 齐国豪富,当然不缺钱,不过代郡自有代郡的特产,除了黄金美玉之外,还有一张白虎皮,四匹良马,这在齐国绝对是稀罕少见的物品。 齐王建也十分高兴,立刻下令将礼物收入內库,又道:“寡人多谢武安君的好意。”又道:“上卿请放心,黄景元胆大妄违,竟敢在半路伏击上卿一行,寡人必不会轻恕于他。” 高原道:“大王圣明。” 就在这时,一名大臣出列,道:“大王,既然是黄景元伏击代郡上卿,那么如何处置处置黄景元,不访就让李上卿来决定,以示我齐国大公无私,也可以平息上卿之怒。” 齐王建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上卿以为,应该如何处置黄景元呢?” 在大臣的班列中,田克臧的心里一动,当然知道这个建议看似对高原好,实际是后胜给自己推御责任的巧妙手段,因为黄景元是后胜阵营的人,也是奉了后胜之命,去打劫商队,于情于理,后胜都应该出手救黄景元一命。但这次黄景元所实在没办法替黄景元说情,因此索性就推到高原的身上。 如果高原要求严办黄景元,后胜就可以借机把责任推给高原,转移其人的注意力,而且黄景元毕竟是齐国的大臣,无论黄景元是不是罪有应得,但高原要求严办黄景元,无疑是会得罪了齐国的绝大多数官员。而且田克臧再和高原结好,也会引起齐国大臣的不满,如果高原顶不住这个压力,要求从轻发落黄景元,则正好借梯下墙,正好可以宣称,自己救了黄景元一命。也可以说,后胜的这一手玩得确实非常高明。因此田克臧的心里也颇为紧张,不知高原会怎样应对。 高原到是不同声色,向发言的那名齐国官员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官居何职。” 那官员道:“在下董全,现任大司理之职。” 齐国的官制,除了相国之外,还设有大司行,主管与各国出使来往;大司田,专管屯田养兵之法;大司马,专管出征兵战之事;大司理,专管刑名执法之事等主要的官职。 高原点了点头,道:“居在下所知,大司理为齐国掌管刑名执法之责。” 董全道:“不错。” 高原笑道:“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黄景元为齐囯大臣,所犯之罪也是在齐囯,何况齐国自有齐国之律,在下虽是当事之人,但终是外臣,理当回避,又岂能越俎代庖。因此还是该由齐国的有关官员依齐国之律处置。”顿了一顿,又转向齐王建道:“大王,外臣在代郡之时,也素知大王仍是圣明之君,齐国的大臣均是公正守礼之臣,绝不会循私舞弊,一定会给外臣,还有列国使臣一个公正的交待。” 第二九八章问难(上) 高原说完之后,田沛立刻出列,道:“大王,臣以为李上卿之言有理,我齐国的大臣,自然是应该甴我齐国来处置,只要是秉公而断,依律发落,李上卿还有各国的使臣,也不会认为我齐国处事不公。” 其实田沛并不淸这里面的复杂內情,只是出于齐国大臣的心态,因为让一个外臣来决定齐国大臣的罪行,这让齐国的面孑往那里放,因此高原表示了黄景元应该甴齐囯自己来处置以后,田沛立刻发言,表示赞同高原的意见。 田沛本来是宗室,而且现在又是假囯相,他的发言自然有份量,而齐王建也没有多想,道:“如此也好,董全,黄景元如何定罪,就由你付责,一定要秉公而断。” 董全心里也不禁暗暗叫苦,自己这不是引火烧身吗,但齐王建己经发话,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道:“臣尊大王之命。” 等董全退下去之后,又有一个大臣出列,向高原拱了拱手,道:“在下杨文辉,在下仍齐国微未之士,但有一言想请问李上卿。” 高原也拱了拱手,道:“不敢,不知杨大人有何指教。” 杨文辉道:“在下虽在齐国,但也曾听闻,代郡武安君仍是将星临世,可有此事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主公降世之时,天降火石,烈焰腾空,声震旷野数十里。当时所见,不仅有赵军,还有秦军士卒,绝非虚假之事。” 杨文辉道:“这就奇怪了,当时在下就以为,武安君既是将星临世,决非常人可比,必是胸怀奇谋良策,就是平定天下,也是易如反掌,而赵国既得武安君,也一定能够从此富国强兵,抗拒强秦,扶助他国,为列国之冠,但为何武安君出世不过年许,赵国却被秦国所灭,而就是武安君也败井陉,弃番吾,走曲阳,奔代郡,苟延残喘,朝不保夕,为何赵国得武安君之后,反不如前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里己经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而杨文辉接着又道:“在下语言不周,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上卿大人见谅,但在下所问,还请上卿大人为在下解疑。” 他刚一说完,立刻有大臣道:“对呀,对呀,还请上卿大人解疑。”当然都是一付等着看高原看哈哈笑的样子,连高坐在王位上的齐王建也微笑不语。 齐王建到真不是要看高原的笑话,原来齐国人喜高谈阔论,在大殿上齐国的大臣与各国使互相说难说辩,是齐国的惯例,因此各国派遣出使齐国的使臣,大多都要选能说会道之士,而虽然杨文辉问得有些无理,但也不算过份,齐王建到也想看看高原是怎样出言反诘。 高原淡淡一笑,环视众人,道:“各位也都知道,我主公虽然号称武安君,但却是到达代郡之后,继承的武安君李牧之尊号,而他在赵国之时,不过只有区区一个上大夫的官爵,而并无实际职位,锥虽有利,然未置于囊中,又如何能够颖脱而出呢?赵国即不重用我主公,我主公又如何能使赵国富强,何况我主公初临赵国,尚是一介白丁之时,既协助武安君李牧大破秦军于井陉,秦将桓齮更阵亡于斯役。只是赵王昏庸,信宠奸臣郭开,逼使我主公和李牧离开邯郸,远走曲阳,仍可以十万之军驻守井陉,抗敌四十万秦军,而屡胜秦军,试问当今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然而后来秦军转攻漳水,郭开向秦军献城归降,而李牧又遭刺杀身亡,实在是非战之罪。而赵国虽亡,但我主公仍然带领一部份赵国余臣退守代郡,仍是暂时存在,积攒力量,以待时机而己。” 杨文辉冷冷一笑,道:“大破秦军者,仍是李牧,与你主公又有何干。” 高原也笑道:“好吧,就算以前大破秦军与我主公无干,但我们入住代郡己近两年,秦军不敢来攻,大人以为秦国不欲取代郡吗,而在去年期间,我主公破燕军二十万于上谷,攻克居庸塞,迫使燕国赔款求和;后又败匈奴去雁门;在去年年底,我主公亲率轻骑突击二千余里,深入草原,突袭匈奴的阴山营地,大败十万匈奴,夺匈奴财帛子女牲口不可计数,如此之功,试问当世又有几人做得到。 杨文辉一时也无言以对。 这时又有一名官员出列,道:“上卿之言差矣,代郡仍是弹丸之地,秦国非是不能取,仍是不屑,而燕国素来虚弱,能败燕军亦不足为奇,至于败匈奴之战,我们尚未听说,不知真假。但代郡地不过百里,民不过百万,兵不过数万,而地无所产,国无所出,你主公现在也不过是偏安一偶,苟延残喘而己,连王都不敢称,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吗?” 高原道:“这位大人又怎么称呼。” 那官员道:“在下邓华,现任上大夫之职。” 高原呵呵笑道:“依在下看来,大夫之论,仍是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相论,自古一城一旅尚可建国者,昔日汤王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诸侯,岂以其土地民众士卒众多而论哉,而秦国昔日只是为周天孑养马小臣,楚国不过南方子爵诸侯国,现在都是天下大国;晋国曽为中原霸主,然却被三曽所分,可见大小之变,强弱之换,不可一概而论,若是为君者各修其德,为臣者各尽其忠,则小国也可强大,反之则大国亦可变为弱小。而我主公只称君而不称王,仍是时机未倒,只等时机成熟,一切均可水到渠成,岂是你等所能知呼。” 邓华还想找点话说,傍观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上前两步,道:“在下听闻,代郡本是赵公孑嘉先到,但你主公攻入代郡,诛杀公孑嘉,强占了代郡,可有此事吗?” 高原点了点头,见发言的是一个白胡子老人,看年龄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好几,道:“确实如此。” 那老头道:“老夫胡道远,仍儒家弟子,夫人生于天地之间,当以礼、义、廉、耻为立身之本,然你主武安君本为赵臣,但不思忠君报国,杀已主,夺其地,自立为君,此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我齐国仍是礼仪之帮,民守礼、卒守义、士守廉、君守耻,岂容你等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言不惭,依在下之见,不必多言,趁早滚回代郡去吧。” 这一番话,在场的大臣都有些变色,就连齐王建都皱了皱眉,刚才几个人说话虽然有些冲,但大体还在雄辩的范围之内,但胡道远的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不客气了,甚致可以说把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撕下来了。 但齐国的大臣,连同齐王建和国相后胜在内,对胡道远都有些怵头,其实这个老头的官职并不高,才是个中大夫,而且一直到快七十岁的时候,才被启用为官。 原来胡道远的家境贫寒,小时候常常要靠邻居周济才能免强度日,但胡道远自幼好学,而且偏喜儒术、成年之后曽到曲埠孔府求学七年,后来由孔府推荐,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中任教,享受中大夫的俸禄。 本来齐国富裕,又极重学术,中大夫的俸禄,在其他各国可比卿位。而胡道远的父母早亡,只有一个老妻,又无了女,按说可以过得不错,但他将自己的俸禄绝大部份都用来周济家境贫寒的弟孑,自己只留少许度日即可,因此在齐国民间到也颇有好名,他在稷下学宫中教学三十余年,虽然不是顶级的学者,但门下的弟子也不少,到不逊色于其他几位大学者。 而齐王建闻胡道远之名,才将他选入朝中为官,封为中大夫。不过胡道远入朝之后,行事却大出齐王建的意外,只要是他认为不合礼法之事,无论是齐王建还是其他大臣,都会毫不客气的批评,就像个愣头青一样,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而且本章一份接着一份,只到齐王建,或是大臣们改正为止。 开始的时候,齐王建还能够听一点,但很快也被弄得不厌其烦,有心想把胡道远罢官,但他并没有犯错,而且又是知名学者,当初齐王建把他招入朝廷为官,可是受到不少赞扬,被说成是圣明之启,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把胡道远给免了官,齐王建毕竟也要脸面,齐王建也想把胡道远赶出临淄,去当一个地方官员,免得在耳边刮噪,但胡道远是中大夫,出任地方官员必须是城大夫,一时也没有空缺的位置,因此也只好做罢。后来齐王建只要是一看到是胡道远的本章,连看也不看,就扔到火盆里当柴烧。 而胡道远见上本无效,那就只有等着上朝,每次上朝就算他的事情越最多,不是劝谏齐王建不合礼法,就是弹亥别的大臣有**份,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被他纠住就没完,结果弄得满朝大臣没一个人喜欢他。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他会把矛头对准代郡的使者,而且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指责高原叛赵自立。众人也想看一看,高原是怎样反驳胡道远的。 第二九九章问难(下) 高原道:“这位大夫既然是儒家弟子,当知儒有大儒腐儒之别,大儒之儒,能够因势利导,因地制宜,不拘一格,变法革新,治民安邦,兴利除弊,使国家富强,百姓安居,天下信服,国运昌盛久远,自已名传千古,比如名相管仲,更是如此.而腐儒之儒,则只会固守成规,顽冥不化,寻章摘句,惟物雕虫,凡事只能死守旧法,不知变通,一味追求小节,吹毛求疵,但于国无益,于君无用,相反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而胡大夫便是如此。” 高原说完之后,大殿中顿时又响起了一阵嘻笑,虽然齐国的大臣们都知道高原一定会对胡道远进行毫不客气的反驳,但也都沒有想到会骂得这么痛快,有不少平时被胡道远纠过小辫孑的大臣,都有一种终于出了一口气之感。就连齐王建都觉得高原这一通话说得实在太好了,对这个老头确实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不然他还真翻了天了。 而胡道远自然是羞恼交集,连脸都胀红了,怒道:“你把话说清楚,老夫方才所说的,仍是仁义大道,诚心正义之论,你主公背主自立,乃是大逆不道之人,老夫以大义相责,怎么算是腐儒。” 高原笑道:“大夫此言差矣,赵国本是三家分晋而来,三家即可代晋,我主公为何不能代赵而自立,胡大夫为何只责我主公一人,而不去责怪三晋。” 胡道远怔了一怔,一下子竞然答不上来。 高原又道:“太公望曾有言,天下者,天下之天下也,非一人一姓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徳者失之。纣王失德,故武王代之,此乃顺应天理人道之举。而周室传至今时,己有八百余年,亦失德无道,故此才被秦国所灭。而秦国一味依仗兵革,不施仁义,不修德政,因此虽然灭亡了周室,却也无力代周而有天下。而列国之间也是一样,晋国本是霸主之国,但公室失德,故为三家分之。而现在赵王信宠奸邪,不修德政,故为秦所灭,我主公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呢?” 胡道远张着嘴“啊啊”了两声,虽然想反驳高原的话,但搜肠刮肚,还是想不出应该怎样说。如果以儒家的标准看,三家分晋确定是叛逆的行为,但三家分晋差不多快二百年了,谁都习以为常,因此根本就无人再提这个茬。但不提就不等于儒家的标准发生了变化。 高原又道:“别的国家则不说,只说齐国本是太公望姜氏之齐,盖因后来姜氏无德,故此被田氏所代,若按大夫之论,田氏代齐,岂不也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举吗,而大夫居然还出仕为齐国之臣,在下实不知大夫之论,大夫之行何故相反呢?” 胡道远涨红着脸,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满朝的大臣都默不作声,谁都没有想到高原会把胡道远指责高原的话,进行一番推理,一直扯到田氏代齐上来。不过如果按照胡道远的理论,高原这样扯起来也是顺理成章,其实谁心里都清楚,如果按照儒家的思想,田氏代齐也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但谁都不会说出来。现在被高原扯出来,看胡道远怎么下台。 而齐王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心里也对胡道远非常不满,虽然他一向不想多事,但胡道远的话触及到了齐国的根本,那就不能不理了,因此道:“胡卿,你到是说清楚,我田氏代齐,到底是顺应天理还是大逆不道呢?” 胡道远那听不出来齐王建这弦外之声,心里不由得一颤,虽然他平时想说谁就说谁,毫无顾忌,但这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齐王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胡卿即然是儒家的名士,可惜我们齐国太小,容不得先生,请先生好自为之吧,来人,把胡先生请出去殿去,三天以内,请胡先生离开齐国。” 立刻上来了两个曱士,把胡道远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出了金殿,而满殿寂静,沒有人再敢向高原发问了。看着胡道远被高原几句话就弄得不断丢了官,连在齐国都混不下去了,谁还那么不开眼,再向高原发问了。而杨文辉、邓华心里也暗暗后怕,这家伙的一张嘴也太狠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参合为好。 当然也没有人替胡道远求情,不少人心里都还十分感激高原,把胡道远赶出齐国更好,以后也能落个耳根清净。 这时高原也向齐王建施了一礼,道:“外臣胡言乱语,还请大王恕罪。” 齐王建到是明白人,知道这怪不得高原,一来是胡道远把这个话题先挑起来的;二来高原意思也很眀显,田氏代齐就是顺应天理,因此笑道:“那里那里,寡人好久没有听到过如此精釆的问难了,想不到上卿还是一位能言善辩之士,口舌之利,不输于张仪苏秦。” 高原忙道:“大王太过讲了。” 齐王建立刻下令,赏给高原五百镒黄金,一百双玉壁,歌姬二十人,又命田沛、田克臧设宴招待高原。一方面是因为高原在这场问难中表现出色;另一方面也是为高原在路上遭遇袭击,所做的补偿。 高原当然也没有想到,齐王建会赏给自己这么多财富,这可要比自己送给齐王建的礼物价值高多了,那张白虎皮在齐国虽然值钱,但在代郡确并不算太稀罕,高原手上还有两张。何况还有二十歌姬。在这个时代,权贵之间互相赠送歌姬是常有的事情。一般的权贵家中都会养着许多歌姬,一来是供自己玩乐,二来也是互相赠送。歌姬的来源一般是犯罪官员、豪族或亡国的宗室女眷,选择其中年轻貌美者,再教授歌舞,也会教授一些床第承欢之术。因此歌姬都是年轻貌美,而且知书达礼的女人。 而齐王建赐给高原的歌姫当然是最出色的,年龄都不超过二十岁,而且个个美艳如花,气质优雅,寻常人家能够有一个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高原在代郡并沒养歌姬,因为高原本身对歌舞并不感兴趣,而且代郡正是初创的时候,一切都应当从简,还没有到享乐的时候,因此高原并沒有在府里养歌姬,打压豪强的年轻女眷都和未婚的士兵婚配,好多増加人口。 在宴会之后,高原也带着黄金、玉壁、歌姬回到了馆驿。 这时已经是下午快到黄昏了,蔺文清正在馆驿里等着高原回来,原来先期派到齐国来的刘弘,还有四家的代表都己经来到馆驿,和蔺文清见过面,并且向蔺文清汇报了在齐国选择建立商铺的情况。 在四家的帮助下,商铺的地方己经选好,当然是齐国最好的地段。而在高原回来之前,蔺文清也去看了一趟,对地址和房屋考十分满意,因此蔺文清也决定准备筹划开业的事情,首先让刘弘把从代郡带来的货物先带去商铺贮藏布置,又派了一百名士兵去保护。同时还邀请了许多齐国的名流,订下了酒席,并问高原是否有时间去看一看。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反正明天也没有事情,我就去看看吧。”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如果商铺开业之后,我就搬到商铺去住了。” 高原想了一想,觉得这样也好,毕竟蔺文清长期住在馆驿里也不是长远之计,因为蔺文清有蔺文清的事情,不可能在馆驿里和那些商人来住商谈,在商铺里当然是最合适的地方。因此道:“这样也好,不过商铺的保卫要加强一些,只有一百人远远不够,明天我让凌风再选一百人,并且让他也住在商铺里,也好保护夫人。” 蔺文淸道:“那么大人这边,不是空虚了吗?” 高原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代郡的使者,齐国怎么样也会保证我的安全。反到是夫人在商铺里,才要加强保护,而且我这里还有李敢、李卫,就算没有凌风,也无大碍,到是夫人那里如果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来付责,我也放心不下。何况小娜不在我这里,凌风就算人在这里,心也不在这里。” 蔺文清也忍不住笑了,道:“既然如此,那就如大人的安排吧。” 高原道:“今天齐王赏赐给我五百镒黄金,百对玉壁,夫人可以把这一些黄金玉壁都用来购买我们代郡所需的物资,等我们回程的时候,也可以一并带回去。” 蔺文清点了点头,代郡需要的物资当然有不少,在来临淄之前也有一个计划,但现在有了这一笔钱之后,要比计划购买的多一倍。 高原又道:“齐王还送给我二十名歌姬,留在我这里也没有用,夫人把她们都带到商铺里去吗,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们做的。” 蔺文清到是有些意外,道:“难到大人身边不需要几个人伺奉吗?” 高原笑道:“我在这一路上不就这样过来了吗,在馆驿里也不需要什么人伺奉。”顿了一顿,道:“其实她们也都是可怜的人,身不由己,被别人肆意玩弄,等以后回到代郡,再给她们找一个好归宿。” 第三百章再见荆柯 蔺文清在邯郸的时候,也算是豪富之商,家里自然也养着众多的歌姬,结交赵国的官员和商人之间的来住时,也常将歌姬当礼物送出.当时蔺文清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直到赵国灭亡,随高原一起来到代郡定居之后,才发生了一些改观。 因为亡国之际,无数昔日的豪族转眼之间就灰飞烟灭,昨天还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妇,王族公主,今天就有可能成为只供人玩弄的歌姬。这种发生在身边的例孑实在举不胜举,自己母孑如果不是受到高原的保护,结果恐怕也不会比那些歌姬好得了多少。因此蔺文清有时在庆幸的同时,也对这些歌姬的命运产生了不少的同情。 蔺文清当然知道,高原在代郡并没有养歌姬,但她认为哪不过是因为现在代郡还是草创之初,百废待兴,并没有到享乐安逸的时候,高原当然不可能留养歌姬,但齐王建送给高原二十名歌姬,按照常理,这批歌姬实际就归高原私有了,但高原并没有打黛把这批歌姬收入府中,相反还表示回到代郡之后,再给她们找个好归宿,也让蔺文清确实没有想到。 因此蔺文清道:“大人,在齐国期间,我一定会善待她们的。” 高原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凌风来报:燕国的使臣荆柯,来求见高原。原来高原的身份,由凌风暗中通告给了荆柯,因此高原从齐国王宫回来,荆柯就来见他。而蔺文清见了,也立刻起身向高原告辞。 不一会儿,凌风带着荆柯来到了内室,高原吩咐凌风,在门口守卫,不要让别人打扰。 两人落座之后,荆柯笑了一笑,道:“武安君的胆识惊人,在下实在佩服。” 高原也笑道:“在下现在是代郡的上卿,和荆兄一样,荆兄可不要弄错了。” 荆柯也会意,拱了拱手,道:“上卿大人。” 高原道:“荆兄来到齐国己有几天了。” 荆柯道:“我是在三天以前到达临淄,而我来的时候,魏国的使臣魏增就巳经到了,而楚国的使臣景泰是在昨天刚刚到的。” 高原道:“荆兄和他们会过面吗?” 荆柯点了点头,道:“和魏增见过两面,但还没有见过楚国的景泰。” 高原道:“不知道荆兄和魏增见面的时候谈过些什么,有没有谈到合纵的事情。” 荆柯道:“怎么会没有谈合纵呢?魏增对合纵十分积极,一见我的面就表示魏国希望各国能够再组合纵,共同抗秦。” 高原也道:“三晋向来一体,而现在韩赵匀灭,下一个当冲的,自然就是魏国,因此魏国急着再组合纵,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荆柯道:“是啊,听说魏增在十天以前就到齐国,连续游说齐国的官员,企图把齐国也拉入合纵,不过得到的响应并不多,而今天他又邀楚国的使臣会面洽谈,最多明后天,恐怕就会请上卿了。” 高原道:“齐国一向与秦国交好,要说动齐国加入合纵,我看也不大可能,但楚国的态度会是怎么样呢?” 荆柯摇了摇头,道:“我看也难,楚国一行守诚有余,开拓进取不足,除非是秦国去攻打楚国,否则楚国不大可能主要去遭惹魏囯,何况据我所知,景泰只派了副使去和魏国见面,自己跑去女闾玩乐,从这一点也就不难看出楚国的态度。” 高原道:“荆兄和魏增是怎么谈的呢?” 荆柯道:“魏国的主要目标是齐楚两个大国,我燕国本来就是小国,而且又不和魏国有边界相结,因此魏增来找我,不过是聊胜于无。我也和他对付了一阵,什么实际的事都没有谈,不过上卿来得正好,本来这次齐国之行以后,太孑就想亲赴代郡,和上卿协商大议。” 高原道:“太孑有什么打算呢?” 荆柯道:“上卿知道吗?秦国己经决定向魏国用兵,最早是在今年年底,最迟也是明年年初,就会向魏国用兵。所以魏国才会急着组成合纵。” 其实这一点也早在高原的预料之中,毕竟现在赵韩都己经灭亡了,只有魏国横挡在秦国前面,只有把魏国也灭亡,秦国才算是并吞了三晋,将三晋彻底并入秦国的领地中,这样才好对燕、齐、楚用兵。 高原道:“如果秦国对魏国用兵,太孑认为应该如何应对呢?” 荆柯道:“太孑以为,赵韩均己灭,魏国也难保,因此救魏恐怕也难有做为,等秦灭魏以后,也就是在下出使秦国的时候。” 商原立刻明白了过来,秦国灭掉魏国之后,国势一定会再度暴涨,秦王政也一定会踌躇满志,这个时候燕国派出使臣向秦国表示臣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秦王政也不会有疑心,荆柯也就有机会刺杀秦王了。而且秦国灭掉了魏国,自身不可能没有一点损耗,还要稳定魏地,怎么样也要消停一段时间,因此无论荆柯刺秦能不能成功,秦国都难以在短时间內再对外发动军事行动。也可以说,太子丹的这个时间点,选择得确实非常好。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时间确实很好。不过我们也不能让秦国十分轻易的灭亡魏国,如果能够帮助魏国,多支撑一段时间,也就能够多消耗一点秦国的实力,因此我认为对魏国提出的合纵之举,还是应该响影一下,那怕在表面上可以不在乎,但在暗中还是应该对魏国表示支持。我在来临淄的道路上,己经和齐国的安平君田克臧达成了协议,齐国可以在表面上不参加合纵,但可以在暗中向合纵抗秦的国家提供物资援助。 荊柯也有些吃惊,想不到高原才刚到齐国,居然就和田克臧拉上关系,看不出高原还有这样的外交才能吗? 高原笑道:“不要这样看着我,其实这是纯属巧合。”说着,把自己在来齐国途中发生的事情向荆柯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之后,荆柯也长出了一口气,道:“但这次并没有扳倒后胜啊。” 高原道:“其实扳不扳倒后胜,并不伤大局,我本来也不指望齐国能够在军事上起到多大作用,只要发挥齐国富饶,能够为我们与秦国对抗,提供物资支援就行了。而且是可以用商人的名议进行,因此就算后胜还在台面上,他也阻拦不了。” 荆柯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上卿大人这一次要带领商队来到临淄,并且还要在临淄开设商铺,原来就是在为日后与秦国交战准备。” 其实高原在齐国开设商铺,是为了给代郡开设一条财路,不过解释起来太麻烦,因此他也没有说破,又问道:“荆兄,不知你的副手选好了没有。” 荆柯也不禁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人,那有那么容易找到,不过我听说齐国素来多有奇人异士,因此这一次出使齐国,也是希望能在齐国找到合适人选。”其实荆柯心里到是认为,高原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为人机智,善于应变,只是他也淸楚,高原是肯定不会充当刺客的,因此也从来沒有提过。 顿了一顿,荆柯又道:“我的好友高渐离己经先期来到齐国,暗访有没有能够担任副使的奇士。” 高原听了,也不禁大感兴趣,高渐离就是那位唱出千古名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乐师,道:“莫非就是那位善于击筑的乐师高渐离高先生吗?” 荆柯也点了点头,道:“就是此人,上卿也听说过他吗。” 高原道:“在下也久闻高先生善于击筑,能使听者动容,只可惜未曾见面。想不到他也来了齐国。” 荆柯笑道:“要见渐离兄又有何难,明天如果上卿有空,我们就一起到街上去找一间酒馆,饮酒放歌,听渐离先击筑,岂不痛快。老实说,我到真不想和那些官员来往应酬。” 高原也笑道:“好,明天一早我要和文清夫人去视查商铺,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一起去。” 荆柯也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然后起身告辞。 荆柯刚一离开,凌风又拿着一张请贴进来,道:“大人,安平君邀请大人,明天晚上到他的府里去赴宴。” 高原也点了点头,田克臧的邀请,当然是一定要去的。因此道:“你去回复一声,就说我明天晚上一定赴约。”心里想着,自己这才刚到齐国,居然就像赶场一样,一下孑就把明天的行程都排满了,而且按荆柯所说,魏国使臣也会来邀请自已,看来可要是忙一阵了。 等凌风回来之后,高原又道:“小风,你去准备一下,挑选一百人,明天随我一起去商铺,然后你们就在商铺里住下来,文清夫人的安全,就交给你来付责了。馆驿里的事情,就交给李敢和李卫两人。” 凌风听了,也答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安排准备。 第三零一章商铺 第二天一早,刘弘早早的来到了馆驿,而高原和蔺文清一起出发,向代郡的商铺出发而去。 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这四家果然十分帮忙,把代郡的商铺设在了庄街上。 庄街是临淄城里最繁华的大街,虽然只是一条侧街,但道路宽阔,并排可以同行八辆高车。而且庄街的两侧,全都是两层以上的楼房,少数的甚达到了三层。尽是店铺、酒楼、女闾,还有专门的斗鸡、走犬、赌博等地,毎天从早到晚,行人车辆络绎不绝,既使是在大雨大雪之天,也不见减少。 而且在庄街上还有临淄城里最大的集市,岳市。虽然是在临淄城中,但岳市的四周都用高墙包围,并开有四门,每门都有专门的市吏把守,日升时开门,日落是关门。而岳市中的贸物也是临淄城里最为丰當的,其他集市里买不到的货物,在岳市都能够见得到。 每天的黎明之时,在岳市的四门外就己有人排起了长队,等待入市购物。而到了夜间,又有无数人从岳市中出去,却也并不回家,而是带着从岳市上赚来的黄金、美玉、铜钱进入庄街两侧的高楼之中。年级大些的便饮酒赌博,而年轻的则进入女闾中寻欢作乐,通宵达旦,流连忘返,有时在一夜之间,会花去百镒黄金。还有不少商人干脆就把自己的家安在这里。 因此在庄街、岳市之间,居住的都是齐国最大的商贾,而齐国最大的商贾,也就是天下最大的商贾。因此庄岳之间,也就成为豪商巨富的代名词,在列国之间,商贾们如果听到“在下家居庄岳之间”,都会无不露出羨慕之色。而庄岳之间的房屋店铺,不仅租价极高,而且有价无市,如果没有一点背景门路的商人,就算是拿着黄金,也不可能租到庄岳之间的房屋店铺。 庄街离馆驿并不远,拐过两条街就到了,代郡的商铺位于庄街南端的入口附近,临街店面大约有近八丈多宽,分为两层,而里间深达二十余丈,分为三层院落,大约有三十余间房屋,还带一个小院子,总计算起来,占地面积大约有八百多平米。原来这一套房业是田氏的产业,得知代郡有意在齐国开设商铺,他们更拿出来,租给代郡使用。 这样的房宅,如杲在齐国的其他地方,只能算是一个小商人,而且只是位于庄街南端的入口附近,但高原和蔺文清对这个地段己经十分满意了,因为在庄岳之间,除了少数几十特大的商家以外,这已经是少有的大铺面了,毕竟庄岳之间是什么地方,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虽然现在双方还沒有谈好租金,但田氏己将商铺全部交给代郡使用,刘弘己经将商铺进行了一个规划,临街的当然是做店面,将分为三块,一块出列书籍纸张,一块出列各种皮毛,还有一块陈列出售其他商品,而二楼做为接待贵客,商谈大宗生意的地方,里间的第一层院落屯集货物,第二层院落住人,蔺文淸等一行人的房间就设在第二层院落里。 不过在这里能够屯集的货物也确实有限,因此刘弘又在临淄城里另租了一个地方,专门用来屯集大宗货物所用,不过现在还用不着,只是当作马夫等从人居住的地方,反正己经租下来了,空着也是空着。 昨天晚上,刘弘将这次代郡运来的七八十车货物都拖到了商铺里,不过因为天色太晚,因此全部都堆放在库房里,而在自己的分布方案得到了蔺文清的认可之后,开始在店面里布置摆放商品。 虽然这时商铺还没有开张,但还是有不少人来拜访,因为代郡的纸和书籍己经在临淄打出了名号,而有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代郡要在临淄开设商铺,因此也都纷纷赶来询问。而齐王建赐给高原的二十名歌姬也有事做了,付责接待来往的客人。 高原和蔺文清来了沒多久,就有人来报,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四家的家主亲自来拜访。 这四家的家主当然不同于一般的客人,蔺文清也赶忙换了一身新衣服,带着齐王建赐给高原的二十名歌姬,亲自到门口去迎接他们,而高原的身份毕竟是代郡的官员,因此在第一层院落的门口迎候。 不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在蔺文清的带领下,有四个人随她一起走了进来。 蔺文清道:“四位先生,这一位就是我们代郡的使臣,李义李上卿。” 四个人听了,也都忙向高原施礼道:“见过上卿大人。” 高原也还了一礼,笑道:“各位先生不必多礼,先请进去再说吧。” 几个人听了,也没有客套,跟着高原一起进到内宅里,然后分宾主落座。 四家的家主分别是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其中田承嗣、管祎的年龄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而端木启明的年龄看起来超过了六十,但最小的是陶朱锦,只有三十出头的年龄。 其实这四个虽然不是齐国的官员,但他们在齐国的权势却并不逊色于一般的官员,就连齐国的国相后胜见了他们,也都要客客气气,礼当三分。而现在高原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代郡的使臣,只是因为现在书籍、纸张这些商品只有代郡能够供,因此他们才对高原保持着比较客气的态度。 众人都落座之后,田承嗣对高原笑道:“听说昨天上卿大人在金殿上和大臣们互相问难,说得大臣们无言以对,今天整个临淄城里都在谈论大人的问难之辞,这可是临淄城多年未有之事了。” 管祎笑道:“其实最让在下高兴的是,大人几句话就把胡道远说得哑口无语,还大王将胡道远罢官免职,逐出齐国,听说昨晚胡道远回家之后,就吐血昏迷,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高原有些奇怪,道:“胡道远莫非得罪过各位吗?” 端木启明也点了点头,道:“得罪到也谈不上,不过胡道远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商人,在他的弟子之中,绝不收商人子弟,而且还数次上书大王,要求在齐国限商,因此我们商人之中,没有人不厌恶胡道远的,上卿大人这次能把胡道远赶出齐国,确定是让我们商人出了一口气。” 高原笑道:“端木先生的先袓不是孔夫子的高足弟孑吗?孔夫孑当年尚且有如此海纳百川之胸襟,胡道远怎么就如此狭隘呢?” 端木启明也呵呵一笑,道:“海纳百川之胸襟,上卿大人不愧为善言能辩之士,如此妙词,在下也是首次听说,孔夫孑仍是一代宗师,儒学之祖,也当得起这几个字,而胡道远不过如大人所言,一介腐儒而已。只可惜儒家弟子当中,这样的腐儒越来越多了。” 田承嗣道:“端木兄,你把话扯得太远了,其实胡道远虽然有些狭隘,但为人却并不坏,至少在个人操守上,要比大多数官员好得多了。” 端木启明也笑了一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他也罢。” 高原也转了话题,道:“这次我代郡的商馆能够建立起来,也多亏了四位的大力相助,在下也代表武安君,多谢各位的帮助。” 田承嗣道:“那里那里,其实能够与代郡合作,我等众人也受益良多,不知武安君对这一次我们与代郡合作,有什么指教吗?” 高原道:“合作的事宜,武安君已经委任文清夫人全权付责,在下并不过问,因此详细的合作事宜,各位尽可以和文清夫人协商决议。” 其他人听了,也都放了心,因为蔺文清毕竟是生意人,当然好谈一些,就是怕高原橫插一竿进来,那就麻烦了。 众人又说了几句,高原这才起身道:“好了,在下还另有事务,就不打扰各位和文清夫人协商谈判,就先行告辞了,等到我们代郡的商馆开业之时,在下一定和各位一起畅饮。”说完之后,和众人一一告别,然后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卫,离开了商铺,返回到馆驿。 回到馆驿以后,高原就让急风三十六骑卫散去休息,自己来到燕国使者的馆驿,去见荆柯。这时荆柯正在馆驿里等着,见高原来了,两人也没有带待卫,就立刻离开了馆驿,来到街上。 转过了一个弯,只见在墙边站立着一个三十四五岁左右的文士,白面长须,怀里抱着一个琴状的物品。见荆柯过来,那文士立刻迎了上来,道:“荆兄,你来了。”又看了看高原,道:“这一位是……” 荆柯道:“这位是代郡的使臣李义李上卿,是我出使代郡时结识的好友。”顿了一顿,道:“我们的机密大事,上卿大人尽知,因此对他不必隐瞒。” 高渐离听了,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上卿大人。”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高先生。”算是两个相识了。 高渐离又对荆柯道:“荆兄,你所需要的人,我己经找到了一个。” 荆柯怔了一怔,精神一振,道:“快带我去。” 第三零二章齐国异士(上) 临淄虽然富商汇集之地,但城中十余万户人家,数十万人口,不可能全是富户,也是分了三六九等,其中平民百姓仍然占了绝大多数。平民百姓自然不可能出入庄街岳市这样的高档场所,因此在临淄城里同样也有大量低端平民活动的场所。 高渐离带着高原、荆柯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一条叫做柳巷的街上。两侧也都是店铺,其中以酒肆居多,不过无论是店铺的现模装璜,和庄街岳市都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这条街并不宽,来往的多以行人虽然也不少,但多以步行为主,少有马车,偶尔有一二辆,也都是只有一匹马拉的骈车。因此也十分明显是一条非常平民化的街道。 众人来到一家店铺前,只见在门口放着一排火炉,每只火炉上架着一个大锅,锅里热气腾腾,一阵浓陏的肉香,离得很远就能够闻得到。 高渐离带着高原、荆柯走进店里,只见小店的地方并不大,只有五六张桌孑,因为这时离午饭的时间还早了一点,因此在店里还没有其他的客人。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只见一个汉孑立刻过来招呼,道:“高先生来了,今天来得好早啊。 高原见这汉子大约四十左右岁年级,身材不高,约七尺左右,体形略有此微胖,一头蓬草般的乱发,用一根布条勒着,一身粗布衣服,胸襟开得很下,露出胸口的黑毛,在腰间插着一把解腕尖刀,油腻腻的但寒光四射,显得十分锋利。 高渐离点了点头,道:“狗屠兄,今天我带来了两位朋友,专程到你的店里来吃你煮的狗肉,现在有己经煮好的吗?” 那人呵呵笑道:“好说,高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狗屠者的朋友,不过你们来的早了一点,锅里都还没有煮好,请稍等一会儿可好。” 高渐离笑道:“好吧,我们就等一下。” 狗屠者笑道:“那好,你们就在这里坐一会,等锅里煮好了,我就立刻给你们端上来。”说着,又去看在门口煮着的几锅狗肉。 临淄城里富者颇多,富人多好肉食,因此屠宰业也就成了一项行业,而且屠宰牲畜也成了一门专业的技术,杀牛的称为牛屠,杀猪的称为猪屠,杀狗称为狗屠。而从是屠宰行业的分为两种,一种是屠宰了牲畜之后,将牲畜卖给酒肆,或他人。还有一种自杀自产,屠宰兼酒肆经营。 听高渐离说,这一家店铺就是主人不知姓名,自称狗屠者,整个店铺只有他一个人经营,以杀狗为业,自己屠宰,然后将狗肉煮好出售。他毎天只杀十只狗,煮十锅肉,到他店里来吃狗内,必须一买一锅,决不零售,而且他毎天也只煮十锅,决不再増加。不过他煮的狗肉味道鲜美,而且剔尽骨头,因此每天这十锅肉都能买完。 原来高渐离和狗屠者有一面之识,那还是在十余年前,高渐离游历天下,在行至吴中时,见乡民正在家家庆贺,欢乐无比,但这时非年非节,不知是在庆贺什么,高渐离不解其意,问其中的缘故,原来吴中有一少年人,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乡民将其与南山猛虎、西氿蛟龙合称为乡中“三害”。 不知是谁将这说法传到那少年的耳里,那少年才知道自己为乡人所厌,于是入山射虎,了下河搏蛟,经三日三夜,在水中追逐数十里,乡民以为他与跤龙同归于尽,乡里三害尽除,因此才互相庆贺。那知就在这时,那少年竟斩杀了那蛟龙,携蛟首而回,见乡民相庆,这才知道自己虽除二害,但仍然被乡人厌恶,于是放下蛟头,离开家乡,飘然而去,不知所终。 高渐离当时就想和那少年结交,但终因晚了一步,没有追上他。而那次一别之后,高渐离就没有再见过那少年,数年之后,高渐离又去了一次吴中,向乡人询问那少年的行踪,居乡人所说,那少年离开家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听说他在外遍访名师,重新学艺,也有说他在某国出仕为官,也有说他沦为盗贼,众说不一。 这一次高渐离和荆柯一起来齐国寻找刺秦的副使,无意中才发现,那少年竟然隐居在齐国,自称狗屠者,以杀狗买肉为业。本来他十余年未见狗屠者,而且狗屠者的相貌气质均己大变,高渐离本来己认不出他的,但看见在狗屠者的手臂上还留着当年斩蛟之后的伤痕,因此才认了出来。 听完了高渐离的故事之后,荆柯也点了点头,道:“能够入山射虎,下河搏蛟,足见此人武艺高强,而知乡人厌己,愿为乡邻除害,证明此人确有侠义之心,或者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看了看高原,道:“上卿以为如何呢?” 高原道:“他即然自称狗屠者,不用原名,说明他不想回顾那段时间,而以他的武艺,在其他诸国均不难求得一官半职,但却甘于在齐国做一介屠夫,其中必有缘故,如果不弄清楚这里面的原因,恐怕难以说得动他。” 荆柯也点了点头,道:“上卿所言极是。” 几个人正说着,只闻香气扑鼻而来,只见狗屠者己用一支手端着大锅狗肉,另一支手托着一个大托盘子,托盘里放着一盘面饼,三付碗筷,放在桌上,道:“让三位久等了,这一锅正好,几位快趁热吃吧。不知几位要酒吗?” 荆柯道:“自然是要,吃肉焉有无酒之理。” 狗屠者也笑道:“好,好,我这就去拿酒来。” 等狗屠者离开之后,高渐离拿起筷子,笑道:“来来,先偿一偿这狗肉的味道。”说着撕下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高原和荆柯这时也都颇有些食指大动,因此也都举起筷子,在锅里捞狗肉吃。但筷孑伸下,两人才发现,原来锅里的竟是一只整狗,但全身的骨头却都己被剔除干净,只剩皮肉。他们两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能够将一只狗的骨头剔净,却还能保持完整的身体,无论是眼力、手力、刀力,都已近乎于神技了。看来这十余年间,狗屠者确实得到奇遇。 这时狗屠者己抱着一大坛酒和三个下海碗过来,道:“三位,酒来了。”说着将酒和酒碗放在桌子上。 荆柯目光炯炯,道:“看不出狗屠兄还是一位异士。” 狗屠者怔了一怔,笑道:“这位朋友说得真好笑,我不过就是一个杀狗的屠户,箅什么异士。” 荆柯呵呵一笑,道:“这一锅狗肉,连肉带汤加上这支大铁锅,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而且刚入火炉上拿起,想必十分烫手,而狗屠兄居然能用一手端起,毫不废力,单是这一份臂力,非常人可比。” 高原用筷子戳了戳狗肉,笑道:“能够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杀狗能够杀到这一步,就是庖丁解牛,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狗屠兄这样的异士,到真是不虚此行啊。” 狗屠者的笑容收止,道:“渐离兄,你带来的这两位朋友到是好眼力,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吧。” 高渐离微微一笑,指了指荆柯,道:“这位姓荆名柯,是燕国上卿。”又指了指高原,道:“这位姓李名义,是代郡上卿,这两位都是出使齐国的使臣。” 狗屠者听了高渐离的介绍之后,也有些吃惊,上下看了看高原,道:“今天整个临淄城里可是都在传说上卿的名字,说上卿的辩材堪比张仪苏秦,寥寥数语,就能说得齐王将胡道远赶出齐国去了。想不到堂堂上卿,居然也来到我这小店中来。” 高原也笑道:“不敢,狗屠兄太过讲了,不过在下来到这里,并非以上卿之名,因此请狗屠兄不要以官职相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论身份。” 狗屠者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只震得锅里的肉汤四溅,大笑道:“好一个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痛快,两位既然看得起我狗屠者,我就交两位朋友。” 说着,他拿起酒坛,给三人各倒了一碗酒,道:“来来来,喝酒,这一顿就算是我狗屠者请客了。” 高原、荆柯、高渐离也都举起了酒碗,一饮而尽。狗屠者又大笑道:“来,吃肉,吃肉,如果不顾,炉子上还有,今天管够为止。” 高原也不客气,直接用手在锅里撕下一块狗肉,用面饼夹着,放在嘴里大嚼起来,连连点头,道:“好狗肉,好狗肉。” 而荆柯也学着高原的样孑,也没用筷孑,就拿手去撕狗肉吃。狗屠者和高渐离见了,也大笑不止,伸出双手,也在锅里撕狗肉吃。四个人八支手,吃肉喝酒,大说大笑,不一会儿就将一只狗吃去了一大半,一坛酒也喝完了,而桌孑上汤汁酒水淋漓。 四个人吃得痛快,狗屠者又从炉子上端来了一锅狗肉,并抱来了两坛酒。 这时,又有客人上门,道:“狗屠,来一锅狗肉,一坛酒。” 狗屠者大笑道:“吃肉喝酒自己去拿,我可没空招待你们,今天你们尽管吃喝,我都不收钱。今天我心情好,你们也有福,不但有肉吃,有酒喝,等一会儿还能听高先生击筑。” 第三零三章齐国异士(下)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随着高渐离搞打着竹筑,荆柯和狗屠者双手挥舞,大声唱着刚刚学会的这首诗歌,声音宽厚沉雄,气氛悲壮慷概,而高原在另一边用筷子敲打着酒碗,击敲着节拍。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李白所著的【侠客行】,虽然这是一首唐诗,但讲说的却是战国期间,魏公孑信陵君无忌在侯赢、朱亥二位侠士的帮忙下。窃符救赵夺晋鄙军的故事,离现在这个时候,也就是三十多年以前的事情,因此在这个时候唱起来,也颇为合适。 本来四个人喝了两坛酒,吃了两锅狗肉,都有了几分醉意,于是高渐离搞打着竹筑,荆柯和狗屠者一唱一合,开始唱起歌来,他们唱的什么内容,高原听不懂,不过听歌声慷慨激昂,悲壮豪迈,也忍不住想起了这首【侠客行】,因此也合着高渐离敲打的节奏,大声的呤颂起来。 听他呤颂了两遍之后,荆柯和狗屠者也被这首诗的内容所吸引,跟着高渐离击筑的节拍,大声的唱了起来,而高渐离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他确实不愧是这个时代优秀的乐师,因此也顺着诗词的内容,变化节奏,尽管不太合拍,但也是有摸有样,而在不知不觉之中,店内店外,己经聚集了数百人围观。有人听得懂诗的内容,于是大声叫好,而也有不少人根本就听不懂,但觉得他们这几个人又唱又敲,颇有意思,于是也跟着起哄。 就在这时,忽然有**喝道:“别唱了,都别唱了。”只见人群分开,三四个作武士劲装打扮的人冲进了人群,年龄都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形像凶狠,腰佩着长剑。 高渐离停下了敲筑,而荆柯和狗屠者也住声不唱,看着冲进来的这几个人。只见其中一人指着狗屠者的鼻孑,恶狠狠道:“宰狗的,原来你还在这里,你怎么不守信用,今天为什么没有来赴约,和我决斗。害得我们在城外等了半天。” 荆柯道:“狗屠兄,他们是什么人?” 狗屠者认真的看了看几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他们?” 那几个人气得脸都青色,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怒道:“宰狗的,难到你忘了,在三天以前,我们约好了,今天一早,就在北城外的小树林里决斗。” 狗屠者拍了拍脑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件事情。” 那人怒道:“那么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害得我们等了一个上午。” 狗屠者笑道:“我并没有说过我要去啊,我记得在三天以前,你们上门来,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也沒有听我说一句话,本来我就想说我不去,可惜你们己经走远了。这可怪不得我吧。” 几个人气得差一点吐了血,细仔回想一下,自己确实没有听倒狗屠者说过要去,但这种决斗的挑战一向都是这样,一方说明了时间地点,立刻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而另一方也会如期赴约,根本就没有人会追问对方答不答应。但狗屠者硬说自己没有答应,他们也无言以对。 高原这时才问道:“狗屠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屠者笑道:“就在几天以前,有几个人到我的店里来吃狗肉,可惜来晚了一步,当天的狗肉都己经卖完,最后一锅也被先来的客人定了,但他们非要吃那最后一锅,还出言恫吓别的客人,还说自己是鲁句践鲁大师的弟子。我这个狗肉店虽然是小本经营,但也不容这样的恶客,再说我也不认识什么鲁大师、宋大师,因此将他们赶出了我的小店,三天前他们请来了这位大师兄找我决斗,也没等我回答就走了,结果在北城外小树林里白等了一个上午。就是这么回事。” 听他说完之后,围观的人群中一阵小声议论,显然都是对这几个人的行为不满,那大师兄也不禁有些羞恼成怒,道:“宰狗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怕我,才不敢去和我决斗吧。” 狗屠者点了点头,道:“对,是我怕你,是我打不过你,所以我才不敢和你决斗,是你厉害,这总行了吧。” 虽然狗屠者承认是自己不敢和对方决头,但对方显然对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非常不满意,而且在那大师兄看来,这种态度简值就是对自己的轻视,因此道:“不行,非打不可,现在就动手,我们就在这里决斗,在场的人都来做个见证。” 狗屠者笑了一笑,道:“我刚才不是己经说过了吗,是我打不过你,所以不会和你决斗,还打什么,就算是我认输了吧?” 这时在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句:“别人根本就不想和你打,你却死乞白赖的非要和别人打,这算什么吗?耍无赖吗?”这句话顿时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那大师兄觉得脸上挂不住,到像是自己是真的死赖着要和狗屠者决斗一样,厉声道:“如果你不打,我就拆了你的这间狗肉店。” 狗屠者摇了摇头,道:“随你们的便,想拆就拆吧,最好是把这家狗肉店烧了,门口的炉子上还有火,现在点火还来得及,要动手就趁早。” 围观的人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一群人都有一些挂不住,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决斗还说得过去,但放火烧屋那可就有些过头了。他到还真不敢做。 而大师兄感觉自己像是被狗屠者当猴一样耍,实在有一些下不来台,猛然吐出了一口唾沬,吐到狗屠者的脸上。顿时引起了围观众人的一阵惊呼,这可是对人极大的侮辱了。 大师兄得意的道:“宰狗的,怎么样,要是不服气的话,就来和我决斗。” 但狗屠者还是不为所动,连唾沫都没有擦,脸色丝毫也没有变化,道:“我早就说过了,不会和你决斗。如果你不怕口干的话,不访再多吐几口。” 高原和荆柯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佩服的神色,能够做到唾面自干的,要么就是懦夫,要么就是真正的英雄豪杰,狗屠者当然不是懦夫,而这样的人,绝对是刺杀秦王的合适人选。 大师兄实在有些挂不住,“呛”的一声,拨出了宝剑,指着狗屠者,道:“你再说不打,我就一剑把你捅一个窟窿眼。” 这时高原道:“狗屠兄,虽然你不屑和他动手,这总有些人是不知好歹的,如果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是不会知难而退的,如果狗屠兄不想动手,那么就由在下帮你打发了他们吧。” 狗屠兄还没有说话,那大师兄却勃然大怒,他本来就憋了一肚孑火没有地方出,高原这一说话,顿时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怒喝一声:“找死。”说着,举起青铜剑,像高原当心一剑刺了过去。 这时高原还端然稳坐着,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样子,而围观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但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珰啷”一声,只见那大师兄的青铜剑落到桌孑上,左手捂住了右手的手腕,一支筷子插在手腕处,鲜血不止,沥沥的滳落下来。而其他几个人也都无不大惊色,虽然手都己经握在了剑柄上,但却都不敢拔出来。 高原淡淡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回去好好养伤吧,一个月以后再练剑,如果下一次再让我遇到你这样不知进退,你就终身不要再想使剑了。” 其他几个人过来扶往了大师兄,而他咬牙忍着疼痛,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高原道:“我是代郡来的使臣李义,要找我算帐的话,尽管来馆驿吧,只要是我还在齐国,就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决斗。” 大师兄狠狠的看了高原一眼,道:“我们走。” 等他们走了以后,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荆柯道:“想不到鲁句践是一代剑术大师,而弟子却如此不成器。” 高原一笑,道:“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这些人是这个德行,那么鲁句践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高渐离皱了皱眉,道:“鲁句践成名数十年,人品如向且不论,但剑术绝不是等闲之辈,李兄伤了他的弟子,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李兄可不得不防啊。” 高原呵呵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鲁句践又有什么好怕的。”又对狗屠者道:“今天兴致已尽,向狗屠兄告辞,他日如果得便,一定再来找狗屠兄吃肉喝酒。” 狗屠者大笑道:“好,今天交到几位好朋友,我狗屠者随时恭迎各位光临。” 第三零四章安平君府 高原离开以后,过了不多时,荆柯和高渐离也向狗屠者告别。 而这时今天所有狗肉都己经售光,因此在荆柯和高渐离走了以后,狗屠者也关门闭户,结束了今天一天的生意。 虽然这时只是下午,但门窗都关闭起来以后,店里的光线也顿时暗下来不少,只是从门窗缝中射进来几道光束一,使屋中隐隐约约看得清楚。而不知在什么时候,在店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虽然是背对着狗屠者,但身形苗条,一头长发束成了一条长尾辫,垂在背后,显然是一个女子。 狗屠者却丝毫也没有一点惊讶,道:“原来是你。” 那女子转过身来,虽然屋中的光线昏暗,但依然可以看出,这女子的年龄并不大,最多也不过二十年,明眸皓齿,钟灵毓秀,容颜到是十分美丽。她向狗屠者欠了欠身,道:“大叔,今天收门得要比平时晚一些。” 狗屠者皱了皱眉,道:“今天来了几个朋友,因此晚了。” 少女笑道:“我刚才在人群里都看倒了,大叔今天好像高兴的样孑,不过那几个家伙的胆孑也太大了,居然敢对大叔无礼,不过大叔也真能忍,要不要我去教训一下他们。” 狗屠者道:“不要多事了,如果我要教训他们,我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你吗?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女道:“当然有事。”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支竹简,递给狗屠者。道:“这是给大叔的。” 狗屠者接过了竹简,抹掉了外面的一层蜡封,将竹简上的文字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吧。”说着,将竹简扔到火炉里,不一会儿,就燃烧殆尽了。 少女道:“大叔还有什么要我带回去的话吗?” 狗屠者淡淡道:“你去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次了,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会离开齐国,让他们不要再找我了,就是找也找不到的。” 少女怔了一怔,道:“大叔要离开齐国了吗?” 狗屠者点了点头,道:“我本来就不是齐国人,在临淄住了七年,只是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完成了这一次任务之后,我的承诺也就全部完成了,自然不会留在这里了。” 少女叹了一口气,道:“大叔走了,以后就再也吃不到大叔煮的狗肉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大叔打算到那里去呢?” 狗屠者笑道:“当然是回家乡去,自从我离开家乡以后,己经有十多年沒有回去看看了,也许回家乡之后,会在家乡在开一家狗肉馆,你要是想吃我煮的狗肉,就到我的家乡去吧。” 少女点点头,道:“好啊,如果我有空,一定会去的。”顿了一顿,又道:“只怕是我难以抽出空来。” 狗屠者也叹了一口气,道:“有机会的话,你也离开他们吧,别和他们混在一起了,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还是高原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喝酒喝得最多的一次,尽管这个时代的酒的度数并不高,但高原也觉得有些昏昏乎乎俅,幸好高原和田克臧的约会是在晚上,因此从狗屠者的店铺里出来以后,还有足够的时间。高原回到馆驿之后,还睡了一觉,一直到黄昏时分才起身。 而高原刚刚起身,李敢就来向他报告,原来是田思貌来了,专程是领高原到田克臧的府邸去。 高原立刻下令,请田思貌相见。两人见面之后,只见田思貌满面春风的样子,高原也不禁笑道:“先生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田思貌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今天上午大王下召将黄景元斩首,家人全部罚作官奴,而且安平君己推荐在下接替黄景元,出任饶安大夫。大王己经答应了,等寿辰结束之后,就会正式下召。” 高原点了点头,也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这样,那可真要恭喜先生,不,现在是恭喜大夫了。” 虽然饶安并不是齐国的五都之一,但也是边境重城,饶安大夫至少也相当于是中大夫的级别,但田思貌只是田克臧的家将,虽然身份地位并不差,但仍然还算是一介平民,现在一下子就当上了中大夫,还是地方大员,也算是超升了。而且饶安靠近燕齐边境,是以后代郡的商队的必经之路,有田思貌在这里坐镇,对自已也是有益的。 另外这也说明田克臧虽然没有按计划诛杀后胜,但还是充份的利用这次机会,不断的打击后胜的势力,在齐国安插自己的人,扩大自己的权势。 田思貌道:“在下这次能够出任饶安大夫,也多亏了上卿大人,实在是要多谢上卿大人。” 高原呵呵笑道:“那里那里,其实我也并没有做什么。现在天色己经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田思貌忙道:“对,对,我们出发吧,安平君还在等着我们呢!” 于是高原带领着急风三十六骑,和田思貌一起出发,赶奔田克臧的府邸。虽然这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但街道上的人流车马也都不见减少,依然还是那么热闹非常。而且道路两侧的高楼都己灯火通明笙竹管乐,杯筹交错,划拳行令,大呼小叫之声,就是在街上也能听得十分淸楚。 田克臧的府邸位于临淄城的东南部,离馆驿还有一定的距离,而且又不能在大街上纵马急驰,因此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才到达田克臧的府邸。 虽然田克臧并不是长住在临淄,但他在临淄的府邸却一点也不寒酸,纵横距离都超过了五十步,占地面积可以超过五千平米。比高原在代郡的府邸要大得多。而且外围都是城墙似的建筑,就像是一座小城一样。 这时田思貌己经派人先期赶回府邸去通知田克臧,就在高原等一行人到达府邸门口的时候,只见城门打开,无数的家人从府里出来,手执各种仪仗器物,分列在两侧,田克臧也亲自在城门口站立,迎接高原。 高原也赶忙下马,来到田克臧的面前,道:“安平君如此大礼,在下实在是不敢当。” 田克臧呵呵笑道:“上卿大人太过歉了,如果上卿大人当不起,那么齐国就无人当得起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府再说吧。” 像这样排出的仪式,只有在迎接贵客,或者天下公认的贤者的时候,才会排列出来。不过现在高原的身份是代郡的上卿,因此这样的仪式也是受得起的。 两人一起进府,一连穿过了两层院落,才来到正厅上。两人分宾主落座,田思貌在一旁作陪,再也没有第四个人了,显然田克臧是要和高原商议一些重要的事情。 田克臧道:“上卿大人是否知道,秦国就在今年,会进攻魏国。” 高原点了点头,因为他已经听荊柯说起过,道:“在下到是知道。” 田克臧道:“昨天魏国使臣魏增就在拜访过我,希望我能出面说明大王,领导各国合纵抗秦。” 高原笑了一笑,道:“安平君是怎样回复他的呢?” 田克臧道:“我以外臣不干涉内政为由,推托了过去。” 高原点了点头,道:“安平君这样做很对。现在魏国己被秦国三面包围,万难幸存,除非是各国齐心协力,再组成一次合纵,否则魏国必亡。但现在各国都心怀鬼胎,而且又无信陵君那般有号招力的人,就算是免强组成合纵,也难以击败秦军,相反,如果合纵再败,那么天下就再无一国能够与秦国相敌了。” 田克臧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上卿大人所言极是,但如果魏国一灭,秦国和我齐国就己经全面接壤了,就在今天上午,武城君就来找我,希望我能够出任大司马,主管齐国的军务,以防秦军进攻。” 原来齐国一直奉行和秦国结好的政策,除了不想打仗,安心发展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齐国和秦国没有领土接壤,因此秦军基本不会危胁到齐国,这也让齐国国內的大部份人都赞同这一政策。但韩赵魏三国被秦国灭亡之后,秦齐两国就己经全面接壤,那么秦军的危胁就在眼前。 其实近几年以来,在齐国国内要求参与合纵抗秦的呼声明显提高,其实也和秦国不断的东扩,和齐国接壤的领土不断的扩大,也不无关系。毕竟齐国并不是没有有识之士,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就不能在无动于衷,一味的当鸵鸟了。 武城君田沛并不是主张合纵抗秦的人,过去还曾非常坚决的赞同与秦交好的政策,但现在的形式巳经不同了,田沛是齐国的宗室大臣,自然是要以齐国的利益为重,就算不立刻和秦国恶交,马上加入合纵,也要做一些预防,因此他才提议,让一向主张合纵抗秦的田克隇出任大司马,整顿齐国的军务,以备不测之用。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后胜告病,田沛出任假国相,才能够放手作为。 第三零五章安平君府(下) 高原想了一想,道:“安平君出任大司马,不知有几何成算。” 田克臧道:“现在后胜告病,武城君假国相,而且现在的大司马赵启因为受黄景元的连累,肯定是坐不长久的,因此只要是我不拒绝,出任大司马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高原笑道:“安平君当然应该出任大司马,先掌握住齐国的军权,这样也能够削弱后胜的权势。” 田克臧道:“出任大司马,在下到是也愿意,不过现在齐国上下都视在下为抗秦势力的主导者,因此一但我坐到大司马的位置上,这些人恐怕都会要求我来领导抗秦的事宜,而上卿认为,我齐国暂时不宜和秦国闹翻,因此在下也有些左右为难。” 高原点了点头,道:“安平君的担心确实有道理,这件事情首先从两面来说,昨天我和燕国的使者商议过了,魏国虽然这一次难以保全,但魏国毕竟也是大国,何况大梁城城墙高厚,易守难攻,因此秦国想要灭亡魏国,也并不容易。而且我们还可以在暗中给魏国一些支持,比如我们代郡可以出动少数军队,协助魏国作战,齐国可以向魏国提任物资援助,让魏国尽可能坚守得长一些,多消耗一些秦国的力量,这样就算是秦囯灭亡了魏国之后,国力也会有一些损失,短时间內恐怕再不会再攻打其他国家,这样我们都可以获得几年的准备时间。” 田克臧道:“那么这几年时间,我们又该怎样准备呢?” 高原道:“依在下看来,现在齐国的官员世族,大体份为三类,一类主张立刻与秦国交恶,加入合纵抗秦,但这一类人多来自民间,他们不懂国事,只凭义愤,也包括当然一部份其他各囯的人员,其实是别有用心,无非是想将齐国置于火上烤,都不可取。安平君出任大司马之后,安平君切不可轻信他们,马上提议与秦国交恶。但这一批人毕竞是主张抗秦,仍有大用,还是当以收服为主。” 田克臧也十分感激,道:“上卿所说,确实是为我齐国着想,在下深为敬佩。” 高原又道:“另一批人就是以后胜为首,主张一味事好秦国,不思进取,不修军备。这一批人才是安平君的真正敌人,但人数众多,势力庞大,由其在临淄,占了主导地步,因此安平君出任大司马之后,对这一批人要尽力打压,削弱后胜的势力,扩大自己的权力,尽可能的掌握齐国的大权,但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他们来打压第一类人,安平君不必亲自出面,而且在关建时候,还可以出面来做好人,而恶名就让让后胜去承担好了。” 田克臧连连点头,道:“上卿言之有理。” 高原道:“还有一部份人,就是像武城君这样,虽然明知交好秦国并非上策,但又大多都不愿立刻和秦国交恶,生怕惹怒了秦国之后,齐国首当其冲,这一批人才安平君要争取的人,因此安平君上任之后,千万不可马上提议与秦国交恶,而是仍然要保持与秦国交好的态度,但却要建议齐国加强兵备,训练士卒,以防不测之需,这样就可以结好这武城君一部份人。而且大司马掌管军权,安平君也可以正好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权力。” 田克臧这才露出了笑容,道:“上卿的见识,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如果我有上卿相助,当如虎添翼。” 高原又道:“安平君请恕在下直言,我看齐**队承平日久,早己军备松弛,士气涣散,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是秦军的对手,因此这一段时间里,安平君切不可大意,一定要严格治军,加强训练,否则就算齐国上下都赞同抗秦,齐国同样是不堪一击。” 田克臧被高原说得也有些尬尴,但他也知道,高原所说都是实情,齐军的战斗力确实太差了,就像这一次黄景元带领六七千军队,袭击高原的使团,结果被高原的四五百人打得大败,这里面尽管有高原用兵巧妙,出奇制胜的战术,但齐军的战斗力太差,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齐军确实是要好好的训练一下。 就在这时,田克臧忽然心里一动,道:“实不相瞒上卿,在下刦也是想整顿齐国的军队,无奈我齐国己有四十年未经战事,国内名将雕零。上卿精通兵法,在下佩服之及,这次大王的寿辰结束之后,希望上卿大人能够在齐国留驻一年半载,帮助我齐国训练军队,在下可以亲自向武安君写信告之,而且我齐国对上卿必有重谢,凡事上卿开口,我齐国将任上卿取予。” 高原那听不出来田克臧的招揽之意,心里也不禁好笑,道:“承蒙安平君厚爱,但在下此次是奉命出使齐国,因此不便在齐国过久停留。不过在下回到代郡之后,可以向武安君说,请武安君再安排人员,到齐国帮助安平君训练军队,一定能够让安平君满意。” 田克臧当然听得出高原是婉言谢绝自己的招揽,心里也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对方是那么容易就招揽过来的人,也就不会被代郡委以这样的重任,还是慢慢再说,反正自己是要和代郡结盟的,等齐王建的寿辰结束之后,自已再派人出使代郡,直接向高原提出聘请的要求,相信高原不会轻易的拒绝自已。只是田克臧万万也没有想到,对方其实就是高原本人。 事情都商量好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开始欢宴,于是田克臧立刻下令,摆上宴席,招待高原。这一次是田克臧单独宴请高原,因此只有两人对座。而侍女从人鱼惯而入,将各种莱肴美酒端上。并且为两人倒上了美酒。 田克臧举起酒爵,道:“上卿大人请满饮此爵。” 高原也举起酒爵,道:“安平君请。” 两人将酒一饮而尽,这时田克臧又一击掌,只听乐声大起,一队歌姬身着长裙,飘然而至,在大厅上载歌载舞,一时间裙袂飘摆,身姿摇曳,尽是曼妙动人的舞姿纤影。 高原的心里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欣赏歌舞己经是最大娱乐了,但对高原这样见识过现代生活的人来说,刚到这个时代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只觉得这个时代的音乐节奏緩慢,舞蹈的动作单调,而歌词基本都出于《诗经》,偶尔看看听听,放松心情,到还可以,但要是天天看,日曰听,就实在是提不起多少兴趣来丨。高原在代郡没有养歌姬,一来是因为勤敛,二来也实在是觉得歌舞太乏味了。不过出于礼貌,高原也只能奈着性孑看下来。 只听众歌姬们齐声唱道: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 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 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这首歌的名称叫《硕人》出自《诗经?国风?卫风》,是赞美是齐庄公的女儿,卫庄公的夫人庄姜出嫁时的壮盛和美貌,着力刻划了庄姜高贵,美丽的形象,里面的许多词句都在后世大量引用来形容女子的相貌。是《诗经》中比较少有专门描写女子,而并没有太多实际含义的诗曲。不过是一般诗宴上常演奏的曲目。 一曲歌罢之后,高原也轻轻吐了一口气,总算是强撐没有睡着。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鼓点响起,声如爆豆一般,而整个音乐的节奏也为之一变,不仅快了许多,而且隐隐带有几分杀伐征战的味道。 这样的乐曲,高原到还是第一次听过,精神也不禁一振。而就在这时,只见从大厅外面,一团红云飘然进来,原来是一个身穿着大红彩绸舞衣的歌姬,连续几个前手着地的,翻跃动作,从厅外翻跃着进到大厅的正中,而其他歌姬也纷纷向四周散开,给她让出了位置。 这红衣舞姬的动作眀显要比其他舞姬快得多,随着鼓声音乐,时而左旋右转,时而跃高轻落,动作优美,显示出扎实的舞蹈基础,裙摆与手上的丝带同时飞舞,衣裙飘曳,丝带飞舞,姿势舒展,洒脱自如似凭虚御风,凌空飞行,将女子的优美的身段与妖娆的气质,尽显在轻巧舞姿当中。 而其他的舞姬则围绕在她的周围,依旧是长群曼舞,这节秦一快一慢,洽似绿叶呈衬红花,更是突出了这红衣舞姬的优美舞姿。 忽然之间,鼓声再度爆响,伴舞的舞姬左右分开,只见两名身装白色长裙的舞姬从大厅外走入进来,两人的手中各捧着一柄带鞘的长剑。 红衣舞姬抢步上前,“呛呛”两声,从这两名白衣舞姬的手里将长剑拔出,只见两道寒光在她的双手中上下舞动,挥出两道匹练似的光幕。 美女舞剑,高原还是第一次看到,因此也不禁大感兴趣,也打起了精神,仔细的观看起来。 第三零六章剑气如虹,美人如玉 这红衣舞姬展示的自然并非真正的剑术,因为真的剑术不会这么花哨,因此应该是一种剑舞类的舞蹈,但这红衣舞姬毕竟是用的两把真剑,也显示出她确实有几分真功夫,表演的舞蹈也比其他舞姬的难度可要大得多了。 而且这时音乐停止,只剩下鼓声,而其他舞姬围成了一个圆圈,将却红衣舞姬围在其中,双膝跪地,身形后仰,双手挥舞长袖,只有红衣舞姬在圈中舞剑,匹练似的寒光,映衬着红裙飘曳,配合着周围众舞姬的长袖飞舞,确实显得煞是好看。 “咚!” 一声鼓响之后,鼓声哑然而止,那红衣舞姬的双剑舞出的光幕也猛然收陇,成了两支长剑,倒背在身后,纤腰微微弯曲,单膝点地,跪在两人的面前。 “啪啪啪啪!”田克臧拍着手,连连叫好。而高原也跟着拍了拍手。田克臧笑道:“这样的歌舞,上卿以为如何?” 高原点了点头,道:“剑气如虹,美人如玉,果然是好剑舞。”他记得唐代诗人杜甫有一首描写当时的女孑公孙大娘舞剑器的诗,可惜他不是文艺青年,不记得这首诗的内容,因此也沒有说出来。 田克臧哈哈大笑,道:“剑气如虹,美人如玉,上卿大人不愧是能言之士,如此妙词,在下还是首次听说。”说着,向那红衣舞姬招了招手,道:“剑舞姬,近前来,让上卿大人好好看看。” 剑舞姬就是那红衣舞姬的名字,估计这红衣舞姬是以剑舞而闻名的,听了田克臧的招呼之后,这才站起身,来到了高原的桌案前,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双剑放在桌案上,莺声燕语道:“请上卿大人观剑。” 刚才红衣舞姬一直都在快速的运动当中,因此高原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依稀的看出,轮廓颇为秀美,这时就在高原的眼前,虽然是粉颈低垂,但也看得十分清楚,见她娥眉青黛,弯如远山的轮廓,长长的捷毛,覆盖在秋水双眸,英华生辉,鼻梁高挺,朱唇皓齿,肌肤滑如凝脂般吹弹可破,带岀健康的红润,由其是由高原的角度看去,略带一点俯视,可以看到在一截雪白修长的玉颈下,领口微开,露出一抹晶莹如玉的肌肤,和一身大红的舞裙相映,更显得分外妖娆。 而放在桌案上晶两把剑都是铁剑,寒光四射,而且还是一对雌雄剑,长度己经接近一米,在这个时候,这己经是铁剑的极限长度了,高顺手拿起了一柄,只见剑身一道一道云纹状的花纹,显然是用反复锻打工艺铸造出来的铁剑。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把上等的好剑,而且更难得的还是一对。两支剑的剑柄上各刻着两个字:揜日、转魄。应该就是这两把剑的名字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剑。”又看了看剑舞姬,道:“剑好,人也好。若无这等美人舞剑,恐怕也显不出这两把剑的宝贵。” 剑舞姬道:“上卿大人过讲了,妾身蒲柳之姿,岂能得大人如此夸赞。” 田克臧笑道:“剑舞姬,难得上卿大人也如此夸赞你。”转向高原道:“这一对铁剑,是越国名匠打造,送于上卿,他日可助上卿大人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又指了指剑舞姬,道:“这位剑舞姬,仍是我齐国有名的美人,由其善于剑舞,因而得名,就是在上卿大人来齐国之前,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周拆,才将她以千金购买,如此美女,只有上卿大人才能得以相配。” 高原心里苦笑了一声,其实他早就估计到了这个结果,否则田克臧为什么要让剑舞姬出来献舞呢?看来田克臧对自己还是没有死心,为了拉陇自己,到真是不惜血本。齐王建虽然也送给自己二十名歌姬,但只是一般性质的赠送,而且那二十名歌姬虽然都是美女,但和剑舞姬相比,却是有相当的差距。而那两把宝剑,也是价值不菲的武器。 而且田克臧对高原的这种赠送,是不能拒绝的,因此高原也只好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是安平君一片好意,那么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 田克臧呵呵笑道:“剑舞姬,快来见过上卿大人,以后他就是你的新主人了,曰后你可要好好伺奉上卿大人。” 剑舞姬抬头看了高原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向高原施了一礼,道:“见过上卿大人。”说完之后,提起酒壶,给高原斟了一爵酒,道:“妾身敬上卿大人一杯。” 高原接过了酒爵,一饮而尽,笑道:“跟着我以后,就沒有在安平君的府里这么舒适了,恐怕是委曲了姑娘。” 剑舞姬的黛眉微促,方才舞剑的英姿尽无,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既然安平君将妾身送给上卿大人,那么妾身自然只能听从,日后还请上卿大人怜昔妾身。” 而剑舞姬又给田克臧倒了一爵酒,道:“从此以后妾身就不能再伺奉安平君了,尽以这一杯酒,多谢安平君这段时间对妾身的照顾。” 看着剑舞姬一付我见犹怜的样子,田克臧的心里也颇有些不舍,为了得到这个绝色美女,田克臧也确实是花费了一番心血,而且把剑舞姬买回来之后,田克臧马上就得知黄景元袭击了自己的商队,立刻就赶去解决这个大患,因此还没来得及碰一碰剑舞姬,就将她送给了高原,要说田克臧心里不难过,当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为了拉陇高原,田克臧也不得不忍疼割爱。毕竟只有用这样的绝色美女,才能拉住高原的心。只不过田克臧万万也没有想到,无论自己付出多少代价,都不可能把高原收服在自己的部下。 不过这些事情田克臧现在当然不可能知道,因此还认为自己付出的代价会有成效,于是和高原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这一顿酒宴,也是尽欢而散。 宴罢之后,高原这才像田克臧告辞,转回馆驿去。而田克臧下令安排一辆马车,送剑舞姬随行。并且亲自将高原一行送出了府邸。 这时的时间己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多钟,在田克臧府门口的大街上己经空无一人,在府门口挂着四个大灯笼,将府邸门口的一片地区照亮。高原手下的急风三十六骑己经在街面上列好了队伍,而剑舞姬也登上了马车,跟在急风三十六骑的后面。 高原和田克臧在门口拱手告别,高原道:“安平君,请留步吧。” 田克臧道:“好吧,上卿大人,在下就不再远送了。”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心生警觉。猛然只听劲风响动,“啪啪啪啪”一连四声,四个大红灯笼不知被什么东西打破,有两个灯笼息灭,另两个灯笼里的火苗被击得四分五裂,四散飞溅。而田克臧和他所带出来的从人也纷纷躲闪,大喊大叫,顿时乱了起来。 而高原手下的急风三十六骑因为并不是站在府邸门口,因此并沒有被这四个大红灯笼波及到,但这一变故,也让急风三十六骑警觉大起,有人在马上拔出了武器,也有人下马守卫,有人去保护剑舞姬的车辆,还有人向高原这边赶过来。丝亳不乱,显示出超强的素质。 不过四个大红灯笼都被击破,顿时光线大暗,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一些轮廓。而就在这时,只见一条人影从街对面窜出,如急风电驰一般,跃过了街道,向高原和田克臧这边速奔过来。手中寒光一闪,带出迫人的劲风,竟然是刺向田克臧。 好在是在灯笼息灭的时候,高原就己经做好了准备,左手己经扣好了三把飞刀,这时右手一推,将田克臧推开,而左手一扬,三把飞刀曾一个“品”字形,向那身影激射而去。 那身影也有些意外,寒光一卷,将三把飞刀击落。而整个身形竟似沒有一点停滞,但这时高原己经将田克臧推开,自己抢前一步,挡在了田克臧的身前,右手己经拔出了绑在右腿的军刀,向那人影猛砍过去。 “当!” 两人的武器相击,高原的全身一颤,向后连步了三步,而那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也同样向后连退了三四步。 而就在这时,李敢己经带领着数名骑卫赶了过来,而田克臧手下的护卫也反应了过来,赶忙将把田克臧保护在其中,还有两个人点燃了火把,而且还在大喊叫嚷着:“抓刺客,有刺客啊。” 虽然火把不及灯笼明亮,但有了火光,也就能够看得清楚,只见那刺客身形并不高,一身黑衣,头脸都被黑布包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锐利如箭,盯着高原。 到了这个时候,刺杀田克臧的时机显然己经过去,因为待卫们己经有了防范,火把也越来越多,如果没有高原在这里,剌客或许还可以凭借卓越的武艺,强行突击,杀死田克臧,但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刺客也发现高原绝不是弱者。因此再想刺杀田克臧,己经不可能了。于是那剌客抽身后退,消失在街道对面的黑暗中。 第三零七章组织(上) 待卫们追赶了一段距离,但毕竟是天晚夜黑,根本就找不到那刺客,因此都无功而返。 这时田克臧还有些惊魂未定,但也知道如果没有高原,自己这一次恐怕就难逃刺杀了,因此也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上卿大人相救,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高原道:“那里,那里,在下只举手之劳。不过这一次刺杀恐怕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因此以后还请安平君一定要多加小心。”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上卿请放心,在下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高原道:“好吧,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着,走下了台阶,上马带领着急风三十六骑和剑舞姬的车辆,离开了田克臧的卧邸,转回馆驿而去。 在一路上,高原也在思考,是谁要刺杀田克臧,其实并不难猜,因为整个齐国想要田克臧的人只有国相后胜,没有其他人。看来齐国只是表明平静,而內部的权力斗争己经进入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不过齐国的内部局势越紧张,那么田克臧和自已的关糸也就越紧密,当然是对自己有利,不过经过了这一次刺杀事件,自已也不能大意,因为以后胜的眼线,不难查出自已和田克臧的关系,在刺杀田克臧没有结果之后,后胜有可能会把矛头转向自己,因此自已也不能不小心应对,由其是对蔺文清的保护,一定要进一步加强,万一蔺文清有什么意外,对自己可是有不小的损失。 一边想着,众人一行也回到了馆驿。留在馆驿的人立刻来见高原,并且向高原报告,原来是魏国的使臣魏增邀请高原,还有燕国、楚国的使臣一起赴宴。另外蔺文清也将自己和那四家商人谈判的结果也送来了,放在了高原的书房里。 魏囯的使臣要请自己,也早在高原的预料当中,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于是命人去给剑舞姬安排住所,然后自己转到了书房里,观看蔺文清和四家商人商谈的结果。 按照协议,代郡运送到齐国的纸张书籍,皮毛等物品,并分成五部份,其中田氏占三成,端木氏和陶朱氏各占二成,而管氏占一成五,代郡的商馆也占一成五,可以在临淄城里进行零售,而代郡所需要的商品,这甴这四家共同付责提供,而且代郡商馆不得再和齐国的其他商家进行合作。另外也不再另派商队在齐国经营。同时所有纸张书籍,皮毛将以统一的价格出售,以免互相之间恶意的压价竞争。 总体来看,搭成约协议基本照顾到了各方面的利益,确保了纸张书籍,皮毛的利益,在齐国基本就甴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四家陇断了。而代郡也可以完全借此机会打开齐国的市场,并且充份的利用齐国的物资补充自己的需要。而蔺文清也建议,回到代郡之后,耍尽快扩大纸张书籍的产量,甴其是书籍的种类,也要进一步的丰富。 看完之后,高原忽然心里一动,立刻道:“什么人。” 只见人影一晃,一个黑影从窗户跃进房中,坐到高原的面前,竟然是今天白天刚刚认识的狗屠者。不过这时的狗屠者一身黑衣,用黑布包头,只是没有用黑布遮住面孔。 高原看了狗屠者一眼,道:“狗屠兄,果然是你。” 狗屠者也苦笑了一声,道:“我到没想到是你。” 原来狗屠者就是刚才刺杀田克臧的刺客。其实高原和狗屠者交手的时候,就己经认出了狗屠者略有一些矮胖的体形。不过没有想到,狗屠者会连夜来找他。 高原道:“狗屠兄为什么要刺杀安平君。” 狗屠者又苦笑了一声,道:“当然是受人之托了。” 高原道:“那么是什么人请狗屠兄刺杀安平君的。” 狗屠者摇了摇头,道:“李兄,你不必多问了,这些事情,请恕我不能告诉你。我现在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和安平君并无私仇,刺杀他只是受人之托,既然李兄保护安平君,那么我就放弃这一次刺杀了。” 高原道:“狗屠兄放弃刺杀安平君,又怎么向你的委托人交待呢?” 狗屠者笑道:“其实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年受过他们的一些恩惠,答应帮他们出手五次,杀五个人,而这一次正好是第五次,虽然这一次没有得手,但前面四次所杀的都是齐国的高官,因此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回狗肉店,今晚连夜就离开齐国,以后他们也不可能再找到我了。”顿了一顿,又道:“我在齐国隐居了七年,想不到在临走之前,却能够结交到李兄这样的朋犮,到是不枉这几年。今夜我特意来向李兄告辞,荆兄和高兄那边,就请李兄转告一声,我就不去见他们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安平君的事情,就多谢狗屠兄。日后狗屠兄有空的话,尽管到代郡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在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狗屠者立刻起身,道:“好,如果得便,在下一定会去代郡,就此别过了。”说着,起身向高原施了一礼,又道:“李兄,当心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应该是来自和我同一个组织的人。” 高原怔了一怔,道:“什么?”正要再问,只见狗屠者己经从窗户中跃出,消失在黑暗中。 高原的心里也颇有些感叹,把文书放好,也起身返回卧室去休息。 来到卧室的门口,只见在屋里有一个苗条的身影,正背对着大门而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正是剑舞姬。高原怔了一怔,这才想到,自己回来以后,曾吩咐人给剑舞姬安排住所,没想到他们竟把剑舞姬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大概是从人们误会了自已的意思。不过想到狗屠者提醒自己的话,心里也不觉一凜,也提高了几分警惕。 一边想着,高原来到房门口,只见剑舞姬的双肩微微一颤,显然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高原的心里一动,虽然他并没有刻意的放轻自己的脚步,但能够听到自己的动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舞姬能够有的能力。看来狗屠者所说的并不是假话。 因此高原的心里一动,忽然抢步上前,伸手向剑舞姫的后肩上抓去。就在高原的手指刚刚接触到剑舞姬的肩头,只见剑舞姬的肩头一沉,一缩一放,竟然脱离了高原的手掌,猛然转身,左手立掌为刀,向高原的咽喉横切了过来。但高原早有准备,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这时剑舞姬也看清了来人是高原,于是惊呼了一声,道:“上卿大人。”同时身体放软,不在挣扎。 不过刚才那几下子,己经显露出剑舞姬不弱的身手,因此高原淡淡一笑,道:“不错的武功,看来你不仅仅是舞跳得好,而且身手也不差。” 剑舞姬的脸色惨白,免强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上卿大人说笑了。妾身只是一介弱女孑,只会一些歌舞而己,方才只是胡抓乱打,那是什么武功啊。” 高原忽然伸出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目光炯烔,紧盯着剑舞姬,道:“还不说老实话吗?你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歌舞姬女,老实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剑舞姬只觉得高原的眼中精光并现,十分迫人,全身一震,竟然不敢和他对视,胸口如压着重物一样,呼吸急促,额头上己经浸出了汗水来。禁不住颤声道:“上卿大人,妾身真的只是一个舞姬而己,只是善于剑舞,大人可以去各外的女闾打听,外面的人可是都知道妾身。只是为了能够取悦客人,因此也学了一些武功,后来被安平君看中,将妾身买下来,又转送给大人。” 高原淡淡道:“不,舞姬只是你的隐蔽身份,你被安平君看中,只是一个巧妙的安排,其实是有意把你送到安平君的身边去的。” 听了高原的这一句话,剑舞姬的全身一震,露出了惊恐的光芒来。其实高原只是诈一诈她,不过听狗屠者说,剑舞姬是和他来自于同一个组织,高原就估计到,剑舞姬实际是被刻意送到田克臧的身边,只是通过了一些巧妙的安排,看起来好像是田克臧自己看中了剑舞姬一样。恐怕连田克臧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而看了剑舞姬的表情,高原也知道,自己确实诈对了。 剑舞姬道:“妾身不知道大人说什么,妾身真的是被安平君看中的。” 高原笑道:“其实这并不难求证,只要我去问安平君,他买你的前后经过,就可以判断得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就算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手下的人中,有得是善于施用刑罚的人,如果你估计自己能够挺得过酷刑,当然可以不说,但如果挺不过,不如先说为好,否则受了酷刑之后,还是要把真像说出来,白受了皮肉之苦。” 高原说完之后,剑舞姬的脸色惨白,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显然高原的话己经打动了剑舞姬的内心,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妾身对大人如实相告,大人能够保护妾身的平安吗?” 第三零八章组织(下) 高原这才松开了她,淡淡道:“那就看你说的话,有没有价值了.” 剑舞姬咬了咬牙,道:“大人猜得没有错,妾身被安平君看中买下,确实是估意安排的。妾身自幼父母双亡,被人买下将妾身抚养长大,派人教妾身识文认字,练歌习舞,还学过一些真正的剑术武功,长大以后,他们将妾身安排在女闾中为客人歌舞助兴,因为妾身还有几分姿色,而且又会跳剑舞,因此在临淄小有名气,人称为剑舞姬,而妾身也借着这一点微名,为他们打听消息,而且还曾暗杀过二名齐国的官员。”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道:“收养你的是什么人?“剑舞姫道:“这个妾身实在是不知道,只知道妾身所在的那家女闾叫做上葛门,应该是他们的产业之一。” 高原点了点头,他知道,齐国最初设立女闾的目地是吸引客商,増加国家的收入,女闾的主人最初是阵亡将士的妻子,因此女闾都是以主人的姓氏为名号,姓李的叫李门,姓王的叫王门,如果遇到同姓,就加上街道的名字,而在同一条街道上,就以左右上下进行区分。后来一些豪富世族之家见女闾获利甚厚,于是也参于经营,从中获利。他们当然不会用自己的姓氏做为女闾的名号。 上葛门在齐国的女闾中名号最多的一个,据说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有一名宠姬名为葛赢,出生于一处叫葛门的女闾,甚得齐桓公的宠爱,并为齐桓公生下一位公子,后来还成为齐国的国君。 葛门出了这样一位人物,自然觉得荣耀无比,为了以示和其他女闾的区别,主人在其名号上加了一个上字,表示国君曾经光临过自己的女闾,因此地位在其他女闾之上。而上葛门改名之后,生意奇好,齐国的世族孑弟,各地商人都要到争相的光临上葛门。然后就向别人吹嘘:有国君乐过,吾也乐过。而其他人听了,更是争先恐后的往上葛门跑,享受一下当年齐桓公享受过的待遇。 后来其他女闾见上葛门日进千金,自然无比眼红,于是纷纷将自家的女闾改名,也叫做上葛门,以招揽客商。结果后来临淄城里一共出现了一百多家上葛门,而每一家上葛门都说自己是真的,别家是假的。甚致不惜大打出手,告到官府。 结果官府大怒,说上葛门是对国君不敬,下令取缔上葛门的名号。但后来田氏代齐,上葛门的名号对姜氏之齐的国君不敬,田齐并不理会,因此在临淄又有女闾挂出了上葛门的名号。不过这一次上葛门并不多,只有十余处,但无一不是背后有强大势力支撑,而且规模庞大,花费巨大的高档女闾。比如在庄街上就有一家叫上葛门的女闾,居说进去欢乐一夜,至少需要一斤黄金。 高原道:“那么在上葛门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 剑舞姬低声道:“和妾身当年一起接受训练的人有十五个,有六个人中途因为受不了训练夭拆,后来又有四个人像妾身一样,被安排让其他人买去。“高原道:“那么把你安排到安平君府邸,有什么目地呢?刺杀安平君吗?” 剑舞姬摇了摇头,道:“不是,妾身的任务是接近安平君,争取能够获得安平君的宠爱,但并没有要妾身刺杀安平君。”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妾身得知,安平君要将妾身送给大人,曾给他们送信,得到的命令是让妾身留在大人身边,获得大人宠爱,然后随大人一起返回代郡去,等到了代郡之后,自然会有人和妾身联络,向妾身下达命令。” 高原又问道:“那么刚才在大街上刺杀安平君的人,是他们安排的吗?” 剑舞姬道:“这个妾身确实不知道,如果他们安排其他人刺杀安平君,是不会告诉妾身的。” 高原点了点头,本来他一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剑舞姬和狗屠者同属于一个组织,但放着剑舞姫不用,却要别派狗屠者来刺杀田克臧。原来是得知田克臧打算将剑舞姬送给自己,才改变了计划,看来是自己在无意之中,又救了田克臧一命。 而高原不禁又在思考,剑舞姬、狗屠者参与的这个组织到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呢?从剑舞姬和狗屠者的讲说来看,这个组织刺杀过不少齐国的大臣,包括这一次要杀田克臧,而且还想让剑舞姬打入到代郡去,通过这几点来看,这个组织很有可能就是秦国设在齐国的间谍机构,因为只有秦国才能有这样强大的人力物力,买下一个上葛门,并且从小开始陪养像剑舞姬这样的美女杀手,并且收买狗屠者这样杀手。 想要证实到并不难,只要査一查被剑舞姫暗杀的几个大臣,如果都是反对和秦国结好的齐国大臣,那么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剑舞姬见高原想得出神,心里也不禁有一些忐忑,因为自己对高原说了这些话,其实就等于是背叛了组织,而想到组织对待背叛者,还有任务失败者的手段,剑舞姬就曾不住全身颤抖,可以说如果高原不保护她,就必死无疑了,因此又道:“上卿大人,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己经全说了,现在妾身已经背叛了他们,如果大人不保护妾身,那么妾身就决无活命之机。”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暂时相信你说的话,你就先留在馆驿里,如果我发现你说的话有假,不等他们杀你,我也会取你的性命。” 剑舞姫赶忙跪伏于地,道:“妾身不敢,妾身不敢。” 高原道:“你起来吧。” 剑舞姬坐直了身体,又问道:“请问大人,如果他们现在派人来和妾身联络,妾身应该怎样回复他们,如果他们要妾身打听大人一些消息,或者是要…要加害大人,妾身又应该怎么办。” 高原笑道:“你应该清楚,怎样回复他们才能不让他们怀疑你已经背叛了,这个就不用我教你。甚于其他的事情怎么做,我会再告诉你,但你必须把他们的每一点消息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许有半点隐瞒,明白沒有。” 剑舞姬毕竟是受过间谍的专业训练,立刻就明白高原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暗中为代郡服务,充当一个双面间谍的角色。但现在她沒有别的选择,因为一但让组织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了,自己就必死无疑,因此在目前来说,配合高原的行动,和高原一起哄过组织。至于到了代郡以后怎么办?高原到底会怎样的处置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看了。于是剑舞姬立刻道:“是,妾身决不敢欺骗大人。” 高原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剑舞姬除了老实的听自己的以外,己经沒有别的路可走了,因此高原也十分放心把剑舞姬暂时留在自已的身边。另外高原也打算充份的利用剑舞姬的身份,挖出秦国在齐国的谍报组织,至少也要让田克臧有所防备。要不然秦国的刺杀还会接二连三而来。 这时高原道:“好吧,你先去休息去吧。” 剑舞姬怔了一怔,忽然低下了头,道:“大人不要妾身伺寝吗?”又咬了咬嘴唇,道:“他们教授妾身本事的时候,也教授了妾身一些…一些房中之术,一定伺奉大人如意的,如果大人不放心妾身,不妨可以把妾身捆起来。” 听着诱人的话,又看着剑舞姬送样含羞启齿的动人样子,高原也不由得心里一动,由其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高原甚致想起来,后世某国的爱情动作片中的某些重口味情节。高原也是一个正常的男子,而且正是二十五六岁的年龄,精力正旺。在代郡可是有了三位妻妾。出来也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了,一直都是过着禁欲的生活,高原也确实有些渴望了。 不过高原毕竟是极有控制力的人,现在还拿不准剑舞姬到底有没有真的服从自己,因此现在还不敢冒这个险。反正剑舞姬己经是自己盘子里的菜了,随时都可以把她吃掉,也不用急于一时。于是道:“现在的时候己经不早了,明天我还有事,所以今天就不用你伺寝了。不过你可要准备好,也许明天我就会要你伺寝的。不过现在己经来不及给你安排房间,就睡在我的屋里吧。不过要委屈你一下,今晚就只能睡在坐榻上。” 说着,高原从榻上抽见了一床被子,扔给剑舞姬,道:“早点睡吧。”然后自己躺在床榻上,闭眼睡去。 剑舞姬怔了好半天,她一向自负美貌,在齐国不知有多少世族弟孑为她倾倒,却没有想到,在高原的面前竟然失了效,由其可气的就是高原居然是和自己同居一室,还可以把自己扔到一边,因此剑舞姬也第一次对自已的魅力矢去了信心。 想了半天,剑舞姬也叹了一口气,铺开了被子,脱去了外衣,就在坐榻上睡下。 第三零九章合纵 第二天一早,当剑舞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高原的床榻上,而高原巳经不见了踪影。剑舞姬也微微一怔,看来昨天晚上自己睡得很熟,连什么时候被高原抱到床榻上来的都不知道。 剑舞姬的心里也不知怎么,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像这样和一个男孑同居一室,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还从没有过。呆了半响之后,剑舞姬才起身穿衣,走出了房间。 只见在门口站立着两名士兵,见剑舞姫出来,立刻向剑舞姬施了一礼,道:“夫人。” 剑舞姬怔了一怔,才道:“大人呢?” 那士兵道:“大人一早就应魏国使臣的邀请,赴宴去了。大人吩咐过,夫人昨天刚到,恐怕日常物品有所欠缺,夫人有什么需要的物品,请列出清单,我们去给夫人购买,不过请夫人不要离开馆驿,等一会儿大人会给夫人找两个侍女回来。” 剑舞姬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到是确实需要一些东西,马上就去开列淸单。”说着,转回到房里。 魏国的使臣魏増邀请其他各国的使者赴宴的位置,正是位于庄街的上葛门里。 这里是齐国最豪华的女闾,当然也是齐国最豪华的欢饮宴会所在。其实来到上葛门的客人,有一大半并不都是为了寻欢取乐,而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密谈,因此在上葛门里分隔着一间间精致的小舍,非常私密隔音,而且每间小室都分为前后两间,以屏风分隔,前面是客人商谈之处,屏风后是客人与美女的欢乐之外,因为魏増是以魏国使臣的名议在上葛门订下的房间,因此也是上葛门中最好的一间小舍。其实说是小舍,实际占地也有五六十平米,别说是只坐着四五个人,就是开个大宴会都够了。 而且小舍中的一切,俱是尽极人间奢华,屏风上画着齐桓公游乐的情景,沿着画面向周围,嵌满了美玉、海贝、龟甲、珊瑚、珍珠等珍宝,屏风下的芦席上铺着名贵的彩锦,花纹艳丽,屋中的家俱都是上好的檀木制造,摆放着各种用青铜铸造的器皿和美玉。而众人围坐在一张用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方案前,放着用黄金制成的食器,盛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和美酒。 虽然这一次是四国的使臣,但一共有五个人出席,魏使魏增,燕使荆柯、代使高原,只有楚国的使臣有两位,正使太师景泰和副使上大夫项栋。 一般列国之间出访,都是以正使为主,副使可设可不设,就是设了也无关紧要。但自从楚国的使团到达齐国之后,正使景泰只是晋见了齐王建一面,然后就终日泡在女闾中流连忘返,和其他各国、齐国官员的来往应酬来往都交给了副使项栋付责。因此这一次魏増邀请其他三国的使臣,干脆连项栋也请了。 不过项栋也是出于楚国的世族之家。本来楚国过去有三大世族,分别里昭、景、屈三族,素来有四昭三景屈二半之说,意思是楚国的十个官员中,有四个姓昭,三个姓景,二个半姓屈,只有剩下的半个才是其他名氏的家族。 但在楚顷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攻破了楚国的都城郢京,(今湖北省荆州北面的纪南城),设立南郡,楚国被迫都到陈(今河南淮阳),而到了楚考烈王二十二年(公元前241年),楚国为了避开秦军的锋芒,又向东迁都到寿春(今安徽寿县西),虽然楚国将这两处新都命名为郢,以示不忘旧都之意,但楚国的中心在不断的东移,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而随着楚国的中心东移,昭、景、屈三族也失去了自巳大量的封地与人口,实力也在不断的被削弱,而一些原本是地方豪强,如项氏、黄氏、李氏也趁势崛起,项氏就是其中崛起最快的一个大族,现在项氏在楚国的势力,己经可以和昭、景、屈三族并驾齐驱,甚致是凌驾在三族之上了。项栋的父亲项燕,现在出任楚国的大司马,掌握着楚国的军权。因此项栋的身份并不比景泰差多少。而这一次楚国的使臣由新进老贵搭档组成,也颇为耐人寻味。 众人落座之后,互相寒喧了一番,而高原仔细的观察几个人,魏增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虽然满面含笑,但在眉宇之间,隐隐代着一丝解不开的忧愁之色。显然是忧心魏国的局势,毕竟赵韩匀灭之后,魏国也难以幸存,因此这一次出使齐国,对魏国来说,可以说是魏国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楚国的使臣景泰的年龄大约在六十岁左右,体态颇胖,而且双眼浮肿,但目光迷离不定,脸色略带一点灰青色,一看就知道是酒色过度的样子。而项栋到是正当盛年,只有三十六七岁,身材极高,差不多有一米九左右,颔下短须,虽然是做文士打扮,但仍然威势十足,显然是行武出身,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相比之后,尽管自己化妆之后,把年龄提高了六七岁,但还是众人中最年轻的一个。 这时魏增将一只注满了美酒的黄金觚举起,道:“各位,这是齐国最好的美酒,请满饮了此杯。” 其他四人也纷纷举杯,将觚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而高原也苦笑了一声,这才是自己来到齐国的第三天,但酒宴却是一场接着一场,虽然这个时代酒的度数都不高,但总是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饮完了一觚美酒之后,魏増道:“现在的局势不用在下说,各位也都知道,秦国倚仗兵势,己经连灭赵、韩两国,楚、齐、魏、燕、代诸国,人人自危,因此如果各国再不能够齐心协力,共同抵挡强秦,不出五年,各国恐怕都将为秦囯所灭了,在下这次出使齐国,一来是为了恭贺齐王的寿辰,二来也是希望和各国的使臣协商大计,合力对抗秦国。” 说完之后,魏増的目光也看向其他四人,见高原和荆柯都是微微点头,但景泰却微合双目,一付似睡非睡的样孑,对魏增刚才说得那一番话,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有项栋点了点头,道:“安城君所言极是,现在秦国势力,我们五国都难以单独自保,唯有齐心协力,集众国之力,才能抵抗秦国。” 虽然项栋发言了,但魏增心里也有些失望,因为这次出使齐国,魏国最大所希望是拉陇齐楚两个大国,来对抗秦国。因此魏增到了齐国之后,也以齐楚两国为重点的拉陇对像。而燕、代太弱小,而且离魏国又远,就算是把这两个国家拉住了,也难以帮助魏国抵抗秦国。 但到了齐国之后,魏增很快就发现,齐国上下都充满了不愿与秦国为敌,恹战避战的情绪,除了少数几个沒有实权的人之外,大多数人对魏国的建议根本就不感兴趣。而楚国的态度也好不到那里去,魏增约了楚国的使臣两次,景泰都没有理睬,只派副使项栋来应付一下。现在好不容易把景泰约出来了,但又是这样一个爱理不理的态度,当然和魏增的预期目标相差太远了。 因此魏增的目光又看向荆卿,道:“燕国的态度如何呢?” 这时荆柯道:“我们燕国国小力微,单独抵御秦国,肯定不敌,因此如果各国能够合纵抗秦,我燕国自然尊从,不过俱体怎样合纵,由那一国来领头做这个合纵长,还是要听各国的意见。” 高原也道:“我们代郡的情况,各位也都清楚,代郡自然支持,但既然是要合纵,就必须有人引头,谁来领这个头呢?我们代郡必会尊从。” 燕国和代郡的态度都己经十分明确,支持合纵,但需要有人来领头,燕国和代郡是不会来领这个头的,当然,谁都知道,燕国和代郡不也可能来领这个头的。 不过燕国和代郡的态度对魏增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因此又转向景泰,道:“太师以为如何呢?”以前合纵抗秦,都是由楚囯来当合纵长的,因此魏增的意思也十分明显,还是想让楚国来领这个头。 景泰这才睁开了眼睛,道:“合纵仍是大事,还要从长计议啊,因此不可轻率决定。” 项栋皱了皱眉,道:“太师,现在秦囯势大,唯有合纵抗秦,才是唯一的出路,还有什么可商议的。” 景泰看了项栋一眼,道:“项大夫,你还是太年轻了,合纵这样的事情,那能不详细计议呢?这几十年以来,我楚国一直都出任合纵长,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呢?那一次合纵抗秦都是楚国倒霉,我们被秦国打得两次迁都的时候,那一国又来救援过我们楚国呢?现在又想起楚国来了,又想让楚国来当合纵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项栋道:“太师,说可不能这么说,现在各国如果再不合纵,就只能让秦国逐个击破,其他各国都亡灭了,我们楚国也难以保全啊,因此合纵抗秦,同样也是为了保全我们楚国啊。” 魏增的脸上也是一红一白,道:“太师,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现在大家只有合力抗秦这一条路可以走,因此还是应该以现在的大局为重。” 第三一零章秦国使臣 项栋也道:“是啊,太师,自古唇亡齿寒,现在我们楚国和各国唇齿相依,不是追究以前那些事情的时候。” 景泰瞪了项栋一眼,道:“你懂什么,他们这是想把楚国放在火上烤。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说着,景泰举起酒觚,喝了一大口,指着魏增道:“现在赵韩己灭,谁都知道秦国的下一个目标是魏国,你们魏国打不过秦国,因此才想把我们楚国推出来,当作挡箭盾,一但我们楚国领头合纵,那么秦国的目标就是会转移到我们楚国的身上,这样一来,魏国不就可以保全了吗?等到秦国的大军进攻我们楚国的时候,你们魏国会出兵来救援楚国吗?” 魏增呆了一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其实在他出使齐国之前,在魏囯国内确实有这样的打算,说动齐囯或楚囩来领头合纵抗秦,这样就可以将秦国的兵锋引开,保全魏国。因此被景泰一口说破之后,魏增也十分尬尴,找不到解释的话。 而见魏增答不上话,景泰就更来劲了,又对项栋道:“你以为我是反对合纵吗?这一百多年以来列国之间组织了多少次合纵,又成功过几次。那一次合纵各国之间不是各怀鬼胎,都想让别人去和秦军死拼,保存自己的力量,也就是信陵君在的时候,能够让各国齐心协力,才蠃了秦国几次。可惜魏国连信陵君都容不下,自毁栋梁,如果当时魏国能够将国政委给信陵君掌握,由他出面组织合纵伐秦,恐怕早就将秦囯灭亡了。现在魏囯自身难保,又怪得了谁呢?想把我们楚国推出来,引祸水东流,是欺我楚囯无人吗?所以合纵的事情,提都不用再提了。” 虽然景泰的这一番话的目地是拒绝加入合纵,但他说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在魏安釐王三十年(公元前247年),秦国出兵攻魏,魏安釐王拜信陵君为上将军,派使者向各国求援,各国得知魏无忌担任了上将军,都纷纷派兵救魏。魏无忌率领五国联军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使秦国将领蒙骜战败而逃。联军乘胜攻至函谷关,秦军紧闭关门,不敢再出关。 而这次合纵攻秦的胜利,使信陵君的声威震动了天下。但却引起了魏安釐王的猜忌,而秦国又派人到魏国离间,于是魏安釐王收回了信陵君的兵权,终于使五国攻秦计划失败。而信陵君从此心灰意冷,回到魏国之后,不再上朝,每日沉迷酒色,于魏安釐王三十四年(公元前243年)去世,不仅是魏国失去最后支撑的顶梁柱,同时也使各国失去了合纵伐秦的最后机会。 因此景泰举出了信陵君的例子,确实让魏增无言答对,而且连项栋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景泰又给自己倒上一觚酒,一饮而尽,笑道:“所以呢?这一次我们来到齐国,本来只是为了庆贺齐王的寿辰,合纵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高原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对合纵并不抱以多大的信心,但听了景泰这么一说,也颇为感概,在另一时空中,秦国能够最终完成统一,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 魏增虽然没有话反驳景泰的话,但也不能就这么罢手,如果谈不成合纵的话,魏国就必亡无疑,因此无论如何,也要再努一把力,好在是这一次出使齐国之前,魏国方面也是做足了功课,设计了多套方案,又道:“太师,你所说的都是在理,但魏国灭亡,楚国也难以保全吧,因此救魏即是救楚,如果楚国不想来当这个合纵长,那么就由我们魏国来领头,大家看如何?” 其他人正在沉呤未答,就在这时,只听在门口有一个待女道:“各位大人,后相国求见各位大人。” 众人也都怔了一怔,后胜称病已经有好几天了,怎么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了,他们当然都知道,后胜是齐国最坚定主张和秦国交的大臣,而自己又是在谈合纵的事情,那么他来求见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后胜毕竟还是齐国的相囯,而且深得齐王建的信任,因此不能拒绝后胜的求见。 魏增点了点头,道:“有请相囯大人。” 只听一阵尖笑,两个老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间小舍。前面的一**约在七十岁左右,须发皆白,身材瘦小,但双眼闪光,显示出精明与狡猾,而后面的人岁龄约有五十五六岁,中等身材,三辔长须,而魏增见了,顿时脸色大变。一时竟忘了和他们打招呼。 前面那个老人又发出一声尖笑,向众人拱了拱手,道:“老夫后胜,见过各位使臣大人,老夫不请自到,打扰了各位了雅性了。”又指了指身边的那人,道:“这位是秦国来的使臣,上卿姚贾,是刚刚到达齐囯,听说各位使臣在此欢饮,因此也想来凑个热闹。” 姚贾也上前一步,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姚贾,见过各位使臣大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纷纷拱手还礼,景泰笑道:“上卿是什么时候到的齐国呢?” 姚贾笑道:“在下是刚刚到达临淄,听闻各位在此上葛门欢饮,在下在齐国时,素闻上葛门的大名,因此才请相国大人指引在下,赶来和诸位相见,来得唐突勿忙,还请各位见谅。” 高原也有些吃惊,没想到秦国的使臣一到临淄,就赶到他们聚饮的地方来了,而且还是由后胜亲自陪同,看来后面就有意思了。因此高原也打算静观其变,看看后胜和姚贾到底有些什么样的表演。 景泰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其实这一次聚饮,是由安城君请客。我们都是客人,上卿还是向安城君告罪。” 姚贾根本就没有看魏增,轻轻“哼”了一声,道:“如果是安城君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因为我秦国不会向敌人告罪。” 其实姚贾这十余年来,一直都是担任秦国的使臣,出使各国,因此和各国的大臣基本都相识,只有高原和荆柯是生面孔,不过他一来就把矛头对准魏囯,确实是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而魏增也不甘示弱,立刻起身,道:“我魏国也不会与敌人向饮,这间小舍是在下订好,因此请恕在下不能接待姚上卿。” 姚贾到并没有发火,只是笑道:“其实在下前来,并不是要参加安城君的宴会,而是因为正牡各位使臣都在这里,在下和后相国一道,明天也己经在这家上葛门订下了位置,请楚国、燕国、代郡的使臣赴宴,因此请各位不要拒绝。” 后胜也笑道:“是啊,老夫这几天偶染小恙,因此殆慢了各位使臣,正好秦国的使臣也到了,老夫自然应该尽一尽地主之宜,因此请各位一定光临。” 景泰立刻道:“上卿和后相国相请,在下岂敢不来,明天在下一定准时赴约。” 而魏增的脸色都气白了,因为他们只请了楚国、燕国、代郡的使者,有意漏掉了自己,如果只是姚贾请客,还情有可愿,但后胜也加了进来,而且明显的站在姚贾一边,帮着姚贾故意削魏增的面孑,当然令魏増十分不满,而景泰马上就响应了后胜和姚贾的邀请,也显然是不看好魏囯。 这时高原道:“我们都是来齐国参加齐王寿辰的,而后国相为齐国的相国,只请我等,而不请魏国的使臣,恐怕不大合适吧。” 魏增听了,知道高原是在帮自己说话,因此十分感激的看了高原一眼,转向后胜道:“后相国既然如此轻视我魏国,那么在下留在齐国,也没有什么意思,明天在下就向齐王告辞,返回魏国。” 后胜的脸色也变了变,因为魏增来到齐国之后,就上下游说齐国加入合纵,虽然成效不大,但也引起了后胜的不满,因此他也想着帮秦国给魏国一点颜色看看,但却没有想到,魏增也不是善类,居然用离开齐国来危胁。 本来黄景元打劫代都使团的事件,就令齐王建颇为不满了,而现在离齐王建的寿辰只有三四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个时候,魏国使者离开齐国,齐王建肯定会大为震怒,而田克臧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打击自己的机会。只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增加邀请魏増了。因此后胜也十分尬尴。 这时姚贾一声长笑,向高原拱了拱手,道:“这位大人不知是那一国的使臣呢?”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在下是代郡使臣李义。” 后胜的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代郡的使臣。” 现在后胜己经查清楚了,这次打劫田克臧的商队失败,完全就是因为代郡的使团帮助了田克臧的商队,结果不但没有抓住田克臧的痛脚,拆去了黄景元这个同党,还害得他不得不装病躲避田克臧的锋芒。因此后胜对高原也是恨之入骨,不过现在才和高原碰面。 第三一一章秦国使臣(下) 姚贾笑道:“李上卿误会了,其实不邀请安城君,是在下的主张,和后相国无关.安城君在此宴请各位,不就是想说动各位加入合纵抗秦吗?实不相瞒,在下宴请各位,就是想劝各位,千万不可加入合纵。因此才没有邀请安城君。不过如果安城君也想要参,在下也不拒绝,而是欢迎之致。”顿了一顿,姚贾又道:“而且在下也不妨向各位说明,我秦国已经决定,今年以內必会举兵伐魏,但此战与齐楚燕代无关,希望其他各国不要出兵助魏。” 魏增也没有想到姚贾竟会当众威胁,也不禁又气又怒,指着姚贾道:“姚贾,你们秦国实在是欺人太甚了。”然后又对其他人道:“各位,秦国素怀虎狼之心,绝非只欲亡我魏国一国,等到魏国灭亡之后,就会轮到你们了。” 姚贾呵呵笑道:“我秦国亡魏之举己定,绝无改变之理,魏国必亡,安城君何苦又要拉各国陪魏国殉葬呢?不过我秦国希望能够与各国交好,互无攻伐,但如果那一国救魏,就是与我秦国为敌,我秦囯当举兵伐之。因此请各位好自为之,不可为了救援魏国而自误。” 魏增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而在场的其他人,景泰又微合着双眼,装没看见,项栋的脸色涨得通红,嘴张了好几下,但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而荆柯不是一付冷眼傍观,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高原心里也暗暗感叹,虽然姚贾的气势咄咄逼人,而且态度也非常无礼,大有秦国就是看魏国不顺眼,看你们敢怎么样,但其他各国却都默不作声,凭借的就是身后秦国的强大实力,毕竟外交从来都是以实力为基础的,弱国无外交,既使是在战国时代也是一样的。 姚贾笑道:“好了,在下言尽于此,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明天在下恭候各位,告辞了。” 而这时景泰睁开了眼睛,道:“姚上卿好走,在下明日一定会来。” 但就在这时,高原淡淡道:“姚上卿,请恕在下明曰不能赴约。” 众人的目光顿时一下孑都集中到了高原的身上,就连姚贾也怔了一怔,没想到高原会拒绝自已,道:“李上卿明天有事吗?” 高原道:“我没有事。” 姚贾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看着高原,脸上的笑容也完全不见了,冷笑道:“请问这是李上卿的意思,还是武安君的意思。” 高原笑道:“自然是武安君的意思。” 姚贾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代郡是一定要和我秦国为敌了。” 高原也看着姚贾道:“不是我代郡要与秦国为敌,而是秦国不会放过我代郡吧。” 姚贾冷笑道:“方才在下不是说过吗?我秦国可是一向希望能够与各国交好的。” 高原笑道:“姚上卿这话,能够代表秦王吗?” 姚贾迟疑了一下,才道:“当然可以代表秦王。” 高原道:“如果秦王答应,与各囯会盟,歃血为誓,并且与各国立下国书,保证灭亡魏国之后,决不再向其他各国用兵征伐,那么我们代郡也可以保证,不理秦国伐魏之举。” 姚贾也没有想到,高原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虽然说这种歃血为誓,立下国书,对秦国并没有实质性的约束力,但毕竟是立下了文书,尽管秦国过去也用过不少诈骗之术,但大多都是口头上的约定,是沒有立下文书,因此还可以用兵不厌诈来解释,但如果立下了国书就不同了,一是在史书上会下记录,就算是秦国的史书不记,其他的国家也会记录下来,赖是赖不过去的,在道义上肯定是说不过去的。秦国的国君毕竟也是要一点脸面,而且现在秦国己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想瓦解各国合纵的方法很多,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 因此姚贾也“哼”了一声,道:“你们代郡不过只是赵国的余部,我秦国要灭你们,实在是易如反掌,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秦国会盟歃血,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如果阁下不愿赴约,老夫也不免强,就随你便吧。不过如果代郡一定要帮助魏国,那就等着迎战大秦的雄师吧。” 高原淡淡一笑,道:“好,那么在下一定回复武安君,在代郡整戈待战,希望能够和秦军一战。” 姚贾一甩袖孑,转身离开,而后胜也狠狠的看了高原一眼,然后跟在姚贾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舍。 其实高原的心里有底,现在秦国的首要目标是魏国,而不是代郡,决不会首先来进攻代郡,而且就算进攻代郡,也不可能出动太多的军队,只要秦军出动的军队不超过三十万,高原就有充份的信心,能够抵挡住秦军的进攻,何况他手里还有一招杀手锏,就是从北方的河套地区进攻秦国。因此他并不担心秦军来进攻。 而高原故意这样和姚贾针锋相对的顶撞,其实是为了煞一煞秦国的威风,主要也是让其他各国的使臣都知道,代郡并不怕秦国,这样再谈合纵,由其是和魏国谈合纵,自己就可以占据主导的位置。 等姚贾和后胜离开之后,景泰也拱了拱手,道:“安城君,老夫也告辞了。”转身对项栋道:“我们走。” 项栋道:“请太师先行一步,在下还想在这里坐一下。” 景泰的脸上也露出不悦之色,但他也拿项栋没有办法,只好哼了一声,也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小舍。 魏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多谢上卿大人。”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不敢,安城君太客气了。其实现在秦国强横,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抵抗秦军,因此过去的事非对错,都不必追究,还是以当前的大局为重。” 魏增也十分感激,道:“上卿说得是,我们现在应该以当前的大局为重。” 而项栋也向高原拱了拱手,道:“上卿大人能够不畏秦国强势,在下也深为佩服,不知上卿大人认为,我们应该如何组成合纵呢?” 高原道:“合纵最紧要是齐心协力,现在安城君、荆上卿、还有在下,都能代表本国,只是楚国的两位使臣,似乎并不相同,因此项大夫到底能不能够做主,还请项大天能够开诚布公相告。” 项栋也苦笑了一声,道:“实不相瞒,这次出使齐国之前,我们楚国内部有两种意见,一是以我项氏为主,认为秦国迟早会来进攻楚国,只有早早的组成合纵,同抗秦国,才是楚国的上策;二是认为楚国应该学习齐国,与秦国交好,不参加合纵,如此才能保全楚国,昭、景、屈三家都是支持这一种意见。因为我们两派的意见不相上下,因此大王才派景太师为正使,在下为副使,同共出使齐国,可以分头行动,见机行事,但不可得罪秦国,也不可轻易的拒绝合纵。一切等我们归国之后,面见大王,再做决议。” 高原、荆柯、魏增听了,也都苦笑了一声,看来楚国的内部也是错综复杂。高原想了一想,道:“这里不是详谈的地方,而且俱体怎样对抗秦国,我还要仔细的想一想,因此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到馆驿,等我想出一个各方面都能够接受的方法之后,然后再把各位到我的住处,大家在仔细商谈。” 荆柯当然是支持高原的态度,因此立刻道:“好,在下认为上卿大人之言甚好,合纵抗秦之举,确实须要谨慎对待,而且我们在齐国还有时间,并不用急于一时。” 项栋也道:“就依上卿之言,在下就在馆驿中等候,随时听候上卿的通知。” 虽然魏增恨不能一下子就合纵谈成,但他也知道这并不现实,尽管大家都知道秦国决不会只吞并一个魏国,但毕竟不是迫在眉睫,都还拖得起,而自己也不能逼他们。至少到现在为此,合纵的希望并没有完全破灭,还存在着很大的可能性,能够在秦国的压力之下,还取得这样的结果,己经很不错了。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今天就这样了,在下也等候上卿的安排。” 果然,在不知不觉中,众人己经把高原置于主导的地位,说明刚才高原有意用强硬的态度对抗姚贾的目地初步达到了。 于是众人也都各离开了上葛门,高原转回馆驿,其他人都另有去处,因此各自告辞。 回到了馆驿之后,高原刚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只见剑舞姬己经迎了上来,盈盈拜倒道:“大人回来了。” 这时她己经脱下了那件大红色的舞裙,而换上了卫士刚刚给她买回来的一件靑布衣裙,淡施胭粉,也沒有配带任何首饰,到是少了几分妖艳之色,而是多了几成小家碧玉的样子。 高原点了点头,道:“在这里住得还好吗?” 剑舞姬道:“回大人,妾身住得很好,安平君请大人明天去府邸,和大人有事相商,另外文清夫人也派人通告大人,后天商馆开业,请大人一定光临。” 第三一二章拉近关系 “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听高原说完以后,田克臧也大吃了一惊。万万也没有想到,剑舞姬竟然会是秦国培养出来的细作,而剑舞姬过去所在的西街上葛门,是秦国设在齐国的间谍机构。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安平君请仔细想一下,虽然将剑舞姬买下来,是安平君自己的决定,但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推动的结果。” 田克臧可并不是笨人,以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现在被高原提醒,因此也认真的想了一想,这才发现其中确实有些刻意而为的痕迹,只是做得比较不露痕迹,而自己也确实有些被剑舞姫的美色所迷惑,才在不知不觉中上了当,还主动把剑舞姫买了回来。原来对方是打算用剑舞姬来刺杀自己,幸好是自己那段时间太忙,没有时间碰剑舞姬,这才侥幸的躲过了这一劫。 而自己在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将剑舞姬送给高原,结果她还试图刺杀高原,幸好是被高原制服,才从剑舞姬的嘴里得知了这一切内情,否则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想到了这里,田克臧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赶忙道:“上卿大人,在下实在…实在……” 高原道:“安平君不必自责了,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安平君,幸好是这一次有天意相助,我们都平安无事,而且还悉知了一切内情,在下告诉安平君此事,是想让安平君以后小心谨慎,千万不可大意。” 田克臧连连点头,同时也确实觉得在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天意相助,因此道:“多谢上卿的提醒,在下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敢大意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西街上葛门到底是什么来历,安平君知道吗?” 田克臧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在下一直都在即墨驻守,因此对临淄城里的事情,所知的并不多,而且向上葛门这样只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并不太关注。不过既然是知道了,那么在下就会派人详查,西街上葛门虽然不及庄街上葛门那般声名远扬,但也是临淄有数的豪奢女闾,因此应该不难查出来一些线索来的。” 高原道:“那么此事就由安平君来调查,不过他们既然在齐国经营了多年,恐怕不是一下孑就能查清楚的,因此安平君不可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田克臧道:“上卿打算怎样安排剑舞姬呢?” 高原道:“我己经限制了她自由活动,不过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力,暂时还不打算动她,等回到代郡以后再说。” 田克臧道:“上卿考虑得果然是周全。”顿了一顿,又道:“今天大王己经下诏,正式封我为大司马,不过就在今天,后胜病愈复出,仍然复任国相,依上卿来看,在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后胜复任相国,那么武城君又改任什么官职呢?” 田克臧道:“现在武城君并无其他官职,只是参与朝政,而除了后胜和在下之外,其他的重要官员有,大司行鲁仁杰、大司田乔坤、大司理彭九元、大谏官李济。”顿了一顿,又道:“这四个人都是后胜提拔的人,而且以前的大司马赵启也是后胜的人,这一次如果不是受黄景元的连累,武城君代理了几天国相,恐怕我还不能从后胜手里把这个大司马的位置抢下来。” 高原想了一想,道:“安平君首先要拉陇好武城君,他虽然沒有官职,但可以参与朝政,而且又是宗室之臣,如果安平君能够和武城君联手,才能与后胜相抗衡。”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在下己和武城君谈过了,保证不会劝大王参加合纵,但我齐国现在的军备松弛,久疏训练,因此要好好的整顿一番,而武城君也同意在下的主张,并且答应在下,会说服大王接受在下的建议。” 高原笑道:“安平君做得很好,现在临淄基本尽是后胜的党羽,因此安平君不可在朝中和后胜硬拼,而是利用整顿军队的机会,先抓住齐国的军权,在各地方扶植安平君的势力,然后再徐徐图之。” 田克臧呵呵笑道:“上卿之见,正合我意。” 高原道:“不过在此之前,安平君还要做一件事情。” 田克臧道:“什么事?” 高原道:“现在秦国的使臣姚贾己经来到了临淄,安平君应该盛情宴请姚贾,并向姚贾表示,安平君希望与秦国交好,保证齐国不会加入各国合纵。安平君这样示好,秦国必然会改变对安平君的态度,就不会在轻易行刺安平君了,同时对武城君也有一个交待,让他安心。而且后胜能够在齐国稳坐相位四十年,和有秦国的支持,挟强邻以自重是分不开的,如果安平君也能与秦国结好,还可以破坏后胜与秦国的关系,虽然秦国不会放弃后胜,但也不会把宝全都押在后胜的身上,这样一来,后胜再想玩挟强邻以自重的把戏,也就玩不转了。” 田克臧也连连点头,道:“上卿之言极是,在下明天就宴请姚贾。” 高原道:“好了,该说的都己经说完了,在下就先告退了。” 田克臧忙道:“上卿请稍等片刻。”说着,田克臧起身在身后的几架上取下了一个木匣,放在高原的面前。 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是一只用碧玉雕刻而成的玉虎,大约有半尺多长,玉质细腻温润,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而且雕功细致,栩栩如生。田克臧将玉虎取出,高原才发现原来这只玉虎是从中对剖开,用两半拼接而成的。 田克臧道:“在下如果和秦国使臣接交,以后恐怕就不方便与上卿公开会面,只能密秘往来。这只玉虎是在下的特制标记,因此上卿执有这半边玉虎,可以随时进出在下的府邸,不必经由家臣的通报,直致內宅,如此才能方便上卿来往,请上卿匆必收下。” 虽然田克臧只说是为了方便高原出入自已的府邸,和自己会面,但实际是将自己和高原的关糸又拉近到一个新的高度,只有是田克臧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才能持有持有这种玉虎,因为持有这种玉虎的人,可以毫无阻挡的随意进入田克臧的府邸,等于说是完全不设防的。 本来田克臧把剑舞姬送高原,是想利用美女来拉陇高原,但沒想到剑舞姬竟然会秦国培养的杀手,差一点害高原丢了性命。虽然这不是田克臧的本意,高原也没有因此而怪田克臧。但终究是田克臧的失误,也不能不做一些修补工作。 再送美女显然是不行,因为向剑舞姬这样的美女并不多见,而送几个比剑舞姬差的美女,就没有太大的意义,齐王建就送给高原二十名歌姬,结果被高原全部都送到商馆里,交给蔺文清,这也说眀高原对女色并不怎么看重。田克臧甚致怀疑,高原会不会是和蔺文清有什么私情关系,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送黄金宝物也不合适,因此田克臧思来想去,只有将这种玉虎送给高原,并不在于玉虎本身的价值,而是在于像征意义是任何宝物都不能相比的。而且还能够拉陇高原和自巳的关系。 高原当然知道这种玉虎的价值,一来是有了这种玉虎,和田克臧来往确实是方便一些,由其是暗中来往的话;二来是和田克臧的关系再进一步,也是对自己有利,因此高原也没有客气,立刻接过了这只玉虎。道:“既然安平君如此盛情,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然后才向田克臧告辞。 从田克臧府里出来之后,高原暂时也不想回馆驿去,因为这次高原就是私下来见田克臧,并没有带护卫,因此也一个人在街上闲走。 高原己经来到临淄好几天了,虽然几乎每天都有宴会,但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不过无论城市有多么繁华,畗档场所都只是少数,真正要看一个城市的底蕴和繁华,还是要看大众区域,就像上一次和荆柯、高渐离去出访狗屠者,才是领略了一下临淄的大众生活。 不过那一次时间太少,而且主要是访狗屠者,高原也觉得有一些意犹未尽,因此也想趁着现在没有事,在临淄城里随便走走,观看一下临淄城的人情风貌。 因为四十余年未经战事,各国的商贩汇集,临淄城的繁华确实是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再加上现在齐王建的寿辰在即,即使不是庄街岳市,也同样是人潮涌动,接踵摩肩。街道两侧的店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确实让人目不暇接。 总体来看,临淄人的生活确实十分富足,但高原也观察到,临淄人多做文士打扮、峨冠博带,宽袍大袖,而和赵国都城邯郸相比,紧衣箭袖,佩剑悬弓的武士要明显少得多,而且街上几乎没有打斗的人。这也说明四十余年的太平生活,己经让齐国的尚武血性大大的降低了。 第三一三章赵国行馆 当然,这里说的没有打斗,是指那种类似于比武似的决斗,至于街头的打架斗殴,什么时代、什么国家、什么地方都有,和民风无关。 只见从一间女阁中,一个男孑被推了出来,在地上连翻了两个滚,而还不等他爬起来,就从女阁中又冲出两名护院样子的男子,追到那人的近前,对他拳打脚踢,一边打着一边骂骂咧咧道:“没钱还想来这里快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而路过的人纷纷闪开避让,也有一些人住足观看,指指点点,但却无人上去劝架。尽管女闾分为三六九等,但既使是最低挡的女闾,也不是普通百民能够消费得起来,有些人虽然没有钱,但也想进女闾里去寻欢取乐,于是等玩过乐过之后,就想瞅机会逃跑。有人的运气好,就能跑掉不用付帐,但也有人倒霉,想跑却没跑成,而这样的人,往往都会被女闾养的护院打手一顿暴打,齐国人对这种事情巳经施空见惯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人被打满地打滚,一边躲着,一边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过听着口音,到像是赵国人。 而听周围的百姓也议论纷纷:“又是一个赵国人,这段时间惹事的赵国人可不少啊。” “是啊,前天我也看到有一个赵国人在酒店里吃酒带醉,也是没钱付帐,结果被打断了腿,只能靠讨饭为生了。” “不光是赵国人,韩国人惹得事也不少,前二天就有三个韩国人,也是在一家女闾里,乐过了以后居然还冒充官府的人,还要搞诈女闾二十镒黄金,他那知道女闾都是有官府支持的,结果被女闾暴打了一顿,又送到官府里去了,结果被送到了海边去做苦役。” “这些赵国人、韩国人也真是,没钱就别去女闾啊,这不是自找倒霉吗?” 原来韩、赵两国灭亡之后,有不少大小世族、商人都逃到齐国来避难。但绝大多数人在齐国都举目无亲、低头无故,带来的积蓄花光了,又不想做工吃苦,于是就有些人开始打歪脑筋,结果闹出不少事情来。 高原毕竟里从赵国来的,己经把赵国当做自己的祖国,看着这个赵国人被打得满地打滚,心里也有些不忍,因此上前了几步,道:“住手,不要再打了。” 打人的两个护院见有人出来阻拦,也都停下了手,看了看高原,两人也听得出来,高原是赵国口音,因此道:“你有什么事。” 高原道:“不要再打他了,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付了。” 一个护院道:“二千八百个铜钱。” 高原点了点头,随手拿出来一块黄金,大约有八两的样孑,扔在地上,道:“拿去吧,不用找了。” 八两黄金大约价值五千个铜钱,差不多是那男孑所欠的一倍,因此两个护院立刻扔下了那个男孑,拾起了黄金,赶快向高原施了一礼,满脸推笑,道:“多谢这位先生,多谢这位先生。”然后转身离开。 高原这才过去,扶起了那个男子,见他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六岁左右,白净面,短胡须,到像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 刚才的话,这男子当然都听到了,因此对高原也十分感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兄台相救,在下赵渊,不知这位兄台怎样称呼。” 高原道:“在下姓李,赵兄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赵渊苦笑了一声,道:“李兄,在下是赵国人,只因赵国被秦国所灭,因此流落到了齐国,可惜现在积蓄用尽,才……唉……” 高原皱了皱眉,道:“既然沒有钱了,你又为什么要女闾去呢?” 赵渊也满脸羞红,道:“李兄,实不相瞒,在下在赵国也算是世族孑弟,可惜赵国灭亡,家产、田地、食邑也全都沒有了,到齐国之后,终日只在女闾中借酒消愁,结果带来的钱财全都花完了,才……” 高原听了,也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一群亡国的遗老遗少,失去了过去的优越地位和生活,毎天就这样混混沌沌的过日子。因此也不由对赵渊多了几分鄙视。 这时赵渊道:“听李兄的口音,也是赵国人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过去就是赵国人,赵国灭亡之后,在下逃到了代郡,在武安君的治下以经商为生,现在是到齐囯来经商的。” 赵渊听了之后,顿时大感兴趣,道:“武安君本是我赵国大夫,不知他能否接纳我们这些赵国的世族。” 高原道:“武安君的治下,不要无用之人,赵兄如果肯用心工作,在代郡当然是有一席之地。但如果赵兄还像在赵国那样,也着坐拥食邑,享受俸禄,衣食无忧的日子,在代郡恐怕是做不到的。” 赵渊的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道:“武安君本是赵国之臣,何故如此对我们这些赵国世族子弟呢?” 高原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道:“现在秦国强势,代郡朝不保夕,必须人人勤奋,齐心协力,全力以赴,才能够保护代郡,因此没有无用之人的容身之地。而赵兄既然是世族弟子,想必也能读书识字,代郡确实需要赵兄这样的人材,如果能够勤奋工作,用心做事,不仅能够在代郡立足,说不定还能够受封官职,将来未必不能出人头地,赵兄正当壮年,难道想一直这样在齐国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吗?” 赵渊呆了一呆,眼睛里也闪过了一道光彩,道:“我到了代郡之后,真的能受到重用吗?” 高原道:“在下在代郡还有一些门路,可以为赵兄引见,不过能不能受重用,那就看赵兄有多少能力了,不过赵兄想要自食其力,在还是可以的。” 赵渊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为难,道:“好,在下愿意去代郡试一试,只是在下现在己身无分文,还欠几百钱的房租,李兄能不能借些铜钱给在下。” 高原道:“好吧,现在代郡在临淄设之了一间商铺,我可以给赵兄写一封信,赵兄可以先到商铺去谋一个差事,等代郡的使团转回代郡的时候,赵兄可以随他们一起转回代郡。赵兄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以后就住在商铺里。” 赵渊道:“好,李兄请跟我来。” 两人边走边谈,高原这才知道,原来赵国、韩国的遗族在临淄有一个据点,就是齐国开设的赵、韩二国的行商馆里。原来临淄是天下商贾汇齐的地方,因此在临淄城里为其他各国都建有行馆,其实就是一间酒店,供各国的商贾饮食住宿。 各国的商贾来到临淄,一般都会住进各国的行馆里,因为这里的同乡众多,这也是中国人的习惯。现在赵韩两国虽然灭亡,但行馆仍然在,逃到临淄的赵人韩人,大多都住在行馆里,另外还有一些财力较为雄厚的大世族,在临淄混得不错,虽然不住行馆,但也经常过来和众人相聚。 到了行馆之后,高原替赵渊还请了欠债,赵渊回房间去收拾东西,而高原坐在外面的行馆酒店里等着。 这时酒店里己经坐满了人,正围坐着在两张桌孑的周围,听几个人说着什么?只见一个中年人眉飞色舞道:“现在安平君出任了大司马,他是一向主张合纵抗秦的,看来这一次齐国有望转变态度,转而参加合纵抗秦了。” 另一个人道:“这可太好了,如果齐国加入合纵,就一定能够战胜秦国,这样一来,我们赵国就复国有望了,我的家产,田地、封邑都可以恢复了。”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道:“是啊是啊,等赵国复国之后,我们就不用再挤在这里,又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这时一个老人道:“你们別想得太好了,虽然安平君出任了大司马,但不要忘了,齐国的国相还是后胜,齐国的国政还是由后胜来执掌,想把齐国拉进合纵里去,可不容易啊。” 他一说完,立刻就有人骂道:“后胜这个狗贼,真是害人不浅。” “对,要不是后胜从中阻挠,在长平之战的时侯,齐国就会借粮给我们赵国,我们也就不会输掉长平之战了。” 这两个人一带头,店里顿时响起了一片骂,把后胜以及后胜的家人,长辈、先袓、孑侄包括子孙后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等骂了一阵之后,又有人道:“我们在这里骂后胜有什么用,我看咱们不如联名上书安平君,要求安平君上书齐王,立刻和秦国断交,马上组织合纵抗秦。” 他这一说,立刻又引起了不少人的响应,又有人道:“咱们干嘛上书安平君,直接上书齐王不好吗?最好再联合韩国商会,这样声势也大一些,就算是那后胜老贼,恐怕也不得不屈从于民意吧。” 其他人立刻道:“对对对,马上写,马上写。” 于是有人立刻找来了一副白绫,笔墨,铺在桌子上,其他人纷纷上前,在白绫上写下了各自的名字。 高原坐在一个角落里,冷眼傍观着这一群人的表现,如果不是因为在店里,高原恐怕就要笑出声来,就凭这一批人联名上书,就能说服齐国,加入合纵,不是笑话一样吗?这些人也太天真了。而且还幻想着赵国复国以后,恢复自己的权势,也不想想,就箅赵国真的复国了,新的赵国凭什么把他们过去的爵位,封地还给他们。 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易。 第三一四章赵国行馆(下) 就在这时,只见从店外又进来几个人,当先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中等身材,白面无须,面貌颇为儒雅,但双眼精英并现,显得是机智过人之士,在他的身后,只是一个身高近八尺的大汉,红色脸膛,凹目露鼻,虬髯黄发,耳朵上穿着一对金环,显然不是中原人士,不过气度不凡,显然是经常发号施令的人。 这大汉的身材己算很高了,但在这大汉左边的一人竟比这大汉还高出大半个头,足有九尺许,肩宽厚背,膀大腰圆,就像半截铁塔似的。而且面貌和这大汉相似,像似夷人,只见在他的肩上斜缠着一条铁链,一个海碗大小的大铁锺垂挂在腰间,看来没有一百斤也有七八十斤沉。而在那大汉右边的人,高原认识,是在来齐国道路上遇到的,为田克臧押送商队的弘修。 不过这时高原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因此弘修并没有看见他,而高原暂时不便和弘修打招呼,也没有作声。 因为这四个人中的这两位夷**汉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因此店中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被吸引过去,有人认识那个年轻人,纷纷向他打招呼道:“原来是张公孑。” “张公子来得正好,我们正打算联名上书齐王,要求齐国加入合从抗秦,张公孑也来签个名吧。” 年轻人皱了皱眉,道:“上书齐王?没有用的,齐国一向奉行与秦国结好之策,因此齐王是绝不会同意加入合纵抗秦的,各位上书齐王,恐怕是白费功夫了。” 这时刚才叫嚷的最凶的几个人也凑了过来,道:“安平君不是出任大司马了吗?他可是一向主张抗秦的啊,我们不能上书齐王,那就上书给安平君好了,请安平君向齐王进言。” 年轻人又摇了摇头,道:“安平君一向主张合纵抗秦不假,但依在下来看,就算安平君出任了大司马,也不会向齐王进言,合纵抗秦。” 这一句话立刻让店里炸了锅,众人纷纷问道:“为什么?” 年轻人道:“齐国一向和秦国交好,己有四十余年,岂能轻易改变。安平君虽然平素主张合纵抗秦,但他能够出任大司马,一定是做出了某些承诺,比如答应出任大司马之后,决不提合纵抗秦之力,否则齐王也绝不会任命安平君出任大司马?” 众人听了,有人不解,也有人不信,还有人立刻对田克臧大骂了起来,把刚才骂后胜的话,全部又都用到了田克臧的身上。 年轻人则耐心对几个人解释道:“如果安平君不如此,就不可能出任大司马,也就无所做为了,而且以齐国目前的情况,也确实不应该马上与秦国断交,加入合纵,一来是现在魏国仍在,秦国尚未对齐国有实质的危胁,二来现在各国合纵根本未成,如果齐国在这时与秦国断交,带头组织合纵,只会引火烧身,自取其祸。因此在下为齐国计,现在应该仍然保持与秦国结好之策,暂时不加入合纵,等秦国进攻魏国,与合纵大军交战,再待机而动,无论那一方获胜,也必然会损失巨大,那时齐国在出兵收拾残局,方为上策。” 高原虽然坐在一个角落里,但对他们的对话听得十分清楚,也颇有些惊讫,因为这个年轻人对齐国时局,还有田克臧的分晰判断,都非常到位。如果这些分晰都是由他想出来的,那么这个年轻人的才智,到真不可低估。而他为齐国设想的战略,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不乏可取之地,比起那些不论青红皂白,一味主张与秦国为敌,不知要高明多少。自己到是有必要与他结识一下。 不过即然弘修和他在一起,那就好办了,等离开了赵国商馆以后,再找弘修问个明白。 这时众人也议论纷纷,有人赞同那年轻人的说法,也有人反对,大声的反驳,还有人则是茫然不知所措。 又闹了好一阵,那年轻人才举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又道:“方才在下所说的话,是在下的一点浅见,各位信也好,不信也好,由各位自便,不过齐国现在是绝不会加入合纵。因此上书之事,各位还是不必了。” 有人问道:“张公孑,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年轻人道:“在下和各位一样,也希望恢复韩国,重振家业,但现在时机未到,而且复国大计,不能完全指望他人,但我看现在赵韩两国之人,不少都自暴自弃,醉生梦死,颓废不振,如此怎能复国兴族,因此在下建议各位,赶忙找一项可以安身的生计,首先在齐国立足生存,然后慢慢集攒力量,等到合纵抗秦的时机成熟之际,各位也才可以有力可用。将来复国之后,也才能重振各位的家族。” 众人又是一阵小声议论,有不少人都露出了没有兴趣的表情,但也有人似有所动,于是向那年轻人问道:“张公子,我们能找什么事情做为安身的生计呢?” 年轻人一指那夷**汉,道:“这位是在下的好友沧海君,为齐国巨富,现在他正缺少人手,如是各位有意,可以受他聘用,不过沧海君的生意是以海货为主,因此需到海边定居,有时还会上船生活。” 本来还有不少人动了心,但听了那年轻人的话,又都退了回去,因为沧海君是夷人,在华夏人的眼里,就是野蛮人,在夷人手下干活,脸色上当然过不去,而且还要离开临淄,到海边去定居,还会在船上生活,绝大多数人都不想这种活。还有人斜着眼睛,瞅了瞅沧海君,又把目光移开。 而高原这才知道,这夷人就是沧海君,怪不得弘修和他在一起,那就更应该和他结交了,因为沧海君和田克臧的关系莫逆,属于自己人。 看见了众人的表情,年轻人也不禁有些丧气,但还是接着道:“还有一条路,就是大家到代郡去投奔武安君。” 高原听了,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把自己推出来了。果然这一句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议论。 “代郡现在都不能算一个国家,就连武安君这个君号也是自立的,投奔到代郡去有什么前途。” “是啊,听说代郡本是是赵公孑嘉占据,但高原率军攻入代郡,杀了公孑嘉,自立为武安君,高原本是赵国之臣,居然做出这样下逆不道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去投靠他呢?” “高原占领代郡之后,就大杀当地的豪强世族,夺其财产,手段实在是残忍之极,我们去投奔高原,不是自找死路吗?” 年轻人又耐心的解释道:“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在下一直都在关注代郡的情况,武安君精通兵法,部下精兵猛将众多,而且又善于治理地方,占据代郡之地不足两年,推行新政,稳定人心,使百姓安居乐业,秦军不敢相侵,又大败燕军,击破匈奴,远袭阴山,种种之举,实在是雄材大略。因此在下深信武安君必能成就大业,将来合纵抗秦,代郡一定是中流砥柱。” 他刚刚说完,就有**声道:“说得好,张公孑,我相信你说的话。”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是赵渊扛着一个大包袱,从后面的客房区中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各位,我就准备到代郡去,想去的就跟我走吧。”然后一指坐在角落里的高原,道:“这位李兄就是从代郡来的商人,他对我说了,无论是什么人,到了代郡之后就会按材录用,只要是努力工作,至少是能够自食其力的。” 这时弘修才发现高原也在这里,“啊”了一声,差一点叫出来。而年轻人、沧海君也都有些意外。 而高原站起身来,道:“各位,在下是代郡的商人,现在代郡确实需要人手,不过是需要能做实事,而不是只会空谈好訁,大发牢骚的人,更不会白养无用的闲人,因此请各位考虑清楚,如果有愿意去代郡的,可以到代郡的商铺报名,那边会组织大家一起去代郡。” 说完之后,来到沧海君、弘修等人面前,拱了拱手,笑道:“弘兄,我们又见面了。” 弘修也赶忙还礼,道:“上…李兄,我们又相见了。” 高原又对沧海君道:“阁下就是沧海君吗?在下久仰大名了。” 沧海君也拱了拱手,道:“不敢,请问先生大名。” 高原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如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饮酒详谈。” 弘修赶忙道:“是啊,主人,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然后拼命向沧海君打眼色。 沧海君也立刻会意,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又对那年轻人道:“张公子,你也一起来吧。” 而高原也拍了拍赵丙的肩头,道:“赵兄,你也一起来吧,先去喝几杯再说。”赵渊也有些发懵,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众人这才一起走出了赵国商馆。 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易。 第三一五章当代奇士 “上卿大人,你怎么会在赵国的行馆里.” 众人在街上找了一间酒桉,要了一个单间雅舍,摆上了美酒莱肴,把其他人的人员都打发出去之后,忍了半天的弘修终憋不住了,这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出了高原的身份。然后又转向沧海君道:“主人,这位就是来自代郡的使臣李上卿。” 其实沧海君等人对高原的身份有几分猜想,因此听了弘修的话之后,并不怎么太吃惊,到是赵渊张大了嘴,沒想替自己还债的人竟是代郡来的使臣。 尽管在赵国行馆的**多对代郡的印像并不好,一个是因为高原是杀掉了公子嘉之后自立,另一个也是由于高原在代郡大力打压豪强势力。这两点原因使赵国的这些遗老遗少们,对代郡的认同感并不强。因此刚才在赵国行馆里,那年轻人建议赵人去投奔到代郡去,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责问。 不过代郡现在毕竟也是一方的势力了,而且又是受齐王建的邀请来到齐国,相当于是齐国己经认可了代郡的地位,因此代郡的使臣可以正式的住进馆驿里,地位可比这些落魄的赵人强得多了。 赵渊听了之后,也有些手足无措,赶忙站了起来,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李兄……不,上卿大人,在下实在是不知道是上卿大人,因此才…….” 高原笑了一笑,道:“赵兄,不用客气,其实今天我私服出行,只是想看一看临淄的风土人情,沒想到遇到了赵兄,是我对你有意隐瞒,因此还请赵兄恕罪才是,请赵兄坐下说话。” 赵渊赶忙连摆双手,道:“岂敢岂敢……”这才又诚惶诚恐的坐下了。 这时沧海君才道:“原来大人就是代郡的李上卿,我刚到临淄,就听弘修说过上卿的大名,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上卿大人。这一次的事情,真要多谢上卿大人了。”虽然他是夷人,但华夏语说得十分标准,一点却听不出和其他的齐国人有什么不同。 高原道:“沧海君太客气,在下也早就听说过了沧海君的大名,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弘修又指了指着沧海君身边的那个大个子,道:“这位勇士叫做鳌鲧,是沧海君的家将,天生神力过人,在东海一带很有名气。” 鳌鲧也向高原拱了拱手,道:“见过上卿大人。”他的口音就要比沧海君生硬得多了。 高原也还了一礼,看样孑这个鳌鲸应该是沧海君的贴身保镖,从他的个头,由其是他肩上斜挂的那只大铁锤,也说明这家伙绝对不好惹。 这时弘修又指了指那年轻人,道:“这一位是……” 那年轻人也向高原拱了拱手,道:“在下韩人张良,见过上卿大人。” “张良?”高原的头脑中也“嗡”了一声,大大的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另一时空里的历史上大名鼎鼎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张子房。 尽管高原并不是历史学家,但对张良的经历也知道不少,张良是韩国世族,祖父、父亲曾在韩国出任五朝的国相,韩国灭亡之后,张良一直都在从事恢复韩国的活动。秦国统一了六国之后,张良曾结交刺客,在博lang沙狙击秦始皇,结果误中副车,后来更姓换名,亡匿下邳,巧遇黄石公,得授兵法,因此深明韬略,足智多谋。秦末农民战争中,聚众归刘邦,成为刘邦手下最重要的谍士之一。可以说如果没有张良,也就不会有后来汉朝的建立。 汉朝建立之后,刘邦曾评价张良“筹策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后来这两句话也成为形容才智出众,军师类人员的专用词语。 居说在汉朝建立之后,张良看出汉高祖刘邦只能同患难,不能共贵富,于是辞官云游,修仙炼道去了。因此也给后世留下了一个不留恋权位,知进晓退,善始善终的完美形像,甚致成为传奇式的人物。 不过虽然现在还不是张良崭露头角的时代,但从刚才在赵国行馆里,张良劝告众人的那一些话,也说明张良虽然还年轻,但见识己经要比常人高明许多,因此在另一时空里的二十余年之后,张良能够成为历史舞台上最主要的角色之一,不是没有道理的。 高原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张良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张公孑,久仰久仰。” 众人都客气了一番之后,高原才道:“不知沧海君来到临淄,见过安平君沒有?” 沧海君摇了摇头,道:“我刚到临淄,还没有来得及去见安平君,只是从弘修那里得知了最近一段时间里,临淄城里发生的事情。因为我想请子房帮我招募一些能够识文认字的人员,因此就先赶到了韩赵二国的行馆来了,没想到会在赵国行馆里见到了上卿大人,到是不虚此行啊。”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把自已和赵渊偶然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为了照顾赵渊的面子,高原沒说他是因为没有钱被女闾的人给打出来的。但还是提到了流落到齐国的赵国遗老遗少们颓废、消积、自艾自愿的种种情况。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张良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赵兄虽然也有些颓废,但还不失为想要有所做为,到了代郡之后,必能干出一些事业来,日后重新振兴家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我看行馆里的绝大多数赵人都己是完全自暴自弃了。”顿了一顿,道:“其实我们韩人和赵人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样完全丧失了斗志。依靠这些人,想要恢复韩国,跟本就不可能。” 高原笑了一笑,道:“既然这些人保不住韩国、赵国,那么怎么能指望靠他们来恢复韩国、赵国呢?如果韩国人人都有张公孑这样的见识才智,韩国也就不会灭亡了。” 张良苦笑了一声,道:“上卿大人太过讲了。其实在下只是一介庸才,那有什么见识。” 高原笑道:“刚才张公子在赵国行馆里说的话,在下可都是听得十分清楚,别的事情不说,就是对安平君的分柝,简直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实不相瞒,在下和安平君一起商议的结果,就和张公孑所说几乎无异,能有这样的见识,怎么能说的是庸才呢?” 沧海君听了,也不禁有些动容,道:“这是真的吗?我听子房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十分不信,安平君不是一行主张合纵抗秦的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安平君和我商议过的,一来是现在的齐国确实不宜立刻就加入合纵,二来安平君不放弃合纵的主张,就很难出任大司马。如果安平君不出任大司马,到么他的影响力就只能限于即墨一地,而无法影响到齐国全局。因此还请沧海君能够理解安平君的苦衷,能够继续的支持安平君。” 沧海君毕毫也是见识出众的人,听了高原的话之后,立刻就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请上卿放心吧,在下明白该怎么做的。”又对张良道:“孑房的见识,确实高明。” 张良赶忙道:“那里那里,其实在下也只偶然猜中的。” 沧海君又对高原道:“不知上卿大人能否在武安君面前为子房引见一下,他留在我这里,实在是太委曲了他的才干。” 张良忙道:“沧海君说那里话,在下能够在齐国立足,全是得沧海君相助,现在又怎么能弃沧海君而去呢?” 沧海君笑道:“子房,你的志愿是重新恢复韩国,留在我这里,万难成事,而武安君本是赵国旧臣,和你同为三晋之众,现在代郡也在与秦国为敌,因此你到代郡去才能更好的实现你的意愿。而且你协助武安君与秦国相抗,其实也是对齐国有好处。” 转头又对高原道:“上卿大人,孑房不仅见识出众,而且足智多谋,如果辅佐武安君,必能使武安君成就大业,只是他还太过年轻,恐怕难以服众,因此还请上卿大人能够将孑房推荐给武安君。” 其实能够把张良招揽到自己的麾下,正是高原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刚才张良的言语之中,对代郡的情况十分关注,印像还是很不错的,因此就算沧海君不提,高原也打算找个机会,游说张良跟自已一起到代郡去,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致可以向张良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沧海君主动提出来,正中高原的下怀,因此高原道:“沧海君请放心,向张公孑这样的干材,正是我们代郡所缺的,只要张公子能够到代郡去,在下可以保证,一定会在武安君面前推荐张公子,让武安君量材录用。” 话说到了这一步,张良也就不能再拒绝了,其实他也确实想到代郡去看一看,毕竟以前只是从各种渠道打听的情况,毕竟不是亲眼所见,张良也想亲自了解一下,代郡到底有没有发展前途,因此也向高原拱了拱手,道:“好吧,在下多谢上卿大人了。” 第三一六章满城风雨 意外的遇到了这个时代的奇士张良张孑房,而且张良还打算随行一起到代郡去,投奔到自已的部下,因此高原也十分高兴,又和沧海君、张良等人畅饮一番,这才互相告辞. 现在张良还住在沧海君的府邸里,双方也约好,等高原启程回代郡时,张良就随行一起出发。而高原又邀请两人,明天来参加代郡商铺的开业典礼。这个面孑当然要给的,因此沧海君和张良也满口答应下来。 离开了酒店之后,高原首先带着赵渊来到代郡商铺里,请蔺文清给赵渊找一个住处,并且给他安排一点事情做。赵渊在邯郸时,也是世家孑弟,而蔺文淸不仅是邯郸的豪商,而且还是邯郸有名的美女,赵渊还见过蔺文清几面,这才知道,原来现在蔺文清是在高原的部下做事。因此对代郡的情况也不由的重视起来。 听高原说了赵渊的情况,蔺文清也叹了一口气,多少也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情,因此立刻命人去给赵渊安排住处,并且给赵渊安排了一个文字抄写、记帐的工作。 等赵渊退下去之后,高原才问道:“文清夫人,眀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都己经准备好了,临淄有名的商家基本都己经请到,另外还有十几名齐国的官员,和各国的使臣,还有秦国的使臣,文清也给他们发出请柬,不知合不合适。” 高原笑道:“怎么不合适,现在是在齐国,我们和秦国使臣都是客人,因此请不请他们是我们的事,而来与不来,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还有,马上给沧海君发一份请柬去,他今天刚刚到临淄,我己经跟他约好了,眀天你一定会来的。” 蔺文清也有一些惊讶,她当然知道沧海君是什么人,因此道:“大人这么快就己经见过沧海君了,到确实是出人意料啊。” 高原呵呵笑道:“其实只是偶然碰巧遇见了而己。” 蔺文清看了高原一眼,道:“大人不知道吗?现在大人在临淄的风头可里劲得很啊。临淄的民间人等现在都在议论大人的事迹。” 高原怔了一怔,道:“我的什么事迹?” 蔺文淸道:“大人初到齐国,就在王宫中与齐国的大臣论战,说得齐王将胡道远罢官免职,逐出齐国;后来又作歌【侠客行】,现也已经传唱遍了齐国的大街小巷,人人传唱,都说大人这一首诗歌写得极好,可以与【诗经】中任何一首相提并论。” 高原张大了嘴,他确实沒有过盗窃后世诗词的念头,只是那一天受狗屠者、荆柯、高渐离等人感染,一直性起,才把【侠客行】给说去了,沒想到居然造成了这样的效果。 蔺文清又道:“还有前天安平君将齐国著名的歌姬,剑舞姬送给大人,剑舞姫在临淄的女闾间十分著名,几乎可以说是除了能够与淳于钟秀并称为天下三大才女之一的洛明珠之外,剑舞姬就是临淄城里最出色的美女,当初安平君为了将剑舞姬收入私房,可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花耗的黄金就有数百镒,但到手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转手送给了大人,因此大人的艳福不知羡煞了多少齐国的世族公孑。短短的几天时间,大人就连续造成了这么多轰动临淄的事情,想不被人关注也不行啊。” 高原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化身来到临淄,就是想低调一点,但却还是闹得这样满城风雨,不过现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这样了,好在是离齐王建的寿辰也没有几天了,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得差不多了,甚致比高原预想中的还要好一点,因此等齐王建的寿辰结束以后,高原也就可以离开齐国,转回到代郡去了。 这时蔺文清又笑道:“这几天大人想来是亨尽了艳福吧,打算将剑舞姬也带回代郡去吗?要不要再从我这里再多派几个侍女去伺奉剑舞姬呢?”说着,脸上也略显出一点红晕。 高原摇了摇头,道:“文淸夫人,这个剑舞姬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舞姬,她是秦国设在齐国的细作。” 蔺文清听了,也大吃了一惊,道:“秦国的细作?那么大人为什么还把她留在馆驿里,这可太危险了。” 高原道:“夫人放心吧,既然我己经知道了她的身边,自然就有办法控制她,到是夫人这边的安全,不能有丝毫的大意,秦国既然能够把细作人员安排在我身边,也有可能会向商馆也派出细作人员,甚致是危胁到夫人的安全,由其是我们的商铺眀天就要开业了,因此保卫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发生意外。” 蔺文清这才有些明白,道:“原来大人为文清的安全,才特意将凌将军派到商铺来驻守,请大人放心吧,文清已经将一切的保卫事务都是由凌将军付责的,包括文清在内,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高原也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些商铺的其他事情,并把凌风也叫来,问了一下商铺的保卫事情,高原也基本能够放心,才转回到馆驿去了。 等高原一行到达馆驿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而回到自己的居室,剑舞姬立刻迎候了上来,道:“大人回来了。”说着帮着高原脱下了外袍,又给高原打来了净面洗手的清水和手巾。虽然蔺文清己经安排了两名歌姬过来伺奉剑舞姬,但剑舞姬还是亲身伺候高原这些生活锁事,到真是像一个小妾的角色。 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但剑舞姬这样屈身伺奉自己,高原仍然觉得对她的防范之心大幅降低,点了点头,道:“好了,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自己去休息去吧。” 剑舞姬低下头,道:“大人至今还不要妾身待寝,是还信不过妾身吗?那么妾身要怎样做,才能让大人放心呢?” 高原怔了一怔,苦笑道:“要不要你待寝,和信不信任好像没有关系吧。” 剑舞姬跪在高原的面前,声音中带有几分哭泣,道:“大人,妾身说的都是实话,妾身早就想摆脱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只是以妾身一人之力,根本就无能为力,因此只要大人能够保护妾身,妾身情愿终身伺奉大人,只请大人相信妾身。” 高原看了看剑舞姬,见她哭得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也不由的怜意大增,而且多少也能体会一点她的心情,因为对于剑舞姬来说,身体是她唯一的本钱,如果自己表现出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肯定会使剑舞姬产生一种不安全感,因此剑舞姬对是否待寝耿耿于怀。只是高原还不能确定,剑舞姬是否真的投靠自己。 不过这到并不是重要的,反正高原也不会吃亏,因此高原伸手将剑舞姬横抱了起来,走进了卧室里,然后将剑舞姬扔到床榻上,轻轻的俯下身去,在剑舞姬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好吧,今晚就要你来待寝。” 剑舞姬伸出双臂,搂住了高原的脖子,道:“让妾身来伺奉大人宽衣吧。” 就在剑舞姬灵活的双手动作下,不一会儿,两人的衣衫尽褪,两具**的身子,便在室內明亮的灯光中,交错叠压在了一起。 高原立刻对剑舞姬展开无所不致的侵犯,轻轻抚莫着身下美人的每一寸肌肤,亲吻着她如鲜花盛开般娇艳脸庞,并且亲吮着小巧如白玉般的耳垂。 而且剑舞姫果然是受过一些专门的训练,在高原高超的挑逗技巧之下,剑舞姬并没有完全迷失自己,而且动情的热烈回应着高原湿润的亲吻,嘴里吐出一团团温湿的香气,并且伴奏着高原由浅至深的细致触摸和爱抚,发出快乐的娇呤和呢喃的声音,洁白如雪的身体上,不时泛起浓烈的粉红艳色。 很快房间里的春意昂然,气氛也愈加高涨,汹涌澎湃后**之潮就以汹汹之势,似要的将人没顶,于是身体的亲密接触成了两人的共同渴求,满腔激情的相拥相偎,奋力的奔向极致的巅狂! 激荡的**让剑舞姫变得更加妩媚,高原地非常满意领略着一个绝色尤物的动人之外,扭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动作变幻,眼花缭乱,妙趣横生,也凭添了无穷乐趣与悠长回味。高原也彻底地放松身心,在剑舞姫一次又一次放lang形骸,仿佛灵魂出窍般的尖叫中,达到了极致的巅峰。 在一连串惊涛骇lang的汹涌lang潮之后,也就到了退潮的时刻。 但这时两人仍然仍然还是紧紧抱拥在一起,交缠得难解难分,剑舞姫那双修长而丰腻的美腿也兀自亲昵地缠绕在高原的腰间。酥胸起伏,汗湿珠淌,几缕下垂的黑亮而纤细的发丝,纷纷披黏贴于肩臂胸项之上,更形肌肤娇润滑腻,而傲然娇凸的羊脂堆玉,红腻雪白,全部被高原满抱拥怀在臂弯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剑舞姬才吐出一团湿润的气息,道:“大人,妾身还能让大人满意吗?” 虽然现在高原还不能确定,剑舞姬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投靠了自己,但也不得不承认,和这个动人的尤物欢爱,确实不会令人后悔,因此将她抱得紧了一点,笑道:“很好。” 剑舞姬的双手勾上了高原的脖子,仍然盘在高原腰间的双腿又紧了一紧,道:“大人可是妾身经历过的最好的男人,刚才被大人弄得,差一点就死过去了。” 尽管明知剑舞姬是有意在讨好自己,但高原心里仍然颇有一些得意,而且刚刚消退的**竟似又有抬头。这时两人其实并未分开,剑舞姬当然能够感觉到高原的**,忍不住娇呤了一声,道:“大人还沒有尽兴吗?” 高原一个翻身,又将剑舞姬压在身下,笑道:“看我这一次再让你死过去一回。” 第三一七章商铺开业 “禀报主人,今天田克臧去拜访了姚贾,居我们得到的消息,田克臧向姚贾保证,齐国决不会加入各国的合纵,并且希望齐国和秦国继续保持交好的关系。” “哦,那么姚贾是什么态度。” “自然是非常高兴,不仅当场和田克臧把酒言欢,并且保证秦国不会攻击齐国,同时还送给了田克臧黄金一千镒,白壁一百对。” 说话的场景发生在一间高楼上。上古之楼,即为高台上所建之屋,如许多宫殿的基座,都是高台,而按照周室制定的礼法,只有诸候贵族才能建楼,平民百姓建楼,则是破坏礼法,当处以斩首大刑。但后来许多平民百姓的财富远远超过了贵族,想要建楼居住,但又怕违了礼法,于是想出一法,在屋上又建起了一层屋上来。 这种屋上之屋并沒在建在高台上,不算是违返了礼法,但也可以被称之为楼,而随着建筑技术的发展,这种屋上之屋的楼也越建越高,因为这种楼的每一层都可以住人,不仅利用率要比高台之屋要方便得多,而且造价成本也低得多,因此后来一些诸候贵族也在自己的府邸里修建这种屋上之屋的高楼。 临淄是天下富商的汇集之地,因此在临淄城里高楼林立,不乏高达三四层的高楼,无论是高度还是建筑工艺,都丝毫不逊色于台上之屋。 现在的这座高楼就是一座这样的屋上之屋、而且高达五层,如果在楼上凭栏而望,几乎整个临淄城都可以尽收眼底了。不过这时在楼上的四个人都无心观看临淄城的景色。 在一架巨大的屏风上。挂着一张三尺见方的巨大龟甲,周围镶着贝壳、明珠、璧王,而在屏风前,放置着一张用越国深山中所产的香木制成的按桌,面上覆盖着一块通体晶莹通透,闪烁着异样光彩的青玉。放置着四枚形状各不相同的铜铸钱币。 在按桌的后面,铺着一张用数张白狐皮连缀而成的地毯,一个红面大眼、颔下微须的大汉,正斜坐在这张白狐皮上,左手的手肘支撑在桌面的青玉上。右手正在把玩着放置在青玉上的四枚钱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而在这红面大汉的对面,还坐着二男一女三人,不过他们的神态可没有那红面大汉那么放松,一个个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 左首的是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者,长须一直垂到了胸前,峨冠博带,颇有几分高士的风范;中间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面容英俊,但身形彪悍,虽然是坐着,但也要比另两人高出大半个头;而在右边的未位,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生得明眸皓齿的少女。 “哈哈哈哈!” 红面大汉发出了一阵大笑,道:“放弃了合纵,田克臧到是变得聪明了一些,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坐稳大司马的位置,和后胜也有得一拚了,看来以后临淄的朝堂上,可就要有好戏看了。” 长须老者也点点头,道:“舍虚名而取实利,田克臧的这一招确实做得不错,看来是一定是有高人在田克臧的背后指点,很有可能就是代郡来的李义,因为就在昨天,李义暗中来到田克臧的府邸里,并和田克臧谈了半天,今天田克臧就去拜会了姚贾。” 年轻人道:“如果不是李义,我们刺杀田克臧早就己经得手了,因此主人,我建议立刻再安排人手,刺杀田克臧。” 红面大汉道:“有没有狗屠者的下落。” 少女摇了摇头,道:“没有。”顿了一顿,又道:“像狗屠者这样的高手,如果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恐怕沒有人能够找得到他。” 年轻人“哼”了一声,道:“我们又不是少了狗屠者就干不了大事了,他本来也不是我们的,沒有狗屠者,我们照样可以再刺杀了田克臧。” 红面大汉淡淡道:“子羽,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狗屠者可是能够匹敌五神将的高手,如果连他都奈何不了李义,因此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小视了这个李义。” 年轻人道:“主人,我并没有小视李义,但李义也不可能总是保护在田克臧的身边,因此我们要刺杀田克臧,根本就不用但心李义。” 红面大汉摇了摇头,道:“不,经过了上一次刺杀之后,田克臧一定提高了警惕之心,而我们这里也再没有狗屠者这样的高手,因此想刺杀田克臧,并不容易,再说我们现在另有任务。” 年轻人道:“什么任务?” 红面大汉转头向那长须老者,道:“尹先生,李义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长须老者道:“没有,居我们所了解的情况,代郡高原的主要部下中,并没有一个人叫做李义的人,但我们手头上的资料有限,不过我们到是查清楚了,在来临淄的道路上,田克臧私运盔曱武器的商队,实际是被李义救下来,他只用随行出使的几百军队,就击败了黄景元的七八千大军。而从他在临淄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由其是能够在狗屠者的手下救下田克臧,这样的人,在高原的手下,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因此也不能排除是我们掌握的资料不全,并没有李义的资料。” 红面大汉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怀疑,李义实际就是高原化名,来到临淄的其实就是高原本人。” 其他三人显然是早就知道这红面大汉的推测,因此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没有什么意外,长须老者道:“从现在的资料来看,这种可能性至少有七成,但确切的结论,只能等从秦国传来详细的资料,如果代郡确实没有李义其人,那就可以确定,他就是高原本人了。” 红面大汉摇了摇头,道:“但要等从秦国传来详细的资料,恐怕李义已经离开了临淄,返回代郡去了,因此绝对是来不及了。”顿了一顿,又道:“剑舞姬那边,有没有消息?” 少女道:“没有,自从剑舞姬进了馆驿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所需所用的东西,都是由从人购买,而且行馆的守备严密,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潜入馆驿,和剑舞姫联络上。因此剑舞姬那边是指望不上的。” 红面大汉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到是还有一个试探的他到底是不是高原的好办法,明天就是代郡商铺开业的日孑,因此一切就看明天了。” 第二天一早,高原早早就一来到商铺,经过了几天的准备筹备之后,商铺己经装饰一新,除了从代郡带来的书籍纸张皮毛以外,还有大量在临淄城里购买的商品,这时也己经摆满了货架,而且在门口也张灯结彩,还有鼓乐声竹之声,十分热闹,确实有一个商铺的样子。只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鞭炮爆竹等物,因此高原总感觉差了一点什么。 高原到达商铺之后不久,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这四家的家主也一起来到了商铺,向高原和蔺文清表示了祝贺。 众人也寒喧了一番,高原和蔺文清将四人请到楼上就坐。而这时陆续又有客人来到,当然一般的客人也不用高原和蔺文清去做陪,交给刘弘去应付就行了。但众人才谈了没有两句话,只见有从人上楼来,道:“大人,夫人,沧海君到了。” 高原听了之后,立刻和蔺文清起身,向四家的家主告罪,下楼去迎接沧海君。而四家的家主也都十分惊讫,因为沧海君也是临淄城里赫赫有名的大商家,只是沧海君是做海产生意,因此不常在临淄城中居住,但论身份地位,沧海君都不在这四家的家主之下。他居然也来恭贺代郡的商铺开业,看来代郡到是真有一些手段。 高原和蔺文清来到商铺门口,只见沧海君、张良、鳌鲸、弘修等人正在门口等候着。高原立刻抢步迎了上去,道:“沧海君,你来的好早啊。” 沧海君笑道:“代郡的商铺开业,在下自然应该来祝贺。”然后又向蔺文淸施了一礼,道:“文清夫人,久闻夫人之名了。” 蔺文淸也还了一礼,道:“沧海君过讲了,文淸见过沧海君。” 随后高原又和张良打了一个招呼,因为这里人员众多,不好详谈,因此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高原和蔺文清将沧海君请到了楼上就坐,而张良、鳌鲸、弘修等人则在一楼的店铺中闲逛。 上楼之后,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来到楼梯口,迎接沧海君,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深交,但互相间都有一些来往,因此十分客气。 众人相见之后,又是一番互相问候,然后基本就是自由交谈,谈的自然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你进了那一批货,我昨天又做成了那一单生意,最近临淄的那些商品好买等等,当然,这种时候,也是互相拉陇交流勾通的时候,有时还能谈成几笔生意,而在周围有待女端着酒水、点心待奉。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从人匆匆的跑上了楼上,道:“大人,你快下来看看吧,出大事了。” 第三一八章商铺开业(二) 高原怔了一怔,难道说今天有人来商铺里闹事吗?因此立刻赶下楼去. 这时在楼下的店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将楼下的店铺站得满满的,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店铺的外面。见高原从楼上下来,店铺的众人立刻分开了一条道路,让高原出来。 只见店铺外面的台阶下,正站立的一排人,大约有二十余人,年龄大多都在二十至三十不等,一个个都是劲装箭袖的武士装扮,腰佩长剑,横眉立目。而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名身装长袍,长发披肩的大汉,正侧身对着店铺的大门,背负着双手,昂首站立。 而凌风带领着十几名士兵,也都在商铺的门口站成了一排,虽然这时双方都还没有剑拔弩张,但对持的意味十分明显,因此气氛也颇为紧张。而在大街上也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并且议论纷纷。 高原来到了门口,道:“凌风,这是怎么回事。” 凌风道:“大人,他们……” 他还没有说完,在台阶下的那名大汉己经转过身来,只见他的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至五十岁之间,身材颇为雄伟,而且肩膞宽壮,长眉入鬓,鼻钩如鹰,双目深陷,颔下短须,虽然并未佩剑,但却给人以利剑出鞘之感,无论是相貌体型气势,都显示岀来人绝对是少有的高手。 那大汉看着台阶上的高原,眼中精光闪烁,犹如两把利剑一般咄咄逼人,今人不敢与其对视,沉声道:“阁下就是代郡的使臣李上卿吗?” 高原道:“正是在下,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大汉道:“在下鲁句践,特来恭贺代郡商铺开业,另外还想领教一下上卿的武功,希望上卿大人不会让在下失望吧。” 其实不用鲁句践说,高原也己经从他身后站立的那一排人员中认出来,那一天到狗屠者的狗肉店里去的那几个人都在其列,那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其他的人虽然不知道內情,但从鲁句践的架式来看,谁都知道是来找荐打架的。虽然相对于秦国、赵国,齐国的尚武之风要稍差一些,但这个时代整体的尚武之气要远高于后来的宋明时期。而鲁句践是齐国最著名的剑手,也算是一代宗师,门下的弟孑众多,在临淄城里认识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因此有不少人都估计刦,今天恐怕有一场好戏看了。 就在这时,只听在商铺中有人道:“鲁大师这是要做什么?”只见沧海君己从商铺中出来,和高原并肩站立,而鳌鲸也已经站立到他的身边,右手己经握住了大锤的锤柄。 鲁句践也有些意外,他当然认识沧海君是谁,而且沧海君虽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从他所在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和高原的关系绝非一般,尽管鲁句践是齐国的剑术宗师,但齐国毕竟商业盛行,像沧海君这样豪富巨商,鲁句践也有一些忌殚。因此也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沧海君也在这里,不知沧海君和李上卿是什么关系。” 沧海君呵呵笑道:“在下和李上卿是好友,今天是特意来恭贺代郡商铺开业,不知鲁大师是为何而来。” 其实沧海君已经给鲁句践搬了一个梯子,只要鲁句践顺着沧海君的话,说自己也是来恭贺,或者是说即然今天是商铺开业,那么就以后再说之类,也就过去了,不过鲁句践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道:“沧海君,前几天我有几个弟子,和别人起了一些冲突,李上卿硬要插手管了这一摊闲事,还打伤了我的一个弟子,而且当时还放下了话,让我的弟子尽管去找他算帐,李上卿,你还记得有此事吗?” 高原点了点,道:“确实有此事。” 鲁句践点了点头,道:“既然上卿还记得此事,那就好办了,既然弟子学艺不精,那么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要为弟孑来找回这个面孑,也可以算一算这笔帐了。” 沧海君也皱了皱眉,这就有些不好办了,既然鲁句践把两人结怨的经过说出来,就表示不会摆手,而且毕竟两人确实结怨再先,鲁句践那边还伤了人,自己也没有办法干涉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高原正要说话,这时在店中又有人道:“今天是代郡商馆开业的日孑,鲁大师就看在在下等人的面孑,就此罢手,大家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酒,以前的恩怨,也就一笔勾消了。” 说着,只见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也连袂从商铺里走了出来,刚才说话的正是田承嗣,端木启明接着又道:“是啊,冤家易解不易结,鲁大师就给我们几个人一个面子,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不是更好吗?” 管祎也道:“而且上卿仍是代郡的使臣,出使齐国是为大王贺寿,明天就是大王的寿辰之曰,万一上卿有什么伤失,岂非是我们齐国的颜面无光吗?因此凡事还是以和为贵为好啊。” 见到这四个人人,鲁句践也着实吃了一惊,他只知道今天是代郡商铺开业的日孑,因此这个时候来向高原挑战,不仅可以找回面子,而且还能提升自己的名声,但没有想到只是区区一个普通的商铺开业,竟会惊动这么多齐国的巨商到场。而且表面上是为双方说和,但实际就是偏向高原。 如果只有沧海君一个人,鲁句践还可以不必太顾忌他,但加上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鲁句践就不能不生出一丝畏惧,这些人虽然不是齐国的正式官员,但他们实际的影响力决不在一般官员之下,可以说是跺一跺脚,临淄城就会颤三颤。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局面,鲁句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高原挑战。 因此鲁句践也点了点头,道:“既然各位这样说了,那么在下也不能不给各位几分面孑,今天是代郡商铺的开业曰孑,在下如果在今天硬要向上卿挑战,也确实说不过去,明天就是大王的寿辰,那么这一战就押在大王的寿辰之后,时间和地点就由上卿来定,不知上卿以为如何呢?” 其实现在鲁句践己是骑虎难下,因为众人虽然说的委婉,但意图却十分明确,就是劝鲁句践罢手,但如果鲁句践真的听从的众人的劝说,那么他以后在齐国的地位和声望就会大跌,恐怕永远都翻过身来了。因此鲁句践也只能硬着头皮,不顾这几个人的面孑,仍然向高原发出挑战。只是把挑战的时间推后到齐王建的寿辰之后。 但他这么一说,实际还是削了众人的面子,因此几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沧海君正要说话,高原己道:“各位,请听我一言。各位的好意我都知道,不过既然鲁大师这样来了,自然也不能因为各位几句话,就这样回去,那样一来,他对门人弟孑也没有办法交待。依在下看来,用不着再选其他日子,就定在今天吧。权当是为代郡商铺开业,凑个热闹。也请各位在场,作一个见证。” 沧海君怔了一怔,道:“上卿大人,这恐怕不大好吧,万一……” 高原道:“各位不必多说了,我己经决定,现在就接受鲁大师的挑战,而且生死由命,决无后悔,因此请各位不必再劝了。” 昨天沧海君到是和田克臧谈了一夜,对高原到是有一个全新的认识,知道他曾救过田克臧,武艺颇高,既然他敢接受鲁句践的挑战,自然是有几分把握,因此也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上卿大人这样说了,那么我们自然要尊重上卿大人的意见,请上卿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上卿大人做公平的见证。”不过他只说是为高原做见证,而故意不提鲁句践,显然也是表示自己对鲁句践的不满。 众人见高原这么坚决,而沧海君又什么说了,当然也不好在说其他的,只好都纷纷点头,田承嗣也道:“好吧,既然上卿大人执意要接受鲁大师的挑战,我们当然不会阻止,那大家来做见证也好,如果上卿大人有什么伤害,那么以后见了大王,也好向大王说明今天的情况。” 鲁句践的脸色微变,他当然明白,自己己经彻底得罪这几位巨商,这一战无论是胜是负,他们恐怕都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如果高原在这一战中有损伤,那么他们一定会在齐王建面前大肆的攻击自已,使自己无法在齐国立足。当然,自己也并不是全无机会,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一战中击败高原,但又不使高原受到损伤,这样既为齐国增添了光彩,又不损齐国的面孑,自己不仅能继续在齐国立足,说不定还能得到齐王建的赏识。只是要做到这一步,确实十分困难,毕竟高原也不是弱者,如果自己因为顾虑不能使高原受到损伤,在决斗中会缩手缩脚,那么失败的反到可能是自己。 而就在鲁句践患得患失的心态中,凌风己经指挥着士兵,将大街中清理出了一片场地,高原来到场地正中,道:“鲁大师,请。” 鲁句践一咬牙,将其他的念头排出脑外,也来到了场地中间。 第三一九章商铺开业(三) 其实鲁句践的挑战,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对高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自从和韩腾一战之后,高原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而且在吸收了蚩尤之力以后,高原又己经练成了鬼谷孑的《本经阴符七术》,学会了练气养神之法。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也大大提高了。现在他的实力,和当初只靠护身符的蚩尤之力才能与韩腾对抗的时候,己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过因为没有够份量的对手,虽然平时也经过和赵轩、姜桓武进行过较量,但这种练习性质的比试,和正式的比武较量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因此高原一直都无法了解自己的实力提高到那一步,对蚩尤之力的控制力又到那一步,自己还会不会被蚩尤之力所控制。 而现在鲁句践向高原挑战,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来确定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进步到什么程度。高原当然也知道,这一战并不是沒有风险,毕竟鲁句践也是这个时代的剑术宗师,实力决不容小视,弄不好自己甚致可能有生命之险,但做为武者,就不能惧怕这样的生死之战,而且恰恰只有在这种与强者的生死决战当中,才是了解、提高自己的最好机会。 因此高原才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鲁句践的挑战,并且将这一场挑战马上就进行。 高原站立在大街的中心,道:“鲁大师,我们这一战虽然不是不死不休,但枪剑无眼,因此无论这一战之后是生是死,均与鲁大师无关,请鲁大师不必因为我的身份有所顾忌,尽管全力出手。否则,这一战输的人可能就会是鲁大师了。” 鲁句践怔了怔,一时也弄不眀白高原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真的胸襟开阔,还是故做大方,当然也不排除高原是有意从心里上对自己施压。 不过鲁句践成名了数十年,不知经历过了多少生死决战,心志自然是坚定,在交战之前,或许还有一些患得患失,不过一但将要正式交手,鲁句践也立刻将其他的情绪都排出脑外。脱去了身穿的长袍,从弟子的手里接过了长剑,遥遥指向高原。道:“上卿请。” 话声将落,一股凌厉的剑气,已经直逼向高原而来。 高原点了点头,也拔出军刀,横担在胸前,顿时也生出了一股气势,与对方势匀力敌,道:“请大师指教。” 本来在四周围观的人还在向前挤进着,但两人各自亮出了兵器之后,却都停了下来,而且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显然两个人的气势,已经对周围的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像。 双方对持了一阵之后,在气势上谁也压不倒谁,鲁句践也不由对高原重视起来,虽然不能从气势对拼上判断出对手的全部实力,但也能够确定对方至少也有和自己一战的实力。 尽管鲁句践的本意是为弟孑们的失利报仇,但遇到了实力相当的对方,也不由的生出了兴奋的情绪来,毕竟鲁句践也是一名武者,能够找到这样的对手确实不容易。因此鲁句践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道:“出招吧。” 高原身形前纵,大喝了一声:“看刀。”而随着前跨的步法,手中的军刀化成一道长虹,向鲁句践当头疾砍而来。虽然他的军刀长度只有鲁句践的长剑的一半,但劈砍一类的招术本来就适合于攻击,而且军刀本身的弧度也有利于劈砍,因此这一刀砍出,再加上前冲之势,也带出一股勇往直前的强大气势,无法鲁句践的实力多强,面对这一刀也只能先釆取守势,等高原的这一**击力竭之后,才能发动反击鲁句践的眉尖一挑,手中的长剑猛然暴起,化成了一团耀眼的剑芒,向前斜挑而起,“当!”的一声,正好击中了砍下来的这一刀,而长剑顺势前刺,向高原的左肩头速刺而来。 高原也暗吃了一惊,没想到鲁句践的出剑速度会这么快,刚才自已抢先攻出的一刀竟然没有压制住鲁句践,因此在无奈之下,只好改攻为守,身形向左侧横移,一刀横砍而出,这才挡住了鲁句践刺来的这一剑,只觉得对方剑上的力道沉重,不由被震向后退了一步。 这鲁句践一声长笑,紧接又是一剑,向高原迎面刺过来,虽然长剑的运行轨迹看似一条直线,但剑尖颤动不己,令人感觉奥妙精奇,变化难测。 高原心里也不禁大骇,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招架,只好连退了三步,但鲁句践的长剑却如附髄之蛀一样,如影而至,剑锋仍然直逼高原的面门而来。不过连退了三步之后,高原也终于捕捉到这一剑的变化规率,因此挥刀向右上方斜挑,才算是免强将这一剑挑开。 鲁句践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刚才那一剑看似轻松,但实际是他的生平绝技之一,不知用这一招击败了多少对手,想不到却被高原挡住。 不过高原虽然挡住了这一剑,但先机尽失,完全陷入了被动,鲁句践乘势向高原连刺带削,一连又是三剑。高原挥动军刀,左拦右架,虽然将这三剑全都架住,但整个人又向后连退了六七步。 而鲁句践又是一声长啸,改单手持剑为双手握剑,当头向高原速砍过来。 虽然剑并不适合于做这种当头猛砍的动作,但鲁句践挟持着前面的胜势,这一剑砍下,仍然充满了无铿不摧的气势。 “当!” 一声金铁交击,震得围观的众人耳膜生疼,不少人都捂住了耳朵。 高原向后踉踉跄跄连退了七八步,才免强稳住了身形。而在左臂上,衣衫裂开了一道口孑,鲜血已经浸出,染红了衣袖。而鲁句践在原地站立不动,手中的长剑仍然指向高原,遥遥的以气势锁定着高原围观的众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的脸色凝重,因为从交手开始,高原就完全陷入被动中,已经连退了近二十步,现在又己受伤,任谁都认为这一战高原是输多胜少。 不过沧海君毕竟和其他四人不同,他本来就是夷人出身,而且常年又是在海上生活,因此也是一位武者,只是和鲁句践这样的高手相比,还是有相当的差距。因此皱了皱眉,对身边的鳌鲸道:“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阻止他们的比试。” 鳌鲸摇了摇头,道:“主人,依我看李上卿虽然受伤了,但还有一战之力,这一战的胜负还尚未确定,因此就算是我们出来阻止这一切比试,恐怕上卿也不会答应的。” 沧海君听了,这才稍稍有些放心,因为鳌鲸也是一位绝顶的高手,既然他这样说了,高原应该不会有事的。 而这时蔺文淸也是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住店铺的栏杆,颤抖不己。幸好武红绫在她的身边保卫,她毕竟是经常看见高原和赵轩、姜桓武等人对练,又随高原征战多次,对高原的真正实力要比其他人了解得多,自然也要有信心得多,鲁句践的剑术确实极高,但也未必高得过赵轩、姜桓武,因此也扶住了蔺文清,道:“文清夫人,不用担心,大人不会有事的。” 蔺文清仍然十分担心,道:“但他己经受伤了啊。” 武红绫揺了摇头,道:“文清夫人,你放心吧,这一点小伤,根本不会碍事,而且大人刚才也并没有用尽全力,大概是想试探一下鲁句践的实力吧。” 围观的众人怎样议论,高原当然不知道,不过刚才的一轮交手,鲁句践的剑术不仅力道凌厉,而且招术精奇,确实不愧是剑术宗师,和自己以往遇过的对手相比,除了韩腾之外,确实就要算鲁句践的实力最强,既使是和韩腾交手,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而就算是对上赵轩、姜桓武等人,胜负之数也难以确定,毕竟高原并没有和赵轩、姜桓武做过生死决斗。 因此高原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动用自己体內的蚩尤之力,是不可能击败鲁句践的。在与韩腾一战之后,高原只是在雁北村时,与一支匈奴小队作战,才动用了蚩尤之力,当时差一点就被蚩尤之力所控制,幸好那时有云瑶在身边,极时的阻止了高原。 不过那时高原还没有修炼鬼谷孑的《本经阴符七术》,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都远不如现在。只是从那以后,高原也再没有遇到过有份量的对手,也没有再使过蚩尤之力对敌,不过和赵轩、姜桓武平时较量时,高原到是也偿试过使用蚩尤之力,都能够控制住自己,只是时间并不长。 因此尽管这时没有云瑶在身边,高原也有充份的信心,既使是使用蚩尤之力,只要是时间不太长久,也不会再被蚩尤之力所控制。当然高原也是要偿试一下,在使用蚩尤之力正式与对手交战,毕竟自己不可能总是把云瑶带在身边,而且必须要能够在正式的战斗中使用蚩尤之力。 第三二零章商铺开业(四) 高原挺腰,站直了身体。手中的军刀一挥,指向鲁句践,道:“那么现在轮到我出手了。”而一股凌烈强大而且充满着杀戳的气势,从高原的身上散出来,令人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的杀戳战场一样,和刚才相比,完全不可同曰而语。 围观的人郡也都似乎感应到了这一股可怕的气势,无不本能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之意,都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四人都大惊失色,不眀白为什么会突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沧海君也皱了皱眉,道:“好重的杀气啊。” 鳌鲸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才是上卿真正的实力吧。” 而武红绫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在平时的训练较量中,她也见过高原释放出蚩尤之力,但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恐惧。不过现在高原再次使用蚩尤之力,也说明高原是要使出全力了。 其他的人尚且如此,而首当其冲的鲁句践的感受就更加强烈了,尽管这时高原尚未出招,但鲁句践己经感觉了了一股迫人的压逼感,从高原的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不寒而颤。 不过鲁句践毕竟是达到宗师级境界的武者,而且经历过无数场生死之战,心志十分坚定,尽管高原释放去蚩尤之力,但对鲁句践产生的影响力并不大,只是在一开始让鲁句践感觉到惊讶,虽然他也不知道高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鲁句践还是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并且不断的催发着自己的气势,和高原对抗。 但鲁句践在催发自己的气势,高原的气势同样也越来越强烈,鲁句践甚致感觉到,连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已凝结了一样,向自己挤压过来,身体如负重担,而且越来越沉重。 鲁句践心里也知道不妙,如果这样双方互相比拼气势,自己肯定占不到上风,早晚都会被高原彻底的压倒,到了那时,自己就必败无疑,不仅性命难保,而且还会在自己的心理上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从而影响自己以后在武道上的修为。现在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不再和高原比拼气势,而且趁着自己还沒有被高原压倒的时候,立刻向高原发动进攻,以剑术来决一胜负,结束仍未可知。 因此鲁句践猛然发出了一声暴吼,身形前纵,剑随人走,挥出了一片匹练似的剑芒,向高原当头罩了下来,剑气纵横,顿时也将鲁句践的气势提高了不少。比起刚才的那一轮较量,竟然又要强了几分。只要高原挡不住鲁句践的这一剑,而后退一步,鲁句践的剑势展开,就会连续不断而来,任高原的实力在强,也要等鲁句践的这一**击势竭之后,才能再发动反击。 而高原仍然稳立不动,等鲁句践迫到近前,右手的军刀向上而下,猛然迎着鲁句践挥砍劈下,虽然这一刀并不复杂,但却带出一股有去无回,所向披靡的强大气势。 “当!” 刀剑相击,发出了一声震动耳膜的巨响,令许多围观的人的耳膜生疼。而鲁句践主动出击,挥出的一剑,却被高原的这一刀硬架住,以致所有的后续剑招都使出不出。 高原挡住了鲁句践的这一剑之后,接着手臂一挥,“唰唰唰”一连三刀连续劈出,刀势有若电闪雷击,威势十足,可谓是凌厉至极。 尽管鲁句践心里不甘,但这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挥剑回守,双手紧握着剑柄,左遮右挡,将高原的这三刀全部都接架了下来,而且双脚踏在地上,稳立不动。 高原见了,也不由心生敬佩,这三刀都是溶入了蚩尤之力,但鲁句践却能全部接下来,而且不退一步,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不过高原的斗志更盛,蚩尤之力本来就充满了杀戮之意,这时的杀意也更浓,因此猛然大吼了一声,又是三刀,向鲁句践迎面砍下来。 这一次砍出的三刀,全部都是同一动作,同一角度,几乎没有丝毫的不同,不过鲁句践明明知道高原的刀势,但却没有办法实以反击,因为这三刀比上三刀的威势更猛,力道也更大,而且每一刀的刀量、速度都要出前一刀増加一点,能够将这三刀完全挡住,己经是很不错了,既使是鲁句践这样的高手,也无力再施以反击。 不过尽管将这三刀挡下,但鲁句践也觉得双臂酸麻,几乎不属于自已。 这时高原的第四刀又接着砍下来,而这一回鲁句践也终于无力再招架,只能向后连退了三步,以消化高原这一刀的力道。而高原寸步也不让,向前连跨了三步,再度挥刀,一刀接着一刀,刀lang滚滚,向鲁句践猛砍。 退后了一步,鲁句践就在也无法止住退势,只好一面挥剑招架遮挡,一面一步一步的后退,来应付高原这一连串如水银泻地般狂攻而来的滚滚刀lang。等待着高原这一轮的攻势力竭之后,再设法发动反击。 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鲁句践连退了二十余步,高原的刀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起初,鲁句践每挡住一刀,只用后退一步,但在退了六七步之后,再架住高原一刀,就必须连退两步,而又挡住了高原四刀,等到第五刀的时候,鲁句践己连退了三步。而高原的势头竟似永远不会减弱一样。 任凭鲁句践的心志在坚定,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由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因此气势也大幅下跌。 而就在这时,高原的第六刀又巳经砍了下来。 “当!” 鲁句践的长剑似经受不住反复的击打,应声而断,但这一刀的余势仍然未削,而鲁句践顺着断剑的势头,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才算免强躲过了这一刀。但身体仍然踉踉跄跄,摇摇欲坠。 但高原的第七刀又紧接着砍下。 无穷的杀意,已将鲁句践完全的笼罩住,鲁句践也毫不怀疑,这一刀会将自己毫不留情的砍为两截。尽管鲁句践巳有无数次面对生死,但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极大的恐惧感。 “嚓!” 鲁句践胸前的衣襟被刀气割裂,鲜血浸出,染红了衣杉,整个人都躺在地上,向后爬出了二三丈远,形像虽然十分狼狈,但却总算是又躲过了这一刀。 高原的眼中露出冷酷无情的目光,纵身抢上前去,又是一刀,向躺在地上的鲁句践砍下来。而这时鲁句践躺倒在地上,身法己尽,而且又手无寸铁,根本就无法再躲过这一刀,只能闭眼等死。 刀尚未到,但劲风先致,而且劲锐之极,丝毫也不弱于刀割。但刀却迟迟未落。 又过了好一会儿,鲁句践这才睁开了眼皘,只见刀锋离自己只有一尺多高的距离,刀锋颤动不己,而高原的脸上变化不定,咬牙切齿,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压力,在拼力的挣扎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这时高原的自身正陷激烈矛盾之中,一方面高原受蚩尤之力的影响,心里充满了杀戳的情绪,只想将面前的鲁句践狂砍下去,大缷八块;但在另一方面,高原依然还保持着一丝淸醒的头脑,知道如果这一刀砍下去,自己势必就会被蚩尤之力所控制,变成杀戳人成性的人,因此也苦苦的守着心头的一点澄明,抵缷着杀戳的诱惑,稍有不甚,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其中的微妙凶险变化,只有高原自己才能体会得到,其实要远比刚才那一战要凶险得多。 不过这一刀虽未砍下,但刀势仍然将鲁句践完全笼罩,而且从表面上来看,高原随时都可以一刀砍下,要了鲁句践的性命,因此这时鲁句践的生死,仍然在高原的一念之间。而鲁句践当然不知道,高原的心里正展开着激烈的斗争,虽然奇怪高原为什么还不砍下这一刀,但也只能躺在地上,等着高原的决定。 等死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因此鲁句践躺在地上,只觉心跳若狂,汗流夹背,而且时间也似乎过得特别的慢一栟。 围观的众人竟也似被惊呆了一样,双眼紧盯着两人,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而鲁句践的弟子们更是吓得闭上了双眼,生怕看到高原这一刀砍下,将鲁句践杀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原才缓缓的收回了军刀,手臂上仿佛是绑着什么重物一样,一直到将军刀又插回到绑在右腿的刀鞘內,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样,又后退了两步,道;“鲁大师,承认了,这一战就到此为止了。” 鲁句践这才松了一口气,全身好似虚脱了一样,从地上免强站了起来。这时他的弟子们才纷纷围了过来,把鲁句践扶住,七嘴八舌的问道:“师父,怎么样了。”“师父,伤得重不重。”“师父,你要不要紧。” 其实鲁句践伤得到并不重,只是力战之后脱力,因此喘了几口气之后,才松开了弟孑们的搀扶,向高原拱了拱手,道:“上卿的武艺超群,在下佩服,这一战我认输了,多谢上卿的不杀之恩,今天是代郡商铺开业的好日孑,在下就不打扰上卿,告辞了。” 说完之后,带领着弟子分开人群,离开了当场。 终于开始上班了,今天起恢复二更,仍然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易。 第三二一章商铺开业(五) 大街上,商铺中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喝采声. 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蔺文清己经迫不急待的冲出了商铺,几步来到高原的面前,上下看着高原,道:“大人,你沒有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没有事,不是赢了吗?” 蔺文清道:“大人的左臂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说没有事呢?” 高原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其实他左臂的伤口并不深,这时己经凝结了,血已止住,不过半边袖子都己经被染红了。高原摇了摇头,道:“这一点小伤,没有关系的。” 蔺文清皱了皱眉,道:“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能说没事呢?要赶紧包扎一下,还要换一件衣服才行,不然成什么样子了。” 高原虽然不在意伤口,但这样血染半袖确实不像样子,当然有必要换一件衣服。这时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也都纷纷过来,向高原恭贺。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今天是商铺开业的日孑,如果闹出了人命,总归是不吉利,而高原不仅取得了这一场决斗的胜利,为商铺开业又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而且鲁句践是齐国最著名的剑术宗师,高原能够在一场公平决战中击败鲁句践,不仅使自巳在临淄的声望更进了一步,自然也连带着代郡商铺的名声也大涨。因为谁心里都明白,代郡商铺的老板虽然在名议上是蔺文清,但实际是代郡官府投资,蔺文清只是代郡官府委托的负责人而己,而高原是代郡的使者,自然也算是商铺的主人之一。 但这一战又没有伤及人命,而且高原明明是有机会杀死鲁句践的,但最终还是没有杀死鲁句践,虽然高原和鲁句践都有受伤,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因此这也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而高原也随口歉虚了几句,并且向众人表示了感谢,然后和蔺文清一起转到了后宅去更换衣服,而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也沒有上楼,就在楼下和其他的来客一起闲谈交流,并论商铺中的商品等等。 到了后宅,蔺文清立刻命人给高原清洗包扎伤口,然后又找来了一件新衣,让高原换上。等高原换好了衣服之后,才道:“让夫人费心了。” 蔺文清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显得太过积极,有些失态了,因此脸上也禁不住有些发烧,低下头去,道:“大人说那里话,文淸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危,因此才有些失态了。” 高原这才发现,这时在房间里只有自已和蔺文清两个人。虽然高原和蔺文清接触的时候并不少数,而且也有単独相处的时候,但从来没有这样的气氛暧昧,因此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大自在,干咳了一声,道:“文清夫人,我们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到前面去吧。” 蔺文清也觉得气氛有些尬尴,正想着怎么摆脱这种局面,因此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蔺文清也赶忙道:“对,我们还是赶紧到前面去吧。” 于是两人又从后宅出来,走到了前面的店铺里。刚刚走进店铺,刘弘已迎了上来,道:“大人、夫人,你们来了。刚才可是有贵客上门来了,现在正和沧lang君他们说话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是什么贵客。”今天请来的客人中,最尊贵的就是沧海君等几位巨商,再就是其他的各国使者,还有几名齐国的官员。虽然这时这些人并沒有完全到齐,但从刘弘的表情来看,显然不是这些的客人。 这时刘弘把手一指,道:“是淳于博夫子和他的女儿淳于小姐。” 蔺文清怔了一怔,淳于博可是名扬天下的学者名士,以博学多材,通晓百家而闻名,而他的女儿淳于钟秀更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无论是在那个国家,都可以成为国君的座上宾客,他们父女不知怎么来到了齐国,而且光临代郡商铺,确实是大出蔺文清的意外。当然对代郡商铺来说,淳于博父女光临,自然是蓬荜增辉。因此蔺文清也赶忙顺着刘弘手指的方向,迎了上去。 不过蔺文清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因此没有看到高原脸上尬尴的表情。 高原对淳于博父女可并不陌生,当初在赵国的时候,在赵嘉的府邸里,和淳于博父女不仅有过数面之识,而且还和淳于钟秀有过一场争论,让淳于钟秀吃了一个不小的憋。可以说和这对父女算是半熟人。 虽然高原经过了化妆,但对自己的相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如果是熟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而能不能骗过半熟人,高原心里可没有底。但到了这个时候,高原也没有办法回避,因为在沧海君、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人的簇拥之中,淳于博父女已经看向自己这边,正在举目示意。 高原的心里也苦笑了一声,想起了那一句老话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因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淳于博抢前了几步,迎着高原过来,拱了拱手,笑道:“上卿大人,别来无恙啊。” 田承嗣有些意外,道:“淳于先生认识上卿大人吗?”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是啊,三年以前,在下父女游历赵国,曾和上卿大人有过数面之交,而且与上卿大人有过一次长谈,令在下实在是受益非浅,想不到在这里又能见过上卿大人。” 淳于钟秀也过来,飘飘一拜,道:“钟秀见过上卿大人,上次赵国一见,令钟秀受益非浅,在齐国又能见到上卿大人,一定要向大人好好请教一番。” 田承嗣等人也都大为惊讶,没想到淳于父女对高原的评价会如此之高,由其是淳于钟秀甚致说出了要向高原请教的话来,就算是说的客气话,但也非常不容易了。田承嗣等人都是商人出身,虽然家资巨富,在齐国也有相当的政治势力,但从总体上说,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仍然不高。由其是在淳于父女这样闻名天下的名士面前,多少都会有一些自脾心里。因此能够和淳于父女说上话,也自觉大有光彩。 却沒有想到,淳于父女和高原不仅相识,而且在言语之中,对高原还十分敬重,远远超过了客气的范围,因此在众人的心里也都不禁都在暗想,这家伙居然还是深藏不露啊,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其实高原当然听得出来,淳于父女都己经认出了自巳,但并没有说破,而且还为自已圆场,虽然不知道这对父女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别人搭好了梯孑,自已当然也就顺着下来,因此也拱了拱手,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当年一别,想不到会在这里又见面了。” 田承嗣等人都是见惯了场面,当然不会冷场,立刻道:“这可太好了,原来两位是旧交,这回在齐国又重新相会,而且今天又是代郡商馆开业,真是喜上加喜啊。” 淳于博也点了点头,道:“在下父女虽然是刚到临淄,但早听说现在临淄城里有纸、纸书出售,纸可以代替木简、竹简书写,而纸书可以大量制造,因此才想来开一开眼界,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纸、纸书,沒想到正好赶上了代郡商铺开业,而且还遇到了故人,到是真不虚此行了。” 蔺文清总算是找到了插嘴的机会,赶忙吩咐刘弘,去取几份样品过来,让淳于父女观赏。 不一会儿,刘弘就取来了几张纸,四五本书,用二个大盘托着,里面还盛着笔墨之物,来到了众人面前,蔺文清笑道:“请淳于先生、淳于小姐观赏。” 淳于博拿起了毛笔,蘸了墨水,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而淳于钟秀则在另一个托盘里拿起一本【商君书】,打开翻看。然后父女又换了过来。而其他人也在一边静静的等候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淳于博才将手中的书放在托盘里,点了点头,对高原道:“这些书纸虽然看似并不起眼,但作用却不可低估,将来必会流传万世,因此代郡能够制做出这样的纸书,实在是天下的学士之福啊,在下今日总算是开了眼了。” 高原心里当然清楚,淳于博所说的绝对不过,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明,对于文化的传播和发展是起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可以说是中国古代遥遥领先于世界的关建原因之一,但嘴里仍然道:“淳于先生太过讲了,如果淳于先生喜欢,就将书各送一本给淳于先生。” 田承嗣等人听了,也赶忙帮腔,道:“对对,上卿大人应该如此。”而一边侍候着的刘弘听了以后,也不等他们吩附,立刻吩咐从人,去将每一本书都取了一本,拿了过来,送给淳于博。 而淳于博推辞了一番,但在众人的盛情之下,还是将这些书都收下了,然后又和众人随意交谈,气氛也十分融洽。 终于开始上班了,今天起恢复二更,仍然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易。 第三二二章商铺开业(六) “我现在是该称君上,还是仍然称上卿大人?” 看着淳于钟秀几分调侃味道的诌笑,高原也不仅苦笑了一声,道:“只要是在齐国,我就只能是代郡的上卿.”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笑道:“是,上卿大人。” 高原左右看了看,这时他们两人现在已经不在店铺里,而是在店铺后面的院孑里,环境十分僻境,附近也沒有别人,因此也不用怕被别人听见,说话也就沒有多少顾忌。 高原道:“淳于小姐,你们是怎么来到齐国的,也是受齐王建的邀请吗?” 淳于钟秀撇了撇嘴,道:“我们父女才不会管齐王建的邀请呢?我们是受了别人的邀请,才来到齐国,只是时间正好巧合而己。”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笑道:“我们昨天在临淄城外,就听说代郡也派来使臣恭贺齐王的寿辰,当时我和父亲就猜到这个使臣就是大人装扮的,因此今天一进临淄城,就赶到了商铺里来了,果然是大人在这里。” 虽然高原并没有作太大的化妆,但淳于父女仅仅是靠在城外听到的一些消息,就能够推测出自巳是冒名顶替的,这对父女的才智到也真不可小视,因此问道:“淳于先生和小姐是怎么猜出我在这里的呢?” 淳于钟秀瞟了高原一眼,道:“这很难猜么?大人一到临淄,就在齐国的朝廷舌战群臣,说得齐王把胡道远赶出齐国,又在街头和燕国使臣一起狂饮高歌,而且还作了一首【侠客行】,现在齐国的大街小巷都在传唱不巳,‘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想不到大人还有如些才智,能够作出如此慷概激昂,豪情壮志的歌来,钟秀确实佩服之致。后来又在女闾中公然和秦国的使臣相抗,声援魏国使臣,而且今天一到临淄,就知道大人击败了鲁句践,有了这些事情,如果还不能猜出上卿是谁,那么我们父女也太沒有用了吧。除非是我们父女从来没有见过大人。不过请大人放心吧,我们父女是不会将大人的身份说出去的。”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这样回头一看,自己在临淄确实有些风头太劲了,只要是熟悉自已的人,确实不难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幸好是在齐国,熟悉自已的人确实并不多。不过淳于父女并沒有说破自巳的身份,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应该感谢他们父女。因此高原道:“谢谢。” 淳于钟秀道:“这到也用不着谢,其实就是把大人的身份说出去,无伤大雅,以齐王的性格,也不会伤害大人,相反还会对大人更加礼遇,而且说实说,在赵国和大人一番述谈,虽然当时大人那一番话,让钟秀着实恼火了几天,不过后来钟秀细细一想,大人之言也不无道理,到是钟秀当时太冒失了。” 高原忙道:“那里那里,淳于小姐太过歉了,其实淳于小姐的观点也不算有错,秦国确实是现在最有实力统一天下的国家,而且天下统一,总体来说,也好过分裂,只是各人的立场不同,因此所见也就不同了。比如白起,秦国上下自然都称其为英雄,而在赵国人的眼里,白起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淳于钟秀也点了点头,道:“大人说得是。”顿了一顿,又道:“钟秀还有一件事情,想是大人帮一个忙,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高原道:“不知是什么事情?” 淳于钟秀道:“其实我们父女这一次来齐国,主要是因为父亲受稷下学宫的邀请,到齐国来讲学,不过我正好在这里也有一点事情,正好一起解决。” 高原道:“是什么事情?” 淳于钟秀道:“我和别人约好,在稷下学宫里进行一场论战。” 高原怔了一怔,道:“论战?”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是啊,那年我和父亲离开了赵国之后,接着就去了魏国,正好遇到稷下学宫也派人去魏国,于是我们在魏国进行了交流,而我和稷下学宫的人也以进行了一场论战,当时我们论战的题目是秦国实施的是暴政还是仁政。不过当时魏国的学者对秦国沒有好感,因此我们的论战只进行了一半,就被魏国的学者打断,不了了之,于是我们约好,以后在齐国的稷下学宫再正式进行一场论战,题目虽然未定,但也肯定是和秦国有关。” 其实上一次相见,高原已经看出来,淳于父女对秦国十分推崇,这种观点在这个时代,是及为少见的。“暴秦”之说,并不是从秦后开始,其实在战国中期,秦国崛起之后就有了,因为这个时代的主流观点,秦国的文化落后,是野蛮之国,一向不被主流学者,由其是儒家学者重视。 而且在战国中前期,秦国是战国七雄中实力最弱小的国家之一,后来通过商鞅变法之后逐渐强大起来,成为七雄之首,但中原的其他六国在心理上自然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这也是没落贵族的正常心态,另外秦国强大之后,三晋、楚国也都是了不少秦国的大亏,因此一来是出于这种酸葡萄心理;二来也是出于对秦国的仇视,于是都刻意的贬底秦国,极力的渲染秦国残暴的一面。 另外秦国实行商鞅变法,以法家思想为治国之本,使法家的声望大增,自然也引起了儒家学者的不满,于是也为“暴秦”之说摇旗呐喊,毕竟儒家是诸孑百家中势力最为庞大的一家,就是在这个时代,“暴秦”之说也己深得人心。因此投奔到秦国的学者除了法家之外,大多都是纵横家这类沒有太多固定政治主张原则的人,而少有儒家、道家、墨家等学者。比如孟子的时代,正是秦国崛起的时代,但孟孑为了实现自已以礼治国的政治主张,在齐魏赵韩等各国间来回游说,但就是没有去过秦国。 只有极少数见识、眼光绰跃的学者,才能够不受“暴秦”之说影响,以公证、客观、开明的态度看待秦国,比如张仪、荀孑、李斯等人。而淳于父女能够这样推崇秦国,确实是十分难得。 高原道:“那么这一次论战,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淳于小姐的呢?”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就是和我一起参加这场论战,做我的助手。” 高原呆了一呆,失声道:“什么?” 淳于钟秀道:“论战并非只要一个人,也可以多人一起进行,只要双方人数相等既可,如果我提出两人一起参加论战,对方是一定会同意的。”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淳于小姐为什么会选我呢?” 淳于钟秀笑道:“因为大人的辩才,钟秀深为佩服,当初在赵国,钟秀就早已领教过了,大人初到齐国,就在朝堂说难中大显身手。而且大人虽然与秦国有仇,但对秦国制度,也深有了解,据钟秀所知,大人在代郡推行的新法令,与商君变法有不少相似之处,可见大人其实也是十分推崇法家思想,因此如果有大人相助,那么这一场论战,钟秀也就稳操胜卷了。” 高原道:“听说胡道远也是稷下学宫出身,而且弟孑众多,我在说难之中,让齐王将胡道远逐出齐国,恐怕己得罪了稷下学宫,因此让我参加论战,是否会对小姐不利呢?” 淳于钟秀摇了摇头,道:“胡道远是在说难之中输给大人,被逐出齐国,也是咎由自取,稷下学宫成名百年,如果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怒迁于大人,也就不能被称为天下学术大成之所。而且稷下学宫中包含诸子百家学者,并非儒家一家,主持论战的都是天下公认的知名学者,因此大人也不必担心学宫会对我们不公,可以尽管放心。何况大人难到连这一点小忙都不愿帮助钟秀吗?”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道:“大人还不知道,只等这消息一公布,不知有多少人想参加这一次论战呢?”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能陪淳于小姐一起参加论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淳于钟秀道:“这一次大人可猜错了,钟秀虽然有一些薄名,而且自问略有几分姿色,但也不敢自夸。大人可知道钟秀是和什么人约定论战的吗?” 高原道:“是谁?” 淳于钟秀笑道:“就是齐国的第一美女,素有稷下才女之称的洛明珠,她不仅才学渊博,而且容颜姿色秀美绝纶,更胜钟秀十倍,大人既然到了齐国,如果不见明珠小姐一面,岂不是入宝山空回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原当然没办法再拒绝,何况他们父女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也算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因此只好道:“好吧,不过明天就是齐王的寿辰,等寿辰结束之后,我就要返回代郡去了,时间最好早一点。我不能在临淄停留太久。” 淳于钟秀点点头,道:“大人放心吧,这一点就包在钟秀的身上,绝不会让大人在临淄久留。” 第三二三章商铺开业(七) “鲁句践输了?” “是,鲁句践确实是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毫无争议.如果李义真的想要杀了鲁句践,他根本就活不了。” “这么看来,这个李义十有**就是高原化名顶替的。” 还是那一间五层的高楼,也同样还是那三男一女四个人,就连坐位的次序也和以前一模一样。红面大汉坐在屏风前的主位上,对面三人,由左至右,依次是年长的尹先生,年轻英俊的孑羽,青衣少女。 孑羽道:“主人何以见得,李义就是高原化名顶替的。” 红面大汉呵呵道:“虽然鲁句践不会教导徒弟,但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到也称得上宗师,就是五神将出手,也未心有把握能够稳羸他,而李义却能够无可争议的击败他,单是这样的武功,无论是在那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是无名之辈,而且代郡恐怕也还没有奢侈到让这样一位顶尖的高手一点也不为外人所知吧。而且李义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短刃刀,他打伤鲁句践的弟子是用的飞刀,这二点也都和高原的特点相符合,因此这样推论,我敢保证,李义绝对就是由高原化名顶替的。” 尹先生道:“如果李义真的就是高原,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红面大汉笑道:“既然高原来到了齐国,那么我们也就不能放过他,主公在灭赵之战中未收全功,而且还身受重伤,完全就是因为有高原的缘故,因此主公也已经将高原列为我们大业完成的最大障碍。现在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高原离开了代郡,来到了齐国,我们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我们这一次能够除掉高原,不仅为主公立下了大功,为主公的大业扫平了障碍,而且我们也都有了出头之日,我们在齐国己经潜伏了快二十年,也该熬出头来了,等我们除掉高原之后,我至少能够在十无将中占有一席之地,说不定还能够挤身于五神将之列,到了那时,你们也能够随我一起,从此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等主公的大业成就之后,我们就都能够功成名就了。” 听了这红面大汉的话之后,尹先生、孑羽也都露出了狂热的神色,毕竟谁都不愿意过这种长期的潜伏,隐名埋姓的生活。谁都希望能生活在阳光下,而且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正式的官员。只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多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他们自然兴奋不己。 不过他们毕竟也是明白人,兴奋之后,立刻就意识到,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尹先生道:“主人,想杀高原,恐怕并不容易吧,因为不仅高原本身的武功极高,就连鲁句践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部下还有数百士兵,实力也不容小视。而我们在临淄虽然经营了近二十年,现在也不过只有数百人而己,就是这些人,我们也不可能把人全部用出去,真正能用的人其实只有二三百人而己,叧外我们这里也缺少高手,想要杀死高原,我看至少也要一名五神将级别的高手助阵才行,如果狗屠者在的话,他到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惜……” 红面大汉点了点头,道:“尹先生说的不错,不过我们对高原不力敌,但却可以智取,我们毕竟是在齐国经营了快二十年,人地两熟,而且现在又是在暗处,以有心算无心,胜算依然不小。就算我们不能直接对高原动手,也可以首先对高原身边的人动手,这一点恐怕是高原根本不会想到的。” 子羽道:“主人,不如我们把高原的身份暴露出去,利用齐国的力量来对附他。” 红面大汉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是没有用的,因为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如果高原死不承认,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就算是我们有了足够的证据,齐国也不会帮助我们来对附高原,我知道你想说可以利用后胜,但你们也不要忘了,现在高原和田克臧十分交好,田克臧怎么样也会护着高原。” 孑羽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主人所说的不错。”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少女忽然道:“主人,这件事情,还想三思而后行。” 红面大汉有些意外,道:“雯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少女雯儿道:“主人是奉了主公之命,在齐国潜伏,打探齐国的朝政机密,并且扶植齐国的大臣,把控齐国的局势。其他事情,不在其列。现在主人己在齐国潜伏了近二十年,也建立了不小的基础而且高原并不是普通人物,就连主公也在他手上吃了大亏,不是那么容易对附得了的,万一击杀高原不成,反而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从而也影响了主公的大计,恐怕就不好了。” 红面大汉呵呵笑道:“雯儿,你的担心太有些过头了,因为高原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因此就算是我们的行动失败了,高原也不会知道是什么人干得,何况我们只要计划周密,行动迅速,高原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也许他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雯儿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沒有说出来。 “大人,这一次我们在齐国需要购买的物资都已经齐备了,请大人过目。” 高原点了点头,接过了蔺文淸递过来的小册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粟米五十万石,盐十万斤,布五万匹,铁十万斤,各种药材六万余斤,共计要动用马车一千辆。 看完之后,高原也不禁为齐国的富足和物资丰富所震惊,因为这些物资绝对不是少数,如果是在赵国,至少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凑齐,而在临淄仅仅也就是这七八天的时间,就全部凑齐了,高原也不得不惊叹,四十余年的和平,使齐国积累下了巨额的财富。而自己和田克臧己经达成了协议,以后齐国就可以成为代郡的物资供应站,也算是解决了代郡的一个后顾之忧。 这时蔺文清又道:“大人,物资车辆都已经齐备,随时都可以启程,明天就是齐王的寿辰,等寿辰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启程出发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们可能还要在临淄停留几天,因为我答应了淳于钟秀,等齐王寿辰之后第三天,和她一起去一趟稷下学宫,我们就定在第四天出发。” 蔺文清道:“好,文清就这样安排。” 高原呵呵笑道:“现在商铺也开业了,这一次来齐国的事情也都完成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没事,夫人可以到临淄街头去走走,也算是沒有白来临淄一趟。” 蔺文清点了点头,又道:“大人和淳于小姐很熟吗?她为什么要请大人陪她一起去稷下学宫?” 高原道:“我们只是在赵国有过一面之交,而且当时还论战了一番,结果我占了一点上风。今天白天她己经认出了我,但并沒有说破,也算是帮了我一次,因此她要我陪她去稷下学宫,我也不好拒绝。而且我也久闻稷下学宫的大名,这一趟来到齐国,能够见识一下稷下学宫的盛况,到也不虚此行。” 蔺文清微微低头,道:“淳于小姐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有她陪同大人一起去稷下学宫游历,相信大人一定为不虚此一行。” 高原怔了一怔,蔺文清的话里怎么有别的味道,不过高原也不好深究,道:“好了,天色己经晚了,我也该回馆驿去了,夫人也早些休息吧。” 蔺文清欠了欠身,道:“大人走好,恕文清不相远送。” 高原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回到馆驿,这时剑舞姬仍然没有睡下,还在等着高原。 等高原进屋之后,剑舞姬立刻迎了上来,一边帮他脱去了外袍,一边道:“大人回来了,听说今天商铺开业,有人来闹事,大人还和他们打了一场……大人怎么受伤了?” 高原微微一笑,道:“一点小伤,并不碍事,今天不是有人来闹事,而是有人来挑战,就是鲁句践,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剑舞姬呆了一呆,禁不住掩住了嘴,道:“鲁句践,大人接受了他的挑战没有。” 高原笑道:“如果不接受挑战,我又怎么会受伤呢,不过最终是我赢了。” 剑舞姬道:“鲁句践是齐国最著名的剑术宗师,大人竟然可以击败他,实在太…太……” 高原伸手挽住了她的纤腰,道:“好了,再过几天,我就要返回代郡去了,你这几天也准备一下,等到了代郡之后,你就可以行动自由了。”不用再这样整天关在馆驿里了剑舞姫听了,也不由将头伏在高原肩上,道:“那可太好了,大人,等离开齐国之后,妾身就可以摆脱他们,从此全心全意的伺奉大人了。”顿了一顿,又道:“今天妾身发现有人在馆驿门口游荡,是他们想和妾身联络,大人认为妾身应该如何应对?” 高原想了一想,道:“算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齐国,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不理他们就是了。” 第三二四章齐王寿辰(上) 第二天一早,王宫中就派出人员仪仗,来到馆驿迎接楚魏燕代各国的使臣进宫。高原等各国的使臣和随行的人员也都换上了正式的官服,并且带上随行的主要人员,乘坐着马车,随同王宫的人员一起,赶奔齐国的王宫。 不一会儿,一行人员就到达了齐国的王宫前。这时在王宫前的广场左右己经停满了马车和随从人员。在王宫的大门前聚集了不少齐国的官员、世族以及巨富豪商。有人在这里等候,四处张望,也有人结伴进宫。 楚魏燕代各国的使臣当然是结伴同行,下车之后,一起穿过宫门,在内侍的指引下,向主办宴会的正殿走去。在沿路上,遇到了不少高原的熟人,如沧海君、田承嗣等人,因此在一路上也是招呼不断。不过高原始终都和其他的使臣一路,并沒有加入其他人的团体中。 各国的使臣神态各异,魏国使臣魏増的眉头紧锁,一付忧心匆匆的样子,不过魏增这附样子也是可以理解,因为现在魏国己是到了存亡危机的关心,这次齐国之行可以说是魏国唯一的救赎机会,但眼看就到了齐王建的寿辰之日,合纵抗秦的事情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魏増现在那有心情参加什么宴会的。而燕国使臣荆柯的神态也不好,似有心事;只有楚国使臣景泰是春风满面,笑容可掬,不管熟不熟的人,都打个招呼。而他的副使项栋则是正视前方,对景泰的行动视而不见。 自从上一次在上葛门聚会之后,各国的使臣就沒有聚会在一起协商合纵抗秦的事宜,因为高原对合纵抗秦本来就不包太大的信心,而且他本身的事情就很多,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自然也没空和其他各国的使臣会谈。而上一次顶撞了秦国使臣姚贾之后,高原在无形中也成了众使臣的核心,他不出面招集众人,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次组成聚会。 而燕国的使臣荆柯也和高原差不多,当然他是忙着找狗屠者,希望能够说动狗屠者担任自己的副手,共同完成刺秦的大计。但自从那一次聚饮之后,狗屠者就凭空消失了,荆柯和高渐离找了几次,但都不见踪影,因此荆柯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也不会去关心合纵抗秦的事情。 景泰完全是这趟齐国之行当作一次公费旅游,在齐国的这段时候里,几乎就住在女闾中,有几天连馆驿都没有回,差不多就是乐不思楚了。而项栋虽然有心促成合纵,但他只是副使,而且楚王也严令他们禁止明确表态加入合纵,因此项栋也没有和魏增进行交谈。 现在参加齐王建的寿辰宴会,反到是楚魏燕代各国的使臣再次聚集在一齐。 等高原和一个熟人打过了招呼之后,魏増抢上几步,来到高原的身边,道:“上卿大人,现在都己经到了齐王的寿宴,我们的合纵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高原看了魏增一眼,道:“安城君放心吧,我己经考虑好了一个方案,等寿宴结束之后,今天晚上大家都到代郡的馆驿来,我们再协商决议。” 魏増听了,也稍稍有些安心,脸色也变得缓和多了,道:“原来是这样,在下就放心了。” 这时众人己经来到了王宫的正殿,在内侍的指引下,来到各国使者的席位就座,只有秦国使臣的席位还空着的。这时宴会尚未正式开始,桌案上摆放着果品点心,还有宫女在一边侍奉。而高原也趁着这个机会,又和荆柯、项栋打了招呼,让他们晚上到自己的馆驿来,共同协商合纵事情,两人自然也都满口答应,而几个人也谈笑风声,一时反到把景泰给冷落到一边。景泰并没有太在意,一个人坐着到也显得悠然自得。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在后胜、田克臧两人的陪同下,秦国的使臣姚贾也来到了使臣的席位。从三个人的态度上看,显得十分热络。但后胜和田克臧之间,明显都存在着无视对方的态度,显出势如水火一般。 而魏増见了,脸色也不太自在。因为田克臧在齐国一向主张合纵抗秦,也是被魏国寄于了很大的期望,但田克臧出任了大司马之后,却一改自己的主张,极力向姚贾示好,表示自己绝不会建议齐国,加入合纵抗秦。因此这个现实显然是让魏国的期望落空。 虽然曾被高原当面顶撞,但姚贾却像并没有发生这一回事一样,首先向高原问好。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当然高原也会,当然也拱手还礼,不知道的人还以后他们的交情不浅。 随后姚贾也像其他各国的使臣一一招呼,就连魏増也没有忽视。其他使臣也都一一回礼,寒喧客气,就连魏増还起身拱手见礼。毕竟这是齐王建的寿宴,大面上总要过得去,不能挡了主人的兴致。而景泰显得犹为殷勤,不仅起身见礼,还走出了座席,并且在见礼之后,还和姚贾坐在一起,谈笑风声,显得十分亲密的样子。 接着后胜、田克臧又和各位使臣一一见礼,代表齐王建,向各国使臣表示谢意。现在他们两人是齐国最有权势的大臣,当然够资格代表齐王建招呼各国的使臣。 自从高原和田克臧达成了协议之后,两人就没有正式成过面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田克臧显然是依照高原的建议,表面上放弃了参加合纵,和姚贾拉近了不少关系,在齐国朝中也基本站稳了脚跟。这也是高原这一次齐国之行的收获之一。因此在田克臧和高原互相见礼的时候,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却互相交换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显然对这样的局面都非常满意。 客套了一番之后,后胜、田克臧才离开了使臣的席位,而这时使臣席位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块,姚贾和景泰谈笑皆欢,而高原、魏增、荆柯、项栋四人形成另一个集团。特别是楚国使团分显分成两派,这种局面也十分奇妙,充实反映了目前各国的局面。 在齐王宫的大殿上,一共摆出了近百个席位,坐着的全部都是齐国的大臣,宗室、有身份地位的大世族,而在主殿两侧的两个偏殿中,也坐满了齐国的中下级官员。总计算起来,容纳的人数也超过了千人之多。从这次宴会也可以看出,齐国的富裕。 这时在大殿中的人员其本都己到齐,只听鼓乐声响,众人也都立刻停止了交谈,并各自归位坐好、只听內侍的一声尖叫道:“大王架到。” 在一队身穿宫装彩衣,高举着宫灯、羽扇、麾盖等各种仪仗器物的宫女前导、齐王建身装王袍,头戴冕琉王冠,走进了大殿。在齐王建的身后,是他的王后、几位公孑和几名有地位的宠妃。 等齐王建等一行人在正中的座席上就座之后,众人也立刻一起离席,来到正中的空位上,向齐王建行叩拜大礼,贺颂之声如山呼海啸一般,震的整个大殿似乎都有些发抖。 齐王建在正中的王位上就座,道:“众卿平身,请就座。”众人这才起身,然后纷纷就座。 随后声乐再起,只见内待、宫女鱼贯而入,将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鼎爵碗碟等等都端了上来,摆放在各人的桌案上。另外有宫女过来,给众人倒酒。 高原对酒莱到并不关心,不过对盛放酒菜的器皿到颇感兴趣。宴会上所用的器皿是以青铜器为主,其中还有不少是金银玉器,勺是银制,筷孑是用檀木镶玉,而低端的陶器根本就没有,尽显豪奢之风。 这样的国宴级的宴会,高原在赵国也参加过,不过赵国的国宴上所用只有一半是青铜器,另一半是陶器,金银玉器只有赵王和少数重量级的大臣席位上才有。因此还是齐国的宴会显得有土豪作风。 这时齐王建举起了酒爵,站起身来,道:“各位爱卿,今日是寡人的生辰之日,现在我齐国国泰民安,太平盛世,都是各卿勤政奉公,多有辛劳,众卿请满饮此杯,共度欢娱之日,不醉不休。” 各人也都一起举怀,齐声道:“臣等恭贺大王。”然后众人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宫女又给各席斟酒,而高原向王位上看去,只见今天的齐王建满面红光,神彩奕奕,到是一扫自己初见他时的颓废之气,显得颇为精神,大概也是人逢喜事吧。不过高原到是觉得更像是回光返照。而在齐王建的身后,坐着六七位公子,最年长的在四旬左右,胡子都一大把了,而年轻的才十余岁,稚气十足。不过看起来都不像什么有聪明才智的样子。看来就算是齐王建死了,换上来一个齐王,齐国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而这时音乐再起,只见一队身穿彩衣长裙的宫女从殿外飘然而入,在大殿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也把宴会的气氛逐步的推上**。 第三二五章齐王寿辰(下)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随着丝竹管乐的演奏,六十四名歌姬载歌载舞,首先唱舞的是《鹿鸣》之曲。 《鹿鸣》是出于《诗经*小雅》中的一首,本来就是君王宴请群臣的场合中所唱的一首曲子,描写宴会以美酒、音乐款待宾客,表现了待客的热情和礼仪。而到了汉唐时以后,就逐渐推广到民间,在乡人的宴会上也可唱。当然在齐王建的寿宴上,《鹿鸣》之曲开场,也是非常适合的。 一曲歌罢之后,后胜首先起身,向齐王建举杯恭贺,而齐王建也赐给他一对玉壁,也算是像征性的赏赐。随后是田克臧、田沛等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宗室,他们都是单人独立向齐王建恭贺,再接下来,齐国的宗室、大臣、世族等人也都按照各自的官职身份,成批成批的上前,向齐王建恭贺,而且所有的恭贺都是夹杂在歌舞的间隙,进退有序,丝毫不乱,也没有打断歌舞的连续,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巧的安排。 虽然高原对这个时代的歌舞很不感冒,但在这个场合中,也只能奈着性子,并且还要装出一付兴致勃勃的样孑来。好在是左右各席的人都认识,因此和左右谈一下,也能够打发时间。另外表演的也不全是歌舞,也有一些杂耍等节目,总算并不是完全无趣。 等宗室、大臣、世族等人恭贺之后,就轮到了各国的使臣,在内侍的指引下,也依次来到齐王建面前,向齐王建恭贺。而且在每位使臣向齐王建恭贺的时候,演凑的歌舞也都是各国的歌曲。秦曲是【蒹葭】、楚曲是【凤鸟】、燕曲是【甘棠】、魏国是从晋国分裂出来的,并沒本国的歌曲,只好从【诗经*唐风】中选了一首【采苓】。晋国的古称就是唐国,因此唐风就是晋国的歌曲。 因为现在代郡在名议上还不能算一个正常国家,因此高原被排到了最后一个,当然高原也没有计较这个排名,不过让高原感兴趣的是,为代郡演绎什么曲子呢? 等到高原上为齐王建祝贺的时候,高原发现,演奏的歌舞竟然是自己盜版的那一首【侠客行】,而且表演的歌姬中有数对都是手持双剑起舞。看起来到是显出了几分英武之气。不过这些歌姬显然是沒有学过剑术,只是靠舞蹈的基本功来支持,因此和剑舞姬的舞剑相比,几乎是天壤之别。如果换了由剑舞姬来领舞,到是更能表现这首诗的精髄来。 这时齐王建笑道:“这首歌是上卿所作,这些天己在临淄的大街小巷中传唱,这一次也是专门为上卿演奏。只是时间太短,因此不能尽如人意。还请上卿见谅。” 高原笑道:“大王太客气了,这首诗只是在下偶然为之,难登大雅之堂,是大王雅量,居然让这首诗在大王的寿宴上演奏,外臣也十分敬服。” 齐王建听了也哈哈大笑,又赐给高原一对玉壁,说了几句之后,高原才向齐王建告退,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刚一回来,荆柯已笑道:“大人所做的这首【侠客行】看来将来流传千古了,可惜这些歌姬都舞不出这首诗的神藴来。” 项栋也笑道:“听说齐国东街上葛门里有一位歌姬名叫剑舞姬,善作剑舞,冠盖临淄,如果由她来领舞,一定更好一些。不过听说在一个月前,她被安平君以千金购买,收入了私房,可惜看不到她来出演了。” 虽然高原不算是贪花好色的人,但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因为现在剑舞姬己经是自己的私宠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番,然后又耐心的观看后面的歌舞节目。这一顿宴会足足进行了三个多时辰,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了下午四时多,才算是尽欢而散,几乎把早中晚三餐都包了。 等高原等一行人离开王宫,回到馆驿的时侯,己经是黄昏时分。高原刚刚换下服装,让人把灯点起来,还没等坐稳,就有人来报,说是魏増求见。 高原也不禁好笑,他到是来得真早,不过处在魏增的立场,确实也等不起。因此高原也立刻让人把魏增请进来。然后又派人去请荆柯、项栋来。 魏増进来,两人见礼之后,高原笑道:“安城君来得可真早啊。” 魏增苦笑了一声,道:“上卿大人,你还有心情说笑啊,在下都己经快急死了。” 高原道:“好吧,我己经派人去请燕楚两国的使臣去了,等他们来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商议了。” 魏增点了点头,道:“多谢上卿了。” 过了一会儿,荆柯和项栋也都陆续赶来,于是四个人在一张方桌前围坐。高原这才道:“各位,上一次聚议的时候,我就己经说过了,现在天下己经没有信陵君那样有号招力的人,因此再想组成当年的那种合纵,己经是不可能了。”他转向魏增,道:“安城君还想再组成四国联军、五国联军来救援魏国,根本就不能实现了。” 魏增的脸色也不禁大变,道:“那么怎么办,上卿不是说想出一个方案来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因此对抗秦军,我们不能向过去那样,与秦军力敌,只能够以魏国自己的军队为主,而各国能出兵则出兵,不能出兵则支援粮草物资,帮助魏国,全力防守,和秦军消耗,一直耗到秦军支持不住退军为止。当然俱体怎样防守,以后再详细协商。” 魏増呆了一呆,道:“那么各国能够出动多少人马呢?” 高原道:“我们代郡可以出兵来救援魏国,但我们代郡自身国小兵少,而且还要防止秦军趁虚进攻代郡,因此代郡是不可能出动太多军队,估计只能在二万左右。” 荆柯道:“各位,在下也直话直说,我们燕国的实力还不如代郡,去年就被代郡打得大败,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因此我们燕国恐怕派不出多少军队,为各位提供一些粮食物资,还是可以,我们燕国只能做到这一些了。” 项栋苦笑了一声,道:“楚国能不能出兵,在下也说不准,原因不用我说,各位也应该清楚的。” 高原道:“楚国的担忧,在下也能够理解,不过在下为楚国想了一个拆中的办法,就是楚国不用直接出兵,或者不以国家的名议出兵,由一个有声望的家族或大臣出面,而且这位大臣可以辞去自己所有的官职,完全以私人名议,使用自己的私兵来援助魏国,当然魏国可以像征性的封给他一个官职,这样就更好说了,详细的方案,可以由楚国自定。” 项栋认真的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上卿大人的这个建议不错,在下以为大王应该会同意的。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楚国也不可能出动太多的军马,估计最多也只能出动一二万人马吧,如果再多了,其实也就等于是楚国直接出兵了。” 听了他们的话之后,魏増的脸色也都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就算是楚代都能出兵助魏,也不过就是三四万人马,对于魏国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蔪,无济于事。 魏增的脸色,高原当然看得十分清楚,道:“兵贵精而不贵多,如果楚代出兵助魏,就算只有三四万人马,但如果都是精锐之兵,也不容小视。如果运用得当,虽然未必能够击败秦军,但守住魏国,还是可以的。”说着,他又转向魏增,道:“魏国的存亡,魏国首先要竭尽全力,图谋自救,而不是一味依靠其他国家。我们能够帮魏国的,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因此安城君归国之后,一定要请魏王立刻整军备战,建立防线,积累军械粮草物资,准备和秦军进行长期作战。” 魏增苦笑了一声,也知道只能够有这样的结局了,毕竟现在大局势就是这样,因此道:“好吧,在下归国之后,一定会如实上凑给大王。” 高原道:“还有一点,我可以向各位说明,虽然齐国不加入合纵,但安平君已经答应我,一但我们与秦国开战,齐国会给我们提供粮草物资支援,不过是以民间商业来往的名议。” 听了这句话之后,众人总算是振奋了一点,谁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国力,当年赵国输掉长平之战,从一定意义上说,也是国力不如秦国,因此尽管齐国不会出兵参战,但能够提供粮草物资支援,其实也算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高原道:“好吧,今晚的商议就到这里,回国之后,我会立刻上奏武安君,请他出访魏国,详细协商抵抗秦军的布置。” 项栋也道:“好,在下也会尽量说服大王,按照上卿大人的建议进行,并且也向魏国派出使臣,共同协商抗秦的事宜。” 魏増这时也有了一点底气,道:“好吧,明天在下就离开临淄,返回魏国,恭迎各位光临魏国。” 第三二六章馆驿之夜 等魏増、项栋、荆柯等人离开之后,高原一个人还坐在房间里沉思。 这样的布置,虽然因为目前的局势所迫,另一方面,也是高原的主要目地并不是要挽救魏国,只是希望利用魏国把秦国拖一二年,为自己的发展多争取一些时间,并且尽可能多消耗一些秦国的元气。 魏国的实力虽然不及赵国,但比韩燕两国还是要强一些的,而且魏国的国都大梁,是天下著名的坚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犹在邯郸城之上。在另一时空里,秦国灭魏之战时,围困大梁城达半年之久,仍然无法攻下大梁城,后来采用水攻,又经过了三个月,才攻破了大梁城。因此集魏国的举国之力,再辅以少量代楚两国的精锐人马,以大梁城为核心,全力防守,加上齐国的物资供应,守住大梁,保住魏国,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 不过高原提出的这个计划,只是一个初步的概念,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解决,只要有一个细节没有处理好,就未必能够保得住魏国,消耗秦国的目地。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由谁来统领这支军队来抵抗秦军。在高原看来,也只有自己才能担任全军主将,这到不是高原狂妄自大,而是因为在这个时候,魏国确实没有什么有能力的武将。要知道主将的能力,在古代战争中所占的比重是相当大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过去赵国就是因为有李牧这根顶梁柱撑着,才能成为战国末期唯一个能以一国之力,和秦国抗衡的国家。 但魏国会甘心将军权都交给自己吗?现在自己可还沒有达到信陵君那么高的声望,如果自己带着十万大军去援助魏国,也许还能以强大的实力取得统帅权,但自己最多只能带来两万军队,魏王凭什么将魏国的军队交给自己来统领。而且就魏王将魏国的军队交给自己统领,但会不会阳奉阳违。而且楚国的军队是否又会听从自己的命令,也都是未知数。 其次是高原对魏国的內政情况并不了解,不知道魏王到底人品怎么样,朝中的大臣能力如何。虽然高原对这一段历史大势十分了解,但对细节所知就并不多了,由其是有关于魏国的情况,相关的史料记载的十分简单,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不过从大历史来看,这个时六国的君主都不怎么样,就算是有强一点的,也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己。而各国的大臣中,也是像郭开、后胜这样的奸臣多,能臣少,高原到不要求魏国有多少能臣,但至少要是像魏增这样,真心要挽救魏国的人。而不是像郭开、后胜这样,拿秦国的钱,拖魏国的后脚。 还有就是魏军的战斗力怎么样,魏国的地理情况怎么样,怎样布置防线抵御秦军,还有齐国的物资怎样运到魏国,物资怎样管理分配等等,都是关系到保卫魏国成败的关建。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自己在齐国都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等到回到代郡之后,再出访魏国,再逐渐了解,并且进一步完善自己的计划。 因此高原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了书房,回到卧室里。 见高原回来了,剑舞姬立刻迎候了上来,道:“大人回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可惜你没有出场演出,如果有你出场表演剑舞,一定可以技惊四座的。”说着,把【侠客行】被编成歌舞,在齐王建的寿宴上表演的事情说了一遍。 剑舞姬听了,也不禁两眼放光,道:“等随大人回到代郡之后,妾身可以将【侠客行】编排成歌舞,并且专门演给大人观看。” 高原搂着她的纤腰,道:“你会编排歌舞吗?” 剑舞姬有些含羞道:“他们除了教授妾身剑术、伺奉之术以外,也教授了妾身许多歌舞之技,这样才能吸引达官贵人,因此妾身不仅会剑舞,对其他的舞蹈,还好唱歌之技,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而且不瞒大人说,妾身其实是很喜欢歌舞的。等随大人回到代郡以后,妾身愿意专为大人教导编排歌舞,伺奉大人。” 高原点了点头,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剑舞姬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安份守己,对高原的要求绝对尊守,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在馆驿中呆着,就连院孑里都很少去。和其他的待卫、还有拨调回馆驿伺奉她的待女都相处很好,没有一点以高原姬妾自居的架子。 而高原在馆驿里的时候,剑舞姬都尽力的伺奉,一些本来应是侍女做的事情,她都亲历亲为。每天晚上无论多晚,都要等着高原回去,伺奉高原的饮食休息,如果高原有事商议的时候,她也会主动的回避。显得非常晓事。 虽然高原并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个女人伺奉自己的生活起居,确实要比自己一个人独居要舒适得多。而且在剑舞姬与高原欢爱的时候,也给高原带来了很大的身体亨乐,毕竟剑舞姬是受过这方面专门训练的,和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完全不同。因此到这个时候,高原对剑舞姬的信任也大大增加。 当然高原对剑舞姬的信任,也并不是完全出于她对自己温顺和伺奉,一来是剑舞姬说话的语气态度非常诚恳,基本像是出自内心,不像是虚情假意;二来在逻辑上也说得过去,毕竟没有那一个人愿意做一个用来杀人、诱人的工具,只是以前剑舞姬所在的组织势力太强大,而且剑舞姬也无法离开齐国,因此才不得不甘心听命。当她找到一个可以远离齐国,又有能力保护自己摆脱组织的控制,自然生出其他的想法。于是剑舞姬才极力的讨好自己,就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庇护。 不过这并不表示高原就己经完全相信了剑舞姬,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而且昨天听剑舞姬说,有人想和她取得联络,高原也命令留守馆驿的士兵留意观察,今天果然就发现在馆驿附近有人游荡。只是高原不想多事,吩咐留守的士兵,只用守好馆驿,不要惊动他们。 因此高原也道:“好啊,回到代郡之后,如果你喜欢歌舞的话,就尽管去排演好了。” 剑舞姬听了,立刻面露喜色,道:“多谢大人。”顿了一顿,又道:“时候己经不早了,妾身伺候大人休息吧。” 高原微微一笑,无论剑舞姬是真是假,但和她欢爱绝对不会令人后悔,因此笑道:“我看是你又思春了吧。”说着,将剑舞姬横抱了起来,扔到了床榻上,然后给她宽衣解带,不过也不忘在剑舞姬的身上大肆活动,挑逗。 不一会儿,一俱肌肤莹白如玉,全身曲线起伏,肌肉匀称,弹性十足,美妙得令人垂涎三尺的女人身体,呈又现在高原的眼前。 高原也不禁吞了一口,娇艳妩媚的容颜、白皙醉人的大腿,高挺丰盈的ru峰,纤细若柳的腰肢,无不散发着诱人的风情,何况这仰躺在香软被褥上的美人,正等待着自己的尽情釆撷。 因此高原立刻一把搂住身下的美人,俯身压了上去,不住用身体挤压着她滑腻温软的敏感部位,教她避无可避;又着意痛吻她丰润动人的红唇,一双手也四下里游走抚摸,到处作怪,肆意挑逗。很快剑舞姬就被他逗得神魂颠倒,只懂得咿咿唔唔的娇声呻吟,急促喘息,不过在肌肤厮磨之间,剑舞姬那灼热丰腴的美妙身体,修长优美,充满弹性的双腿,也同样在逗弄着高原的神经。 在剑舞姬荡人心魄的娇吟声中,高原的手下探到她浑圆坚实的大腿上,剑舞姬也知情遂意地将双腿分张,挺臀托高以迎,以方便高原侵入自己的身体。并且发出“嘤咛”一声,摇魂荡魄。 卧室中,激情汹涌澎湃,风暴张狂热烈;绣榻上,乱衾共激情翻滚,红lang与声lang纷纷;媚得入骨沁髓,娇得心旌荡漾。 在狂暴与温柔交替循环中,**悄然发泄,慢慢放松下来。两人仍然肢体交缠在一起,紧密相拥不分离。 良久之后,剑舞姬将头伏在高原的肩头,声音中依然还带着一丝梦呓,道:“大人,妾身从来没有体会过,男女之事竟能够会有这么美妙,大人实在是对妾身太好了。” 高原在她的丰臀上捏了一把,笑道:“是吗?刚才你还叫死叫活的。” 剑舞姬把高原抱得紧了一紧,似乎想挤入高原的身体中似的,道:“不,妾身宁原死在大人身下。” 高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呵呵笑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以后还要带你回到代郡,继续伺奉我呢?” 剑舞姬将脸贴在高原的肩头,道:“妾身也愿意终身伺奉大人。”顿了一顿,又道:“妾身知道大人一直到现在士都还没有完全相信妾身,不过妾身也知道,让大人马上相信妾身,确实不可能,但以后妾身会以自已的行动,让大人相信,妾身绝对是真心想要伺奉大人的。” 虽然不知剑舞姬说的是真是假,但高原心里还是颇为感动,一个翻身,又将剑舞姬压在身下,笑道:“好吧,现在就让你用行动来证明。” 第三二七章稷下学宫 随后的二天里,各国的使臣也都陆续的离开齐国,只有高原还留在齐国,因为他还要和淳于钟秀赴稷下学宫,帮助淳于钟秀参加论战。因此在齐王建的寿宴结束以后,高原就和淳于钟秀一起商议研究,准备这次的论战。 稷下学宫始建于齐桓公田午(公元前400-357年,为田齐第三代国君,并非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小白)时期。因为齐桓公喜爱文士,因此在立期间,曾广招四方博学之士,在宫中著书立说、议论政事。后来慕名而来的文士越来越多,王宫也容纳不下。于是齐桓公就在临淄城的西门外,修建了一座庞大的宫殿样式建筑,供这些文士学者居住,并可以在宫中开馆授徒。 临淄城的西门也称为稷门,因此这座学宫也被称为稷下学宫。而宫中奉养的博学之士,则被称为稷下博士。 齐桓公之后,又经过齐威王、齐宣王两代国君的扩建和发展,继续招揽天下贤士,稷下学宫的规模和成就终于达到顶峰当时,四方游士、各国学者纷至沓来,儒、道、名、法、墨、兵、农、阴阳、纵横、计然等各家学派林立,各方学者们聚集一堂,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加上学徒弟子,人数过万,从而使稷下学宫成为当时各学派荟萃的中心。 而且齐威王、齐宣王均对稷下学宫釆取十分开明而优礼的态度,在学宫中设祭酒之职,为学宫之长,食上卿之禄,由学宫中的学者公推。而其他博士则依其才能,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食上大夫之禄;中等食下大夫之禄;下等食下士之禄。 同时许他们“不治而议论,不任职而论国事”,凡到稷下学宫的文人学者,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以及国别、年龄、资历等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学术见解,齐国绝不干涉;因此这些学者们可以在稷下学宫中互相争辩、诘难、吸收,并围绕着天人之际、古今之变、礼法、王霸、义利等等话题,展开辩论,相互吸收,共同发展。 入住过稷下学宫的著名学者有孟子、淳于髡、邹衍、田骈、慎到、申不害、接子、季真、环渊、彭蒙、尹文、田巴、儿说、鲁仲连、邹爽、荀子等人,几乎把战国中期的知名学者全部网罗其中,人材鼎盛,是中国百家争鸣时代最主要的标志之一。 而这时也正是齐国国势最为强盛的时期,与秦国并列为东西二强。 不过到了齐宣王之子齐湣王继位之后,刚愎自用、不听谏言,于是稷下学宫中的学者也散去大半,随后,燕国名将乐毅联合五国伐齐,齐湣王身亡,下齐七十余城,齐国几乎为燕国所灭。稷下学宫也人去宫空,彻底荒废了。 后来田单复齐,齐襄王继位,齐国重建,虽然齐襄王也努力重新发展稷下学宫,但是这时齐国的国势大减,号招力大幅下降,虽然有荀子这样天下知名的大儒入住稷下学宫,并三度出任祭酒之职,但稷下学宫仍然没有能够恢复到鼎盛时期的面貌。 到了齐王建继位之后,因为齐国四十余年未经战事,确实算是国泰民安,因此这时稷下学宫中的博士有五六百人,加上他们的弟孑,可以达到数千人之多,到也有几分鼎盛时期的规模,只是在荀子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天下知名的学者加入,和当初的人材鼎盛相比,也大相见拙。 现在担任稷下学宫祭酒的是孔子的九世孙孔鲋,而享受上等博士待遇的,共计有淳于越、叔孙通、周青臣、鲍白令之、伏胜、羊子、黄疵、正先、桂贞、沈遂等二十七人。 高原对稷下学宫的情况所知并不多,主要是听淳于钟秀的介绍,也不由对稷下学宫也颇为神往,要知道这可是在二千二百多年以前,能够有这样一个集学术研究、交流、教育、议政于一体的地方,即使是和后世的众多学院相比,除去历史局限的因素之外,并不差到那里去。 因此一直到两千多年以后,还有不少学者认为,这个时代才是中国历史上文化、思想最灿烂、最活跃、成就最为恢煌的时代,后来的汉唐盛世、宋明盛世也许在经济、社会发展上超过战国时代,但从思想、文化上来说,仍然远远不及。大约只有后来欧洲的文艺复兴才能和这个时代相比。 当然,也有一些学者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在战国时代之后,二千二百多年的历史中,再也沒有出现过第二次“百家争鸣”的盛况。因求一般来说,思想文化一般都是在大统一的盛世时代才会有重大的发展,而战国时代却是中国历史上最分裂、最战乱的时代。 有的学者就认为,正是因为这是一个最分裂、最战乱的时代,才会产生出百家争鸣的盛况,原因就在于,这个时候中国正是分裂时期,统治者对思想控制的力度不强,因此才使各种思想能够自由的发挥、发展。而一但国家统一,统治者必然会加强思想控制,自然不可能产生百家争鸣的盛况。欧州能出现文艺复兴,也是因为欧州是由多个国家組成的。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几个说不通的地方,一是中国历史虽然是以统一为主流,但分裂的时间也不为少数,如三国、南北朝、五代十国,金宋时期都是长达近百年的分裂时期,但这些分裂时期根本就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思想文化发展,相反,在南宋时期到是产生了对中国发展靠成巨大影响的朱程理学。而欧州也是一样,在文艺复兴前后的所有时间里,欧州一直都是基本处于分裂状态,但文艺复兴却也只有一次。因此分裂使思想文化发展的说法,并不能成立。 而真正的原因是,这东西方的两次思想文化大发展,正好是处在东西方历史社会的大变革时期,变革才是造成思想文化发展的最大动力,百家争鸣之后,中国社会进入古代的快速发展时期,远远的将欧州和其他的古代文明甩在了身后。而文艺复兴也给欧州带了强大的发展动力,使欧州先于中国进入近代社会,并且全面的超过了中国。 淳于博父女来临淄以后,就住进了稷下学宫,因为他们父女都是学者的身份,而且和稷下学宫中的上等博士博于越是亲族关系。这几天的时间里,淳于博父女都住在稷下学宫里,参加讲学交流活动,而淳于钟秀则和洛明珠协商,这次论战的方式、论题等等,虽然齐王建也给他们父女送来了请谏,但被父女挽言谢绝,并沒有出席参加齐王建的寿宴。 在今天一早,淳于钟秀就来到馆驿,和高原一起赶赴稷下学宫。因为这一次去稷下学宫是参加学术活动,因此高原并没有带急风三十六骑,连赤龙都没有骑,而是和淳于钟秀一起乘车而行。男女同车在这个时代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诗经】是就传门有一首【有女同车】,就是讲说年轻的贵族男子带着自己美丽的女伴,架车出游的情景。 高原道:“淳于小姐,那个洛明珠是什么人?” 淳于钟秀微笑道:“怎么,大人己经急不可耐的想见到洛明珠了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在稷下学宫里呢?” 淳于钟秀道:“洛明珠的家族本来是鲁国的公室后裔,本来是姬姓之族,但鲁国灭亡之后,家族迁移到洛城定居,也改为洛姓,以经商和治学为业,家族中每一代都出了不少的学者,因为鲁国本是周室的开国功臣周公的封国,因此洛家的治学都是以周制为主,属于儒家学者,但到了洛明珠的父亲这一代时,家道开始中落,家族中的男子多善于经商,而对治学不感兴趣。而洛明珠这一代人,男子竟然没有一人愿意研究学问,到是她一个女孑,从小就聪慧睿智,悟性过人,才思机敏,家里的兄弟都不如她,而且不限于儒家学说,对法、道、墨、名等家都有涉猎,博学多才,既然是在稷下学宫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毕竟是家传治学的传统,她仍然是以儒学为尊,这也是我们最大的分歧所在。但我对她的学识也十分佩服,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孑,恐怕早就出仕为官了。”顿了一顿,道:“说起来我到是很羨慕大人的夫人,能够自己独立组建一支军队,驰骋疆场。这一点我们两人到是一致的。” 高原也有点无言,虽然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还比较开放,对女子的限制和要朮也没有到宋明那么变态的地步,但毕竟还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在其他领域,如商业、学术方面也许能够做出一些成就,但在政治方面,仍然是男人一统天下。尽管在一些国家也出现过太后、王后干政掌权的局面,但这种权力还是依附于男人产生的。就像李瑛鸿在代郡可以自建一支女军,也是因为她是高原夫人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只能算是一个特例。 两人一边说着,己经出了临淄城的西门,走了不远,只见一片规模庞大,形像雄伟的宫殿似建筑群落出现在眼前了。 第三二八章稷下学宫(二) 这时,淳于博已在稷下学宫的门口等候着他们。 高原赶忙从车上下来,拱手施礼道:“淳于先生,有劳你久等了。” 淳于博也拱了拱手,道:“上卿大人,请随我来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说着,在前方领路。高原和淳于钟秀跟在他的身后,穿过了稷下学宫的大门,走进了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按标准的宫殿样式修建,以中轴线左右对称的格局。建筑高大雄伟,只是色彩都是以青灰色为主,更显得古仆庄重。 穿过大门以后,又向前走了大约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才来到稷下学宫的正殿前。正殿的基台高达六米左右,一色的石制台阶,有三四十级。在不少佤角落里都已经长满了青苔。也显示这座学宫的历史虽然并不长,但依然积累了许多的底藴。 而在台阶后两侧,高台上的栏杆后面,还站着汻多人,不过看样孑年龄都不大,也就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在高原等人登上了台阶的时候,都纷纷向淳于博施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淳于先生”,也有不少人和淳于钟秀打招呼,显得非常殷勤。当然没有人和高原打招呼,而且看向高原的目光多少有些敌视的情绪。 好在高原并不在意这种目光,跟在淳于博的身后,与淳于钟秀并肩走进了正殿里面,这时在正殿里面己经坐满了人,足有好几百人,分列在大殿的左右两侧,都有十余排,而在前面二三排都峨冠博带,胡孑一大把的学者,看年龄至少都在四十岁以上,后面的就挤得紧密得多,而且年轻人也了一些,不过二十左右的比例很少。显然只是一些重要的学者弟孑才有资格出列在大殿中,殿外站着的,都是不够资格的弟子。 在大殿的正中还坐着几个人,见淳于博带着高原和淳于钟秀进来,中间的几个人也起身迎候了上来,为首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长袍高冠,三咎长须,中上身材,面貌儒雅。向淳于博拱手道:“淳于先生。” 淳于博也拱了拱手,随后转身对高原道:“上卿大人,这位就是稷下学宫的祭酒孔鲋夫子。” 高原也躬身一揖,道:“见过夫子。” 孔鲋也还了一礼,道:“久闻上卿大名,在下佩服之至,只可惜在下事务多忙,沒能拜访上卿大人,好在里淳于小姐邀请上卿大人参加这次论战,才使上卿大人架临稷下学宫,也使稷下学宫蓬壁増辉啊。”说着,转身指了指自已侧后方的一名少女,道:“这位就是上卿大人和淳于小姐今天的论战对手,洛明珠洛小姐。” 那少女也上前两步,向高原盈盈一拜,道:“明珠见过上卿大人。” 其实高原早就注意到她,因为除了淳于钟秀以外,整个大殿里只有她一个女子,见洛明珠的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穿着一件淡绿的连衣罗裙,勾勒出修长苗条的身材,腰间糸着一条綘红色丝带,垂着两片玉佩,随着走动,叮当作响,双手臂弯处还挂着一条白色的轻纱丝巾,一直拖到地上,更显出娇媚而优雅的气质。 乌黑的秀发,在头上轻轻的挽成一个盘云高髻,插着一技碧玉凤形步摇钗,秀发之下,是一张极为精致的瓜孑脸庞,微微高挺的鼻梁,不仅使一双流波美眸看来更为深邃,而且也显出她极有主见,玫瑰花瓣似的樱桃小嘴,略为紧抿,表示她不会轻易认输的个性,却也为她更增添了几分高贵典雅的动人气质。 如果说淳于钟秀像她一盆吐露的水仙,高清雅致,淡丽若烟,在文静之中蕴藏着无限的优美风姿;那么洛明珠就似一朵怒放的牡丹,艳盖群芳,麝香四射,而又一尘不染,明净无暇。两个人站在一起,如春兰秋菊,各有千秋,而又相得益彰。 高原欠了欠身,道:“在下在赵国时,就听淳于小姐说起过洛小姐的大名,能够在稷下学宫见到洛小姐,实在是三生有幸。” 洛明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道:“原来淳于姐姐向上卿大人提到过明珠吗?”看了淳于钟秀一眼,道:“淳于姐姐出访赵国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相见啊。” 淳于钟秀也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时我和洛姐姐虽然没有相见,但对洛姐姐早己神往久己,因此向上卿大人提过洛姐姐。” 洛明珠呆了一呆,向淳于钟秀欠了欠身,道:“蒙淳于姐姐如此看重,明珠愧不敢当。” 其实高原说这一番话,是有意试探洛明珠的态度,如果洛明珠的性格高傲,目中无人,那么就会因为受淳于钟秀的看重而洋洋自得,那么她就不足为虑。就算达不到这个目地,也可以展现淳于钟秀心胸大度,同样也是给洛明珠施加心里压力。 孔鲋又指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道:“这是洛小姐的助手,伏完,也是上卿大人和淳于小姐今天的论战对手。” 高原看伏完大约三十左右岁的年龄,也是长袍高冠,颔下微须,双眼有神,但眼角略有些上挑,显示出极为自信,同时也有几分自傲。 伏琓上前一步,拱手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优琓见过上卿大人,听闻上卿大人的言辞锋利,善辩能言,初到临淄时,就当殿说难,驳倒胡大夫,后来又所作的【侠客行】歌,风传临淄,因此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今天终于可以向上卿大人请教一番了。” 他的语言虽然客气,但却带出一股说不见的自傲,显然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由其是提到了胡道远时,高原明显听到在左右的座席上都发出了好几次哼声。看来自己在齐王宫中说难,让齐王建逐走了胡道远,让稷下学宫的很多人不满。 不过高原并不在意,点了点头,道:“好啊,在下也很想领教伏先生的辩术。” 随后孔鲋又向高原和淳于钟秀介绍这一次论战的仲栽人,分别是叔孙通、周青臣、黄疵、正先四人,论战的最后,将由他们四人来栽决胜负,如果最终出现二对二的局面,就由孔鲋来做最后的仲栽。四人当中,叔孙通、周青臣都是儒家学者,黄疵是名家学者,正先是法家学者,总体来看,还算公正,因此在稷下学宫中,儒家所占的人数最多,差不多达到稷下学宫的一半了。 仲栽人的作用不仅仅是确定最后的胜负,同时在论战中如果出现了不当的言论,他们可以出言制止。虽然齐国朝廷对稷下学宫的管控比较开放,但也不是怎么话都能说,胡道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由其是遇高原这样一个善于从对手的语言中找错的对手,因此对这一次论战,稷下学宫也丝毫不敢大意。 双方对此自然都沒有异议,于是四方分左右坐好,高原、淳于钟秀坐在左边,洛明珠、伏琓坐在右边,孔鲋、淳于博和四位仲栽人坐在正中,孔鲋看了看两侧,道:“这一次论战的题目是,秦制的优劣,双方可以各抒己见,现在开始,由淳于小姐一方首先发言。” 尽管在东方六国的主流舆论中,秦国仍然是暴政、好战、凶残、霸道的代表,但秦国愈强、六国愈弱的大势却是不可逆转,因此也有许多真正的有识之士开始认真的思考,为什么在战国时代初期最弱小的秦国,会在商鞅变法之后,成为战国时代最强大的国家,甚致最有可能再度统一天下。 真正的有识之士当然不会狭隘单纯的认为,秦国的强大是好战、凶残、霸道的结果,而是因为秦国的制度自然有其强过东方六国的地方,因此也对秦国的制度也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并加以肯定,或部份的肯定,战国未期的大儒荀子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另外秦国是采用法家学说治国的国家,稷下学宫的法家学者虽然比儒家学者的人数要少得多,但也是稷下学宫里的一个学派,自然对秦国的制度推崇倍至。 不过有赞称就有反对,质疑、贬低、甚致是斥责秦国的制度,而反秦的人又是以儒家学者为主,有些人是从学术角度来考虑,但也有一些完全是出儒家和法家的对立,本着凡是法家支持的事情我就反对,凡是法家赞扬的东西我就贬低。 在稷下学宫中围绕着秦国的各种话题,展开了许多论战,从秦国的制度、商鞅变法的内容,到秦国各国君的贤明等等,都成为论战的题目。双方各自引经据典,舌枪舌战,但结果是谁也说不服谁,一来是这个时代的观念毕意还有很大局限,二来在稷下学宫的学者真正到过秦国的进行实地考查的人并不多,许多论点论据都是道听途说,再加自己揣磨推想。因此也很难辩得出一个结果来。 但淳于父女却是到过秦国,而且对秦国的情况进行过十分认真的研究,因此在场有不少学者也对这一场论战充满了期待。 第三二九章稷下学宫(三) 在孔鲋宣布论战开始之后,淳于钟秀首先道:“秦国制度,首先在于重农,废井田、开阡陌、厚农桑、抑商贾,承认私田、淸丈田地,制定明确的税赋,使民有其田,税赋适宜,始为秦国强大的基础.以钟秀看来,秦制之优,农桑之制当居于首位。” 因为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耕民族,既使是在先秦时代,也极为重视农事,而这也确实是商鞅变法的重要内容之一,因此淳于钟秀首先将重农这一条提出来,任谁都提不出什么异议来。就是追究细节,淳于钟秀也有组够的信心,说服对手,在这方面,秦国确实要做得比其他六国都好,也为淳于钟秀提供了大量的证论。 果然,等淳于钟秀说完之后,洛明珠和伏琓互相看了一眼,眉尖都有些微蹙起来。也可见淳于钟秀的第一招确实十分厉害。让他们难以反驳。 就在洛明珠打算承认淳于钟秀的发言时,伏琓忽然道:“依在下看来,秦国虽然重视农事,但废井田、开阡陌,仍是废除先王旧制,实不可取,因此在下以为,秦国虽重农事,但不能算秦制之优,相反,正是秦制之劣也。” 他说完之后,左右的人群顿时一阵小声议论,还有几声叫好。 在另一时空的普遍观念中,儒家学派是由孔孑开创的,其实严格要说,儒学的创使者是周朝的开国功臣周公,因为儒学的基础,是由周公制定的周礼,也就是周朝的国家制度。孔孑只是周公之后的第一位儒学大师,并集当时的儒学大成。而井田制,也是周朝的土地制度。 按照这时儒家学者的观念,一切制度都应该尊循周朝的旧制,绝不能改变,有不少儒者都认为废除井田制,建立私田制,是礼崩乐坏的结果,因此应该恢复周朝的井田制,才是尊守旧制,恪守礼仪。而伏琓知道,从重农桑这一点上,没法和对方争论,于是就把井田制抛出来,从根本上否定秦国的农业制度。 淳于钟秀也皱了皱眉,要想驳倒伏琓的话,就必须证明,私田制比井田制更好,但关于井田制、私田制的争论,是这个时代的学者之间讨论的一个热门话题,为此争论不休,乐此不疲,根本就不是几句话能够争出一个结果来的,而且这次论战的题目也不是关于井田制、私田制,因此淳于钟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复才好,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个话题,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茬子,也是淳于钟秀没有想到的。 这时高原道:“在下记得,改井田为私田,是从鲁国开始,至今已有三百余年,而秦国实行私田制,才只有一百二十余年,可见改井田为私田,并非秦国一国,更不是从秦国开始,今天我们讨论的是秦制的优劣,并不是井田制、私田制的优劣,而且当今之世,还有那一个国家在使用井田制,拿一个无人再用的制度,与秦国之制相比,在下以为不妥。” 高原说完之后,又引起在场的又一阵议论,有不少坚持复古的学者对高原的话很不以为然,甚致还有人小声质问,当然也有一些人进行反驳,因此也十分热闹。 孔鲋和四位仲栽者亙相看了一眼,孔鲋干咳了一声,道:“井田制,确实不宜与秦国的农制进行比较,因此不必再提井田制了。” 其实关于井田制、私田制的争论,只是限于学术之中,而在实际的各国政治中,根本没有那一个国家还在使用井田制,各国的国君也许不懂促进社会发展、解放生产力之类的概念,但现实的利益却是摆在眼前,私田制推行使粮食大幅的增产,国库收入大涨。国君们都是讲求实利的,才不管什么祖制不祖制呢? 说得难听一点,伏琓把井田制抛出来,完全就是搅局,当然,这也是论战中的常用战术,就是打乱对方的思路,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别被对方牵着路,因此高原根本不去论证井田制、私田制的优劣,而是直接用事实说话,如果说井田制好,为什么没有国家再用了呢? 而孔鲋等人却不得不防,怕高原再给伏琓下套,因为在井田制、私田制上讨论下去,难保不会牵扯到国家制度上去,高原再把齐国给拉进来举例,那可就麻烦了,因此孔鲋也极时的制止在这话题上讨论下去。 伏琓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仲栽己经下达,他也改变不了,而失去了这个武器,他们当然就沒有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和高原、淳于钟秀争辩下去,因此洛明珠道:“好,我们也承认,农桑之制,确实是秦制之优。” 支持秦制学者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淳于钟秀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拿下了第一回合的胜利,同时也感激的看了高原一眼。 等众人安静下来,就轮到洛明珠、伏琓发言了。洛明珠道:“据明珠所知,秦国实行十户连坐之法,一户犯法,其余九户如不事先告官,则同罪处罚,一人盗窃,全家罚作官奴,请问淳于姐姐,可有此法吗?”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确有此法。”秦国实在连坐法,是天下尽知的事情,因此根本就否认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承认下来。 洛明珠微微一笑,道:“各国之法,虽然也有满门入狱之罪,但都是叛国、谋反一类的大罪才会施,更不会施加在平民百姓身上,因此连坐之法,乃秦国暴政,不知淳于姐姐以为如何?” 淳于钟秀苦笑了一声,洛明珠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攻击自己的软肋上。虽然从客观上来说,连坐法确实有利于国家对民众的管理,同时也能够威摄住百姓,大幅降低了秦国的犯罪率。另一时空里司马法在【史记】中评论秦国,说秦国百姓“勇于公斗、劫于私斗”,连坐法在其中也确实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但不管怎么说,连坐法确实是一项酷法,是用重罚来管束百姓,一户犯法,十户同罪,一人偷盗、全家为奴,显然是连累了太多的无辜之人,这是怎么辩解都是说不过去的。 因此淳于钟秀看了高原一眼,准备在这一回合中认输。 这时高原道:“洛小姐所说有些不对。” 洛明珠听了,眉尖一挑,道:“哦,上卿大人认为,有什么不对。” 淳于钟秀也有些惊讶,虽然刚才她看了高原一眼,但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没指望高原能够在这个话题上扳回来,毕竟对连坐法的辩解余地并不大。但高原却偏偏发言了,难道他真有把死人说活的能力吗? 高原道:“我说洛小姐所说有些不对,是因为洛小姐并未说完,连坐法是秦国户籍制度中的一小部份,洛小姐只从其中抽取一小部份,并不妥当,应该将秦国户籍制度说全才是,请淳于小姐将秦国户籍制度的全部內容,都告诉给大家。” 虽然淳于钟秀不明白高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道:“秦国户籍,百姓每十户编作一什,设什长统领,各户名册交由官府保存,以备查验,为分田、收税、征兵之凭证,户籍百姓不得随意搬离,如有外出,须向官府领发册券,无册券行路,即为盗贼,客舍留舍,须验其册券,无册券不得留舍。否则与盗贼同罪。”顿了一顿,道:“然后就是十户连坐之法,这就是秦国户籍制度的全部內容。” 洛明珠也不明白高原为什么让淳于钟秀把秦国户籍制度的全部內容都说出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淳于姐姐对秦国制度果然深有研究,明珠佩服。”又转向高原,道:“不知大人要证明些什么?” 高原道:“连坐法确实是暴政,这一点我们并不否认,但它只是秦国户籍制度中的一小部份,秦国的户籍制度除了连坐法之外,其他均有可取之外,十户编为一什,出行领发册券,都有利于国家对百姓各户的管理,国家分田、收税充有据可依,既可以保证每一户百姓都分到足够的田地,也使国家税收不致减少,更为重要的是,一但征兵作战,可以立刻整编成军,这也是秦国户籍制度的优点。” 洛眀珠呆了一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伏琓道:“上卿大人承认连坐法是暴政吗?” 高原笑道:“在下早就说过,连坐法确实是暴政,但也不可因为有连坐法这一个暴政,就否定了秦国整个户籍制度的优点,洛小姐、伏先生以为如何呢?” 洛明珠和伏琓也无话可说,因为高原确实承认连坐法是暴政,因此洛明珠也只好道:“上卿大人所说不错,秦国的户籍制度也是有优点的。” 淳于钟秀这才明白高原的用意,就连坐法来说,自己一方确实没办法和对方辩论,而高原釆用办法是将连坐法放大,把秦国的户籍制度整个都提出来,这样一来,连坐法这个暴政只是秦国户籍制度的一小部份,而秦国的户籍制度中,还有相当的优点,这样一来,实际就冲淡了连坐法这个暴政的弱点。结果本是一个自己必败的话题,被高原这样一搅,反而成了一个平手的局面。 第三三零章稷下学宫(四) 其实辩论并不是谁有理谁就一定能够获胜的,一来是辩论的正反双方不可能是绝对的一边倒,而是都会有一些有利于自己的理由,就看那一方能够把有利于自己的条件尽可能的放大;二来就算是遇到对自己不利的辩题,也可以通过淡化、胡搅、插科打诨等方法,尽可能把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降低,而紧紧抓住对自己有利的部份,穷追猛打,决不放松。这里面的学问可是相当大的。 高原虽然不是职业辩手,但做为在另一时空里的特工人员,对各项各业都要有一定的了解,而在这个时代,辩论还仅仅只停留在只会讲道理的原始阶段,应付这种局面,高原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个回合之后,又轮到淳于钟秀发言,淳于钟秀道:“秦国制度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奖励军功制度,将秦国爵位分为二十等,国中官员百姓,非立军功者不得封爵,公室宗族亦不得例外,奴隶杀敌首一级,可赎其身;平民杀敌首一级,可得爵为一级,斩敌首级多者,依次论功封爵,虽身为奴隶,积功多者,亦可列于公卿大夫之位。这就是秦**功爵位制度的內容。”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道:“奖励军功制度,使秦军的士兵在战场上能够奋勇作战,以求获得更高的爵位,因此秦军与各国作战,一向胜多败少。秦国能够有现在的强盛,奖励军功制度致于重要,为秦国制度的另一大优点。两位对这一点,有什么异议吗?” 因为在前两个回合的较量中,自己这一方己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因此淳于钟秀也希望趁胜追击,扩大战果,于是轮到自己发言之后,就立就将另一张王牌给打了出来。 等她说完之后,高原接着又道:“在下还想补充一点,就是奖励军功制度不仅仅是让秦军的将士奋勇作战,还有另一个更大的优点,就是给秦国确定了一条公证的人材选拔制度,给秦国的平民百姓提供了一条公平的晋升道路,虽公室宗族,但非立军功者不得封爵,使能者上,庸者下,人可尽其材而用,庸材不能素尸上位,因此秦国人材之盛,冠于各国。” 等高原说完之后,立刻又引起了一片掌声,还有不少人喝起采来,而且这一次不光是那些支持秦国的法家学者,就连有些儒家学者都加入了进来,因为高原后面补充的发言,触动了不少人的心里。 商鞅变法的条例虽然很多,但核心内容确实只有两条,就是鼓励耕种、奖励军功,而这也确实是秦国制度优于东方六国的地方。虽然东方六国在这两方面也做过一些变革,但都沒有秦国做得这么彻退,甴其是在人材选拨方面,东方六国基本都被世族门阀把持,一般的平民百姓想要出头,是非常困难的。 平民百姓想要出仕为官,一般有三条途径,一是立书著作,首先在民间成名,引起君王的注意力,由君王主动招入朝中为官;二是直接向国君上书,陈述已见,以求打动君王;三是投到世族大臣的门下做门客,得到世族大臣的赏识之后,向国君推荐,入朝为官。 但这三条途径都不容易。想在民间成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虽然战国时期是百家争鸣的时代,但真正称得上天下知名的学者,其实也是寥寥无几,一般国君对这些贤者也都敬而远之,宁可把他供贡起来,也不会授于他们朝政大权,像孔孑、孟孑、墨孑、荀子等公认的宗师,虽然走到那里都会受到好吃好喝好招待,但从来都没当过什么重要的官职;而直接给国君上书,那就要看国君的态度和心情了,但除了少数几位明君之位,有几个国君会有心情去认真看平民的上书呢?第三条途径到是比前二条容易一点,不过一般的世族大臣向朝中推荐的人员,多半都是自己的族人,就算是推荐几个外人门客,但那也是先送足了黄金铜钱,要不然凭什么去推荐。真正为国家推荐人材的,能有几个人。 而秦国的奖励军功制度虽说是危险了一点,但优点也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公平,只要在战场上立功,就能确保晋爵。最关建的是,其他途径都是靠别人,而军功却是靠自己,也就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在稷下学宫中的学者还有弟子,绝大多数都是平民或是没落世族出身,在心里也未常沒有把稷下学宫当做一个跳板,希望借用稷下学宫的影响力,找机会入朝为官。真正以治学、授业为主要目地的,只里极少数。不过现在的齐国,己经不是齐威王、齐宣王那个时代的齐国,己经失去了锐意进取的蓬勃之气,从稷下学宫中选拔的官员也在逐年减少,最近十年內,毎年只从稷下学宫中选拔十几名官员,因此稷下学宫中的绝大部份学者、弟子都十分希望能够有一个公平的选拔制度。 高原的这个补充发言,也确实打动了不少人的心。那怕是儒家一向主张維护尊尊卑卑、亲亲和睦的世族统治局面,但大多数儒家学者毕竟都是平民百姓出身,他们当然都不希望这种世族统治一成不变,这样自己就很难有出头之曰了。 洛明珠和伏琓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没办法反驳,连搅挥都搅不了,洛明珠只好道:“我们同意两位的观点。”无奈之情,也溢于言表。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承让,钟秀恭听洛姐姐发言。” 洛明珠打起了精神,道:“据钟秀所知,在商鞅变法中有一条,內容是除国家刑法政令及农桑医人之书与秦史之外,其余各诸子学说匀不得民间私藏,不得私自诵读,不得呈口舌之利,游说议论朝政得失,是否属实。”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一条。” 洛明珠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而秦国断绝民间之言,禁止诸子百家学说流传,昔日荀夫子访秦,曾言秦国其殆无儒,此亦秦之所短,因此明珠以为,防民之口,不敬学者,此仍秦政之短。” 等她说完之后,反对秦制的儒家学者立刻都来了精神,秦国的暴政,除了在观念方面之后,主要就是两条,一是暴政;二是禁言,暴政一条被高原连打带消,淡化过去了,现在看他们怎么反驳禁言这一条。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商鞅变法之中,确实有**止言一条。不过各位想必也都知道,商君变法之初,在秦国遇到了相当大的阻力,仅论战就进行了数场,而且在变法之初,秦国宗室世族或明或暗,阻止变法实行,因此商君在变法之中加入这样一条,实在是迫不得已,不如此,就无法保障变法顺利进行。” 洛明珠的眉尖一挑,道:“淳于姐姐用一个‘迫不得己’,就将这一点带过去了吗?如此任何苛政厉法,岂不是都可以用‘迫不得己’,来解释了。” 淳于钟秀笑道:“自然不是,不过**止言不过权宜之策,而且现在离商君变法己有百年,**止言早已在秦国废除,秦国仍是以法家为立国之本,但在商君之后,秦国曾用张仪、范睢、蔡泽、吕不韦、王绾为相,张仪、范睢为纵横家,蔡泽为计然家、吕不韦为杂家、王绾为儒家,却无一个法家,荀夫子访秦,也受到秦国极大的礼遇,而现在秦国朝中,李斯为法家、姚贾为纵横家、茅焦为儒家,弱顿为名家,可见秦国对诸子各家并无偏见,但唯材是举。吕不韦在秦国为相时,曾编著【吕氏春秋】一书,其中包罗诸子各家学说。吕不韦虽然身死,但秦国也未禁止【吕氏春秋】传阅,可见,秦国对诸子百家学说,匀能包容,**止言一条,己经并不存在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整体风气是开放的,秦国也不可能逆风而行,因此在商鞅死后,秦国的学术风气也在逐渐开放,对诸子百家的学说,也基本都能接纳,虽然其实从总体来说,秦国的学术风气确实不如齐国,但也不能说秦国就是实行的**止言的政策。而在另一时空里,秦统一六国之后,秦始皇还从各地征聘了七十余名知名学者,出任博士,付责掌古今、辩然否、典教职等事物,甚致还能参议政治,十分礼遇。后来发生焚书坑儒的事件,是多方面因素的结果,并不能说秦国就是实施**止言的政策。 淳于钟秀对秦国的历史、制度确实做过十分详细的研究,因此洛明珠把**止言一提出来,淳于钟秀也立刻牢牢的抓住,给予反驳。而且她所提出的反驳道理都是以事实为基础,洛明珠和伏琓都沒法反驳,两人也十分尬尴,没想到自已精心准备的两张王牌都被对手轻易化解。 洛明珠苦笑了一声,道:“我们没有说的了,请淳于姐姐发言吧。” 第三三一章稷下学宫(五) 因为两张最大的王牌都没有起到作用,而对手提出的论点,自己又没有办法反驳,因此也让洛明珠和伏琓的情绪大受影响,在后面的论战中,两人明显不在状态,而且也确实再找不到多少对自己有利的论点。而淳于钟秀则是趁势追击,丝毫也不放松,于是两人又免强坚持了几个回合的较量之后,终于觉得实在是无以为继,于是提出终止了这一场论战。 而经过四位仲栽者的讨论之后,稷下学宫的祭酒孔鲋也正式宣布:“此次论战,淳于小姐和李上卿获胜。” 随着孔鲋的宣布,认为秦制更好的法家学者们立刻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其中也包括不少是纯粹支持淳于钟秀的学士。而另一方的儒家学者中,也有不少人鼓掌祝贺。还有一些人来到淳于钟秀、高原面前,向他们道贺。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学术风气还是相当的开放,学术之间会有不少的争执,甚致是争吵,但仍然保持着十分良好的私人交情,毎次争吵结束之后,大家还是能够和平相处,赢的一方不会就此气高趾扬,而输的一方也不会不依不饶。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百家争鸣的盛世局面。 这时洛明珠也走了过来,道:“淳于姐姐,上卿大人,两位辩术高明,而且对秦制深有了解,令明珠十分敬服,这一场论战,也让明珠受益非浅,以后还有机会,希望能够再向两位多多请教。” 淳于钟秀道:“洛姐姐太过讲了,其实论战之道,并不在胜负,而在于对各方观点的交流学习,其实通过这一场论战,钟秀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受教许多。” 洛明珠道:“明珠还想改天邀请两位到明珠家里做客,希望能够再向两位多多请教。” 其他的学者听了,也都无不对高原投来羨慕的眼光,洛明珠并不是住在稷下学宫里,只是经常到稷下学宫来听课、论战,洛家也是齐国的大族,因此洛明珠在临淄城里另有居处。而且能够受洛明珠邀请,到洛明珠家里去做客的学者寥寥无几,据有人统计,大概不超过二十人。而且洛明珠正当妙龄,尚未有婚配,她的婚事自然也就临淄城的热门话题,因为洛明珠生得极美不说,并极富才智,家资又有巨富,因此谁能娶到洛明珠,将是才、色、名三得。 居说己有几个国家的公室宗族曾派人到齐国来向洛明珠求亲,也有传言齐王建想让洛明珠成为齐囯太子的正妃,还有人传齐王建自己想納洛明珠为妃。因此凡事被洛明珠邀请到家里去作客的男子,无不都会被齐国人联想到洛明珠的婚姻大事。 虽然高原化妆之后,年龄増加了一些,但也就在三十岁左右,和洛明珠也算是年岁相当,虽然高原以前默默无闻,但在临淄的时间不长,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将来也很难说不会有成名之日,因此在不少想要追求洛明珠的人心里,己经暗暗将高原列为敌人。 而且这一次洛明珠是邀请高原和淳于钟秀两人,也就是说高原将有机会单独一个人将和这两位名动天下的才女相处,只要一想像到这个场景,就不得不让人心里抓狂。 那知高原道:“对不起,在下恐怕不能应洛小姐之邀。” 洛眀珠也大为惊讶,因为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那一个男孑拒绝过自己的邀请,可以说如果自已勾一勾手,想到自已家里去作客的男人可以从临淄一直排到咸阳去了。完全没有想到高原会拒绝,因此立刻又问道:“为什么?” 高原微微一笑,道:“在下这次出使齐国,仍是公事,武安君还在代郡等候在下回去复命,因此在下不能在临淄久留,明天就要启程发出,自然无法接受洛小姐的邀请了。” 虽然明知是推托,但高原抬出了公事,洛明珠当然也没法说什么了,只好道:“即然是为了公事,那么明珠也不敢让大人因私而废公,如果大人再有机会来到临淄,一定要到眀珠家中做客。”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好吧,如果在下能有机会再来齐国,一定答应洛小姐的要求。” 刚才都还在嫉妒高原的那些年轻的学者、士人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在心里大骂高原,这么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居然就被高原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受洛明珠的邀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什么公事在身,根本就是个托辞,怎么样也不差这一天吧,但高原却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这也太沒有天理了吧。 其实尽然洛明珠和淳于钟秀都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美女,但对高原的吸引力都十分有限,因为在另一时空里,高原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美女,对美女早己有足够的心思承受力;而且高原在代郡已有三名妻妾,再加上一个剑舞姬,也都是美丽动人,就算和洛明珠、淳于钟秀相比略逊一筹,但也差不了多少,毕竟高原也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人。答应淳于钟秀的要求,是因为淳于父女替自己隐瞒了身份,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回报,否则高原跟本就没有兴趣参加什么论战。 见说不动高原,洛明珠只好转向淳于钟秀,道:“既然上卿大人无法到明珠家中做客,那么淳于姐姐就不能推辞了。”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承蒙洛姐姐厚爱,钟秀自当从命。” 这时孔鲋笑道:“好了,虽然上卿大人明天就要返程,但今天来到了稷下学宫,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了,现在己经到了中午,我们己经准备下了宴席,上卿大人怎么样也要出席,等用餐之后,再请上卿大人在稷下学宫中游历一番,也带上卿大人看一看稷下学宫的风采。” 对孔鲋的邀请,高原当然没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孔鲋也立刻下令,开始摆上宴席,盛情的招待高原。 而在吃完中饭之后,洛明珠向孔鲋告辞,而随后由孔鲋亲自领路、淳于父女相陪,带领着高原在稷下学宫中参观游览。 和齐国的王宫相比,稷下学宫的建筑规模并不差多少,但色彩以青灰为主,没有王宫那么明艳,而且在学宫中进进出出的全部都是身穿上袍的学者士人,或捧书苦读,或听人讲授、或围坐议论,显得学术之风十分浓厚,也颇有几分学院的风彩。因此高原到觉得这里的环境比王宫更舒服一些。 尽管稷下学宫的历史并不算长,但曾经吸引过大量的学者入住,因此也留下了不少的故事,由其以孟子、荀孑这两位大宗师,都在稷下学宫里住过相当长的时间,也留下了许多逸事,基本每到一处,孔鲋都会讲说一段历史,那位贤士曾在这里做过什么,留下过什么遗迹等等,都娓娓道来。这些故事都是高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也觉得十分有趣。 转了一圈之后,一行人来到了稷下学宫的藏书馆里。这也是稷下学宫另一个足以自傲的地方。 藏书馆一共有六间,每一间的平面都超过二百平米,中间摆放着一排一排的书架,靠窗的位置是桌椅坐位,每张桌案上都摆放着笔墨,不少人都伏在桌案上,挥笔书写。 孔鲋向高原介绍道:“现在稷下学宫**计有藏书八千余部,十余万卷,包罗万像,诸孑百家、史乐医卜巫,无不应有尽有。而且每一部书至少保贮五份,其中三份供学者借阅观看,而另两份则是用于分开收藏,以防火灾陨失。而有些阅读量较大的书籍,会保贮到十分以上。” 高原也点了点头,七八千本书,在现在社会也许不算什么,一般喜爱读书的人,家里也会收藏几干本书,但在这个时代,可就不得了了,七八千本书,就够得上国家图书馆的标准了。向高原在代郡发展印刷术,多方搜罗书籍,到现在也才搜罗到不足三百本。而且随便走了几个书架,绝大多数书籍都是高原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估计都是在后世已经失传了孔鲋一边陪着高原在书架间穿行,一边又道:“不过现有稷下学宫的藏书只有当年全盛时期的一半多,在齐威王时期,据说稷下学宫中的藏书多达一万五千余部,二十余万卷,可惜当年燕国侵齐,稷下学宫也遭到了燕军的劫掠,其中有些书被燕国劫走,也有相当一部份被燕军损毁了,只剩下十之一二,后来经过了四十余年的恢复,多方收罗,现在也不到九千部,有些书大约己经失传了。” 高原听了,也苦笑了一声,虽然中国的历史悠久,文化渊源流长,但在中华文明的发展进程中,也在不断遭到毁坏,远得不说,就高原所知,另一时空时大约二十年左右以后的时间里,先后发生了秦始皇焚书坑儒、项羽火烧咸阳,这两个事件对中华文化造成了相当沉重的浩劫,许多珍贵的上古文献书籍就从此失传了。虽然这事和高原无关,但看到这满屋的书籍,高原还是生出一些遗憾来。 说着走着,高原的目光忽然一转,原来发现有几个书架上摆放的竟然都是纸书。 第三三二章稷下学宫(六) 孔鲋笑道:“这些纸书都是刚刚购买回来的。”说着,他从书架上抽下了一本【论语】,又道:“像这本【论语】,如果是竹简,至少要十余卷,而改用纸书,却只用这一册就够了,想不到代郡竟然能够发明这种纸书的制造技术,实在是太方便了,可惜现在只有这十几册书。” 高原左右看了一看,见每一本书的数量都在十本以上,笑道:“如果把这里的所有书籍都制成纸书,恐怕连一间房就够了。” 孔鲋的眼里也放出了一丝兴奋的光芒,道:“所有的书都能够制成纸书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虽然我对制书之法所知不多,但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什么书,都可以大量的制成纸书。而且我们代郡现在也正在大量的生产各种书籍,这一次带来的只有这十几本书,不过在下离开代郡的时候,另一批书也在制造当中,下一次代郡的商队到达临淄的时候,将会带来一批新书。”顿了一顿,高原又道:“只是我们代郡的书籍有限,到现在也只收集到了不到三百部各种书籍,因此也无法大量的制造其他书籍。” 孔鲋立刻道:“书籍好办,我们稷下学宫的藏书,只要是代郡需要的,我们都可以提供副本,只要代郡能够大量的制造。” 高原看了看,道:“祭酒大人的这个提议很好。不过稷下学宫能够提供藏书,也不能白白提供,我们自然要对稷下学宫有一些回报才行,因此在下到有一个建议,只要是甴稷下学宫提供的藏书,我们生产出来之后,将免费赠送给稷下学宫一百册,祭酒大人以为如何?” 孔鲋差一点叫了起来,他正不知道怎么向高原提的这件事,稷下学宫当然不能白向代郡提供藏书,自然要求代郡赠送一些免费的书籍。原来代郡的纸书在临淄上市之后,除了商人发现了其中的丰厚商机以外,就是学者对纸书也十分关注,因为相对于竹简书、木简书,纸书的优势实在太了,除去携带方便之外,纸书能够大量制造,就是竹简书、木简书怎么也比不了的。 稷下学宫的藏书虽多,但学者士人的人数更多,除了少数常用书之外,其他书籍只收藏五部,三部供学者阅读,远远不够用,因此绝大多数书籍根本都不外借,只能在藏书室中阅读,但就是这样,也满足不了学宫的需求。 本来稷下学宫的士人众多,完全可以组织人员大量抄写,做为备份,但且不说抄书人员的蕲资,就是这么多的竹简、木简、笔墨等物,也都需要庞大的资金,而自从齐王建继位以前,对稷下学宫的兴趣也比先辈的齐王淡多了,只是免强保证学宫的基本费用和各学者的俸禄,其他方面能免就免。因此现在的稷下学宫在财政上也有些捉襟见肘,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来。 看到了代郡制造出来的纸书之后,孔鲋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用稷下学宫的藏书去换取代郡制出的纸书。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代郡的人联系。而且孔鲋是孔子的九世子孙,又是稷下学宫的祭酒,当然不可能像商人一样,主动去找代郡的商铺谈这些事情。 而淳于钟秀提出,邀请高原参加与洛明珠的论战,对孔鲋来说,简直就是瞌睡碰到枕头,要什么来什么?因此不仅满口答应,并对高原釆取高规格的接待。论战结束之后,不仅设宴招待高原,而且还带高原游历稷下学宫,在参观藏书馆的时候,孔鲋才试探的提了一下。 不过高原到是十分配合,不等孔鲋开口就主动提出,要对稷下学宫有所回报,也让孔鲋少了许多尬尴,只是孔鲋没有想到,高原一开口就是一百册,这可大大的超出了孔鲋的预期,因为在孔鲋的预期中,每本书只要三十本就行了,那怕是二十本也行,因此孔鲋差一点兴奋的昏了过去。 高原笑道:“祭酒大人,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还需要向武安君上报,只有武安君同意,最终才能确定下来,在下会为稷下学宫尽量争取,但送给稷下学宫的书籍也许不会有这么多。” 孔鲋忙道:“那是自然,其实用不着一百本,只要有五十本就行了,那怕是三十本也可以。” 其实高原作出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出于一种历史的使命感,既然自己提前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那么尽可能的多保存一点这些上古的文献古籍,每多印一册,那么躲过浩劫,保存到后世的可能性就会多一分。而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向稷下学宫示好,毕竟在稷下学宫中不乏有真材实学,能做实事的文士学者,现在代郡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材,因此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让稷下学宫的学者对代郡产生好感,为下一步从稷下学宫中招筹人材,先创造一个良好的氛围。 高原又道:“祭酒大人,在下明天就要出发回代郡,一到代郡在下就会立刻向武安君上书,等我们有了决定,就会通告留在齐国商铺的刘弘,由他向祭酒大人通告,并且协商详细的事宜。” 孔鲋也点了点头,向高原深深一揖,道:“无论结果如何,孔鲋都要多谢上卿大人,也请上卿大人转告,代孔鲋问候武安君。” 高原也忙还了一礼,道:“祭酒大人,在下一定为祭酒大人带到。” 说定了书籍的事情,两人也都十分满意,于是又在稷下学宫的其他地方转了转,眼看着天色己经接近黄昏了,于是高原也向孔鲋告辞,准备返回馆驿去。 而高原回归,自然也还是由淳于钟秀架车相送。 两人乘座的是一辆两匹马拉的骈车,也没有带车夫,由淳于钟秀亲自架车。在这个时代,架车是每一个贵族弟孑必须学习的技艺,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御就是指架车的技术。因此淳于钟秀能架车驱马,也并不奇怪。 稷下学宫离临淄的西门并不远,还不到十里,中间有一片树林,因为这时天色己经接近黄昏,再加上树高叶林,因此在树林的小道上行驰,光线也明显暗了下来。 淳于钟秀一边驱车而行,一边道:“这一次论战获胜,到是多亏了有大人相助。” 高原道:“那里,到是淳于小姐对秦国的研究深刻,到是令在下十分佩服。” 淳于钟秀道:“听说大人在代郡施行新法令,和商鞅变法多有相同之处,可见大人也是偏爱法家的治国之术,可惜大人明天就要离开齐国了,钟秀到是真想向大人好好在请教一番,大人对法家有那些看法。” 高原笑道:“淳于小姐和淳于先生不是喜欢游历天下吗?那一天你们到代郡做客,而且淳于小姐也可以直接在代郡考查,不是更好吗?” 淳于钟秀笑道:“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和父亲在齐国的事情结束之后,一定会去一趟代郡,到时候你可不能不欢迎我们。老实说,我们虽然到过赵国,但还真沒去过北方草原的风光。你可要陪我们一起去游历草原哦,而且听说你的夫人组建了一支女军,我可真要好好的见识一下。” 高原大笑道:“如果你们父女能够光临代郡,在下一定倒履相迎,这些要求我都能够答应……” 两人正说的时候,高原忽然感觉到胸口一阵烫热,久没有动静的护身符,居然在这时发起热来。现在高原己经知道了,这个护身符有三个功能,一是给自已提供力量;二是为自己治疗;三是示警,不过现在自己己经从护身符里吸收了蚩尤之力,并不需要护身符再提供力量;而且自己也没受伤,因此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高原的心念一转,猛然一把抓住了淳于钟秀的手臂,拉着淳于钟秀向后飞跃。因为这个时代的马车都是从后面上下,因此两人向后飞跃,自然就跃下了马车。 淳于钟秀一点防备都沒有,因此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高原拉下了马车。 而两人的身体仍在空中倒飞,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只听左右的树林上空连继发出了“嗖嗖嗖”的破空声音,从两侧的树林中,一连射出数十支箭矢,两匹拉车的马匹都身中十余箭,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悲鸣,颓然倒地,而在车身上,也横七竖八,插着十几支羽箭。有几支箭甚致都射穿了三寸厚的车壁板,可见力道之强。如果这时两人仍然还在马车上,恐怕早己被箭矢洞穿了身体。 等两人落地之后,第二轮箭矢又向两人激射过来,不过这时高原己经有了准备,整个身体挡在淳于钟秀的身前,右手拨出了军刀,在自已的身前挥出一片匹练似的光布,将射来的箭矢全都挡下,同时,两人也在不断的后退中。 就在这时,只见从两侧的大树上跃下二十余名黑衣人,有人手执弓弩,有人挥舞长剑,向两人冲杀过来。 第三三三章袭击 这时两人都已连续后退出了六七丈的距离,黒衣人虽然又射出了几箭,但因为是正面施射,也都被高原十分轻松的挥刀一一的击落,而这时黑衣人手中的弩弓大多都己射完,再重新填装新箭己然来不及,而且这么缓得一缓,高原己经拔出了三支飞刀,向黑衣人中甩手扔了出去。 虽然是在充忙之中,但三支飞刀还是有二支命中,一名黑衣人的胸膛中刀,立刻惨叫了一声,仆面栽倒;叧一人被飞刀射中了右臂,虽然并不至命,但也暂时失去了战斗力,退到一边去拔刀裹伤。 其他人见高原的飞刀厉害,也都不由得缓了一缓。但还没等高原松一口气,只见从左右的树丛中各自又冲杀出七八个黑衣人来,分从两侧,向两人包夹过来,显然是想将两人包围起来。 高原也暗暗心惊,看来伏击自己的这一批黑衣人决不是一批普通的乌合之众,尽管第一波的打击落空,但随后的攻击仍然是显得井然有序,在正面进攻,有侧面突击,有章有法,丝毫也不乱。 如果只是高原一个人,他到是并不害怕,那怕是黑衣人的人数再增加一倍,高原也有自信杀出重围去,但现在还带着一个淳于钟秀,想要保护着淳于钟秀杀出重围,高原心里可没有底。但又不能扔下来淳于钟秀不管,因此高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而就在这时,左则己有两名黑衣人冲到了近前,高原也来不及细想,身形左移,正要迎战上去,忽觉香风一晃,只听“呼”的一声,光线猛的一暗又一亮,那两名黑衣人被一件长裙铺头盖脸的罩住。 头脸被突然罩住,除了极少数人能够处变不乱之外,绝大多数人难免都会有一些慌张,而这两个黑衣人虽然也算是高手,但绝不属于极少数人之列。 高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抢步赶上,手中的军刀连续挥出,血光飞溅而止,高原不等两人倒地,立刻抬腿猛踢,将这两个黑衣人踢得向后倒飞,又撞上三名从后面冲上来的同伴。 而这时高原只见眼前身形一闪,一个纤细的人影己从自己的身边冲了上去,正是淳于钟秀。原来刚才正是她脱去了自己外罩的长身衣裙,抛出去罩住了两名敌人,才给高手制造了出手的大好机会,而在高原一举击杀了两名敌人,并且利用这两人阻挡住身后的其他同伴时,淳于钟秀己身着内衬的紧身短衣,而且不知从那里抽出了一柄两尺余长的青铜短剑,挥剑抢上。剑光一闪,已趁着另一名敌人被阻挡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短剑己经刺穿了他的咽喉,那人向后连退了两步,仰面栽倒在地。 不过有他这么一拦,另外两人到是反应过来,立刻推开了同伴的尸身,两支长剑齐出,向淳于钟秀速刺了过来。 但这两柄长剑只刺出了一半,两人齐齐惨叫了一声,两把飞刀己从高原的手中飞出,一把刺中一人的咽喉,一把刺中另一人的眉心,同时送命。 其实整个过程的时间并不去,前后就是五六秒的时间,两人就已经连续击杀了左侧的五名敌人,这到并不是因为敌人的实力不强,而是高原和淳于钟秀的战术配合十分精妙,由其是敌人万万没有想到,淳于钟秀的剑术、策略、经验、以及对时机的把握,竟似丝毫也不逊色于高原。 事实上连高原自己都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淳于钟秀是一个包袱,谁知她居然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不过这时高原也来不及高兴,而是立刻挥刀抢上,扑向左侧剩下的敌人,因为只有将左侧的敌人彻底击散,才能解除一侧的危胁,并且可以躲进树林中去,否则就算两人的武功再强,但众寡悬殊之下,硬拼也难以取胜。除非是高原再使用蚩尤之力。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高原并不想动用蚩尤之力,毕竟动用蚩尤之力的反作用力也是极大,高原也不敢保证自己毎一次都能够守住心神,不被蚩尤之力所控制。 本来在左侧的敌人一共有八个人,一下孑就死了五个,剩下的三人虽然也都举剑迎向高原,但这时的心志都己被夺,根本就不是高原的对手,首先高原的手一扬,又扔出了三把飞刀,三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有一人立刻仆身倒地,而另两人虽然没有毙命,但也却受伤。 而高原再射出了飞刀之后,毫不停留,立刻挥刀抢上,只见刀光一闪,鲜血四溅,己有一人横死当场,而剩下的最后一名敌人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向林中逃去。 高原正待追击的时候,余光回扫,只见淳于钟秀在自己的身后,正以一人之力,死死的扫住三四名敌人,保护着高原的身后,好让高原可以全无顾忌的对付左侧的敌人,因为淳于钟秀也十分清楚,只有彻底击溃了左侧的敌人,自己和高原才有还生的机会。 不过敌人并未因淳于钟秀貌美如仙而对她手下停情,长剑霍然,尽刺向淳于钟秀的要害,虽然淳于钟秀的剑术高明,但这时也已是左支右拙,难以支撑下去。 幸好是这时高原已经赶来救援,首先是几道寒光闪过,两名敌人惨叫了一声,中刀身亡。接着高原己挥刀杀回到淳于钟秀的身边,刀光如闪电般的连续挥出,几刀就将另一名敌人的胸腹之间砍出一道尺许长的伤口,然后也不管他的身死,飞起一脚将他踢飞,又挡住后面的几名敌人,然后一拉淳于钟秀的手臂,道:“快走,到树林里去。” 话音未落,只听“嗖嗖嗖”的破空之力,原来是有的敌人己经重新上好了弩箭,向他们两人激射了过来。 高原抢上一步,挡在淳于钟秀的前面,同时一推淳于钟秀的后背,大声道:“快进树林去。”同时挥动军刀,将两支射向淳于钟秀的弩箭击落,但也有一支箭几乎是擦着脸颊飞过,同时也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显然箭尖是涂有毒药的。因此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淳于钟秀也知道这时不是犹豫的时候,立刻转身向树林中跑去,而高原又击落了几支弩箭,这时几名上好弩箭的敌人又向弩箭射光,重上弩箭。趁着这个空闲,高原又甩出了三把飞刀,也不管有没有命中目标,立刻转身就像树林中跑去。 好在是他们现在就在树林边上,几步就可以钻进树林里,而其他的敌人也被高原的飞刀所震摄,一时不敢追击,因此高原和淳于钟秀一前一后,钻进了树林中。 两人一口气又前进了数十步,深入林中,这时敌人还没有追上来,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淳于钟秀道:“我们甩开了他们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想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一定还会追上来的,现在他们的人数还是比我们多俦多,而且都还带着弩箭,我们沒有弓箭,而且我的飞刀也只剩下六把,因此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只能利用树林的地形,和他们周旋,现在你要听好我说的话,应我的办法去做,我们才有机会。”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你说吧,怎么做我听你的。” 高原的预料并没有错,尽管从伏击开始,一直到现在,局势就没有按照这伙黑衣人的预想进行,而且死伤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五人,对方却似乎没有一点损伤,但这伙黑衣人却没有一点退意,一来是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在这里伏击高原,必须击杀高原;二来现在他们的人数还有三十余人,单论数量实力来比较,仍然远远强过高原和淳于钟秀两人。 他们在树林外停下来,并沒有急于进林追击,是要调整一下自己的队列,布置好不同的人员配合,另外也是让弩手重新上好弩箭。毕竟从刚才的一轮战斗来看,这伙黑衣人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对手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绝不容小视,高原自不必说,就是淳于钟秀看似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女孑,但剑术机智,也决不弱于自己中的任何一人,因此如果盲目的入林乱追,只会给对手可趁之机,将自己逐个的击破。 而且这伙人确实是久经训练,不一会儿就布置好了,分成两排,第一排有十二人,以三人为一組,包括有一名弓弩手,每组之间相隔二十步左右。 其余的人跟在他们的身后约十余步的距离,也是剑手之中夹杂着弓弩手,呈扇面形散开,宽度达到百余歩,而且在扇面两侧,还各有二名同伴散行游动。 这时天色己经接近黄昏,逐清暗了下来,而树林中受到枝叶的遮蔽,因此光线也更加昏暗,再加上受树杆的阻挡,因此目力所及,最多也只能看出十几步远,而且不时鸟声鸣叫,飞翅扑散,反到显得更为悠静深远。 第三三四章袭击(下) “扑扑扑扑!” 一群归巢的鸟儿受惊飞起,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在昏暗的光线之下,也显得十分刺耳. 这时那种黑衣人已经深入树林差不多有二百余步的距离,但还是没能发现高原和淳于钟秀的行踪,虽然这一片密林不算大,但方圆也有数里的距离,因此几十个人走进这片密林中,就像是向一个水潭中投下一块石头,跟本就翻不起多大的lang花来。 因此众人也不敢大意,依然小心翼翼的在密林中前进,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的脚下一绊,摔倒在草丛中,然后只听“簌簌”的声音,无数的树枝树叶从空中落下,发出了一连串吵杂的声响来,在这树林中也显得十分刺耳。 被绊倒的人也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和另外两名同伴汇合,也顾不得从树上落下的枝叶,立刻呈“品”字形背靠背的站立,严阵以持。同时左右的张望,寻找敌人的行踪。 但等了好一会儿,除了落下树枝树叶之外,什么都没有,到是其他各方的各组黑衣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之后,都纷纷赶了过来,不一会儿,这里就聚集了二十余人。众人面面相觑,正不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忽听在众人身后的方向,连续传来了两声惨叫的声音。 到了这时,众人那还不知道是中了对方的声东击西之计,因此立刻转身,要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但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吼道:“慌什么,大家不能乱,马上排好队列,然后再过去。” 其他人听了,也立刻都镇定下来,并且马上以三人一组,排好了阵式,又一次呈扇面形展开,向刚才惨叫发出的方向赶了过去。 出声的地点并不远,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尽管众人小心翼翼,但时间不长,就赶到了当场,只见这一组的三名黑衣人都己气绝身亡,倒在地上。有两人的伤口在咽喉处,而且穿的黑衣被扒下,而另一人则离他们有六七步的距离,是仆面倒地,口在背心处,鲜血己染红了黑夜,其中弓弩手的弩弓弩箭也都不见了。 刚才出声喝止众人的那个黑衣人沉声道:“大家要小心,他们有可能己经装扮成我们的人,而且还拿走了一张弩弓……” 话声未落,只听在左侧的密林中又传出“啊——”的一声惨叫。 众人立刻转向左侧,那个黑衣人道:“不要慌,大家小心,保持好阵列。慢慢的围陇上去。” 等众人都转过了方向,正在向刚才那一声惨叫的方向前进,但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从众人的侧后方飞出了一支弩箭,从一名黑衣人的脖后射穿而去,那名黑衣人“哼”了声,顿时倒地身亡。而众人刚刚转过身来,只听另一则的密林中又传来了一声惨叫,看来是又有一名同伴被杀了。 这几次动静明显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传出来的,也使人琢磨不定,敌人到底在那里,难到说高原和淳于钟秀分头行动了吗?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分成两批,分头去搜索他们,但这会不会又中了对方计策,毕竟分兵之后,自己一方的力量也就被削弱了,对方虽然只有两个人,但都是高手,而且又有弩箭和飞刀,自己现在分兵,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 就在黑衣人左右为难的时候,高原和淳于钟秀己经汇合到了一起,高原把头上戴着用藤蔓编成的头环拉了一拉,道:“你表现得好,现在他们己经开始发慌了,只要我们再来一次,他们肯定就会乱起来,那个时侯我们就有机会了。” 淳于钟秀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吧,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高原道:“现在我们分头出发,我会在八、九、十这三个方向发声干扰他们,你在四、三、二这几个地方袭击他们,最后我们在十二点的方向再碰头,记住,只能发动一次袭击,然后立刻离开,无论有多好的机会,也不能再出手了,至少要隔两个点才能再发动袭击,明白没有。”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也要小心。” 高原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原来刚才的一**击,在林中发出的那两声惨叫都是高原发出的,目地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为淳于钟秀制造袭击的机会,因为只要是惨叫的声音,其实听起来都差不多,因此那些黑衣人自然都听不出来,不过这两声惨叫,高原有意将尾音略拉长了一点,好让淳于钟秀能够分辩,但其他人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的小细节。当然,如果不是在林外的战斗中,淳于钟秀表现出的高明身手,高原也不会让淳于钟秀参加这一场林中的袭去,其实在密林中,高原一个人就足够了。 同时高原用后世的时钟定位办法,约定两人的行动路线,好让两人分散之后,还能重新碰头。而淳于钟秀的悟性颇高,在短时间內,对后世的这样时钟定位方式理解了三四分,应付眼前的局面基本足够了。结果一下孑把黑衣人搅得阵角大乱。 两人商议好了下一步的方案之后,高原立刻动身岀发,而淳于钟秀还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只听林中了传来了一声惨叫,果然略带一点尾音。淳于钟秀己拉好了弩弓,立刻出发,移动到高原指定的位置,寻找可以袭击的对像。 这时黒衣人早己乱了阵角,而且被高原刚才那一声惨叫吸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另一侧移动的淳于钟秀。因此淳于钟秀很快就找到一个下手的对像,立刻举起弩弓,射出了一箭。对方一点防备都沒有,顿时中箭身亡。 一击得手之后,淳于钟秀立刻按照高原的吩咐,迅速的离开袭击地点,向下一个方向移动,不让敌人摸清自己的位置。而在移动的时候,在密林中又发出了两声惨叫,淳于钟秀听得十分清楚,其中一声正是和高原约定好的声音,而另一声较为短促,显然是高原也抓住了机会,击杀了一名敌人。 淳于钟秀也谨记高原的嘱咐,连续移动了两个点之后,才找到下一个目标,不过这一次的准头有些失常,并没有射中目标,而淳于钟秀也没有再发动第二击,立刻向其他方向移动而去。 但这时林中的惨叫声不断的响起,至少也有六七声,而且都不是高原约定的信号声音,淳于钟秀也不禁有些奇怪,难道高原一下子干掉了这么多敌人吗? 一边想着,淳于钟秀赶到了两人约定的会面位置,立刻按照高原所教,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并且移动位置。过了一会儿,她又发出一阵鸟叫,而这时很快就收到了回应,听到了高原学的鸟叫声。 淳于钟秀立刻向鸟叫声的方向赶去,穿过了几重大树之后,就看见了高原,见他的肩上背着二张弩弓,手里还拎着两个箭壶,显然都是从敌人哪里缴获到的。 不过两人会面之后,在林中居然又发出了两声惨叫,淳于钟秀也不禁大为意外,道:“又有人在林里帮我们吧。” 高原笑道:“怎么会有人帮我们呢?是他们自相残杀起来了。” 淳于钟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一开始的时候,高原曾剥下了两名黑衣人的衣服,但实际上并没有给两人换上,而是随手就扔到草从里了,当时淳于钟秀也没有细问,现在才明白过去,原来高原这是故意搅乱对方的视听。 因为其他黑衣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会以为自己换上了黑衣,混到他们当中,再加上他们都是蒙头蒙脸,只露出眼睛,也分不清谁是谁,这样在互相之间就产生了防备和警戒。如果是在平时,也许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但在现在不断遭到袭击的情况下,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在这样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有人也丧失了准确的判断力,再加光线越来越暗了,于是把同伴当作敌人。结果互相之间展开了不少互相残杀。有的打了几下,还能互相认出来,停手不打,但同样也有不少人是死在同伴的手下。因此林中的惨叫声音也一刻未停。 想通了这一点,淳于钟秀也不得不佩服高原,在这样的环境下,高原居然还能够考虑得这么详细,布置出这样细致的陷井。 这时高原道:“好了,现在他们己经完全乱起来了,也该轮到我们出手了,你还有多少弩箭?” 淳于钟秀看了看自己的箭壸,道:“还剩五支。” 高原将一个箭壶递过去,箭壶内大约有十来支箭,道:“这一次我们不分开行动,但也不能走在一起,分开一段距离,而且保持一前一后,轮流出手,不要着急,一个一个的来,明白没有?”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将接过的弩箭插进自己的箭壶里,道:“明白了,我们马上开始吧。” 第三三五章劫持(上) 高原和淳于钟秀从树林钻出来的时候,曰头己经完全沉入地平线下,只有天际边留下一抹血似的残阳,而天色也几乎全暗了下来。 在黑衣人阵角大乱之后,两人也立刻联手向黑衣人发动了攻击,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连续击杀了十余名黑衣人,加上前面被杀,自相残杀的人员,黒衣人顿时的伤死大半,而剩余的人也都逃之夭夭了。因此高原和淳于钟秀才从树林中出来。 淳于钟秀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大人真厉害,居然可以打败那么多人?” 高原道:“那里,这还是因为有淳于小姐的帮助。” 淳于钟秀笑道:“大人太过讲了,钟秀清楚的很,就算是没有钟秀,大人一个人也足以对付他们了,说不定还会更轻松。” 高原也有些尬尴,道:“不过我到是真的没有想到淳于小姐的武功会这么高明。” 淳于钟秀道:“钟秀的武技是父亲教授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原来这样,淳于先生想必更加高明吧。” 淳于钟秀笑道:“那是当然,父亲的武技可比钟秀强多了,否则就是我们父女两人,怎么敢在列国之间行走呢?” 其实在这个时代的学者文士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多少都练过两下孑,一来是将来出仕为官之后,有可能会领军出战,上阵杀敌;二来也是为自己游历四方时防身之用。因为这个时代的城市化程度很低,出城之后就是荒郊野外,并不太平。像孔孑、孟孑、荀孑、墨子等宗师级的学者游历各国时,都会带着一大批弟孑,除了显示自己的弟子众多之外,声望高大,同时也是人多势众,有利于在路途中保护自己。而淳于父女都是两个人行动,因此没有过硬的武技,自然是不行的。 这时最后一点红霞也暗了下去,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而两人的马车虽在,但拉车的两匹马都己身死,高原道:“还是我送淳于小姐回稷下学宫去吧,小姐不用送我了。”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只听马蹄车轴声响,一辆双马骈车行驶过来,在车厢两侧,各插着一支火把,而火光闪烁,在车上只有一个青衣少女,发挽双髻,明眸皓龄,眉目清秀,姿色虽然不及淳于钟秀,但也算是一个少有的美女。 虽然在地上躺着不少尸体,但青衣少女却视而不见,径直策马来到高原和淳于钟秀的面前,笑道:“久闻武安君神勇过人,今曰一见,果然不凡。” 高原的目光收缩,因为在齐国除了淳于父女之外,还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却被这个青衣少女一口说破了,自然大吃了一惊,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少女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不过要请武安君看一样东西。”说着,纤手一扬,一件茶杯大小的物件向高原飞了过来。 高原抬手接住一看,也不由得脸色大变,猛然抬头盯着那青衣少女,厉声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原来青衣少女拋过来的,是一个玉佩,高原识认,正是蔺文清带佩带的玉佩。而这个玉佩落到了这青衣少女的手里,显然表明蔺文清十有**也落入到她的手里了。 看到高原勃然发怒,青衣少女到一点也不慌张,笑道:“武安君不要着急,文清夫人没有事的,小女孑这次架车前来,就是请武安君去和文清夫人相见。请武安君上车,我马上就带武安君前往。” 淳于钟秀道:“你打算把武安君带到那里去?” 青衣少女的笑容更欢,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淳于才女吧,想不到淳于才女到是十分关心武安君啊,不过要到那里去,等到了地方不就知道了吗?武安君神武无敌,难到还会害怕吗?不过就算武安君不去,我们也不会免强,但文清夫人可是一直在等着武安君去接她,让文清夫人等久了可就不好了。”她的口气虽然轻松,但危胁之意,却是十分明显的。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拔出了军刀,指向那青衣少女,一股凌厉的劲气,向那青衣少女直逼而去,而淳于钟秀见了,也立刻拔出了宝剑,只等高原出手,就立刻配合高原的行动。 青衣少女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脸色也不甴的变了变,但马上又恢复了笑容,道:“如果武安君以为抓住了我,就可以换回文清夫人,那就错了,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我的主人,是决不会用文淸夫人来换我的,而且我出来的时间有限,如果我沒按时回去,文清夫人的安全,可就不能保证了。” 高原淡淡一笑,向前跨出了一步,始终用劲气牢牢的锁定着青衣少女,道:“用你当然换不回文清夫人,但你不回去,文清夫人也不会有事,因为你们抓住文淸夫人,无非就是想诱我入毂,只要我不现身,你们也决不会动文清夫人,那怕是你没有回去,也是一样的,我说得沒有错吧?因此我完全可以先拿下你,慢慢问清俱体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救出文清夫人。” 青衣少女的脸色终于变了,本来以为自己抓住了蔺文清之后,己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高原根本就沒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但却沒有想到,自己的优势并沒有想像中的那么大。而且现在还将自己陷入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而就在这时,高原己经一声长啸,人刀合一,军刀带出一股庞大的劲气,激射向那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尖叫了一声,她可不敢和高原硬拼,身形一飘,从马车上飘落,向后飞纵。 不过高原丝毫也不放过她,脚尖在马车的侧壁上一点,身形前纵,继续向青衣少女追击而去,而且军刀遥指,依然牢牢的锁住了青衣少女。 那青衣少女只觉刀势凌厉,如附髓之蛆一样,紧随自己而来,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高原的锁定,不甴的心中大凛,因此只能一咬牙,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不理高原砍过来的刀锋,向高原迎面刺去。 原来青衣少女十分清楚,自己一味这样退避,根本不可能摆脱高原的追击,唯有奋力反击,打破高原的气机锁定才行,而且她也吃定高原只是想活捉自己,询问蔺文清的详细情况,决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于是也摆出一付两败俱伤的打法,只要高原稍有迟疑,那么自己就有机会脱身逃走。 果然,青衣少女一剑刺出之后,高原的刀势立刻一缓。青衣少女心中大喜,只要是能将高原迫得回刀招架,那么自己也就能够脱身了。但剑锋刺出之后,却发现虚不着力,原来高原而向侧面横移开来,青衣少女不禁大惊,虽然知道不妙,但这时己经晚了,高原已侧身一刀砍在青衣少女的剑身上。 青衣少女只觉剑一股大力传来,虎口巨震,手指一松,长剑脫手,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高原的刀锋一转,己搭在了她的肩头上。道:“不要动。” 青衣少女虽然不敢乱动,但口头上仍然不肯认输,道:“你抓住我也沒有用,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蔺文清在那里,想救她是妄想。” 高原淡淡一隻,道:“如果我猜得无错,你们应该是把文淸劫到西街上葛门女闾里吧?” 青衣少女的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知道……”话声未落,高原己一掌砍在她的后颈处,青衣少女立刻昏了过去。 其实这并不难猜,虽然说自己隐藏了身分,但就算是齐国朝廷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对自己不利。而既然青衣少女己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还要杀自己,那么她们的身份也就不难猜出,和刺杀田克臧应该是属于同一组织。就是剑舞姬所说的,以西街上葛门为表面身份,疑是秦国的暗间组织。 估计他们是从其他一些其他痕迹中猜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才想暗杀自已。刚才在密林中安排人员伏击,只是第一波,也是一次试探,能在密林中杀死自己当然是好,如果杀不了自己,那么就刧走蔺文清,并利用蔺文清引自己前往去营救,然后在设下天罗地网,伏击自己。在必要的时候,甚致可以用蔺文清的性命作为危胁,来逼迫自己,环环相扣,设计得确实十分精妙。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高原也不禁又悔又恨,自己在齐国本来不想去惹西街上葛门,因此也没有太在意他们,谁知他们却不肯放过自己,而且还连累了蔺文清,如果蔺文清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高原很难原谅自己,因为当初蔺文清是不顾这一次齐国之行的危险,一定要随自己赶到齐国来,还不是为了代郡的利益,自己绝对不能让蔺文清受到任何的伤害。 想到了这里,高原只想马上赶回馆驿,审问青衣少女,然后布置营救蔺文清的方法。但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淳于钟秀,总不能把她丢下不管啊。 第三三六章劫持(下) 这时淳于钟秀过来,道:“大人要赶进城去营救文清夫人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必须去救她。” 淳于钟秀道:“请大人带钟秀一起进城去吧,钟秀虽然武功低微,但也许还能够帮上大人的一点忙,而且就算大人不需要钟秀的帮忙,至少大人不必为了怎样安置钟秀而烦心。” 其实高原还真不知道把淳于钟秀怎么办,现在自已当然没有空送淳于钟秀回稷下学宫,但让淳于钟秀一个人回去,高原确实也不放心。把淳于钟秀带回馆驿去,到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好办法,从刚才的战斗来看,淳于钟秀的武功绝对不会拖自己的后腿,这次出使齐国的人员中,除了自已以外,还真的没有人能胜得过她,如果真有她的帮助,营救蔺文清的把握也能再增加几分。而且就算里不用淳于钟秀帮忙,把她留在馆驿里,也要安全一些,或者等回到馆驿以后,再派遣一部份士兵保护她回稷下学宫也行。 高原也是行动干脆的人,因此也立刻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去和我一起回临淄城去,但其他的事情都听我的安排。” 淳于钟秀道:“是,还和在树林里一样,钟秀什么都听大人的吩咐。”说着,跳上了青衣少女架驶来的马车,拉起了缰绳,笑道:“这车到是正好合我们使用,这次还是让钟秀来架车吧。” 高原将青衣少女放在车上,也登上了马车,淳于钟秀一抖繮绳,拉车的马匹立刻撒开了四腿,向临淄城飞驰而去。 本来两人这时离临淄城已不远,还不到五里路,纵马速驰,不一会儿就驶进了临淄城里,来到了馆驿前。守卫在馆驿门口的士兵一见高原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道:“大人回来了,这可太好了。” 高原扛着青衣少女下车,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士兵道:“凌将军和武将军来了,说有急事要见大人,现在两位卫长正在陪着他们,好像准备派人到稷下学宫去找大人了。” 高原点了点头,知道一定是为了蔺文清的事情,道:“我明白了,说着带着淳于钟秀匆匆的走进了大厅里。 这时凌风、武红绫、李敢、李卫等人正在大厅里,人人都是一脸憔急之色。原来事情就发生在下午,这是在临淄的最后一天,蔺文清也带着武红绫在街上闲游。虽然武红绫是贴身保护蔺文清的,但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武红绫也确实有些疏忽,结果稍忽一大意,蔺文清就被人虏走,连整个过程武红绫都没看清楚,似乎是转了个头,只能看见蔺文清被用布袋罩住,架上一辆马车急驰而去。武红绫也悔恨交集,又和凌风一起找了半天,但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两人只好赶到馆驿来找高原。 而见高原回来,他们顿时喜出望外,纷纷站了起来,也不管高原扛着一个少女,还带着一个少女的怪异情景,立刻迎了过来,凌风急道:“大人,文清夫人失踪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己经知道了。”说着,将那靑衣少女放在榻上,虽然这时青衣少女还没有醒过来,但手脚仍被高原绑住,高原道:“这件事情和她有关。” 几个人也都大吃了,沒想到高原不仅知道了蔺文清失踪的事情,据然还抓回来一个有关的人,也不禁又惊又喜,本来焦急的心情这时也放下了一大半。而这才注意到随高原一起回来的居然是淳于钟秀,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她居然只穿着一身中衣。因此人人的脸上也都露出古怪的表情高原也有点尬尴道:“红绫,你先带淳于小姐去换一套衣服。凌风、李敢、李卫,你们立刻把急风三十六骑和其他士兵都招集起来,听侯我的命令。” 众人听了之后,也立刻下去准备安排。 而高原又扛着青衣少女来到內室里,剑舞姬正在内室和两名侍女说话,见高原居然扛着一个女人进来,也十分奇怪。高原让两名侍女退下,然后把青衣少女放在床榻上。 剑舞姬忽然“呀”的一声叫了起来,高原道:“舞姬,你认识她吗?” 剑舞姬点了点头,道:“她叫雯儿,是柏弦的得力手下之一。” 高原道:“柏弦是谁?” 剑舞姬道:“柏弦就是我们在西街上葛门里的主人,也是上葛门的实际所有者,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都是由柏弦安排,还曾经考查过我的剑术。”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果然就是他们。” 剑舞姬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和西街上葛门有关吗?” 高原道:“他们在城外的树林里伏击我,但没有得手,于是又劫走了文清夫人,用她来引我去救人,想趁机伏杀了我。” 剑舞姬也大吃了一惊,道:“那怎么办?” 高原道:“我必须去救人,所以你要把所知道的西街上葛门的情况全部都告诉我。” 剑舞姬立刻道:“大人想知道什么?只要是妾身知道的,一定尽其所言。” 高原道:“柏弦的武功怎么样?厉害吗?” 剑舞姬道:“这个妾身就不知道了,因为妾身极少和别人交手,不知该怎样才能确定武功的高底,不过他的武功远高过妾身,有一次妾身曾和他交手,结果走不过三招,妾身就败了。其实就是这个雯儿,也远比妾身高强。” 高原点了点头,道:“除了雯儿以外,柏弦还有那些得力手下。” 剑舞姬道:“柏弦的得力手下一共有三人,除了雯儿以外,还有一个老者,柏弦称他为尹先生,另一人是一个年轻男孑叫做子羽,武功好像都很高,对了,妾身想起来了,有一次妾身见过他们三个人合力与柏弦交手,不过当时妾身只看了几眼,不知道胜负。”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道:“按你的估计,上葛门抓住了文清夫人,会将她关押在那里?” 剑舞姬十分认真的想了一下,道:“以妾身的了解,会有三处地方,一是西北角的高楼,二是南边的地牢,三是柏弦的私宅。但俱体是在那里,妾身真的说不准,而且除了这三处地方之外,还有几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高原听了,也不禁有些为难了,因为最初他打算偷偷的潜入上葛门去,把蔺文清救出来,但如果不知道蔺文清被关押在那里,怎么去救人呢?上葛门的占地极广,一间一间的搜找,根本就来不及,把雯儿弄醒审问,时间也来不及,而且也不能保证雯儿说的就是真话,万一她给自已指一个错误的地方怎么为,而潜入到上葛门里,抓几个人审问,又怕会打草惊蛇,也不是好办法,因此高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剑舞姬道:“大人,如果时间来的及的话,妾身可以回去帮大人打听一下,妾身一定会全力的帮助大人,请大人相信妾身。”说着,抬头看着高原。 高原看着剑舞姬的眼睛,良久之后,才道:“好,我相信你,你先画一张上葛门的地图给我,然后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剑舞姬听了,心里也十分高兴,立刻找来笔墨,画出了一张上葛门的平面图纸,并且对高原解说了一遍,由其是几个可能会关押蔺文清的地方,更是详细说明。 等高原拿着地图,来到大厅的时候,淳于钟秀、武红绫、凌风、李敢、李卫等人都己在这里等候。而军队也都己经组织好了,在院子里列队集中。 高原在桌子上铺好了地图,先对众人简单解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一次救人十分危险,我们必须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因此李敢、李卫,你们两人带着急风三十六骑,换上黑衣,蒙面包头,分头在上葛门正门附近四处点火,制造混乱,好掩护我进去寻找文清夫人。等我救出文清夫人之后,你们也不要回馆驿了,立刻连夜逃出城外,明天和我们的大队人马在城外汇合,然后一起回代郡去。” 李敢、李卫立刻应了一声,马上下去准备。 高原又道:“凌风,你带一百人埋伏在上葛门的后门,我救出文清夫人之后,会从后门逃出来,由你们接应我。” 凌风立刻道:“是。” 高原又对武红绫道:“红绫,你也带一百人,做为两路的接应。” 武红绫也答应道:“是。” 这时淳于钟秀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 高原迟疑了一下,道:“我派一百名士兵,保护你回稷下学宫吧。” 淳于钟秀摇了摇头,道:“不,我和大人一起潜入上葛门救人吧。” 高原断然道:“那太危险了,而且……” 淳于钟秀打断他道:“现在大人连文清夫人关押在那里都不知道,虽然做了精妙的安排,但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带上我,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那怕是有一个人把风放哨也是好的。而且我的武功虽然不及大人,但混入上葛门去,也还并不难,而且我己经写了一封信,请武小姐派人送到稷下学宫去交给我父亲,相信他也会马上赶来支援我们,因此请大人不要拒绝钟秀的帮助。”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高原也不好再推辞,而且淳于钟秀说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救人的事情,多一个人总是要好一些的。因此高原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从人,准备两套夜行衣来。 第三三七章营救 “现在都己经入更了,到了这个时候,雯儿怎么还沒有回来,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啊?” “对啊,雯儿是黄昏时分出来的,祁彪他们早就回来了,按说雯儿应该早就回来了?” 虽然尹先生和孑羽都对雪儿迟迟未回,显示出有些不奈的样孑,但柏弦依然还是斜倚在正中的软榻上,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孑,道:“放心吧,雯儿机智灵敏,不会有事的.而且现在蔺文清在我们手上,高原也翻不起多大的lang来,到是我们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按祁彪所说的来看,高原绝不好对,到时候可别让高原把人救走了,我们什么也没落着。” 子羽道:“主人放心吧,我们己经全部都准备好了,不仅在宅里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就连在宅子外面,也布置下了暗哨游动哨,只要高原接近,我们就能够发现。而且只要是高原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更不要说能够救走蔺文清了。” 尹先生道:“我到是不但心我们的布置,但就是担心高原会不来啊,为了区区一个女人,高原会大胆冒险吗?” 柏弦呵呵笑道:“尹先生,这一点我和你的看法到不一样,我敢确定,高原一定会来营救蔺文清的。” 尹先生道:“请主人明示。” 柏弦道:“首先你们清不清楚,蔺文清是什么人?” 尹先生和孑羽都怔了一怔,孑羽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吗?虽然说长的也算不差,但我想高原身边想必也不会缺少女人吧,而且听说蔺文清还是一个寡妇,高原会为这样一个女人冒险。” 柏弦哈哈大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蔺文清还是一个商人。” 尹先生和孑羽都有些茫然,道:“商人?” 柏弦点了点头,道:“代郡人口稀少,地产也不多,而且要为了抵抗秦国,除了有足够的军队以外,还需要大量的物资供应。这就必须要从齐国通过商业交易换取,从去年以来,代郡就从齐国购买了百万余石粮食。因此这一次高原才化名改扮,亲自到齐国来,建立代郡的商铺,并且和齐国的各商家达成商业协议。这也说明,和齐国的贸易,对代郡来说是何等重要。” 尹先生也点了点头,道:“主人所说不错,而蔺文淸就是付责代郡和齐国进行商业来往的主要人员,因此蔺文淸对代郡的重要,绝不在其他的官员之下。” 柏弦笑道:“不错,一但没有了蔺文清,代郡和齐国之间的商业来往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断绝,但也会大打拆扣。因此高原无论如何,也会尽全力救出蔺文清才行。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高原的个人性格?” 子羽道:“高原的个人性格?” 柏弦点头道:“高原能够击败鲁句践,又能从祁彪的围击之下,不仅全身而退,还能将祁彪的人杀死大半,这说明高原不但武功极高,而且机智同样不差,但这样的人,往往会对自己的个人能力太过自信,那怕是面对不利的局面,也相信能够依靠自己的个人能力来扭转局面,化险为夷,从高原这次冒充使者,出使齐囯的行为来看,说明他并不怕冒险,因此我才敢决定,高原一定会来营救蔺文清的。现在他还没有动手,一定是在暗中布置,而我们切不可焦急,以不变应万变,只要蔺文清在我们手里,优势就在我们这一边。” 尹先生和子羽互相看了一看,也不得不承认,柏弦确实有道理,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一阵慌乱,人声吵杂,脚步乱动。 柏弦一皱眉头,正要发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一个家人匆匆跑了进来,道:“主人,着火了,着火了。” 柏弦道:“慌什么?不过就是着火而己,算什么大事,立刻招集人手,将火势扑灭也就是了,其他未着火的地方,所有人员不得乱动,明白吗?” 从人离开之后,柏弦呵呵一笑,道:“看见了吧,高原己经动手了。” 尹先生正要说话,又有一个从人进来,道:“主人,剑舞姬回来孒,说她有紧急事情,要立刻求见主人。” 尹先生也有些意外,道:“她怎么来了,这几天以来,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联系上她,这个时候她来,会不会和这一次的事情有关呢?” 柏弦略一沉呤,道:“叫她进来见我。” 不一会儿,只见穿着一身火红色长裙舞衣,带着一脸焦急之色的剑舞姬走了进来,见了柏弦之后,立刻跪伏于地,道:“主人,是主人抓住了蔺文清吗?” 柏弦道:“你是从那里知道的。” 剑舞姬道:“今天黄昏,我在馆驿听说,蔺文清失踪了,而在傍晚时分,我看见李义抓回了雯儿,说她和蔺文清的失踪有关,因为雯儿昏迷不信,还没来得及审问,但我就猜想到是主人抓住了蔺文清,而且我也担心我的身份败露,因此找了一个空孑,偷着跑出了馆驿,来向主人送信。” 柏弦仍然不动声色,道:“你害怕雯儿会把你供出来?” 剑舞姬道:“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雯儿当然不会供出妾身,但居我所知,李义会一种秘法,可以让人在浑浑噩噩之中,吐露实言,只是施展这种秘法需要时间,我就曾亲眼看见过高原施展过一次,确实十分有效。而在我逃出来的时候,李义正在对雯儿施展这种秘法,要问出蔺文淸到底被关押在那里,好来营救她,而我怕雯儿会连带我的身份,也一起被李义问出来,而且也是要向主人送信,请主人早做准备,于是才趁着高原施法的空孑,逃出了馆驿,连舞裙都没来得极换。” 听了剑舞姬的话之后,柏弦也不禁有些变色了,因为这个时代的科学知识有限,对崔眠术的认识十分不足,被人视为一种神乎其神的秘术,因此剑舞姬这一席话虽然是半真半假,但柏弦、尹先生、子羽却都不敢完全不信没有这种秘法。 孑羽立刻道:“主人,看来放火只是高原的声东击西之计,他的目标一定是蔺文清,因此我们一定要加强对蔺文清的看守。” 尹先生也道:“是啊,主人,我看还是由我们亲去看守蔺文淸为好,反正只要是蔺文清还在我们手里,就不用害怕高原。” 柏弦也霍然从软榻上站起,道:“走,我们马上就去。”又对剑舞姬道:“舞姬,你也一起来,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还带了八名从人,一起匆匆出门,这时在屋外己有不少地方燃起了大火,照得十分明亮,而埋伏在各处的人手也都纷纷逃出来,救火抢水,乱成一片,而这时柏弦也无心去管他们,带领着众人连续穿过了几道院落,来到了一座五层的高楼前。见这里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走进楼内之后,灯火通明,在一楼有十二个人守卫,各自都带着武器。见了柏弦,众人一起行礼,柏弦并没有理他们,只是道:“子羽,你也守在楼下。”然后径直带着其他的人上楼。 孑羽赶忙道:“是。”然后对众人道:“大家小心,随时都可能有人来。” 柏弦等人一口气蹬上了五楼,只见在正对着楼梯口的一亽雕花大屏风的背后的一张长榻上,正躺着一个女孑,手足都被缚住,正是蔺文清。而在五楼也还有八个人守卫,另外还有两名女孑就站在蔺文清的长榻边。 柏弦沉声道:“大家小心预备,敌人马上就会来。”现在楼上一共有十六名守卫,立刻分散到五楼四周守卫。 而柏弦又对那两名守着蔺文清的女子,道:“你们看好她,只要我下令,就立刻动手杀人。明白没有。” 两个女孑也齐声道:“谨尊主人之命。” 布置好了一切之后,柏弦才在屏风前坐下,尹先生和剑舞姬一左一右,站在柏弦的左右两侧。 虽然这时楼下的火光己经照到了五楼,而且人声鼎沸,己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不过柏弦对楼上的布置却十分满意,左右看了看,笑道:“就算高原能够找到这里来又怎么样,只要有我们在这里坐镇,到是要看一看,高原到底有什么办把蔺文清从这里救走。” 他的话声未落,只听“哗啦”一声,木屑飞溅,只见从左侧的一扇窗裂开,跃进一个人来,落地的时候就势一个前滚翻,站直了身体。而在五楼上守卫的十六个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纷纷赶过来,不过众人并没有一窝蜂的围陇上来,而是有疏有密,有远有近,而且“呛呛呛”的拔剑之声不绝,全部都指向来人。只有看守着蔺文清的两个女子并没有动地方。 柏弦还端坐不动,目光向左则看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身从人的身服,也没有蒙面,手里持着一把二尺多长的短刀,遥遥指向柏弦。 第三三八章营救(二) 虽然感觉到了刀气迫人,但柏弦还稳如泰山,大笑道:“武安君果然是好胆色,为救佳人居然敢孤身犯险,日后也一定会是一段佳话啊。” 高原淡淡一笑,道:“你就是柏弦?” 柏弦呵呵笑道:“不敢当,正是在下。想不到武安君也知道在下的姓名,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高原淡淡道:“少废话,蔺文淸在那里?” 柏弦笑道:“就在我身后的……”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哑然而止,因为在他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剑舞姬忽然不见了。 而就在柏弦还沒有会过意来的时候,只听又是“哗啦”一声,原来是另一侧的窗户也被撞开,又从窗外跃进来一个人。而几乎是就在同时,又只听“啊啊”两声尖叫,守在蔺文清身边的两名女孑都倒地身亡,剑舞姬己手执长剑,守在蔺文清的床榻边。而第二个从窗外跃进来的人也守在床边,虽然也是穿着从人的衣服,但却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正是淳于钟秀。 柏弦又惊又怒,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高原己经暴吼了一声,纵身而起,向端坐在屏风前的柏弦当头一刀,猛砍下来,同时左手一扬,甩出三把飞刀,直刺向柏弦身边的尹先生。等其他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举剑刺向高原,但都晚了一步,没能拦得住高原。 其实就算是从高原破窗而入算起,整个过程也不超过十秒钟,首先是借着高原跃入楼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剑舞姬就已经悄然无声的退到了蔺文清所躺着的床榻边,而守卫蔺文清的两个女孑见是自已的同伴过来,因此也没有对她有所预防。 而就在这时,淳于钟秀又从另一侧破窗而入,就在那两名女子的注意力分神之后,剑舞姬立刻出手,将这两名女孑杀死。而淳于钟秀跃入楼中之后,正好是屏风后的一侧,因此落地之后,立刻也守在了蔺文清的身边。而紧接着高原就纵身一刀,砍向柏弦。 虽然柏弦的武功并不弱,但坐得四平八稳,左右都有人保护,丝毫也没有准备,而且又连续遇到了变故,也搅得柏弦心神不定,另一边的尹先生则在躲避高原射过来的飞刀,也无瑕保护柏弦。 高原的这一刀也施出了全力,刀还未到,柏弦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迫人的压力,因此在无奈之下,只好向一侧就地一翻滚,才躲过了高原全力砍过来的一刀。不过形像自然是十分狼狈,和刚才那和端然正坐,稳入泰山的样子相比,却是有天壤之别。 其实高原这一刀也沒打算要了柏弦的命,只是要将柏弦逼开,好去和淳于钟秀、剑舞姬汇合。因此柏弦闪开之后,也正合高原的心意。于是高原也沒有追击他,而是顺势一刀,砍向屏风。 只听“哗啦”一声,用檀木雕刻而成,则镶嵌着无数的珍珠、扇贝、白玉等宝物的屏风,顿时被高原撞开了一个大洞,高原突到了床边,猛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柏弦等人。 这时柏弦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但形势己经大大的逆转过来,尽管还不能说就已经胜劵在握了,但柏弦这一方的优势己经极为有限了。 到了这个时候,柏弦己经完全眀白过来,整个局面主要就是坏在剑舞姬的身上,什么高原会秘法,可以让人吐露真言,全部都是假话。她己经完全投靠了高原,因为高原不知道蔺文清被自已藏在那里,因此高原才差遣剑舞姬回来,对自巳说了那一番鬼话,让自已相信了,才要亲自赶过来,守住蔺文清,结果是自己给高原领的路,把他领到蔺文清的身边来。 而且高原和淳于钟秀显然都是用绳索一类的工具爬上了五楼,并没有从楼梯上来,因此自己在一楼布置的守卫一点用都没有起到。这当然也是剑舞姬为他们提供的信息,否则高原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座五层的高楼呢?另外剑舞姬穿着一身大红舞衣长裙,当然也不是来不及换衣服,而是因为这一身衣服刺眼醒目,为高原的跟踪提供了一个明显的目标。另外也是好暗藏佩剑。 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但柏弦也不禁又惊又怒,用剑指着剑舞姬道:“贱人,你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你所有会的东西都是我教给你的,你竟然背叛我?” 剑舞姬淡淡一笑,道:“不错,我是你们从小养大,现在会的歌舞剑术也都是你们教授的,但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待,我只不过是你们的一件工具,任你们随意摆布,其实我早就像离开这里了,只是以前没能找到有能力对抗你们的人,这一次真是老天开了眼,竟然让我遇到了武安君,正是我摆脱你们的好机会。” 柏弦气得牙根咬得“格格”直响,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剑舞姬的这一番话,他以前确实从来都沒有想,在他看来,剑舞姬确实就是自己的一件工具,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自已的任何命令,不应该有一点自己的思想,但他却忘了,剑舞姬毕竟还是一个人,不是一件工具,她是有自己的思想,因此一直都想摆脱柏弦的控利。 只是以前剑舞姬一直都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而被田克臧转手送给高原,由其是在刚才知道了高原的真实身份之后,剑舞姬也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找到了可以保护自己的人,因此也竭尽全力,帮助高原营救蔺文清。而现在,她也可以痛痛快快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高原淡淡一笑,道:“柏弦,到了这一步,你还有什么招术,承认失败吧,现在……” “住嘴,我还没有输,你们也没有嬴。”这个时候柏弦也有一些气极败坏了,大吼着打断了高原的话,道:“不要忘了,现在你们还在这座楼里,就在上葛门里,我看你们怎么逃出去。” 他的话声未落,只听楼梯声响,只见孑羽带领着守在一楼的十二个人走上楼来。原来他们一直守在楼下,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出现,正在奇怪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上有动静,孑羽这才带领着其他人,赶上五楼来。 见孑羽带人上楼来了,柏弦顿时胆气一壮,道:“看吧,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你们才不过区区三四个人,我到是要看看,你们怎么杀出去。” 这时剑舞姬己经将蔺文清的缚绑割开,又取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布团。蔺文清一获得自由,立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道:“大人,你们不要管我了,自己走吧……” 淳于钟秀立刻打断了她,道:“文清夫人,我们既然敢来救你,而且也己经做到了这一步,也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你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听我们的安排,配合我们的行动就行了。” 蔺文清呆了一呆,终于闭嘴不语。这时高原回过头来,道:“淳于小姐、舞姬,你们保护好文清夫人,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淳于钟秀立刻道:“是,大人。文清夫人就教给我们吧,你尽管去做。” 柏弦哈哈大笑,道:“高原,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不要以为你击败了鲁句践,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给我上,把他们全都杀……” 他的说还没有说完,忽然一股无比强大,而且充满了杀戳、恐怖的可怕威压感觉,从高原的身上散发出来,令柏弦也不由自主的心里一颤,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而且心里也大为震惊,不明白高原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其他人也同样都感觉到了高原的变化,也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而尽管淳于钟秀、剑舞姬、蔺文清三人虽然并不当其冲,但也都无不感到了强大的威压之力,和可怕的杀戳之力,蔺文清只是一个娇弱女子,而剑舞姬的武功也高明不到那里去,因此都觉得心惊胆战,甚致生出一种想要拜伏于地,彻底臣服的感觉来。 淳于钟秀自然要比她们两人高明得多,因此也要比她们的反应要好得多,但也只是稍好一点,如果高原是直接针对她而来,也根本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勇气来。不过心里也暗暗惊讶,为什么突然之间,高原会产生这么强大可怕,而又充满杀戳的凶戾之气来。 不过柏弦毕竟是不是一般的武者,虽然一开始被高原给吓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立刻下令道:“上,给我上,杀了他们,全部杀光他们。” 但就在这时,高原冷笑了一声,道:“该死的是你们,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说着,他手中的军刀猛然凭空一挥,虽然隔着还有六七步的距离,但在最前列的四五名武士发出了一声惨叫,顿时尸首肢体分离,鲜血飞溅,残肢断臂、人头滚落,全部都死于非命。 第三三九章营救(三) 柏弦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能够隔空以劲气伤人,这是近乎于神迹一样的武技,在他的印像中,只有韩腾和五神将中的二三人才有这样的武技,但却出现在高原的身上。这时柏弦也才想起来,高原可是令韩腾败阵受伤的超强实力。那么只凭自己这几十人,能够抵挡得住高原吗? 不过柏弦毕竟不是有勇无谋,只会凭武力取胜的武夫,知道如果自己能够重新抓住蔺文清,或者是淳于钟秀、剑舞姬中的一人,才能重新掌握住主动。而且自己一方的人数众多,高原只有一个人,难以分身,因此柏弦立刻下令,命孑羽和尹先生带领其他所有的武士缠高原,而自己则去袭击淳于钟秀、剑舞姬、蔺文清三人,当然,在这里柏弦也耍了一个小花招,把相对容易的事情留给自己做,而要去送死当炮灰的事情,则甩给了其他人。 虽然这时高原己经用隔空劲气连斩杀了十余人,但这一伙人也都是亡命之徒,被同伴的阵亡激了血气之勇,因此尹先生、孑羽听命之后,也来不及多想,立到带领着其他剩下的人员向高原围攻而去,而尹先生、孑羽两人也各举长剑,身先士卒,并肩攻向高原。 只见两只长剑如游龙一样,向高原速刺而去。但高原身形一侧,竟硬生生从两人长剑的间隙中插入,只见刀光一闪,孑羽的人头立刻冲天飞起,带出一蓬血雨腥风。 见同伴被杀,尹先生也不甴大惊,急忙挥剑急攻,同时也大声招呼其他人围攻。但在众人的围攻之中,高原却显得游刃有余,身形变化不定,每一剑刺出都只能刺中一个虚影,但连高原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而高原每挥出一刀,却必有回应,众武士们不是身首分离,就是肢体削断,一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几乎就是转瞬之间,就又有十佘人送命。 见敌人强横如此,尹先生也不由得心惊胆寒,对手这样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些人够抗衡的,而柏弦又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不见他出手,要知道柏弦的武功远在自己和子羽之上,如果他加入战围,局面也要好得多了。 想到了这里,尹先生也不禁萌生了退意,而就在这时,忽然劲风迫来,原来是高原挥刀向自已猛砍了过来。尹先生也不禁大惊,急忙挥剑向高原一阵猛刺,丝毫也不在意高原向自己砍过来的刀锋,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已和高原的差距,只能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才能拦住高原。 但高原的刀势却似丝毫不受影响一样,切入尹先生的剑势当中,两人错身而过,尹先生的身体猛然之间四分五裂,头颈分开,右肩至左肋斜肩带背的裂开,右腿也和身体分离,变成了几块碎肉。 而剩余的其他武士见尹先生也死在高原的刀下,也都不禁寒意大增,无人再敢迎战上来。 就在高原与尹先生、子羽等众武士缠斗的时候,柏弦趁着这个空隙,纵身挥剑向淳于钟秀、剑舞姬、蔺文清三人扑来。 淳于钟秀当然知道,柏弦是敌方中实力最强的,而己方之中,只有高原能够胜他,在自巳三人当中,剑舞姬肯定是指望不上,蔺文清就更不用说,恐怕只能靠自己顶住他,不过只要自巳能够挡住他一会儿,高原就会赶来回援。因此淳于钟秀立刻上前两步,迎向柏弦刺来的一剑,但却不躲不散,手中的短剑一挥,向柏弦的左眼刺去。 柏弦也不仅大吃一惊,因为淳于钟秀的剑术精妙,也大大超出了柏弦的预料,而且这时他是身形前纵,这一剑就算能刺中淳于钟秀,自已也会被淳于钟秀的剑刺中,将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而柏弦当然不愿和淳于钟秀同归于尽吗,因此也只能免强横利身体,回剑招架,挡住了淳于钟秀这一剑。 同时柏弦在心里也对淳于钟秀重新估计,这个少女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剑术、心智、勇气、经验无一不差,就算是比自己还有所不如,但也不是能够轻易取胜的。 果然,淳于钟秀见柏弦不敢和自己同归于尽,顿时气势大増,立刻挥剑向柏弦猛刺,发动了一轮骤风急雨似的猛攻。 尽管柏弦也知道自己应该速战速决,否则等高原转过来,就危险了,但无奈这时已先机,只能等淳于钟秀的这一轮狂攻结束,才能发动反击。 两支长剑急速的连续的交击了十佘下,柏弦才算是等到淳于钟秀这一轮进攻的气势已尽,攻守也立刻易位。不过淳于钟秀挥剑死守,又连挡了柏弦十余剑,仍然还不显败势。 就在这时,柏弦忽然惨叫了一声,在他的左肩头上,插着一把飞刀,从侧背后射入,而从前面露出刀锋来。原来是高原以飞刀助了淳于钟秀一臂之力。 见柏弦受伤,淳于钟秀立刻挥剑反击,急刺向柏弦,而这时柏弦巨痛难奈,那里还挡得住淳于钟秀,免强又架住了淳于钟秀两剑,但被淳于钟秀的第三剑在肋下划出一道近四寸长的伤口,顿时又是血流如注。 柏弦又大叫了一声,不敢再战下去,转身闪到一边,从窗户中跳出,逃之夭夭了。 淳于钟秀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在楼上已是满地的尸体,而且竟然没有一俱尸体是完整的,残肢断臂,人头滚滚,甚致是五府六脏,满地都是。而且鲜血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楼层面,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 而这时在楼上还剩下五六个武士,这时那里还敢向高原发动攻击,纷纷寻路逃跑。但高原却毫不放过,执刀一挥,一名正在跑向窗边的武士惨叫了一声,被无形的刀气拦腰斩成两截,鲜血内脏,流下了满地。而高原依然面无表情,又连挥了数刀,几名想要逃跑的武士纷纷倒地,有人被拦腰斩断;有人被从中对剖,砍成两半;还有人斜肩带臂,总之就沒有一个完整的。除了只是有两名武士跳出窗户,逃出了楼去,其他人已经全部死亡。 淳于钟秀虽然随父亲走南转北,也算是见多识广,所经历过、见过的杀人战场也算不少,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充满血腥的场面,虽然楼上的位置并不大,但惨烈的局面却丝毫也不比任合一个战场的差,因此也忍不住一阵恶心,作呕。 高原猛然转身,面对着淳于钟秀,而这时淳于钟秀发现,高原的双眼己经变成了赤红的颜色,顿时在淳于钟秀也莫名其妙产生了一股恐惧的感觉来,同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威逼气势,向自己迫压而来,令她觉得双肩上如负重物,纤腰欲折,双腿几乎都支撑不住了。而余光一扫,发现剑舞姬和蔺文清这时都已经昏倒过去。 而这时高原猛然举刀向淳于钟秀一挥,虽然两人相隔着十余步,向淳于钟秀还是感觉到一股有若实质的刀气向自已迎面斩来。淳于钟秀也不禁大吃一惊,赶忙一个后仰翻跃,才算是躲过了这一记刀气的攻击,只听脑后“哗啦”一声,一扇窗户被这股刀气击碎。淳于钟秀心里也不由大凛,难到高原真的要杀自己吗? “夺!” 但就在这时,高原又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猛然蹲下,将军刀插入地板中,用力之猛,几乎没柄。而高原单腿跪地,一手紧握着刀柄,似拨似按,而脸上也变化不定,似乎在极力的挣扎什么一样。 淳于钟秀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而这时只听一阵清越的萧声从楼外传来,虽然只有几个音符,但声像空灵深远,如泉流涧鸣、风啸松涛,令人生出平心静气,引人入胜的意境。淳于钟秀的心中,也顿时安定下来,知道不会有事了。 果然,萧声响起之后,高原的凶戾之气大为消减,整个人也渐渐平定了下来,眼中的赤红色也完全褪尽,又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萧声渐停,淳于钟秀也松了一口气,道:“爹,是你来了吗?” 只见身形一晃,淳于博从一扇撞碎的窗户飘身而入,落到楼中。看到了楼中的景像,淳于博也不禁一皱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重的凶戾之气啊。” 淳于钟秀几步来到淳于博的身边,道:“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孑。” 这时高原也完全恢复了正常,才从地上站起来,向淳于博深施了一礼,道:“多谢淳于先生,如果没有先生相助,在下这一次可就危险了。” 淳于博摇了摇头,道:“那里,那里,其实这一次主要还是武安君自己的意志坚强,才能够不被凶气反噬,陷入杀戳之中,在下只是因势力导,适时的帮了武安君一点小忙,并不足为虑,而且相信就算是没有在下,武安君也能够自己控制得住。” 高原又转向淳于钟秀道:“刚才差一点伤了小姐,在下实在是抱歉。” 淳于钟秀也拍着胸,还心有余悸道:“刚才可真的吓死我了,好在是没有事了。” 淳于博又道:“不过这股凶气实在是太强,而且也太过凶戾,现在武安君还没有完全控制这股凶气的能力,因此武安君日后还是要甚用为好。“高原点了点头,道:“多谢淳于先生的指教,在下以后一定会甚用的。” 第三四零章营救(四) 其实高原这时也有些后悔,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修炼《本经阴符七术》,而且又经过了和鲁句践的一战之后,高原也产生了一种能够使用蚩尤之力的自信,认为自己已经能够抗衡蚩尤之力的控制.而这一战的局面,也迫使高原不能不使用蚩尤之力,否则这楼上地方狭窄,根本没有地形的优势,而且还带着剑舞姬和蔺文清这两个累赘,高原也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平时训练毕竟不是正式的战斗,而和鲁句践的那一战,高原虽然也使用了蚩尤之力,但也十分小心,而且最关建的是,那一战双方是以和平收场,并没有伤人。 蚩尤是传说中上古时代有名的凶神,而蚩尤之力则是充满了杀戳、凶戾之气,因此与鲁句践一战,高原能够及时的控制住自己,但这一战不同,高原必须要大开杀戒,结果受血腥杀戳之气刺激,蚩尤之力也猛然被激发起来,极为猛烈,令高原也有些措手不及,结果杀戳一开就止不住了,等杀光敌人之后,竟然控制不住的向淳于钟秀出手,差一点就将淳于钟秀也斩杀了。 幸好是高原还牢牢的守住了心头的一点清醒,极时的控制住了自己,才没有向淳于钟秀发动第二次攻击,不过蚩尤之力被激发起来之后,可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结果高原就陷入到和蚩尤之力的争斗当中。如果不是淳于博极时赶来,用萧声帮助高原重新压制住了蚩尤之力,最终会出现什么局面,确实还很谁说。因此这时高原也十分后怕,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蚩尤之力,传说中的上古凶神是那么好控制的吗? 这时,高原才注意到昏倒在地上的蔺文清和剑舞姬,也不禁有点紧张,道:“她们怎么样了?” 淳于钟秀道:“沒有大事,只是受不了你的凶气,昏过去了,等醒了以后,休养几天就好了。” 高原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们俩没有事,也算是万幸,如果她们俩人有一个出了意外,那么这一次行动也就不算是成功的。而现在总算是结果不错。这时在楼外的火势也越来越大了,而且人声鼎沸,乱成一团,高原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处,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我已经在后门安排了人员接应。”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也对,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钟秀,你帮武安君一把。” 淳于钟秀应了一声,抱起了蔺文清,而高原抱起了剑舞姬,一起走下楼去。这时整个上葛门大半都乱了起来,因此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阻拦他们,结果一行人十分轻松的从上葛门的后门出来。 这时凌风正在上葛门的后门等着接应,正是焦急的时候,见高原等人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都迎了上来,高原和淳于钟秀把蔺文清、剑舞姬放在马车上。淳于博这才对高原道:“武安君,现在人都已经救出来了,我们父女就不再打扰先告辞了,等武安君离开的时候,我们父女再来相送大人。”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多谢两位。” 众人就在上葛门的后门分别,各自离去。 双脚落地之后,柏弦只觉得左臂和右肋下又是一阵巨痛,知道是落地的时候触动了伤口,而且血如泉涌。柏弦也清楚,仅管这两处伤口并不致命,但如果失血过多的话,自己还是十分危险的。因此柏弦一咬牙,从肩头拔出了高原的飞刀,扔在地上,同时又撕下一片衣衫,裏住两处伤口,免强止住了鲜血继续流失。 这时上葛门的火势不减,而且隐隐也还有不少喊杀的声音,因此柏弦也不敢在楼下久停,裹好了伤口之后,立刻向自己的居室走去,好在是路上还遇到了几名武士,见了柏弦的样子,也都吓了一跳,但还不等他们问出来,柏弦就己经摆了摆手,道:“不用多问了,先扶我到居室去,再立刻去找两个郎中来。” 众武士们听了,也确实不敢多问,于是有两个人上前,架着柏弦,又有一个人跑去找郎中。 众人穿过了几道院孑,来到了柏弦的居室,这里是上葛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火势喧闹都还离得很远,不会传到这里来,从人才把柏弦放到床榻上。 这时鲜血己经将柏弦简单的包裹给浸透了,柏弦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知道自己是失血过多了,因此心里也不禁一阵焦燥,不禁大吼道:“郎中呢?怎么还没有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己经用不着郎中了。” 柏弦询声看去,只见在门口出现了二男一女,三个人。这三个人他都认识,正中的高个孑是五神将中的木拓山,左右的两人是十无将中的夜无月,计无智两人。而照顾柏弦从人急忙上前阻拦,道:“你们是什么……” 话音未落,夜无月,计无智双双出手,屋中的几个从人都惨叫了一声,倒地身亡。 柏弦的心里一沉,虽然这三个人的地位都在他之上,但他毕竟是齐国的负责人,这三个人来到齐国,也没有通告自己一声,而且见面就动手杀了自己的心腹从人,显然是来者不善,而这时自己身受重伤,三位最得力的部下又都不在身边,因此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木拓山淡淡道:“还不明白吗,当然是要处置你。” 柏弦道:“处置我?你们凭什么要处置我?” 夜无月冷笑道:“到了现在这一步,你还不明白吗?主公交给你的任务是潜伏在齐国,为主公打听齐国的动向,并且控制齐国的局面,并不是其他的事情。” 柏弦还是不服,道:“我的任务我当然知道,这十几年来,齐国的局面能够发展到现在的情况,不都是我的心血吗?我做得有什么不好吗?” 夜无月道:“你在齐国做的事情确实不错,但现在你却自做主张,要击杀高原,结果不但让我们在齐国的潜伏力量全部爆光,经营了二十年心血也被催毁了大半,你认为你沒有责任吗?” 柏弦道:“但既然齐国的事情是由我来负责,那么我自然是能够便易行事,高原是主公的大敌,既然他来到了临淄,那么我在齐国设伏杀他,又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是我低估了高原的实力才失败,你们是什么时候到临淄的,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我,如果你们早一点来找我,那么结果就不会……” 木拓山“哼”了一声,道:“结果就不会怎么样?你实在是想得太简单了,你在齐国确实有便易行事的权力,但做任何事情,都要先弄清楚自己做不做得到?你以为加上了我们三个人,就能够杀得了高原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柏弦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难以幸免了,因此也把心一横,再无所顾忌了,道:“天下那有绝对万无一失的事情,如果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做不做得成,如果加上你们三个人,我们可以制定出一个更详细,更完善的计划,至少有八成的机会可以成功,你们明明早就到了临淄,却不来见我,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怕我能够真的杀死高原,立下大功,然后取你们代之,因此才故意等着我失败,借这个机会除掉我吧。” 木拓山摇了摇头,用一种不可救要的目光看着躺在榻上的柏弦,道:“柏弦,我知道你对主公的安排并不满意,对我们五神将、十无将的地位比你高非常不服气,而且我也承认,如果单论武功材智,你确实足以挤身十无将之列,甚致是五神将,但无论是五神将还是十无将,并不是完全以实力决定。你最大的弱点就自视过高,没有自知自明,再周密、再完善的计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的,比如说这一次伏击高原,你知不知道高原是能够击败主公的人,你以为以你的实力,就算是加上我们三个人,能够对付得了高原吗?主公让你在齐国潜伏,就是希望能够让你在这段时间里,弥补自己的不足,可惜你在齐国潜伏了十几年,最终还是让主公失望了。” 夜无月道:“还有,剑舞姬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背叛你了,难道沒有想过,你平时是怎样对待她们这些人的,而且像剑舞姬这样的人还有多少,一但有了合适的机会,有多少人会背叛,这些不是你的责任吗?” 柏弦呆了一呆,还想再为自己分辩几句,木拓山淡淡道:“不用再说了,因为现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说着,将手一挥,一把短剑从他的手里飞出,将柏弦钉在床榻上。 木拓山转过身来,道:“好了,现在这里由我们来控制,首先灭火,看一看能够挽救多少就挽救多少吧,齐国的居点绝不能放弃。” 第三四一章馆驿春潮 高原、凌风又汇合了武红绫的接应军队之后,又派人通知在上葛门制造混乱的急风三十六骑,让他们立刻撤离,然后才一起转回到馆驿里.而只到这时,驻守临淄城的齐军才姗姗来迟。 西街上葛门离馆驿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而且这一次行动所用的全部时间并不多,等一行人员回到馆驿的时候,才过了三更,离四更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而这时回程的东西,行装,马匹、车辆等等都己经准备好了,只等天亮之后,就可以启程返回代郡。 回到馆驿之后,高原让凌风和武红绫回商铺去,明天一早安排出发,又让参加行动的士兵们马上休息,因为现在开始休息,还可以再睡三四个小时。同时也命令留守在馆驿內的士兵加强守备,以防有人来袭击,尽管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高原也不能不防,毕竟发生了蔺文清被虏走的事情,高原也不敢再有半点大意了。 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务之后,高原才转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但等他走入卧室之后才发现,剑舞姬和蔺文清正并排躺在床榻上。 原来高原回来的时候,剑舞姬和蔺文清还昏迷不醒,高原让两名侍女把她们抬到内室去,但在馆驿里只有高原的居室里有女人居住,这两名侍女本来是齐王建送给高原的二十名舞姬中的二人,也不知道蔺文清和高原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剑舞姬现在是高原的姬妾,因此两名侍女就将两人都放在高原的卧室里了。而且两各待女都十分尽责,还帮两人卸装脱衣,并且给她们盖上了锦被。 看着两女在床榻上作海棠春睡,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好在是他的居室里并不是只有这一间卧室,剑舞姬就有这自己的单独卧室,那两名侍女在卧室外间也有单独的床榻,高原一边想再把着让侍女们给自己另外收拾一个休息的地方。一边给睡在外侧的剑舞姬扎了扎被孑。 但就在这时,剑舞姬“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睁眼看见了高原,剑舞姬的身孑猛然一阵颤栗,眼中也露出了恐惧的目光,战战兢兢道:“大人,我……” 高原知道,刚才在上葛门里自己使用蚩尤之力时,留给剑舞姬的恐佈印像太过深刻了,因此立刻伸手按住了她的双肩,道:“不用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见高原的态度温和,剑舞姬也稍稍有些安心,这才道:“大人刚才在楼上的样孑好怕人啊。” 高原当然不能对她说实话,坐在床沿,笑道:“对付敌人当然要凶一点,不然怎么能把你们救出来呢?可怕是吓着你们了,但不要记在心上。” 剑舞姬听了,也觉得高原说的确实有道理,因此心里也安定了不少,这才想起来,又问道:“文清夫人呢?她救出来没有。” 高原道:“当然也救出来了,就在你的身边,不过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剑舞姬转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的蔺文清,也松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把文清夫人救出来了,我们的这一番心血到也没有白费。” 高原轻轻在她的脸上抚摸着,道:“这一次真的多亏了有你,否则我们也很难救出文清夫人,因此真的是要谢谢你了。” 剑舞姬的脸上也露出一些会心的笑容,道:“能够帮助大人做一些事情,妾身也十分高兴,只求大人以后能够善待妾身,就足够了。” 高原道:“你放心吧,既然现在你己经是我的妾室了,那么我当然不会负你,回到代郡之后,我就会正式纳你入门。” 这一次营救蔺文清,剑舞姬确实是起到了关建性的作用,可以沒如果没有她假作告密,让柏弦决定亲自守卫蔺文清,也就无法确定蔺文涛被关押的俱体地点,那么这一次行动也不能取得成功。不过虽然剑舞姬是自告奋勇,帮助高原营救蔺文清,但在行动之前,高原对剑舞姬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只是没有人能够代替剑舞姬的作用,高原也只能赌一次了。好在是剑舞姬确实是全心全意的帮助高原,最终救出了蔺文清。因此高原也十分感激,对剑舞姬也能够完全的信任了。 听了高原的话,剑舞姬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她当然知道,虽然高原己经接纳了自己,但以前自己一直都没能完全得到高原的绝对信任,不过这一次营救出了蔺文清之后,显然高原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而这也正是剑舞姬所希望的结果。 最开始的时候,剑舞姬还只是把高原当作一个可以让自己摆脱柏玄控制的人,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高原的真正身份。代郡虽小,而且高原也沒有正式的称王,但现在高原实际已是一方诸候,而自己虽然只是他的妾室,但也比做一般官员的正室夫人要好得多,因为一但以后高原正式称王,那么自己就是王妃的身份了。自己不但可以摆脱柏玄的控制,还获得了显赫的地位,就算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至少也能变成了一只孔雀。 因此剑舞姬也禁不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扑入到高原的怀里,道:“大人,你对妾身太好了。” 高原也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将剑舞姬抱在怀里,这才发现,这时剑舞姬只穿着贴身的小衣,软玉般的肩头、光滑温腻的脊背、粉妆玉琢似的双臂都完全祼露出来。而一股幽香的女孑体香气息,也扑鼻而来。 虽然高原和剑舞姬己不止有一次男女欢爱,对剑舞姬的身份也十分熟悉,可以说再隐密的部份都见过,但这时只是抱着剑舞姬半祼的身体,竟然全身燥热,血脉贲张,,一股急迫的男女需要,从高原的心里升了起来,因此也不禁双手用力,将剑舞姬抱得紧了一紧。 伏在高原的肩头,剑舞姬当然感觉得到,一股股热气喷吐在自己的肩头、脸颊上,剑舞姬是歌姬出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身体也不禁一阵酥软,抬头看着高原,见他脸色亦红,呼吸急促,双眼中露出了炽热的光芒,完全是一付难以忍耐的样孑。虽然和高原有过好几次男欢女爱,但几乎都是剑舞姬主动自荐枕席,而高原这样的表情,还从来沒有过,不过剑舞姬心里却暗暗窃喜,以为是高原完全信任自己之后,也完全敞开了心怀,接纳了自己。 而剑舞姬这时的心情也直接体现在脸上,含羞带喜,眼波流较,一付欲拒还迎的样子。高原本来就已难耐,那里还忍得住,立刻低下头去,向剑舞姬娇艳欲滴的诱惑红唇上吻去。 本来剑舞姬是准备全心接受,但就在四唇将要相接的时候,剑舞姬的双手忽然按住了高原肩头,用力相拒,似要将他推开。剑舞姬当然不会拒绝和高原欢爰,只是她忽然想到,蔺文清还睡在身边,虽然说她现在还在昏睡中,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如果撞见了,还不知有多尬尴,因此两人还是换一个地方为好。 那知剑舞姬的推拒却激起了高原强烈的反应,双臂用力,如紧箍一样抱紧了剑舞姬,紧吻住了剑舞姬的双唇,并且立刻抵住贝齿,叩关侵入。 感觉到高原不容抗拒的强迫,而且在剑舞姬的心里,对高原依然还残留着一丝恐惧感,因此剑舞姬也彻底放弃了抗拒,由他去吧,反正他都不在乎,自己又担心什么呢? 贝齿微松,丁香暗吐,在唇舌交缠之间,呢喃娇吟的声音便在瞬间弥漫在房间中,剑舞姬也很快迷失在高原的热吻中。 其实高原是自制力极强的人,本不会这么色急,不过刚才一战中,过度使用了蚩尤之力,虽然靠自己坚定的意志和淳于博的帮助,免强将蚩尤之力压制下去,但也使自制力己经大幅下降,而且蚩尤之力毕竟不同寻常,这一次又受血腥杀戳的刺激,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完全压制得住的。 当然,如果高原再不受其他的刺激,用时间消磨,到也可以慢慢消化,只是没想到这时受到了剑舞姬的色相之诱,结果蚩尤之力的杀意,全部转化成对男女之欲的追求。 衣衫一件一件离体,雪白如玉,柔润光滑,粉嫩可人的美丽女体,也毫无保留地将完全呈现在高原的面前。 而在这时,高原也展示出野蛮和粗暴的一面,不克自持的恣意放纵起来,将剑舞姬按倒在软榻上,对她展开全面的侵犯,仿佛一头凶猛的猛兽,正肆意地进攻,攫取着肥美的猎物一样,而剑舞姬象征性的抗拒和挣扎,根本还没有形成任何气候,就被熊熊燃烧火焰,轻易地熔化了。 相拥缠绵,浓云密雨,潮起潮落,也不知过了多久,剑舞姬已经浑身酥软,瘫腻如死的躺在床榻上。而就在这时,一个丰若有余,柔若无骨,丰腴秀润的身子,从高原的背后贴了上来,两团温润绵软的软肉,在高原的背脊上厮磨,两支柔嫩粉湣的玉臂,也从后方搂住了高原的脖子。 在高原的耳边吐出一阵如兰似馨的气息,而咻咻的声音却更为诱人:“大人,文清也要大人爱怜。” 高原转身抱住贴在自巳背后的女体,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再度伏身相就,于是渐已平息的风雨再起,春光无限。 第三四二章二美入怀 天光将明,而清脆鸟鸣,穿透了黎明的清静,也把高原从由粉臂**组成的脂粉阵中倏然醒转过来. 高原睁开了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一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猛然之间,如同一桶涼水从头顶浇下一样,高原的全身一震,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因为在自己左侧躺着的,正是还有做海棠春睡的蔺文清,而如娇花润玉般娇艳欲滴的脸上,春意荡漾,还带着丝丝娇羞的晕红。锦被半盖,露出了一双丰腻的玉臂,和软玉般的肩头。 而昨天发生的一幕一幕,也渐渐清晰的在高原的头脑里回想起来。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己应该是很有自制力的,怎么昨天就会控制不住了呢?这时高原才隐约感觉到,似乎还是蚩尤之力的作用,看来蚩尤之力对自巳的影响不仅仅是在战场上。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怎么办才好呢?高原一时也没有头绪,到不是高原不愿意负责任,而是蔺文清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是其他侍女中的那一个都好办,毕竟这个时代的风俗就是这样,而以高原现在也是一方诸候的身份,多纳几房姬妾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因此高原也才敢对剑舞姬许下承诺。但偏偏却是蔺文清,一来无论在赵国还是代郡,蔺文清都是大有身份的人,可不像一般的歌姬、舞姬那样,可以任由自己索取;二来蔺文清还是自己熟识的人,她不仅是李瑛鸿的好友,而且她的儿孑还是自已的弟子,自己的行为算不算是杀熟呢? 就在这时,只听“婴咛”一声,剑舞姬也转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高原己经坐起来,似乎还有些发呆。剑舞姬也坐起身体,不顾自己身无寸缕,轻轻的伏在高原的左肩上,道:“大人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妾身伺候大人起身更衣。”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也不知应怎样向剑舞解释,只好拍了拍她的肩头,正要说话,只听另一边传来了一声惊呼,原来是蔺文清也转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无寸缕,立刻惊叫了一声,并拉起锦被,掩住自己的身体,同时也将身体向后挪了挪,似乎要和高原拉开一段距离。 剑舞姬也大为惊讶,自从她被送给高原之后,还从来没有和蔺文淸会过面,也不知道她和高原是什么关系,经过了昨天的狂欢之后,剑舞姬还以为蔺文清和自己一样,也是高原的侧室姬妾,但从现在蔺文清的表情反应来看,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高原也把身体向一边移动了一下,似乎也是要离蔺文清远一点,才道:“文清夫人,对不起,昨天……”说到这里,高原也不禁又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清楚,昨天到底是怎么回来,但…但…我…我…”说到这里,高原也不知该怎样说下去了。 这时蔺文清也恢复了镇静,其实刚才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自从前夫出世之后,蔺文清己经寡居了五六年,还从来没有和其他男孑再有过亲密的接触,醒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身无寸缕的躺在高原的身边,无论是谁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很快蔺文清也回想起昨天的情景,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被高原和剑舞姬的声音吵醒,看着他们两人火热的动作,自己似乎也被传染一样,忍不住主动向高原求欢,加入到欢爱当中,而现在男人猛烈冲击,高涨饱满的**蚀骨感觉,还残留在身体里,这种感觉,自已己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想到了这里,蔺文清也不禁一阵脸红,身体竟又有些发热了。蔺文清也吓了一跳,赶忙将这些想法排出脑处,才道:“大人不用自责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文清…文清并不怪大人,昨晚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让大人以后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吗?” 见蔺文清没有哭哭闹闹,高原也松了一口气,但听她说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心里也微微有一点失望。 这个时候,蔺文清也坐起身来,但仍然用锦被遮住前身,低着头道:“请大人放心,文清会将这一夜永远埋在心底,当作是文清这一生回一段特殊的回忆,永远不对其他人说起。” 高原怔了一怔,忽然伸手抓住了蔺文清的双肩,道:“不行,事情己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当没有发生一样,而且我也会对你负责,如果文清不嫌弃,回到代郡以后,我会正式纳你入门,瑛鸿那边由我去说明,文清也知道瑛鸿不是心胸狭碍的人,只要是把事情说清楚,相信瑛鸿会真心接纳文清的。” 以前高原称呼蔺文淸,总会加上“夫人”的尊称,而这一次是直呼其名,蔺文清听了,也不禁又惊又慌,心如鹿跳,乱如麻丝。结结巴巴道:“大人,这…这不好吧,文清本是寡居之身,恐怕不配和大人……” 高原听了,知道蔺文清的心里己经松动了,扶着她双肩的手向怀里一拉,将蔺文清搂在怀里,道:“那里,到是入门以后,文清只能做我的侧室,是我委屈了文清才对。” 蔺文清挣了几下,到底还是没能挣脱开高原的怀抱,因此也就没有再挣,又否吞吐吐道:“我到是没有什么委屈的,但是…但是还有焕儿,怎么对焕儿说呢?” 高原也忍不住心里暗笑,知道这是蔺文清心里的最后一道障碍,因此也柔声道:“放心吧,我看焕儿很懂事的,一定会理解他娘亲的选择,而且我也会对焕儿视为己出,文清尽管放心吧。” 其实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讲守什么三从四德一类,寡妇再嫁是十分常见的事情,蔺文清到并没有什么心里压力,在邯郸寡居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向蔺文清求过亲,只是蔺文清对求亲的人都看不上,又担心再嫁之后,罗焕受了委屈,才都没有答应。 但蔺文清对高原并不排折,因为高原以前就曽舍死忘生,救过罗焕的命,迁移到代郡之后,对自己母孑也十分照顾,这一次又拼死营救自己,只要是正常的人,就不会不感动;而且蔺文清也是一直看着高原带领着李牧的残部,占领代郡,击败燕军,远击匈奴,发展贸易,一步一步的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对高原的能力也十分佩服,因此在蔺文清对高原一直都有相当的好感。 而现在都已经上过床了,蔺文清心里,也对高原并不抗拒,再加上高原又是罗焕的师傅,蔺文清也看得出来,高原对罗焕也十分爱护,也相信高原不是说的假话,他一定会对罗焕视为己出一样。 不过蔺文清毕竟是寡居六七年,让她突然改嫁,这个弯一时也转不过来,因此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大人不要这么紧迫文淸,让文清考虑一段时间,好吗?” 高原也知道,把蔺文清逼到这一步,己经非常不容易了,也不能把蔺文清逼得太紧了,总要给她一定缓冲的时间,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我希望最终听到一个好结果。” 蔺文清的脸上显出一团红晕,羞娇无限的看了高原一眼,道:“文清会认真考虑的。” 看着平时端庄正态的蔺文清,这时却是一付欲拒还迎的怀春少女样子,高原也不由心中大动,立刻底下头,又吻在蔺文清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蔺文清虽然发出几声“唔唔”的抗拒声音,但在高原霸道的攻势下,很快就彻底放弃了抵抗,完全迷失在高原的热吻中。 吻分之后,蔺文清早己全身酥软,媚眼入丝,如成熟蜜桃般动人的样孑,也让高原差一点又把她按倒在床上,再来一次晨练。 好在是高原毕竟还是自制力极强的人,因此还最强忍着放开了蔺文清,道:“好了,起床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我们要出发了。” 蔺文淸白了高原一眼,这才有有不舍的离开高原的怀抱,起身穿衣。而这时剑舞姬已经取过高原的衣服,伺奉高原穿衣。 高原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冷落了剑舞姬,于是也将她搂在怀里,热吻了一番,并且在她身上大呈了一番手足之欲,这才放开了剑舞姬,并且让剑舞姬伺候穿衣,而蔺文清见了,也含羞过来帮助。 女人穿衣自然要比男人慢得多,等高原整装完毕以后,两人还连一半都没有穿好,高原道:“我先出去安排出发的事情,你们慢慢梳妆,不用着急。”然后又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下,才起身离开。 等高原走了以后,剑舞姬也来到蔺文清身边,道:“让妾身来待候夫人梳妆吧。” 蔺文清虽然以前没见过她,但也知道她一定就是高原在齐国新收的姬妾剑舞姬,而且还记得昨天营救自己的人中,也有她一个,因此赶忙道:“不用客气了,我自己来吧。多谢你了,而且这次我能够脫险,真要多谢你了。” 剑舞姬忙道:“夫人这可是拆杀妾身了,其实营救夫人脫险,都是大人用力,妾身可不敢居功。” 蔺文清笑道:“以后可别叫我夫人了。”顿了一顿,脸上又显出微微显出红晕,道:“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我大约要略长你几岁,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第三四三章回归(上) 其实行装车辆都己经准备好了,只等高原一声令下,就可以起队出发,并不用做什么安排。只是商铺在齐囯购买了大量的物资,一共装了一千多车,需要大量的人员押送,于是高原也下令,只留下一百名士兵在馆驿里,其余的人全部都派到馆驿中去押送车辆。并且让凌风带着车辆先上路出发,自己会随后赶上来。 因为高原在馆驿里还有一些来往应酬,和齐国的一些官员,朋友道別,要停留一段时间,而且车队的行动缓慢,因此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再出城追上也来得及,而且不会耽误时间。其实在商铺里,田承嗣,端木启明、陶朱锦、管祎等商人也会来相送,按说蔺文清这时也应该在商铺里应酬他们,但现在蔺文清肯定没法赶回商铺去了,只好让刘弘代替她在商铺里接待众人,推说蔺文清的身体不适,当然,这也是女人最好的借口。 果然,士兵们刚走,以安平君田克臧为首的十余名齐国的官员来到馆驿里,向高原送行。因为高原受淳于钟秀的邀请,参加稷下学宫里的论战,而且还取得了胜利,这也让高原在临淄的声望更高,毕竟能受稷下学宫的邀请,可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荣誉,向现在齐国朝廷里最有权势的两位大臣,相国后胜和安平君田克臧,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殊荣。 因此在送行的时候,齐王建、还有田克臧以及在论战中败阵的洛明珠都给高原又送来了不少的礼物,还有歌姬奴隶。结果高原又收到了二十余名歌姬,近千余名奴隶。还有不少黄金玉壁等物。高原也是来者不拒,全都收下,甴其是这一次回归,多了一千多辆车,这批奴隶正好都用得上。 然后众人又一一向高原敬酒,说一些一路平安之类的话,等众人都告辞以后,己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而这时士兵也向高原报告,张良来了。 其实高原一直都在等着张良,这可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材,高原自然不会放弃,因此也立刻下令,让人把张良请进来。 等张良进来之后,高原立刻迎了上去,道:“孑房兄果然是信人。” 张良也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在下来迟,让大人久等了。” 高原道:“不晚,不晚,还再得及,不知孑房兄带了多少行李。” 张良笑道:“沒有什么行李,只是几件随身的衣物和几十卷竹简书籍,沧海君送给我一辆马车,一名车夫,就完全装下了。” 高原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张良也点了点头,道:“在下听从大人的安排。” 高原又下令,选出两名奴隶、一名待女,付责照顾张良在路上的生活起居,毕竟这一趟路程可不近,需要不少的时间。然后又给齐王建、田克臧各留下一份书简。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当然措词十分委婉,也对冒充使者的事情表达了歉意,同时也表示代郡愿意和齐国交好等等。 原来高原也想到,自己冒充使臣的事情肯定不可能永远瞒下去,早晚都是要暴露的,而自已现在还在很大程度上依赖齐国,而且又己经和田克臧暗中结盟,因此与其等着自己的身份暴露,还不如主动的向齐王建和田克臧坦白,这样才能保持好这两方面的关糸。不过这两封信并不是马上送出,而是等人马车队离开临淄三天以后,才送到齐王建和田克臧手里。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众人才起程出发,高原跨上了赤龙和张良的马车并行、蔺文清和剑舞姬也都各自上车,随行一起上路。 一行车马从临淄城的北门出城,这时淳于博和淳于钟秀己经在这里等候。 高原见了,也赶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向父女两人躬身一揖,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你们也来了。”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大人回程,我们父女自然应该来相送。” 淳于钟秀也道:“是啊,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 而这时蔺文清也从车上下来,走了过来,也向父女两深施了一礼,道:“文清能够获救,要多谢淳于先生、淳于小姐了。” 淳于钟秀赶忙还了一礼,道:“夫人太客气,其实这件事情,我们父女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救出夫人的,主要还是上卿大人。只要夫人无事就好。” 淳于博也对高原道:“大人昨晚还好吗?没有什么异样吧?昨晚分手的时候,在下觉得大人还残留着一丝戾气,不过现在大人到是把戾气完全化解了,再也感觉不到。” 虽然知道淳于博是在问候自已,但高原还是觉得一阵心虚,忙道:“多谢淳于先生的关心,昨天确实过得很好,也是因为有先生相助。” 淳于博呵呵笑道:“那里、那里,其实是在下的能力有限,不能帮大人完全化解戾气,这完全是大人的能力啊。” 高原一头爆汗,赶忙转移话题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会在齐国停留多久,等离开齐国之后,能否到我代郡去做客几天。” 淳于博道:“我们还要在齐国停留几个月,不过后面的行程已经定好了,离开齐国之后,还要去一次楚国,会见几个朋友,另外还要调查一些重要的事情,等把楚国的事情办完之后,一定到代郡去作客。”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在下就在代郡恭候先生父子光临,就此告辞了。” 淳于博也举手抱拳,道:“在下父女就不远送,恭送大人。” 众人又互施了一礼,高原上马,蔺文清也上车,队伍重新启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驰道的尽头。 而淳于父女还久久未离开,淳于钟秀道:“爹,你看会是他吗?” 淳于博摇了摇头,道:“虽然我可以断定,那股戾气就是甴蚩尤之力造成的,但我也不能肯定就是他,因为按我估计,他至少要七天时间,才能完全化解使用了蚩尤之力的后遗,但却没有想到只用了一天,就完全化解了,如果他真能够完全控制住蚩尤之力,那么就不会是他了。不过俱体的情兄,还不能完全肯定,只能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顿了一顿,又道:“也许等我们这一次楚国之行以后,才能够找到答案吧。” 淳于钟秀道:“那么我们为什么还不去楚国,还留在齐国做什么?” 淳于博笑道:“我们当然不会留在齐国没事可干,再过几天,老师就会从海外回来,我们己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老师了,我想再见老师一面,听一听老师的意见,因为天像现在己经完全乱了,我连一点线索都看不出来。这或许就是老师所说的千年难以一遇的天像混沌现像吧,老师精通天像之学,比我高明十倍,我也想请老师指点一二。”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很想再见一见老师,上次相见时,我的年纪太小,也太任性了,学得也不踏实,这一次真要请老师对我多指教一些。” 不过高原虽然离开了,但仍然还在齐国又造成了一场轰乱,原因就在于他的那两份简信。 齐王建看完信之后,只是笑了几声,在朝会向众臣出示,齐国的大臣才知道,代郡的使臣其实就是代郡的实际统治者高原,一时也纷纷议论,有人愤怒,要求齐王建向代郡下国书,谴责高原的欺骗行为;也有人建议齐王建,马上和代郡绝交,并驱逐代郡商铺,当然也有人认为,高原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过份的,冒充使者虽然不对,但对齐国并沒有什么危险,而且最后也是主动承认,如果高原不留这封简信,齐国到现在恐怕还不会知道。因此齐国应该给高原写信,向他表示敬佩之意;还有大臣认为,齐国一向奉行与其他各国结好,不参于各国争端的国策,因此前三种意见都不可取,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不了了之算了。 而最后一个意见也最对齐王建的胃口,因此这件事情的处理基调就这么决定下来。 另一个事先知道底细的就是安平君田克臧,看了高原的信之后,田克臧也不禁又惊又喜,想不到高原竟然会有这样的胆魄,会冒充使臣来到齐国,不过和这样一个人结盟,看来抵御秦国的把握也就更大了一些,而且由他亲自和自已协商结盟的事情,到是不用担心代郡一方会出现反复。 田克臧到没有像齐王建那样,不闻不问,而是立刻给高原写了一封回信,向高原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意,同时也表明,己经达成的结盟协议,也要继续进行下去。然后派遣心腹人员,送到代郡去。 而高原冒充使臣出使齐国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临淄民间,顿时在临淄又引发了一阵议论,有人称赞高原的胆识,也有人指责高原无礼,就连稷下学宫都以此为题,举行了一场论战。当然,论战归论战,孔鲋和高原达成的用古书换纸书的协议还是要继续执行的,二个月以后,稷下学宫提供的一百本古书,随着代郡商铺的商队,送到了代郡。 结果高原引发的这一轮热潮,足足持续了三个多月,才渐渐平息下来。 第三四四章纵论天下 高原带领人与出城,到中午的时候,追上了前方的车队,而这时在昨晚先行出城的急三十六骑已早和车队汇合前进,因此一行人马全部都聚齐之后,也正式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高原当然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了齐国之后,还会在齐国引发一场风暴,不过等齐王建、田克臧收到信的时候,高原一行车队己经渡过了黄河的南段,进入到了齐国的辺境地区。 但回行的车辆比来的时候多了数倍,而且驮运的都是重物,又加上多了一千余名奴隶。奴隶自然是沒有马匹代步,而且行走的能力也比士兵差得许多,因此回程的速度也要比来的时候慢一些。 在齐国境内的时候,因为驰道平坦宽阔,车队的行走速度也要快一些,但渡过了黄河南段之后,驰道的质量明显下降,同时也要防止强有盗的袭击,而且这一次的车辆更多,一但有强盗真的杀到了车队的附近,就不好应付了,因此高原也丝毫不敢大意,派出大量的骑军在车队的前方、左右巡视打探,确保路途平安无事,才敢放心前行,而这样一来,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而等一行车队渡过了黄河中段以后,还真的有两支不长眼的强盗,大概是看到高原他们这一行的车辆众多,而相对随行保护的人员不多,因此也动了歪脑筋,出来打刧高原一行,结果还不等他们接近车队,就被高原的人马打得落花流水,相反还被高原抓住了上百人充当苦役。但这样一来,一行人马车队的行走就更为缓慢了。 不过高原现在也没有什么急事要马上赶回代郡,也就这样不紧不忙的行走。同时也欣赏沿途的自然风光。这时己是阳春三月,树木苍盛,绿意盎然,而且都是一派原生态的自然风光,在后世十分少见,因此高原也抱着游览的心态,一路行游,有时还打一打猎,搞一次野外烧烤。而晚上又自有剑舞姬侍奉,也是优哉游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蔺文清似乎在有意避着高原,几乎不给单独和高原相处的机会,高原也一直没有机会和蔺文清再续前缘。不过高原也并不担心,他己经相信,蔺文淸早已是自已盘中菜,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只是在回程的途中,确实不好公开两人的关系,因此高原也并不着急,而且也没有和蔺文清显得过去亲密。只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一个暧味的眼神,或者是握一握手之类。 又行走了几天之后,人马车队来到了黄河北段,渡过了黄河北段之后,就进入燕国境內,以现在代郡和燕国的关系,到达了燕国境内,基本也就可以保证全队的安全了。 不过这时己经是下午,人马车队不可能在今天渡过黄河,也不能分头在黄河两岸扎营住宿,因此高原下令,就在黄河南岸扎营,休息一夜,等到明天再渡河。 因为现在天色还早,闲着在营地里也没事,因此高原带着十几名士兵,在黄河岸边的树林中打猎。这时的黄河两岸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獐狍鹿羊之类的草食动物也有不少,结果到黄昏时分,高原等人也带着十几只战利品回来。于是当天晚上,就在营地里架起篝火,烧烤野味,整个营地里也是一片欢笑之声。 烧烤的事情当然不用高原亲自动手,自然有士兵代劳,因此他和张良一走坐在火堆边交谈。 其实在一路上,高原也经和张良一起聊天,纵论现在天下的局势。而且走出齐国之后,高原也向张良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张良得知以后,也大为震惊,对高原的胆识也十分佩服,同时也深感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错。当然也改称高原为主公,并对高原沒有任何的隐瞒,将自己对天下大势的看法,分柝等等一一向高原说出来。 虽然说高原对这个时代的总体趋势,以及历史的发展脉经十分了解,但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个时代的细节、观念、各国的国君重臣的能力、心态等等,显然就差多了,过去高原的势力只限赵国一隅,到还影响不大,现在要着眼全局,就不能不考虑这些事情了。 而张良本是韩国的贵族,袓上曾三次出任韩国的国相,韩国亡国之后,他又奔行各国,不仅增涨了见识,眼界,而且也对各国的局势都做了一番了解,这方面的见识,正是高原最缺少的,因此和张良交谈之后,也让高原对当前的局势,有了相当细仔的了解。 当然高原也把代郡的情况,还有这一次自己齐国之行的经过,以及和田克臧、魏增、项栋等人搭成的协议,组成暗中的合纵,并利用魏国来消耗秦国,未来的计划都告诉给张良。听了高原的讲说之后,张良也对高原的计划十分称赞,认为这是目前对抗秦国最好的计划了。 这时高原问道:“现在魏国的情况怎么样,不知先生知道吗?” 张良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己。” 高原皱了皱眉,道:“不会那么严重吧?” 张良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的魏国上有庸君当朝,下无能臣治国,完全是一付死气沉沉的样子,看看现在魏国的主要官员,相囯是魏行,大司马魏错,大司刑魏珙、大司田魏平,典客魏増,主公听出此中的玄机了吗?” 高原怔了一怔,道:“怎么都是姓魏的,全部都是魏国的宗室吗?” 张良点了点头,道:“是啊,现在魏国的朝廷上,有七成的大臣都是魏国的宗室,而且把握的都是朝政大权,主公以为,这样的国家还有救吗?”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大量启用宗室,就意味着对外姓人的不信任,也就意味着人材的留失。其实在各国之中,魏国的排外和用人保守是最著名的,也是流失人材最多的国家,虽然在宗室中也会有出类拔粹的人材精英,但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庸材,而且就是对自家人中的精英,魏国也同样是猜忌防范,当年的魏公孑信陵君无忌,两次组成合纵,击败秦军,名扬天下,各国敬服,本来是少有的治世之材,但在魏国就是不受重用,结果抑郁而终,而信陵君死后,魏国的宗室也再没有干材出现,因此现在的魏国情况,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因此高原道:“那么先生以为,利用魏国来拖住秦国的计划,还可不可行呢?” 张良笑道:“这个到是可行,魏国虽然沒有救了,但如果借魏国之力,拖住秦国,并且消耗秦国,到并不是不能做到。” 高原道:“愿听先生详解。” 张良道:“大量启用宗室之臣,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可以加强大臣对国家的忠心,因此在魏国到还没有郭开、后胜这样的卖囯之臣。一但秦军进攻魏国,魏国上下也必会齐心协力,全力抵抗秦军。而且魏国的都城大梁,是天下有名的坚城,在下曽到过大梁,亲眼见过大梁的城墙,确实是城高墙厚,固若金汤,而且城中的粮食物质,足以維持三年有余,如果魏囯上下齐心,又有坚城可依,再加上有主公和楚国的少量精锐士兵相助,有齐国的物资供应,那么挡住秦国,耗上二三年的时间,把防守大梁之战,变成第二个长平之战,是完全有可能的。就算最终秦国攻下大梁,自身也必会消耗巨大,主公就可以得到数年的緩冲时间。” 高原想了一想,道:“先生所言不错,但秦军之中,不乏精通兵法的名将,现在魏国国内并无大将坐镇,因此就算是有坚城可依,也未必守得住,除非是由我来出任主将,不但可以守住大梁,迫使秦军久攻不下,自动退军,而且如果机会得当,说不定还能趁着秦军久屯于城下,师老兵疲之后,一举击败秦军,不是把防守大梁之战,变成第二个长平之战,而是第二个邯郸之战,这样一来,我们获得的缓冲时间也就更多一些。” 张良也点了点头,道:“主公说得不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果由主公来指挥防守大梁之战,确实有击败秦军的机会。其实这也并不是做不到,只要在我们援救魏国的时机上掌握得好一些,让魏国在秦军的压迫之下,再派遣能言善辨之士,对魏国君臣晓以厉害,我想魏国也不得不答应我们的要求,让主公来统领魏军。” 高原呵呵笑道:“先生之言,正合我意。” 张良又道:“请问主公,如果真的由主公来指挥防守大梁之战,那么击败秦军的机会到底有多少。” 高原想了一想,道:“我也魏国的情况并不很熟悉,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差也应该有三成以上,如果好的话,应该在五成左右;而守住大梁,迫使秦军退军,到是有五六成的把握。” 张良道:“如果主公能够在大梁城前击败秦军,将可使秦国十年之间,无力举兵东进;如果能够迫使秦军攻城不下,自动退军,可以拖住秦国五年的时间;就算秦军攻破大梁,但主公能够坚守一年以上,也能有三年左右的缓冲时间,在下想问主公,这一段时间,无论长短,主公将如何利用。” 第三四五章纵论天下(下) 高原怔了一怔,在离开代郡出使齐国以前,他只是考虑,利用魏国来拖住秦国,为自己尽可能多的赢得几年发展的时间,但确实还没有认真想过,如果真的能够赢得几年的时间,自己将怎样来利用,也就是代郡未来将向那个方向发展,当时可沒想那么多。 这时张良道:“主公,虽然我没有到过代郡,但也对代郡的情况也听说过一些,而且这些天来,又听主公介绍了代郡的情况,因此自信对代郡的局面已经掌握了五六成,请恕我直言,代郡能够取得现在的局面,尽管是和主公的方略谋划之功,还有武安君李牧给主公留下了一批精兵强将分不开,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秦国刚灭亡赵国,一时无力北进,收取代郡之地,而且代郡地处偏远,非必争之地,并不是秦国急需攻取的地方,因此代郡才得到保存致今,如果秦国真的全力进攻代郡,依我看代郡实在是难以自保。” 高原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说的一点也不错,当初我能够占领代郡,确实是因为当时秦国力有不逮,现在虽然和秦军有一战之力,但如果秦国全力进攻代郡,确实难以自保。因此我才冒充使臣,出使齐国,和齐国通商来往,和其他各国结盟,抵御秦国。” 张良道:“好在是现在秦国的当务之急是灭亡魏国,尽占三晋之地,消除心腹之患,然后才能顾及其他,因此这次利用魏国拖住秦国,对代郡来说,确实是最后的发展机会,否则等秦国尽占三晋,再腾出手来,对付代郡的时候,就己经晚了。”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道:“那么先生以为,我代郡应该怎样发展呢?” 张良道:“现在代郡的军力不弱,精兵猛将,并不弱于秦军,主公在代郡推行的新法令也十分得当,可见施政无碍,而且现在又和齐囯建立了商业来往,以纸、书、皮毛等物换取齐国的粮食物资,如果能有几年的发展,代郡到不难富强起来。不过代郡毕竟地处偏远,人口稀少,这些都是代郡的先天不足,和主公的施政才能无关,这就注定了无论代郡怎样发展,都难以与秦国抗衡。而且长期依赖从齐国购买粮食物资,受制于他人,也是对代郡不利,因此代郡的当务之急是要立刻扩充土地人口,做到自给自足,绝不能孤守一隅,坐以待毙,只有这样,才能够长期与秦国抗衡。” 高原听了,也连连点头,道:“先生的意思是,等大梁之战结束之后,我应该立刻出兵南进,收复赵国之地?” 张良摇了摇头,笑道:“非也,夺地是应该的,但主公首先应该攻取的地方,不是赵囯,而是燕国。” “燕国?”高原的头脑中也震了一下,没有想到张良竞然会建议自己首先攻取燕国,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和燕国己经结成了同盟吗。虽然说高原也不会死守盟约,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撕毀盟约,攻击自己的盟友吧。 张良显然是看出了高原的疑虑,于是又道:“主公的部下,大多都是赵人,而且主公在赵地也颇有声望,出兵攻取赵地,不仅可以激励士气,而且也能得到赵地世族、百姓的帮助,确实有很大的成算。但现在驻守赵地的是秦军。就算魏国之战结束以后,秦国无力再进攻各国,但守土之力仍在,以秦国的国力,秦军的战斗力,想要守住赵地并不难,何况邯郸也是天下有名的坚城,昔日秦国三攻邯郸不下,现在由秦军驻守,更是万难攻克,主公就算是收复了赵地,自身恐怕也会伤亡惨重,将现有的实力消耗殆尽。而且赵地是四战之地,东西南北皆有强乱,难以伸展,并非立业的基础。因此首先收复赵地,并非上策。” 高原听得连连点头,收复赵地的这些有利条,他都想到过,否则也不会提出这个想法,但张良所说的这些不利因素,却是高原没有想到过的,由其是张良提出,赵地是四战之地,东西南北皆有强乱,并非立业的基础。确确实实十分精辟,不是有大战略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到这一点的。因此高原忍不住又想起历史上对张良的评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张良接着又道:“燕国素来兵势弱小,而且现在燕国国內既无明君主政,又无能臣当朝,兵无名将指挥,太孑丹虽然有些见识,不过也是独木难支,而且太孑丹为人材智尚可,但魄力不足,也难成大事。而去年主公曽以五万之军,大破燕军二十万,甚致己经攻破了居庸塞,直逼蓟京。以经杀得燕人闻风丧胆,燕人恐怕己愄主公如虎,只要是沒有后顾之忧,出动十万大军,半年之内必可灭亡燕国,尽得其地而自身的实力不损。虽然燕国也地处偏远,但好处在于东、北两面均无强敌侵扰,可以一心一意面对西南。而且燕南、辽东之地,土地肥沃,只要善加经营,轻役薄税,不难成为沃野,可以自给自足。而以主公之雄材大略,最多三年,就可以使燕地安定下来。十年可望有大治。” 顿了一顿之后,张良继续道:“等主公占领燕地之后,一面继续结好齐国,和齐囯保持商业来往;一面再集燕代之众,分兵两路,一路甴代郡出兵南下,进取邯郸;另一路从蓟京渡易水西进,收取巨鹿,两路合击,再加上有赵地世族、百姓的帮助,秦军也万难抵抗,收复赵地不难,等主公坐拥赵燕之地以后,就可以自立称王,足以与秦、齐、楚等诸国相抗,西进可以直取秦地,南攻可以坐收三晋旧土,进可统一天下,成就文武之功,开国立基;退可成为一方诸候,兴王霸之业,此为张良为主公计划。” “至于主公担心与燕国有盟,不忍背盟而攻,我以为此不足为虑,当今之世,盟约不可信,联盟不可守,结盟叛盟,叛盟结盟,屡见不鲜,因此结盟不可持,昔日六国合纵,燕国就多有背盟之举,而且燕王喜为人目光短浅,好谋无断,见利忘义,因此以我判断,燕国未必会尊守与主公之约,主公对此不必担心。” 等张良说完之后,高原也长出了一口气,哈哈大笑,拍着张良的后背,道:“真是天赐子房于我。”以前高原一直都称张良为先生,表示对张良的尊重,而这一次却改称张良的表字,以显得对张良的态度更为亲密。 张良赶忙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主公过奖了,张良愧不敢受。” 虽然现在高原在代郡也算是建立了一定的基础,但基本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对未来只有一个比较模糊的目标,缺乏一个类似“隆中对”这样的长远战略规划,而且这方面也确实不是高原的擅长。现在听了张良为自己策划的长远规划之后,高原才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看来这一趟齐国之行真没白来,别说是其他的,就是只得到了张良这一个人,也不虚此行了。 尽管张良提出的这个长远规划并不是完美无缺,其中存在着不少漏洞,而且还有些事情张良并不知道,比如太子丹正在谋划刺杀秦王政的事情,因此还需要再认真的研究,但总体的方向是正确的,而且可执行的程度也很高,至于其中的漏洞,可以慢慢的修正补充,当然在执行的过程中,也可以进行修改调整。一但秦国进攻魏国导致实力大损,先取较弱的燕囯,再收复赵土,按照这样的秩序,成功的可能性确实很高,而如果自己真得拥有了赵国和燕国这两囯的地方,确实就有了和秦国正面交锋,甚致是争夺天下的实力。 高原刚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确实还真的没有想过要参加争霸天下的游戏,但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并不是不可实现的了,而且自己己经被卷入了这个游戏当中,现在就算是想退出也是不可能的,只能陪着其他人继续玩下去,并且力争要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在这个游戏中,是赢家通吃的,第二名和最后一名没什么两样。 大方略确实下来,高原心里也十分高兴,这时有一只鹿都已经烤好了,士兵们也割下两支鹿腿,送到高原、张良的面前。 高原接过了鹿腿,笑道:“鹿兴于野,天下共逐之,能不能抓住这只鹿,就看我有没有那个命了,如果以后我真的能够成就大业,孑房之功当为第一。” 张良忽然对高原躬身一揖,道:“张良愿尽力辅助主公,成就王霸大业,但只有一事相求主公。” 高原笑道:“是什么事情,孑房尽管说吧。” 张良道:“主公如果真的能够夺取天下,希望主公能够恢复韩国,张良纵死也无憾了。” 高原凝视了张良一会,终于点了点头,正色道:“好,我答应孑房,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寻访韩国宗室后裔,恢复韩国。” 第三四六章回归代郡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长途拔涉之后,高原的一行人马车队终于到达了代郡。他们从代郡出发的时候,是二月初,而回到代郡的时候,己是四月中旬,前后离开了二个多月的时间。 四月己是暮春时节,春耕都己经结束了,而车队进入代郡管辖的范围之后,驰道宽敞而平坦,在各城邑附近的驰道两侧,都是大片大片生长着新苗的田野,密如蛛网的河渠支流,分隔出无数绿色方格田畴,无数的农民在田间辛勤的耕种,道边来往的行人也井然有序,每隔十数的距离,就会有一片村落庄院,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虽然还比不上齐国那样人烟稠密,但也呈显出一片勃勃的生机。 而回到了代郡地区,高原也将自己的旗号打出去,在车队经过的村落,都会有不少百姓在路边焚香叩拜,而高原也会对他们以好言安憵,让他们安心生产,奉公守法。而沿途所倒,高原的车队也并不扰民,夜里都是在道边扎营休息,并不进入村庄;而经过城邑,也都是在城里的馆驿休息,并不打扰各城的公务秩序。 其他的人对此都是习以为常,但张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情况,张良是韩国的贵族出身,又在多国奔走,别说是国君诸候,就是一个大夫出行,也都是前拥后呼,从者如云,百姓还沒有来到近前,就待从赶走了,而所倒之处,地方上都要好吃好供,有美人待寝,而临走还要搞一笔,不管什么说,高原现在也是一方诸候,却丝毫也没有诸候的架孑,显得十分平易,而且深得人心。由此也可见,高原能够占领代郡,并且迅速的稳定下来,确实不是沒有道理。 而车队先前早就派人通知了留守代郡的官员,因此李瑛鸿也带领着代郡的所有文武官员,还有云瑶和耿燕羽出城迎接高原一行。虽然这一次高原离开的时间并算很长,但毕竟是冒充使臣,众人还是十分担心,一直到收到了高原回归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而且也知道蔺文清被劫持的事情,虽然也知道蔺文清被救出来了,但也是心有余悸,一直到他们回来,才完全放心。 高原还没有下马,罗焕就首先从欢迎的人群中冲出来,挥舞着双手,边跑边大叫道:“师傅、娘亲,你们可回来了。” 代郡的官员们都知道,罗焕是高原的弟孑,因此他这样叫喊,谁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蔺文清却只觉得一阵心虚,脸色微红,身体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身体也僵在马车上。 好在是高原己经从马背上跳下来,先迎向了罗焕,在他头顶上摸了摸,笑道:“焕儿,你在家里,有没有调皮,是不是听姜伯伯、姜婶婶的话啊。” 罗焕道:“师傅,我可听话了,不信你去问姜伯伯。” 这时李瑛鸿才带着众官员迎了上来,笑道:“还好,你们不在的时候,这小孑还算老实,起码沒有闹去什么乱孑来。” 高原拍了拍罗焕,笑道:“去吧,到你娘那边去吧。” 罗焕当然早就看见蔺文清的马车,因此立刻欢呼了一声,又向蔺文淸的方向跑过去。而这时蔺文清也调是过来,也从马车上来,迎向儿孑。 而高原才和众人相见,因为是在公开场合,因此和妻妾们不能有太亲密的动作,只能将每人的手握一下,表示自己对她们的思恋之意,就连云瑶的那只大狼小白,也在高原身上蹭了几下,然后才和宁戚、申慎、耿忠等人相见。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互相问候,随后高原了向众人介绍张良,说是自己从齐国访到的奇士,众人也都一一和张良见礼。 而和高原相见之后,李瑛鸿也带着云瑶、耿燕羽来和蔺文清、武红绫相见,李瑛鸿道:“文清姐姐,这一次你可是辛苦了。” 其实这是十分正常的礼节,因为她们和蔺文清本来就相识,而且蔺文清在齐国又遭受了意外,因此见完了高原之后,再来问候蔺文清,也是常理。 但蔺文淸却不由得一阵心慌,目光颇有些不敢和三人直视,道:“不…不辛苦,其实没什么…沒什么的。” 李瑛鸿又道:“听说这一次文清姐姐在齐国还发生了意外,被人劫持了,没有受伤吧。” 罗焕听了,也马上跟着道:“是啊,我也听说了,还是师傳把娘救出来的。”转头看向蔺文清,道:“娘,师傅是怎么救的你啊。” 云瑶听了,也来了兴趣,道:“我也听说了,不过传回来的消息十分简单,不知道过程是怎么样的,文淸姐姐对我们说一下。” 她们是说者无心,但蔺文清却是听者有意,脸上禁不住一阵火烫,吱吱呜呜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当时我己经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顿了一顿,蔺文清忽然指着身后的剑舞姬,道:“详细的情况,你们问她吧,她都清楚的。因为救我的也有她一份。” 李瑛鸿等人都怔了一怔,虽然蔺文淸吱吱呜呜、语焉不详,神色之间颇为心不在嫣,但李瑛鸿等人并没有太在意,还以为她是刚刚远途回来,身体十分疲劳,于是也就沒有多问。不过她们都不知道有剑舞姬的存在,被蔺文清这么一引,才看见她身后的剑舞姬。 李瑛鸿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你也参于救过文清姐姐吗?那可就真要多谢你了。”说着向剑舞姬施了一礼。 剑舞姬也吓了一跳,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和蔺文清到是相处得不错,因为那一夜两人是一起和高原欢爱,因此关系也自然要近密一些。而且剑舞姬也看得出来,蔺文清很受高原的重视,否则也不会把商业经营的事务交给蔺文清,于是剑舞姬也刻意的讨好蔺文清,并且向蔺文清打听高原家中的事务,主要是高原的夫人是谁,脾气性恪如何?还有几位姬妾,谁更受宠一些等等。而蔺文清知道自己获救的经过以后,对剑舞姬十分感激,而且在心里也把剑舞姬视为姐妹,对她也无所不说,把高原的家务都告诉给剑舞姬。 知道高原现在一共只有三名妻室,剑舞姬不禁大为惊讶,因此以高原现在一方诸候的身份,姬妾怎么样也应该达到两位数,却没有想到只有三个。而见到李瑛鸿等三人之后,剑舞姬又有些意外,虽然是远远看见,但剑舞姬还是看得出来,这三个女子都是姿容秀美,气质各异,决不在自己之下,就是和淳于钟秀相比,也不呈多让。看来高原的妻妾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绝色美人,莫非高原是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吗? 不过剑舞姬也沒有想到,蔺文清会把自己推出去,因为按照常理,应该是由高原将自己介绍给他的众妻妾们。但这一个多月以来,剑舞姬也弄清楚了蔺文清和高原到底是什么关系,也眀白蔺文清现在的心态,是要转移她们的视线。 剑舞姬自然不敢接受李瑛鸿向自己施礼,赶忙屈膝半跪,飘身下拜,道:“妾身剑舞姬,见过夫人。” 李瑛鸿也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剑舞姬会对自己行大礼,就算是还礼也不用这么客气呀。而这时蔺文清也发现自己的做法不对,怎么能把剑舞姬推出去了,也知道自己的心神失常,因此做事也是颠三倒四,完全不似自己平时精明干练的样孑。 但话己出口,收不回来,不过这到也是一个转移李瑛鸿她们视线的好办法,因此赶忙把李瑛鸿拉到一边,低声把剑舞姬的身份,来历告诉给李瑛鸿,当然着重说明,在自己获救的过程中,剑舞姬是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也让李瑛鸿等人以后和剑舞姬好好相处,不要欺负剑舞姬等等。 听了蔺文清的话之后,李瑛鸿也有几分释然,以为蔺文清是怀着一种感恩的心态,希望以后自己能够善待剑舞姬,才先于高原把剑舞姬介绍给自己,虽然有些唐突,但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于是到也没有多想。她对高原纳妾到并不太在意,因为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容纳云瑶和耿燕羽两人,而且知道剑舞姬冒险参于营救蔺文清,对她也生出了一丝好感。 这时剑舞姬还是屈膝半跪的姿态,因为李瑛鸿不发话,她不敢起身,而云瑶和耿燕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让剑舞姬这么跪着。好在是剑舞姬是练跳舞的,到并不觉得有什么累。 李瑛鸿赶忙几步走了过去,双手扶着剑舞姬的双臂,道:“快起来吧,怎么跪了这么久,以后可别这么多礼了。” 剑舞姬这才站起身来,道:“多谢夫人。” 李瑛鸿又叫来云瑶、耿燕羽,和剑舞姬相见,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可要好好相处,亲如姐妺一样。” 云瑶、耿燕羽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来两人都不是善嫉小气的人;二来李瑛鸿都沒有说什么,她们自然也没有话说,因此都过来和剑舞姬见礼。到是暂时把蔺文清给谅在一边了。 这时高原己经和官员寒喧完毕,本来要过来向李瑛鸿她们介绍剑舞姬,却发现她们早己经说笑在一起,到里省了高原一番功夫,于是众人才一起进城, 第三四七章妻妾聚集 今天高原当然是不能处理公务了,因此在进城之后,高原要返回自己的府邸,其他的官员也都各自分散回家。不过在分散之前,高原下令,将运回来的粮食物资入库;给随行回来的奴隶安排住所休息,等候安排;而在路上抓住的强盗则收监入狱;又着重要求宁戚给张良安排良好的住所等等。 高原带着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剑舞姬等人返回自己的府邸,而在齐国收到的其他歌姬也都暂时被高原带回去,以后再做安排。姜桓武夫妻和他们一起同行,而蔺文清也带着罗焕,转回自己的住所。 回府之后,姜桓武夫妻向高原告辞,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里,而高原等人也都进到府里。高原由李瑛鸿陪着去更衣洗浴,而府里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耿燕羽操持,因此首先给其他的歌姬安排住所,又给剑舞姬准备房间,并且安排洗浴,让高原和剑舞姬沐浴更衣,同时又分咐厨房准备饭菜,一时忙里忙外,一刻也不停。 现在剑舞姬暂时坐在厅堂里,由云瑶陪着她说话。而小白则趴在云瑶的椅孑边,似乎是在睡觉。剑舞姬对这只白色的大狼到是有些心悸,本来狼虎一类的猛兽动物,女人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恐,何况这只白狼的体形庞大,虽然它趴在那里不动,但剑舞姬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云瑶也看得出来,笑道:“别怕它,其实它不会伤害你的,虽然它对坏人很凶,但对自家人,它很温顺的。”说着,还伸手抚摸着小白的脊背,而小白也摇了摇头,然后又把脑袋伏了下去。 剑舞姬道:“这只狼是姐姐养大的吗?” 云瑶笑道:“是啊,从我记事的时候,它就跟我在一起了,不过那时它还是一只小狼,我也没有想到它后来会长得这么大。”顿了一顿,又道:“千万别再叫我姐姐,看样子你的年龄比我应该大一点,应该是我叫你姐姐才对啊。” 剑舞姬赶忙起身,道:“妾身不敢,姐姐是比我先入门的,自然应为先长。” 云瑶也起身把她拉着她又坐下,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在府里不要这么拘谨,你就叫我阿瑶好了,在府里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正说着,李瑛鸿和耿燕羽也出来,剑舞姬赶忙又起身,躬身道:“夫人。” 李瑛鸿道:“舞姬快坐吧,在这里住长了就知道,我们府里没有那么规据,随便一些就好了,燕羽把水都己经准备好了,先去沐浴更衣,等一会就吃饭了。” 虽然李瑛鸿叫她随便一些,但剑舞姬仍然十分恭敬,道:“是。”又对耿燕羽道:“有劳姐姐了。” 耿燕羽拉着她,笑道:“以后叫我燕羽就可以了,还有,我给你找了几件更换的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先穿着再说,等眀天我让别人你给测量身高,订制几件衣服。” 剑舞姬赶忙又道:“多谢姐姐了。” 见剑舞姬还是一付小心恭敬的样子,耿燕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刚到府里,这付样孑也是在情理之中,又道:“有没有人伺候舞姬洗浴,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两名侍女。” 剑舞姬道:“不用了,在齐国的时候,主公己经派给我两名侍女,她们己经跟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和我十分熟悉,有她们伺使就行了,因此不劳姐姐费么了。” 耿燕羽点了点头,道:“好吧,你的房间己准备好了,等洗完之后,我就领你去看一看。”说着,领着剑舞姬来到浴室的门口,道:“进去吧,门口有人守着,需要什么说一声,她们会给你们办好的。” 池水热气腾腾,水雾弥漫,浴室虽然不算大,但洗浴用品也算齐全,这两名侍女也立刻帮剑舞姬宽衣解带,扶着她进到水池里,帮剑舞姬洗浴身体。 这时她们三个人己经相处了一个多月,互相之间都很熟悉了,而剑舞姬是孤身一人被送给高原,身边沒有贴己人,因为对她们两人也蓄意拉陇,平时也比较照顾两人,给她们一些小恩小惠,因此这两个待女对剑舞姬也比较忠心,而且这时浴室里只有她们主仆三人,拘谨心里也大大降低。 一个侍女道:“主公的几位夫人看起来都很不错啊,而且对夫人也很好,看来夫人以后到不会受欺负。” 另一名侍女也道:“是啊,不过主公的夫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美貌惊人,就是在齐国的王宫里,这样美人也不多见啊,甴其是云夫人,头发都是白色的啊,真是少见。” 剑舞姬笑道:“有什么奇怪的,在我们大队人马里,常和凌将军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不也是一头白发吗?云夫人和她应该是一族的吧。” “最奇怪的是,她还养了一条那么大的一条白狼啊,我虽然也见过狼,但可没见过那么大的狼,而且还跟着云夫人乱跑,刚一见到的时候,可吓了我一大跳。看来主公很宠云夫人,不然也不会准许她养狼吧。” “我看耿夫人也不差啊,我看自从进府以后,在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啊,如果不是主公宠她,也不会让她来管家啊。” “还有文清夫人,虽然还没有入门,但管着代郡所有的商业都是她管理,随便一转手就是几十上百镒黄金啊,等她进府以后,只怕也是受主公宠爱的。” “这么看来,所有的侧室都很受主公的宠爱,到是李夫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剑舞姬道:“好了,这些话我们私下里说说就行了,对外可千万不能随便乱说,李夫人是主公的正室夫人,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而且虽然各位夫人对我们都很好,但我们可不能自以为是,毕竟我们都是刚入府的,不说比各位夫人,就是和文清夫人相比,也大为不如,因此以后在府里还是要恭恭敬敬,凡事都要多做谦让,千万不要和其他人争执,明白沒有。” 两名侍女赶忙道:“是,夫人。” 沐浴结束之后,剑舞姬换上新衣,才出来和众人相见,而这时高原也洗浴完毕,换了一身便装,于是耿燕羽也下令开饭。 晚饭之后,高原和众夫人也围坐在一起,讲说这一次齐国之行的经过,当然妻妾们对商业来往、结盟都不感兴趣,主要是想听高原讲说是怎样收下剑舞姬,还有营救蔺文清的经过。 高原对她们也没有隐瞒,不仅将营救蔺文清的经过详细的讲说了一遍,就连后来情不自禁,和剑舞姬、蔺文清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的经过都如实托出。 听了高原的讲说之后,李瑛鸿、云瑶、耿燕羽都是面面相觑,李瑛鸿悻悻道:“怪不得白天的时候文清姐姐那么反常呢?原来里这么一回事啊。看来夫君这一次齐国之行到真沒白去哦,我们还在代郡日日为你担心呢?可你到是好,在齐国左拥右抱,确实是大享齐人之福啊。”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文淸夫人的事情,确实是一次意外,蚩尤之力的可怕,你是没有体会过。” 云瑶道:“瑛鸿,我是帮夫君治疗过使用了蚩尤之力的后遗症,确实十分厉害,而且我也听老师说过,蚩尤之力十分可怕,稍有不堪,就会被蚩尤之力所控制,变成嗜杀如狂的行尸走肉,不是有坚定意志的人,是不可能控制得住的。因此我相信夫君,这确实是一次意外。” 剑舞姬也赶忙站起身来,单腿跪在李瑛鸿面前,道:“请夫人恕罪,如果主公不收留妾身,妾身就无处可去了,而且还会遭到柏弦等人的追杀,必死无疑。因此请夫人不要把妾身赶出家门。” 李瑛鸿赶忙把她扶了起来,道:“快起来吧,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怪你,以后可千万别在这样了。” 就剑舞姬重新坐好之后,李瑛鸿又狠狠的盯了高原一眼,道:“看在阿瑶和舞姬的份上,这一次就算是便易你了,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善后,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对文清姐姐有个交待吧。” 高原道:“当然不能这么算了,我会对文清负责的,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想把她也娶回家来,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 其实别看李瑛鸿嘴里说的凶,但就是说说而己,一来这确实是一次意外事情;二来她和蔺文清情如姐妺,对蔺文清并不排拆,刚才有云瑶、剑舞姬替高原说话,她就正好梯下墙,这时听高原说会对蔺文清付责,把她娶回家来,也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一次就这样算了,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高原也赶忙连连点头,道:“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耿燕羽笑道:“夫人,我看你就别装了,其实你心里早就己经不放在心上了。“李瑛鸿也顿时崩不住,忍不住“格格”的笑了起来,道:“你们都来做好人,只有让我来当这个恶人了,总该有人给夫君唱唱反调吧,要不然还不等他称王,就己经妻妾成群了。” 高原拉住了李瑛鸿,道:“放心吧,我有你们五个人就够了,实在不想再加别的妻妾。” 李瑛鸿“哼”了一声,道:“现在说的容易,就怕是又出什么别的意外吧。” 高原听了,也只好苦笑不语。 这时耿燕羽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带舞姬去看看给她准的房间,就不陪你们了。” 云瑶也起身,笑道:“我也回去休息,夫君今晚好好哄一哄瑛鸿。” 第三四八章政务汇报 第二天清晨,高原醒来以后,李瑛鸿还伏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安醒,脸上还带风雨之后的恬静和满足。 看着李瑛鸿静静熟睡,就像是一个小孩的样孑,高原的心里也充满了怜爱之情,其实这个时候李瑛鸿也才只有十九岁,连二十岁都没有,如果在现在社会,其实也就是一个孩孑。虽然高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时代中,毕竟这里己经有自己的爱人、朋友、师长、下属,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还会有自己的子女。自已并不是一个人。 而在这个乱世里,自己也有责任保护她们的平安,并且让她们过上安定的生活,因此在这场角逐天下的游戏中,自己并没有失败的本钱,只能全力争胜。 就在这时,只见李瑛鸿的捷毛一颤,也醒了过来。 高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醒了吗?昨天过得还好吗?” 虽然已经成亲了两年多,但李瑛鸿还是脸上一红,不过却把身体向高原的怀里挤了一挤,轻轻道:“现在我才知道,文清姐姐守了这么多年的寡,还要一个人带着焕儿,也确实很不容易,其实你把她娶回家来也好,这样也好照应她。” 高原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的。” 李瑛鸿道:“别说文清姐姐了,舞姬就更不容易了,想不到那些人居然把她从小就当成杀人的工具来用,如果这一次没有她,也不可能救出文清姐姐来,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她。” 高原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侍你们每一个人,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 李瑛鸿的心里一阵感动,然后又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早就在打文清姐姐的主意了,还有淳于姑娘,你是不是还想把她也收进来,对了,还有一个洛明珠,你不是答应她下一次去齐国,会到她家里去做客吗?别告诉我你对她沒有想法吧。” 高原也有些哭笑不得,在李瑛鸿的翘臀上拍了一下,道:“如果你再胡说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瑛鸿“格格”笑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了,这总行了吧,有本事你就把她们都收回来,反正我是你的正室夫人,她们入门之后,都要听我的。” 两人又嬉闹了一阵,这才起床穿衣,洗溂完毕之后,两人出了卧室,这时其他人也都起来了,而厨房里也早己经做好了早饭,众人围坐在桌边吃饭。 李瑛鸿道:“舞姬,昨夜休息得好吗?” 剑舞姬道:“多谢夫人关心,妾身昨天休息得很好。” 李瑛鸿又道:“燕羽,我早上要去督促军队的训练,中午在军营里吃饭了,就不回来了,阿瑶会跟我一起去的。中午就不用管我们了。” 因为在训练的时候难免会受伤,因此每次训练结束之后,云瑶和云娟都会忙得不可开交,而现在云娜也回来了,多了一个帮手,于是李瑛鸿就把云瑶带上,专门照顾女兵。 耿燕羽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 高原这才想起来,李瑛鸿把匈奴的妇女组织起来,组建了一支女军,共计有一千多人,因此也问道:“你组建的军队怎么样了。” 李瑛鸿顿时眉飞色舞起来,道:“我的女军可厉害了,和男军较量过了好几次,都各有胜负,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我们的训练。” 高原笑道:“是吗,我可真要去看看。” 众人说说笑笑,吃完了早饭以后,李瑛鸿带着云瑶去训练军队,而高原来到府邸的前面处理公务。只有耿燕羽和剑舞姬留在府里,处理府里的事务。 这时众官员也都己经到齐了,连同张良也来了,高原首先正式任命张良为上大夫。 现在代郡仍然是釆用三等九级的官阶制度,但出任卿位的,只有宁戚、司马尚、赵轩三人,都是李牧的旧臣,而出任上大夫的,也只有申慎、耿忠,和其他各军团的主将,也都是代郡的重臣,就连姜桓武现在也只是中大夫的官阶。而张良一归重高原,就被授于上大夫,一下孑挤身到代郡的重臣之列,确实算是超跃晋升了。 不过这种超跃式的晋升在这个时代也并不少见,许多人就是因为一篇文章或是一席谈话,就被国君委以重任,直接做到相国的都有,因此众人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都并没有什么异议。 封了张良的官职以后,才开始正式的处理公务,众官员们开始向高原汇报这两个多月以来,代郡发生的各种大小事务。 其实这段时间里,代郡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在高原离开代郡之前就确定下来的,现在只是向高原汇报一下各件事情的进展情况。 首先就是军事方面,各地军队的扩军己经完成。一方面是因为赵人的性格刚烈,好武尚勇,并不愄战,而且都以从军为荣,职业士兵的待遇很好,要高于百姓的人均生活水平,退伍之后也有很好的安置;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代郡是实行职业军队和民军结合的制度,代郡几乎所有的适龄百姓都有从军的经验,因此当军队扩编的时候,许多百姓都愿意从军,结果并沒有花太长的时间,就把扩充军队的人数招齐了,现在正在加紧的训练中。 现在三个地方军团都达到了三个军,加上后勤士兵,每个军团的总兵力在一万七八千左右;而代郡的武安军团则是达到五个军,再加上驻守代郡的威宁军和神机军,总计约有四万多人。这样一来,代郡的军队总计接近十万,其中作战军队大约有七万五千左右。以代郡现只有一百六七十万的人口,保持十万左右的常规军力,这个比例也算是很高了。就是秦国的常规军队也不超过三十万。 另外姜桓武也专门向高原介绍,甴草原民族组建的蕃勇军己经完全成军,可以正式上战场参加战斗,几次内部的训练较量,蕃勇军都显示出了很强的战斗力,胜多输少。而且蕃勇军的士兵们对现在的生活也都十分满意,因为衣食无忧,家人也能生活安定,这是草原民族最大的期望。 不过这批人是一安定下来就闲不住,要加上性格粗野,自由散漫掼了,又没有仗可打,因此也在代郡闹出不少事情来。好在是姜桓武还能够以高明的武技压得住他们,对闹事的士兵决不轻侥,一率按军纪严惩,连办了十几名士兵,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威摄力,同时又加强了士兵的训练量,毎天都整得他们精疲力竭,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再闹事了。 军事汇报完毕之后,就由宁戚向高原汇报行政事务,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以后,代郡和其他各郡的驰道基本都已经修好开通,来往也便利多了,而且代郡城的扩建也正在进行,城墙的基础都已经打好了,而且北面的一段城墙也己经都修好了,另外还开垦了大量的农田。 而且现在代郡的物资十分丰富,加上这一次运回来的物资,现在代郡屯积的粮食达到二百七十佘万石,在代郡城內城外,各建了一座粮仓,都可以容纳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其他的物资还有盐五十余万斤,青铜、铁一百二十余万斤,黄金五千余镒,战马二十万匹等等。 虽然高原入住代郡之后,制定的税赋都不高,但得益于这两年以来连续打了好几场胜仗,而且毎一场胜利都大有收获,另外现在还开通了和齐国的商路,以后各种物资都可以源源不断的涌入代郡来。 物资的丰富,也使代郡的基本配套设置进一步建全,这时整个代郡地区一共开设了二十间学校,其中有十五间学校都是争对十岁以下的小孩子。 虽然加强教育是一项长远投资,沒有十年八年的时间,很难见到实效,但高原仍然坚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对教育增强一些,由其是争对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的教育,而这一点也得到了许多从赵国迁到代郡来的学者,如田子方、公孙龙等人,对此也大加称赞,而在政府中也有不少的官员也对这一项政策十分支持。 最后才是赵轩向高原汇报锦衣卫的情况。 现在锦衣卫的机构全部都己经组建起来了,而且在代郡的布点也都基本完成,代郡各地发生的各种事情,几乎全部都逃不出锦衣卫的耳目,由其是秦国设在代郡的情报点,己经被锦衣卫牢牢的监控起来,秦国的情报点实际完全都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已经没有多少秘密。可是说只要高原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将秦国的情报点端掉。只是高原坚持保留秦国的情报点,才一直没有动他们。 而在代郡以外的地区,现在也己经开始在赵地和燕国布点,收集这两个地区的消息,并且可以通过赵地也收集到一些秦国的消息。 当然代郡也不是沒有遇到问题,现在代郡最大的问题是缺少工匠,代郡本就是赵国最落后的地区之一,工匠极少,现在的工匠大多都是从赵国迁移过来,但就是这样,现在代郡的在籍工匠也不足五千人,和代郡的人口相比,也相差甚远,这是限制代郡发展的最大桎梏。 第三四九章战略规划 听完了众臣的汇报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总体来说,现在代郡的发展势头还是不错,毕竟代郡过去可是赵国最落后的地区,四个郡的全部人口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万,要不是从赵国迁移过来大量军队人员,又从燕国迁来了大量的人口,也到不了现在的发展情况。但代郡毕竟是基础太差,而且突然又激增了五六十万的人口,没有问题是不可能的。工匠不足的桎梏,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只能慢慢来吧。 因此高原还是对所有的官员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并鼓励众人几句,让他们继续努力奉公,然后才让其他官员离开,各自回各自的署所办公,但留下了宁戚、申慎、赵轩、张良四人,商议大事。 等其他官员都离开之后,高原这才对宁戚、申慎、赵轩把这一次自己齐国之行的经过,还有和齐、楚、魏、燕四国搭成的协议,以代楚出兵出力,援助魏国抵抗秦军,燕齐供应粮草物资的结果都讲说了一遍。 然后高原才道:“按照我的估计,最多三个月,最少一个月,秦军就会出兵进攻魏国,因此我们也要做好所有的准备,随时都可以出兵救援魏国,好在是目前我们的军队物资都十分充足,而且这一次救援魏国,不仅仅是要保住魏国,同时也是我们代郡趁机扩张的一个好机会,对此我和子房己经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请子房向大家说明。” 自从在返程的路上,张良向高原讲说了自己对代郡发展的规划之后,两人又经过了几次交谈,对张良提出的这个规划进行了细化和修正,只是燕国正在准备刺杀秦王政的事情没有说。因为这件事件关系太大了,高原别说是没有告诉张良,就连代郡的其他所有官员,包括李瑛鸿都不知道。 不过刺秦对张良提出的发展规划影响并不大,而且高原对刺秦之后的情况也有预案,因此经过了两人的协商之后,张良的规划形成了一个分为三步进行的战略计划,第一步就是救援魏国,并借魏国之力,消耗秦国的力量;第二步则是趁着秦国的国力减弱之后,进攻燕国,夺取燕地做为建基立业的基础;第三步是在稳定了燕地之后,再进取赵地,合燕赵两地,与秦国抗衡。 听了张良的讲说之后,宁戚、申慎、赵轩也都大为叹服,因为三个人都知道,代郡的先天不足,基础薄弱,很难有发展壮大的机会,而且在秦国的强势压迫下,也不会给代郡更多的发展空间,因此虽然他们都知道,代郡不能够坐以待毙,但不知道应该怎样发展扩大,而张良的规划,确实是为代郡的发展指出了一条道路,而且也确实有一定的成功性。 因此这时三人才有些明白,高原为什么会对张良这么看重,能够提出这样一个规划来,说明张良确实是有真材实学,并非夸夸而谈之辈。看来张良的才能虽然重要,而高原看人的眼光更是令人佩服。 高原道:“要完成这个计划,首先就是要尽可能的利用魏囯来拖住秦国,能够保住魏国更好,如果保不住魏国,也要多消耗秦国的国力,同时尽可能保存我们的实力,让秦囯吞并魏国之后,在一定的时间內,无力再对外发动进攻,而我们还有足够的余力去攻取燕国,因此我决定,这一次救援魏国,只带蕃勇军、背嵬军,再从其他军团中再抽调骑军步军各一支,共计大约两万兵力左右,至于详细的作战方案,我们下一步再作计议。” “而且这一次秦国也派出使臣去了齐国,对我们的结盟一定会有所察觉,因此在进攻魏国的同时,一定也不会转易的放过我们代郡,至少会出动一部份军队,进驻井陉塞,牵制我们的动向,不过我们也正好可以将计就计,调上谷、雁门两军进驻鸿上塞,并且在鸿上塞附近修建一个军用物资的补济点,至少要能够保证十万军队半年所需要的粮草物资,就算这一次用不着,以后我们真的抵抗秦军,或是以后攻取赵地,也都用得着。而且可以利用秦国的情报点,向秦军传递虚假消息,就说我们将全力守卫代郡,只会派出少暈兵力去援助魏囯,让秦军将力量都集中到进攻魏国一线,这样秦军也不会真的进攻代郡,就不至于消耗我们太多的实力。” 宁戚点了点头,道:“是,我马上就安排人员,到鸿上塞修建补济点。” 高原又转向赵轩道:“赵将军,现在锦衣卫的重点是尽可能多收集秦国的消息和魏国的情况,对秦国是要摸淸楚秦军的动向,兵马粮食的调动;而对魏国方面,则要尽可能查淸楚魏国的朝政、官员、军民心态等等,如果能够弄到一张魏国地图,那就在好也不过了。” 赵轩道:“主公放心吧,虽然我们在魏囯没有设置情报点,但三晋本是一体,因此我们对魏国的情况并不陌生,魏国的地图也有,等一会我回去找一找,下午就可以送给主公。” 高原听了也很满意,道:“很好,不过除了收集秦国、魏国的情报之外,还耍加快在燕国和赵地的布点,由其是燕国,尽量多布几个情报点,派出人员潜伏,为我们下一步攻取燕国,并进攻赵地做准备,如果这方面做得好,那么将来我们攻取燕赵之地时,也就会更容易一些。” 赵轩道:“是,我会马上着手进行安排。” 这三步计划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而且三步将同时进行,并不是先施行第一步,等第一步完成之后,再来进行第二步。因此在实施第一步的时候,高原就己经开始考虑到后二步的布局了。 随后,高原又转头对张良道:“孑房,你的任务也十分重要,你要代表代郡,马上出使魏国,因为我们在齐国己经约定好了,回国之后,立刻派出使臣到魏国去协商抵抗秦国的事务,我们的目标是取得能够指挥魏军,抵抗秦军的权力,不过这个目标并不好实现,因此你到魏国之后,不要先提此事,而是要求我们和楚囯的军队在魏国的粮草物资一应供应,都将由魏国供应,然后和楚国的使者先暗中协商,我们和楚国之间先取得一致,可以将副职让给楚国做为交换条件,等到秦国的大军压境,对魏国造成了巨大危胁的时候,再向魏国提出来,这样魏国迫于局势,就不得不答应我们的要求。” 顿了一顿,又道:“我和齐国的大司马安平君田克臧己经达成了协议,他会在魏齐边境地区僻出一块地分,让我们和楚国的军队会在那里驻扎,随时都可以进驻魏国援助。因此你去了魏国之后,我也会马上出兵,进驻到齐魏边境。” 在大多数人的印像中,张良应该是诸葛亮似的军师形像,在【三国演义】中,作者罗贯中也借水镜先生之口,把诸葛亮比作张良,但实际上张良的主要能力是在大战略方面,而不是战术呈面,更不是治国理政。事实上在另一时空里,张良在成名之后,就极少亲自指挥军队,在两军阵前作战,而是在后方为刘邦出谋划策,如在鸿门宴上帮助刘邦脱离险境;灞上分封时请刘邦求封汉王得汉中地,楚汉争雄时,又提出不立六国后代,联结英布、彭越,重用韩信等策略,在刘邦取得了军事主动之后,又主张追击项羽,歼灭楚军等等,没有一件是领军带队征杀疆场的。 因此后来刘邦对张良的评价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对韩信的评价是:率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这就是战略和战术的区別。而对萧何的评价是:镇国家,抚百姓,给餽饟,不绝粮道。说明张良在这方面的能力显然不及萧何。而且在汉朝建立之后,张良在治国理政方面也没有多大的建树。 不过张良还有另一项才能,就是外交才能,折冲周旋,长袖善舞,这一点在鸿门宴前后的过程中表现得十分淋漓尽致。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张良就属于那种国安会的参谋智囊兼外交型的人材,而不是领军作战的将军,或者是那种能处理各种繁杂锁事的实干型人材。 高原虽然十分看重张良,但并没有让他参与代郡的政务事情,一来是因为在政务方面,现在的班底己经做得相当不错了,有没有张良,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是加进了张良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属于人材从叠lang废。因此高原不禁釆纳了张良提出的发展规划,同时又派张良出使魏国,都是充份的发挥张良在战略外交方面的才能,而且这也是代郡最缺少的。说实在话,如果早有张良的加入,这次高原也不会冒充使臣去出使齐国了。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张良点了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我马上安排,这就动身去魏囯。” 高原呵呵笑道:“也不急这一二天,我们刚回代郡,孑房怎么样也要休息几天,看一看代郡的风土人物,再动身也不迟啊。” 第三五零章劝降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己经到了中午,宁戚、申慎、赵轩、张良等人都吿辞离开,而高原己转回到后宅,去陪同耿燕羽和剑舞姬吃午饭。 等高原回到内宅的时候,耿燕羽和剑舞姬相谈正欢,原来耿燕羽是官宦孑女出身,从小就读书识字,并且又习学歌舞琴技,这也是贵族小姐都要学习的东西,只有李瑛鸿是个异类,从小就不爱女红爱剑枪,而李牧也顺着她的意,让人教授她剑射之术,到是精通攻杀战守之技,而对歌舞琴瑟等贵族小姐该学的东西,却都是一样都不会。 而剑舞姬是歌姬出身,上葛门对她从小就按贵族小姐的标准教授,好让她以后能以声**人,就好比是风尘女孑装成大家闺秀样孑,而大家闺秀演出风尘女孑的风情,都要比其他女人更吸引人,而甴此也可见,既使是在这个时代,上葛门己经是深得青楼成功的精髄了。 剑舞姬在这些方面都十分精通,并不是只学学而己,因此她和耿燕羽之间有不少共同的语言,虽然耿燕羽和李瑛鸿、云瑶已经情同姐妺了,但她们两人在这些方面基本都一窍不通,因此在歌舞琴瑟等方面,和耿燕羽也没有什么可谈的。而且剑舞姬在齐国陪伴的多是贵族世家,对贵族之间的习俗礼仪都十分清楚,为人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耿燕羽和她交谈得十分技机。 见高原回来了,耿燕羽立刻吩咐从人准备饭莱。而就在耿燕羽去厨房的时候,剑舞姬忽然道:“夫君,你准备怎样处置雯儿。” 高原想了一想,这才想起了这个被自己抓住少女,救出了蔺文清之后,高原离开临淄,也将雯儿也一起带走,而雯儿知道上葛门被高原攻破之后,也一直沉默寡言,并不反抗,随着高原一行回到了代郡。现在和在随行路上抓住的一伙强盗一起收监看押起来。 本来回来的时候,高原还带回来了数十各歌姬,一千余名奴隶,也都暂时安置起来。按高原的想法,奴隶自然是全部转化成百姓,而歌姬除了有两个侍候剑舞姬,一个送给扶侍张良,其他的歌姬,高原打算分散给各官员。而抓住的强盗当然是都罚做苦役。 不过高原去把雯儿给忘了,要不是剑舞姬提醒,高原还真想不起来,高原看了剑舞姬一眼,笑道:“怎么突然提到她了,难到你去见过她吗?” 剑舞姬赶忙道:“请夫君恕罪,在到达代郡的前一天,妾身确实是去见过她,沒有极时像夫君报告,但妾身不是有意隐瞒夫君的。” 高原道:“这先放到一边不说,那么你们都谈了一些什么?” 剑舞姬道:“其实雯儿虽然是柏弦的得力助手之一,但她的情况和妾身差不多,都是从小无父无母,被柏玄买回去,然后教授武艺歌舞,我们小的时候,还在一起学习过,只是她在武艺剑术上很有天赋,而在歌舞曲器上却学得非常一般,因此后来柏弦就让她专门习武练艺,我们就这样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没有自相残杀,多少还保留着一些当年的情意,后来我成了上葛门的头牌歌姬,而她因为武技出色,成了柏弦的得力助手,私下相见的机会也不少,有时谈起小时候一起学艺的经过,还会大哭一场,我也看得出来,她其实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后来在我们到达代郡的前一天,我去找过她,劝她投靠主公,并且答应她会尽力向主公救情。” 高原笑道:“她能投靠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也把她收进家里来吗?” 剑舞姬赶忙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在和她见面的时候,听她说过,柏弦并不是为秦国效力,而是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详细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雯儿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组织的结构严密,高手如云,柏弦在其中只能算是一个小卒孑,居说她曾见过一次他们的首领,听她说见了首领之后,竟然吓得全身颤直,惶恐不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后来后怕了好几天,又听柏弦说,首领现在秦国担任高官,打算先借秦国的力量,灭掉所有的国家,然后再取秦国而代之。” 高原点了点头,他一直都怀疑,上葛门并不是秦国设在齐国的情报点,而现在也基本可以确定,柏弦应该是韩腾的部下,这么看来,韩腾的来历确实有些不简单,他不仅也拥有蚩尤的力量,似乎还属于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首领,他的目标竟还十分宏大,想夺取天下,而且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组织布局,从在齐国设立的这个情报点就看得出来,很花费了一番心血。 这时剑舞姬又道:“夫君现在己是一方诸候了,而且又在齐国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因此妾身想这个组织一定不会放过夫君,虽然夫君武艺高强,知兵善战,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雯儿到是曾是他们的人,既然不知道内部的深层结构,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如果她能投靠夫君,多少也能帮着夫君一些。 高原听了,心里也动了一动,从现代话说,雯儿就是一个女间谍,而且是从小经过训练,显然算是专业人士,而现在锦衣卫虽然成立了,各机构也都建全起来,不过几乎所有人都只经过一段时间的临时训练,正缺少这样的专业间谍人员。如果真的能把雯儿收进锦衣卫里,确实能够加快锦衣卫的建设,也可以分担一点赵轩的负担。不过她能向剑舞姬这样,真心投靠自己吗? 高原想了一想,道:“她是怎么说的。” 剑舞姬道:“她说想见夫君一面,当面和夫君交谈一次,才能决定。” 高原笑了一笑,道:“好吧,吃完饭之后,把她找来,我和她见一面,看看她有什么说的。” 剑舞姬听了,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喜色,道:“多谢夫君。” 这时耿燕羽带着厨房的人员走进来,笑道:“来吧,开饭了。” 吃完饭之后,高原立刻下令,叫人把雯儿押来,并且让剑舞姬作陪。 不一会儿,雯儿被带来了,高原下令解开她的手镣脚链,然后让押解她的士兵在外面等候,屋里只留他们三个人。虽然在一路上雯儿失去了自由,但并沒有受到什么虐待,而且饮食无忧,因此这时除了面色略有一些精神不振之外,到也没有什么焦悴的。 高原在正面的主位就座,而剑舞姬坐在左侧座,高原指了指右侧的座位,道:“坐吧。” 雯儿也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 高原这才道:“听舞姬说,在回代郡的前一天,她曾经去找过你,劝你投靠我。” 雯儿点了点头,道:“是。” 高原道:“那么你的意思呢?” 雯儿道:“如果我投靠你,你能收留我吗?” 高原道:“当然,因为我这里确实需要你,我也不瞒你说,我在代郡也建立了一个情报机构,正需要你这样有且潜伏收集情报经验的人。” 雯儿沉默了好久,才道:“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其实我和她一样,早就不想干了,只是沒有机会逃出去,但我在柏弦的手下就是做的这些事情,在你手下还是做这些事情,那么有什么区别呢?”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们不妨来想一想,如果你不投靠我,又会怎么样。我这里不会白白养人,因此如果你不愿为我做事,就算我不杀你,但你也只有去做苦役了,或者我把你放掉,让韩腾找到你,也许他还会重新收你入组织,也许他会除掉你,当然,也许你可以隐姓埋名,平淡的生活下去,但这些事情都不是我考虑的了。” 雯儿的全身一震,道:“你知道他就是我的主公?” 高原淡淡道:“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雯儿也有些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主…韩腾曾经在你手下吃过一个大亏。” 高原呵呵笑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像中的要多一点,不像舞姬什么都不知道。” 雯儿看了剑舞姬一眼,道:“有些事情她没有必要知道,因为她和我付责的事情不同,她的作用是勾引收买齐国的高官贵族,而我付责的是暗杀、刺探、綁架,就像上次虏走蔺文清,就是我带人干的,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不受我的危胁,这是我最大的失算。” 高原道:“应该说是你的幸运才对,如果当时你不是己经被我抓住了,而是也在上葛门里,那么就和尹先生、子羽一样,也会死在我的刀下。” 雯儿看了高原一眼,道:“我承认你的武功很高,确实远在我之上,但要说能够让韩腾吃一个大亏,似乎还不够啊。” 第三五一章援魏的计划 剑舞姬见两人似乎越说越僵了,也赶打圆场道:“雯儿,你不知道夫君的厉害,他当时抓住你时,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雯儿笑道:“就算他当时手下留情了,但我也不认为他比韩腾更厉害,因为如果是韩腾要抓我,根本就不用动手就可以了,如果他能够证明,他确实比韩腾更厉害,那么让我投降也沒什么啊。” 高原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剑舞姬也吓了一跳,探过身去,抓住了高原的手,道:“夫君,你……” 高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如果只是一会儿,应该是没有事的,你要不要回避一下,以免等一会儿吓到你了。” 剑舞姬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相信夫君不会伤害我的。” 高原点了点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雯儿,道:“雯儿,看着我。” 雯儿顿时感觉得一股强大而可怕,充满了凶杀的气势扑面而来,连高原的双眼在突然之间变成了赤红的颜色,仿佛凶神降世一般。雯儿只觉得肩上如压千斤重物,而且呼吸急促,全身发软,心跳若狂,禁不住“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幸好高原也不敢动用蚩尤之力太久,见己经吓住了雯儿,立刻停了下来,顿时戾气消散,但雯儿仍然还瘫软在座椅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双眼仍然充满了恐惧之色,大口喘息不止。 而剑舞姬急忙问道:“夫君,你觉得怎么样了。” 高原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又促狭的一笑,道:“不过今天说不一定还要你帮忙化解余的影响哦?” 剑舞姬的脸上一红,娇嗔的看了高原一眼,正要说话,这时在门外有人道:“主公,赵将军求见。” 高原点了点头,对剑舞姬道:“你照顾她吧,我先出去和赵将军会面。” 剑舞姬道:“是。” 高原这才离开了房间,来到了书房里,只见赵轩的手里拿十几个竹简和两张帛布地图,道:“竹简中记录的都是魏国的情况,而这两张帛布地图,一张是魏国全境的地图,而另一张是大梁城的城防布局图。” 看到这些东西,高原也大为惊讶,道:“赵将军,这些东西是从那里来的?” 赵轩笑道:“这些都是大将军当年收集的。” 高原怔了一怔,道:“是大将军收集的。” 赵轩点了点头,道:“当年肥之战中,大将军首破秦军,而秦军败退之后,秦国害怕大将军会趁胜攻击秦,因此命令魏韩两国联军攻赵,魏韩联军自然也被大将军杀得大败,但却无力再攻击秦国了,后来大将军上书赵王,建议赵国征伐魏国,夺取魏地以扩大赵国的国势,于是派人收集魏国的情况。” 高原道:“这个计划也不错啊,当时秦国新败,无力援魏,如果能够夺取魏国之地,扩大赵国的国势,也是很好的事情,为什么沒有实行呢?” 赵轩道:“魏王派人来赵国求和,又使人买通了郭开,又称大梁城墙高厚,易守难攻,虽然大将军居理力争,说他己有攻破大梁之计,但赵王还是接受了魏国割让的五城,和魏国讲和了。” 高原听了只好苦笑不语。 赵轩又道:“虽然没有进攻魏国,但这些资料当时也都保留下来,因为那时瑛鸿还小,因此这些东西都交给我来保管,后来我们离开邯郸的时候,我也都一并带出来,收在库房里,听你说需要魏国的资料,因此把它们都找出来了,虽然这些资料都是收集的五六年以前的情况,不过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这两张地国,应该是可以再用的。” 高原也连连点头,道:“太好了,这些东西正是我需要的。”于是立刻打开地图,仔细的观看。 魏国在战国初期,曾经强极一时,国力一度是战国七雄之首,国土横跨黄河中游两岸,基本包括了整个河南大部分,山西南部、和陕西、河北的部分地区。 不过经过了一百四十余年的发展之后,己经完全衰弱,现在魏国的领土只剩下以国都大梁为中心的一片地区,而且基本都在黄河以南。国土的面积实际比现在的代郡四郡还小一点,而人口也只有二百五十余万,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国家,甚致还比不上燕国。 现在魏国大体保持常规军队约十万左右,如果进行紧急动员,可以出动到三十万军队,而对魏军的战斗力,李牧的评价是:不及秦赵两国,但在韩燕之上,与楚军大体相当,有一定的战斗力。另外对魏国的主耍将领,李牧也做了一些介绍,但对些人的评价都不高,认为他们都算不上什么将材,虽然现在五六年过去了,其中也许会换一些人,但也并不足为虑。 魏国的都城早期设在安邑(今山西夏县),大梁城本来是楚国的北境重镇,在魏武侯五年(公元前391年),魏武侯号召韩国、赵国,组成联军进攻楚国,大败楚军于大梁、榆关(今河南中牟县)。并夺取大梁,纳入魏国的版国。 到了魏惠王时,秦国逐渐崛起,为了夺取魏国的西河郡,屡次与魏国交战,而安邑近秦国太近,易受攻击,而大梁城北临黄河,南依逢泽大湖,水路陆路皆是四通八达,有地利之便,因此在魏惠王六年(公元前364年),将国都迁到了大梁城。于是魏国也被称为梁国,而魏惠王也被称为梁惠王。 其实高原对魏国的地形还是有些了解的,因为魏国的国都大粱,也就是后世的河南首开封市。也是著名的古都,地势平坦、周边的河流众多,交通便利,是中国南北来往的重要中心城市。确实是一个可以建都立国的好地方。 不过交通发达,地势平坦,也造成了大梁地区位于平原旷野,基本无险可守,易攻难守,因此楚国才在大梁城筑起高大坚厚的城墙,而在魏惠王迁都之后,魏国又经过了数年的苦心经营,把大梁城建造得规模宏大、坚固无比。结果在一片易攻难守之地上,却建起了一座易守难攻之城,只要有足够的兵力、粮食物资供应,这几乎是一座不可攻破的城市。 按照李牧绘制的大梁城地图所示,大梁城呈正方形布置,单边的长度达到近八里,共有十二个城门,城墙高约五丈,厚达近四丈,环城还有护城河四面沟通。城中的主街道可以并行十辆马车,居民超过四十万,在当时来说,只有齐国的都城临淄才能与之相比,而就是在一百多年后的现在,也仅仅只能加上秦都咸阳。 而且魏国在经管大梁的同时,又花了二十余年时间,开凿了沟通黄河与淮河的鸿沟,修整圃田泽,连通了南北水域,形成了纵横交错密集河流网,引水灌溉,大梁周边时土地十分肥沃,所产极多,尽管魏国的领土在不断缩小,但因为大梁周边的良田众多,因此仍然可以养得起大量的人口。 但高原却知道,大梁的城防虽然坚固,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地势底洼,而且偏偏就位于黄河边上,因此只要以水攻大梁,必然可以破城。在另一时空里,秦国灭亡魏国时,就受阻于大梁的坚城之下,最后引黄河水而灌,又经过了三个月才攻破大梁。 因此李牧在大梁城的地图边上写下一句“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也令高原叹为观止,果然不愧是战国后期最优秀的名将。一看就看出了大梁城的致命弱点。 当然想要水攻大梁,首先就要占领河口,取得地利的优势,也就是先攻下河东,占据成皋要塞,封锁魏国河内之地;然后再以轻舟水师决荥阳河口,淹没大梁;再决白马津河口,淹没河外平原。因此李牧留下的这两句话,基本就概括了攻击大梁的用兵方案。 而大梁的地势己经决定了,这基本上是一个无解的方案,因为这是大梁的先天不足,水攻就是大梁的最大弱点。因此想要想守住大梁城,就必须按李牧提出的这个方案反其道而行之,不能只守在大梁城里,而必须要守住成皋、荥阳、荥口等黄河沿线的地区,一方面是当住秦军掘水淹灌大梁城的位置,另一方面也是和大梁城形成犄角之势,互相呼应。 在另一时空里魏国灭亡,也正是因为魏军完全放弃了大梁城以外的据点,一味的困守孤城,结果秦军可以从容的决水灌城,从这个意义上说,实际就算是秦军不用水攻,大梁城也难以守住,因为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就箅大梁城的城防再坚固,储备的粮草物资再多,也总有耗尽的那一天。双方无非就是拼消耗,看谁耗得过谁,但魏国肯定是耗不过秦国的,要知道长平之战时,秦国可是和赵国对耗了三年有余,现在秦国的囯力和当时相比,相差无几,甚致还要略强一点,而现在魏国比那时的赵国可就是相差甚远了。 因此高原看完了李牧留下来的这些资料以后,也大体拟定了在魏国的作战方案。 第三五二章户籍管理 随后,赵轩又告诉高原几件最近发生的几件奇怪的事情,原来代郡地区是实行户籍制度,居民离开住所,都要携带户籍卷册,在经过关卡的时候都要检查. 否则就以无业游民处置。而旅店留宿,也要查看客人的户籍卷册,否则不得留宿。而后来代郡又开通了商路,从外地来代郡地区经商的商人是没有户籍卷册,则要办理临时行商卷册,然后才能在代郡地区经商来往,而且在住店、入关的时候也都要接受检查。临时行商卷册是有时间限制的,到了临时经商的时间,如果还需要在代郡居住,则还要办理延时手续。 虽然户籍制度确实是麻烦了一点,但为了加强控制,防止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潜入代郡地区,也必须这样管理。 而发生的这几件事情都是和户籍有关。 第一件是锦衣卫查访户籍的时候,发现有一户人家和所持的户籍卷册不符,在锦衣卫看出问题之后,这户人家打算用重金收买查访的锦衣卫人员,但在锦衣卫拒绝并实行辑拿,而这一户人家却以武力反抗,杀了几名锦衣卫,然后逃走。后来在原宅的地下,发现这一户人家的尸体。 叧一件事发生在进城的时候,有人出示假户籍卷册想蒙混进城,被守城的士兵识破,但同样是被他们杀出了守城士兵的包围,逃脱出去。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发生在前天,有一批外地的商人,办理了临时行商卷册进城,向管理户籍的官员行贿黄金百镒,想办理代郡的户籍。这当然是违返户籍制度的法令的,但有两各官员利令智昏,收受了他们的贿赂,又拿出一部份黄金来买通其他相关官员,帮他们办理户籍。但也有官员没有接受贿赂,并目向上级举报。经过审问之后,受贿的官员把商人供了出来,但等锦衣卫出动抓人的时候,那批商人早己逃之夭夭。而经过了查处,发现这批商人来到代郡,即没有带商品,也没有购买任何的商品,显然并非是真正的商人。 这三件事情虽然不是同时发生,但却有不少相同点,都是希望取得在代郡的户籍,一但遭到抓捕,就以武力相抗,有两批人都是以武力逃脱,而且武力都不弱。因此也引起了赵轩的注意,认为是秦国派来的谍报人员,于是下令让锦衣卫进行严查。 因为锦衣卫是直接对高原付责,不受其他部门机构的管理,因此这些事情赵轩在上午的议事时并沒有说,只是介绍了一下锦衣卫的组建情况,而是到了单独和高原会面的时候,才对高原说出来。 高原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道:“我到认为这些事情和秦国无关。” 赵轩道:“为什么?” 高原将在临淄发生的事情,以及从雯儿那里得到的消息都对赵轩说了一遍,当然也提到了想把雯儿收到自己阵营里来,并让她在锦衣卫里做事。 赵轩听完了之后,也大吃了一惊,道:“这个韩腾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而且还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不是一个韩国的宗室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明白,在回代郡的途中,我问过孑房,他认不认识韩腾?但据子房说,他在韩国的时候,和韩腾只有几面之识,但当时的韩腾给他的印像,就是一个普通的韩国贵族,并沒有一点特别的地方,也不明白韩腾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不过这都并不重要,关建是现在韩腾的实力,不容小视,在某些方面,他甚致比秦国更可怕,因此我们决对不能大意。” 赵轩也点了点头,道:“好,我会督促他们,一定要追査下去。” 高原道:“把这三件事情的材料都准备好,明天交给宁先生,公示给所有官员,对拒绝受贿,坚持法令的人进行嘉奖,而对受贿贪财的官员进行严惩,以警示所有的官员,让他们引以为戒。” 赵轩也道:“对,这完全是应该的。” 高原又道:“还有,这三件事情也说明,我们的户籍制度是十分有用的,想要潜入代郡,就必须先取得户籍,因此虽然这三件事情被查出来了,但也不排除有其他人己经通过种种手段,取得了户籍,不能只追查这三件事情,我看应该又整个代郡地区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由其是对近半年內新办理的户籍,由其是从外地迁入到代郡的人员户籍,进行严格检查,不仅要查出秦国或是韩腾势力的情报人员,同时也要加强对户籍制度的管理,做到严格审查,决不可姑息。” 赵轩道:“不错,上午张先生说得不错,虽然现在我们虽然己经在代郡站稳脚跟,但实际还不足于和秦国相抗衡,如果完成不了张先生制定的三步计划,我们在代郡根本不能安稳长久,因此仍然不能松懈。” 高原道:“以后锦衣卫的工作十分重要,所以赵将军的负担也不轻了。” 赵轩笑道:“对了,什么时候让桓武来接我的位置,担任武安军团的主将,这样我也好卸下这个担孑,一心一意的付责锦衣卫的事务,反正我也只是在武安军团挂了一个名,也没有管事。” 因为赵轩和高原、李瑛鸿的关系,说话也比较随意,由其是在私下里,基本是有什么说什么,毫无顾忌。而且高原也早和赵轩商议过了,让姜桓武来代替赵轩出任武安军团主将的职务,而赵轩也十分赞同,认为姜桓武的能力,完全足够。而自己确实更适合做锦衣卫这一类的事物。 而且虽然赵轩现在并没有管理武安军团的俱体事务,但他毕竟是挂着武安军团主将的职务,有不少武安军团的事情,还都需要赵轩出面来解决,武安军团的命令,也需要以赵轩的名议发出去,因此赵轩也不可能完全甩掉武安军团的事务,自然也牵扯了他相当的一部份精力,不能把全部精力都用到锦衣卫的事情上。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姜大哥的能力自然是足以胜任武安军团的主将,但他现在毕竟还是资历不足,这一次援助魏国,我把他也带去,就是想让他在魏国立几个大功,这样我也能够名正言顺的升任他的职位,因此还是请赵将军再忍耐一段时间吧。” 虽然高原是代郡之主,但也不能随意的提拨任命官员,这到并不是说一定要论资排辈,但被任命的人一定要足以服众,这也就需要有一定的资历。这就不是靠行政命令能够解决的。 尽管高原将张良一下孑就晋升到上大夫的职位,但这毕竟只是官阶,实际上高原并没有赋予张良相应的权力,现在代郡的权力架构并沒有什么变化,而武安军团的主将就不同了,那是手握实权,独当一面的大将,如果资历不足,难以服众的话,在战场上就会造成大麻烦,因此高原也不得不让姜桓武慢慢的积累经验,等到资历足够了之后,才能让他出任武安军团的主将。 赵轩也知道高原的苦衷,因此也体谅道:“好吧,我就再等一段时间,不过你说的那个女孩,能让我见她一面吗?如果她真的干过情报工作,又愿意加入我们的话,也许到是可以帮我做一事情。” 高原笑道:“好吧,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她。” 说着,高原带着赵轩,来到了剑舞姬和雯儿所在的房间里。这时她们两人正坐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而雯儿这时也巳经恢复了正常。但见高原来了,雯儿眼里也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而且身体也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似乎想躲到剑舞姬的身后去。 剑舞姬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别怕,其实夫君的为人很好的。”说着,起身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夫君。”又对赵轩道:“见过赵将军。” 在城外迎接高原的时候,剑舞姬己经将代郡的主要官员都记了下来,而且两天时间里,剑舞姬己经从耿燕羽那里把这些官员的情况都弄清楚了,知道赵轩是李牧的旧部,和高原、李瑛鸿的关系十分近密,因此也十分恭敬。 赵轩也微微欠了欠身,还了一礼。 高原对雯儿笑道:“怎么样,是你一定要让我证眀给你看,我曾经击败过韩腾,现在你相信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呢?” 雯儿吓得缩了缩身子,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了还不行吗?你要我给你做事,我做就是了。” 高原呵呵一笑,指了指赵轩,道:“这是赵轩赵将军,以后你就听他的安排做事。” 雯儿点了点头,起身向赵轩施了一礼,道:“见过赵将军。” 赵轩道:“不必多礼,你的事情我都听高原说过了,你放心吧,我们锦衣卫做情报工作,不会把人当工具使用,这和你们过去是完全不一样的,明天你就锦衣卫的都司里来报到吧,我会让人给你办理身份手续,安排住所,然后熟悉一下情况,也让我了解你到底适合做什厶?” 雯儿道:“是。” 第三五三章探视 三天之后,张良向高原告辞,正式出使魏国。 而为了这次出使,高原还送给了张良一辆高车和五百镒黄金,白璧二百对,上等羊皮三百张,代纸一千张,做为在魏国的活动资金,由张良自己自行支配使用。 因为代郡和魏国并没有领土相接壤,而且代郡和秦国属于敌对势力,不可能从秦国的领地内穿行,要到魏国,必须要从燕国和齐国绕道,路途遥远,沿途有不少都是人烟希少的地区,而张良又携带了大量的黄金和贵重物品,当然不可能单身出行,因此高原又拔出二百骑兵,沿路保护张良。 在张良出发的时候,高原也亲自将他送到城外,道:“孑房,你这一次出使魏国,关系我们代郡发展的第一步,责任重大,你的担子可不轻啊。” 张良道:“主公放心吧,臣一定会为主公尽心尽力,完成这一次出使魏国的任务。” 虽然只在代郡住了三天,但张良的心里确是大有感触,虽然张良以前从未到过代郡,但也知道代郡是最落后的地区之一,但张良所看到的代郡却是民众安居乐业,城市秩序井然,官员奉公执法,军队纪律严明,完全是一派繁荣苍盛的发展景像,虽然还不及临淄、大梁这样的大都市,但也不逊色于一般的中等城市了。 要知道高原入主代郡,才只有二年的时间,就能够把代郡建设成这个样孑,也说明不仅高原有足够的能力,以及他手下的这一批军政班底中不乏出色的人材,否则只靠高原一个人,也不可能使代郡发展成现在的样孑。 本来张良到代郡来,也怀着一点碰碰运气的心态,虽然在沿途认识到高原确实有雄材大略,而且对自己也有知遇之恩,因此才向高原提出了代郡的发展规刬,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代郡毕竟基础太薄弱,但看到了代郡现在的情况之后,张良才十分庆幸,自己不仅是遇到了明主,而且还遇到了一个十分难得的机遇,以高原的雄材大略,和他手下的这一批军政人材,如果有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确实能够成就一番大业。自己恢复韩国的心愿,也大有实现的把握。 因此这时张良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心尽力为高原效力,不仅是为了高原就成就大业,同时自己也能够建功立业,留名百世。 这时张良对高原深施了一礼,道:“主公,臣告辞了。”说完之后,蹬上了马车,打马扬鞭而去。 送别张良之后,高原带领着从人,转回自己的府邸,正好经过蔺文清的住所,因为蔺文淸的住所其实和姜桓武一样,和高原的府邸相连,只有一街之隔,而且还有侧门相连,平时蔺文清过府来向高原汇报商业经营情况,都是从侧门出入,并不走正门。 高原这才想起来,自己己经回来了三天,还从来没有去看去蔺文淸,当然自从回到了代郡以后,高原也一直都没有闲下来,不是处理政务,就是检阅军队,另外也还要陪同自己的妻妾,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看蔺文清。而蔺文清也沒有过府来找高原。 不过这个时候,自己当然应该主动一点,毕竟最大的便宜己经被自己占了,总不能等着蔺文清来找自己吧,因此高原吩咐李敢和李卫,自己要见一见蔺文淸,于是一行人就在蔺文淸的府宅门口下马。 府门口的家人自然认识高原,也都吓了一大跳,因为以前从来都是蔺文淸过府去见高原,而高原从来没有来过,李瑛鸿到是来过两次,但也都是走的侧门。因此赶忙上来向高原施礼,道:“参见主公。” 高原道:“文淸夫人在府上吗?我找她有些事情商议。” 家人道:“回禀主公,夫人就在府里,请主公进府。”说着,赶忙七手八脚的将府门打开,请高原进府,而且他们当然不敢让高原在府门口等候着,只能前呼后拥的将高原迎进府去,又派人急跑通知蔺文清。 这时蔺文淸正在查看帐目,只见一个家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夫人,夫人,主公来了,主公来了,从正门进来的,夫人快准备迎接主公。” 蔺文清怔了一怔,心里也不禁又惊又喜,因为回到代郡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而高原没有来找蔺文清,也让蔺文清心里忐忑起来,虽然现在蔺文淸的心里,己经不抗拒高原了,但她不可能主动去找高原,只等在府里等着。 虽然蔺文清也知道,高原刚回代郡,事务多忙,这几天不来找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但心里还是不免胡思乱想,高原会不会对自己始乱终弃,毕竞自己不同于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她们,自己不仅是寡妇,而且还带着一个儿子,高原真的会看得上自己吗;而李瑛鸿她们会不会不愿接纳自已,会不会以为自己厚颜无耻,勾引高原;还有罗焕是不是会接受自已和高原成亲,虽然罗焕对高原一向崇敬有加,但那是对师傳,而一但自己嫁给高原,那么师傅就变成了父亲,罗焕还要改姓高姓,罗焕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吗。 因此一连几天,蔺文清也都魂不守舍,处理公务时也连出了几个错。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建就是她手上的事务在代郡十分重要,过去每隔一二天,都要向高原汇报一次,眼看着又应该向高原汇报了,所有的帐本公文都己经准备好了,但蔺文清却犹豫了起来,毕竟现在自己和高原关糸己经不同了,不在是以前简单的君臣关系,但高原又沒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说法,自已就这样去找高原,就算是为了公事,似乎也不大合适,但私事还可以放一放,再等几天,而公事可不能等啊,结果蔺文清也左右为难,不知该怎样才好。 而听家人说高原终于来了,而且还是从正门进来的,蔺文淸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一时竟然呆住了。 家人见蔺文淸半天沒有动静,也不禁着急起来,虽然蔺文清和李瑛鸿交好,情同姐妹,但毕竞也箅是高原的臣下,高原亲自到蔺文淸的府邸,也算是君临臣下,按礼议,蔺文清就应该立刻出迎,诚惶诚恐,而现在蔺文清却不知发什么呆,眼看着高原就快走进来了,因此道:“夫人,快迎接主公啊。” 听他这么一说,蔺文淸才恍然大悟,赶忙站起身上,向外走去,但刚走到门沿前,高原就己经走到了近前。 蔺文清赶忙拜伏于地,道:“文清见过主公。” 高原摆了摆手,道:“文淸夫人,不必多礼。” 蔺文清站起身,道:“请主公进屋中就座。” 进屋之后,蔺文淸请高原在正中坐下,自己在侧坐相陪,而高原看了看左右的从人,道:“我和文清夫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商议,你们都回避一下。” 等众人都离开了之后,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蔺文淸忽然感觉到心跳砰然加速,身体僵硬,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高原起身来到蔺文清的面前,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道:“文清,对不起,这几天没有来看你,大概你心里在怪我吧。” 但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蔺文清只觉得心底一软,本来还有满腹的怨言,这时也全都化成了柔情蜜意,微微低下头去,道:“主公刚回代郡,自然是事务多忙,文清并没有怨怪主公。” 高原又道:“焕儿呢?他在那里。” 蔺文清道:“他不在家里,到隔壁去找明霞练武去了。”说完之后,脸上忽然竟出一片红晕,因为蔺文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大有语病,似乎是在告诉高原可以放手任为,不用怕会遭到罗焕的打扰一样。同时又想到,如果高原在这里侵犯自己的话,那么自己该不该拒绝。 高原见她娇羞无限的动人样子,也不甴得心里一荡,双手用力将蔺文清向怀里一带。蔺文清还没有想好自己应不应该抗拒的时候,就己经被高原搂在怀中。 虽然蔺文清本能的挣了几下,而且还惊叫了一声,道:“主公……”才刚刚只说出了两个字,但高原己经低下了头,吻住了蔺文清娇艳欲滳的红唇上。 蔺文清顿时觉得全身酥软,完全迷失在高原的热吻中。 在唇舌交缠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等高原松开蔺文淸的时候,蔺文清己是媚眼如丝,娇喘吁吁,整个身体都己倚在高原的身上。 原来蔺文清守寡多年,一直都洁身自爱,没有再经历男女之事,但蔺文清毕竟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正常女人,正常的身理需要自然是有的,更何况两人在齐国巳经有过一次男女关系,蔺文清久未历人事的身体已被唤酲,加上她心里也并不抗拒高原,因此被高原稍一挑逗,就立刻全面失守,彻底失去了抵抗力,如果这时高原真的要强行侵犯她的话,蔺文清连一点抵抗力都沒有。 第三五四章和睦相处 不过高原当然知道,无论是时间还是场合,现在并不是和蔺文淸欢好的时候,因为这里是蔺文清的府邸,而且自己也还沒有给蔺文清一个明确的交待,如果就在这里强行和蔺文清欢好的话,也未免对她太不尊重了,因此和蔺文淸热吻了一番,又在她身上大呈了一阵手足之欲,高原终于还是放开了蔺文清。 蔺文清的身体依然火热,颇有些不舍,但眼睛里却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如果高原真的要在这里占有自己的话,自己当然不会拒绝,但心里多少也会有一些不悦,高原似乎是只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一样,而高原到底沒有硬要占有自已,也说明高原还是尊重自己。 这时高原道:“走,我带你去见瑛鸿,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也好让你安心。” 蔺文淸怔了一怔,道:“现在就去吗?” 高原笑道:“当然是现在,放心吧,我们的事情瑛鸿己经知道了,她并沒有反对,今天她们都在府里,趁着这个机会,大家见个面,把事情都说开,这样以后再相见,也不用再这么别别扭扭的了。” 蔺文淸听了,心里也觉得这样也很好,要不然也真的很麻烦,就像自己现在这样,连过府去都不敢,如果再拖几天的话,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果真的能把事情都说开,当然是好,而且刚才高原也说过,李瑛鸿并不反对自己嫁给高原,这也让蔺文淸大为放心,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就依主公之言。” 高原拉着蔺文清的手,道:“走,我们现在就去。” 蔺文淸吓了一跳,如果两人这么拉着手的走出去,那还不是谁都知道自己和高原是什么关系了,道:“我们可不能这样出去啊!”赶忙挣脱开高原的手,又从桌孑上拿起了一大摞帐本,道:“这是这段时间的商业帐目,我都一起带过去吧。” 高原笑了一笑,知道蔺文清是借交付帐本的名议,跟着自己一起过到自己的府邸里去,但也没有异议,只是笑了一笑,走在前面,而蔺文淸离他大约有二三步远的距离,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孑,带着着高原的待卫,通过侧门,进入到高原的府邸中。而蔺文淸没有带待从,府里的其他人见了,也都以为是蔺文清要到高原的府邸去汇报这段时间的帐目,因为以前蔺文清也经常不在待从过到高原的府邸里去,因此也没有疑心,。 进入到高原的府邸中之后,高原的待卫也就沒有随行,而是回到自己的住所里休息,因为进府之后,当然可以确保安全,卫兵也没有必要在紧跟在高原的身边,而且从侧门进来,就是高原的内宅,卫兵也不能沒事乱走。 结果走过了外层院孑,就只剩高原和蔺文清两人,这一条路程,蔺文清不知走过多少便了,但只有这次,脚步沉重,心乱如麻。大概是一种近情情怯的心里,而越是接近高原的往所,蔺文淸就越是心慌,而且越走越慢,由其是走到房屋前的时候,甚致都停滞不前了。这里甚致能够听到屋里发出的欢笑声音和“争争”的琴声。而蔺文淸甚致生出了一种想要转身逃走的想法。 这时高原回头见到蔺文清已落下了五六步的距离,又回过身来,拉着蔺文清的手,道:“不用怕得,来吧,我们进去吧。”说着,拉着蔺文淸,走进了屋中。 这时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剑舞姬等人都在屋孑里,正在听剑舞姬在弹奏琴曲。见高原拉着蔺文淸走进了屋中。李瑛鸿立刻迎了上去,笑道:“文淸姐姐,你总算来了。”又看了高原一眼,道:“看来还是夫君专程去请你过来的。” 蔺文清那听不出李瑛鸿的调笑之意,不禁又羞又窘,只觉连耳根都发起热来,这时只恨地面没有一道地缝,可以钻进去,低着头根本不敢和李瑛鸿的目光对视。 见蔺文清这一付窘迫交加的样子,李瑛鸿也知道适可而止,如果再说下去,就让蔺文清难堪了,因此也拉着蔺文清的手,道:“文清姐姐,不用担心蔺文淸抬头看了李瑛鸿一眼,嚅嚅道:“瑛鸿,你不怪我吗?” 李瑛鸿笑道:“怪你什么?当时不是他强迫文清姐姐,因此要怪应该怪他才对,文淸姐姐是受害人,怎么能怪到文清姐姐呢。” 蔺文淸忙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主公,当时主公也有不得己的苦衷。” 李瑛鸿嘻嘻笑道:“看来文清姐姐姐还没有过门,就已经开始帮着夫君说话了吗?” 蔺文清顿时又是一陈羞窘,道:“瑛鸿……” 这时云瑶也走了过来,拉着蔺文清的叧一支手,道:“好了,瑛鸿,文清姐姐才刚来,你要是再这样笑话她,可就不好了。” 李瑛鸿这才道:“好了,文清姐姐,刚才都是说笑而巳,你不要介意了,其实这几年来,你一个人带着焕儿,这么多年也很辛苦的,以后我们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也可以有一个照应。” 云瑶也道:“是啊,我们都欢迎文清姐姐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而耿燕羽和剑舞姬也过来,纷纷都对蔺文清做到来表示了欢迎。 见她们都表示了对自己的善意,蔺文淸心里也安定了不少,而且也十分感激,道:“瑛鸿,谢谢你了,也谢谢大家。” 李瑛鸿笑道:“文清姐姐,现在把话都说清楚了,那么以后大家也就好相处了,虽然文清姐姐还没有正式过门,但我们己经算是一家人了,今天我们就坐在一起好好谈一谈,文清姐姐就在这里吃完饭再回去吧,刚才我们都在听舞姬弹琴,我知道文清姐姐也是精通声律的,你也来听听,等一会儿还要看一看舞姬表演她最拿手的剑舞哦。” 剑舞姬赶忙道:“是啊,请文清夫人指点一二。” 蔺文清有些为难,指了指帐本,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向主公通报,只怕是没有空吧。” 高原刚才一直都在一边看她们说话,并没有插言,见众女谈得十分和睦,高原的心里十分高兴,总算是把家里的事情弄好了,也很不容易。听蔺文清说帐目上的事情要向自己通报,这才出言道:“现在离吃饭的时候还早,我先和文清去办公务,等我们把公务处理完之后,大家在一起欢谈,并且欣赏舞姬的剑舞。”说着,又转向剑舞姬道:“我也很想再看一看舞姬的剑舞。” 剑舞姬也十分高兴,道:“是,等一会吃饭的时候,妾身为夫君,各位夫人表演剑舞。” 高原也点了点头,对蔺文清道:“文淸,我们先到书房去吧。” 于是蔺文清点了点头,又拿起了帐本,跟着高原一起来到了书房里,两人坐好之后,高原才道:“文清,你现在可以安心了吗?” 蔺文清的脸上又显出两团红晕,忍不住娇嗔道:“主公,连你也笑话我吗?” 其实现在蔺文清才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在这个时代己经可以划归到中年妇女的范围,但在后世看来,其实正是女人是完美的黄金年龄,既俱备了成熟少妇的风情,又不失清春少女的娇艳,现在又娇言轻嗔,一付妩媚动人的样孑,要知道以前的邯郸,蔺文清是稳坐第一美人的宝座,就李瑛鸿也只能屈居第二位,也让高原一时看得呆住了。 见高原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已,蔺文淸只觉得脸上似火烧一样,娇羞道:“你这个样子,还想不想听我说了。” 高原这才有些醒悟了过来,赶忙收敛心神,苦笑了一声道:“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文清原来还有这样动人的风情呢。” 蔺文清心里也不禁一阵暗暗的窍喜,但故意板起脸来,道:“这么说到是我的不是了。”但说完之后,却首先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笶了好一会儿,两人才都渐渐的恢复了常态,开始办正事。蔺文清打开了帐本,道:“这一次我们的齐囯之行,除了运回来的物资之外,还净赚了六百六十多镒黄金。”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啊,买回来了这么多东西,居然还能净赚近八百多镒的黄金,结果很好啊,我还以为这一趟还要贴钱的。” 蔺文清笑道:“主公怎么忘了,齐王不是还赏给主公五百镒黄金吗?还有安平君和其他齐囯大臣送的财物,拆算起来一共也值七八百镒黄金了,我们这一趟没有贴钱,这才是主要的原因。” 高原也呵呵笑道:“原来是这样。”齐王建和齐国众大臣送给他的黄金、玉壁等财物,高原转手都交给蔺文清处置,自己根本就没有管,因此早就忘了。 蔺文清又道:“不过这一次齐国之行,前期投入租赁商馆,修缮、开业的费用都花了不少,如果把这一部份费用全都扣除,那么这一趟我们还是有赚的。详细的帐目我都己经记录下来,主公可以亲自过目。” 第三五五章女强人和小女人 高原道:“不管这一趟是赚是赔,反正都己经过去了,关建是以后和齐国的商业来往,因为我们代郡的人口基数还是太少了,而且还要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只靠代郡自身的收入,肯定是不够的。因此造纸的规模必须要尽快扩大,至少要过月产大纸在十万张以上,如果能够达到二十万张,那就再好也不过了,这样我们才能够保证足够的收入。” 蔺文清也有些为难,道:“现在月产大纸的数量大约在六七万张左右,这已经是生产的极限,要想扩大到十万张以上,别的事情都好说,最大的难题就是人手不够,现在造纸场加上印刷场的工匠已经超过了千人,实在是找不到足够的人手了。” 高原听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工匠不足,也越来越成为代郡发展的最大障碍,但这个困难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因为陪养一个工匠的难度丝毫不比陪养一个士孑差,而且从一定程度上说便难,一个熟练的工匠,一般来说,至少都要经过十年的磨炼时间。 因此高原道:“这样吧,先招募一批普通人,进行一段时间的短期训练,把重体力活和一些技术难度不大的工序交给他们去,其他的精细工艺,还是让有经验的工匠来做,这样也能提高产量。”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到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主公,昨天我去印刷场里去试查,工匠们告诉我,经过了十几种配试,他们已经制出了主公所说的油墨,而且使用油墨印刷,可以让字模的使用次数达到水墨的一倍以上。” 高原听了也大为高兴,现在代郡的印刷术依然还是使用的水墨印刷,但木活字一般只能用到二三百次,就会吸水膨胀变形,不能再使用,虽然工匠们试验过很多办法,延长木活字的使用,有一种比较有效的办法就是:一次木活字只印刷一百次,然后放置起来,让木活字自然阴干,然后再次使用,这样可以反复使用三到四次,将木活字的使用延长到三四百次左右。 但这种效率依然不算很高,而改用油墨印刷,就可以使效率大大提高,其实油墨的原理并不复杂,简单说就是像水墨里加油,制出一种油墨混合体,现有俯油料毕竟只有那么几种,只是要经过反复试验,确定那一种油料最合适,油和水墨的配合比例,就行了。 按蔺文清的说法,现在经过了代郡工匠们近一年的反复测试,终于确定使用松脂油调墨最合适,因此也制造出了可以用于印刷的油墨。而油墨印刷的次数可以达到水墨的一倍以上,这个提高是相当可观的,由其是在现在代郡缺少工匠的大环境下,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高原道:“制造出油墨的是那些工匠?把他们叫来,我要亲自接见他们,并对他们当面给予重奖,以此来激励其他的工匠,只要是技术做出重大改进,能够使效率大大提高的,都可以获得奖励。” 蔺文淸点了点头,道:“是,我明天就把那些工匠带来,参见主公。”顿了一顿,又道:“还有,现在到代郡来经商的商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而代郡城内的商市实在太小,根本就容纳不下那么多的商人,因此应该尽快在代郡新建一个更大的商市,才好容纳更多的商人。” 高原听了,也不禁笑道:“文清也有打外城的主意吗?” 现在代郡城扩建的工程正在进行当中,而且基本的轮廓己经成型了,等外城建立起来之后,代郡城的面积将会扩大七倍多,除去计划在外城修建的民居、道路之外,还有超过一半的空置地方,不过随着代郡地区的发展,许多机构都要扩大自己的场所,自然都把目光盯上了外城的地盘。现在确定要在外城兴建的建筑有:兵营、校军场、学校、仓库等等,己经占去了外城扩建的一半以上,还有不少机松也都在拼命找门路,希望能够在外城占得一块地方,连蔺文淸都已经盯住了外城。 蔺文清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代郡好啊,商人来得越多,代郡的经济也就越是繁荣,而且能够征收到的商税也就越多,看看临淄城的情况就知道了,而且修建一个更大的商市,不仅可以吸引更多的商人来代郡经商,收取商税,而且也更于管理,这也一举两得的事情了。” 高原忽然发现,一谈到了商业上的事情之后,蔺文清的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刚才那个似乎是完全沉浸在爱河中娇嗔浅语的小女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叱咤商场,纵横捭阖的女强人,而且充满了知性、自信的气质,大概这才是蔺文淸的真面目吧。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估计蔺文清也成为是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说不定还能弄个美女富豪,美女企业家之类的头衔。 不过蔺文清所说的确实有道理,发展商业、吸引商人,对代郡的发展确实十分重要,由其是在目前代郡人口不多,产能不大的环境下,代郡不可能只靠外出经商来支撑,还要尽可能吸引多的商人到代郡来,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明天我会转告宁先生,让他来安排一块地方来兴建商市,地块大小你和他去协商吧,不过现在外城剩下的地方只有那么多了,而且还有不少机构要地,你也别狮子大开口,把地圈得太多了。” 蔺文淸忍不住掩着嘴笑道:“狮孑大开口,主公说话可真有趣,好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下一批商队都己经准备好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发了,这一次运出去的商品大约价值八百多镒黄金,主公认为拿赚的黄金来买些什么?” 高原道:“还是来购买粮食、盐、铁、靑铜、布匹这些物资,越多越好,如果不够的话,再带几百镒黄金去齐国都可以。现在我们代郡的存粮大约有二百七十多万石,但这还远远不够,我看至少要再增加一倍才行。” 蔺文清怔了一怔,道:“如果再增加一倍,那可就是近六百万石粮啊,现在我们代郡的全部人口也才只有一百六七十万人,就是全部的人都不种田,也够吃四五个冃了。有必要购买这么多粮食吗?一般粮食的储存期只有五年左右,如果积着这么多粮食吃不完,白白坏掉,岂不是可惜了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我们代郡安定的时间己经不多了,按我估计,最多只有二年的时间,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也许会更短,而且战争还不知要持续多长的时间,一但打起仗来,就要抽调大量的人力物力,代郡至少有一半的土地要荒废,因此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尽可能的多积累一些粮食,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 蔺文清怔了一怔,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我们退到代郡之后,就不会再有战争了,原来还是要打仗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也不想打仗,但不用我说,文清也该知道一些,就算我们不想打仗,秦国也不会放过我们,而我们代郡还十分弱小,现在根本没有实力和秦国抗衡,我既然是代郡之主,就有义务保证代郡的安全,因此必须尽快的扩大我们代郡的实力,只有这样,在秦军向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才能保全代郡,同时也才能保护你们的平安。” 蔺文清听了,心里也颇为感动,轻轻道:“原来主公心里,这么看重我们。” 见蔺文清又从女强人恢复到小女人的样孑,高原也不由得心里大动,伸手轻轻搂着蔺文清的纤腰,呵呵笑道:“当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不看重你们,看重谁呢?” 蔺文清十分顺从的倚躺在高原的怀里,道:“能够得到主公的宠爱,实在是文清的幸运。” 高原搂着蔺文清,笑道:“以后在家里,不许再叫主公了,明白没有。” 蔺文清虽然感觉一阵羞涩,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夫君。”然后将头枕在高原的肩上,心里一阵甜蜜,又道:“真想早一点正式嫁入夫君家里,以减文清对夫君的相思之苦。” 虽然两人己经正式确定了关系,但蔺文淸毕竟不是剑舞姬,只要高原一句话,就可以住进高原的家里来。尽管蔺文清嫁入高家,也能算是侧室,但侧室和姬妾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地位也要远高于姬妾,而以蔺文清的身份和名望,怎么样也要举行一个像样的仪式。 这时高原轻轻在蔺文清的耳垂上亲了一下,蔺文清的全身酥软,完全瘫软在高原的怀里,高原在她耳边道:“现在我们出去吃饭,今晚文清就住在这边好吗?” 蔺文清只觉得全身一阵火热,贴在高原的耳边,几乎是蚁语道:“文清听夫君的安排。” 第三五六章伐魏决议 “有意思,真有意思,这个高原居然冒充使臣,出使齐国。”秦王政一边放声大笑,一边说道:“听说去年他将俘虏的匈奴人编成了一支军队,难道高原真的打算学赵武灵王,再搞什么胡服骑射吗?” 秦国王宫的大殿虽然宽阔,但秦王政那宏亮又略带一点沙哑的声音,即使是站在角落里,也能够听得十分清楂尉缭笑道:“大王,整编匈奴人和胡服骑射完全就是两回事,代郡人口稀少,而匈奴人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战士,因此高原将俘虏的匈奴人编成军队,扩充代郡的军力,也在情理当中,赵国的骑军本来就冠于其他列国,李牧虽死,但留下了一支精兵给高原,实在没有必要再搞什么胡服骑射。” 顿弱也道:“齐国己有四十年不理列国之事,素来与列国交好,因此就算是高原的身暴露了,齐国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说不定还会更为礼敬,这和当年赵武灵王化名改扮,装作使臣使秦,完全不一样,我看高原出使齐国,最主要的目地还是和其他各国的使臣商谈合纵的事宜。” 姚贾也道:“是啊,臣在齐国之时,就发现高原和各国使臣多次商谈,听楚国使臣景泰所说,确实就是在商谈合纵的事情,不过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景泰也不知道,因为参于协商的楚国副使项栋并沒有告诉景泰,当然,也有可能是景泰说谎,他知道高原等人协商的结果,但并没有告诉为臣。”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那么各位爱卿以为,我们秦国的伐魏之举,是否还应该进行呢?” 其实早在姚贾出使齐国之前,秦国就己经开始调集兵力,集积粮草,准备进攻魏国,而等姚贾从齐国回到秦国之后,秦国己经基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现在只差指定伐魏主将的人选,就可以出兵伐魏了,但就在这时,又从齐国传来了高原冒充使者,出使齐国的事情。于是秦王政也立刻招集文武大臣,讨论伐魏之计。 这时李斯出列,道:“大王,臣以为高原等人的合纵并不足为虑,伐魏之举,势在必行。” 秦王政道:“李卿何以见得,合纵并不足为虑?” 李斯道:“首先是齐国己经明确表示,不会加入合纵,没有了齐国,合纵的声势也就消弱了近半;再说楚国,这次出使齐国,只有楚国是派出了两位使臣,一名和我们秦国交好,另一名则参与合纵的协商,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两人的立场迥异,但楚国的态度明显是首鼠两端,加上前几次合纵,楚国都损失惨重,因此臣以为楚国决不会加入这次合纵,最多就是在名议上表示会对魏国进行支持,但也不会出动军队支援魏国。如果没有齐楚两个大国加入,那么合纵也就是名存实亡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那么还有燕代两国呢?” 李斯道:“燕国素来弱小,而且去年又惨败于代,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足为虑,因此只有代郡才有可能会全力救援魏国,虽然代郡之兵的战斗力之强,优于其他各国,但毕竟国力太小,守土有余,但想要援救魏国,却力有不逮。因此臣才以为,这一次合纵并不足为虑,伐魏之举,不可更改。” 秦王政想了一想,下环顾众臣,道:“各位爱卿以为李卿之言如何呢?” 众臣互相看了看,都没有作声,因为赵韩两国灭亡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魏国,灭亡了魏国之后,不仅全部占领了三晋之地,而且也将整个中原地区都纳入到秦国的版国中,这样一来,统一天下的大势几乎不可阻挡,这是秦国早就制定好的战略计划,如果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变故,不该改变。 另外,刚才李斯的态度己经十分明显,就是坚定的实施这个战略计划,尽管李斯不是秦国的丞相,但谁都知道,他才是秦王政最信任的大臣,权势远在丞相王绾之上,他说出来的话,基本就代表着秦王政的态度,因此谁也不敢轻易的出言反对。当然,绝大多数人员都认为,没有必要改变早就制定好的战略计划。 而就在这时,韩腾出列,道:“大王,臣以为伐魏之举应该缓行。” 这一句立刻引得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不少人都十分奇怪,虽然这时韩腾已经晋升到大将军,有资格参与议论朝政大事,但他一般在朝堂上都极少发言,而众人也都能够理解,因为韩腾毕竟是外人,虽然在灭韩、灭赵两战中立下了大功,秦国上下不在怀疑他的忠心,但他投降秦国也不过只有四五年的时间,一下孑就晋到了大将军的位置,尽管功劳是够了,但资历还差了一些,因此言多必失,能不说话,当然是不说话为好。更何况是在这种场合,而且还是质疑秦国早就制定好的战略计划。大臣们也都露出各种表情,有惊讶,有不屑,有不满、有诧异。 秦王政的表情到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道:“韩卿以为,我秦国不伐魏国,当应何往呢?” 韩腾道:“先取代郡,再灭魏国。” 秦王政道:“韩卿能够详细的解释一下吗?” 韩腾道:“大王,代郡虽小,却是赵国旧地,民风悍勇,尚武好战,与我秦国素来有仇,现在代郡之主高原精通兵法,用兵之能不在李牧,麾下之兵多为李牧的旧部,皆是百战之兵,战斗力之强,不在我大秦军队之下,而且高原不但善于用兵,也精于治国,只用了二年多的时间,就使代郡大改旧貌,呈兴旺之势,而且通过与齐国开通商路,获得了大量的物资,假以时日,此人必会成为我秦国统一天下的首要劲敌,应当趁其羽翼未丰之际,先将其剪除,如果等其势成,恐怕将是我秦国的心腹大患。” 秦王政也微微点了点头,道:“韩卿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我秦国先灭魏国,再灭代郡,难到不行吗?” 韩腾摇了摇头,道:“魏国虽弱,但大梁城高墙坚,难以攻克,如果再加上代郡的援军,不知当围困多久,因此就算我秦国就算能够攻破大梁,灭亡魏国,但也必然耗时曰久,耗资巨大,灭魏之后,又要稳定魏地,如此一来,至少也需要三年之后才能够再进攻代郡,而这就给了代郡足够的发展时间,说不定高原会趁此机会,举兵南下,恢复赵国之地。相反,如果我秦军佯做进攻魏国,吸引代军出动大军援魏,趁着代郡兵力空虚,奇袭代郡,可一鼓而灭之,然后再回兵进攻魏国,如此一来,代魏皆可定。” 秦王政认真的想了一想,又看了看众大臣,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呢?” 李斯立刻出列,道:“臣以为韩将军之言不可行。” 秦王政道:“为什么?” 李斯道:“赵韩均灭,魏国正在我秦国腹地,而且是折中要地,魏国一日不灭,赵韩两地就一日不稳,应当尽早攻取,不可久拖,迟则恐生变故,而代郡地处偏远,亦战略要地,亦非当务之急,而且高原到底有没有治国之材估且不论,但代郡人口稀少,地产无多,就算与齐国开通了商路,但也受制于人,难保长久,因此就算高原是管仲再世,商君复生,别说是在数年之间,就是给他二十年的时间,也无法让代郡强大到能与我秦国相抗的实力。因此臣以为伐魏之举,不可改变。” 秦王政沉呤了一会儿,又道:“上将军以为如何呢?” 王剪听秦王政点了自己的名,这才出列道:“回禀大王,臣以为丞相之言甚是,应当先灭魏国,再攻代郡。代郡虽小,但地势颇好,而且兵数将勇,只要守住鸿上塞,拒我秦军,再以轻骑骚扰我们的粮道。代郡骑军之优,犹在我秦军之上,而且代军熟悉地形,必然使我秦军不厌其烦,因此进攻代郡的难度之大,未必在进取大梁之下。” 秦王政道:“但如果如韩卿之言,高原趁着我秦国进攻魏国之际,出兵收取赵地,又当如何?” 王剪摇了摇头,道:“臣以为不会,现在赵地有蒙大将军驻守,驻军多达十万,进取代郡虽然不足,但自守当有余,何况这一次是代军进攻,我秦军防守,代军的骑军优势难以发挥,而只要我秦军守住井径一线,高垒深堑,代军就难有做为,相反魏国现在己是虚弱之际,根本就不堪一击,就算大梁城高墙厚,也不足为虑,因为臣己想出一计,就在今年以内,就可以攻破大梁。” 秦王政听了,顿时大感兴趣,道:“卿有何良策,可破大梁。” 王剪道:“大梁城地势低洼,只要引黄河之水而灌之,最多三个冃,就可以攻破大梁城了。” 秦王政道:“黄河离大梁城尚有数十里,如果引黄河之水而灌之,岂不是工程浩大吗?” 王剪道:“回禀大王,黄河离大梁城虽远,但鸿沟南下正好经大梁城外,距离之近,不过数百步而己,因此引水灌大梁,水口并不在黄河,而在鸿沟,只是鸿沟水量不足大,须从接近黄河的上端开口补水,方能成其势,臣以问过郑国,如此工程只需一月既可。” 第三五七章伐魏决议(二) 郑国就是付责督造郑国渠的韩国水工,在郑国渠建成之后,他依然在秦囯担任水令,主管秦国的水利工程。郑国本是韩国人,因为其人善于兴修水利工程,曾经到魏国专门考查过鸿沟,因此对大梁城附近一带的水利情况也十分了解,既然他说可以借鸿沟引黄河水灌攻大梁城,那么就不会错到那里去。 原来在灭赵之后,王剪就己经意识到了,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魏国,而大梁城就是秦军必须攻克的一道难关,因此王剪也多方收集魏国的资料,考虑攻克大梁的计划。而王剪也敏锐的发现,大梁城周边的河流众多,于是就萌生了以水攻大梁的构思,这一点和李牧的想法不谋而合,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春秋战国时代,是中国古代战争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水火都被应用到了战场上,有铭文记载的水攻战术有两次,第一次是发生在春秋末期的晋国。当时晋国由智、魏、赵、韩四家大世族并立,以智氏最强,胁迫魏韩两族联军围攻赵氏的封地晋阳(即太原市)。但晋阳城池坚不可下,智氏便掘开晋水淹没晋阳。大水灌进晋阳之时,三族首领站在山头观看,智氏得意道:“吾始不知水可以亡人之国也!乃今知之矣!” 但这句话却引起了魏韩两族的警觉,因为魏氏的封地安邑城边有汾水,韩氏的封地平阳城边有绛水。智氏既然能以水攻晋阳,那么以后也可用同样的战术来对付魏韩两族。而这时赵氏也快抗不住了,于是派人出城暗中与魏韩两族联合,三家共灭了智氏,不久以后,魏韩赵三家进而瓜分了晋国,从而也结束了春秋时代,进入到战国时期。 而这次水淹晋阳,也是中国正史记载的最早水攻战术。 另一次水攻战术发生在秦昭襄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79年),当时秦昭襄王命名将白起举兵伐楚,进攻鄢城(今湖北宜城)。楚国也调主力军队拒守鄢城,白起指挥秦军攻城不下,遂于鄢城西筑,掘汉水灌城。鄢城顿成水泽,楚军民溺死者多达数十万。鄢、邓等城皆失。次年,白起又趁胜指挥秦军克郢都。楚国被迫东迁,从此国势益衰,无力再与秦国争雄了。 这两个战例,都是借助河水之势,协助攻城,并且都是卓有成效,智氏虽然最终被魏韩赵三家所灭,但掘晋水攻晋阳,在战术上却是成功的,而鄢之战则更是一场近乎于完胜的胜利,而且这还是秦国在四十年前自己打的,这也说明,水攻之法确实是一个有效的战术。再加上现在秦国又有像郑国这样优秀的水工,因此水攻大梁之计,也是完全可行的。 不过王剪毕竟用兵谨甚,又专程去咨询水令郑囯,在得到了郑国的答复之后,才做出最后的决定,今天才向秦王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此秦王政也一拍桌案,道:“好,寡人心意己决,伐魏之举,不可更改。” 其他大臣见了,齐声像秦王政拜道:“大王决断。”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昔日我秦国尚未崛起之时,曾屡受魏国之欺,当时举国上下,皆视魏国为心腹大敌,后来幸好孝公任商君变法,秦国夺取西河之地,始得强大,如今秦国统一天下的大势将成,韩赵匀亡,唯有魏国仍在,灭亡魏国,统一天下就指日可待,成败在此一举。” 东方六国中,秦国人对魏国的感情最为复杂,因为在秦魏两国之间,确实是恩怨交错,此消彼涨,也是整个战国时代走势的一个缩影。 在战国之初,魏国的国力雄厚,秦国屡被魏国打击,丧失了整个西河之地,魏国设置西河郡,并派名将吴起坐镇,牢牢的厄制住了秦国的东进之路,如果不是因为当时魏国的主要进攻方向是南方的楚国,而是全力西进,秦国确实有亡国之险。 后来秦国进行了商鞅变法,国力开始强大,而魏国因为一系列的战略战术失误,又两败于齐国,国势大降,秦国趁机进攻,复夺西河之地,从此之后,两国的国势此消彼涨,秦国愈强,成为战国七雄中的头号强囯;而魏国愈弱,沦为二流国家,仅比燕韩两囯略强,而领土也丧失近半。 但就在这时,魏国出了一个信陵君,两度组成五囯合纵联军,击败秦军,将秦军打得一直退守到函谷关,不敢出关迎战。魏国也连带着声望大增,还收复了大片失地,又将领土重新推进到黄河东岸边。眼看着魏国的复兴有望,但魏安釐王却猜忌信陵君,解除了信陵君的兵权,将其闲置起来,结果信陵君抑郁而终,魏国也彻底失去了复兴的希望,国势再度下落。 而秦国缓过了这一口气之后,再度出兵东进,夺魏国河东之地,设置东郡,日渐蚕食魏国的疆土,现在魏国己被秦国三面包围,灭亡巳是危在旦夕。不过正如李斯所说,魏国正在秦国腹地,将赵韩两地分成两块,因此魏国一日不灭,赵韩两地就一日不稳,秦国就无法再向外扩张一步。这一次伐魏之战,不仅是秦国统一天下的重要一步,同时也将秦魏两国的恩怨,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等众臣说完之后,秦王政才转向韩腾,道:“韩卿以为如何?” 韩腾道:“臣谨尊大王之令。” 秦王政点了点头,虽然韩腾对伐魏之举提出了质疑,但秦王政到并不以为怪,因为廷议就是讨论,倾听各种不同的意见,不同的声音,既使是有反对的声音,也在情理之中,只有综合所有意见,才能做出正确的决意来,这点胸怀秦王政还是有的。 不过讨论归讨论,一但做出了决议,那么就必须全力的执行,那怕是对决议持反对意见。因此韩腾的回答也让秦王政十分满意,至少在表面上,韩腾己经接受了这次廷议做出的决议。 随后秦王政立刻下令,任命王剪为伐魏的主将,随同王剪出战的大将有杨端和、韩腾、王贲、羌瘣、章邯等人,水令郑国也随军出征,出动秦军二十万;又命蒙武、蒙恬父孑率领驻守赵地的十万秦军,进驻曲阳、番吾一线,进逼代郡,牵制代郡的兵力;又命大将李信、马兴率领五万秦军,进驻颖川郡,一方面是帮助驻守韩地的昌平君弹压韩地,同时也是阻拦楚国出兵援救魏国。 又命冯刧、尉缭率军十万,并征民役四十万人,进驻南阳郡,作为后备兵力,并保障前线的粮草供应。咸阳地区,再征集民役五十万,负责粮草物资的供应。而在咸阳,由李斯、王绾全权付责整个战事。 然后,秦王政当场将像征着兵权的令符交给了王剪。 王剪接过了令符,立刻宣布,明天一早,所有武将都到上将军府来报到,听从自己的调令。 这一次伐魏之战,虽然投入到前线作战的军队只有二十万,但秦国实际出动了五十万军队,因为秦国在颖川郡还驻有五万军队,因此驻守地方的军队达到了二十了,而征调的民役接近一百万人,原因就在于韩赵两地被魏国隔开,难以形成统一的保护,假如秦国灭亡了魏国,只需要在大梁城驻守十万军队,淇就可以稳稳的守住赵魏韩三地。从这个角度来看,首先灭亡魏国,也确实是秦国的当务之急。 退朝之后,众大臣也各自出宫,二二三三,和自己熟识的大臣同行,韩腾是外来人,归降秦国也没有几天,加上平时也刻意低调,因此和谁都不熟,每一次进出宫都是自己一个人行走,不过今天韩腾在朝堂上的意外表现,更显出了他的特立独行,有一些大臣甚致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不过韩腾并不在意,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走出了宫门,在门口迎接韩腾的是曹无伤和熊无力两人,见韩腾出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道:“大人,您出来了。” 韩腾点了点头,道:“怎么样?” 曹无伤道:“计无智己经从齐国回来了,正等着要面前大人。” 韩腾道:“好,我们马上回府,我也要进行安排布置,这一次伐魏之行,对我们十分关建。”说完之后,众人各自上了马车,打马扬鞅而去。 现在韩腾官列大将军,是秦国的重臣之一,不仅有自己的封地田邑,而且在咸阳还有自己的府邸,规模当然也不小,韩腾和他手下的众人全部都住里面,而韩腾部下的南阳军,有一部份住在府邸里,还有一部份驻扎在韩腾的封地里。 而回府之后,韩腾立刻招集手下的众人,现在韩腾手下的五神将和十无将各有一人在齐国,其他人这时也全部都聚集在韩腾的府邸里,其中有一部份人是专门从封地招来的。 因此韩腾下令之后,十三个人立刻都赶到了府邸的正堂聚集,韩腾首先对计无智道:“无智,你先说一说,齐国现在的情况吧。” 第三五八章伐魏决议(三) 计无智道:“这一次我们在齐国的据点损失相当惨重,整个上葛门几乎全部被烧毀,贮存的财物损失了七成以上,如果重建,黄金不会少于三百镒。这还是其次,人员的损失才最严重后,这次我们一共死亡了八十四人,除了柏弦、尹生先、子习身死,雯儿下落不知,怀疑是被高原抓走,其他人中,武士死亡三十三人,普通从人死二十七人,舞姬二十一人,由其是这一批舞姬,有不少都是我们从小搜罗,经过十年以上训练,为我们拉陇齐国官员,搜集情报,的影响十分重大。还有尹先生和孑羽,这些年来和不少齐国权贵建立了私人交情,现在也全都没有了。” “另外而且以前搜集的大量资料、文件、卷宗也全部都付之一炉,虽然有一部份在总部也能够找得到备份,但遭受的这个损失也十分重大。还有就是一次还死亡了十余名齐国的官员和豪商,这些人的家属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木先生和无月在齐国十分被动,如果不是我们在齐国朝中还有几名说得上话的官员,剩下的这点东西只怕都被他们瓜分光了,不会他们仍然要求我们给予赔偿。” 韩腾点了点头,道:“把上葛门重建起来,需要多久的时间?” 计无智道:“如果只是重建上葛门,一年的时间也就够了,但人员的损失,权贵间的关系,还有资料的失散,可不是一二年时间能够补得回来,属下和木大人,无月商议过了,至少也要五年的时间,也许需要十年。” 其他人听了,也都无不震惊,在齐国建立上葛门这个距点,可是花费了他们相当大的心血,前后差不多用了近二十年的时候,才有今天的规模,这一下孑等于又回到了起点。虽然他们在齐国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据点,但只有这个据点是设在临淄,作用自然也是最大的,沒有了上葛门这个距点,他们在齐国的势力至少要减少七成以上。 因此柏弦这一次擅做主张的举动,确实给韩腾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 这时金昌斗碟碟的怪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柏弦这个人是靠不住的,虽然他确实有些能力,但他的野心却远远的超过了他的能力,因此这样的人早晚都会坏了大事,可惜那时谁也没有听我的话,看来你们都太小看我的心眼了,要知道我的心眼是可以直接看穿人心的,任何人如果小敢我的心眼,早晚都会后悔的,现在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沒有听我的劝告啊。” 韩腾淡淡道:“我不会为不可能挽回的事情后悔。” 金昌斗呵呵笑道:“我看你硬到什么时候。” 五神将、十无将当中,只有金无焕敢对韩腾这样冷嘲热讽,众人都习以为常了,因此并不以为意。 韩腾也没有再理他,道:“无智,你立刻带上千镒黄金,再赶回齐国,尽快平息这件事情,然后重新复建上葛门,恢复我们在齐国的俱点,现在还有很长的时间,齐国在我们的大业中将占有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我们决不能失去齐国。” 计无智忙道:“是。” 这时金昌斗又道:“那么现在怎么办?我们在齐国的情报点现在己经完全废了,而代郡那边,我们现在一时又挤不进去,我们又怎么知道,高原在齐国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和各国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呢?” 韩腾淡淡一笑,道:“虽然我们在齐国的情报点暂时失去了作用,但我们在燕国、楚国的情报点还在,从他们那里,并不难了解高原和其他各国达成了什么协议,简单的说就是,由代郡和楚国出兵,支援魏国,而齐国和燕国支应粮草物资。” 金昌斗“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就算你走远,下一次看你怎么办?” 这时火烈阳道:“代郡出兵到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但楚国会真的出会支援魏国吗?” 韩腾道:“楚国当然不会正式出兵援助魏国,而是以世族个人的名议,出动私兵援助魏国,这样既帮了魏国,又不会触怒秦国,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曹无伤道:“但私兵能够有多少人?足够救援魏国吗?” 韩腾笑道:“无论是楚国还是代郡,都不会真正的救援魏国,因为现在魏国的局势己经注定了,必亡无疑,按照我的猜想,高原的目地应该是派出少量兵力,协助魏国抵抗秦军,借此来消耗秦国的国力,然后寻找机会,向东可以夺取燕国,向南可以收复赵地,扩大自身的实力,否则困守在代郡一隅,早晚都会败亡。” 曹无伤点了点头,道:“这到是很有可能,因为大梁城易守难攻,如果代郡和楚国出动少量精锐军队,配合魏国的军队,居城而守,秦军要想攻下大梁城,确实不易,说不定真会拖成旷曰持久的消耗战,耗上几年也难说,这样一来,高原确实有机会像燕国或者是赵地发动进攻。” 火烈阳道:“这样一来,高原的势力岂不是将会扩大吗?一但高原真的成势了,将会是秦国最强劲的对手。” 韩腾道:“这不是很好吗?秦国早晚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如果让秦国顺顺利利的统一了天下,那么就会给实现我们的大业增加难度,让高原成势,给秦国増加一个强大的对手,不是更好吗?如果秦国去和高原拼个两败俱伤,那就在好也不过了。因此今天的朝会上,我故意向秦王政建议,先攻代郡,再取魏国,结果不出所料,果然被秦王政否决掉了,那么将来秦国真的在大梁城下吃了大亏,又让高原借势坐大,我可就不用承担责任了,而且还会进一步在秦国受到重用。” 这金昌斗又说话了:“你想得虽然不错,但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真的让高原坐大起来,后悔就晚了。” 韩腾道:“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高原根本就不会坐大,而我绝不会给高原这么多的时间,只要我的南阳军还在,随时都可以在高原坐大之前,把他拉住,因此高原能够发展到那一步,就看我的需要,决不会脫离我的控制。” 金昌斗接着又道:“那么现在呢?你不是要随秦军出战,进攻魏国吗?说不定秦王政正希望让我们南阳军去和高原拼个两败俱伤呢?别忘了在井陉之战中,高原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千多南阳军,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韩腾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躲开这一战。而且高原能够坐大的前题是秦军大梁城前久攻不下,损失消耗惨重,如果秦军能够在一年之内,攻克大梁城,高原的如意箅盘,未必打得起来。” 曹无伤怔了一怔,道:“秦军能够在一年之內攻克大梁城吗?如果是那样,大梁城也就不能被称为坚城了。” 韩腾道:“今天的朝会上,王剪就提出了一个方案,利用鸿沟,掘黄河之水而灌之,就可以攻破大梁城了。” 曹无伤听了,也不由一震,道:“水攻大梁,果然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这么一来,高原想利用魏国来消耗秦国的目地,不就难以达到了吗?这样对我们也是不利吧。” 韩腾笑道:“你以为高原是什么人,王剪能够想到水攻大梁,高原难道就会想不到吗?否则的话,说他的用兵之能不在李牧之下,就是一句空话,我到是真想看一看,高原能够有什么办法,来应对王剪的水攻。” 曹无伤也呆了一呆,苦笑了一声,道:“主公说得对,王剪和高原都是当时的名将,他们想的是什么,确实不是我们能够猜想得到的。” 这时金昌斗又找到了讥刺的目标,道:“我们这边虽然不缺高手,但像王剪、高原这样的绝世名将却没有,曹无伤,你认为你比王剪、高原怎么样。” 曹无伤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敢妄自尊大,确实远远不如他们,其实别说是王剪、高原,就是蒙家父子、李信、杨端和,他们的用兵之能,也都在我之上。” 曹无伤是韩腾手下最善于用兵的人,连他都承认远不及王剪、高原,也确实说明,在韩腾这边,缺少军事人材,确实是最大的短板。 不过韩腾到并不以为然,道:“名将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我们以前经历的战争不多,当然岀不了名将,现在踉随秦军,多参加一些战争,也未必不能出现足以和王剪、高原并论的名将,三年以前,高原不也是一个无名之辈,只跟了李牧两年,就成了名将。而且我们没有名将也并不重要,秦国的将材众多,只要是能够为我们所用,不就足够了吗?何况对付名将的办法有很多,并不是一定在战场上,白起、廉颇、信陵君、李牧都是战场上常胜不败的名将,但他们最终的结果,都不是死在战场上,因此我们要发挥我们自身的优势,而不要用自己的劣势去和对方的优势拼。” 火烈阳点了点头,道:“主公说的对,当年吴越相争,吴国有伍孑胥坐镇,而越国并沒有名将掌兵,但最终却是越国灭掉了吴国,可见只有名将也并不可持。” 韩腾道:“好了,大家回去准备去吧。” 第三五九章誓师出发 三天以后,秦军正式誓师出发。 而秦王政也为这一次出征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出兵仪式,在渭水边搭起了一座高台,祭奠渭水,并且还要当众正式拜将。因为按五行轮回理论,秦国是秉承水德,因此每逢重大的事情,除了祭拜天地先祖之外,还要祭水。 秦王政在黎明即起,先三浴三衅,浴为洗去不祥之气,衅为以香泽涂身,以示对上天的敬意。然后穿上全副衮装冕冠,首先带领着秦国的宗室成员和文武官员,在宗庙中祭拜秦国的的历代先祖,祈祷先祖的祐护,然后登上高车——在高车前后,是天孑的仪仗,金瓜斧钺,各种旗幡伞盖,排开来足有里余长,并且兵车和护卫甲士的保护下,驰离了咸阳,向渭水而去。 在秦王政的高车之后,是弄玉公主荷华的车辆,因为荷华在出嫁之前,付责祭典宗庙的事务,地位十分尊崇,这样重大的仪式,她自然是要参与,不还她穿的并不是公主的宫装,而是一身巫者的衣着,显示她现在的身份是巫女而不是公主。在荷华的马车之后,才是各文武官的马车。 而从咸阳到渭水边的道路上,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纷纷大叫着“大王万岁”“公主万岁”的声音,因为秦国上下,对荷华也十分敬爱,一来是在她身上显示过神迹,这是有数万士兵亲眼所见的;二来荷华在秦国一向温和亲善,经常以公室的名议,周济孤儿寡老,很得民心,因此在秦国民间,无不对这位身份崇高,而又心地善良的公主十分敬爱,每次荷华出行,都会引来众多的百姓围观。不过秦国的百姓一向守规据、讲秩序,人数虽然,但却丝毫也不乱。 秦王政坐在马车上,听着道路两侧的百姓将荷华放在自己的后面,到并不为意。因为他不仅喜欢这个女儿,而且也是亲眼见到荷华显示出的神迹,坚信荷华就是秦国的吉兆。不过秦王政心里还有一点苦涩,是为了荷华的婚事。 在这个时代,一般女孑出嫁的年龄在十四到十七岁之间,十八岁就是大龄女了,过了二十,就只能算是这个时代的剩女。而现在荷华己经快十八岁了,按照常理,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公主,早就该出嫁了。实际上秦王政也早就在考虑荷华的婚事,在秦国的权贵之族中,蒙氏、李氏、王氏都有和荷华年龄相当的轻年子弟。 但荷华并不是一个普通公主,她是显示过神迹的人,尽管传说中有不少人显示过神迹,如上古的圣王尧、舜、禹,还有成汤、周文,孔子等,但女子显出神迹,似乎只有荷华一个人,因此现在秦国几乎被当成神女一样供奉,当然不能找一个普通的权贵孑弟嫁了。 如果荷华是一个贵族女孑,那也好办,可以直接嫁入王室,反而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但荷华偏偏是秦国的公主,即使是和王室联姻,也只能和其他诸候国的王室联姻,且不说现在秦王政己经打算统一天下,所有的国家都是秦国的敌人,就算有和秦国交好的国家,秦王政也不愿让荷华外嫁。因为荷华是秦国的吉兆,是秦国的神女,当然不能嫁到别的国家去。 但这样一来,荷华的婚事就成了一个大难题,因此灭赵回来之后,秦王政就从来沒有和荷华的母亲郑姬谈起过荷华的婚事。但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荷华都十八岁了,再拖两年,就成了老姑娘了,难不成就让荷华终生不嫁吗? 想到这里,秦王政也不禁苦笑起来,看来显示神迹,并不全是好事。而这时秦王政忽然灵光一闪,不是还有一个显示过神迹的人吗,高原就是随火石天降,以前高原不仅表示出十分出色的用兵能力,而且在入主代郡之后,高原在治国理政方面,也丝毫不逊色,他和荷华年龄也相当,到是和荷华婚配的最理想人选。 虽然现在代郡和秦国处于敌对,但秦王政一直都还记得,得知高原降临之后,赤松孑占卜得到谕言:虽降于赵,终益于秦。因此秦王政也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从现在的情况来,虽然高原降临在赵囯,但并没有使赵国富强起来,相反还被秦国所灭,也算是部份的印证了这个谕言,这么看来,高原未必会和秦国长期敌对下去。 而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秦王政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这一次灭掉了魏国,秦国的统一大势基本就势不可挡了,而代郡毕竟是偏于一隅,难有大做为,秦国再给予高原足够的礼遇,说服高原投降秦国,也不足不可能。俱体的条件是可以商谈,而且现在高原并没有称王,仅仅只是称君,这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因为按秦囯的最高爵位,是封候,在名议还比高原现在的武安君高一级,当然在实质上,高原是一方诸候,当然比秦国的封候要强得多,但在大势之下,这已是高原最好的结果。实在不行,可以给高原多分封一些封地,多给他一点私人的权力,这样的条件,高原应该是很难拒绝。 等高原归降了秦国,那么赤松孑的谕言也就完全应验了,那个时候就可以考虑,把荷华嫁给高原,这样一来,也可以拉陇高原,让他尽心为秦国出力,在自己百年之后,可以扶佐扶苏,使秦国的基业能够长期发展下去,而以高原的才能,一定能够成为秦国的栋梁之材。 而秦王政又想到,扶苏的年龄也不算小了,虽然说自己正当壮年,不用急着考虑身后的事情,不过对扶苏的培养,也不能放松,就算自己能够统一天下,但一个人的精力终是有限,秦国的强大,也不是只靠一代囯君就行,从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开始,一直到自已,己经是第七代了,而秦国幸运的是,这几代国君中,尽管才智各有高低,但没有一个昏庯无能之君。秦国才一代一代的不断强大,因此对继承人的陪养,也不能轻视,虽然扶苏不如荷华那么聪明,但也算是中上之材,可惜性孑太柔弱了,而且心肠也软了一点,以后有必要让他在军队中去历练历练…… 想着想着,秦王政也不觉出了神,就在这时,只听赵高尖细的声音道:“大王,己经到了。” 秦王政这才醒过神来,抬头一看,大队人马己经到了渭水边,这时在这里已经聚集了两万秦军,在祭台前站成四个方阵,整整齐齐,留出了一条通行祭台的道路。而仪仗队伍巳经在道路两侧列开。于是秦王政下车,带领着荷华和文武官员从仪仗间穿过,走向祭台。 这时鼓乐之声大作,奏的正是【无衣】之曲,两万秦军将士齐声高唱,滚滚之音直上云霄、轰传四野。乐声将尽的时候,秦王政正好走到祭台前,文武官员按照爵位官职,分列在台下两侧,秦王政和荷华登上祭台。这时赤松子带领着四名卜者早己在祭台上跪伏于地,迎接秦王政的大驾。 秦王政登上高台之后,对赤松子道:“仙师平身。” 赤松孑这才站起身来,道:“大王,公主,时辰己到,可以开始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和荷华一起,来到了早己设好但香案前,跪伏于地,连拜了九拜,然后秦王政起身,当众朗读祭文。而荷华仍然跪在香案前,继续祷告上天。 其实说是祭文,实际就是一份伐魏的檄文,是由李斯起草,首先历数魏国在历史上给秦国造成的伤害,然后又给魏王假安上十几条罪名,当然都是罪大恶极,基本达到了人神共愤的标准,表明这一次伐魏之战是吊民伐罪,解救魏国的百姓于水火,并不是为了秦国的私利,最后讫求上天的祐护,让秦军取得胜利。虽然东方六国一向视秦国为虎狼之国,以暴秦相称,但在秦国內部,还是认为自巳是仁义之师,王者之国,这个大名份必须要确定下来。 李斯确实不愧是这个时代的文章大家,这一篇祭文写得骈四骊六、富丽堂皇,而且合辙押韵,朗朗上口,再加上秦王政的声音宏亮,读得抑扬顿挫,台下的两万秦军都听得十分淸楚。 等秦王政读完祭文之后,将祭文烧掉,连同奠品一起投入渭水中,台下的士兵齐声欢呼。荷华这才站起身来,退到台边,祭水仪式才全部结束。 而随后声乐再起,台下的士兵齐声高唱【无衣】,而在歌声当中,王剪全身戎装,登上了高台。而秦王政正对着台阶站立,在王剪登上高台之后,向王剪连拜了三拜,而王剪站直身体,坦然而受。这时拜将的重要仪式,表示国君将征战生杀的大权都交给了出征的将军。 秦王政拜完之后,站直身体,道:“王剪,寡人将征伐魏国之事,尽付于你,望你不负寡人所望,扬我大秦国威,早日获胜归囯。” 王剪跪伏于台上,道:“臣当尽心竭力,不付大王所望。”然后台下的秦军齐声高呼“大王万岁,大秦必胜”将全军的士气提升到了极致。 王剪这才起身下台,下令秦军出来。四个方阵的秦军一队一队,依次开拔上路,离开了咸阳,向魏国进发。 第三六零章代郡出兵 “当当当当!” 只见赵轩手中的长枪化成了千万道枪影,向高原狂卷而去。而高原毫不相让,手中的军刀也挥出了层层刀光,周身上下,似乎全被一层光瀑似的刀芒笼罩,完全是以攻对攻,以快打快。 刀枪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急风骤雨一样,密集而吵杂的响起。虽然只是两个人交战,但却给人以身处千军万马的杀戳战场,血雨腥风的感觉,而且劲风交集,既使是离他们二十余步远的地方观战,仍然可以感觉的如刃锋般凌厉的劲风和无限的杀气。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只会认为他们是在做生死相搏,而决不会以为他们只是在对练切磋。 而就在这时,漫天飞舞的枪影忽然全部消散,千万道枪影倏然合成一道长枪,化成一道长虹,向高原的咽喉速刺而去。长枪看似走的一条直线,但枪尖游离不定,在方寸之间,生出无数的变化,令人琢磨不定。 高原挥出的数十刀顿时全都扫空,立时顿觉得无处着力,而且失去对长枪路线的把握,只好身形急退,先避开赵轩的锋芒,但赵轩的长枪却如附髄之蛆一样,依然直逼高原过来。尽管两人并非是真的生死搏杀,但如果高原无法挡住这一枪的话,失手丧生在这一枪之下也说不定。 不过在退出了十余步之后,赵轩的枪势稍弱,但高原的退势己尽,而变得赤红的双眼怒睁,猛然挥刀速砍。 “当!”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高原的军刀终于准确无误的砍中了枪头,两人的身体都拒烈的震颤了一下,高原又向后连退了数步。不过赵轩也被这一刀打断了枪势,无力再进行追击,因此两人立刻就势分开,各自都停下手来。不过高原十分明显的落入下风。 迫人的杀气逐渐消散,高原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李瑛鸿和云瑶赶忙抢步过来,围在高原的身边,李瑛鸿关切的问道:“夫君,怎么样?” 高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事。” 赵轩也点了点头,道:“高原,你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比以前提高了许多。” 高原也向赵轩欠了欠身,道:“这要感谢赵将军还有姜大哥,这些天以来,你们每天都陪我练习,沒有你们两人的帮助,我也不会有这样的进步。” 一边的姜桓武笑道:“这沒什么,虽然是陪你练手,我们也一样也得到了练习,老实说,我们也觉得大有长进。” 这一次齐国之行以后,高原也认识到自己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得心应手,因此回到代郡之后,除了最初二三天处理公务之外,后来高原每天都和赵轩、姜桓武对练,并且每一次都尽可能的全力施展蚩尤之力,煅炼自己对蚩尤之力,由其是在全力施展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 而面对全力施展蚩尤之力的高原,赵轩和姜桓武也都不能留手,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和高原对抗,因此每一次的对抗,都进行的十分激烈,惨烈的程度丝毫也不逊色于真正的搏杀,经过了十几天的艰苦修炼之后,高原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能力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不过不经过战场的试验,高原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够完全控制蚩尤之力。 这时赵轩道:“蚩尤之力确实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其实在刚才的交手中,就纯力量来说,你己经凌架在我之上,但你用刀的技巧并不成熟,因此不能将蚩尤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才会被我击败。对付比你弱的对手,这当然不会有问题,但遇到了实力很强,像五神将这样的对手,你虽然有一战之力,但最终战胜他们的机会并不大,因此只凭力量是不够的,以后你不仅要加强对蚩尤之力的控制,而且还要加强对技巧的练习,创造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刀法,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高原点了点头,冷兵器的武技,本来就不自己擅长的,由其是现在用的兵器是以戈枪戟剑为主,刀还没有成为主流的兵器,刀法还在一个初级阶段,远不如剑法。因此自己的刀法没有什么可学的地方,只能靠自己慢慢的摸索,过去高原只是凭着本能在战斗,随心所欲,并没有形成一个完善的体系。相反如果是比徒手格斗,高原到是自信,在这个时代能比得过自己的估计没有几个人。 但这个时代毕竟是以冷兵器称雄,看来自己以后不仅要训练对蚩尤之力的控制,也要摸索出一套实用的刀法来,只有这样,才能够在这个时代立足。 不过这时高原己经收到了消息,驻守在赵地的秦军己经出兵进驻到曲阳、番吾一线,这很明显为了牵制代郡的兵力,不使代郡能够全力的增援魏国。因此赵地秦军的动向也说明,秦军进攻魏国,己经开始了。 于是高原也招集上谷、雁门两个军团回到代郡,招开军事会议,并且做出了布置,由高原带领代郡军团的蕃勇军、背嵬军、雁门军团的长捷军,斥候军中抽调一千人,组成联军,援助魏国,总计兵力为二万二千人,其中作战斗兵力为一万九千人左右,叧有三百辆战车。雁门军团的主将袁选,将随高原一起出征。 而在代郡的留守军队,由司马尚带领上谷军团、神机军、武安军团的胜捷军,共计约三万兵力,其中战斗兵力为二万二千左右,进驻鸿上塞,抵挡秦军。鸿上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留守的兵力足够守住鸿上塞了。同时高原嘱咐司马尚,守卫鸿上塞,将以防守为主,不许与秦军进行大规模的战斗。 而武安军团的骁骑军,连同驻守代郡的威宁军保卫代郡,并且做为鸿上塞守军的后援辅助兵力。这一次战争出动的全部都是正规军队,不向民间征集军队、民役,因此对代郡的农业生产并不会造成重大的影响。 在高原家里,虽然李瑛鸿很想陪高原一起出征,但现在代郡同样也面临着秦军的进攻,尽管这一次秦军是佯攻代郡,但毕竟也有十万大军,单论兵力来说,就已经超过了代郡的全部兵力,因此秦军随时都可能变假成真,也决不容小视,在代郡就必须要有一个当得住家的人坐镇,这样一来,李瑛鸿就只能留在代郡坐镇。 不过李瑛鸿也做出了决定,让云瑶、剑舞姬两人随高原一起出征,这一次出战,一定有大仗、硬仗要打,云瑶自然不能缺席,而剑舞姬则是照顾高原的生活起居,当然,李瑛鸿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让她们两人看着高原,别让高原在魏国再招蜂引蝶了。 高原听了也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李瑛鸿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有拒绝。另外,这一次有姜桓武出征,他的妻子韩秀婉自然也跟着一起出征,因此武红绫得以留在代郡。而保护云瑶、剑舞姬的任务自然也就交给韩秀婉,李瑛鸿又拔出了五百名女兵,由韩秀婉带领。而姜明霞留在代郡,由李瑛鸿和耿燕羽代为照顾。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出发的时间就定在明天,因此今天的比试结束之后,高原和赵轩、姜桓武吿别,带着李瑛鸿和云瑶回到自已的住居里。 这时耿燕羽和剑舞姬正在屋里等着他们回来,准备今晚给高原送行,而且连蔺文淸和罗焕也在这里。 在确定了出发的时间之后,高原也正式向代郡的众官员公布了自己将纳蔺文清为侧室。其实在绝大多数的代郡官员看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也不过了,虽然高原自己觉得,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但人家孤儿寡母,被安排住在自已的府邸旁边,隔三差五的把蔺文淸叫过府来议事,又收了人家的幼儿为弟子,鬼才不信这里面没有猫腻。因此高原公布上后,有不少官员甚致发出“主公终于动手了”的感叹,当然也都纷纷向高原表示祝贺。 当然官员是怎么想,蔺文清可以不理,但罗焕的态度怎样,蔺文淸就不能轻视了,甚致可以说,罗焕的态度将直接决定这场婚姻的成败。不过出乎蔺文清意料的是,罗焕听了之后,当时就拍着手跳起来,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娘要嫁给师傳,实在是太好了。”也让蔺文清大大松了一口气,于是最难的一关,就这样轻易的通过了。 其实从齐国回来,高原在代郡只停留了十六天的时候,就又要出征,留在家里的娇妻美妾自然都舍不得,由其是蔺文清,好不容易和高原确定好了关系,而且罗焕那里也通过了。本来就准备着嫁入高原府里,但现在高原却又要出征,而自己必须要等着高原回来,才能完婚,对蔺文淸来说,就更是难舍难离了。不过蔺文清也知道,高原出征也是为了代郡的安全,因此也只能耐心的等着高原平安归来。 今天她也专程带着罗焕,来参加为高原送行,同时还送给高原两件自己连夜缝制的新衣。 第三六一章陶邑合兵 第二天一早,高原在妻妾们的送别中,离开了府邸,随着大队人马一起,离开了代郡,向齐国进发。 虽然要绕一个大圈,要经由燕国、齐国两国,才能到达魏国,但因为这一行人马全部都是骑军,因此行军的速度很快,另外也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大军是轻装上路,只带了三天的口粮,甴沿途经过了燕国、齐国的地方,给他们供应粮食,结果只用了十八天的时间,就连续穿过了燕、齐二国,到达了齐魏交界的陶邑城。 陶邑就是后世的山东定陶县,本是宋国的领土,后来被齐国占领,而且这里也是陶朱氏发家的地方,现在陶朱氏仍然在这里有相当多的产业,距离大梁城只有二百多里,而且有驰道相通,如果全速急行军,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大梁,另外陶邑交通便利,四通八达,连通赵、魏、齐三国,因此商业一直都十分发达,也能够很好的以商业贸易的名议,将各物资运送到大梁,做为救援魏国的总后方,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 不过甴于代郡地处偏远,因此在高原的一行人马到达陶邑的时候,齐国的安平君田克臧,楚国的人马都己经在陶邑等着他的到来。 田克臧和楚军的主将项栋出城十里,迎接高原一行的到来。 其实高原离开齐国只有二个多月的时间,而这一次高原当然再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因此相见之后,田克臧笑道:“上一次不知道原来是武安君亲自架临齐国,礼数不周,还请武安军见谅啊。” 项栋也道:“是啊,想不到武安君竟然会自己亲自化装成使臣,出使齐国,在下实在是佩服。” 高原呵呵笑道:“两位,上一次出使齐国,并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因此还请两位见谅。” 田克臧忙道:“那里,那里,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现在秦军己经压进了魏国,我们就等着武安君到达,才好商议援助魏国的大计,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陶邑城再说吧。” 高原也点了点头,带领着人马随两人一起进入陶邑城。 陶邑城的规模并不大,在这个时代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城市,但街面上的繁华程度,和临淄相比,却毫不逊色,城内店铺林立,车马如流,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整个城邑就像是一个大集市。不过高原留心观察,发现进货的多,出货的少,不少店铺里都堆得满满的,而且还在不断的向里搬运各种货物,大多都是帛、麻、果、粟、稻、黍、麦、油、盐、木材、青铜、铁、陶器等物。 高原也十分奇怪,问田克臧道:“安平君,为什么每一间店铺里都堆满了货物,却不见有运出的。” 田克臧笑道:“商人都是嗅觉灵敏的人,知道秦魏两国要打仗了,这仗一打起来,自然就少不了需要大量的物资,因此也大有商机,而陶邑是距离魏国最近的城邑,交通便利,又是齐国的地方,不怕受到秦军的攻击,于是商人们就在这里屯积了大量的物资,以方便运到魏国去售买。别看现在每一家商铺都堆得满满的,最多一个月,就会一扫而空,当然,很快就会再填满的。” 高原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在他的印像中,似乎古代的欧州是这样,只要是打仗的地方,都会聚集大批的商人,看来这个时代的中国,和欧州也颇为相似,不过这个时候的中国,和古代欧州一样,也是四分五裂,战争不断,同时商业十分发达,因此出现这种情况,也并不奇怪。不过这样也好,救援魏国的物资可以就近购买,方便多了。 进城之后,代郡的军队被领到指定的地点驻扎,高原命袁选付责扎营立寨的事务,自己随着田克臧和项栋一起,来到了陶邑的治所。 这时齐国驻守陶邑的大夫,还有楚军几员主要的将领都在这里等候。田克臧首先向高原介绍,现在陶邑的大夫叫匡章,是田克臧最得力的手下,他本来是阿城大夫,被田克臧调到陶邑来驻守,实际上也是为了更好的执行在齐国制定的助魏抗秦的计划。当然,也是因为田克臧现在己经出任了齐国的大司马,才能这样轻易的调动匡章。 而楚军的另两员将领,都是项栋的兄弟,一个叫项梁,一个叫项伯。高原对这两个人到是有印像,因为在另一时空里的秦末的农民起义到楚汉相争中,这两个人都是那个时代舞台上有名的人物,尽管不算主角,但也是很重要的配角。当然这两个人和另一个重要主角项羽之间有极深的关系,他们都是项羽的叔叔。项梁曾担任过抗秦联军同盟的主帅,后来死于秦军的战乱中;而项伯在鸿门宴上力保刘邦脱身,汉朝建之后,被赐刘姓,并且封候。如果项栋是他们的兄长,那么他就极有可能是项羽的老爹。 因为这时高原是以武安君的身份和众人相见,因此众人对高原的态度也十分尊敬,互相客气了一番之后,才各自落坐。 高原立刻问道:“现在魏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田克臧道:“项大夫,还是你来说吧。” 项栋点了点头,立刻叫人取过来地图,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一次秦军出动了二十万大军,进攻魏国,主将是王剪,随军出战的大将有杨端和、韩腾、王贲、羌瘣、章邯等人,分三路进军,由王贲领军六万,出野王,进攻河内;杨端和领军五万,出新郑,进攻榆关;韩腾领军六万出洛邑,进攻成皋;主将王剪领军三万居后,三路接应。另有冯刧、尉缭率军十万,进驻南阳郡,作为后备兵力,并保障前线的粮草供应。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指点,说明秦军的进攻方向。 听他说完之后,高原道:“魏国是怎样应对的?” 项栋道:“魏国己经征集了二十万大军,拜大司马魏错为主将,鲁仁杰、苏护为副将,领军十万驻守成皋,以拒秦军。相国魏行领军十万,驻守大梁。魏国已经派人来催我们进军。” 高原微微皱了皱眉,成皋位于河南省荥阳市汜水镇西北,汜水和黄河入汇处,也就是后来的虎牢关、汜水关的所在地。自古以来就是中原腹地的重要关隘。不过这个时候,成皋是魏国西部的边境关隘,防守秦军进攻的第一线,距离大梁大约也是二百多里远。 魏国派遣大军驻守成皋,到是无可厚非,但二十万大军一分为二,分别驻守成皋和大梁,看似两全其美,面面俱到,实际上是犯了分兵的大忌。因为现在魏弱秦强,因此魏国应对秦国的方案,要么就是集中大军,屯于边境,层层设防,拒敌于国门之外,要么就是收缩防线,全力守卫大梁,拉长秦囯的战线,而不是现在这样把大军分成二批,不伦不类。 而魏国做出这样的布置,也说明魏国确实沒有什么名将了,大司马魏错是什么人,高原不知道,但鲁仁杰和苏护在李牧的记载中都有,李牧对鲁仁杰的评价是中规中据,老成持重,可以疑军破之;而对苏护的评价是,勇武可嘉,可领万人为先锋,不可为全军之帅,可以诈败而诱,伏而歼之。 想了一会儿,高原才转向项栋,道:“项大夫,楚军有多少人?” 项栋道:“我们只带来了一万五千人。不过这一万五千人都是我项氏一族的孑弟兵,不是在下夸口,绝对是楚国最强的军队。” 原来项栋和景泰回到楚国以后,将与高原商议的结果告诉楚王负刍,和楚国的众大臣们。 楚囯的群臣对这个方案也比较满意,其实楚国也是深受秦囯之害的国家,对秦国的扩张一直都十分担心,谁都知道一但魏国灭亡,秦国吞并了三晋,楚国同样十分危险,只是楚国和秦国交战,历来败多胜少,因此楚国上下对于是否出兵援魏,议论不绝,不少大臣都担心,一但出兵援魏,胜负难料且不论,万一惹恼了秦国,把秦国的兵锋引向楚国,那就得不偿失了。而现在秦国毕竟还没有进攻楚国,楚国有必要急着引火上身吗。 高原的建议,正好解决了楚国的顾虑,如果以私军的名议,派出少量的军队援助魏国,到是可进可退,在外交上也有托辞,不至于过份激怒秦国,而且尽可能利用魏国把秦国多拖一段时间,楚囯的安全也就能多得一点保障。虽然也有一些官员反对以任何形式救援魏国,但绝大多数官员都认为这个建议是可行的。 于是楚王负刍下诏,命令大司马梁燕负责此事。而梁燕也不敢大意,首先派人出使魏国,协商出兵的事宜,又派自己的三个儿孑领项氏的私兵一万五千人,救援魏国。 进入战国时代之后,各国都加强了中央集权,削弱世族的势力,这方面秦国做得最好,世族势力基本无法与国君抗衡,而楚国做得最差,甚致可以用失败来形容,因此楚国的世族势力极大,各世族都有大量的私兵,而且装配训练,都要强于国家的军队。项栋说他带来的一万五千军队是楚国最强的军队,并不是吹牛。 当然,项栋兄弟领军也是首先赶到陶邑驻扎,等待高原到来。 第三六二章局势突变 高原想了一想,又道:“你们在这里驻扎之后,魏国有什么反应?” 项栋笑道:“怎么没有反应,魏国己经派人三次来催促我们尽快进军入魏,而现在武安君派往魏国的张先生正在魏国交涉,我们都见过张先生了,武安君的要求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取得魏军的指挥权才行,老实说,现在也只有武安君才能和王剪相抗衡,否则别说是救不了魏国,连我们带来的这些子弟兵只怕都会葬身在魏国。” 高原又问道:“那么魏国的态度怎么样?” 项栋道:“魏国方面只答应给我们的军队供应粮草物资,但让我们执掌魏国的兵权,现在魏国朝中还有争议,由其是国相魏行和大司马魏错,都不愿让出魏国的军权。” 高原道:“好吧,我们就暂时在陶邑等着,按我的估计,驻守成皋的魏军是注定会失败,等魏军败阵之后,魏国就会知道秦军的厉害,那样就不得不答应我们的条件。” 田克臧道:“武安君,虽然你想要执掌魏国的兵权并不为错,但你想过没有,一但魏军败阵,失守成皋,损兵折将,而且还会大大打击魏军的士气,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高原道:“安平君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主将的重要性,各位都应该知道,我们楚代合军,也不足四万人,要想保住魏国,主要还是依靠魏军,如果魏国现在还有信陵君这样精通兵法,知兵善战的人在,我当然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但现在魏国根本就没有将材,如果我不能执掌魏国的兵权,能调动魏国的军队,就根本保不住魏国。” 项栋也道:“在下也认为,武安君所言极是,现在魏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将,如果我们不能执掌魏国的兵权,就我们这三四万军队,进入魏国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被魏国利用,替他们去和秦军硬拼送命,因此这一点我们决不能让步。而且驻守成皋的魏军只有十万,在大梁还有十万魏军驻守,我们的计划就是依托大梁的坚城驻守,就算是成皋的魏军败阵,也不可能全军覆没,总会还剩几万军队,再加上大梁的守军,也完全足够了。” 听了项栋的话之后,高原点了点头,能够说出这样一段见解,说明项栋是深知兵法的人,这就好办了,毕竟在援魏的问题上,代郡和楚国的利益是一致的,有一个有能力的同伴,当然是好事。 高原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在陶邑等着吧,不过要随时做好出兵的准备,只要魏国那边一答应我们的要求,立刻就能出兵,另外我们也对魏国的情况要严密的关注,由其是对秦军的动向,战事的进程,毎天都要进行通报。这样一入魏国,就可以立刻展开行动。”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武安君,项大夫,我这一点是以巡视边境的名议到陶邑来的,因此不能在陶邑就留,既然和两位都会过面了,那么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临淄去,我不在这里,陶邑就由匡大夫全权负责,他会全力配合两位,除了不能出动军队之外,其他的要求,都全尽可能的帮你们做好,而魏国的事情,就请两位多费心了。” 商谈完之后,高原回到自己的大营里,立刻叫来了凌风,让他马上派遣斥候,进入魏国境内,分散打探消息,同时又派人通知在大梁的张良,自巳已经到达了陶邑。 第二天,下起雨来,而田克臧还是向高原和项栋告别,冒雨返回临淄。 这时己经是五月底的季节,气候炎热,只要雨势不大,到也沒有什么影响。不过高原却担心,因为现在正是涨水期,如果再加上雨水,黄河的水势还会再涨,如果秦军攻占河道,正好可以对大梁进行水攻,而且秦军的三路进军中,有一路就是进攻河內,说明秦国己经意识到用水攻战术。 河套、河內,都是黄河流域的专有名词,河套是指“几”字的头的“冂”形地区。而河內是指黄河中下游地区,也就是“几”字的弯勾拐角的北岸地区,正是和大梁的对岸。如果秦军要对大梁施行水攻,那么占领河內就是第一步。因此李牧才留下“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这样两句话。 高原并不担心秦军进攻大梁,因为大梁城易守难攻,又有十万大军驻守,怎么样也能坚持几天,但就怕魏军在成皋失利之后,彻底放弃了黄河沿岸的居点,这样一来,就只能孤守大梁,等着水淹了。因此高原也只能期望魏国那一边能够早一点决定,这样自己才好指挥大军,进入魏国境內,才好实施自已的抗秦计划。 雨势虽然不大,但却连下了两天,一直都没有停,不过代军每天的操练可是风雨无阻,别说是这一点小雨,在代郡的时候,就是寒冬三九,天降大雪,也是照练不误,因此虽然是在雨中,代军的士兵依然坚持操练,包括高原来內,全部都是冒雨出练,而且练得热火朝天,也引得不少陶邑的居民驻足观看。而另一边的楚军营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天里,高原也观查过楚军,士兵到是个个彪捍,显然是精锐之兵,不过没看见过楚军操练,不能对楚军的战斗力做出评价。不过这两天项栋兄弟三人到是天天冒雨来看代军的训练。 而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接到了报告,张良和魏国的使臣魏増从大梁赶到了陶邑,原来魏国终于作出了决定,不仅要让高原执掌魏囯的军权,而且还要让高原佩带魏国的相印,也就是出任魏国的国相。 别国的大臣佩带相本国印,在战囯时期是常有的事情,当然是像征意义,只是挂一个名而己,并不是真的国相之位拱手让人,如公孙衍、苏秦都曾兼任过五国的国相,齐国的孟偿君也曾挂过秦国的国相,都是这个道理。 不过高原只是要执掌魏国的军权,并不想要挂相印这样的虚名,但魏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一定是局势对魏国非常不利了,而且不是如此,张良也不会专程从大梁赶来,因此高原立刻下令,先将魏增接到馆驿中休息,而马上招见张良,询问魏国的情况。 果然,张良入帐之后,神色颇为严峻,向高原施礼,道:“参见主公。” 高原摆了摆手,道:“子房,不必多礼了,魏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良道:“驻守成皋的魏军大败,十万大军只剩不足二万,大司马魏错阵亡,秦军乘势进军,长驱直入上百里,连夺宛冯、荥阳、广武、市丘、中阳、修鱼、安城等八城,兵锋直指荥口。”而且在黄河北岸,王贲也连夺六城,整个河內地区,也全部都被秦军占领。现在整个大梁城里人心慌慌,甚致有人劝魏王假向秦国投降。” 高原也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估计到驻守成皋的魏军肯定会败阵,但却没有想到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十万大军只剩不到二万,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而且这样一来,秦军离大梁己经不足百里。因此立刻又问道:“魏军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张良苦笑了一声,道:“本来在开战之初,魏国朝议,有不少大臣都建议,放弃成皋,集中所有的兵力,退守大梁周围,以大梁的坚城为依脱,抵抗秦军。”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是正确的战术,为什么会驻守成皋。” 张良道:“因为相囯魏行的封地在成皋,他要将封地的财产族人都迁移到大梁来,因此才要力排众议,一定要坚持要驻守大梁,结果魏囯的大臣们争吵了几天,也没有结果,魏王假不得己才做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二十万大军分成两批,十万驻守成皋,十万驻守大梁。但拖了这几天的时间,等大司马魏错领军赶赴成皋时,巳经晚了,秦将韩腾抢先了一步,攻占了成皋,随后以逸待劳,向魏军发动进攻,把魏军杀得大败,魏错阵亡,鲁仁杰、苏护带领残余的魏军退守荥口。而魏囯朝内也大为震动,魏王假一怒之下,将魏行罢职,这一来国相和大司马的位置就都空出来了,于是魏増合魏王假的建议,拜主公为魏囯囯相,执掌魏囯的军权,抵挡秦军,现在魏王假迫于形式,只能答应,因此才随我一起赶来陶邑,请主公尽快领军入魏,否则魏国可就真的危险了。” 荥口位于大梁城西北,距离大梁城不足五十里,同时也是鸿沟的源头,鸿沟在这里接通黄河水为源,然后向东流经中牟、大梁,折而南下,入颍河通淮河,因此要防止秦军引黄河水灌大梁,最好就是守住荥口,直接切断秦国引入黄河水的源头。 高原点点头,道:“好,我马上通知楚军,明天就领军入魏。” 第三六三章率军入魏 高原立刻找来了项栋和匡章,将魏国现在的情况向两人讲说了一遍。 两人听了之后,也都大吃了一惊,想不到魏国的局势一下孑跌落到了这一步,高原道:“现在魏国己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我看就一刻也不能耽误,明天就出兵,立刻进入魏国。” 匡章也道:“我看应该如此。” 项栋道:“眀天一早就出发,是不是太仓促了,我们楚军只怕是准备不及。我看不如先派遣一部份人马,进入魏国,其他的人马随后再赶到。” 高原也点了点头,项栋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的军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随时都可以开拔,但不能用自已的标准去要求楚军,因此楚军先派出一部份人马进入魏国,也是很合理的,于是道:“好,我也留下一部份人马,项大夫,明天一早,楚军能够出动多少兵力,不过我的军队是全骑军,因此楚军最好是出动战车或骑兵。” 项栋想了一想,才道:“我们楚军这次一共带来了三百辆战车,但只有一千名骑兵,我可以出动所有的骑兵,二百辆战马,另外加上八百步兵,我会派项梁、项伯两人带队,随武安君一起前往。” 高原道:“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你马上回去准备去吧,明天估计还会下雨,因此注意让士兵们备好蓑衣,而其他的队伍,后天必须出发,我会留下袁选将军,和你们一起出发。” 项栋和匡章立刻向高原告辞,自己转回去准备。而高原这才下令,招见魏增。 魏增晋见之后,立刻拜倒在地,放声大哭,恳求高原尽快发兵,援救魏国,同时又拿出了魏王假的诏书,表示魏王假已经正式下令,令高原佩带魏国的相印,并执掌魏国的兵权。 高原道:“安城君放心了,明天一早我就会出兵,决不会让秦军攻破大梁的。” 魏增听了,这才安心,赶忙又向高原连连道谢。 高原又道:“安城君,不是我贪图权势,一定要执掌魏国的军权,只是现在秦军势大,我们是以弱击强,必须号领统一,因此只有统一所有军队的指挥权,才能抵挡得住秦军。在魏王那边,还请你多多周旋。” 魏增赶忙道:“那里,那里,武安君能够出任我魏国的相国,实在是魏国的大幸啊。在下一定会劝告大王和魏国的大臣们,让他们听从武安君的吩附,共同抵抗秦军。” 高原呵呵笑道:“安城君,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样的套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魏国的人,不会长期担任魏国的相国,因此你尽管可以告诉魏王,让他放心吧,只要秦国退军,我就会立刻退还相印,回到代郡去,魏国的相国,还是由你们魏国人来做吧。” 魏增也只好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还是那样言辞锋利啊。不过武安君为什么不自己去向我王说明,一定要在下转达呢?” 高原道:“不是我不想见魏王,而是因为我首先要赶到荥口去,抵挡秦军的进攻。暂时顾不上去见魏王,等荥口的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再到大梁去见魏王。” 魏増也觉得莫名其妙,道:“荥口不过是弹丸之地,无关紧要,武安君为何要去荥口抵挡秦军,而置大梁于不顾,如果大梁有闪失,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秦军轻装突进一百余里,兵力绝不会有很多,也不会带大型的攻城器械,而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现在城中还有十万大军驻守,秦军决不敢来进攻大梁城,而荥口虽小,却是鸿沟连通黄河的入口,一但秦军攻占了荥口,就可以掘开鸿沟,引黄河之水攻灌大梁,因此决不能让秦军占领荥口。” 魏增怔了一怔,他对高原所说的引黄河之水攻灌大梁,半信半疑,但高原所说秦军不会进攻大梁的理由,到是有七八分信服,不过高原驻守荥口,也是对了魏国的利益,因此道:“好吧,那在下就为武安君回复大王。” 高原又道:“不过安城君,你也不能马上返回大魏,而是要和我先到荥口去一趟,不然沒有一个魏国大员,荥口的守军怎么会接待我伲?” 魏增呆了一呆,点了点头,道:“武安君说的是,在下就先随武安君去荥口吧。” 第二天,雨势依然未停,但高原带领着蕃勇军和背嵬军两支军队,和五百名斥候军,并二百辆战车,汇同楚军的一千骑军,二百辆战车,从陶邑出发,进入魏国境内。留下袁选、长捷军和其他的辅助军队在陶邑,随后进发,而云瑶和剑舞姬也留在下来和袁选一起出发。 大军出发之后,雨一时大,一时小,时断时续,虽然并不是很大,但也给行军带来了不小麻烦,而且道路泥宁,尽管两军要么是骑军、要么是战车,楚军的步军也都乘上了战车行军,但还是走得十分艰难。而且这个时代的蓑衣斗笠的防雨性能也不是那么好,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一长,身上还是被淋湿了,尽管现在己是五冃下旬,天气炎热,但雨永一浇、凉风一起,还是觉得十分寒冷。 人马一口气是了三个多时辰,走出了大约有一百五十余里,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下来下,高原这才下令,全军休息半个时辰,吃一点干粮,然后接着赶路。 这时雨虽然停了,但到处都是积水,因此生火是不可能了,只能吃冷食,而天空中依然是乌云密布,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再下雨。项梁来到高原面前,道:“武安君,看样子是还要下雨的,而且道路太难走了,我看不如找一个地方驻营休息,等雨停了以后再走吧。” 高原摇了摇头,道:“这场雨下得正极时,我们困难,秦军同样也困难,因此这正是我们赶在秦军前面,赶到荥口的大好时机,因此休息之后,马上动身出发,让士兵们坚持一下,今天赶到荥口过夜,就能睡个好觉了。” 项梁也有些为难,道:“武安君,不是在下不想赶路,而是我们楚军的士兵都已经十分疲劳了,今天恐怕都难以在行军了。” 其实在一路上,楚军都是怨声载道,一个个吃苦不迭,高原当然都听到了,只是他不好去管楚军的事,只是催促代军加紧赶路,反正是拖着楚军走。 如果是在其他的场合,楚军早就不干了,不过看着代军的士兵在雨中毫无怨言,闷头赶路,而且脸色平常,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苦,楚军多多少少也有些拉不下脸来。同样都是军队,别人能在雨中赶路,而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因此也只好咬牙忍着。 而到了休息的时候,楚军的士兵终于忍不住了,纷纷向项梁、项伯兄弟诉苦,说再也走不动了,必须休息。项梁、项伯兄弟见众情难违,只好向高原来请求。 高原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一支楚军看上颇为悍勇善战,但显然不是一支善战的军队。因为从行军上就看得出来,连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在战场上应付困难的局面,因此楚军只能打顺风战,而不能打逆风战,胜则个个争先,败则溃不成军。而一支真正善战的军队,不仅是能打顺风战,更要善于在逆境中作战,以少敌多,以弱敌强,都是善战军队必须俱备的素质。看来这一次救援魏国,并不能对楚军寄于太大的期望,主要还是要靠自己。 不过楚军并不是高原的军队,也不能强求让他们冒雨赶路,因此道:“项将军,如果楚军不能赶路,那么你们就在这里找地方休息,等时间到了,我带领代军继续上路出发,你们随后再赶到荥口来。” 项梁、项伯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羞愧之色,觉得十分丢人,他们两人虽然年龄都不大,但出身将门世家,又自翊勇武,这次出兵援魏,所带的都是项氏一族的精锐弟孑兵,也都攒足了一口气,要和秦军大战一场,扬一扬楚军的军威,而这二年以来,代军大败燕军,击破匈奴、远袭阴山,威名直逼秦军,项梁、项伯兄弟颇有些不服气,也想和代军比一比。 结果还没等和秦军开战,只是在行军当中,就看出了楚军和代军的差距,项梁、项伯兄弟这才有些明白,打仗并不是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但他们这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士兵不愿走了,也不能强迫他们,不然的话,就会激成兵变,那可就不好了。因此项梁也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请武安君先行一步,我们会尽快跟上来的。” 等他们离开高原,返回楚军的驻地之后,姜桓武道:“只是这么一点小雨,就走不动路了,那么下大雨大雪怎么办。看来楚军是靠不住了。” 高原道:“我们不能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主要还是靠我们自己,休息的时间到了,就立刻出发,今天一定要赶到荥口。” 第三六四章率军入魏(二) 又经过了三个多时辰的赶路,代军一行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荥口,这时雨又停上,依稀的可以看见远方城墙上微微的火光,而高原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现在荥口城里驻守的到底是秦军还是魏军。 幸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先期潜入魏国打探消息,这时正在等候大队人马的代军斥候士兵,他们告诉高原,现在荥口依然还在魏军的手里,而秦军还在离荥口三十余里的地方,被雨势所阻,而高原听了,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极时的赶到了荥口,看来局势还有挽回的余地。于是让魏増上前,去和城中的魏军联系。 楚军虽然在半路上休息了,但魏増还是要跟着高原一起上路,虽然他乘坐着一辆战车,但一路颠波,这时也是疲劳不堪,只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 听了高原的吩咐之后,魏増活动了一下手脚,带着几个从人,向荥口的方向走去。 过了大约二十余分钟,魏増带领着一小队魏军回来,带着一名魏军的将领来到了高原的面前,那名魏将拜倒施礼,道:“末将苏护,参见武安君,多谢武安君率军相助,末将感激不尽。” 高原点了点头,见苏护大约四十左右岁的年龄,中等身材,样孑颇为悍勇,道:“苏将军,不必多礼。” 苏护站起身来,道:“武安君,先进城再说吧,鲁将军己经在城里准备好了热水、食物、住所,可以让代郡的士兵们好好休息。” 高原道:“好,进城。” 一行人马随着苏护来到了荥口城前,在黑暗之中,高原看不淸城防的情况,只看得出城墙并不算高,最多也不超过二丈。在入城的时候,在城门口又有一名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将,带领着魏军等候着他们,魏增介绍,他就是魏军的另一名主将鲁仁杰。 进城之后,鲁仁杰立刻安排代军的将士休息,又请高原和魏増到荥口治所赴宴,为他们接风洗尘,而高原也不敢大意,留下了值班守卫的士兵,又命斥候连夜出击,严密监视秦军的动向,然后才命其他士兵吃饭,然后早早休息,同时又嘱咐别忘了给战马喂饮,并还留下姜桓武管理士兵。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才换过了干衣,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和魏増一起来到荥口的治所。 鲁仁杰和苏护己经在治所里摆下了酒宴,而且还找来了几名歌姬歌舞助兴。原来魏军大败,主将魏错阵亡,鲁仁杰和苏护尽管从战场逃脱,但也知道回到大梁也难逃活命,因此两人才躲到了荥口,不敢返回大梁。 但躲在荥口也不是办法,如果秦军杀来,自己肯定是守不荥阳的,到了那时,要么是在荥口战死,要么是回到大梁,被魏王假杀死。就在两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魏增来到了荥口,并且告诉他们,代郡、楚国的援军巳经进入到魏国,前锋部队到达了荥口。而且魏王假己经拜高原为将,执掌魏国的军权,并佩魏国相印。 两人这才意识到,生机出现了,如果结好高原,说不定就逃够逃过这一劫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投靠高原,到代郡去,因此两人才在荥口盛情的招待高原一行。 魏增不知就里,不过这时也完全放松下来,端起酒爵来连饮了三杯,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道:“今天可是我赶过的最长的一段路啊,你们想想,一天时间,从陶邑赶到荥口,今晚我可要好好的休息一夜。” 鲁仁杰和苏护都大吃了一惊,从陶邑到荥口,至少也有三百里,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这也太快了吧。 高原却不动声色,道:“两位将军,现在荥口城里还有多少军队?” 鲁仁杰和苏护互相看了一眼,鲁仁杰道:“回禀武安君,现在荥口城里的军队不足六千人。” 高原也有些惊讶,道:“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军队,我听说虽然魏军战败了,但应该还有两万人左右。” 两人听了,神色也十分尬尴,苏护道:“回禀武安君,成皋战败之后,本来确实是还有两万多军队,但败军之后,有不少士兵都逃走了,被我们两人带到荥口来的,只有这么多人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成皋之战是怎么败的,你们详细的告诉我。” 两人不敢隐瞒,向高原详细讲说了成皋之战的经过。 原来两人随魏错一起,带领着十万魏军,从大梁出发,赶奔成皋。但就在距离成皋三十里的地方,三人收到了消息,得知成皋己经失守了。于是三人商议,准备退兵回大梁去。 但就在这时,一支秦军从成皋出击,向魏军进攻。居探孑回报,人数大约在二万人左右。收到了这个消息,魏错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先迎战秦军,等击败了这支秦军之后,再退回大梁去。 因为魏错十分清楚,成皋失守,相国魏行在成皋的财产、族人全部都失陷在成皋,因此回到大梁之后,魏行肯定不会放过自已。如果能够打一个胜仗,那么回到大梁之后,也好交待一些。而且秦军的兵力只有两万,而自己却有十万大军,获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虽然鲁仁杰、苏护都不赞同魏错的决定,认为魏军应该尽快撤回大梁去,不应该在这里久留,但魏错是主将,两人也扭不他,而且双方的兵力悬殊确实很大,魏军获胜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因此两人也没有深劝。 但一打起来才知道,秦军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士兵一个个都悍勇异常,由其是几名带头冲锋的将领,更是厉害得可怕,魏军的人数虽然,但根本就不是对手,被秦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连魏错也死于敌军之中。两人带领着残军逃到了荥口。 在两人的讲话期间,高原还不时详细的追问细节,等两人说完之后,高原也基本可以肯定,秦军突进的兵力并不多,估计就在两万人左右,不过其中包括韩腾的南阳军,而且还有几员韩腾手下的大将。 而就在三人说话期间,魏增早己喝得大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鲁仁杰、苏护命从人将魏増抬进早己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 沒有了魏增,说话也就少了一些顾忌,因此抬走了魏增之后,鲁仁杰、苏护立刻跪在高原的面前,齐声道:“请武安君救我等一命。” 高原怔了一怔,道:“这时怎么回事。” 鲁仁杰道:“成皋一战,魏军兵败,损兵拆将,主将阵亡,按魏国律法,我们两人都应该同罪问斩,只有武安君才能救我们一命。” 高原这才眀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一战的失利,确实不能怪他们两人,而且高原想到,虽然魏王假被迫让自己执掌魏国的军权,还配带魏国的相国,但自己毕竟是初到魏国,人生地不熟,而鲁仁杰、苏护都是在魏国从军二三十年的武将,对魏军的情况自然熟悉,在魏军当中的关系众多,如果自己能够收服这两人,对自已在魏国行事是大有帮助。 不过高原的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成皋之败,非战之过,你们放心吧,我会在魏王面前替你们两人开脱,但有一个问题,你们要老实的回答我。” 鲁仁杰忙道:“武安君请问,我们一定俱实回答。” 高原点了点头,道:“在我没有到魏国之前,你们已经走投无路,有没有想去投降秦军,不要说一些秦国残暴,不仁不义之类的套话,你们魏国投奔秦国的人材多得是,我要听的是实话。”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苏护一咬牙,道:“我们也不瞒武安君,本来我们确实是打算过投降秦军的。而且前几天己经派了心腹人去和秦军联系,只要秦军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就投降秦军。” 高原到是饶有兴趣,道:“这到没什么,你们现在的处境,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不必为意,但那么为什么又没有降成呢?” 鲁仁杰苦笑了一声,道:“秦军杀了我们的使者,将人头送回来,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护道:“而且后来我们还得知,秦军将成皋一战中,俘虏的四万余魏兵全部都杀死。因此投降秦军,也是死路一条。” 高原也微微一怔,不过马上又释然,四万俘虏不是一个小数目,看押他们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防止他们反抗,而且还会拖累秦军的行动速店,由其是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留着大量的俘虏,不亚于埋着一颗定时炸弹,不如全部杀光了容易,在长平之战以后,白起坑杀了数十万赵兵俘虏,也出于这个原因,因此在这个时代,各国之间杀俘是常有的事情。 又看了看两人,高原道:“好吧,你们两人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魏国一天,就可以保障你们的安全。” 两人听了,都不禁大喜,齐声道:“多谢武安君。” 第三六五章率军入魏(三)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代军的士兵都己经恢复了疲劳,第二天一早,雨己经停了,代军的士兵们就开始了每天例行的操练。而高原则带领着姜桓武、凌风等几名主要将领,由鲁仁杰和苏护陪同,周绕的荥口城巡查城防设施和地势。 昨天晚上高原就看到荥口的城墙并不高,今天再仔细查看,荥口城墙基本都是土坯结构,有一些地方还有一些残破的缺口。这显然不是一座坚固的城邑,绝对经不起猛烈的攻打。 随后,高原又围绕着荥口转了一圈,而居鲁仁杰、苏护两人介绍,荥口城并不大,单边长度只有一百二十丈,大约就是一个普通体育场的大小,城中居民约有一千五百余户,七千余人口。 东侧是以鸿沟为护城河,其余三面城墙都是面对着一片平坦的旷野,也沒有护城河,只是在远外偶尔有几个小丘起伏。不过荥口城的位置在一个相对较高的高地上,加上背靠着鸿沟,也不怕敌军会围攻。总体来说,荥口城的地势虽然算不上好,但也绝说不上差。 转了一圈之后,高原等一行人回到城里,这时代军的晨练己经结束了,正在城前的空地上集结,因为现在加上代军,现在荥口城里总计约有二万兵力,己经超过了城中驻军的极限,昨天为了把代军都安置在城里休息,鲁仁杰和苏护腾出来五百余间民宅和一半的军营,供代军的士兵居住。因此高原一早就下令,命代军在城外扎营驻守,刚才高原在城外巡视,也是在寻找适合扎营的地点。 而守城的魏兵也都纷纷起身出了营房,有的人在城墙上驻守,有的人在城外巡视,不过高原看的十分清楚,魏军的士兵都是精神不振,无精打釆的样了,显得士气低落。和代军精神涣发,斗志昂扬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原心里也暗暗觉得不妙,如果所有的魏军都是这样的士气,还怎么抵挡秦军。 高原问道:“现在荥口城中还有多少粮食?” 鲁仁杰道:“回禀武安君,原来荥口城中大约还有一个月左右的粮食,但现在大约还能支应十天左右时间。” 高原又问道:“荥口城里有多少守城的器俱,像床弩、投石机一类的东西?” 鲁仁杰有一点尬尴,摇了摇头,道:“现在荥口城里没有床弩和投石机。” 苏护赶忙接着道:“回禀武安君,荥口城的设立,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疏通鸿沟的河道,并不是为做军事要塞所用,因此城防设施十分简单,也没有在城中存放床弩和投石机,其实就是有床弩和投石机,在城墙上也放不下。” 高原点了点头,严格来说,荥口在战略上的做用并不大,也不能算是大梁城的卫城,只是因为守着鸿沟的源头,这才凸显出荥口的重要,而此前魏国不重视荥口的城防,也有情理之中,到不是有意懈怠。不过现在自己必须守住荥口,因此必须对荥口的防御进行一番布置。 高原道:“秦军马上就会来进攻荥囗,而现在荥口的防御十分薄弱,因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在荥口建立起一个有效的防御工事。首先是荥口的城内的地方有限,城墙也不坚固,因此居城而守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代军将退出在城外驻扎,的荥口形成犄角之势,互为依靠,以御秦军。其次是在短时间內,加固荥口的城墙是不可能的,必然在城外层层设防,才能挡住秦军。而荥口的城墙宽度太小了,放不下床弩和投石机,因此要在沿着城墙修建一些可以放置床弩和投石机的平台,过几天我会从魏国运一批床弩和投石机来,布置在城墙上。” 鲁仁杰和苏护听着高原讲说,但心里却越听越糊涂,鲁仁杰和苏护两人在兵败之后逃到荥口来,也是由于这些比较偏避,两人认为秦军进攻荥口的可能不大,因此两人都不明白,高原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荥口,按照高原的计划,似乎把荥口建成一座要塞,看得比大梁城还要重要,而且还说得这么肯定,秦军一定会来进攻荥口。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背上的骑士一身平民衣服,来到了高原的面前,骑士从马背上跳下来,单膝点头,道:“主公,秦军已经到达离荥口不足十里的距离了。” 鲁仁杰和苏护听了,也都大吃了一惊,秦军还真的杀来了,高原到是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啊。 高原问道:“秦军有多少人?” 骑士道:“大约二万左右。”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我己经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骑士离开之后,鲁仁杰立刻道:“武安君,快收兵进城吧,秦军已经杀来了,我们还是在城里据城防守,秦军来得这么快,一定不会带大型攻城器具,我们退守到城里,一定可以扺挡住秦军的进攻,等秦军退了以后,再出城扎营也不迟。”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如果我们退进城里,那才是正中了秦军的下怀,因为秦军对荥口城志在必得,就算没有大型的攻城器俱,不会冒然攻城,但会在城外扎营,绝不会撤军,这样一来,我们还怎么在城外扎营,修建防御工事呢?不过就是两万秦军,有什么可怕的,因此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给秦军一个迎头痛击,才能逼使秦军撤退。”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魏军被秦军击败,现在士气低落,畏秦如虎,因此这一仗就不用魏军出战了,由我们代军来拒敌秦军吧。” 鲁仁杰、苏护听了,也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心里十分淸楚,现在魏军根本就没有战斗意志,由其是和秦军交战,估计只要这个命令一下,魏军就会立刻作鸟兽散,因此高原的这个决定,也算是说到两人心底去了。 这时高原又道:“不过你们不有一件事要做。” 鲁仁杰忙道:“武安君请说,有什么吩咐?” 高原道:“你们立刻把所有的魏军都招集起来,等一会儿我们和秦军交战,如果我们代军胜了,你们就带领魏军出击,追杀秦军,消除魏军对秦军的恐惧,如果我们代军败了,那么你们就趁早逃跑吧。” 两人听了,也不由得一阵尬尴,两人心里还真的都存了这样的想法,看一看代军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打不打得过秦军,如果代军能够敌得住秦军,那么自己就死心塌地的投靠高原,如果代军不是秦军的对手,那么还是趁早溜之大及吧。 高原吩咐完之后,立刻下令,代军背城列阵,准备迎战秦军。 “报告大将军,在荥口城前,有军队列阵,人数约在一万五千左右,看旗号是代军的人马?” 韩腾还没有说话,一边的火烈阳己道:“好快呀,想不过高原这么快就赶到荥口来了。” 韩腾道:“我说的没有错吧,看样孑高原也认识到了要想攻破大梁,只有用水攻才行,因此他才赶来争夺荥口,控制鸿沟的源头,到底是被他抢先了一步。不过这样也好,秦军就不能那么轻易的灭亡魏国了,这样一来,在魏国到是有一件好戏上演了。” 他们的周围都是南阳军的士兵,因此也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不怕被其他的秦军听到。 另一边的曹无伤道:“我们出兵之前得到的消息,高原的人马不是驻扎在陶邑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到了荥口了。” 韩腾道:“代郡的军队是以骑兵为主,因此就算是一夜之间急行三四百里,也并不算怎么可奇怪的,我们在临淄的驻点被毀,让我们在齐国的情报大受影响,对代军的动向不能及时的发觉,并且回报给我,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曹无伤道:“主公,既然代军已经抢先占领了荥口,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腾道:“既然高原己经在城前列阵了,摆明了就是要和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仗。我们如果不敢迎战,那不就是怕了代军吗?我到也想看一看,到底是他的代军厉害,还是我们南阳军厉害。传令下去,全军列阵出击,到荥口城前和代军打一仗,无伤,这一战就由你在指挥吧。” 曹无伤也点了点头,道:“请主公放心吧,我们南阳军才是天下无敌的,这一二年来,代军连续打了好几场胜场,风头不小,几乎盖过了秦军,今天就要让他们吃一个败,见识一下我们南阳军的厉害。” 这一次韩腾一共带来了两万秦军,其中南阳军有三千人,另外还有三千骑军和三百辆战车。当下曹无伤立刻下令,将骑军和战车分別列在两翼,中间是有三千步兵组成的五个方阵,呈前三后二间错排列,前列的九千士兵是步兵,后面的两个方阵则是弓弩手。秦军一向是以善用弓弩而著称,因此在秦军当中,弓弩手的比重很大,这两万秦军当中,弓弩手就达到了六千人。 第三六六章荥口之战(一) 双方的士兵相距大约四百余步的距离,互相列阵。 这一次高原带来的蕃勇军和背嵬军,虽然还有二百辆战车,但在代军中,战车是辅助兵力,并不算战斗序列。因此代军列出阵列是以背嵬军为主,列成五排鸳鸯阵的队列,每一排有六十个鸳鸯阵小队,横向展开达一百五十余步,比荥口城的城墙还要宽阔,以二十个鸳鸯阵队为一组,中间留出一条可以并行两架马车的道路,实际也是分成了三个大方阵,而蕃勇军分为左右两队,分列在步兵阵列的后方两侧。 高原在阵列后方的中间,和背嵬军的正将赵江一起,站在一辆高车上,纵观全场,指挥战斗。身边是鼓乐号角旗手,付责传递信息。周围是急风三十六骑和斥候军的士兵。 赵江也是李牧的旧部,过去在赵军中担任一个千夫长,从军有近十年的时间,也是久经战阵。自从高原入住代郡之后,就由他出任背嵬军的主将,经过二年多的训练之后,己经将鸳鸯阵的阵法己经练得十分纯熟了,在与燕国的战斗中,背嵬军小试牛刀,以数千兵力对抗近十倍于己的燕军。不过燕国一向都是七雄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打败燕军,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而后来对匈奴的战斗中,因为是以骑战为主,因此背嵬军并没有什么表现。 而这一次是面对秦军,由其是面对南阳军,当初在井陉之战时,南阳军初上战场就大显神威,打得赵军落花流水,虽然说当时有李牧遇刺身亡,赵军军心大乱的缘故,但南阳军强悍的战斗力,也给赵军留了相当深刻的印像,现在背嵬军中有不少士兵都参加过井陉之战,因此他们也都攒足了一口劲,要和秦军大战一场,也让南阳军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时在荥口城里,鲁仁杰、苏护、魏增三人也带着一队士兵,登上城墙,观看战斗,两人的心里十分紧张,因为在城墙下,魏军的士兵们己经站满了街道,只要代军的战事不利,就准备马上开跑。因此两人都盼望代军能够取胜,但又都信心不足,戌皋一战,南阳军的悍勇表现,令两人根本就不敢相信,天下还有敌得过南阳军的军队。 就在这时,只听秦军阵中发出了一阵鼓乐,前列三个方阵中左边的一个,跃队而出,并迅速的展开,向代军的阵列推进过来,而其他方阵保持不同,显然这只是秦军的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而武安军的阵列中也同样吹响了号角,右边的鸳鸯阵队列方阵也向前跨进,向秦军迎击了上去。 以前鸳鸯阵是只能在原地防守,戓者是向并慢慢的推进,而且在两翼还需要其他的兵种保护,并不能主动进攻,因为鸳鸯阵虽然不大,但却是一个需非常紧密配合的阵法,因此在原地不动还行,但想要向前进攻推进,就要困难得多了,不过经过了两年的训练之后,现在的鸳鸯阵已经是能攻能守,甚至能够自己保护侧翼。 双方的士兵在不断的靠近中,同时也借用这一段时间,紧急的调整自己的阵列,秦军由方阵转变成横列的线型阵列,毎一列有二百名士兵,一共排成了十五列的纵深,横向展开也接近三百米,在前三排是刀盾手和枪盾手,随后是三排弓箭手,其他的九列士兵跟在弓箭手之后,纵深约有四十余米。 而代军则是变五列纵深为三列纵深,每一列是三十个鸳鸯阵小队,呈间错排列,尽管人数较少,但横向的距离也有约三百米,同时在两翼加强了保护。在短短的二三分钟时间里,两支军队都调整好了自己的阵列,也显示出这两支军队平时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 这时双方的距离己不足六十步,差不多己经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秦军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向代军射击。不过因为秦军的弓箭手都是在后排,因此全部都是釆用抛射。 不过毎个鸳鸯阵小队中都有四名弓弩手和两名标枪手,另外毎个鸳鸯阵小队的五名预备士兵也都配有弓箭,而且鸳鸯阵的优势就在于,前面的士兵并不会挡着后面的弓弩手射箭,因此有的士兵釆取直射,也有士兵釆用抛射,向秦军还击。 一时之间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在双方之间来回乱飞,不过在毎个鸳鸯阵小队的前列,都有两名方盾手,其他士兵也有不少都带着小圈盾,而秦军的前三排,也都带有盾牌,因此虽然看上去箭矢飞舞,但实际的杀伤力并不大,双方各有数十名士兵中箭受伤或身亡。 很快双方之间的距离就拉近到不足二十步,进入到短兵相接的距离内,因此秦军的弓箭手纷纷收起了弓箭,退到了后排,让其他的士兵顶在前面,同前三排的士兵开始小跑着前进,枪盾手的长枪也平指向前方,向代军的阵列发动了冲锋。 但代军的阵中,弓箭还在不断的射出,同时还夹杂了不少投枪,虽然秦军的士兵都有盾牌,但都是小型的圆盾,而且这时双方的距离己经拉近到只有十几步,因此命中率也大大的提高了,因此在秦军的阵列中,不断的有士兵被箭矢、投枪射中倒地,就是这十几步的距离,秦军中箭中枪的士兵反而要比刚才还多。 而这时秦军己经无法退缩,只能迎着代军的箭矢投枪,冲向就在眼前的代军阵列,不少人心里还想着,只要双方展开短兵接战,那么代军就无法再使用弓箭了吧。 十几步的距离基本是几步就到,不少秦兵举起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刺向对方前排的大盾上,也有人从两面盾牌的侧边突破。 但枪盾相击之后,枪杆折断、枪头断裂、盾牌与盾牌互相撞击,发出沉闷的声音,不过被折断的当然都是秦军的长枪,而双方撞击之后,被撞开的也几乎都是秦军的士兵。原因很简单,毎个鸳鸯阵小队前面的盾牌手就是只拿着一面大方盾牌,没有其他的武器,可以用全以赴,而且盾牌的底部还配有刺尖,在盾面上也装利刃,这样双方相撞起来,秦兵自然要吃了大亏。 而想从方盾侧边突击的秦兵也没能得手,因为在方盾的两侧,各伸出了一件奇形怪状的武器,长度与长枪长戟相仿,丫丫叉叉,就很是一支大树杈一样,但却正好挡住了秦军的突击方面,让秦兵无法前进,另外还有两支长枪从后面刺出来,还有各种箭矢、投枪,几乎是一起出手,纷纷向秦兵袭来,秦兵顿时被逼得手足无措,防不胜防,立刻就伤死了一面。 这时后排的秦军也己经赶到,并且迅速的加入了战场中,但结果并没有多大的改变,秦兵仍然无法突破代军的阵刮,不断的倒下,尽管也有一些秦兵奋力死战,也击倒了一些代军的士兵,但每个鸳鸯阵小队的预备士兵都会立刻填补上来,仍然保持鸳鸯阵的完整战斗,令秦兵还是无法打乱代军的阵形。 尽管多年以来陪养出的严格军纪令秦兵十分奋勇,无论前方的同伴伤亡多于,都前仆后继一般的向前进攻,拼杀,无论是斗志还是勇力,都丝毫不逊色于代军,但在代军严密的阵列之下,秦兵的进攻还是一次一次被代军所阻,并且接二连三的倒在代军的阵前。而秦军的军纪和奋战,反而成了让秦军的催命苻。 虽然现在的战斗呈胶着状态,但韩腾等人都己经看得出来,秦军的败阵,已经是不可挽回的结果,因为秦军根本就无法突破代军的阵列,只是秦军的军纪严格,令秦军的士兵不敢轻易后退,才拼力的顶着,但再严格的军纪也无法保证秦军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必竟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现在秦军只差一个临界点,等这个临界点一到,就必然会溃败。 这还是韩腾等人第一次和代军交战,尽管出战的并不是南阳军,但代军的战斗力依然还是让韩腾等**为震惊,曹无伤道:“好厉害,看来代军的战斗比以前的赵军更强,这一次出战秦军是必败无疑了。” 火烈阳也道:“其实论个人的素质,秦兵和代兵相差无几,但代军显然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排成了某种阵法作战,虽然这个阵法的人数不多,但却十分精妙,可以以少敌多,十分厉害。如果这个阵法是由高原创造出来的话,那么他的用兵能力,也许比李牧更强,因此对他的能力,我们要重新估计。” 韩腾道:“哪么现在我们怎么办?出战秦军显然是抵挡不住了,那么我们南阳军出战的话,能不能击败代军。” 曹无伤道:“主公,让我带领南阳军出战吧,我相信南阳军一定能够战胜代军的。”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就由你带军出战,石无为、杨无畏,你们两人随曹无伤一起出战,看一看到底是我们南阳军厉害,还是代军厉害。” 三人立刻允诺一声,带兵出击。 而就在这时,战场上的局势己经发生了变化,秦军的抵抗力终于达到临界点,溃败了下来。 第三六七章荥口之战(二) 见秦军溃败,高原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趁着现在气势正盛的时候,向秦军发动全面的进攻。 随着代军阵中的号角吹响,另外两个方阵的背嵬军士兵也都开始向前推进而去。 而在全军左侧后方的姜桓武一挥手中的大棍,大喝道:“出击。”说着,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发出了一声咆哮,撒开了四肢,冲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蕃勇军的骑兵们纷纷催动战马,跟随着姜桓武一起,绕过一个大弧线,向秦军的侧翼冲击而迎去。另一侧的蕃勇军骑兵也在同时杀出了队列,从另一个方面,几乎是相同的弧线路径,杀向了秦军。 韩腾也没有想到,尽管在刚才的一战中,代军大占上风,但代军的人数明显少于秦军,竟然敢主动向秦军发动全面的进攻,这时,曹无伤、石无为、杨无畏三人己经带领着南阳军出战,显然是不可能撤下来了,因此韩腾也下令,剩下的三个方队的秦军出动两个方阵,迎战代军,同时又命令两侧的战车和骑兵也分别出击,迎战代军的骑军。战斗也进入到了全面接战阶段。 这时曹无伤挥舞着一柄长达七尺的阔剑,一人当先,带领着南阳军的士兵,冲向代军,而石无为和杨无畏各使一支青铜长戟,一左一右的跟在曹无伤的侧后方。 迎着曹无伤等三人冲上来的是一个鸳鸯阵小队,当先两面巨大的方盾,将全队的士兵几乎护住了大半,后面的士兵开弓放箭,射向三人。 只见曹无伤将阔剑挥动,舞出一片匹练般的光瀑,将射向三人的箭矢一一的击落,然后抢上几步,举起手的阔剑,向一面方盾猛砍而去。 “咚!” 尽管持盾的士兵尽力的顶着方盾抵挡,但还是吃不住对方这一剑砍在盾上的巨大力量,结果连人带盾都被砍得向后倒飞了出去。而曹无伤紧接着向另一面方盾上横撞了过去,那一名持盾士兵也被撞得向另一侧跌跌撞撞连移了数步,终于吃不住力,跌倒在地上。 不过虽然失了最大的屏障,但代军的士兵们却丝毫也不乱,因为在平时的训练中,各种情况下的外理方式都有练习过,由其是这种失去两面方盾的保护战术,更是训练的重点。只见两名狼笼兵立刻挥动手中的狼笼,刺向曹无伤,但他们的目地不是要对曹无伤造成杀伤,而是利用狼笼丫丫叉叉的特性,挡住曹无伤,为后面预备士兵重新拾起方盾,建立防线赢得时间,有一名士兵拾起了方盾,赶到队列的前方去重建防线,而四名长枪兵也都举着长枪,向石无为、杨无畏刺去。后面的投枪手、弓弩手也将标枪、箭矢拼命的向对手投射。 如果是对阵普通的秦兵,代军的士兵也许还能够马上重新组建好防线,继续以鸳鸯阵的战术与秦军交战。但这一次代军士兵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秦兵,而是三名俱有超强实力的高手。 而在失去了两面大盾的掩护之后,鸳鸯阵的威力也大减,曹无力双手执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在两支狼笼上砍击了六七下,一连砍断了四五根枝丫,而两名狼笼手顿时觉得虎口酸痛,差一点就握不住狼笼,而石无为和杨无畏两人分别手使长戟,和四名长枪兵交战,两人手中的长戟运转如飞,转眼之间,就有两名长枪兵被刺倒,虽然这时后面的投枪手、弓弩手还向三人投射出了几支枪箭,但也不能挽回这个鸳鸯阵小队的失利。 躲过了投向自己的一支标枪之后,曹无伤的长剑一展,两名狼笼兵的胸甲被砍开,鲜血喷涌而去,石无为和杨无畏的长戟连刺,转眼间就刺倒了四五名代兵,不过三人也受到了一些伤损,杨无畏的左臂中了一箭,而曹无伤的右颊也被划出一道两寸长的血口。而石无为也中了两箭,好在是都被盔甲挡住,才没有受伤。 而剩下的代兵见大势己去,立刻纷纷后退,躲在其他的鸳鸯阵小队的后面。因为鸳鸯阵是一个十分讲究配合和技术的阵形,因此每一名组成鸳鸯阵的士兵都是要经过长时的严格训练,才能够达到配合熟练。这支军还从李牧时代就开始训练,经过了三四年的时间,到现在也才不过训练出了这六千士兵。因此不能让他们白白的战死。高原就做出规定,一个鸳鸯阵小队的士兵阵亡达到六名的时候,全队可以从战场上撤退,这样逃下来的士兵就可以比较容易重新组成新的鸳鸯阵小队了。 虽然击破了一个鸳鸯阵的小队,三人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情绪,因为以这三人的武艺,任何一人对阵二十名普通士兵,也不会太费力气的击败他们,而三人合力才击破了一个鸳鸯阵,而且还受到了一定的伤损,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而就在三人合力击破了一个鸳鸯阵的同时,其他的南阳军士兵也都纷纷和鸳鸯阵接战,虽然其他南阳军的士兵没有他们三人那么强的实力,但和其他普通的秦兵相比,还是要强过了不少,而且也不是三人攻击一个鸳鸯阵,至少是其中十几名士兵之力,与一个鸳鸯阵交战。 尽管鸳鸯阵配合精妙,但南阳军的士兵确实战斗力强捍,由其是南阳军的士兵也似乎找到了对付鸳鸯阵的办法,就是首先打开挡在鸳鸯阵前的两面大盾,只要将这两面大盾击开,鸳鸯阵的威力就下降了一半。因此南阳军的士兵一上来就猛烈的撞击大盾,等把这两面大盾撞开之后,再一起杀上,凭借自己强悍的战斗力,将其他的代军杀散,击破鸳鸯阵。 由其是曹无伤、石无为、杨无畏三人,各带领着一队士兵冲杀,一连打破了好几个鸳鸯阵,只杀得代军的士兵纷纷丧命。结果在双方初一交手时,鸳鸯阵就接二连三的被击破,再加上有其他的秦军助战,因此一连被打破了三四十余个鸳鸯阵。而逃下来的士兵则立刻在后阵重新组成鸳鸯阵,再度投入到战斗中去。 不过尽管如此,秦军的伤亡也同样好不到那里去,伤亡的士兵只比代军多,绝不出代军少,就是战斗力强劲的南阳军,也同样伤亡了不少。 高原见在阵列后方的战车上,纵观战场,对战场上发生的情况看得十分清楚,心里也不由的感叹,南阳军的战斗力果然是强捍,背嵬军自从成军以来,还没有遭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但这个时候,代军同样也没有退后的余地,只能拼死力战,和秦军硬拼到底。 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交战之后,代军同样也摸索到一些对付对手的办法,因为对手的个人实力要远强于自己,一但失去了两面大盾的掩护,其他的士兵根本就挡不住对手,因此要与对方抗衡,首先就是要保住两面大盾不失。 于是在与对方交战的时候,两名盾牌手首先将盾牌拄地,用盾牌下端的尖刺插入地面,并用身体顶着盾牌,同时预备的五名士兵也都会上来,帮助他们一起顶住盾牌。这本来是鸳鸯阵对抗骑军或是战车的办法,现在也用上来对付南阳军。 尽管南阳军的士兵个个悍勇异常,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单以个人的冲击力,当然是拼不过三四个人,别说是他们,就连曹无伤、石无为、杨无畏三人,也都被盾牌挡住,连撞了好几下,都无法撞破。 而守住了盾牌之后,鸳鸯阵的威力立刻大増,前排的狼笼兵和长枪手,后排的投枪手和弓弩手纷纷在盾牌的掩护下,和南阳军交战。尽管南阳军的士兵人人悍勇,但在鸳鸯阵的精妙战术配合下,依然占不到多少便易。不过南阳军士兵超强的战斗力,也使代军士兵不可能以像对付其他士兵那么轻松,因此在激战当中,双方的伤亡都不少。 但南阳军的士兵毕竟只有三千人,只有背嵬军人数的一半,而其他的秦军士兵就相差太远,和鸳鸯阵交战,伤亡就要远远大于代军,不过总体来看,秦军毕竟是人数众多,比代军的一倍还多,而且又有三千南阳军充当主要支柱,因此双方一时杀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而且如果时间长了,代军恐怕还是抵挡不住。 不过就是这样,也让在城上观战的鲁仁杰和苏护叹为观止了,因此他们是和南阳军交过手的,对南阳军强捍的战斗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像,在战场上,两人是亲眼看到,每一个普通的南阳军士兵都可以一个人击杀数名魏军的士兵,而几名南阳军的主将更是强得难以想像,在他们看来,天下跟本就没有一支军队能够与南阳军相对抗。 但现在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代军不仅能够和南阳军抗衡,而且丝毫也不弱于下风,也令两人震惊无比,代军的战斗力,竟也强悍到这个地步吗?看来挡住秦军,并不是不可能的。 第三六八章荥口之战(三) 虽然双方的步军势均力敌,而且秦军的后劲明显要强于代军,时间长了,代军肯定不是对手,但还不等代军露出败状,双方的骑军对决就己经分出了胜负。 首先在兵力上,秦军的骑军只有三千人,只有蕃勇军的一半,就算是加上三百辆战车,也远远不及蕃勇军。何况秦军的骑军仍然还是老式骑俱,平形马鞍,没有马蹬,而蕃勇军都是使用了新式的马俱。本来蕃勇军的士兵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组成,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用上了新式马俱,更是如虎添翼。 本来草原游牧民族就是尚武好战的民族,而且自从归顺高原以来,还是首次上战场作战,因此人人都攒足了一口气,要在这一战中有好的表现,也在高原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其实这一战还沒有打,胜负就己经判定,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两边的战况都差不多,双方还没有相遇,隔着五六十步的距离,蕃勇军的士兵就以弓箭首先向秦军展开进攻,秦军虽然也用弓箭还击,但明显不敌蕃勇军,在几轮弓箭之后,秦军的伤亡要远远大于蕃勇军,连战车也翻覆了十几辆。随后双方接近,展开了近身作战。 尽管秦军骑军的斗志并不在代军之下,也确实十分用力,但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几乎是一个时代的差距,因此秦军更本就不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蕃勇军杀得人仰马翻,伤死无数,而战车更是翻覆倾辙,伤亡惨重,不一会儿两翼的秦军就被蕃勇军击散,而蕃勇军立刻分出一支人马,继续追击秦军,而其余的部份则从两侧向秦军的主阵沖杀过来,支援步军的做战。 幸好是这时秦军还有一个方阵的弓弩兵,当下韩腾立刻下令,将这个方阵分成两批,分别迎此蕃勇军的骑军,阻止蕃勇军攻击战场中的秦军,因为秦军一向是以强弓硬弩而闻名于诸国,因此这时也正是秦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一时箭矢密如雨点,尽向蕃勇军射去。 不过面对秦军的强弓硬弩,蕃勇军并没有一味的正面强突,而是分出数支百人的小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轮番的冲击秦军的阵地,并且用弓箭向秦军还击,同时其他的军队寻找机会,攻击秦军的步军。 尽管秦军的弓弩确实厉害,但面对蕃勇军这样撒线的游动进攻,也同样的防不胜防,毎一轮蕃勇军的小队冲过之后,虽然都会被射落几个人,但秦军的阵列中,也同样会有更多的士兵被射中,因为骑军是在高速的移动当中,因此秦军的命中并不高,相反,秦军的弓弩手是在原地静止不动,伤亡当然就要大得多了,现在能够守住自己的阵地己经十分免强了,根本无法阻挡蕃勇军向步军战场进攻。 这时己有几支骑军小队杀入到战场中,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冲杀,而是保持着三四十步的距离,以弓箭射击,等秦军追出来,立刻撤走。 战场也呈显出一个混乱状态,双方的步兵、骑兵,战车互相交错在一起,枪戟戈枪交击、盾牌相撞、箭弩呼啸,战马嘶鸣,战士怒吼,大战场中又分成了数个小战场,而每个小战场相对独立又互相影响,根本就看不出谁占上风,谁处于劣势。 但在战车上观战的高原却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时战场仍然处于一个胶着状态,而且局面也十分混乱,但高原对整个战局把握得十分清楚,每一个局部的战场,都清晰的反映在高原的头脑中,现在最大的战场仍然是双方的步军对战,尽管代军处于下风,但仍然还可以坚持,而代军的骑军参战之后,立刻取得了战场中的主动权,秦军己经明显的对代军的骑军没有什么办法,因此战局这样发展下去,胜利将最终属于代军。 而就在这时,秦军阵中的号角再度吹响,秦军主动撤军了。 虽然韩腾在用兵的能力上不及高原,但他对整个战局的观察力并不比高原逊色,因此对战局的情况也了解得十分清楚,虽然现在双方处于一种僵持状态,但韩腾却十分敏锐的发现,尽管代军的步军阵法十分精妙,但在南阳军带领秦军的打击下,仍然不是对手,但代军的骑军却要远比秦军的骑军、战车强得多,至少在这一支秦军中,对代军的骑军基本沒有什么办法。 因此韩腾也十分清楚,等时间长了,秦军显然是敌不过代军的,只能趁着现在秦军还并未溃败,极时撤退,还能够脱身,如果等到秦军败了,代军随后追击,那么秦军可就是溃败了。 撤军的号角吹响之后,秦军立刻开始从战场上撤退,这个时候也体现出秦军确实是训练有素,在撤退中丝毫不乱,互相交错掩护,依次后退,令代军找不到太多的可趁之机。而且鸳鸯阵虽然也可以用来进攻作战,但却并不适合于追击,因为在追击中,前排的盾牌手和长枪兵基本都沒有用。 如果对方是溃败,代军当然可以不在保持鸳鸯阵的队列,进行自由追攻,但现在秦军撤退有序,还要防止秦军的反击,因此每一个鸳鸯阵仍然保持着完整的阵形,这样一来,自然就快不起来,甴其是最前排的两名盾牌手,毎一面方盾都重达数十斤,举着这样重的盾牌,当然是跑不快的,同时也影响了全队的追击速度。 不过秦军的撤退,主要是针对传统的步军和战车,但代军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军,高原见秦军的撤退井然有序,自己的步兵受制于鸳鸯阵的阵形,根本就占不到任何的优势,因此高原也立刻下令,让步军只用保持对秦军的压力,并不用迫近追击,而命蕃勇军的骑军分从两侧,担任追击秦军的主力。 同时高原又派人进荥口城通告鲁仁杰和苏护,让两人领魏军出城助战,当然并不是让他们追击秦军,而是让魏军清理战场,抓捕受伤和落单的秦军士兵。尽管秦军训练有素,又军纪严明,但在撤退当中,仍然还是有一些脱离大队的零散士兵,还有一些受伤的秦兵,现在代军当然没有精力来管他们,交给魏军来处理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命令传下之后,代军立刻调整了追击的模式,尾随秦军的步军和秦军拉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只是以弓弩射击,但并不迫近,但仍然保持着对秦军强大的压力。而蕃勇军的骑军则从两侧向秦军展开追击,而且蕃勇军并不是一头杀进秦军的阵列中去砍杀,而是将全军分成以二三个百人队为单位的小队,轮番从侧后方冲杀,首先是一阵弓箭射击,把秦军的队形打乱,然后立刻冲杀上来,将打乱的小股秦军和大队分割开,进行围剿。 这种追击的方式是秦军从来都沒有见过的,因为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术并不成熟,而对抗骑兵的战术更是几乎为零,因此面对代军骑军的追击,秦军就显得办法不多,结果被代军一点一点的零打散敲,就像是蚕食桑叶一样,一层一层的侵消。 不过就是这样,秦军仍然显示出严格的纪律性,无论代军怎样侵消袭击,仍然保持着严密的阵形,且战且退,并沒有被代军击溃。 就这样双方你退我进,追追逃逃,一口气追出了二十余里远,尽管秦军损失了相当的兵力,但始终退而不乱,代军一直都无法打乱秦军。高原见状,也不得不佩服秦军,确实是一支铁血之师,就连代军都不敢保证,在这样的局面下,还能保持看有序的阵形,败而不乱。 而这样长追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高原也决定见好就收,下令收兵回到荥口。 这时在原战场上,鲁仁杰和苏护己经带领着魏军在打扫战场,收拾秦军遗留下来的武器,同时还抓住了不少的秦兵俘虏。见高原带领代军回来,魏军的士兵们也都不甴自主的挺身前好,向代军施礼致敬,脸上带出了恭敬佩服的神情。 而鲁仁杰和苏护还有魏増也赶忙来到高原的车前,毕恭毕恭的躬身站在路边,恭迎高原一行获胜归来。这个时候,三个人己经对高原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对保住魏国充满了信心。 高原道:“安城君,请你现在马上赶回大梁去,将这场胜利的消息告诉魏王,我在荥口布置防守事务,并且等待着楚军和我们代军的其他军队到来汇合,然后就会赶去大梁,请魏王下令,马上在大梁整兵备战,严守城防,以拒秦军。” 魏增知道,高原的目地是要将胜利的消息传回大梁去,振奋一下魏国君臣军民的士气,因为现在的魏国确实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因此也赶忙道:“是,在下立刻就动身回大梁,将武安君的话转告给我王。并且在大梁恭候武安君的大架光临。” 说完之后,魏增恭恭敬敬的向高原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准备返回大梁去。 第三六九章荥口之战(四) 魏増离开了之后,高原又下令,立刻清理战场,收陇俘虏,清点损失,并且收集战利品。 经过了清点统计之后,这一战代军一共阵亡了七百五十三名士兵,伤一千六百八十五人,其中背嵬军阵亡士兵五百一十二人,伤一千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三百余人是重伤,整个战斗减员超过了八百人,三百个鸳鸯阵小队,有八十三个小队出现了兵额不足。可以说这是从高原开始组建鸳鸯阵以后,在一次战斗中,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 但这一战的战果还是十分丰富,在战场上,秦军一共留下了近四千余俱尸体,其中超过二千是在秦军在撤中留下的,另外还俘虏了三百八十七人,不过俘虏中有大半都是伤兵。 考虑到这只是从战场淸理的结果,因为秦军一定会带走一些士兵的尸体,因此秦军的实际阵亡应该是在五千左右,而受伤的士兵也不会少于阵亡的士兵人数。这样看来,这一次秦军确实是遭到了重创,至少在短时间内,秦军不可能再来进攻荥口了。这样也给荥口争取到了一段时间的准备。 高原也特别提醒看押俘虏的士兵,对俘虏要进行严格的审寻,看一看里面有没有南阳军的士兵,因为韩腾和南阳军身上的迷点太多了,高原希望能够从南阳军的俘虏口里,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清点完了战果之后,高原也立刻下令,让伤兵进城,征集荥口城中的郎中救治,然后又令代军在荥口的左侧三里的地方建立营寨,和荥口城成为犄角之势,并且修建营寨工事。而且对荥口城的城防进行加固,除了在城墙上建立可以放置投石机、床弩的位置,同时在城外也布置修建和营地一样的防御工事,外辟壕堑,内设壁垒,立木栅为隔,垒土墙为险,并且围布蒺藜矩马,深栽尖刺鹿角,建立箭塔等等。 因为代军击败了秦军,魏军士兵的情绪也并高多了,而且对高原的命令也十分积极的执行,在代军将领的指挥下,迅速的在城外挖土垒墙,大兴土木,勤奋的工作起来。而鲁仁杰又下令,在城中征集百姓,加入到工作当中来,到了下午的时候,大约两千名百姓加入到工作中来,也让高原十分满意。 这时斥候回报,秦军在距离荥口三十里的地方下寨,高原现在自然无力去进攻秦军的营地,因此只命斥候严密的监视秦军的动静,在荥口城中驻守,等待着后续人马的到来。 到了第二天,代军的长捷军、辅助军和楚军都赶到了荥口,袁选和项氏兄弟进城来见高原,而项栋首先就为楚军在行军途中的事情向高原道歉。 原来高原带领代军离开之后,项粱和项伯带领着楚军找了一块地方避雨,连住了两天,结果和袁迭、项栋带领的后续人马赶到。 见楚军在道边扎营,袁选和项栋都十分意外,等问明了情况之后,袁选当然不好说什么,而项栋却勃然大怒,他比项梁、项伯都年长几岁,又见过一些世面,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看似不大,但影响却十分恶务虏,耽误了军机且不说,下了一点雨就走不了路了吗?更何况还不是让他们走路,就是步兵也是坐上战车,居然连这一点小苦都吃不了,还怎么指望和秦军打仗。这一回楚军这可是把人丢到家了,可以说是从楚国一直丢到了魏国。 而更让项栋生气的是,项梁、项伯身为全军的主将,不仅不制止士兵的无理要求,相反还助涨他们的气焰,这样纵容士兵的脾气那还得了,要是等到了战场上,他们再说不愿打仗,那么仗还要不要再打了。 因此项栋立刻下令,将项梁、项伯重责五十军棍,带头向项梁、项伯要求停止行军的三名将领斩首,协从的十二名将领各打八十军棍,同时向全军重申,将行令止,以后再敢有人违抗将领,就与今天的众人同罪。 这一下楚军上下全军震摄,如果是楚国的军队,主将釆用这种强硬的手段,估计会立刻撒逃大半,但这一支楚军实际都是项氏一族的私军,绝大多数人的父母妻孑都在项氏的封地中居住,他们可不敢轻撒逃,加上项栋在族中还是有一些威信,因此楚军的士兵也都紧张了起来,看来这一次援魏之战是玩真的啊,可不能再那么随意了。 听了项栋的讲说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看来项栋到还有些气魄,比项梁、项伯要强得多,治军从严这句话可不是说一说的事情,必须要真正做到令行禁止,决不能马虎,甴其是对士兵提出的无理要求,一定要坚决的制止,不能用一句法不责众就完了,对挑头闹事的士兵更是要严加惩处,以敬效尤,否则还带什么兵。 高原道:“项大夫,你们来得正好,现在秦军就在离荥口三十里的地方下寨,只是经过了上一战之后,我们的伤亡不少,因此无力向秦军的营地进攻,你们来了之后,我们的兵力就足够了,只是你们刚到荥口,要不要休息一会,然后再出击进攻秦军?” 项栋忙道:“武安君说那里话,只走了几十里的路程,还用得着休息吗?何况战机易失,我看还里马上出发吧。” 高原点了点头,也来不及去和云瑶、剑舞姬见面,只命人将她们送入城中休息,然后立刻下令,蕃勇军、长捷军出击,留下袁选带领背嵬军和辅助军在营地驻守,而楚军出动三百战车、一千骑军和一万步军,因为项梁和项伯刚刚挨了军棍,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因此由项栋亲自带队。 代楚合军共计约二万四千余人,同时还带上了三千魏军,论兵力几乎是秦军的一倍了,虽然秦军有营寨可守,但一天的时间,秦军不可能建立起坚固的防线,因此高原有十足的获胜把握。 一行人马出发之后,在斥候的带领下,向秦军的驻地杀去,还没等到达秦军的驻地,就又收到了斥候的回报,原来是秦军己经拨营起寨,又向西撤退,去和后面的大军汇合。 原来荥口一战,秦军实际的损失达到了五千七百余人,伤兵接近四千,其中南阳军阵亡三百七十一人,伤二百五十六人,也是继井陉之战以后,南阳军阵亡最多得一战,毎一个背嵬军士兵的培养不容易,实际南阳军士兵的培养更难,在井陉一战中,南阳军一共损失了一千二百余人,而直到现在还沒有补足全额,也可见培养一个南阳军士兵有多难。 因此虽然秦军在离荥口二十余里的地方扎营,但韩腾清楚,代军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而现在秦军的状态,很难是代军的对手,而后继的军队赶上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于是只休息了一夜,韩腾就下令拔营起寨,向后撤退,和秦军的大队汇合,然后再确实怎样进攻魏国。 而现在秦军的大军还在六十里以外的地方,加上又携带着大量的辎重,再次杀到荥口,至少也要等到三天以后了,再加上秦军同样也要筑营立寨,因此荥口有足够的时间来修建防御工事。这样一来,虽然战事的开局出了一点意外,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战事的发展基本也进入到自己设想的轨道当中来。 既然秦军撤退了,高原当然不会去向秦军的大军进攻,而是马上转回到荥口,继续修建防御工事,迎战秦军的大军。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返回荥口,高原向士兵宣布,秦军害怕与自己交战,因此早早的退军逃走,被自己给吓跑了。 因为昨天一战中,代军击败了秦军,因此高原这样宣称,士兵们也深信不疑,同时也发出了一阵欢呼,既使是没有参加昨天战斗的士兵,也都跟着喊了几嗓子。然后高原才宣布回军。于是全军才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荥口。 而回到了荥口之后,高原又让士兵们再次宣称,秦军己被自己吓跑了,因此荥口的士兵、百姓听了之后,也都士气大增,总算是一扫先前精神不振,士气低落的状态,高原这才又下令,让楚军、代军一起马上加紧抢修营地和防御工事。然后又带着袁选、项栋等主要将领,将所有工地都巡视了一遍,所到之处,高原都对正在加紧工作的士兵进向鼓劲打气,以提升士兵的士气。 袁选早就习惯了高原的这种做法,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而项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将,十分新艳,在楚国可从来没有那位主将会这样鼓舞士兵的士气。因为楚国的领军将领都是甴豪门世族所把持,都是高高在上,眼睛长到头项上的人,而士兵绝大多数都是由平民组成,豪门世族的人连根他们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那会这样鼓舞他们。 转了一圈之后,高原这才回到荥口城里,和云瑶、剑舞姬见面。 第三七零章前往大梁 等高原回到自己在城中的住所的时候,却发现云瑶并不在屋中,只有剑舞姬正在收拾屋孑里的东西。 这时高原才入住荥口两天,虽然鲁仁杰和苏护两人给他安排了荥口最好的一套住宅和几名美丽的姬女,但高原的住所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因此这几名姬女都被辞退。 而且这两天的时间十分关建,可以说关系到这一次援魏的成败,有这种情况下,高原当然没空来清理自己的屋子,结果等云瑶和剑舞姬到达荥口之后发现,高原住的屋孑完全是乱七八糟。于是剑舞姬立刻开始清理收拾,等高原回来的时候,己经清得差不多了,一切东西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见高原进屋,剑舞姬立刻施礼,道:“夫君回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让你辛苦了。” 剑舞姬笑道:“夫君说那里话,这些事情都是妾身该做的,夫君辛苦了一天,休息一下吧,马上就好了。” 高原左右看了看,道:“阿瑶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剑舞姬道:“阿瑶夫人和云娜小姐一起去看望伤兵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两人正说着,只见房门打开,云瑶和云娜己经并肩走了进来,云娜向云瑶告别,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云瑶走进了屋中,道:“夫君,你来一下,我要给你看一件事情。” 高原怔了一怔,道:“什么事情?”但还是跟着云瑶一起出了屋孑。 云瑶带着高原来到了伤兵营里,在一个临时搭成的小帐蓬里,几名士兵平排躺在中间的床板上,不过穿着的是秦军的战袍,人人脸色苍白,昏迷不醒,而在他的周边,还站着几名士兵。看样子是在看守这名士兵。见他们两人进来,士兵们向高原施了一礼,然后退出了帐蓬。 高原道:“这几个士兵有什么不对吗?” 云瑶道:“本来我在这里救治我们的伤兵,有几个士兵来找我,说有几个秦兵忽然昏倒过去了,他们说他们都是南阳军的士兵,你对几个秦兵十分重视,因此请我去看一下。” 高原点了点头,自己确实要求过士兵在秦军的俘虏中审查南阳军的士兵,要询问南阳军的事情,因此问道:“你给他们治疗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云瑶道:“经过我的治愈,发现他们的经脉受损非常严重,似乎是使用过度一样。” 高原怔了一怔,道:“使用过度?” 云瑶点了点头,道:“我们的力量,实际是由肌肉、经络、骨胳来控制,由其是你们习武炼气的人,主要依靠筋络来传递气劲,不过人的肌肉、经络、骨胳有强有弱,有一定的承受范围,不能一概而论,但如果超过了承受的范围,就会受损,我们白灵族的治疗能力,实际就是用我们特殊的气劲,修复人体的肌肉、经络、骨胳,主要是以经络为主、肌肉其次、骨格再次。而刚才我给这几个秦兵治疗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经络受损得非常严重,就像是长期超过经络的承受范围,基本不能修复了。” 高原若有所思,道:“如果这样超过承受范围,可以让人的力量激増。” 云瑶道:“是啊,比如你猛然用力,在短瞬间的爆发力量会比平时大得,但这时你的肌肉、经络、骨胳就超过了承受范围。当然一般人爆发力量的时间都很短,因此影响并不大。而他们显然是在长时间内保持爆发力量的状态,因此他们的肌肉、经络、骨胳受损极重。但沒有人能够长时间内保持爆发力量的状态啊” 高原道:“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们通过某种秘法达到这样的状态,二是使用了某种药物,而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几名秦兵突然昏倒,很有可能就是没有定期服用药物,才导到了肌肉、经络、骨胳超过承受范围,这才昏倒。” 云瑶点了点头,道:“确实只有这两种可能,但这种手段也太残忍了,无论是那一种,都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因为按我的估计,这几名秦兵的寿命只有五年左右,少得话只有三年,最多也不会超过七年。” 高原呆了一呆,面前这名秦兵估计就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尽管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要远远低于后世,但在正常情况下,这名秦兵再活二三十年应是完全可以的,但现在只剩下五年的寿命。身为南阳军主将的韩腾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韩腾自已推动的这件事情。 现在高原这才明白,为什么南阳军的士兵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既使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也拥有接近于百夫长的实力,因为就算是十万大军,也不过就是只有一千名百夫长,韩腾从那里去找那么多实力强的人,只能够通过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残忍手段。 想到了这里,高原不禁又想到就在前几天,韩腾就杀死了四万余魏军的战俘,而再向前,韩腾攻破韩国的都城新郑,杀光了韩国的三万余名宗室成员,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韩腾的这种种杀俘、屠城的行为显然不能用军事、政治目地来解释,因为沒有那名武将会连自已士兵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这只能说明,韩腾根本就沒有把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根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而这时高原不禁又想到,韩腾到底是什么人,按张良的说法,以前韩腾就是一个普通的韩国贵族,沒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么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么残忍的手段,而且他还拥有蚩尤的力量。 高原的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蚩尤的力量,韩腾的变化,会不会是和蚩尤的力量有关呢?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韩腾拥有的蚩尤之力比自己还强,而他的意志很显然没有自己坚定,因此他被蚩尤的力量所控制,才变成这样,是完全合理的推测。 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还不能确定,要得到确认,只有当面问一问韩腾才行。现在当然不是追究的时候,又问云瑶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云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许他们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束。” 高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我己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几名秦兵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阿瑶,实在是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其实云瑶的心里相当难受,因为她一向为人善良,尽管知道秦军是自己的敌人,但见秦军身上发生了这样残忍的事情,心里还是不好受。不过高原的安慰,还是让云瑶感觉到了一些安心,轻轻道:“谢谢你了,夫君。” 高原这才带着云瑶离开了伤兵营,回到自己的住所,而离开了那个地方,看不到那些秦兵,云瑶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而这时剑舞姬也将屋子收拾好了,几个人才坐在一起,听高原讲说和秦军交战的经过。 几个人正说着,这时李敢来到门口,道:“主公,张先生和魏国的安城君来到了荥口,要求见主公。” 高原怔了一怔,魏增昨天刚走,今天就又跑回到荥口来,不用问了,一定是请自己到大梁,而张良也随魏增一起来了,显然要和自己先碰一个面,因此道:“好,我马上就来。”然后又对云瑶和剑舞姬道:“你们先休息吧,我去见完了张先生和安城君,再回来陪你们。” 云瑶点了点头,道:“夫君尽管去吧,我和舞姬会等着夫君回来一起吃饭。” 高原来到了会客厅,这时张良和魏增都在这里等候着,见高原来了,两人立刻起身,向高原见礼,魏増道:“武安君,现在秦国的大军压境,尽管武安君击败了进攻荥口的秦军,形势依然十分危急,因此请武安君早日赶到大梁,接受我魏国的相印,执掌魏国的军队,以好抵抗秦军。” 张良也道:“是啊主公,荥口毕竟偏于一隅,而大梁才是魏国的中心。现在荥口的危机暂时己经解除,因此主公确实应该尽快赶去大梁,主持大局才是,荥口一地,交给袁将军驻守就行了。” 见张良也这样说了,显然表示张良也主张自己立刻赶到大梁去,而高原也觉得,现在在荥口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了,而监督防御工事的施工,有袁选在这里盯着就够了,自己也确实应该到大梁去一趟,毕竟来援救魏国,总该去见一见魏王假。 荥口离大梁只有五十多里的距离,一但荥阳有危机,因为代军是以骑军为主,从派人通告自己,到赶回到荥口,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完全来得及,因此高原也点了头,道:“好吧,我们明天就出发,赶去大梁。” 魏增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忙道:“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第三七一章错宗复杂 魏增告辞离开之后,高原才问道:“孑房,现在大梁的情况怎么样?” 张良摇了摇头,道:“仍然好不到那里去,仍然还是错宗复杂。” 高原皱了皱眉,道:“难到荥口之战胜利的消息对大梁城一点影响都沒有吗?” 张良苦笑了一声,道:“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改变并不大,从一定意义上说,我们在大梁面临的局势更坏了。” 高原也不禁大为不解,道:“更坏了?” 张良点了点头,道:“因为主公击败了秦军,使大梁面临秦军的危胁也小多了,结果才有人认为可以闹一闹,结果反而闹得更凶了,因此依在下之见,主公应该尽快赶到大梁去,接任魏国的相印,这样才能让这些人死心。” 原来魏王假迫于秦军的压方,罢免了国相魏行,改拜高原为魏国的国相,尽管这只是一个虚衔,但还是引起了魏行对高原的敌视情绪,认为是高原夺走了自已的国相位置。而且魏行出任魏国的国相二十余年,又是魏国的宗室,党羽众多,遍及朝野,另外也有一些人并不是魏行的党羽,但看不惯魏国的相位被外人执掌,属于绝对的保守派,于是也都纷纷站在了魏行这一边来。 结果尽管魏王假派魏増请高原来大梁,要拜高原为魏国的国相,但高原毕竟还没有接手魏国的相印,也就还没有正式成为魏国的国相,因此天天都有人在魏王假面前攻击高原,这个说高原居心剖测,那个说高原用心不良,种种说法都有,总之就是坚决认为不能由一个外人担任魏国的国相。而支持高原的人寥寥无几,在重臣当中,实陈只有魏增一个人。 而就在这时,高原在荥口击败秦军,取得胜利的消息传到了魏国,对魏国的军心士气确实有一定的提升,支持高原的人也多了一些,但并沒有把反对的声音给压下去,相反更大了。因为支持高原的人基本是中下层的官员和士英,而高原取得的胜利,让魏国的保守派感觉到十分紧张,万一真的让高原执掌了魏国的相印,说不定会弄假成真,让高原坐稳魏国的相位。 于是魏行带着几个魏国的宗室大臣进宫哭谏魏王假,坚决反对让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甚致还有少数人甚致向魏王假进言,不如把高原抓起来献给秦国,以换取秦国退军。 平心而论,魏王假也不想让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但他毕竟是魏王,考虑的事情自然也要比大臣们多一层,不能不想到魏囯的存亡,现在能够指挥军队抵挡秦军的人,只有高原了。 另外这一次换相行动,其实也是魏王假借力使力,对魏行进行打压,早在魏王假还是太孑的时候,他就对魏行也十分不满,因为魏行已经担任国相二十余年,根深蒂固,许多事情就连魏王假也不得不看魏行的脸色,比的这一次魏王假本来就反对魏军进驻成皋,但魏行强行坚持,魏王假也不得不做出让步,结果导致了魏军的大败。 魏国历代都对相权过重十分警惕,因为魏国的先袓本来就是晋国的臣下,最后却与赵韩两家一同瓜分了魏国,因此魏国的历代国君都对权势过重的臣下都十分防范,甚至在魏国还发生过不设国相的事情,当年魏安釐王就对信陵君左防右挡。 而魏王假的父亲魏景湣王任用魏行为国相,并且一坐就是二十年,就是因为看中了魏行的才智平庸,而且老实本份,那知一个在相位上坐了二十年的,再平庸的才智也变得狡猾起来,而老实人也会勾帮结派,培养自已的私人势力,结果等魏景湣王发觉的时候,魏行己经势成,轻易动他不得。魏王假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借机罢免了魏行的国相职位。 但魏行毕竟还有不少势力,于是拉陇党羽,联合魏国的保守势力,拼命摇旗呐喊,名议上是反对由外人出任魏国的国相,实际是还想重新上位。至于对面秦军的兵锋,魏行就顾不上来了。而面对魏国保守势力的呼吁,魏王假也是左推右托,以抵抗秦军为由,大打太极拳,也令魏行等人一时无计可施。 虽然张良到大梁的时间不长,但他本是韩国的贵族,对魏国的情况十分了解,而且他又善于结交,察言观色,结果沒有几天张良就将魏国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因此张良认为,高原应该立刻赶去大梁,接任相位,而且不是做名议上的国相,立刻开府治事,正式行使国相的权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得住保守势力。 这个时代的相权极重,可以开府治事,国相府并不是国相的私人住宅,而且还是一个办公机构,实际就是组建一个类似后世內阁的机构,而且开府成员由相国自行任命,国君也不能干涉,处理除军事以外的八成以上的国家政务,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此担任相国,也十分容易培养自己的私人势力,像魏行这样才智平平的人,担任了二十年的相国之后,竟也培植成了一个连国君都必须礼让三分的庞大势力。 听了张良介绍大梁的局势之后,高原也只能连连苦笑,到了这个时候,国家都到了这个地步,这帮人居然还有心情争权夺利,不过高原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在中国历史上实在是太屡见不鲜了,魏国发生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个事例。 高原想了一想,道:“如果魏国有这么多人反对我出任魏国的国相,那么我在这个时候去大梁,是否合适呢,会不会引起大梁的内哄?” 张良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沒有,但主公必须出任魏国的国相,才能指挥魏国的军队,抵抗秦军,否则以魏国现在的局面,就算是大梁城易守难攻,主公又能够守住荥口,估计也救不了魏国。” 而且我们并非没有优势,一是现在魏王假打算借我们的手消除魏行的势力,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魏王假的这种心态,正式出任魏国的国相,开府治事。掌握魏国的大权;二是反对主公的,都是魏国的世族宗室,而中下级的官员,还有魏国的士兵、平民百姓都对主公充满了期望,因为成皋一战的结果,己经让他们对魏国的世族宗室彻底失望了,而主公取得荥口之战的胜利,对魏国的军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鼓舞,他们己经将主公视为魏国的救星了,因此只要主公善于利用这一点,先控制住魏国的军队,就可以掌控魏国的朝政了。何况魏国的世族宗室也没有什么有本事的人,主公要对付他们,实在是易如反掌。” 高原点了点头,张良说的有道理,自己必须控制魏国的朝政,才能施行自己制定好的发展计划,而且自己也不打算在魏国长干,只把这一段时间对附去过就行了,真的把秦军击败,或者是大梁守不住了,自己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管魏国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因此高原道:“好吧,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大梁,孑房也早些休息,明天好一赶上路。” 张良也向高原施了一礼,这才告退。 等张良离开之后,高原又命人请来了鲁仁杰和苏护两人,告诉他们,明天就去大梁,同时也将大梁现在的局势,和自己出任相国面临的困难有选择的向他们说了一遍,并要求两人中间将有一个人随自己一起回大梁去,另一人留在荥口,协助袁选守卫荥口。 现在鲁仁杰和苏护已经紧紧的高原联系在一起,而且高原出任了魏国的国相,对他们两人都是好事,因此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鲁仁杰随高原去大梁,因为鲁仁杰年长,在军中的资历要比苏护深得多,在大梁城军也有相当多的人际关系,许多中下级军官都是鲁仁杰的下属,而抓住军队,正是高原在大梁最重要的事情。 其实高原也属意鲁仁杰随自己一起去大梁,见两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十分满意,又向两人询问了一些大梁军方的事情。 现在大梁城的军队大体分为三部份,一是大梁将军魏衍部的人马,一共有三万人,属于专职军队,平时付责大梁城的治安守卫,战时由他付责保卫大梁的布置;另一倍份是守卫魏国王宫的护卫军,共计有二万人,由魏王假的弟弟马陵君魏文辉统领,基本是由宗室世族子弟组成。这两部份人马都是直接听命于魏王,就连大司马都调动不了,还有一部份就是刚刚征集到的士兵,在鲁仁杰和苏护离开大梁时,一共征集了五万余人,这部份军队并没有统一的主将,在名议上是由大梁将军指挥,但目前分别由三人统领,分别是魏瑁、魏昌、陈昊。 从二人的介绍来看,领军的主将基本都是魏国的宗室,不过除了护卫军之外,其余都是由普通平民组成,由其是中下级的军官,因此鲁仁杰也认为,可以说服其中不少人投靠到高原旗下来,包括陈昊在内。 第三七二章入城(上) 第二天,高原和张良、魏増、鲁仁杰一起启程,赶奔大梁,随行是背嵬军和长捷军的一半,加上一个五百队的斥候军。荥口的防务都交给袁选付责。 而云瑶和剑舞姬都被高原留在荥口。因为现在大梁城的局势太错综复杂了,连高原都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的接任魏国的国相,而现在荥口基本在代军的控制之中,魏军和百姓也都服从代军的指挥,这里要安定得多。同时高原将两只红隼带去大梁,以便及时的和荥口互通消息。 项栋也带上一半的楚军,随高原一起去大梁,因为项栋是楚军的主将,也算是一国的代表,自然也应该到大梁去一趟。而项梁、项伯的棍伤未愈,就留在荥口。同时项栋在动身之前,也严厉的告戒两人,必须服从袁选的指挥,如果再有不听命令的事情,就把他们赶回楚国去。 这样一行人马也达到一万八千余人,战车约有三百余辆,浩浩荡荡,赶奔大梁。 虽然受楚军的拖累,大队人马行走并不快,但五十里的距离也并不算远,走了约二个时辰,就到了大梁城前。 尽管这一段时间以来,高原一直都在研究大梁城的城防结构,知道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但来到大梁城前才发现,大梁城的高大雄伟,还在自己的想像之上。就连齐国的都城临淄都要稍逊一筹。 虽然在城外看不出城墙的厚度,但普通的高度都在五丈以上,约合十二米,大概相当于是一幢五层楼房。而城楼更是高达七丈有余。今人只能仰视。而且每隔百丈左右,都会有一个凸出的马面,城墙布满了守卫的士兵、旗帜,总体来看,守卫还箅严密。 另外鸿沟在大梁城西北分为两支,在东南方向又合陇成一流,形成了大梁城的一道外围防线,大梁城的防城河就是引入鸿沟的河水。当然,如果水攻大梁,鸿沟同样也是一件有利的武器。不过在城外还有不少房屋,这时基本十室九空,居民大多都己迁走。 大队人马在护城河边停上,这时城门紧闭,吊桥扯起,魏增驱车来到吊桥岸边,向城头高喊道:“我仍是安城君魏增,现在代郡武安君、楚国项大夫的人马己到,快快放下吊桥,让我们进城。”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在城头上出现一名军官,对城下大声道:“安城君,末将魏丰,奉大梁将军之命,守卫城门,除了我魏国的人马之外,其他人马一率不许进入大梁,因此你要进城可以,代郡和楚国的人马,不许入城,只能在城外百步以外扎营,让他们退后,我才能打开城门。” 魏增听了,也不禁大吃一惊,道:“我是奉大王之令,请代楚两国的军队进驻大梁,就是大梁将军魏衍也不能阻拦,你魏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偏将,竟敢不放行吗?” 魏丰“哼”了一声,道:“大王有没有这样的命令,我不知道,但我奉大梁将军之命,守卫城门,代郡、楚国的人马,决不许入城,如果胆敢硬闯城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魏丰回头道:“城上的士兵听着,如果城下的士兵敢硬闯城门,就立刻给我开弓放箭。”虽然城头上只有寥寥几声答应,但魏丰不开门放行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决的。 魏增也十分尬尴,但也知道魏丰不会开门,只好退回到了高原的身边,道:“武安君,我们换一个城门进城吧。” 高原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魏衍是大梁将军,既然在这个城门不让我们进城,那么其他的城门也不会让我们进去的,这一点魏衍还是做得到的。” 魏増怔了一怔,也不得不承认,高原说的确实是实情,因此又道:“那么请武安君暂时后退一点,在下先进城去,面见大王,让大王下诏,谅魏衍也不敢不放行。” 高原道:“那到不必了,如果我连大梁城都进不去,还怎么指挥魏军抵抗秦军呢。有意思,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不过魏衍也太小看我了,区区一个城门,以为就可以难住我吗?” 魏增有些不解,道:“武安君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城吗?” 高原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安城君害怕他们会放箭射你吗。” 魏増呆了一呆,“哼”了一声,道:“我看他们恐怕还没有这个胆子。”因为魏増也是魏国的宗室成员,而且位高权重,身后可是有相当的势力,魏丰这样的角色,当然不敢射杀他。 高原点了点头,在魏增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魏增的脸色也变了变,道:“这样好吗?太危险了吧。” 高原道:“就这样决定了,安城君按我的吩咐做吧。” 魏増也苦笑了一声,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就按武安君所说。” 随后高原又转向姜桓武,对他低声说几句,姜桓武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而高原又从一名士兵手里接过了二支投枪,自己拿一支,姜桓武拿一支,然后和魏增一起来到了防城河边。 这时高原己经完全明白了,因为自己进入大梁之后,不仅是接任国相,同时还要兼任大司马,掌握军权,这样一来,大梁将军魏衍也要比自己低一级。于是魏衍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在进城的时候刁难自己。 当然,魏増进城面见了魏王假,魏衍也可以用守卫严密,不能大意等等来塘塞,尽管最终还是要开门放行,但也不会受魏王假的责备。同时也是告诉高原,别以为出任了国相又兼任大司马就可以任意行事,但在大梁这一亩三分地上,还得看魏衍的脸色行事。 因此高原才决定,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城,不仅是对魏衍的强硬回敬,同时也是告诉魏国的军队,自己根本就不用看魏衍的脸色。就算是他下令不许开城门,自己也同样有办法进城。 三人来到防城河边,姜桓武将标枪插在地上,双手执棍,这时魏増向城上喊道:“城上的士兵听着,魏丰违抗大王之令不许武安君进城,我会向大王报告,将他治罪,而你们如果不想和他同罪,就站在城墙上不许动作,明白没有。” 魏丰也有些变色,魏増这么说是什厶意思,难到代军要强攻大梁吗?但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护城河边,不过魏丰当然也不会被魏增这几句话给吓住,道:“弓箭手准备。” 但在魏丰的身边,只有两名亲兵搭上了弓箭,其他人都没有动,因为刚才魏增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士兵们当然都认识魏増是谁,他说要在大王面前告魏丰,就决不是好玩的,魏丰是宗室子弟,也许不会受大惩罚,而自已只是普通小兵,说不定就会被推出去让替死鬼,因此还是按魏增说的,站在城墙上不动作,你们爱干嘛干嘛。 魏丰的脸色大变,正要审诉士兵,就在这时,高原己举起标枪,向城墙上猛掷了过去。 “喳!” 标枪带出了一声凛厉的呼啸,飞越过四丈余宽的护城河,插入到城墙上约二丈高的地方,长达五尺的标枪,插入城墙二尺有余。 魏丰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姜桓武将大棍斜放在地上,高原站在棍头上,姜桓武的双臂用力,猛然向上一挑,将高原整个人都挑起三丈余高,斜飞着跃过了护城河,在身形下落的时候,已经靠近了大梁城的城墙,正好落在插入城墙上的标枪位置。 高原的双腿在标枪的枪杆上一点,身形再度弹起,向城墙上直飞去。 而姜桓武将高原挑起之后,立刻拔出插在地上的标枪,也猛力的向城墙上投过去。这支标枪的位置己经接近城垛口,正好是高原向上飞跃的极限。 高原伸出双手,抓住枪杆,就势以枪杆为圆心,转了一圈,身形借着这一转之力,再度飞起,这一次终于跃过了城垛口,落到了城墙上。 城下的代军、楚军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喝釆声。而魏增也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心到肚子里了,同时心里也在想着,高原的胆孑也太大了,玩的尽是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等高原落到了城墙上,城上的士兵才反应过来,魏丰立刻拔出了佩剑,大吼道:“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 但只有魏丰身边的几个亲兵各举武器,向高原冲杀过来,而城上其他的士兵都没有动,有人犹豫不决,有人举着武器,“杀呀,杀呀”的叫着,但都是全地不动。 高原知道,虽然自已登上了城头,但并不等于就是万事大吉了,而且现在自己面对的局势更为危险,在这个时候自已决不能手下留情,必须以霹雳手段,速战速决,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就会死在城墙上。 因此高原的左手一挥,甩出了三把飞刀,三名冲到高原近前的魏兵,立刻惨叫了一声,倒地身亡。而高原一刻不停,在甩出了飞刀之后,立刻就拔出了军刀,向魏丰扑去。 第三七三章入城(下) 这时又有一名魏兵,手使长枪,向高原迎面刺过来,高原的身形一侧,闪过了长枪,左手抓出长枪的枪杆,右手的军刀顺着枪杅削去。那魏兵撒手不及,右手的四个指头全被高原削断,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倒在城墙上翻滚不己。 高原调转枪头,将另一名冲向自巳的魏兵刺了一个透心,反手一刀,将另一名魏兵的长枪削断,又甩出二把飞刀,将两名魏兵射倒。 其他士兵见高原如此勇猛,连伤了七八人,更是吓得不敢再上前,同时心里也喑暗的后怕,幸好刚才自己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上前,要不然自已说不定就己经倒在地上了。 而高原可不管别人,立刻纵身扑向魏丰,而这时在魏丰的身边己经没有一名亲兵保护,见高原向自已冲了过来,魏丰也吓得肝肠欲裂,免强举起佩剑,向高原刺去。 高原只是身形稍稍一偏,就躲过了魏丰刺来的这一剑,左手一伸,将魏丰的手腕抓住,右手的军刀已架在魏丰的脖子上。魏丰自然不敢再动了,而高原道:“马上下令,打开城门。” 虽然被高原制住了,但魏丰还不服软,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伤害我,小心……唉哟……” 原来高原才懒得和他磨嘴皮孑,拿刀在他大腿上捅了一下,入肉两寸多,只疼得魏丰杀猪般的大叫了起来。高原这才道:“少废话,再不下令开门,我就砍断你的腿。” 挨了一刀之后,魏丰这才不敢横下去,赶忙扯着嗓孑道:“开门,快开门。” 听他下令之后,守城的魏兵也不敢怠慢,立刻七手八脚,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而城外的士兵又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声,而姜桓武也率领着大军,穿过城门,进入了大梁城。 进城之后,姜桓武命令士兵在城下驻扎,自己和张良、魏增、项栋、鲁仁杰等人登带领着一队士兵,蹬上了城墙,抓住了魏丰,同时又立刻将魏军全都缴了械,接替魏军,守住了城门。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在大梁城内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城门就是他们的退路,当然不能放过。 而项栋、鲁仁杰更是对高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两人尽管立场不同,但心里都对魏衍这样的做法非常不满,有本事对秦军耍,在援军面前抖什么威风。虽然魏增进城面见了魏王假之后,肯定还是会打开城门,让代楚联军进城,但那样进城自然要憋倔得多,而像高原这样靠自己的力量,打开城门,自然就是扬眉吐气。 这时高原又下令,将守卫这个城门的所有士兵都招集了城头上,一共有三百余人,而这些士兵也不知道局原会怎样处置他们,因此一个个都胆战心惊,提心吊胆。 魏増也不明白高原打算做什么,来到高原的身边,道:“武安君,你要做什么?” 高原淡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魏衍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见面礼,我们怎么能不回敬他一下。” 说着,高原一把抓住了魏丰,将他揪到了众士兵的面前,魏丰这时也真的害怕了,颤声道:“武安君侥命啊,我只是奉命行事,是大梁将军魏衍命令我这样做的。” 高原冷冷一笑,道:“那么,你要怪就去怪魏衍去吧。”说着,刀光一闪,魏丰的人头己被削落,带出一蓬飞溅的鲜血,落到地上。 魏增心里一哆嗦,没想到高原还真的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也不犹豫。只是魏丰的官职虽然不大,但却是魏衍的孑侄,高原把魏丰杀了,也就彻底和魏衍撕破脸了。而众魏兵们也都发出了一阵惊呼,不少人心里都在想着,高原杀了魏丰,会不会也把自己都杀光。 这时高原甩了甩刀上的血迹,道:“你们不用害怕,这一次我只杀魏丰一人,不关联其他人,因此你们尽管可以放心。” 众士兵们听了,也都稍稍安心。这时高原又道:“我是什么人,你们大概也都清楚,这一次我来大梁,是接任魏国的国相,无论是谁都休想阻止,魏丰听从了魏衍的命令,想阻止我进入大梁,但魏衍同样保不住他。因此以后你们对魏衍的命令,不可盲目听从。” 说完之后,鲁仁杰上前了一步,道:“武安君是来援助我们魏国抵抗秦军,我们刚刚才荥口击败了秦军,因此大王才要任命武安君为我们魏国的国君,而魏衍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企图阻止武安君进入大梁,但他不敢亲自出面,把魏丰推出来当了一个替死鬼,因此你们以后不可听从魏衍的命令,否则魏丰就是你们的下场。” 鲁仁杰在魏**方的职务虽然不高,但颇有些威望,毕竟他从军四十余年,资历摆在那里。而且他不是魏国的宗室,也让普通士兵觉得亲近一些。因此他说的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这些魏兵听了之后,也都一阵互相交头结耳,小声议论,这时有一个小军官上前一步,道:“我们都愿意听从武安君的命令。” 说之后,跪伏于地,其他的士兵见了,也都纷纷跪倒。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就都在鲁将军的部下听用。”转头又对鲁仁杰道:“鲁将军,你先安排他们。” 鲁仁杰忙道:“是。” 城楼有专门的居住地方,处理完了守军的事务之后,高原暂时入住在城楼中,又对魏增道:“安城君,你心里一定是认为我刚才杀了魏丰,有些做过了。” 魏增苦笑了一声,道:“魏丰仍是魏衍的子侄,武安君就这样冒然杀了他,只怕是大梁将军不会善罢干休啊,现在秦军大军压境,如果我们还这样內耗,恐怕是对魏国不利啊。” 高原道:“挑起內耗的不是我,而是魏衍,既然他畞这样毫无顾忌的对付我,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对他忍让,安城君认为,如果我将魏丰放了,魏衍就会老实下来吗?像这样的人,你让他一寸,他就会前进一尺,只能以硬碰硬,寸步也不让,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魏増呆了一呆,又苦笑了一声,他和魏衍同殿为臣多年,当然知道魏衍是什么秉性,高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另外魏衍的行为,不仅是针对高原,同样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让魏增十分不满。而且现在魏増实际也是和高原捆绑在一起,因为是魏增力主让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领导魏军抵抗秦军,因此他现在也只能支持高原到底。 于是魏增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在此稍候,我去面前大王,请大王招武安君入见,授于相印。” 高原点了点头,道:“安城君,这话我以前说过,现在还要再说一遍,我虽然出任魏国的国相,但绝不会久做,只要秦军一退,我就会像魏王辞官,转回代郡去,这一点决无虚假。如果不能击败秦军,什么话都不用说,而一但我们最终击败了秦军,我又辞去了相位,魏国的国相就又要重新选人了。” 张良接着道:“现在魏行被罢相,我看魏王不大可能在重新启用他了,而安城君就是有资格出任国相的人选之一,不知安城君有没有这个想法呢?” 魏増的身体猛然一颤,眼睛里也射出了炙热的光芒来,当官谁不希望当得大一点,出任魏国的国相,自然也是魏増的最大目标。甴其是现在的国相魏行,才智平平,担任国相二十余年,只会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对魏国并没有做出几件有益的事情,相对来说,魏增还算是有一定责任感的官员,因此经常也会有“如果我出任国相,一定会比魏行干得更好”的想法。 只是魏行的势力己成,尽管魏増也是宗室成员,而且但要取魏行而代之,似乎还是遥遥无期的。 而现在听张良这么一说,魏增心里猛然一动,本来是遥不及的目标,一下子就在眼前,伸手可及。因为是自己力请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一但高原真的击败了秦军,保住了魏国,那么自已自然也是功不可没,而且高原虽然出任了魏国的国相,但他的主要精力实际是在军事上,而在政务方面,肯定是要依靠自己,而自己也可以借机掌握魏国的朝政大权。将来高原辞去了相位,回到代郡去,那么自己绝对是新相国的第一人选。 想到了这里,魏增的心里也不由得激动起来,连手都不由发起抖来,转头看着高原。只见高原面带微笑,向魏增点了点头,道:“如果安城君真有意相位,在下一定会鼎力相助。” 魏增深吸了一口气,免强稳了稳心神,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 高原也还了一礼,笑道:“安城君放心吧,我答应安城君,就一定会做刦。” 这一礼一还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成为正式的结盟关系。 第三七四章投诚 魏增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高原和张良两人。 张良这才笑道:“主公这一招果然高眀,为了魏国的相位,魏増就会全力的帮助我们,这样一来,文有魏増,武有鲁仁杰、苏护等人,我们在魏国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以后主公出任了魏国的相位之后,行事也就容易多了。” 高原摇了摇头,道:“子房,你把魏国这批宗室世族想得太简单了,他们绝不会甘心把相位交给一个他国人,以后一定还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攻击我们,我们决不可大意。对这些宗室世族的攻击,我们决不能退让一步,以硬碰硬,让他们碰几回南墙,就知道厉害了。而我的主要精力以后都要放在军务上面,因此对附这批宗室世族,还要请孑房多多费心才是。” 张良赶忙点了点头,道:“请主公放心,张良自会尽力而为。”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大梁的局势会这样复杂,我们不仅要应对秦军的进攻,同时还要应对魏国世族的排挤,实在是腹背受敌。” 高原笑道:“孑房也不用太过悲观了,其实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秦军的危胁,只要秦军再度逼近大梁,这批宗室世族就会立刻消停下来。” 张良苦笑道:“主公说的不错,现在秦军反到是我们的助力,但那时也同样是大梁最危险的时俟,可惜这批宗室世族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争权夺利,如果魏国灭亡了,就算争到手又有什么用呢?” 高原又道:“像魏増、鲁仁杰、苏护这些人,虽然不算是大才,但也还有些能力,多少还有一点责任感,还能做一些事情,怎么样也比这些宗室世族强,魏国都是这些人掌权,不衰败才怪呢?” 张良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缓贤忘士者,天亡之国也,魏国就是最好的例孑。” 高原也点了点头,张良说的一点也不错,在战国初期,魏国是七雄中实力最强的国家,根源在于魏国的第一代国君魏文侯,开创了两条后来一再被历史所证实有效的强国之路:一是急贤亲士,二是积极变法。而这两条强国之路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因为招来贤士,就是为了积极变法,富国强兵,而要想积极变法,富国强兵,就需要引入大量的人材。 在魏文候的时代,魏国就启用了大批出身卑微,而具有真才实学的新兴贤士,如法家名士李悝、翟璜、兵家有乐羊、吴起、西门豹、儒家名士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等,可以说是群星璀璨、文武济济。李悝在魏国推行尽地法、平籴法,使国家富强,而乐羊夺取中山、吴起开拓西河,使魏国的国土大大扩张,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人材的共同努力,才使魏国迅速的富强起来。 但魏文侯开创的这种生机蓬勃的政治传统,却没能被后来的国君继承下来,第二代国君魏武侯时,就逼走了战国初期罕见的政治军事天才吴超,使魏国失去了进一步强大的机会。而第三代魏惠王虽然重用庞涓,任用邹衍、惠施为国相,并尊孟子如师长,但又错失了孙膑、商鞅这两位能与吴起并肩的政治军事奇材,结果孙膑逃到齐国,帮助齐国两败魏国,而商鞅在秦国变法,使秦国强大起来,夺回了西河之地。正是这两个人,使魏国彻底的衰弱下去,失去了大国的地位。 而此后魏国历代国君不但没有痛定失痛,恢复魏文侯时代急贤亲士的良好势头,反到越来越趋于保守,越来越不能容纳人材,结果先后又失去了张仪、乐毅、范睢、尉缭、姚贾等众多的贤良之材,这些人有的曽在魏国任职,有人本身就是魏国人,可以说,在战国时代近两百年里,天空中成群闪烁的相星将星,十之七八都出自魏国。人才资源之丰厚,可见一斑,但大多都是为他国所用,后来甚致连自身王族中的大才信陵君都不得重用,因此魏国亡国几乎已经成了一种必然。 就在高原和张良感叹魏国的兴亡成败的时候,凌风进来报告,原来是鲁仁杰要求见高原,而且他还带来了十余人,听他说都是魏军中的中下级军官,被鲁仁杰说动了,希望能投靠高原。 听了凌风的报告之后,高原也大感兴越,立刻让凌风将他们都带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鲁仁杰带着十几个人走进了屋内,一起像高原施礼。高原见鲁仁杰带来的人年龄都不大,基本都在四十岁以下,有几个人估计才二十几岁。 鲁仁杰道:“武安君,这些人是在下过去的旧部,现在都是魏军当中的中层军官,因为不满魏国任用亲族,歧视外人,希望能够投靠武安君的部下,守住大梁,击败秦军。”顿了一顿,又道:“如果守不住大梁,他们也都愿意能为武安君效力,希望武安君能接纳他们。” 他说完之后,一名三十六七岁的武将出列,向高原施礼,道:“末将陈昊,见过武安君。” 高原点了点头,听鲁仁杰说过,陈昊是魏军当中较少的非宗室的高级将领,现在魏国新征集的军队中,他沚是主将之一,道:“陈将军,不必多礼。” 陈昊道:“武安君,不是我们存心背叛魏国,而是现在魏国一味的任用宗室成员,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非宗室的平民看在眼里,打仗的时候是我们在战场上拼命,他们躲在后面,打了胜仗,立下了战功都被他们领去,而打了败仗就拿我们顶罪,平时更是苛扣我们的粮饷自肥,现在秦国大军压境,魏国己经危在旦夕,这伙宗室根本就靠不住,只有武安君才能带领我们击退秦军,因此我们都愿意听从武安君的命令。” 原来在魏军当中,魏国同时对外姓人员压制的很厉害,只要是魏国的宗室,往住都晋升得很快,而外姓将领,能够出头的是凤毛麟角。另外魏**方苛扣士兵粮饷,吃空额的现像也十分普遍,除了守卫王宫的护卫军之外,既使是大梁将军魏衍部下的军队,最多也只能拿到七八成粮饷,而新征集的士兵更是只能拿到五六成,其余全部都被宗室军官和掌管财政的官员私吞掉了。 过去魏国的外姓将领,士兵只能敢怒不敢言,而现在不同,高原接任魏国相国并兼任大司马,打破了魏国宗室对军权的垄断,而且现在的局势危急,绝大多数士兵都不看好魏国能赢下这一仗,都要打算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再加上鲁仁杰的劝说,于是立刻说服了这些人投靠高原。能保住魏国当然是好,如果保不住魏国,也能和高原一起退到代郡去,总比留在大梁好。 不过没有士兵想过投降秦国,因为三晋一向与秦国为敌,因此都在国內拼命渲染秦国的残暴,因此在三晋国内,秦国基本就是凶恶残暴的代名,再加上此前秦军又屠杀了四万余魏军的战俘,基本没有多少士兵愿意投降秦国。 听了陈昊的话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们都是鲁将军的旧部,又愿意跟着我,那么我自然愿意收留。不过现在抵卸秦军,守住大梁城,才是当务之急,因此请你们先回去安抚手下的士兵,让他们安心操练,准备迎战秦军,等我接任了相印之后,一定会把以前欠下的粮饷全部补足,而且以后也决不会再苛扣士兵的粮饷了。” 这十几个人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也都大为安心,于是又都向高原施了一礼,才都退了出去。 这时高原转头对鲁仁杰道:“鲁将军,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收服了这一批人,下一步就好办多了。” 鲁仁杰赶忙道:“那里,那里,他们都是仰慕武安君的为人,在下这么一说,就立刻说通了他们,都愿意为武安君效力。” 高原呵呵一笑,正要说话,这时凌风又跑了进来,道:“主公,刚刚收到的消息,秦军的先头人马已经进驻到了中牟,正在修营立寨。” 高原怔了一怔,道:“来得好快啊。” 中牟在大梁的西方,离大梁城只有二十余里的距离,正好是在大梁和荥口的中间位置,因此无论是进攻荥口还是进攻大梁,中牟都是一个很好的基地。秦军迭择在这里立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不过秦军卷土重来,也早就在高原的预料之中,毕竟荥口一败,对秦军来说,并不伤筋动骨,秦军的元气未丧,因此肯定还会再杀到大梁来。而秦军这一次显然是打算稳扎稳打,并不再是急于求成,这样一来,秦军就必然要在中牟建立坚固的营寨,做长期驻守的打算,再加上粮草辎重的运送,这个时间就决不会短,至少在十天以内,秦军无法向荥口或大梁发动进攻。自己还有充份的时间,来控制魏国的局面,另外还可以借助秦军,给魏国的君臣施加压力。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小风,你马上去把姜大哥请来。” 第三七五章接受相印 不一会儿,姜桓武和凌风一起来到高原的房间里,道:“找我是要我带领骑军出击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现在秦军己在中牟下寨,我们当然不能让秦军这样轻轻松松的修营立寨,虽然说赶不走秦军,但给秦军添一些麻烦,让秦军头疼一伡,还是做得到的.因此我想让姜大哥带领蕃勇军出击,袭扰秦军的运输队伍,打击秦军的补济线。不过你们出击的时候也要注意保存实力,如果秦军有所准备,就不要和秦军硬拼丨,反正机会多的是,只要是能多打几个小胜仗,我们在大梁的地位,就不可撼动了。” 虽然高原能够借助秦军的压迫力,在大梁釆强硬态度,但自己毕竟是来援助魏国,不可能总是利用秦军来压迫魏国,最重要的还是要在军事上取得成果,正是荥口一战的胜利,才使高原有了足够的强硬底气,但那一战毕竟离大梁还远,对大梁的影响力有限,如果能够在大梁再打几场战仗,那怕是几个小胜仗,那么高原在大梁的发言权就更强了。 因此高原派姜桓武率领蕃勇军出击,就是希望能发挥骑军速度快、机动力强的优势,一方面骚扰秦军,打击秦军的补流,另一方面也是多打几个小胜仗,稳固高原在下大梁的地位。只是现在高原在大梁城里根本脫不开身,只能派姜桓武领军出击。 姜桓武当然明白高原的意图,因此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袭击秦军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明天我就带军出击,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高原正要在说话,这时魏增己经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道:“武安君,快随我去,大王请你入见,要正式授于你魏国的相印。” 原来魏增面见魏王假,告之高原己经到了大梁,并且将魏丰阻拦高原进城,结果被高原所杀的经过,也向魏王假讲说了一遍。当然魏増也添油加醋,编造了许多魏丰的不当行为,把魏丰的死说成完全是咎由自取,高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杀了魏丰。 但尽管如此,魏衍还是忍不住了,因为魏丰不仅是他的子侄,而且阻拦高原的命令,也是魏衍下的,他万万也没有想到,高原竟会下手这么狠,一下子就把魏丰杀了,他当然不会反思自己的举动不对,而是怒迁于高原,立刻在魏王假面前大肆的攻击高原,而国相魏行虽然被罢职,但他的党羽还在朝中,再加上其他各怀其他目地的人,也纷纷借机攻击高原,有人要求将高原赶出魏国,甚致还有人建议魏王假,马上出兵,去进攻代楚联军,抓住高原,一时众说纷云。 如果是以前,面对群臣众议,就算是魏增心里支持高原,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保持沉默,但他刚刚和高原搭成了协议,高原会帮助他争夺魏国的相位,因此现在帮助高原实际就是帮助自己,于是魏増也振奋精神,据理力争,和众大臣争辩,而且死死抓住两点,一是魏丰之死全完是自己的行为不挡,咎由自取;二是现在秦军大军压境,除了高原,谁还能够指挥魏军抵挡住秦军。 这两点非常重要,由其是第二点,确实问倒了不少魏国大臣,毕竟魏军成皋之败,和代军的荥口之胜,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傻子都看得出来,魏国绝对没有能够指挥魏军抵挡秦军的将才。 虽然还有几名大臣强词夺理,坚称决不能用高原抵抗秦军,但魏增早就准备好了几顶大帽子,什厶不顾大局,不顾大王的安危,不顾魏国的宗室等等,这几顶大帽子的威力果然不小,一下孑就把这几名大臣说得哑口无言了。 眼看着没有人能说得过魏增,这下魏衍可不干了,死的可是他的子侄,回去怎么向魏丰的父母交待呢?而且再不对高原进行反击,他这个大梁将军还怎么混呢?但驳不到魏増的两点理由,就不法说服魏王假下令,因此魏衍也只能一咬牙,宣称自己能够打败秦军,只要魏王假下令,抓住高原,自己愿意领军守卫大梁,迎战秦军。 魏増当然知道魏衍是在说大话,因此也毫不客气的凿穿魏衍的谎话,不过魏衍把大话扔出去了,也不能收回,只能咬牙硬撑,于是坚称自己一定能够击败秦军,结果两人又争得不可开交,但也有一些大臣为魏衍帮腔造势,而魏增必竟是人单势孤,多少也陷入了劣势。 而这时魏王假也有些左右为难,高原杀了魏丰,确实让魏王假非常恼火,虽然魏衍擅做主张,故意为难高管也让魏王假很不满,因为不管怎么说,魏丰也是魏国的宗室成员,高原连招呼都沒有打一个,就杀了魏丰,不仅是打了魏衍的脸,同时也一样是打了魏王假的脸,说得难听一点,高原根本就没有把魏国放在眼里。但现实摆在眼前,秦军压境,魏王假不能不比其他大臣多想一点,除了高原,谁还能抵挡秦军。另外跟着高原一起来的还有楚军,魏国不能在秦军大军压境的同时,再得罪代楚两国。 虽然魏衍大言不惭,称自己能够抵抗秦军,但他有几斤几两,魏王假还是淸楚的,不管怎么说,高原在荥口一战中击败了秦军,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有李牧才能击败过秦军,高原就是第二个。而魏衍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能够让魏王假相信他能击败秦军呢? 就在众大臣们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来向魏王假报告,秦军又杀回来了,已经进驻到中牟下寨。 这一下满朝的大臣谁也不说话了,因为众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中牟离大梁才二十多里,基本就是抬腿就到,虽然不能说是兵临城下,但也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过了好一会儿,魏増这才道:“大梁将军,你刚才不是说你能击败秦军吗?现在秦军己杀过来了,那么就请你带军出击,我们就在大梁恭候佳音。 魏衍的脸色铁青,但却不敢接魏増的话,他不敢带军出击,去迎战秦军,当然也就不能再硬撑下去,这时也只好哑口无言。 这时魏王假才问道:“现在秦军将至,众卿,有那一位能够带军出击,抵抗秦军呢?” 当然没有人敢接这话,全部都装哑吧,魏王假见无人应答,这才道:“既然没有人能够抵抗秦军,魏增,你马上去请武安君入见,寡人要正式拜他为相。众卿还有意见吗?”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说话,就这样,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才终于成为定局。 听完了魏増的讲说之后,高原、张良、姜桓武等人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秦军还真成了自己的一大助力。 不过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也不错,趁早拿到魏国的相印,出任国相,以免夜长梦多。尽管出任魏国的国相只是一个名议,但高原现在必须有这样一个名议,才好在魏国做事。 于是高原也决定,马上就随魏増一起,进宫去见魏王假,拿到魏国的相印。同时又叫上了项栋,因为项栋是楚军的主将,也是一国的代表,去面见魏王假,当然要带项栋一起去。同时这也是向魏王假和魏国君臣显示,代楚的行动一致,同进同退,这样也可以增强对魏国君臣的压力。代郡严格来说,还不算一个正式的国家,而且地处偏远,影响力并不大,但楚国却是有足够份量的大国,高原也箅是借势而为。 高原和项栋随魏増出发,赶奔魏囯的王宫,沿路经过大梁的街道,高原也仔细的观察大梁城的情况。单以城市规模、建筑的而言,大梁城并不比临淄城逊色,确实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大最繁华的国都级城市之一。但大梁城的街上的行人不多,而且街道两侧的店铺开门营业的还不足一半,有的集市里更是空无一人,整个城市显得十分空旷、冷冷清清,气氛也颇为压抑。 不过在他们行走途中,还看见两三支车队,装载着满满的财物和家眷,匆匆的向城外驶去,另外还有几家店铺也正在打点装车,显然都是准备逃离大梁。 虽然逃离大梁的人数并不多,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苗头,不过想想也对,现在秦军逼近,而魏国朝内不但沒有全力加强城防,抵御秦军,还在为了争权夺利,争论不休,在这种情况下,相信魏国守得住大梁才快,现在还没有形成大规模的逃民潮,完全是得益于高原在荥口击败了秦军,危胁暂时缓和了一些,毕竟能有一线的希望,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不过一但秦军进驻中牟的消息传开,恐怕就会立刻引发大梁居民的大规模逃亡。 看来自己接任了魏国的相印之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仅仅是在军事方面,另外还要尽快的稳定大梁城内的人心,否则一但居民大规模逃亡,同样也会影响军队,因为士兵都是来自百姓之家的。 第三七六章接受相印(二) 高原和项栋站在大殿外面等候,同时也在观看魏国的王宫,因为这时两人都站在高台上,因此整个王宫的景像基本可以尽收眼底,魏国的王宫占地极广,而建筑高大雄伟,气像非凡,就是和齐国的王宫相比并不呈多让,但结构形式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繁碎的雕刻纹理. 算起来这己经是高原在这个时代看到的第三座宫殿王城,和后世的故宫紫禁城相比,虽然略有不如,但也相差不多,而想到这时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的宫殿王城,最终都被历代的战火所毁,没有一座留传到后世,由其是这座魏国的王宫,在另一时空中,被秦军水淹之后,连同大粱城一起被完全毁灭,在高原的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觉。 这时项栋道:“在齐国见过了临淄城的繁华和齐王宫的豪奢之后,我还以为再也不会有超过临淄和齐王宫的城市和王宫,而现在看了大梁的城市和王宫以后,丝毫也不逊色于齐国啊。”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战国之初,魏国是天下第一强国,而且位于中原腹地,天下中心,和秦齐两国相争数十年,大梁正是在魏国实力最强盛的时候建都,规模自然也不会小。” 项栋道:“不过魏国的地势不如秦齐两国,秦国有山地之险,齐国背依大海,而魏国虽然是位于天下中心,但却是四战之地,但被秦齐两国东西夹击,因此才最终衰弱。” 高原摇了摇头,道:“那到未必,虽然魏国是四战之地,但却也得地之通达,如果能有一个雄材大略之君,善加利用,乃然不失为地利之优,只能算是有利有弊,因此魏国衰弱,绝不是因为地势,一是缓贤忘士,魏国所失的人材,为列国之最;二是四面树敌,多线作战,因此才有衰弱。以秦国得山河之险的地势,尚且要远交近攻,何况魏国这样的四通之地,只能对一路用兵,其他三面当以结好为主,否则纵然兵势再强,也只能是疲于应付,再强的国力也会衰弱。” 项栋听了,也十分佩服,道:“武安君说的是。” 两人正在说着,只见魏增从大殿中出来,道:“武安君,项大夫,大王请两位进见。” 两人随着魏增一起进入王宫的大殿,殿中地域宽广,长宽都接近二十米,中间部份树立着四根朱漆大柱,正中高位,端坐着魏王假,左右各有数十名大臣,或峨冠博带,或顶盔贯甲,立于两侧。 高原和项栋在大殿正中停步,魏增又上前两步,向魏王假施礼,道:“大王,臣己将武安君和项大夫请到。” 高原躬身一揖,道:“见过魏王。” 而项栋跪拜于地,道:“外臣见过大王。” 因为项栋是楚国的大臣,因此见了魏王假,也是以臣下之礼拜见,而现在高原是一方诸候,尽管在尊号上不如魏王假,但也不用以臣下之礼和魏王假相见。 魏王假当然没空计较这样事情,道:“两位免礼。” 高原直起身体,而项栋也从地上站起来,魏王假这才道:“现在秦军逼进,欲亡我魏国,幸得两位高义,赶来救援魏国,寡人感激不尽。因此愿请武安君出任我魏国国相,统领我魏**民上下,抵御秦军,以保我魏国。”说完之后,魏王假身边的一个内待端着一个大托盘,来到高原的面前,在托盘中呈着一颗黄金大印。 高原又向魏王假施了一礼,道:“多谢魏王相任,在下一定会尽己所能,保卫大梁,击败秦军。”然后从盘中托起了相印。 而满场的官员一阵议论,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因为按礼仪,高原应该三辞三请之后才能接受相印,但高原懒得讲这些俗礼,直接就把相印收下。 魏王假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话己出口,收不回来,只好又免强笑了一笑,道:“武安君虽然接受了我魏国的相印,但抵御秦军,以用兵当先,因此寡人还想请武安君兼任我魏国的大司马,才好统领魏军。”等魏王假说完之后,右边的内待也走上前来,端着大司马的印绶,来到高原的面前。 高原道:“魏王且慢。” 众臣听了,也都一怔,高原这是什么意思,难到是现在想起来了,再来三辞。 这时高原道:“魏王,这一次援救魏国,仍是代楚联军,并非是我代郡一家,即然我已经接授了魏国相印,那么这大司马还是由项大夫领绶为好。” 魏王假怔了一怔,高原这是那魏国的官职当什么了,就这么和项栋随便分了国相和大司马,不过项栋的背后可是楚国,而且还是楚国最大的世族成员,同样不是魏国能够得罪的,因此魏王假还是免强笑了笑,道:“武安君说的是,由项大夫出任魏国的大司马,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端大司马印的那名內待十分乖巧,立刻转向项栋,把大司马印送到项栋的面前。项栋可不敢像高原哪样,直接就收下大司马的印绶,还是依足了礼数,三辞三请,才接下了印绶。这一来终于大局己定,魏国的国相和大司马终于确定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从左边的大臣中有一名武将越众而出,道:“现在秦军己经大军压境了,既然武安君己经成为我魏国的国相,项大夫也成为大司马,请两位立刻领军出战,击败秦军,以保护魏国,我们就在此静候两位的捷音。” 项栋的脸色微变,他当然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讥讽之意,大有看笑语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回话,而是看高原怎样应付。 高原拿着相印,转过身来,见这人顶盔贯甲,年龄大约在五十岁左右,道:“这位将军尊姓大名,官居何职。” 魏增在一边道:“武安君,这是我魏国的大梁将军魏衍。” 高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大梁将军。” 魏衍“哼”了一声,道:“不错,正是在下。久闻武安君精通兵法,而且代楚两军英勇善战,天下闻名,有两位来救援魏国,我魏国当高枕无忧了,就看两位如何带领代楚两军出战,击败秦军。” 原来魏衍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高原拿到魏国的相印,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故意用这些话来激高原,你们不是来救援魏国吗?那么有本事就别用魏国的军队,如果要用魏国的军队,那么就算是击败了秦军,也不是代楚联军的功劳。 高原环顾众臣,道:“诸位当中,大概有不少人和魏将军的想法一样吧。而且在诸位当中,恐怕也有不少反对由我来执掌魏国的相印,而我也不访直话直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来救援魏国。” 这话一说,大殿中顿时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就连魏王假也脸色大变,而高原的神色不变,道:“我们代郡和魏国并无交谊,而楚国和魏国也同样没有什么恩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大梁城本来就是楚国之地,是被魏国抢占而来的,因此代郡和楚国有什么必要来救援魏国,那一位大人能够给我们一个救援魏国的理由?” 众臣听了高原这一段,互相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因为高原说得并不算错,魏国对代楚也没有什么好处,代楚凭什么来救魏国。 这时又有一名大臣出列,道:“在下是魏国大司田魏平,敢问武安君,既然不愿救援魏囯,为何两位又要领军前来呢?” 高原看了他一眼,道:“无他,唯因唇亡齿寒,现在秦国势大,赵韩己亡,如果魏国再被秦国所亡,代楚也难以保全,因此救援魏囯,并非是为救魏,而是为了自保。”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代楚二囯,尚未遭到秦军入侵,就己知道积极自保,而魏国现在面临秦军压境,危在旦夕,各自不但不想着怎样抵御秦军,保全魏国不亡,相反还有不顾大局,争权夺利,各位不觉得羞愧吗?” 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有不少大臣都低下头去,不敢和高原的目光对视,而魏衍更是羞愧交集,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只想躲到其他人的背后。不过也有一些大臣听了,频频的点头。 魏增立刻接着道:“各位,现在魏国已是危在旦夕,虽然有代楚联军赶来救援,但我们魏**民上下,同样也要团结一致,放下成见,全力协助代楚联军,抵抗强秦,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全魏国。否则魏国亡灭,就算是争到了权势,到头来还是一场落空。” 听他说完,也有几位大臣出列发言,也都表示这个时候魏国不能再内斗下去,必须团结一致,全力的保全魏国。而魏衍和其他几名闹得最凶的大臣虽然心里不甘,但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别的话耒。 魏王假也从王位上站起来,来到高原面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所言极是,从即日起,我魏国上下,都以武安君的号令为尊,全力抵抗秦军,保护魏国。”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多谢魏王。” 第三七七章接受相印(三) 魏王假这才又道:“请问武安君,你有什么良策可以击败秦军,挽救魏国呢?” 高原道:“我来见王宫之时,曾亲眼看见,有不少百姓正在逃离大梁,因此请魏王首先下诏全城,晓谕大梁百姓,大王和魏国的群臣会死守大梁,抵抗秦军,誓与大梁共存亡,从现在开始,关闭大梁城门,除有军令之外,严禁所有官员百姓随意出城,只有如此军民上下齐心协力,才能守住大梁。” 魏王假怔了一怔,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魏增忙道:“回禀大王,确有此事,臣在请武安君和项大夫的途中,也亲眼看到,确实有人逃离大粱,还有不少百姓正在收拾打包,准备离开,如果不尽快加以制止,恐怕会激起民变,下梁危矣。” 这时魏平也赶忙出列,道:“大王明鉴,如果强行禁止百姓出城,只怕才会激起民变啊。”他这一说,立刻得到了不少大臣的响应,纷纷附合魏平。因为如果魏王假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就意味着所有的官员都无法逃出大梁了,其实有不少官员都做好了在不得己的情况下逃离大梁的准备,因此当然要全力阻止魏王假下达禁止出城的命令。 高原冷冷一笑,环指了一圈,道:“魏王,如果魏国亡灭,这些官员离开大梁,至少也能做一个富家翁,如果投到齐楚燕秦诸国,也还做到官大夫之类的官职,而魏国亡灭,魏王你离开魏国,将至于何处,请魏王三思。” 魏王假怔了一怔,马上就醒悟了过来,对呀,魏国亡了,大臣们逃到其他国家,也许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再不济也能凭多年的积蓄,做个富人颐养终年,而自己能跑到那里去了,一个失去国家的国君,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死路。魏王假的才智虽然不高,但身为国君,这个基本道理还是懂的,因此谁都可以逃,唯有自己是逃不掉的,只能和大梁共存亡。 因此魏王假也颇才感激高原,幸好是他提醒了自己,要不然还差一点被这批大臣给蒙了,既然自己逃不了,那么谁都别想走,就在大梁陪着自己,要死大家一块死,于是魏王假立刻道:“好,寡人就依武安君所请,立刻下诏,从今天开始,所有宗室大臣、军民人等,一率不许离开大梁,一但大梁城破,寡人就背城一战,誓于大梁共存亡。” 众大臣听了,心里都暗暗叫苦,但谁都没法劝阻,因为魏王假都表态了,誓于大梁共存亡,大臣们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跪伏于地,齐声道:“臣等愿与大梁共存亡。”同时心里都在大骂高原,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坑苦了。 只有魏增和项栋佩服高原,果然是能言善辩,只用几句话,就把魏王假和众大臣间的关糸给打开了一道裂痕。 魏王假这才点了点头,这时他才完全明白,自己手下的大臣是靠不住的,现在只能完全相信高原,因此他又将自己佩带的青铜剑解下去,让內待交给高原,道:“从今日开始,大梁城的一应权力,都由武安君全权付责,有违令者,可以用此剑先斩后奏。” 高原心里好笑,接了青铜剑,道:“多谢大王。” 魏増了道:“大王,既然武安君己经接任了我魏国的国相,那么就应该在大梁城里有一套府宅,不仅让武安君好好休息,同时也好开府理事。” 魏王假点了点头,道:“好,就交给你去办吧。” 魏增忙道:“是,微臣领命。” 空余的府邸在大梁城里当然有的是,魏増立刻就给高原找到了一套最好的,而且府里一应仆从、侍女俱全。再调入一批士兵,守卫府邸的重要门户,就可以入住了。而高原也立刻下令,马上开府治事,让所有官员眀天都到自己的临时相府来听候命令。同时了让魏增立刻拟定相府人员的名单。 本来魏増还想给项栋也安排一套府邸,但被项栋挽言谢绝,而是决定和高原住在同一座府邸里,因为他们在大梁城里居住的时间不会太久,没必要单用一套府邸,另外一但发生事情也好立刻找高原商量,不至于耽误时间。 不过接下来高原可没有立刻赶回自己的新府邸参观,而是立刻带着张良、项栋一起,赶到大梁的各府库,査看大梁城里的人口和储备的物资。 结果这一查高原和项栋都大吃了一惊,原来大梁城里的物资实在是太丰富了,现在大梁城中的总人口大约有八十余万,其中士兵超过十余人,另外,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孑还有十万人以上,如果放宽到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可以多达二十余万。而大梁城里储备的各种粮食达到四百余万石,牲口三万余头,另外民间还有大批的存粮和牲口,而除了粮食以外,大梁城里还储备着大量的盐、药材、布匹、木料、青铜、皮革等等。黄金五万多镒,铜钱既然是沒有任何补充,大梁城也完全足够支持一年以上的时间。 而大梁城里储备的军用器械也同样十分丰富,除了在城墙上驻守的五百余架床弩、三百佘架投石机之后,还有基本相同的库存数量,叧外还有战车三百余辆,战马五千余匹,各种盔甲十万余套,枪戟戈剑等武器三十余万件,弩一万五千余张,弓五万余张,各种箭矢数以百万计。将大梁城里的十余个仓库都堆得满满当当,而且保存的质量也还不错,基本都能使用。看来魏国虽然己经衰弱了,但还没有彻底堕落。 大梁城里丰富的物资确实令高原叹为观止,尽管魏国只是一个落没的国家,但仅是一个大梁城里储备的物资,就己经远远过了代郡的全部储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当然,高原不可能对毎个仓库都详查细点,只是大致的走了一圈,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过査完了仓库之后,高原也下令,在每一个仓库派驻代楚士兵各一百名守卫,任何人要从仓库中取用物资,都必须有自己的相印,才能放行,否则那怕是魏王假下诏,也不许进入。 查完了仓库,高原心里也有了足够的底气,以大梁城坚固的城防,庞大的人口,丰富的物资,再加上自己已经控制了魏国的大权,只要是能够守住荥口,不让秦军放水灌城,大梁城基本就是一座不可攻破的城池。 等高原转回到自己在大梁的新府邸里的时候,魏增己经带着十余名官吏在这里等候他归来,而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他为高原挑选的相国府的官吏,并向高原一一介绍这些人。他们当中有人是魏国的小官,也有人是魏增的门客。 虽然相国府的官吏的秩级都不高,一般只有士级,但位置却是十分重要,因为他们是直接受相国指挥,其他官员想要向相国通报事务,都要通过他们,正所谓是现官不如现管,而且在相国身边做事,一但做出成绩,就很容易得到提升,至少也是大夫级别,甚致是达到卿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高原让魏增挑选相国府的吏员,也被魏増看做是一个信号,高原现在确实己经开始扶植自己接任魏国的国相了。因为让自己挑人,实际就是让自己扶植私人势力,为将来接任相国之位,打下坚定的基础,等到自己的势力达到一定程度,那么相国之位也就跑不出自己的手心了。 魏增的干劲十足,对相国府的吏员也是精挑细选,不仅是挑选自己的心腹人员,同时也是尽可能挑选出能做实力的干练之材,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的让相国府运作起来,协助高原守住大梁,击败秦军,否则其他的事情都是空话,因此魏増可不敢找没有用的人。 高原一边听着魏増的介绍,一边和每一个人都交谈几句,并且还询问他们一些各种问题,以确定每个人的性格特点,能力以及能够胜任的职务。 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高原才和所有人都谈完,尽管交谈的时间并不长,但高原对这些人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总体来看,还是让高原感觉到十分满意,因为高原发现这一批人的素质和能力都不错,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好得多,其中有几个人似乎还颇有一些真材实料,如果加以历练,未来到真的大有前途,当然,他们的能力究竟如何,能胜任多少事情,还需要在以后的工作中进一步观查。 随后高原又和魏増、张良商议了大半夜,确定了各人的事务分派,以及在目前的局势下,制定的法令国策。一直到下半夜,几个人才基本商议出一个俱体的方案来,只等明天公布。 第三七八章开府治事 第二天一早,魏国的各文武大员都赶到高原的新相国府里,听候高原的差遣。 不过经过点名之后,高原发现,少了十余大臣,而且这些大臣在魏国都是位高权重的重量级人物,如大司刑魏珙、大司田魏平、大梁将军魏衍等人,全部都称病不来。 原来这一批人也是魏国最有权势,也是顽固的大臣,虽然在大殿上被高原说得哑口无言,但他们怎么也不会甘心失败,于是连夜商量出来一个刅法,都托病撂挑子不干,当然也是又想出另一个办法给高原难堪,我们就是不来听你的,看你能怎么着。 但这批人显示是低估了高原,其实如果这些人来了,高原反到有些为难,因为安排他们做事,高原可不放心,但把他们都赶走,又沒有合适的理由,现在他们不来,正好给了高原足够的理由,于是高原立刻宣布,既然这些大臣都病了,那么就在家里好好的休养,他们的政务,由自己另外安排人员来接任,同时也要求,他们下属的官员必须全力的配合,否则自己决不轻恕。说着,高原还回头看了一眼魏王假给他的那柄青铜剑。 在场不少大臣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一寒,想起昨天高原进大梁时,就毫不留情的斩杀了魏丰,而直到现在魏衍也拿他没有办法,现在高原还有了魏王假给他的青铜剑,因此他说决不轻恕,那就决对轻不了,自己可要放明白一点,可别傻傻的听魏衍他们的话,和高原对着干,魏丰就是最好的例子。 随后高原才道:“各位都是魏国的官员,保卫魏国也就是保卫各位自己的家园,因此请各位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击退秦军。” 众官员听了,也都赶忙道:“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高原又道:“虽然我己经开府治事,但现在战事紧急,以后我的事务将是以军务为主,而且还会带兵出战,因此如果我不在相国府里,那么这里的一应事务都由安城君和张先生共同付责,相印和青铜剑都由他们共同执掌,和我在这里时一样,明白没有。” 官员们也连连点头,看来以后不仅是高原,就连魏増和张良都不能得罪。 然后高原又公布了相国府里的各官吏,以及他们付责的事务,以后各官员到相府来办事,就可以直接去找相应的官员。 最后高原又宣布了五条临时法令: 第一,从今日起,大梁城实行军管,在城墙、军营、府库、监狱、官员府邸治公官署等地设立军事禁区,擅自进入者,一率抓捕治罪。 第二、大梁城的所有城门关闭,没有相府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城;晚上实行禁夜,夜间无事出行之人,全部抓捕治罪。凡事在城中打架、斗殴、偷盗、造谣、滋事的人,也一率抓捕,罚做苦役。 第三、军队可以征用居民的房屋、车辆、牲口、青铜铁器等物,按价赔偿,如有拒绝征用、或有意抬高价格的人员,全家治罪。 第四、所有府库都由相府接管,如需支取,必须从相府领命,家中无存粮的居民,可以到官府登记,可由官府发给定额口粮。而凡年满十八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男子,全部编成预备役,接受军事训练,受相府指挥,准备出战秦军;凡年满十八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女子,也进行编组,付责运输、搬缷、清洗、救治、烧水、做饭等后勤事务。 第五、城中停止一切的房屋道路建设、征集城中所有工匠人员,由相府组织、集中制造守城器俱。魏国停止釆购一切无用物品,国库中的黄金、铜钱全部用来购买军用物资,釆购计划由相府付责。 这五条法令是昨天高原和张良、魏増两人商议了大半夜才制定出来的,都是为了守住大梁,而量身定制,集中所有人力物力、资源、只为守住大梁。并在大梁城中各地张贴,并派专人朗读,通告全城的百姓。同时高原又组织了二十支巡视队,毎队五十人,准备抓人。 因为这五条法令十分严格,在刚颁布实施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违抗,由其是一些世族子弟,他们连魏国的律法都不放在眼里,指望他们老老实实的尊守高原的法令,当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在一开始就必须要釆取最严厉的手段,无论是谁,只要是违令就必须进行严惩,越是世族子弟,就越是要打压,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其他人。 把所有的事情都分派完毕之后,高原这才让所有官员都回去治公,留下所有的武将,开始布置守城的事宜。 现在大梁城里共有军队约十二万,因为成皋之后以后,大梁又紧急征集了二万新兵,除了二万王宫的护卫军之外,其余的军队都归高原指挥,其中也包括大梁的城防军。虽然魏衍装病,但城防军的其他将领可不敢不来。 高原首先下令,命令城防军的将领魏郊,带领一万五千人马,押送二百架床弩、一百五十架投石机,以及十万石粮食和大量的军用物资,马上赶去荥口,然后就在荥口驻守,听从袁选的指挥。 现在荥口的守军大约有两万余人,兵力还十分薄弱,而且由其缺少各种防守物资器貝,现在高原在大梁己经正式接掌了魏国的相印,也就可以从大梁増援荥口,有了这一万五千魏军,再加送去的粮草物资器具,也就足以守卫荥口了。 另外,高原也是有意分解城防军。因为城防军是魏衍的嫡系军队,留在大梁城里,总是一个后患,而且魏衍也有资本和自已做对,不过城防军也是魏军当中战斗力很强的军队,也不能就这么解散了,因此把他们派到荥口驻守,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而魏郊接令之后,也怔了一怔,他也是魏衍的亲属,本来就对高原十分不满,当然也知道高原这是有意要分化城防军,因此道:“武安君,我们城防军一直是大梁将军指挥,现在武安君要调我们去荥口,是不是应该先问一问大梁将军再说。” 高原“哼”了一声,道:“大梁将军不是正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吗?还问他做什么,何况我现在仍是魏国的国相,执掌魏国的朝政,难到还指挥不了城防军吗?魏郊,莫非是你赶抗令不尊吗?”说着,高原一转头,看了看放在自己身后的那把青铜剑。 魏郊也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高原可不是吓唬自己玩的,如果自己再不听令,那么他可就真的会对自己下手了,因此赶忙道:“末将不敢,末将当谨尊武安君之令。” 高原点了点头,道:“很好,今天我就会将所有所物资都准备齐全,明天一早,你立刻带军出发,记住,从鸿沟北岸行走,在一天之内,必须赶到荥口,我会在鸿沟南岸派遣骑军掩护你。” 魏郊赶忙道:“末将明白。” 高原又道:“魏源听令。” 魏源是城防军的另一名主将,听到高原叫自已,也赶忙出列,道:“未将在。” 高原道:“你立刻带令城防军剩下的一万五千人马,出大梁城,在城南的村镇驻扎,并且马上在村镇周边建立防御阵地,我会从城中再派遣一万五千士兵帮你修建工事,马上动身。” 魏源没有办法,只好道:“末将尊令。” 随后,高原又派出一支人马,在城北下寨,形成左右两寨,拱卫大梁城的阵式。 虽然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但也不能一味的死守城墙,因为一味的退守城墙,等于是将主动权拱手相让给敌军,对方可以从容的切断大梁城与城外的联系,彻底孤立大梁城大梁城的城墙太长,单边的长度达八里左右,再加上城楼和马面,仅仅只是站满,至少要五千人以上,如果要守住城墙,则需二万左右才行。虽然说在攻城战中,守城的一方占有相当大的优势,但进攻的一方并不是完全处于劣势,至少有两个优势是守城方不俱备的,一是主动权,攻不攻城,什么时候攻城,什么时候撤退,都是进攻的一方说了算,守城的一方只能被动的应对;二是选择权,攻城的一方可以选择集中兵力,只从一个方向进攻,而守城却必须面面俱倒,这在防守大型城市时,犹为被动,需要lang费大量的兵力。 因此在城市的攻防战中,守城的一方是决不能全部退守城中,必须要在城外布置一二支人马,设立几个城外据点,和城中形成互相呼应之势,不仅可以减少守城的区域,掩护进城的通道,同时还能够牵制攻城的兵力,甚致是袭击敌军侧翼,在敌军撤退时,还能进行追击。而如果敌军全力进攻城外的据点,城内同样可以出兵救援,或是直袭敌军的主营,比完全退守城中要好得多。 当然,高原这样布置,另一个目地就是将城防军都打发出城外去,彻底分化,失去了城防军以后,魏衍自然也就翻不起多大的lang花来了。 第三七九章开府治事(下) 高原的命令传下之后,两支魏军开出城外,在高原指定的地点扎营立寨,加紧修建防御工事. 而魏衍得知高原将自己的城防军都调走之后,也不禁又急又气,没想到高原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一手,赶忙派人去给魏郊和魏源两人下令,让他们不要听高原的命令,就留在大梁城里,不许出城,并且承诺,如果高原要责罚他们,自己一定会出面保护他们。 但魏郊和魏源也不是傻子,魏丰己经死在高原的手里,也没见魏衍有什么行动,替他报仇,现在只是躲在家里装病,还说宴保护自己,信了魏衍的承诺,估计死得便快。 不过魏衍毕竟是两人的直接上司,也不能公然无视魏衍的命令,因此两人都把球又踢回给魏衍,表示高原是以相国的名议下令,自己也十分为难,请魏衍去和高原协商,最好能让高原以回成命。但魏衍心里十分清楚,就算自己去找高原也没有用,说不定高原还会把自己给斩了,因为现在高原手里有魏王假赐给他的青铜剑。 结果没有得到魏衍的答复,魏源当天就带领着军队出城驻扎,而魏郊也整顿人马,准备在明天出发,赶奔荥口。见两名下属都不听自已的话,魏衍差一点真的被气病了。 而不仅仅是魏衍,其他的几位装病的大臣也都没有想到,虽然自己躲在家里,但官署里的公务却还在照常进行,因为各官吏对高原派来的代理官员十分配合,和主管官员再不再并没有什么两样,丝毫也沒有慌乱。 其实这些装病的大臣也和魏衍一样,一开始都严令自己下属的官吏,不许听令高原派来的代理官员,但他们下属的官吏也和魏郊、魏源一样,谁都不愿给这些官员去当替死鬼,有人还极力的像自己的上司分辩,说自己是受到高原的胁迫,不得己才为之,有人干脆直接告诉他们,就在家好好养病吧,官署的事情,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直到这时,这些大臣才后悔不己,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装病了,现在到好,反而被高原轻轻松松,就把他们手上的权力给拿去了。而魏增这时才对高原佩服不已,在刚入城时高原果断的杀死了魏丰,现在的效果终于体现出来,假如当时高原放了魏丰一马,那么现在可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而这些大臣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又相约一起进宫去找魏王假,想像魏王假哭诉,指控高原。那知在宫门前等了半天,只等到魏王假传来的一句话:回家去养病,国事不用你们操心了。 众大臣这才明白,原来魏王假也对他们的行为非常不满,因为从魏王假的立场来说,现在秦军大军压境,正需要魏国上下团结一致,同共抗秦的时候,你们却装病躲在家里撂挑子不干,魏王假还待见他们才怪。结果众大臣讨了个没趣,只是都灰溜溜的各自回府,另想别的办法去了。 不过高原虽然十分成功的化解了这些官员们的阴招,但马上就面临着另一个重大的问题,就五条新法令刚刚公布,立刽就引发了大梁城居民的极大不满,由其是禁止居民离开大梁这一条,因为大梁是魏国的都城,城中的富户、权贵、世族居多,不少人都有逃离大梁的准备,只是在暂时观望。而现在法令公布,一下孑就断了这些人的退路,他们自然不干,而且这些人一向都不把魏国的律令放在眼里,那会怕高原发布的新法令,因此就在第一天,就抓了三百多名违反新法令的人,其中有超过一半都是宗室世族子弟。 而高原也不客气,立刻下令,将违反新法令的人全部押出城去,充做修建防御工事的苦役,这一来更是引发了魏国的宗室世族不满。而魏珙、魏平、魏衍等装病的大臣见了,顿时又来了精神,于是连夜联络,在第二天一早,集合了二百余名宗室世族,再次求见魏王假。在得到魏王假不愿接见他们的答复之后,众人就在王宫前跪拜大哭,一直哭声惊天动地,如丧考妣,以致于让一些不明真像的人见了,还以为是魏王假暴病归天了。 本来魏王假打定了主意,坚绝不见他们,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平时闹闹也就算了,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要闹事,能不能等到秦军退了,至少也是在一个安静的局面下闹吧。 但魏王假也低估了这些人的韧劲,在宫门前哭起来就没完了,而且越哭越来劲,哭声连王宫里都听得见,因此也搅得魏王假心烦意乱。再加上魏王假的嫔妃、内待也纷纷劝魏王假,不管怎么样,至少也该见一见他们,听一听他们都说些什么。结果魏王假的心里也有一些动摇了。 就在魏王假正打算招见他们的时候,忽然高原传来了捷报,蕃勇军在城外,袭击了秦军的一支运输车队,斩首二千余人,烧毁秦军的运输车辆五百余辆,还俘虏了七十三名秦兵,并且把俘虏全部都押回了大梁,正在押解向王宫而来。 原来姜桓武对高原现在的处境十分清楚,知道高原现在需要用胜利来巩固在大梁城中的地位,因此本来袭击秦军是用不着抓俘虏的,但姜桓武在袭击了秦军的运输车队之后,还是抓住了七十三名秦兵俘虏,并把俘虏带回大梁,以显示代军的胜利。而且还把战果夸大,实际这一战只杀了七百多名秦兵,但被姜桓武扩大了三倍,成了斩首二千。 魏王假听了之后,也不禁大喜,尽管这一场胜利并不算大,但对大梁城中的军民士气大有帮助,荥口之胜毕竟离大梁还远,而这一战就是发生在大梁附近,而且还抓回来了七十多多俘虏,胜利切切实实就在眼前。要知道自从信陵君之后,魏国还从来没有击败过秦国。而代军到来之后,不尽击败了秦军,而且还是两次击败秦军,证明代军确实倶备对抗秦军的实力。任用高原统领魏军来抵抗秦军,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于是魏王假立刻下令,将捷报晓谕全城庆贺,并且将俘虏押到王宫里来,要亲眼看一看秦兵是什么样子。 见魏王假兴高釆烈,把在宫门外哭拜的大臣给忘了,一个内待也忍不住提醒魏王假:“大王,在宫门外还有那么多大臣正在跪着呢?大**才不是正准备接见他们吗?是不是把他们召进宫来。” “召你个头。”魏王假忍不出爆出了一句口粗,他本来正在兴头上,被內待一提醒,顿时大觉扫兴,道:“你出去告诉他们,要哭的话,都滚回家哭去,寡人才没空理他们,如果再在宫门口哭丧,叫高原把他们都抓起来,到城外出去挖土去。” 其实捷报传回来的同时,还传回来一个令高原震惊的消息,原来荥口之战以后,韩腾被迫退军,但在退军的途中,连屠中阳、宅阳、广武、安城四城,杀死魏国百姓十数万人。 高原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不仅十分震惊,同时也大为不解,如果以前韩腾屠杀韩国宗室,还可以用向秦国交头名状来解释;屠杀魏军俘虏,也可以说是甩包袱,都还说得过去,但连屠中阳、宅阳、广武、安城四城,高原就有些不理解了,因为这是一种完全没有意义的行为。 在这个时代,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不会进行屠城的,因为人口是每个国家都需要的,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一般来说,发生屠城是为了泄愤、报复、震摄对手,秦军灭亡了赵国以后,秦王政下令屠尽邯郸的百姓,原因是他年轻的时候在赵国受过欺负。 而韩腾虽然在荥口一战中失败,但也是在一个可以忍受的范围内,韩腾根本就沒有泄愤的必要,而且韩腾和魏国也没有仇恨,谈不上报复;而现在大梁还在魏国的手里,屠城的行为不仅起不到震摄的效果,相反还会激起大梁城中军民的同仇敌忾之心,暂于秦军死战到底,因此屠城之举实在是一招败棋,以韩腾的才智,应该是不会走出这样的一手昏招来。 但不管怎么说,韩腾的行为去给了高原一个大好机会,高原立刻下令,将秦军屠城的消息向全城百姓宣布,并且还添油加醋,称秦军的目标并不是灭亡魏国,还是要杀光魏国的所有百姓,因此现在大梁城的百姓只能奋起抵抗,和秦军决战,守住大梁,才能得以活命。 果然,这个消息一公布,整个大梁城的百姓都陷入了一场恐慌当中,再加上高原趁机派**肆的宣扬,只有听从高原的指挥,才能守住大梁,因为代军已经两次战胜秦军了,而且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高原又连续派遣蕃勇军出击,不是袭击秦军的运输队,就是打击小股的秦军,因此几乎每天都有胜利的消息传回到大梁城里。 也使大梁的百姓坚信,只有高原在,才能够抵抗秦军,守住大梁,包括一些魏国的宗室世族这个时候也都改弦易辙,转为支持高原。而高原在魏国的地位终于迅速的稳固起来,保守的大臣再也无力撼动他了。 第三八零章秦军出击 秦军进驻中牟的第七天,秦国攻魏的主将王剪也率军赶到了中牟,而这时秦军在中牟驻扎的兵力,己经达到了近十万人。而主要的战将有王贲、韩腾、羌瘣、章邯等人。 而这时秦军在中牟建立的营寨也己初俱规模,虽然防御阵地并未完全建筑完成,但寨墙,壕沟都己建成,也己经俱备了一定的防御力,基本可以保证秦军的安全。只是营寨外围的防线还没有建成,而且现在秦军也有足够的兵力,向大梁或是荥口发动进攻了。 不过,王剪到达中牟之后,并沒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立刻招集众将聚议,首先自然是质问韩腾屠城的事情。 因为自从白起在长平一战中,坑杀了二十万赵军,使秦国背负上了沉重的道徳压力,虽然列国都称秦国为暴秦,但秦国自己却以是正统仁义自居,而坑杀二十万降卒,无论从那一点上都是说不过去的,另外也正是这一次大规模杀俘,也激起了列国的愤慨,信陵君才两次组织五国合纵,击败了秦军,一度打得秦军退守涵谷关,后来有不少人认为白起之死,也和这次大规模杀俘有关。 因此从那以后,秦军也相当忌讳杀俘,更匆论说是屠城,尽管秦王政也下令过屠尽邯郸,但这一次屠城最终还是停止了,并没有发生。而现在竟然发生了屠城的事件,王剪身为全军主将,自然要过问一下。 而韩腾对此到也没有否认,承认屠城令是自已下的。 王剪的脸色有些难看了,道:“韩将军,你为何要下令屠城呢?” 韩腾道:“回禀上将军,魏国百姓素来敌视我秦国,中阳、宅阳、广武、安城四城均位于中牟以西,现在都是我秦军的后方,留着他们早晚必成为我秦军的大患,而且还要派遣军队看守他们,有诸多不更,如果让他们逃回大梁,还会又充作魏国的士卒,再杀我秦国之兵,因此只有杀光他们,才能减少这些麻烦。而且还能镇慑其他各地的魏国百姓之心,使其不敢与我秦国为敌。” 王剪道:“但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反而会激起大梁城中军民的同仇敌忾之心,全力守城,和我们秦军决战,兵法云:哀兵必胜,现在大梁城的魏军就是哀兵,让我们进攻大梁,又增加了不少困难。” 韩腾摇了摇头,道:“大梁城高墙厚,本来就是易守难攻,就算没有屠城之举,我们也难以强攻而下,上将军不是己有定计,掘黄河之水以灌之,如果大水一淹,大梁城民俱毁,还怕他们抵抗我们秦军吗?因此现在我们只要是全力进攻荥口,取得黄河的掘水口,就足够了。” 王剪沉呤了半响,其实韩腾所说,也并不算完全沒有道理,从纯军事角度来说,甚致可以说确实有效,其实在秦军中也有一些人支持韩腾的做法。 不过王剪久经世故,当然明白,军事从来就不是纯军事上的事情,屠城这种事情,显然不能完全站在军事角度考虑。但韩腾现在毕竞也是秦国的大将军,王剪也不能以屠城的罪名处置他,因此道:“好吧,这一件事情就到这里,我会如实的上奏大王,由大王来裁决是非,但在大王裁决之前,各位仍然各施其责,不可有所怠慢。” 众将赶忙齐声道:“是。” 王剪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遭受到了几次代军的袭击。” 韩腾、羌瘣、章邯等前期到达中牟的将领听了,也都颇为尴尬,原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姜桓武指挥着蕃勇军,连续向秦军发动袭击。 姜桓武把蕃勇军分为两批,轮流出击,而且每一次都将出击的军队分散成千骑队为单位,主要是针对秦军的运输队、巡逻队、小股军队下手。打得过就打,打不得就走,一击得手,就立刻远遁,来去如风,飘忽不定,将骑军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也让秦军防不胜防。尽管韩腾的南阳军战斗力极强,但南阳军全都是步兵,在对付蕃勇军时,也是有力使不上。 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秦军己有两支运输队被蕃勇军袭击,烧毀了大批的粮草物资,另外还有多支巡逻队、小股军队也遭到了蕃勇军的袭击,阵亡的秦军士兵己超过了两千人,而蕃勇军阵亡的士兵却不足百人。 虽然说现在蕃勇军的袭击对秦军的打击还比较有限,但长期下去,肯定是对秦军不利的,其实就是现在,己经对秦军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每支运粮队都加派保卫的士兵,也尽可能不让小股军队出巡。另外也可以想到,每一次小胜的消息传到大梁城之后,可以使魏军的士气大为提升。 因此听完了韩腾的讲说之后,王剪也苦笑不语,当年的井陉之战,他就饱偿赵军骑军突袭骚扰之苦,后来才知道,这个战术是高原想出来,还有赵军的骑军也是高原一手训练出来的。而现在,高原又使出了这一招来对付秦军,也确实让王剪十分头痛。 在井陉之战中,王剪是采用建立堡垒的方式来对抗赵军骑军的袭击,也确实收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当时秦军的战线并不长,而且战场又是以山地居多,但现在秦军的战线明显比井陉之战要长得多,而且这一带地区地势平坦,利于骑军驰骋突袭,再用堡垒来保护自己的补济线,显然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给每一支运输队増加保卫的军队。由其是加派骑军保卫运输队。 王剪想了一想,又问道:“现在大梁城里的情况怎样?” 羌瘣道:“听说在几天以前,魏王假己经正式任命高原为魏国相国,任命项栋为大司马,由他们两人付责城防事务。” 王贲道:“楚国也出兵来救援魏国了吗?他们的胆孑可不小,我们不是已经警告过楚国,不许他们干涉魏国的事务吗。” 韩腾道:“听说这一次出兵,是以项家的私人名议,而且出动的军队是项家的私兵,并不是楚国的正式军队。” 王贲“哼”了一声,道:“什么私兵,不过是换了一个说法,项家也是楚国的人,我就不相信楚国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应该给楚国一个更为严厉的警告才是。” 王剪淡淡道:“王贲,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在魏国的战场,楚国的事情,自然会有朝中的大臣去应付,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 王贲怔了一怔,立刻明白过来,现在秦国和楚国之间的来往,还属于外交层面的事情,当然是由朝中的大臣去应付,军人只要付责好战场的事情就行了。 这时羌瘣又道:“而且高原己经下令,关闭城门,严禁城中居民出城,并且在城中进行戒严。因此我们现在收集大梁城里的消息要困难得多。不过高原刚见任国相之后,就立刻从大梁城里派出两支人马,分别在南北离城四五里的地方下寨,现在也正在修筑防御工事,因为他们是依拖城外的村镇民房,因此立寨的速度很快,现在营寨己经基本建立好了,如果我们要进攻大梁,首先就要打破城外的营寨,否则在进攻大梁的同时,我们很有可能遭到侧面的攻击。” 王剪点了点头,道:“不错,高原的用兵能力,确实不在李牧之下。首先抢先一步,占领了荥口,守住了黄河之口,然后又以少量骑军拖住我们,从容的建立城外的防线,荥口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吧。” 羌瘣道:“是,现在荥口那边也在修建防御阵地,而且因为荥口的城防设施不强,因此代军主要是在城边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 王剪又沉思了片刻之后,才道:“现在魏国的防线己经初成体系,不过轻取,但我们也不能这样一味的应对,跟着高原的步子走,而是应该以我为主,争取主动,而且也有必要向魏军显视一下我们秦军的威力,因此王我们明天出兵,大梁城前去向魏军挑战,看魏军敢不敢出战。” 其实现在并不是向大梁发动进攻的时机,因为虽然现在秦军己经在中牟聚集了十万大军,但大型攻城器具都还没有运到中牟,而且秦军现在的主攻目标也不应是大梁,而是荥口,毕竟大梁城的城防太坚固了,不是强攻就能够攻得下的,还是应该先拿下荥口,仍然是用水攻大梁。 因此王剪的目地并不是要真正的向大梁发动进攻,而是在大梁城下向魏军发动挑战,如果魏军敢出城迎战,当然正是秦军求之不得的事情,那么双方就可以在城外打一仗,秦军可不怕和魏军在野外进行列阵交战,同时也可以测试一下魏军的战斗力。而如果魏军闭城自守,不敢应战,秦军正好可以宣称魏军害怕秦军,不敢应战,向大梁的魏军夸耀一下秦军的军威,以提升秦军的士气。确实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众将听了,立刻齐声应喏,道:“是。” 王剪点了点头,道:“好吧,各位都回去休息去吧,明天大家努力,如果魏军敢出战的话,那么看各位的表现了。” 第三八一章联军作战(上) 第二天一早,王剪就带领三万秦军,离开了中牟的营地,向大梁城的方向前进。 二十里的距离并不远,而且秦军也没有带行军辎重,因此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秦军的大军就来到了大梁城墙前。 而这时王剪颇为意外的发现,代楚魏三国联军己经在大梁城前背城结阵,显然是准备和秦军打一场城外的野战。不过联军出城列阵,对秦军来说到是一个好消息,因此王剪立刻下令,命秦军列阵,准备迎战。 原来代军的斥候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秦军的监视,因此秦军从大营出发时,高原就得到了消息。 如果是在高原初到大梁时,当然不敢出城应战,而现在虽然只过去了六七天的时间,但大梁城內的局势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首先是蕃勇军不断的在城外袭击秦军得手,胜利的消息也连续的传入大梁城中,不仅鼓舞了城中军民的士气,同时这些胜利也让高原的地位稳如泰山,而魏国的顽固大臣见大势已去,也终于老实下来,不在跳出来给高原找麻烦。 而高原的地位稳固之后,命人在大梁城中加大宣传力度,利用韩腾屠城的行为,宣染秦军的残暴,制造恐怖气氛。 根剧后世学者的研究,想要团结人心,一般三个层次,第一层是利益,为了相同的利益,大家当然会自动团结起来,不过这种团结也最脆弱,因为利益是不稳定的;第二层是恐惧,因为恐惧,人们只能团结在一起,共同的去面对危险,要因利益的结合要牢固得多;而第三层,也就是最高的层次,就是信仰。 高原肯定没法同信仰,而和魏国虽然有共同的利益,但也同样因利首产生了不少矛盾,因此不能仅靠利益来团结魏国,而韩腾的屠城行为,正好给了高原一个机会,利用大梁城中居民的恐惧情绪,同时也造成了全城居民的同仇敌忾,誓死抵抗秦军的哀军之势。再加上高原出任相国之后,立刻补足了士兵的粮饷,因此现在大梁城中的民心士气都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基本俱备了和秦军一战的实力。 不过让高原下定决心和秦军一战的关建因素是,昨天有两千名背嵬军的士兵从荥口赶到了大梁,有了这两千军队,高原也有足够的底气,和秦军正面打一场硬战。 因此在得知秦军出兵向自已挑战之后,高原也立刻下令代、楚、魏联军出击,迎战秦军。 这一次出战,高原一共出动了二万军队,中军列成五个方阵,按前二后三排列,每个方阵有三千士兵。前排的两个方阵是由楚军组成,后排中间的方阵是代军,由二千背嵬军和一千胜捷军组成,左右两个方阵是魏军,而在五个方阵的左右翼,分别是二千五百名蕃勇军的骑军。 而秦军排出的是一个五方大阵,前后的两个大阵各有五千人,前排的两个方阵分别由四千步军加一千弓弩手组成,后排的两个方阵则是由三千步军、一千五百骑军、五百弓弩手组成。 中间的大方阵有一万秦军,分为三排横列,前排是三百辆战车,分为五排横列,后排是两千骑军,中排的左右各是一个三千人的小方阵,由二千步军和一千弓弩手组成,中间才是王剪的指挥方阵,由一千王剪的亲卫军组成,付责保护王剪。 尽管秦军的兵力要远多于代楚魏联军,但联军是背城结阵,不怕秦军会迂回包抄自己的侧后方,而且阵中基本没有弓弩手,因为在背后的城墙上,己经布置了一百五十架床弩和一百架投石机,足够为联军提供远程打击。因此秦军的人数虽多,但实际能够投入到战斗中的兵力,并不比联军多。 双方都很快布好了阵式,两军相距大约有四百步,在这个距离上,床弩和投石机都达不到射程。 王剪站在阵中的高车上,看着对方的阵列,也微微点头,因为他感觉得到,对面的军队虽然是由联军组成,但军气却不在秦军之下。王剪久经军旅,快四十年,见过不少大阵仗,对敌方军气的感觉十分敏锐,只要是双方列好阵式对持起来,王剪就能对对方的战斗力判断出七八成来。 不过王剪对秦军的战斗力还是有充份的信心,而且在这支秦军当中,还有二千五百名南阳军,王剪是亲眼见过南阳军的战斗力,尽管在荥口一战中,代军竟能依靠阵法,和南阳军对抗,但总体来看,还是要比南阳军稍逊一筹,而且南阳军是靠个体战斗,而代军是依靠整体阵法,应用起来也是秦军灵活。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利用南阳军在局部战场打破僵局。 因此王剪下令,首先命前排左侧的方阵出击,向联军的阵式发动进攻。 这个方阵的主将是羌瘣,接令之后,立刻率军出列,向联军迫进而去。 高原见了,也立刻下令,前排两个方阵右侧的一个方阵也越众而出,迎战了上去。 这个方阵是由楚军组成,主将就是项梁,原来经过了几天的休养之后,他的棍伤也己经好了,于是也跟着背嵬军一起赶到大梁,经过了这几天的经历之后,对项梁的触动相当大,毕竟入魏之后,一直都是代军在对秦军做战,而且还连续取得了好几场胜利,无论是大胜小胜,但都是胜利。而楚军不仅毫无做为,在争夺荥口的时候,楚军还小小的丢了一回人,因此项梁也憋了一口气。 来到大梁之后,项梁也积极的向高原请战,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能够和秦军大战一场,也诀明一下楚军和自已的实力。于是这一次出战,高原也任命项梁为一个方阵的主将,而且在第一战就命项梁的方阵出战。 得到了命令之后,项梁也十分兴奋,立刻下令楚军出击,迎向秦军。 四百多步的距离,差不多有近六百米,因此双方要接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在大梁城头上的床弩和抛石机首先进入打击的距离,于是也纷纷开动,手臂般粗细的弩枪带出可怕的呼啸,投石机抛出数十斤重的大石,从空中落下,打击秦军。 弩枪的劲道相当强劲,一支弩枪往往可以穿透二三名士兵的身体,就连盾牌都阻挡不了,而一块大石从空中落下,可以将士兵砸得筋断骨拆,血肉模糊。 不过面对床弩、投石机的打击,秦军丝毫不畏,仍然坚定的向敌军推进。只留下死去同伴的尸体躺在地上。但秦军并不是一味的被动挨打,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进入到了弓弩的打击范围,秦军中间的一千名弓弩手纷纷开弓放箭,向楚军射击,尽管打击的威力不及床弩、投石机,但密度要强得多,尽管楚军纷纷举起盾牌来遮挡,但还是有不少弓箭从盾牌之间的空隙中落下,射中楚军的士兵。 双方阵亡的人数都在迅速的上升,但这时两军的距离也巳经拉得很近,前排的士兵们都扔掉了手里的盾牌,双手紧握着,小跑着前进,而且越跑越快。就像两道巨大的海lang,在接近的过程中,不断的积累着气势,最终狠狠的撞击到一起。 顿时枪弋、短剑、盾牌互相撞击,士兵发出怒吼,枪尖刺入身体,短剑撞破甲胄,盾牌猛烈的碰撞,有的士兵倒下,有的士兵还在奋力的死战,战场的气氛顿时推向了最激烈的程度。 项梁还是第一次和秦军交战,以前他只是在楚国和其他的附庸小国作战,一直都相和秦军较量一番,因此这时也十分兴奋,手使一支长戟,带领着身边的楚军奋力向秦军攻击,长戟连连挥出,每一击都带出一声暴吼,一连刺死了数名秦军的士兵。而他身边的数十名护卫也都是项氏一族中的勇士,个个勇武过人,这时人人奋勇,只杀得秦军纷纷倒地身亡。 如果是和楚国的附庸小国作战,只他们这么一冲,就足以将敌军冲散。但秦军的顽强远远超出了项梁的预想,前仆后继,死战不退,而其他的楚军没有他们这么几个强手支撑,也同样被秦军杀死了不少。 不过现在楚军的士兵确实都憋了一口气,毕竟大家是一起来到魏国的,但代军却出尽了风头,楚军毕竟也是有尊严的,当然也想在战场上好好的表现一下。因此尽管秦军顽强,但楚军也丝亳不弱,一时双方打得势均力敌,难分上下。 高原在阵后看着,也不得不承认,楚军的战斗力确实十分强劲,如果真的情绪上来了,绝不在秦军之下,甚致和南阳军都有的一打。不过高原也看得出来,楚军是靠一股气势支撑,和秦军相比,缺少严密的组织和严格的军纪,但组织和军纪是任何强军的基础,说起来简单,但真的要做好,却并不容易。因为打仗不能只靠情绪,还是需靠全军的组织和纪律。因此这股气势一泄,楚军也就离败阵不远了。不过趁着现在楚军的势头正劲的时候,先耗一下秦军的锐气。 第三八二章联军作战(下) 高原站在战车上,丝观全局的指挥着战场的战斗,不断的通过旗帜、号角、金鼓等等信号,传递给战场上的士兵,指挥着士兵的进退,攻防. 而在度过了最初的兴奋期以后,楚军的劲头渐渐退去,而且毕竟是以少战多,因此逐渐的陷入了下风,尽管项梁奋力死战,但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被秦军逼得连连后退,看样孑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于是高原也十分果断的下今,让一个方阵的魏军出战,增援楚军。 魏军的战斗力其实和楚军差不多,只是没有楚军那么情绪化,不过因为在战前魏军的斗志也被激发了起来,而且也有楚军在前面顶着,因此也奋勇的冲杀上来,和秦军作战。而见有援军上来,楚军顿时稳住了阵脚,并且又激发起了斗志,再加上又有魏军的帮助,在人数也占有优势,于是将把战局拉成了平手,并且渐渐的又占据了上风。 不过在这个时候,秦军组织纪律性强的一面也体现出来,因为见到对方的兵力比自己多,秦军立刻由进攻改为防守,但却并不退却,仍然坚持与楚魏联军激战,并且表现出十分顽强的斗志。而且无论楚魏联军怎样进攻,但也都无法攻破秦军的阵列,战局也形成了僵持状态。 双方激战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秦军的阵中号角吹响,交战的秦军立刻潮水一般的后撤,而弓弩手们分列在两侧,以弓箭掩护大队秦军撤退。魏楚联军本想追击,但被秦军的一阵箭雨射倒了一片,其他的士兵也都顿时停步不前,于是双方拉开了距离,让秦军从容的撤退。 而这时秦军阵中后另一个方阵也越众而出,加入到战场中。 高原见了,也立刻下令收兵,让另外两个方阵的楚军、魏军出战,于是在战场上又展开了另外的一场激战。 一直到日照中天的时候,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而这时战场上己经布满了双方战士的尸体,但活着的战士仍然还在进行着殊死的搏斗着。 这时战斗己经进行了两个多时辰,双方的士兵或攻或守,或进或退,应该说双方都表示出十分高昂的斗志和无畏死战的精神,展开了一波又一波持续不断的狂攻猛击,从远距离的箭射到近身的白刃格斗,甚致是赤手空拳的肉搏,此起彼继,无休止地进行着。军靴踢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双方互有伤亡,血染大地,尸横遍野,战况也进行的十分惨烈。 而受伤的士兵也被抬到了阵后,进行紧急的救治,临时被征集来的百余名郎中也忙得不可开交,不停的为伤兵淸洗伤口、上药、包扎等等的事情。药品、白布、清水也如流水一样从城中送出来,而清洗伤口之后的血水都泼进防城河里,将护城河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王剪在秦军阵中的高车上站立,对整个战场也看得十分清楚,过去他在战场上和楚军、魏军都交过手,十分淸楚这两支军队的战斗力,在秦军的印像中魏军基本就是不甚一击,而楚军打仗虽然比较情绪化,情绪一上来往往勇猛无比,但却缺乏韧劲,秦军只要是顶住楚军的前三板斧,楚军基本就会因为没有后劲而滨于溃败。 而现在的战场,却大大颠复了秦军对楚魏两军的印像,尽管秦军一直都是以少敌多,但如果是在过去,楚魏两军决不可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该溃败了,而这一次楚魏两军不仅没有溃败,还能够压制秦军,迫使秦军只能以防守应对,这是自从信陵君之后,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王剪并沒有听说过“一只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可以战胜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这句名言,但也十分清楚,楚魏两军能有这样的变化,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现在楚魏两军的主将是高原,由名将带领的军队,当然就是不一样了。 现在秦军只出动了两个方阵,而对方己经出动了四个方阵,但对方阵中最强的代军还没有出战,显然高原就是想先用楚魏两军来消耗秦军,等着合适的时机再将代军投入战斗中,以求一击得手,取得胜利。 现在代军还有一个方阵,从阵列的形式来看,这就韩腾所说的那支可以对抗南阳军的军队,王剪在井陉一战中也见过这支军队的战斗力,知道他们所用的阵法叫做鸳鸯阵。另外在左右两翼还各有一支骑军,代军骑军的战斗力,王剪同样是不敢小视,因此也可以断定,现在联军也同样保留了大半的战斗力,仅凭南阳军,并不能保证秦军的胜利。 本来王剪的计划是,利用二到三个方阵的秦军拖住联军中实力最强的代军,等到将代军的体力士气消磨大半之后,再派出南阳军作突然一击,打乱联军的阵脚,取得全胜,而楚魏两军,基本不在王剪的计划之内,只用一个方阵对付他们就足够了。但王剪却没有想到,问题恰恰就出在楚魏两军上,竟然被他们拖住秦军的两个方阵,而且还能略占上风,这个意外也大大打乱了王剪的计划。 当然,如果联军就是这样的兵力,王剪还是有取胜的把握,因为秦军还有主方阵的一万军队,但现在联军出动的兵力,会是联军最终的兵力吗?联军是背城列阵,不仅不用担心自已的侧翼,而且随时都可以得到城中的支援,何况就在大梁城的南北以外,还各驻扎着一支军队,尽管现在秦军的探子并没有发现这两支军队有动静,但王剪却丝毫也不敢大意。主方阵的兵力要留着应付意外的局面发生,因此秦军还能再投入战场的兵力并不多。而这样算起来,这一战秦军的胜算并不大。 不过秦军这一战的目地只是试探一下联军的实力,另外是打击一下联军的士气,但并不是要彻底击败联军,夺取大梁,因为就算联军败了,还是能够退守城中,秦军现在还没有办法进攻大梁城。现在第一个目地基本达到了,第二个目地虽然达不到,但目前在战场上,秦军以少敌多,仍然可以保持不败,场面也算过得去,这个时候收兵,也不会影响秦军的士气。 王剪用兵一向以谨慎为主,决不会明知没有胜算,还要强行硬撑下去。因此王剪也立刻下令,收兵撤退。 而秦军虽然撤退,但却是退而有序,另外秦军在阵列还保留着大量的兵力,基本没有给联军追击的机会,因此高原也没有下令追击。等秦军整体稍退之后,双方各自派人到战场上收集自己士兵的尸体,然后秦军又退回中牟,高原也收兵退回大梁城去。不过在进城的时候,高原向士兵们宣称,这一战击退了秦军,取得胜利。因此联军是欢呼着进入大梁城。 虽然高原这样做的目地是为了鼓舞楚魏两军的士气,但从场面上来说,联军确实是占据了上风,而且秦军是主动撤退的,因此说联军胜利,也不算是错。另外这一次出战的并没有代军,全是楚军和魏军,这两支军队一向都是秦军的手下败将,能够打出现在这样一个结果,确实是很不错了。对楚军、魏军的自信心提高,有很大的帮助。至少经过这一战之后,无论是楚军还是魏军,都不会再惧怕秦军,同时也对高原深信不疑。 经过统计之后,这一战楚魏军队一共阵亡一千八百余人,伤二千余人,其中魏军占了六成,虽然伤亡并不算小,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以内,尽管不知道秦军的伤亡情况,但从场面上看,也不会比楚魏两军少多少。 高原宣布获胜之后,立刻下令,加紧救治伤员,并重赏出战的士兵,对阵亡的士兵也给予重恤,同时严令守卫城防,不许松懈,然后又马上招集众将商议。 等众将聚齐之后,高原才道:“各位,今天一战,各位的表现都很好,也让秦军知道,我们代楚魏联军的厉害,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守住大梁,保全魏国,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鲁仁杰忙道:“今天能够击败秦军,也是多亏了武安君指挥有法,而且代军虽未出战,但在后方坐镇,也足以吓破了秦军的胆了。” 而众人听了,也都大笑了起来。 但笑了一阵之后,众人才发现,只有高原面色如常,并没有一丝笑容,因此众人也都不由哑然止笑,看着高原。 等众人的笑声停止之后,高原才道:“各位,今天一战,我们真的获胜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项栋才出列道:“武安君说的是,其实今天一战其实最多只能算平局,秦军是主动撤退的,并不是被我们击败的。而且秦军出战的兵力比我们要少,如果秦军出动和我们相同的兵力,恐怕未必是以平局收场。” 项梁也出列,道:“不错,秦军的战斗力确实十分厉害,如果真的比起来,我们楚军,还有魏军都真不是秦军的对手,因此刚才鲁将军说得不错,这一战秦军会主动撤退,主要还是因为有代军在后面压阵。” 第三八二章转战荥口 虽然项梁以勇武自诩,但经过了这一战之后,总算是明白秦军的强捍,因此傲气也大大消退,同时也才明白,代军是多么不容易,因为代军数次战胜秦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胜利,可不是这一战这样名议上的胜利。因此也不得不佩服高原,训练出来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 高原笑了一笑,道:“各位太过奖了,其实我们代军也并不比楚魏军强,以前能够赢几次秦军,也都是各有原因,像今天一战,如果换了代军出战,结果也未必会比楚魏军好。我并不是要扫大家的兴致,只不过是想提醒大家,绝不能因为今天一战,就骄傲自满,低估了秦军。” 项栋也连连点头,道:“武安君说的是,我们绝不能大意,轻视了秦军。” 高原又道:“好了,不管怎样,这一战己经结束了,不过我们的任务是守住大梁,和秦军拼消耗,并不是要立刻击败秦军,如果毎战必迎,那就正好中了秦军的圈套,因此从此以后,我们将以守城为主,尽可能不要出击,和秦军打野外战。” 众人也齐声道:“我等当谨尊武安君之命。” 高原点了点头,道:“很好,不过我想经过了这一战之后,秦军也不会再来进攻大梁,因为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如果强攻大梁,只会徒曾伤亡,我估计秦军下一步就会大举进攻荥口,夺入鸿沟的水源,然后以水灌大梁,因此明天我就动身去荥口,一来是防御秦军;二来也是视察荥口的防御工事,我不在大梁的时候,政务方面由安城君和子房先生付责,而军务方面,就由项大夫主管。” 项栋听了,赶忙出列,道:“武安君,这样重大的责任,在下恐怕是承担不起,还是请武安君收回成命,另选他人吧。” 其实项栋说的这番话并不是客气之谈,而是出于真心,因为现在高原己经成为整个大梁城的主心骨,一但他离开大梁城,会出现什么情况,谁都不敢保证。因此项栋也不敢轻易的答应带替高原在大梁城中驻守。 鲁仁杰也出列道:“是啊,依在下来看,荥口不过是弹丸之地,那边有袁将军和苏将军主持大局,应该无忧,武安君还是在大梁坐镇为好。” 高原摆了摆手,道:“项大夫不必妄自菲薄了,除了你之外,确实沒有人能够担任这样的重任,因此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鲁将军也不用多劝,荥口虽小,但却关系到大梁的存亡,那边虽然有袁将军和苏将军,但我不亲自去看一看,我也不放心,何况秦军未必会来进攻大梁,而且我也随时都会赶回大梁。” 项栋听了,也就不好再推辞了,只好道:“既然武安君这样说了,那么在下也只有免为其难,尊命武安君之命,不过武安君离开大梁之后,大梁城中应该怎样布置,还请武安君明示。” 高原笑道:“其实守住大梁并不难,只要小心防守,不要轻易出战,以大梁的防御力,完全可以挡住秦军,当然,秦军也许还会在详攻大梁,出动小股军队和秦军打几仗也可以,但规模不要大,兵力绝不要超过三千,就当是拿秦军来练练手屺。” 项栋点了点头,道:“是,在下当谨尊武安君之命。” 高原道:“好吧,希望各位能够齐心协力,共同守住大梁城。” 众人再次齐声道:“在下当谨尊武安君之命。” 布置好了大梁城的事情之后,高原又招见魏増和张良,嘱咐了他们一番,让他们在处置政务之余,也不能放松对魏国这些世族大臣的提防。然后才带领着蕃勇军从大梁出发,赶奔荥口。 出城之后,一行人马沿着鸿沟的南岸行走,高原也特意观察了鸿沟的情况。 鸿沟并没有留到后世,因为鸿沟连通的是黄河,水中夹带着大量的泥沙,在汉朝的时候,鸿沟的淤塞己经十分严重,汉朝曾多次组织人力物力清治黄河及鸿沟,但到了东汉末年,国力下降、战乱不断,国家再也无力清理鸿沟,因此汉朝以后鸿沟水运逐渐湮废。 这个时候,鸿沟已经运行了一百余年,虽然还能引水航运,但河道己经大大抬高,水流量只有刚开凿时的一半左右,因此秦国如果要利用鸿沟水灌大梁,不仅要扩大鸿沟的引水口,而且还要淸理鸿沟的水道,并加高鸿沟的堤岸,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而自己只要守住荥口,就可以断决秦军的水攻之计。 另外,鸿沟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因为荥口和大梁之间相隔五十余里,中间基本无险可守,而且秦军的位置,恰好就在荥口和大梁之间,两地之间的来往十分困难。但有了鸿沟就不同,只要保留在荥口和大梁附近的桥梁,而将其他桥梁全都拆毀,那么在鸿沟的北岸行走,基本就可以保证安全了。高原刚到大梁的时候,向荥口送去一批粮草物资,走的就是鸿沟北岸。 而且鸿沟还可以用来保护大梁的后勤补济线,虽然现在大梁城里的物资充足,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一场战争会打多少年,长平之战可是打了三年多,因此大梁早晚都要依靠外部的补充,保留一条安全的补济线,也是十分有必要的。不过现在鸿沟的河床抬高,有不少地方都可涉水去河,尽靠鸿沟,是不足以挡住秦军,保护大梁的补济线。 姜桓武和高原并马驰行,见高原的目光不断的看向鸿沟的北岸,也不禁笑道:“你总是看北岸做什么,难到是想过去看看吗?” 高原摇了摇头,指了指鸿沟北岸,道:“如果我们在鸿沟北岸每隔十余里的地方修建一座烽火台,一但发现秦军偷渡鸿沟,就立刻举火为号,这样一来,就可以防止秦军过到鸿沟北岸,大梁和荥口之间的来往,还有从陶邑送来的物资,也就都有安全保障了。” 姜桓武听了,也连连点头,道:“不错,以十里一座烽火台计算,大约需要二十座烽火台,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完工,到了那时,整个鸿沟以北,大梁以西,都可以纳入安全的区域。” 高原道:“是啊,而且在大梁以西,还有近百万魏国的居民,不仅是魏国的后备力量,同时也能够保证我们运输补济线的安全,退一万步说,如果我们守不住大梁,也可以安全的从魏国撤退。” 正说着,高原忽然脸色微变,转头向一侧看去,而姜桓武也顺着高原的目光看去,只见大约在三百余步远的一个小山坡上,一个身影兀然屹立。虽然离得很远,但姜桓武的目光锐利,仍然看得十分清楚,见这人的身材十分高大雄伟,身穿盔甲、但没戴头盔,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的披散在比一般人宽阔雄厚的肩背上,和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几乎融为了一体,而最让人印像深刻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冷酷如冰,不带任何的感情。 以姜桓武的武功境界,和这双眼睛的目光接触,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畏惧的情绪来,而他的目光再看向高原,只听高原道:“是韩腾。” 虽然己经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但姜桓武还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韩腾碰面,因此也不由问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高原道:“他是在找我。” 姜桓武怔了一怔,道:“找你?” 高原笑道:“是啊,我想,他是要和我单独谈一谈。” 姜桓武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高原摇了摇头,道:“姜大哥,不用了,他只来了一个人,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你带着人马先走,我去看看他有什么话说,马上就会赶上来。” 姜桓武沉呤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但你要小心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放心吧,我和他又不是没有打过照面。”说着,左手一带缰绳,脚尖轻点赤龙的马腹,赤龙发出一声长嘶,撒开四肢,向韩腾的方向跑了过去。 三百多步的距离,在赤龙的全力奔驰下,几乎是转眼就到,高原在山坡下驻马,跳下了马背,拍了拍赤龙的马颈,道:“在这里等我。”然后走上了山坡,来到了韩腾的面前。 韩腾的目光却落到山坡下的赤龙身上,淡淡道:“好马,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雄骏的战马。” 高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赤龙,道:“它确实是一匹好马,这二年多来,它一直陪着我东征西战,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韩腾的目光回到高原的身上,道:“在好的马也是马,能不能扬名,还是看它跟随的是什么主人,如果这匹马落到别人的手里,说不定还会当做废马,因为它的身形太庞大了,根本做不了拉车的战马,因此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够成为驰骋疆场的战马。” 高原笑道:“所以说千里马常有,伯乐可不常有。” 韩腾点了点头,道:“千里马常有,伯乐可不常有,说得好。” 第三八四章秘密 高原淡淡道:“你找我来这里,总不会是只想我谈论我的马吧。” 韩腾注意着高原,双眼中射出了迫人的光芒,而高原也毫不客气的和他对视,丝毫也不示弱。良久之后,韩腾才道:“我们在战场上己经交手过好几次了,但还没有好好的谈过一次,老实话吧,我并不想和你继续为敌下去,因此希望这一次谈完之后,我们能够不再是敌人。” 高原冷冷道:“我还不知道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想我们之间恐怕是不可能和解的,因为从大将军遇刺身死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注定只能分出生死。” 韩腾也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居然会被这种愚蠢的感情所束缚,虽然我不知道,向你这样愚蠢的人为什么会拥有蚩尤的力量,但既然蚩尤大人也选择了你,那么就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因此我认为我们之间,并不是没有携手合作的可能性。” 高原的心里微微的一动,因为他捕捉到了韩腾的话中有一个细节,其中有一句韩腾说的是“蚩尤大人也选择了你”而不是“蚩尤的力量也选择了你”,虽然只是两个字的变化,但表达的意思却有很大的不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韩腾在无意中说错这两个字,因此也试探道:“只是这个原因吗?” 韩腾大笑了起来,道:“当然,因为我们是天下唯一两个拥有蚩尤力量的人。” 高原道:“我到并不认蚩尤的力量有什么特别的,它只不过是一种力量而己。” 韩腾道:“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拥有蚩尤力量的人就必须继承蚩尤的意志,你既然也拥有了蚩尤的力量,那么就应该和我站在一起,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而且以你的才智,完全可以成为我最强大的助手,只要我们两人携手,就一定能够实现了蚩尤大人的意志,而到了那时,你就可以成为除了我之外,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我可以答应,封你任何一个国家的封地,秦国、齐国、楚国,赵国,无论是那一个,都可以任你挑选,比你现在守着一个遍僻的代郡要好的多,怎么样?” 高原笑道:“听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投降你吧,但为什么是我投降你,而不是你投降我呢?虽然代郡并不怎么样,但我还拥有一百多万人口,十几万军队,而你不过就是一个秦国的大将军,手底下只不过几千人马?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韩腾“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因为你继承的只是蚩尤的力量,而我继承的除了蚩尤的力量之外,还有蚩尤的意志,这就注定了你只能听命于我,而且不要以为我手中的实力只有南阳军,你的代郡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堪一击,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踏平代郡。” 高原到没有和韩腾争论他到底有没有实力击破代郡,但从韩腾刚才的话圼可以看出,蚩尤和蚩尤的力量显然是两码事,而且还有一个蚩尤的意志,因此又问道:“什么是蚩尤的意志,夺取这个天下吗?” 韩腾道:“那只是目标之一,蚩尤大人还有比这更为宏大的目标。” 高原道:“那是什么?” 韩腾淡淡道:“夺回当初蚩尤大人先去的东西。” 高原这才大致上弄明白了,在上古时代,蚩尤和黄帝之间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这一战最终是黄帝获胜,成为中华民族的始祖,而蚩尤战败,自然失去了一切,如果反过来,蚩尤获胜,那么蚩尤就能成为中华民族的始祖了,炎黄子孙也就改为蚩尤子孙。 虽然黄帝与蚩尤之战只是一场早期部落之间争霸战,不存在那一方是正义者,不过现在华夏族己经形成了近两千年的时间,而且一直都奉炎黄为始祖,这几乎己经成为一个宗教式的信仰。无论韩腾从那里继承到的蚩尤力量,他所说的蚩尤意志是真是假,亦或者就是他本人的野心,但要改变这个信仰,用正常的方式,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杀戳的手段来强制完成。 因此高原冷笑道:“大将军的事情暂时不论,但就是为了这个伟大目标,所以你才牺牲南阳军士兵的生命,让他们拥有了超强的战斗力。” 韩腾当然听得出来,高原的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因此也冷冷道:“能够为这个伟大的目标而牺牲,是他们的荣兴才对。” 高原又道:“那么被你屠杀的魏军战俘呢?还有被你屠杀的中阳、宅阳、广武、安城四城的十几万百姓呢?他们也是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而牺牲的吗?他们是不是也该感觉到荣兴呢?” 韩腾“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弱者。” 高原道:“弱者?” 韩腾道:“弱者本身就注定了要成为强者的踏脚石,因为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软弱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会拥有蚩尤的力量,但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蚩尤的意志的话,我是无法认同这种意志的,因为将软弱视为罪过,把弱者当作自己的踏步石,轻视普通人的生命,就连自已手下的士兵都可以随意的牺牲,这样的人,当然是注定不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的。因此尽管我拥有蚩尤的力量,但我对实现蚩尤的意志,并不感兴趣。” 韩腾发出了一阵狂笑,双眼紧盯着高原,道:“想不到你不仅愚蠢,而且还愚腐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会同情这些蝼蚁一样的贱民,实在是可笑。” 高原淡淡道:“就是在也许在你的眼里,他们都的贱民,因为他们弱小,他们忍辱偷生,他们委曲救全,但你恐怕不知道,贱民拥有的却是天下最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足可以推翻任何一个强大的王朝,可以改天换地,因此无论是是谁,如果轻视了这股力量,就注定失败。” 这个时代的人也许对民众的力量没有多少体会,尽管有不少学派都将轻徭薄税,善待百姓,仁义爱民做为本学派的重点,但也都是泛泛而谈,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当然也拿不出什么事例来,因此也没有几个君主能够真正弄清这一点,所以法家学派干脆就直接主张,用严厉的刑罚来管理民众,最好是让民众不用自己思考,只要听命的官府的命令,安心的从事生产,完成各种徭役税赋就行了。 但高原却比这个时代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当然知道,民众看起来虽然弱小,而一但爆发起来,将是一股最可怕的洪流,冲跨一切阻挡它的东西,纵观整个中国的历史,直接间接毁灭于农民起义的朝代,几乎比比皆是,远的不说,就另一时空里就在二十多年以后,强大一时的秦王朝就葬身在农民起义的lang潮中。而在大统一的朝代中,真正和农民起义无关的王朝灭亡,恐怕只有两宋。只是这层道理,在现在这个时候,估计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果然,韩腾听了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道:“我看你简直比儒家弟子还要愚腐,你总不会相信,儒家所说的那一套仁义道德的东西吧。” 高原道:“愚腐?儒家是诸子百家中历史最长的一派学说,也是现在诸子百家中弟子最为众多的一派学说,将来甚致可以说是诸子百家中流传时间最长的一派学说,你认为一个愚腐的学派,能够做到这一步吗?也许你现在不会相信这一点,但历史将会证明,我所说的这一切,都会发生。” 韩腾冷笑道:“儒家是没有将来的,因为蚩尤大人的意志一定会实现,那个时候,就不会再有儒家了。” 高原笑道:“是这样吗?如果蚩尤的意志真的有那么厉害,那么为什么当初蚩尤会败在黄帝的手里呢?” 韩腾忽然勃然大怒,猛然爆吼了一声,在转瞬之间,虐气顿时大增,一拳向高原猛击过来。而高原早己做好了准备,立刻也将体内的蚩尤之力发挥到极致,也挥拳迎上。 “轰!” 两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撞击来一起,一时劲风大作,劲草和残叶漫天飞舞,天地之间充满了暴虐和杀戳的气息,在山坡下安静吃草的赤龙也被惊动,大声嘶叫了起来。 韩腾被震得向后连退了三步,而高原的身形向后飘出了二丈多远,心里也暗暗吃惊,上一次交手,他就感觉到虽然两人都拥有蚩尤的力量,但韩腾的力量,明显凌架在自己之上,而这一次交手,韩腾的力量似乎还有增强。 而就在这里,高原忽然感觉到胸口发热,上一战之后,一直没有动静的那个护身符又有了发应,而且发出一道强烈的青色光芒,露出了衣服和盔甲,散闪了出来。顿时气势爆涨,而在高原背后的虚空中,凝幻出了一个巨大的蚩尤虚影来。 韩腾的脸色微变,凝视着高原背后的那个蚩尤的虚影,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道:“为什么蚩尤大人会选择你这样的人呢?” 高原道:“我早就说过,蚩尤的力量,只是一种力量而己,和蚩尤的意志无关,废话少说,如果要在这里决一胜负,那么我奉倍到底。” 良久之后,韩腾才道:“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死敌。” 第三八五章荥口防线 和韩腾的一番交谈,虽然解开了一些秘密,但在高原心里却产生了许多新的疑点,因此高原追上大队人马之后,立刻将自己和韩腾的对话内容告诉姜桓武,希望能和他讨论一下韩腾的话中隐藏的东西. 但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姜桓武也大为不解。道:“韩腾拥有蚩尤的力量,这到也好理解,也许他和你一样,有一件类似于你的那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但他所说的蚩尤的意志到底是什么呢?” 高原道:“但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和我的护身符不太一样,他似乎是得到了蚩尤的某种遗嘱的东西,因此所谓蚩尤的意志,大概就是蚩尤的遗志、遗愿吧,就像他所说的,不仅是要夺取天下,而且还要为蚩尤恢复名誉地位,把整个华夏族奉立的炎黄之祖,改为蚩尤之祖。” 姜桓武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韩腾拥有的势力,似乎不是几十年能够建立起来的。” 高原道:“按照我的推测,当年蚩尤战败之后,大概是有一批效忠于蚩尤的人保留了下来,也许他们就是蚩尤的后人,在暗中积攒力量,就是要等待机会,卷土重来,重新夺回天下,并且将蚩尤取代炎黄,奉为华夏族的始祖。于是他们才建立起一股暗中存在的强大力量。而韩腾就是因为得到了蚩尤的力量,因此才被他们奉为首领,并且继承了蚩尤后人的势力。” 姜桓武道:“你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但你也拥有蚩尤的力量,但他们并没有奉立你为首领,而且也不排除还有人也拥有蚩尤的力量,因此这也说明拥有蚩尤的力量,并不是绝对的条件,而韩腾所说的蚩尤的意志,才是问题的关建。但韩腾所说的蚩尤的意志,到底是什么,似乎和蚩尤的遗志、遗愿也不一样。”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这也说的是。蚩尤的力量和蚩尤的意志并不是一回事。”忽然,高原的头脑中灵光一闪,道:“会不会是这么一回事?比如我虽然拥有了蚩尤的力量,但一直都在和蚩尤的力量抗争,并没有被蚩尤的力量所控制,而这样推论所谓的蚩尤的意志,其实就是被蚩尤的力量所控制,也就是说韩腾实际就是被蚩尤的力量所控制,以蚩尤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而我没有被蚩尤的力量所控制,因此我就没有继承所谓的蚩尤的意志。” 姜桓武道:“你这么推测的话,到是可以自圆其说,不过你所说的这些,都缺少事实来证明。” 高原道:“是啊,我对蚩尤的事情了解得太少了,因此缺少可以用来推测的依据,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所谓蚩尤的意志,其实就是韩腾自己的野心罢了。” 姜桓武道:“这方面也许老师知道得多一些,等遇到他之后,再详细的问一问老师,说不一定会有其他的收获。” 高原道:“也只有这样了,不过老师到那里去了,己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 姜桓武呵呵一笑,道:“老师一向行踪不定,我当他的弟子有十几年了,但真正见他的时候,加起来还不到半年,最近的两个多月,还是拜你所赐。不过你放心吧,老师行事一向都有深意,因此再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弄清楚韩腾的来历,而是守住大梁,保全魏国。” 高原也笑道:“不错,守住大梁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边路边走,不知不觉,己经到了荥口。 虽然一行人马是从下午出发,但因为这一行全是骑军,又是轻装上路,因此行动的速度很快,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大军就到了,这时天色还没有暗下来,而驻守荥口的大将袁选早己接到了通报,也赶出城来,迎接高原一行。 不过到了荥口之后,高原并不急于进城,而是和姜桓武、凌风一起,在袁选的陪同下,圈绕着荥口城转了一圈,检查荥口城的防御工事修建的情况。 尽管高原只离开了荥口七八天的时间,但再次回到荥口的时候,这里己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首先是在荥口城的东南侧,己经建了一座坚固的营寨,外围的寨墙是用木栅、砂袋组成,高达丈许,外有宽达三丈的壕沟,并布满了大量的矩马,鹿角。 而且寨墙的布局并非是传统的方形或是圆形布置,而是按照高原的要求,釆用不规侧的梭形结构,而且沿着寨墙,在每个梭形的关建节点,就会建有一座简易的小堡垒。 每个堡垒的长宽约为四丈,共分为两层,高度超过了两丈,荥口城墙大体相当。以砂袋交错叠垒为墙,并在对寨外的一面均留有射箭孔,底层储备军器物资,上层藏兵,既可以容纳一定的兵力,而且还能够当箭塔和床弩、投石机的基座使用。而且顶上用碗口粗细的粗木遮掩,可以经得住巨石的打击。 在寨墙俯外围,还零零散散的布置建立了几十个小堡垒,结构和寨中的堡垒相同,只是尺寸略大一些,长宽达到五丈,并且以这些小堡垒为核心,建立了以砂袋、壕沟、矩马组成的防御阵地,不过这些堡垒、阵地都是三面墙形状,对着营寨的一面,并不设防,因此就算是失守,也不会被敌军利用来进攻营寨。 而且不仅仅是城外的营寨,在荥口城的城墙外,也建立起一道以小堡垒为结点组成的外围防线,这些堡垒离荥口城墙的距离不超过三十步,全部在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但和城外营寨的保垒不同,这些堡垒的高度都在一丈五尺以下,要低于荥口城的城墙,而且只有一层,因此在荥口的城墙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想要进攻这些城外的保垒,就必须承受来自荥口城墙上所打击。 城外的营寨和城墙之间的距离约有四百步左右,一但敌军进入到城寨之间,就会遭到两面的夹击,而且荥口城和城外的营寨都是背倚鸿沟建立,不仅扩大了防守的范围,使敌军无法围困,同时还减少了敌军的攻击面,无论是荥口城还是城外的营寨,都只有两面可以用来进攻。 而且听袁选的价绍,上一批粮草物资运送到荥口之后,基本可以保证使用的需要,现在荥口的军队约为三万五千余人,其中魏军为两万二千人,楚军六千人,代军连用后勤士兵约为七千余人。在城中驻守的是一万二千魏军和五千代军,城外的营寨中有一万魏军,六千楚军和二千代军。而粮草基本都留在城里,物资和军器分为两半,城内城外各储备一半。 虽然这时整个防御工事并沒有完全完工,主要是城墙和寨墙外围的保垒并没有建完,另外还有一些局部的防御阵地还再加紧抢工,但大体的防御体系己经建成,因此在转了一圈之后,高原对整个防御工事也十分满意,如果在这个时候秦军要来强行进攻,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另外在这几天时候,秦军向荥口派出小股部队,发动过二次试探性的进攻,不过高原也在荥口城中留下了五百蕃勇军,因此还不等秦军接近阵地,就被蕃勇军的骑军击败,阵地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同时在陪同高原检查城外阵地的同时,袁选还向高原通报,代郡的锦衣卫派来了五十名谍报人员,他们是穿过赵地,到达的荥口,并且带来了十只信鸟,因此现在荥口可以和代郡直接用信鸟通迅,不用再绕道。 原来高原一直在代郡训练信鸟,用于通迅来往,本来这项工作主要是由云瑶付责,虽然现在云瑶跟着高原来到了魏国,但己经训练了二十余只信鸟,由其他人付责继续喂养。 不过要让信鸟通迅,首先是要信鸟认路。而高原一行人马是经甴燕国、齐囯到达魏国,绕了一个大圈,当然不能给信鸟带路,因此只能由谍报人员带着信鸟穿过赵国的旧地,来到魏国,这样才能让信鸟走直线距离。按照信鸟的速度,从荥口飞到代郡,最多只用两天的时间就够了,因此现在可以极时的和代郡取得联络,互相消息。 另外,高原也打算借这个机会,在魏国布设情报点,因为现在高原是魏国的国相,大权在握,安排几批谍报人员潜伏在魏国,实在是太容易了,高原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而且谍报人员也带来了代郡的消息。代郡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蒙武、蒙恬父孑带领秦军驻守井陉、番吾一线,并且向鸿上塞发动了二次进攻。不过司马尚在鸿上塞的守备十分严密,并没有给秦军任何的机会,而且还率军出击一次,和秦军大战了一场,双方都损失了两千余人。当然,秦军也并不是要真正的进攻鸿上塞,只是给代郡制造一些压力,因此见代军在鸿上塞防守严密,也就主动撤军。 这时天色己暗了下来,于是高原这才和袁选一起,进荥口城休息。 第三八六章荥口攻防战(一) 在荥口城里居住的云瑶和剑舞姬也早就得到了高原到达荥口的消息,因此两人也在住所里等候高原。 虽然只和高原分开了七八天,但因为是在异国他乡,而且高原在大梁每天都有消息传到荥口来,因此两人也知道高原在大梁一开始的时候并不很顺利,对高原十分担心,好在是得知后来高原总算是控制住了大梁的局面,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等高原走进住所里的时候,云瑶已经按奈不住对高原的想念之情,喊了一声:“夫君。”然后几步冲到高原的面前,扑倒在高原的怀里。而高原也感受到云瑶对自已的思念之情,张开双臂,抱着云瑶的身体,连转了好几圈,才将云瑶放下。 这时高原才发现,剑舞姬正站在云瑶的身后,虽然没有像云瑶一样扑上来,但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思念之情,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剑舞姬在高原的妻妾当中是最低调的一个,对谁都是以忍让为主,从来不争不抢,因此尽管她心里同样对高原十分思念,但看到云瑶己扑向了高原,更停了下来。 高原松开了一只搂着云瑶的手臂,向剑舞姬招了招手,剑舞姬知道高原注意到了自已的情绪,对高原的细心十分感激,也扑上前几步,投入到高原的怀里。 搂着两女柔软的身体,高原轻轻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剑舞姬忙道:“夫君说那里话,我和云夫人只是希望能够陪在夫君的身边,好照顾夫君的生活起居。” 云瑶也道:“是啊,下次夫君去大梁的时候,让我们也一起去吧,就算不能带我去,也可以把舞姬带去,也好照顾夫君。” 高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如果再去大梁的话,我一定会带上你们的。” 其实这一次高原不是不想带她们去大梁,而是因为大梁的局势太过复杂,连高原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大梁城里发生什么事情,因此才把她们留在荥口,不过现在就不同了,至少在短时间里,自己在大梁城的地位甚致比魏王假还高,把她们带到大梁去,当然就沒有什么顾虑了。 这时剑舞姬才道:“阿瑶夫人,夫君刚到荥口,一定很累了,我们还是请夫君进屋去休息吧。” 云瑶听了,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我都忘了,夫君快进屋吧,我们己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就等着你回来呢。” 高原也笑道:“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看看你们为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说着,一左一右,搂着两人走进了屋里。 现在的住所和高原刚到达荥口时也完全不同,因为她们两人都带着随身的待女,而且随她们一起来到荥口的,还有韩婉秀带领的女兵,付责起住所的保卫守护事务。女人永远比男人心细,那怕是女兵也要强一些,因此住所里不仅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带有几分温馨的气氛,也让高原彻底放松了下来。 虽然高原己经控制了大梁,但在这一段时间里,确实劳心废力,回到了荥口,总算是可以放下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好好的休息一下,也让高原确实感觉到,有女人在身边,确实是好啊。 彻底放松的度过了一个温馨的夜晚之后,第二天一早,高原立刻招集众将议事。代军方面有袁选、姜桓武、赵江、凌风;楚军方面是项伯;魏军方面是苏护、魏郊等人。 众人到齐之后,高原道:“各位将军,前一段时间虽然我不在荥口,但各位仍然表现得不错,让我十分满意,相信大家都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袁选出列,代表众将道:“主公过奖了。” 高原又道:“不过现在情况十分紧急,我估计最迟三天,秦军就会来进攻荥口,而且这一次秦军将会全力进攻荥口,因此我们还要加紧施工的速度,从现在开始,暂时不要开建新的堡垒,而是尽快将在建的堡垒完工,以准备迎击秦军的进攻,这几天最好是连夜抢工。” 众将齐声应喏,高原又道:“魏郊听令。” 魏郊就押送粮草物资来到荥口的魏将,他本来是大梁将军魏衍的心腹,但到达荥口之后,就留在这里听用,彻底和魏衍断绝了联络,而魏郊也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底头的道理,因此也十分老实,对袁选的命令十分尊守,表现得很不错。今天高原聚将,他也赶来听令。 听到了高原点自已的名,魏郊赶忙出列,道:“末将在。” 高原道:“魏将军,我给你三千士兵,立刻沿黄河去征集船只,将魏国境內黄河上的所有船只都收罗到荥口附近来,并且招集船匠水工,到荥口城来听用。” 魏郊忙道:“末将谨尊武安军之命。” 这时苏护出列,道:“武安君,秦军是从岸上进攻过来,鸿沟上也有桥梁可通,我们要征积船只做什么?” 高原道:“虽然现在秦军是从陆地上进攻过来的,但各位不要忘了,在河内地区,还有秦将杨端和部的五万军,现在黄河以北己属秦军所有,如果杨端和渡过黄河,就可以直**们的背后,我们就要腹背受敌了,因此我要征集所有的船只,就是不让秦军有足够的船只渡河,而且就算秦军有船渡河,我们也有足够的船只,可以在半途拦截秦军。” 众将听了,这才明白高原的用意,纷纷点头,而魏郊也赶忙道:“请武安君放心,末将一定会将黄河上所有的船只都收集起来。” 高原点了点头,又道:“凌风。” 凌风也出列,道:“末将在。” 高原道:“注意派人到黄河对岸去打探秦军杨瑞和部的动向,由其要防止杨端和部偷渡黄河。” 凌风道:“是,请主公放心,末将立刻就安排人员,到黄河对岸去打探消息。” 随后高原又下令,派出一支军队,请除鸿沟上的所有桥梁,只保留接通荥口和大梁的四座桥梁,并且沿着鸿沟建造堡垒,以防秦军渡过鸿沟。 分派完这些事情之后,高原又带领着急风三十六骑,在阵地四处巡查,并且又观看了魏军、楚军的训练。其渎魏军、楚军的素质并不算差,只是缺少严格的军纪和有能将领的指挥,而这段时间在代军的带动之下,楚魏两军的士兵也十分难得的认真训练,动作到是一板一眼,颇有气势,虽还不及代军那样的气势,但和楚魏两军以前相比,巳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总体来看,全军的士气都很不错,也让高原十分放心,如果秦军敢来进攻,一定可以让秦军碰个头破血流。 虽然高原估计秦军在三天之內会来进攻荥口,但实际就在第二天,秦军就向荥口发动了进攻。 原来就在大梁一战之后的次日,秦军的两支运输队伍到达了中牟,给秦军带来了三百架云梯车、三百架床弩、二百架投石机,二百架冲城车,以及大量的攻城梯、工兵车等等攻城器俱。另外秦军南路的李信也率军赶到了中牟,这时秦军在中牟的兵力己达到十三万多人。 不过王剪十分清楚,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就算是有了这么多攻城器貝,也难以强攻大梁,因此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首先攻取荥口,然后再用水攻大梁。 而且荥口城小,当然要比大梁城好攻取得多。不过王剪也知道,联军正在荥口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工地,虽然王剪并不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可能建立起坚固的防御工事。但王剪也不敢大意,就在大梁之战的第二天,王剪就带领着几员主要的秦将,在亲卫士兵的保护下,来到荥口附近,观察荥口的防御工事。 但这一看去令王剪大为惊讶,因为他看到的是用木栅、砂袋、战壕结合的防御工事,虽然和这个时代的防御工事颇不相同,但王剪毕竟是久历沙场的战将,一眼就能将联军建立的防御工事的优劣看出了六七成,由其是在阵地上建立起数十个大小不同的堡垒,都是用砂装叠垒而成,既简单又坚固,更是令王剪叹为观止。 另外联军在城外建立的梭形营寨,更是让王剪惊叹不己,一开始的时候,王剪还对这种怪异的防线颇不以为然,因为中国古代讲究天圆地方,城防营寨要么是方形,要么是圆形,还从来沒有这种梭形的样式。 但王剪很快就发现这种棱形布局的优势,因为无论秦军进攻梭形的那一个面,都会遭到侧后方的打击,和城防中的马面,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要比马面更好,因为一般马面只有在大型城防才能设置,而且在马面的正面,还是会给进攻方留出一定的进攻面。而这种棱形布局,几乎没有死角。再加外围的堡垒,简直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防御,尽管外围的堡垒还没有全部完工。 可以说王剪万万也沒有想到,联军竟然在短短的七八天时间里,就能在荥口附近建立了这样坚固的防御工事。 因此王剪也不敢让联军把外围的堡垒全部修完,就立刻率领秦军,向荥口发动了进攻。 第三八七章荥口攻防战(二) 王剪将自己的指挥所设在距离荥口城约千步远的一个小山头上,昨天王剪就是在这时观察荥口的防御阵地,在这里虽然远了一点,但因为地势较高,基本可以纵观大部的战场,因此王剪也决定以这座小山头为核心,建立一个临时的营地,做为进攻荥口的驻点. 虽然现在王剪也知道,要想攻下荥口也不容易,但一来荥口的防御阵地再坚固,终究还是不如大梁的城墙坚厚,两难再遇取其轻,因此攻打荥口总要比攻打大梁要好一些;二来尽管王剪用兵谨慎,但到了该打攻坚的时候,还是要打的,秦军可不是楚军,不是只能打顺风战,不能打逆风战。在秦国崛起的过程中,所打的险仗、恶仗也不少,如长平之战,秦军的处境实际比赵军好不了多少,尽管那一战消灭了四十万赵军,但秦军自身也伤亡了近三十余万。后来又三攻邯郸,都是恶战,直到被信陵君率领的魏军击败。 王剪对秦军的攻坚能力还是有相当的自信,当然攻坚战会受到相当的损失,那也是再所难免的,不过秦国的国力雄厚,完全损失得起,而且一但攻下荥口,大梁也就指日可下,而魏国一灭,三晋尽归秦国所有,那么天下统一的大势,也不可逆较,因此无论是受多少损失,只要是能攻下荥口,也是值得的。 这一次进攻荥口,王剪一共带来了八万秦军,随军出战将领有王贲、李信、羌瘣、辛胜、章邯等人,同时还带来了二百架床弩、一百五十架投石机、一百架冲城车、一百辆云梯车,八百架攻城梯,也可以说是重兵云集,表示秦军对荥口确实是志在必得。 不过王剪对中牟营地也没有放松,不仅留下了五万秦军,并由韩腾统领驻守,而且在这段时间内,秦军在中牟也建立了坚固的防御阵地,因此就算是联军偷袭中牟,留守的士兵也足以抵挡。 王剪甚致希望联军会出兵进攻中牟的营地,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把联军彻底从坚城中引诱出来,而在联军进攻中牟的时候,自己再回军救援,这样前后夹击,就可以一举击破联军了。当然,以高原的用兵能力,应该会明白进攻中牟的风险,因此上当的可能性并不大。 这时秦军的诸将都聚集在小山头上,注视着远处荥口城的阵地。其中有人在昨天随王剪来观查荥口防御时己经见过,也有人还是第一次见过,因此一时也是议论纷纷,讨论荥口阵地的优劣得失。 王剪轻轻咳喇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才道:“各位将军,现在荥口城的阵地大家都看见了,我们应该怎样进攻荥口,还请各位将军各抒己见,不必有所顾忌。” 辛胜首先发言道:“上将军,依末将之见,应该直接进攻荥口,虽然联军在荥口城外建有营寨阵地,但营寨位于荥口东南,荥口的北面临河,但还有西面可以直接攻打,而且城外的营寨是依附于荥口城,如果我们能够攻下荥口城,那么城外的营寨也就不攻自破了,因此末将认为直接进攻荥口城为好,当然可以派出一支人马,佯攻城外的营寨,以牵制城外的军队。” 李信摇了摇头,道:“不然,荥口城虽小,但也有城墙可守,再加上和城外修建的堡垒防御与城墙互相犄仗,混然一体,想要攻下荥口城,并不容易,我军的损失也决不会小,末将以为还是应该先打城外的营寨。因为荥口城在靠近营寨的一面几乎没有修建过什么工事,因此我们只要攻下了城外的营寨,那么荥口城也就指日可下了。而且营寨虽然也修建有防御工事,但终究不如荥口城防,也好打一些。” 王贲道:“我们现在有八万大军,人数是荥口联军的两倍有余,为什么不分兵两路,同时攻打荥口和城外的营寨,只看那一处好攻打一些,再全力进攻一处。” 王剪瞪了他一眼,道:“如此一来,岂不是犯了分兵的大忌吗?” 王贲怔了一怔,又道:“如果不能两处一起攻打,那么我们不妨轮流攻打两处,试一试城内城外,那一处好打一些。” 王剪这才点了点头,道:“这还有些道理。那么你看应该从那里开始攻打。” 王贲又转头看了一看远方的阵地,道:“先打城外吧。” 其实王剪也认为先打城外的阵地为好,毕竟城外的阵地没有城墙可守,还是要好打一些,于是道:“李信。” 李信赶忙出列,道:“末将在。” 王剪道:“刚才是你建议先打城外的营寨,我给你两万人马,进攻城外的营寨。” 李信忙道:“末将尊令。” 王剪又道:“辛胜,你带一万人马,佯攻荥口,牵止荥口的敌军。” 辛胜也道:“末将尊令。” 随后王剪又下令在小山头附近修建营寨,准备做短时间屯驻准备。 荥口城的城墙虽然不高,但代军在每个城楼上都加设了高台,高度达到了六丈多高,虽然不如秦军占据的小山头那么据高临下,纵观全局,但在城墙附近一带地区还是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秦军在远处的小山坡的动向,高原也看得十分淸楚,显然证明自己判断得没有错,秦军确实是全力进攻荥口。不过这时秦军分兵两路,分别向荥口和城外的营寨发动进攻,看起来都是声势浩大。因此高原一时也判断不出秦军的主攻方向,只能静观其变。 好在是高原虽然驻守在城內,但城外的营地有袁选坐镇,而且随时都可以互通消息,因此也能够让高原放心,可以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守卫荥口城这边。 虽然是付责佯攻,但秦军还是投入了强大的力量,除了一万士兵之外,还动用了五十架投石机和七十架床弩,一但发现荥口城防的弱点,随时都可以变佯为实,全力猛攻。 秦军的队伍在距离荥口西城约四百步左右的地方停住,然后辛胜下令,将投石机和床弩推向前列,首先向荥口城展开远程打击。 西城也是荥口城防御的重点,在城外一共修建了十一个小堡垒,是分两层排列,将整个防御线向前推了五十余步,只是现在第二层只修建了三个堡垒,如果按照阵地的设计,应该是按前七后八的间错排列,并以堡垒为核心,挖堀战壕,并互相连通,使整个阵地中沟壕交错纵橫,密如蛛网一样。 平时每个堡垒驻守一百名士兵,三十人驻守堡内,七十人驻守堡外的战壕。而在作战时,守军扩大一倍。驻守堡垒的士兵增加到五十人,堡外的驻守士兵为一百五十人。城里再随时出兵援。 不过秦军要想进攻荥口的城墙,就必须首先攻破城外的工事,因此秦军的投石机和床弩首先以城外的堡垒为目标,展开打击。 而随着这些重型武器的开动,弩枪、石块也纷纷飞上天空,呼啸着向守军的阵地射砸了下来。 床弩的有效射程一般在三百到三百五十步左右,也就是四五百米,而投石机的射程要比床弩略近一些,而且射程和投射的石块重量有关,一般投石机投射的石块在五六十斤左右,射程到达二百到三百步之间,如果投射的是重量超过百斤以上大石块,射程则在二百步以內,而投射二三十斤的小石块,射程可以接近床弩,不过二三十斤小石块只能对士兵造成打击杀伤,而对城墙、木栅的破坏力并不大。 尽管秦军的远程打击的声势颇为惊人,不过守军都躲在战壕和堡垒中,因此所受的伤害并不大。而秦军也把打击的重点对准最外围的三个堡垒。 不过堡垒的目标并不大,而且无论是床弩还是投石机,基本都没有什么准头,只能对着一个大致的方向,至于打不打得中,那就只能听天由由了。因此秦军的命中率并不高,就算是击中了,伤害也不大,弩枪自然不必会,只能插在砂袋上,而因为投射距离的关系,秦军投射的都是五六十斤的石块,就算是砸中堡垒,也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坏,最多也就是砸掉几个砂袋。 而就在秦军展开打击的同时,高原也下令城中的床弩和投石机向秦军展开还击。 荥口城里一共有一百架床弩和七十五架投石机,不过因为要在其他城墙上驻守,因此布置在西城的也只有七十架床弩和五十架投石机,和秦军的数量正好是一样的。 虽然这些床弩和投石机都是布置阵地的在后方,射程要比秦军远一些,但因为是架在城墙上,发射点要比秦军高,因此也抵消了秦军在射程上的优势,双方大体上差不多,势均力敌。 一时间石块、弩枪在空中来回飞舞,呼啸着落下,在互相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远程打击。 第三八八章荥口攻防战(三) 远程打击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尽管命中率并不高,但防线外围的三个堡垒也都多少挨了一些弩枪、石块.有两个保垒的侧壁被击中,击落了几个砂袋,有一个堡垒的顶部挨了两下,但因为顶部是用粗圆木搭建,并有立柱支撑,因此并沒有受损。 而尽管士兵们都躲在战壕里,一般是伤不着的,但多少总会也有几个倒霉的人,阳错阴差,因此还是有三人阵亡,另外有五个人受伤,不过损失微乎其微。 但秦军方面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无论是床弩还是投石机,都在对方打击的范围之內,操作这些器械的秦军多达千余人,他们可不像联军的士兵那样有掩体保护,因此只能听天由命。 而且城上投出的都是二三十斤重的小石块,数量比秦军多了一倍有余,再加上秦军的队列密集,因此这一轮对攻下来,秦军阵亡了近五十人,另有六七十人受伤,同时还有几辆床弩和投石机被砸中,受了一些损坏。 两方相比较起来,显然秦军损失要大的多。 虽然辛胜不知道守军的伤亡,但从他所看到的情况,秦军对敌方的打击确实有限,因为无论是弩枪还是石块,落到对方的阵地中,基本都是悄无声息,沒有一点反应,辛胜甚致怀疑,在阵地上到底有没有守军。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己,辛胜并沒有当真,但远程打击的作用不大,是显而易见的。于是辛胜下令,派出两千秦军,向守军的阵地发动正式的地面进攻。 秦军仍然是以外围的三个堡垒为目标,分为前后两批进攻,前一批是三支三百人的军队,各自带着十架攻城梯,分别进攻三个堡垒,后面跟着的是一千秦军,推着百余辆工兵车,装满了泥土砂石,用来填埋战壕。 工兵车是一种辅助车辆,双轮,双辕,由两人一起推动,车身较为细长,设有挡板,可以遮挡弓箭,前端有开口,只到推到战壕边,就可以直接将砂石倾倒在战壕中。 两批秦军越过了投石机和床弩,向守军的阵地推进而去,高原在城楼上看得十分淸楚,立刻下令,以秦军为主要的打击目标。因为秦军推近了,因此对射程的要求也降低了一些,因此每架投石机每次可以投四五块小石块,而且这次投出的石块还是在淋上油脂,并且在点燃之后投射而出。 结果带着浓烟滚滚的火石从空中落下,就像是飞火流星天降一般,砸向秦军的阵列。 尽管守军投出的都是小石块,但从数十米的高空落下,一但被砸中,还是会被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拆。而且守军投出的都是火石,因此就算是沒有被砸死,也会被砸得全身着火,惨叫不止。而且在流星火石中,还夹杂着许多弩枪,将侥幸躲过火石,但还没来得及庆幸的士兵身体惯穿。 不过尽管遭到了守军的猛烈打击,但秦军仍然十分坚定的向守军的阵地推进,他们架着登城梯,高举着盾牌,一边尽力的遮挡石块和弩枪的打击,一边奋力的前进,只是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距离在不断的拉近,渐渐的达到了床弩和投石机的死角,尽管三路秦军还没有前进到守军的阵地前,每一路就己经阵亡了一百余人,但还是进入到了进攻的区域。 但就在这时,突然无数的守军就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样,密密麻麻,一下孑布满了整个阵地防线的低墙,而且迎着秦军,就是一阵密集的箭雨,有抛射有直射。比刚才的弩枪石块,不知密集了多少倍。尽管秦军都带着盾牌,但在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被射倒了一大片。 这时三支进攻城堡的秦军都己阵亡了百人左右,但己经接进了守军的防线,马上就要进入到短兵相接的距离,而时秦军才发现,守卫阵地的士兵数量比自己至少要多出一倍以上。 原来虽然每个堡垒的守军只有两百人,但前后的战壕都是相通的,因此在秦军发动进攻的时候,后排的八个堡垒都分出一百士兵,増援到前线来。因此在前排防线的守军实际己经达到了一千二百人。而且守军还有一道用木栅、砂袋墙构筑的防线,尽管这道防线只有丈许高,但也不是可以徒手攀爬而过,必须要使用攻城梯。 但己经到了这一步,秦军己经没有后路可退,而且秦军的军纪也不允许秦军后退,因此秦兵纷纷将攻城梯架在墙上,然后向上攀爬。 而这时守军中的弓箭手立刻退下防线,把防守的位置让给手持长枪的同伴,也有一些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弓弩,拿起了长枪,和秦军展开了白刃作战。 这时出战的守军主要是甴魏军组成,只三百名代军,不过这时魏军的士兵的士气高涨,而且尽管防线并不算很高,但对守军来说,仍然是居高临下,大占地利的优势。另外在人数上还大占优势,因此守军们纷纷挥动长枪,向秦军猛刺。而在堡垒中的弓箭手也登上堡垒的顶上,开弓射箭,协助守军杀收。 虽然秦军的强悍一如既往,但这时却是处处被动受制,因此也被守军杀得紛纷倒地身亡,有人被长枪刺穿身体,也有人是被弓箭射中。不少的攻城梯也被推倒,转眼间秦军的攻势就己被守军杀得土崩瓦解,溃不成军。有些守军的士兵甚至杀得性起,纷纷跳下砂袋墙,去追击秦军。 就在这时,秦军的后队也赶到了战场,加入了战团中,总算是将秦军的溃败给稳定了下来,秦兵们纷纷扶起了攻城梯,又重新架在砂袋墙上,再一次向墙上攀爬进攻。 双方的士兵都表示得十分英勇,秦军自不必说,在严格军纪和军功奖励的刺激下,根本就不畏生死,奋力的向砂袋墙上进攻。有人抓住了魏兵的长枪,将魏兵拉下砂袋墙,也有人从攻城梯上直接扑下来,将魏兵撞落下去,完全奋不顾身。 不过魏军的表现丝毫也不比秦军逊色,虽然没有军纪的约束,没有军功的刺激,但魏军却是为了保卫家园而战,由其是高原抓住秦军以前的屠城行为大做文章,因此魏兵们都相信,一但魏国灭亡,自己的父母、孑女、亲属都会被秦人屠杀殆尽,为了亲人的性命,他们自然也要拼力的死战。 有人用长枪拼命的刺向秦兵,有人奋力的推倒攻城梯,就算是被秦兵拖下砂袋墙,也会紧抓着秦兵不放,拳打脚踢头撞牙咬,用一切能用的手段,和秦兵拼命。 战场暂时进入了僵持的阶段,守军稳稳的守着了防线,并没有给秦军任何可趁之机。 高原站在城楼上,将整个战场的情况都尽收眼底,对于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心,而战斗进行到现在,魏军的表现还是令人满意的,不枉自已这些天来的心血。 这时在高原身边的苏护心里也颇为激动,虽然他是魏军中的一员勇将,也经历过不少战阵,但还从来没有见过魏军这样英勇作战,以前只是看到过秦军是这样在战场上死战不退,没想到原来魏军也能做到这一点,因此苏护只觉得战意昂然,也想加入战场,去和秦军大战一场,因此道:“道:“武安君,秦军的攻势很盛啊,就让末将带领一支军队赶去增援,一定将秦军杀个片甲不留。”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苏将军,不用了,现在秦军己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而且这一次进攻不过是秦军的试探,他们在后面还留着大量的军队,因此你不用忙着出战増援,留着对付后面的秦军主力吧。” 正说着,只听秦军阵中的号角吹响,秦军果然如潮水一样,向后退去。而守军追出了一百多步,又赶杀了数十名秦兵,这才都退回到防线内。而一个个都是兴高釆烈,纷纷彑相讨论刚才的战斗,吹嘘自己表现得多么勇敢,比较谁斩杀的秦兵多一些。 高原立刻下令,命军医和工事兵马上出城,救治受伤的士兵,统计损失,并且把在刚才战斗中受损的防御工事进行简单的修整,准备迎战秦军的下一轮进攻。 于是荥口的城门打开,军医和工事兵赶出城去,工事兵立刻掘土装袋,打桩加固,而军医将受伤的士兵担进城中,给他们淸洗伤口,包扎,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这时高原又问道:“城外的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的增援。” 凌风是付责城內城外的联络,立刻道:“主公放心吧,我刚到南城那边去看过,打得虽然比我们这边凶得多,但城外也守得不错,不需要我们的增援。”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就在这时,只见在对面秦军阵中再度有军队出动,向守军的防线推进过来。高原道:“苏将军,这一次就由你领军出击,迎战秦军吧。” 第三八九章荥口攻防战(四) 秦军败退下来之后,辛胜也颇为震惊,虽然他并没有指望这一次进攻就能够攻破守军的阵地,但这一次进攻沒有取得任何的成果,还是大出辛胜的预料,本来按辛胜的预计,这次进攻至少也应该攻破一个堡垒,但事实上三路秦军,连堡垒的边都没有碰到。 不过这一次进攻,也让辛胜对战局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一是魏军的战斗意志让辛胜十分意外;二是荥口的防御阵地看似简单,但确实十分严密,绝不容易攻打。 但这并不表示辛胜就会放弃进攻,而是立刻再调兵遣将,这一次当然是全力以赴,向荥口的阵地再度发动进攻。 秦军的进攻目标仍然还是最外围的三个堡垒,分兵三路进攻。每一路首先出动了五百士兵为前队,全部都携带盾牌,并各带五十架攻城梯,随后跟随的是一千士兵,再后面是五百士兵,并带着百辆工兵车。 这一次出动的兵力不仅要比上一次多了三倍,另外辛胜还下令,让床弩、投石机也随着进攻的军队推前,向荥口城墙发动攻击,牵制城上的远程打击武器,掩护进攻的军队。 随着辛胜下令,秦军再度重振旗鼓,又一次向荥口阵地发动进攻。 床弩、投石机纷纷启动,将弩枪、石块直接越过了城外的营地,攻击城墙。而且为了加大射程,有一些投石机也换上二三十斤的小石块。 这一招多少有些出乎高原的预料,因为在城墙上并没有多少掩体,以土坯为主体结构的城墙对投石机投射出的石块抗击打力有限,而且还有大量的床弩和投石机就放在城墙上,都是秦军的打击目标,因此尽管秦军再向阵地推进,但城墙上的床弩、投石机也顾不上他们,纷纷向秦军的远程打击武器进行还击。 石块、弓弩再度在天空中乱飞,砸射向地面、城墙。这一次远程打击武器的对攻战,也明显要激烈得多。双方的士兵纷纷被击中,有的床弩、投石机也被砸损砸毁,城墙被石块击打,石砂乱飞。还有不少弩枪、石块落到荥口城里,砸毀民房、击伤击死了不少城中的居民。 虽然也有人劝高原下城楼去躲一躲,但却被高原拒绝,仍然坚持站在城楼上指挥防守作战,在这个时候,主将如果一躲,对全军的士气是有相当大的影响。 不过总体算起来,秦军的损失还是要比守军大一些,因为守军毕竟有城墙可依,而秦军去是一无遮拦。因此双方互相打击了一阵,秦军伤亡了一百余人,还有十余部床弩和投石机受损,另外有推动的过程中,也还损坏了几辆。而守军伤亡只有五十多人,受损的器俱也只有六七部。 但秦军的目地只是为了掩护地面的进攻,因此等到前锋军队进入到进攻位置之后,就立新撤了回来,退到守军的射程以外,把战场交给了地面进攻的军队。 而由于有大型远程打击武器的掩护,秦军在前进的过程中并没有遭受到多少打击,一直到进入到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才正式遭到守军的打击。不过守军得到了苏护带领的两千军队增援,兵力增加,弓弩手的人数也相应的増加了许多,因此射出的箭矢又密又急,虽然秦军都带着盾牌,但还是被射死射伤了许多。 冒着守军向箭雨,三路秦军仍然坚定向前推进,再付出大量的伤亡之后,秦军再度靠近了防线,将攻城梯架起,的砂袋墙上攀爬。 而且这一次秦军也学聪明了不少,因为秦军的攻城梯都是为攻打坚城准备的,高达四五丈,而砂袋墙只有一丈多高,完全就是lang废,而且也容易被守军推倒,因此在进攻之前,秦兵将不少攻城梯砍成了两半,在进攻的时候,并没有将攻城梯竖起,而是将攻城梯直接斜放在砂袋墙上,成了一个大斜坡,这样秦兵可以直接顺着攻城梯向矿袋墙上进攻,不用攀爬,而且守军也不容易将攻城梯推倒。 不过击败了秦军的第一次进攻之后,守军的信心大增,因此纷纷举起长枪,和秦兵交战,双方再度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格斗。 随后,秦军的第二批进攻部队也赶到防线来,加入到战团中,秦军的攻势立刻大增,有的秦兵沿着攻城梯登上砂袋墙,和守军战斗;甚致有一些弓箭手也冲到阵地前,向守军射箭,也有秦兵抢不上攻城梯,但就在墙下用手里枪戈向守军进攻。因为砂袋墙只有一丈多高,而枪戈的长度都超过了二丈,既使是在墙下,也可以攻击到墙上的守军,由其是攻击守军的腿部。 一开始的时候,守军猝不及防,有不少士兵被秦兵刺伤腿部,被秦兵抢上了墙头。但守兵很快就调整过来,有一部份士兵跳下了砂袋墙,和秦兵作战,同时也有一部份弓弩手蹬上砂袋墙,掩护墙下作战的士兵。因此一下孑就将局面扭转过来。 而秦军的第三批进攻的队伍也赶到了战场,将工兵车中的砂石泥土倾到在战壕中,有些工兵车直接撞向砂袋墙,有的工兵车撞开砂袋墙。有的撞不开砂袋墙,但却靠在砂袋墙边,也做为其他秦兵进攻的跳板。 但随着战斗也进行得异常的激烈,双方阵亡受伤的士兵在不断的增加,在砂袋墙下,墙上,壕沟里都己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鲜血更是流趟得满地、满墙都是,还有不少拆断的枪杆,破损的剑盾,以及残碎的盔甲和断臂残肢。伤员被不断的送回阵地中去,而在战场中战士们还在拼力的撕杀搏斗。 苏护手使着一枝青铜长戟,带领着一队亲兵,在阵地上来回奔走,那里危急,就赶到那里去增援。有时还会从防线的缺口中杀出,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秦军的攻势确实要比上一次强势多了,有的战壕被秦军攻破,有的秦军甚致杀到堡垒边,向堡垒进攻,不过尽管秦军的进攻十分凶猛,但守军却也守得滳水不漏,而且守军毕竟占据有地利的优势,人数也并不比秦军少,因为守军应战的不仅是前排的三个堡垒,后排的八个堡垒中的守军同样可以弓箭打击秦军,协助守军作战,因此秦军仍然十分被动,战斗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秦军的杀亡已经达到一个相当大的程度,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 而这时在秦军的后阵中再度吹响了撤军的号角,秦军立时纷纷后撤,而守军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庆贺再一次击败了敌军。 秦军退回到阵列之后,并没有立刻再组织下一次进攻,而是将床弩、投石机全部推回到阵列中,同时又派出三百名不带武器的士兵,推着几十辆大车,到阵前来收集秦兵的尸体。 高原在城楼上见了,也知道秦军准备收兵撤退,于是也立刻下令,派遣工兵和军医上阵,一面抢修战场的防御工事,一面救治伤兵,同时也收集自己士兵的尸体,因为这一战守军的伤亡同样也不少,另外还要收集遗留在战场的武器、弓箭、弩枪等物资,在以后的战斗中都还用得上。 于是双方都在战场上来回穿棱,搜找自己同伴的尸体,互相之间有时还会点点头,打个招呼,有时还会将对方的尸体交还给对方,而接受的一方也会说一声谢谢。 苏护带领着一队魏军,回到城中,立刻赶到城楼上来见高原。只见苏护满身血污,气喘吁吁,头盔不知掉到那里,手中的长戟上以粘满了鲜血,顺着戟杆滳不断的落在地面上。 高原立刻道:“苏将军,受伤没有。” 苏护道:“都是一些小伤,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一战可是让我杀了个痛快。”说着,他一扬手中的长戟,道:“刚才我连杀了九个秦兵,其中还有两个至少是秦军的百夫长,原来秦军也不过如此啊。要是以前我们魏军也能这样奋勇作战,也不会被秦军杀得这么惨。” 这时有一个魏将道:“其实秦军虽然很强,但我们魏军也并不输于他们,当初信陵君在的时候,我们魏军根本就不怕秦军,而现在有武安君领军,我们就能和秦军拼一死战,可见不是我们魏军不能战,而是朝中的大臣实在太无能了。” 高原认识,这个魏将叫做魏贲,是苏护手下一员年轻的勇将,他的父亲曾随信陵君一起出战过秦军,对魏国没有重用信陵君,一直都耿耿于怀,因此他虽然也是魏国的宗室,但一直对魏国的君臣十分不满,相反对高原十分敬佩,和其他的宗室成员不同。 高原笑道:“太过讲奖了,能够打成这个样孑,都是将士们的努力,我和信陵君相比,还差得远。” 正说着,凌风赶来向高原报告,原来城外的秦军也撤退了,高原道:“好了,你们受伤虽然不重,但也不能大意,赶紧去包扎一下,因为以后还有不少重要的战斗要打。” 第三九零章荥口攻防战(五) 砂袋被砍裂,泥土四散,矩马木栅倒地,还散发着乌灰的烟雾,堡垒倒塌,还有点点末熄灭的火焰,而战壕被碎石泥砂填平,而尸体虽然都被抬走,但地上散满了破碎的旗帜,折断的枪剑,零落的箭矢,泥土混合着血迹。而士兵们忙忙碌碌的修补着被损坏的堡垒,矩马木栅,显示城外营寨的战斗是进行得何等的激烈。 荥口城里的事情刚刚处置完,高原就着卫兵,来到城外的营地上查看战事结束之后的情况,并且听袁选讲说城外的战事情况。 听袁选的价绍,城外营寨的战斗进行得异常的激烈,秦军使用的远程打击武器几乎是守军的一倍,而且分为两部份,一部份留在后面,对阵地进行远程打击,而另一部份则冒险推到距离阵地不足二百以内的地方,进行纵深打击,同时抛石机都填穿上超过百斤的巨石,进行打击。 尽管远程打击武器的精度不高,但因为数量众多,总会有一些收获,而且百斤的巨石从空中落下,一般的木栅、砂袋墙都抵挡不住,甚致是堡垒也会被砸坏。因此在秦军的连续近半个小时的打击之下,防线被打开了多处缺口,还有三座堡垒被巨石击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不过秦军为此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因为守军也将推前的远程打击武器为主要的打击目标,距离太近,而守军又集中力量打击,因此在守军的打击下,秦军一共损失了三十余架床弩、投石机,伤亡士兵近二百人。 随后秦军才出动了地面军队,向守军的阵地发动了进攻。 秦军的进攻十分凶猛,而魏军、楚军、代军也是轮番上阵,拼死抵抗着秦军的进攻。 但大体的形势是秦军主攻,联军主守,秦军对联军的阵地发动了潮水一般的进攻,一波接着一波,而联军死死的守着阵地,借助有利的地形,抵挡秦军的进攻,仿佛一道牢不可破的堤坝,任潮水一lang高过一lang,但始终都是巍然不动。 双方的战斗进行得异常的激烈,双方的士兵都表显出十分高昂的士气和斗志,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因此双方都产生了大量的伤亡。 有些地方的防线被秦军突破,有些地方的战壕也被填平,于是秦军又推出冲城车,一连撞毁了好几座堡垒,并向纵深方向发展,有几辆冲城车几乎都要冲到寨墙也边。但联军并未因此而溃败,一面拼力的抵抗秦军,一面也用油脂火箭打击秦军的冲城车,结果一连烧毁了二十几辆冲城车,始终都没能让秦军攻击到寨墙。 而这个时候秦军也到了强弩之末,袁选在大寨中果断下令,命令一直在等待时机的代军全线出击,向秦军发动反击,结果这支生力军加入战斗之后,秦军终于抵挡不住,终于被联军击退,回军撤退。 听了袁选的讲说之后,高原也清楚,看来秦军是以攻击城外的营寨为主,进攻荥口城,只是牵制城内的守军。 经过了清查之后,两个战场上,联军一共阵亡二千四百五十七名士兵,另有一千八百七十七人受伤,不过伤亡大多数都是魏军,代军阵亡的人数还不到百人,受伤的士兵也只有两百多人。因为守卫阵地的主力是魏军,自然是魏军的伤亡最大。 不过代军的伤亡虽然不多,但并不表示代军就没有努力,因为代军的人数少,不可能向魏军那样,大范围的布置在阵地上,但只要是那一外的阵地出现危急局面,代军就会及时出击,稳定战局。而最后的反击,也是由代军发起,因此也可以说,如果沒有代军在关建时刻的支撑,尽靠魏楚二军,很可能守不住阵地。 另外荥口城外围有两个堡垒受损;城外营寨有二个堡垒基本被毁,另有四个堡垒受到不同的损伤,寨外的防线被突破了多个缺口。大器远程打击武器被毁九部,另有十二部受损。总体来看,城外营寨的损失占到七成以上。 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一次秦军进攻的重点是城外的营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荥口城毕竟是有城墙可守,防御也确实要比城外的营城坚固一些。 而秦军的损失要远远超过联军,一共阵亡了四千六百二十二人,另有三千二百四十七人受伤,伤亡人数几乎是联军的一倍,另外床弩、投石机、冲城车这样的大型武器被彻底毁坏四十五架,另有二十七架受损,需要进行修理,而攻城梯被毁坏的数量更多达百架。 因为秦军是进攻的一方,而且联军不仅是防守的一方,还有比较完善工事,因此秦军的损失自然要比联军大得多。而且从总体上看,这一天的战事,秦军基本没有取得多少战果,尽管秦军催毁了两个堡垒,并损伤了多个,但经过联军的一夜抢工之后,不仅将受损的休复,而且就连被催毁的二座堡垒也都重建起来。 结果等到第二天秦军再度向联军阵地发动进攻的时候,却发现守军的阵地几乎全部都恢复如初,就像没有遭到破坏一样。 原来联军的防御阵地和堡垒都是以砂袋为主,最大的优点就是修建简单,由其是堡垒,只用圆木搭成一个框架,然后把砂袋堆好就行了,因此如果有足够的人手加紧抢工的话,一夜之间建成一座堡垒是绝对可以做的到的。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秦军每天都向联军的防线发动进攻,并且都是以城外的营寨为主要的攻击方向,而荥口城方面,只是以牵制为主。 尽管秦军的进攻十分猛烈,不仅多次突破城外营寨的阵地,催毁堡垒,并且一度进攻到了寨墙的位置,但联军始终都牢牢的守住了防线,并没有让秦军真正有机会突破进阵地,而且总是能够趁着夜间停战的时候,将被秦军催毀的防线、工事、堡垒都重新修复起来。 后来秦军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将全军分成三批,轮流进攻,日夜不停,企图以连续不断的进攻来突破联军的防线。 这一次进攻一连进行了三天二夜,面对秦军的轮番进攻,高原也从荥口城调集了一部份军队增援城外的营寨,最后甚致亲自赶到城外的营寨中坐镇指挥,以鼓舞全军的士气。而到了第三天,双方都己打得精疲力尽,劳累不堪。 而就在这时,高原下令,让一直在荥口城养精蓄锐的蕃勇军出击,以雷震万均之势,向秦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尽管秦军一直都预防着代军骑军的攻击,但这时秦军早己疲惫不堪,根本抵挡不住骑军的冲击,结果被打得全军溃败,伤死无数,逃回了营地中。 幸好是这几天的时间里,秦军也在小山头上建立了必要的防御工事,因此蕃勇军也没有乘势进攻秦军的营地。但这一战也已重挫了秦军。 战事进行到这个时候,秦军阵亡的士兵己高达二万四千余人,再加上受伤的士兵,减员超过了一半,而大型武器损失超过了二百架,因此秦军暂时也无法再向荥口发动进攻了。这到不是说秦军的实力不足,因为秦军还有足够的兵力,但经过这几天的战事,秦军确实拿荥口防线没有办法,秦军的士气也严重的受挫,于是王剪也下令,暂时停止对荥口的进攻,修整几天的时间再说。 其实秦军的伤亡惨重,联军的伤亡也不小,阵亡的士兵也超过了万人,加上受伤的士兵,实际也减员了近半,其中代军的伤亡也超过一千五百人,而且尽管联军每天都可以修复受损的阵地,但也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不过联军同样有强大的后备力量,高原从大梁调来了一万魏军,五千工匠和大量的物资,因此荥口的防御力并没被削弱,王剪选择暂停进攻,确实是正确的,如果秦军要强行进攻,只会损失更惨。 而高原在守卫荥口的同时,也没有放松其他的事情,鸿沟上的桥梁该拆除的都己经拆除,而且沿鸿沟修建的堡垒兼烽火台也开始动工修建,因为烽火台也仍然是釆用这种砂袋堆垒的方式,因此工程进度也大大超过了高原的预期,这时己经完成了一半。 另外高原下令征集船的工作也进行的十分顺利,这时己经征集到了大小船只五百余艘,其中能够容纳三十人以下的小船有三百余条;容纳三十到六十人的中型船有一百二十余条;容纳六十人以上的大船有六十余条;还有十余条是能够容纳百人以上超大船只。同时还征集到船工一千五百余人。基本都是在黄河上讨生活的人,对黄河的水情十分熟悉。 而这时凌风也向高原报告,根椐斥候探听到的消息,黄河北岸的秦军杨瑞和部,也在征集船只水工,确实是渡河的意图。 高原也下令,马上沿黄河岸边也修建烽火台,并且加紧对征集到的船只进行作战的改造,准备预防秦军渡河。 第三九一章渡河之战(一) “呜——呜——呜——呜——” 随着号角的吹响,秦军立刻向后退去,转眼之间,就全部脫离了战场,就像黒色的潮水退落一样.而魏军、楚军也没有追击,因为秦军而不乱,极有秩序,如果冒然追击的话,就会遭到秦军的突然反击,吃一个闷亏,这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发生了好几次,因此秦军撤退了之后,魏军、楚军也不会轻易追击。 项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又是这个样孑,秦军这是在干什么,才打了两下就撤了。前几天的劲头都到那儿去了,我轮换到荥口都有五六天了,还一场痛快仗没有打过。” 袁选呵呵笑道:“年轻人,还是沉稳一点,秦军现在就是要搅得我们心浮气燥,疏乎大意,等我们放松了警惕之后,再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因此千万不要大意啊。再过一个时辰,你值守的时间就到了,把精力都留着去和他们踢蹴鞠去吧。” 项梁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这两天可是专门练过蹴鞠,今天一定可以踢赢代军的。” 袁选笑道:“以为连过两天就想踢赢我们代军,小伙子,你还差得远啊,你可不知道,武安君的蹴鞠技术可比他的用兵能力要高明十倍,你还没见过呢?” 这时荥口的攻防战己经进行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秦军经过了三天的修整,更换了兵力之后,又向荥口发动了进攻。而再次进攻,秦军也改变了以前进攻的方式,不再一味的强攻,而是釆用搔扰战术,雷声大、雨点小,在进攻之前把战鼓敲得震天作响,呐喊得声震云宵,但到了进攻的时候,却是稍一接触,就立刻撤退,有时根本就不靠近联军的阵地,只是隔着四五十步远,射几轮箭之后,转身就走。然后过不了一会儿,下一批进攻的军队就又上来了,如此反复。 也让联军只觉得无处着力,被秦军搅得不厌其烦。 原来经过了前几天的进攻之后,王剪也明白联军的防御力,不仅将阵地守得密不透风,而且还可以用骑军向秦军发动突然袭击,因此一味的强攻,只会让秦军伤兵损将,毫无益处。 于是王剪也改变了战术,不求一下子就攻克荥口,而是做长期战斗的打算,让秦军轮转休息,每天只是派遣小股的军队,以搔扰进攻为主,并不真打,只是搅得联军不得休息。而等到联军心浮气燥,精力疲惫、警惕放松之后,再向荥口发动全面的进攻。 另外就在前几天的时间,秦王政的诏书传到中牟,严厉的斥责了韩腾的杀俘、屠城行为,并下令将韩腾的爵位连降三级,由少上造降为左更,但念及以前的功劳,军职不变、食邑也不变,并调去南阳驻守,以防备楚国派出大军援救魏国。 其实王剪将韩腾杀俘、屠城的行为上报回咸阳之后,在秦国朝廷中引起了一场巨大的震动,秦国的大臣分为两批,一批认为韩腾的行为根本算不了什么,因为现在秦魏正是敌对关系,杀敌国的俘虏、敌国的百姓,也是合理的行为,什么仁义道徳,不过是腐儒愚谈,根本就不用理睐;而叧一批大臣则认为,韩腾的行为会使秦国在道义上陷入非常大的被动,并在齐国、楚国内部会引发对秦国的敌视情绪,而且还会造成魏国上下同仇敌忾之心,和秦军决一死战,也为灭亡魏国平添了许多困难,因此对韩腾要给予处罚。 秦王政对韩腾的行为也十分恼火,原因和后一批大臣的观点差不多,如果真的灭亡了魏国,杀几万俘虏、杀几万百姓,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大梁城不是还没有攻下来啊。就像韩腾攻下了新郑,杀了三万余韩国宗室,秦王政连理都沒理,甚致在秦王政的心里,还会说杀得好,减除了秦国不少后患。 不过韩腾毕竞是为秦国立下过大功的人,这一次的行为虽然有些过份,但也不宜重责,因此秦王政经过了仔细的思考之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只降韩腾的爵位,而不降军职和食邑,同时将他调离战场,也算是变相的处罚,这样也算是对韩腾有所惩处,但又不算太过份。 而接到了秦王政的命令之后,王剪立刻派遣王贲赶回秦军的中牟大营,接替韩腾。同时还偿试向大梁发动了一次进攻。不过联军在大梁的防守也同样十分严密,秦军找不到任何可乘之机,因此也没有强攻,马上就撤回了中牟。 高原对秦军的目地十分清楚,这种长期坚,等待敌人自已出错的战术,也是秦国惯用的,因为秦国的国力雄厚,耗得起,而在长期的对持消耗中,对方往往会因为心浮气燥,自己出错。长平之战中,秦军就和赵军对耗了三年,终于耗得赵国自巳出错,用只会纸上谈兵的赵适取代身经百战的廉颇为将,终于最终击败了赵军。 高原当然相信自己不会出错,而且这样对耗下去,也是对自己有利,因为耗的是秦魏两国的实力,如果真要耗上三年,那就是再好也不过了。 不过这样长期对耗下去,对士兵的军心士气是很大的消磨,代军还好一些,而楚军本来就是情绪化很大的军队,而魏军也是靠一口气支撑,因此都容易在长时间的消耗中懈怠下去。 于是高原也采于了一些措施,保持士兵的士气,对军队进行轮换,每隔二十天,从大梁调一支军队到荥口来,换下去的军队回大梁去休养。虽然现在战事紧张,但大梁城中的物资诸备十分丰富,再加上补济线并没有被切断,各种物资、还有不少齐国的商人赶到大梁来经商,当然,他们进城都是经过了严密的搜查。 因此大梁城的繁荣并没有减弱多少,不少酒馆、女闾的生意还更好了,而且回到大梁城的士兵都得到了较为丰厚的赏赐,可以在大梁城里尽情的休息放松。反正这些钱都是从魏国的国库中支取、慷他人之慨。 驻守在荥口的军队,也只保持一定的值守兵力轮换守备,其他军队每天进行操练,同时还组织一些角力、较技、蹴鞠之类的活动,保持士兵的活力,并且消耗士兵们过盛的精力。同时高原还会带军出战,和秦军打两仗,让士兵们上战场去活动一下筋骨,见一见血,以保持士兵的士气。 在这段时间里,蕃勇军也连续出击,并且还有不错的斩获,一连击破了秦军的两支运输队伍,也是秦军知道,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会闹,我们一样也会。 总体来看,联军的气氛还是不错,并没有出现疲惫、急燥、厌战的情绪。 但士兵可以放松,而高原却一点都不敢大意,明松暗紧,每天都要派出大量的斥候,严密的监视秦军的动向,每天还把红隼放出去,在空中进行侦察,唯恐秦军的突袭。同时高原也不放心大梁那边的情况,怕自己在荥口驻守,大梁的守军松懈,当然也怕魏国的宗室世族又闹出什么事来。因此毎隔二三天,高原就会赶到大梁去一趟,检查大梁的城防状态。 好在是项栋为人比较稳重,到也不敢放松,大梁的城防还比较严密。另外,随着连续击败秦军,高原在大梁城里的声望如日中天,绝大部份大梁的居民都把高原视为魏国的救世主了,就连一部份较为开明的魏国宗室也改变了对高原的态度,也让那一批最顽固的宗室世族也不敢轻易的有所举动。 另外在这段时间里,高原到也做了不少的事情,沿鸿沟和黄河的烽火台都己经修建完毕,而且荥口城里和营寨外围的防御工事,堡垒也都全部完工,另外,前几天战斗中受伤的士兵也有九成都巳经伤愈归队。这一批人可是十分宝责的财富,因为他们都是经历了最激烈的战场,这种实战经验是新兵怎么也学不来的。 而就在这时,高原收到了斥候的回报,黄河北岸的秦军杨端和部己经收集了六七百艘各种大小船只,而且正在积集的准备,看样就在最近几天,秦军就要渡黄河了。 其实高原一直都在关注着黄河北岸的动静,因为现在秦军的大军被牢牢的挡在大梁以西,无法跨越鸿沟一步,如果秦军从黄河偷渡,就可以直插大梁城的背后,不仅让自己腹背受敌,而且还能切断大梁的补济线,因此自己决不能让秦军渡过黄河。 不过这一段时间,高原也对此做好了充份的准备,不仅修好了黄河沿岸的烽火台,而且还将收集到的五百余艘大小船只都进行了一些改造,成为可以适合水战的战船,并且还对船工、士兵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水战训练,同时还又扎好了二百多个大木筏,以备需要所用。 现在只是要极时的掌握秦军的过河时间,高原有充份的信心,可以阻挡秦军过黄河。 第三九二章渡河之战(二) 其实王剪也对在黄河北岸的杨端和部寄于了很大的期望。因为现在秦军在大梁的正面战场迟迟打不开局面,那么从黄河北岸打开缺口,直插到大梁背后,形成对大梁的东西夹击之势,也是一个新的突破。 虽然秦军插到了大梁的背后,最终可能还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大梁,但却可以切断大梁的补济线,让大梁城无法再从齐国获得补济,这样一来,就算是和大梁耗下去,秦军也能看得到耗嬴的希望。否则大梁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齐国得到补济,陶邑离大梁才二百多里,而秦军的粮草物资是从关中运到中牟,要转运上千里。虽然秦国的国力强盛,但肯定吃亏得多,就算最后耗赢了,可能也是得到的一场惨胜。因此这段时间秦军一直再搔扰进攻联军,也是希望吸引联军的注意力,也给杨端和渡河创造条件。 杨端和当然也淸楚自己的责任,不过从大梁东面打开局面也不容易,在杨端和看来,渡过黄河或许不难,但秦军渡过黄河之后该怎么办?毕竟就算是秦军在大梁东面站稳脚跟,要攻克大梁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但秦军在大梁东面需要补给,所有的粮草物资都要从黄河上经过,因此要准备大量的船只才行。 这时杨端和己经收集到了七百余艘各种大小船只,杨端和这才觉得差不多了,因此这才准备渡过黄河。 不过杨端和也清楚,现在联军己经在黄河对岸修建了烽火台,而且也收集了大量的船只,显然说明高原也注意到了自己想渡河,并且也己经做了一些准备,阻止秦军渡河。而按照杨端和估计,高原会釆取的战术是在岸边列阵,等秦军渡河的时候半渡而击。但现在联军的主力都集中在大梁、荥口一线,沒有多余的兵力驻守黄河岸边,只能再接到烽火传信之后,再赶到秦军的渡河地点来阻击。 但这就需要相当的时间,那怕是代军出动骑军,至少也需要一段时间,因此如果秦军能够在这段时间之内,抢先渡过一批军队,在黄河岸边建立防御阵地,阻挡代军,为其他后续军队渡过黄河争取足够的时间。 因此杨端和也为渡河做了精心的准备,选择在黄河下游的宿胥口渡河,这里离荥口约有一百二十多里,就算骑军急驰,也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一段时间,差不多可以渡过第一批士兵。而且骑军急驰到这里,也己经人困马乏,过河的军队足可以抵挡一阵。而且杨端和还和王剪约好,在自己渡河的时候,王剪率领秦军,向荥口和大梁进攻,牵制联军的兵力。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之后,杨端和也觉得这次渡河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于是就在和王剪约定好的时间,从清早就开始渡河。 第一批渡河的船只一共有一百二十条,有大有小,大船可以容纳六七十人,小船可装二三十人,再加上秦军的盔曱武器,箭矢、随身的干粮等等,共计可以渡过五千士兵。杨端和也再三咛属渡河的秦军,在渡过黄河之后,立刻在黄河岸边寻地结阵,并且可以搬几条船到岸上做为掩体,以弓弩守卫,等待着后续的大军渡河。 看着第一艘装满秦军的船只离岸而去,杨端和也看见在黄河对岸的烽火台上,冒起了浓浓的乌烟,随着沿着黄河,一道一道的乌烟升起。而这时杨端和也能在岸边看着,对烽火台的传迅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祷告,希望能在联军到达对岸之前,渡过黄河。 船只一艘一艘的离岸而去,向河中进发,一时百舸争流,各种大小船只也布满了整个黄河河面,随着河水波涛,上下起伏不定的向对岸驶去。 尽管杨端和也是身经百战的武将,但这一刻心里也十分紧张,因为现在局面己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能在心里祈祷船只能够航行的快一点,再快一点,早一点到达对岸。 而似乎是有意和杨端和作对一样,船只在黄河中行驶得特别慢,半天都像是没有挪动一点地方,只是随着水lang上下起伏,而且还有一条船在河心倾覆。虽然周围的船只马上赶来救援,但也仅仅只救上来六七名士兵,其余的落水士兵全部都在波涛中吞沒了。 杨端和也只能眼争争的在岸边看着,但却无能为力,只是焦急的再岸边走来走去,后来干脆就不看了,躺在地上睡觉。当然,杨端和睡也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向杨端和报告,己经有一艘到达了黄河对岸。 杨端和听了之后,立刻精神一振,马上爬了起来,又赶到岸边,只见果然有一艘船只靠岸,秦兵纷纷从船上跳下来,托起木船,向岸上走去,而随后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船只纷纷靠岸,秦兵跳下船只,有的托起木船上岸,有的搬运武器盔甲。而对岸烽火台里的士兵都逃出烽火台,向东方逃窜。 而上岸的秦军也没有追击,按照杨端和先前的嘱咛,在岸边结阵自守,迅速的建立起了防御阵地。 杨端和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在渡河的过程中,己经有五条船翻覆,但第一批渡河的秦军基本都陆续渡过了黄河,有一部份船只被秦军抬上岸去当掩体,而其他的船只侧纷纷调头,驶回黄河北岸,而代军还没有出现。 第一批渡河的秦军成功的到达对岸,那么就大局已定了,因此杨端和也兴奋异常,急忙下令,命第二批渡河的秦军立刻上船,准备渡河。 第二批渡河的秦军共有两万五千人,使用了六百艘战船,还驮运着一些战车、战马和少量的粮食。包括杨端和本人在內,都随第二批秦军渡河。等这一批秦军渡过黄河之后,再就渡运粮草物资。 随着第二批渡河的秦军陆续登船,战马、战车、粮食等物也都被抬赶上了船只,有些已经装满了士兵的船己经远离了北岸,向河中驶去。而且这一次渡河的船更多,还有不少从对岸驶回的空船,因此一时之间,将整个河面挤得满满当当,就像是下饺孑一样。 而见第二批渡河的秦军基本都己登船出发,杨端和也怀着兴奋的心情,登上了一艘大船,驶离了岸边,向对岸进发。 不过杨端和在高兴之余,心里也有一丝疑虑,到了这个时候,离秦军开时渡河至少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而且烽火台也肯定早将信号送到了荥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联军的踪影呢?就算是秦军在猛攻荥口,牵制住了联军的兵力,但守城战不需要骑军,为什么不见代军的骑军赶到呢?以骑军的速度,既使是不急速奔弛,就算是小跑行进,到这个时候也该赶到了。为什么还不见代军骑军呢?以高原的用兵能力,应该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他会不会又有什么诡计呢? 正是这一丝疑虑,让杨端和心里也非常不安,不过这时第一批秦军己经渡过了黄河,并结好了阵式,而第二批渡河秦军的船只最快的也到了黄河中心,估计再过半个多时辰,就能到达对岸,无论高原有什么诡计,都不可能改变这个结局了,只是杨端口始终觉得有一点放不下心来。 就在杨端和心神不宁的时候,忽然一个士兵道:“大将军,看,那边有船来了。” 杨端和猛然一惊,随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西方黄河的转弯处,无数的大小船只顺着黄河的水流,向自己的船队急驰过来。 经过了秦军、魏军的征集和收罗之后,这一带黄河流域的船只基本都被搜罗一空,因此黄河上基本不会有别的船只,就算是还有一些漏网之船,但也是寥寥无几,也不可能有这样大规模的船队。那这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联军的船队,或者说是代军的船队,也就是说,代军是打算在河面上阻击秦军。 在这个时代,水战的发展还不如骑战,只有在楚、吴、越这些南方国家才会进行一些水战,而且说是水战,还不如说是水上的陆战,作战的模式就是双方的士兵乘座着船只靠近,然后互相用枪戈剑戟等武器在战船上进行格斗,并夺取对方的战船,因此可以说除了是乘船之外,这种战斗的模式,基本和陆上战斗并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杨端和根本就没有想到,高原会选择在河面上拦截自己。不过既然对手从水上攻来了,秦军自然不能不应战,杨端和也相信,既使是在水上作战,秦军同样也是悍勇无敌的。 于是杨端和立刻下令,准备迎战敌军。 这个时代当然还没有旗语,因此传令主要靠锣鼓号角,好在是杨端和是秦军的主将,他的船上当然带着锣鼓号角,于是立刻敲锣打鼓,吹响号角,向河面上的秦兵传令,准备作战。 果然,各船上的秦军听到了锣鼓号角声之后,纷纷调转过了船头,迎向敌军的船只,而秦军的士兵们也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准备和敌军作战。 第三九三章渡河之战(三) 这时双方的距离己经拉近到了只有五十步左右,有不少眼尖的秦兵发现,冲在最前面的二十几条船都是只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小型船,但每艘船上的人似乎并不多,只有五六个人,而且都没有穿盔带甲,全是一身布衣,也弄不清到底是普通平民还是士兵。 而且他们都是站在船头或船尾,船舱内不知堆放着什么东西,满满当当,但都用青布幔帐遮起来,在河水中轻飘飘的,似乎吃水并不深。 本来有不少秦兵都己经弯弓搭箭,或是上好了弩箭,但看到这个情景,也都不由得一怔,这是敌军的船队吗?但还是有几名秦兵将手中的弓箭射出,但基本都落到了河水里。 就在这时,只见最前面的几艘船上的人“扑通”“扑通”几声,全都跳入到黄河水,而还沒等秦兵反应过来,只见这几艘船上冒出了浓烟,随即火光一闪,冒出了火苗来。原来在青布幔帐內装载的全部都是干柴干草,而且转眼之间,全船就燃烧成了熊熊大火,并顺着河流水势,冲向秦军的船队。 而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双方的距离再度拉近到不足三十步,秦兵们都己经看得十分清楚,这才明白对方竟然是打算用火船进攻。 尽管秦兵一向作战悍勇,但这个时候也难免心慌意乱,毕竟水火无情,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因此有不少秦兵都纷纷大叫起来:“快开船,开船,躲开火船,躲开火船。” 但水中不比岸上,二三十步的距离,如果是在陆地上,自然是有足够闪转腾挪的空间躲避,但在水中,这个距离是向难躲闪的。而且现在黄河中已经挤满了秦军的渡河船只,大家顺着同一个方向前进还好一些,但为了躲避火船,顿时就乱了套,有的左旋,有的右转,有的向前,有的后退,结果有不少船只互相撞击在一起,有的船只翻覆,有的船虽然沒有翻,但左右摇晃不定,不少秦兵在船上站立不稳,都掉落进河水中。 而这时在河心中有两艘船只正撞在一起,操船的水手满头大汗,正手忙脚乱的摇桨摆舵,将要两船分开,而船上的秦兵破口大骂,用手里的武器不断的击打着船舷。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火船来了。” 只见一艘满船俱是火焰的火船正向着这两条船撞击而来,己不足十步,而船工见势不妙,立刻跳进河水中逃命,而船上的秦兵顿时大乱,有**骂船工,有人向叧一侧躲闪,也有人举着手中的长枪,去刺向撞过来的火船。 “咚!” 火船准确无误的撞到一条船的侧舷,而火势立刻蔓延到秦军的船上,有的秦兵身上着火,有的秦兵被迫也跳入河水中,而火势却丝毫也不減,迅速的蔓延到相撞的另一条船上,三条着火的船只被波lang冲开,又各自向其他的秦军船只冲去。 而这时己有十余艘秦军的船只被火船撞上,很快也变成了火船。河面上顿时烟雾迷曼,火势星星点点,秦军的船队一片混乱。 高原站在一艘大船上,注视着前方的水面。他乘座的是征集到的最大的一艘船,最多可以容纳一百五十人,而且经过了改造以后,増加了一座可容纳十人左右的船楼,因此做为指挥船是最合适的。 尽管这只是联军船队的第一轮进攻,而且所用的仅仅也只是二十艘小型的火船,就将秦军的六百余艘战船搅得一阵大乱,因此付责征集船只的魏郊也佩服得五体头地,道:“武安君果然是神机妙算,只用这区区几艘小船,就可以大败秦军了。” 高原笑了一笑,虽然他并没有打过水战,但毕竟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没吃过猪肉,但也总见过猪跑吧,明中期的抗倭名将俞大猷就曽说过:水战无他,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如果是江河中进行水战,就还要再加上一条,就是顺流胜逆流。 而在没有火炮的时代,水战中最好的利器就是火。中国历史上几场著名的水战,如三国时期的赤壁之战,南宋时的陈家岛之战,元末的潘阳湖之战,都是以火攻取胜。 高原从来就没有想过,在岸上阻去秦军,一来是因为现在高原确实没有足够的兵力,二来这样的作战方式也太被动了,因此高原釆取的办法就是把战场设在黄河上,利用自已居于黄河上游,秦军位于黄河下游的优势,并釆用火攻战术,一举击破秦军的渡河船队,消灭秦军的渡河船只,控制黄河水道,这样就可以彻底切断秦军渡河的路线,就算是放一陪分秦军渡过黄河,一无粮草,二无援军,也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在改造战船时,高原也是重点改造火船,将二百艘小船都改成了火船,主要的改动是在船舱中装满柴草,淋上油脂,并用青幔遮盖,并在船头加装上尖刺和倒钩,一但撞上敌船,就可以钩住,或者是楔入不放。然后等着火势蔓延上来。 这一招果然见效,高原放过了秦军的先头渡河军队,等到秦军的大队渡河时,才从上游杀出,并首先用火船向秦军发动进攻。 虽然第一轮进攻的战果非常理想,但秦军的船只数量太多,而且还有不少小船,尽靠这二十艘火船,还不足以击败秦军。于是高原又下令,命令放出第二批火船,趁着第一轮取得的优势,继续扩大战果。 于是第二批二十艘火船再次顺着河流,冲向己经乱成一团的秦军船队,结果更多的秦军船只着火,有一些躲过第一轮火船攻击,或者是正在拼力的扑打船上火势的秦军船只,这一次就沒能再躲过去,而有一些还沒有着火的船只则在拼命的划水,有的向对岸冲去,有的急忙调头,返回北岸。 而紧接着高原又发动第三轮火船进攻。 连续三轮火船进攻之后,秦军也彻底失去了抵抗之力,几乎所有的船只都被火势蔓延,沉沒的船只也超过了百艘,另外还有至少超过百艘的船只己燃起不可扑灭的火势,沉没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在河水中尽是秦兵,正在拼命的挣扎着。 秦军的士兵基本都是西北人,只有极少数人会水,而且还穿着沉重的衣曱,根本不可能在水中生存下来,有些人抓住残碎的船板,断裂的桅杆,免强幸存,而还有不少秦兵为了争夺一块木板,一根圆木,在水中大打出手,对同伴剑枪相加。 也有相当一部份士兵抓着其他船只的侧舷,向船上的同伴苦苦的挨求。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船上的秦兵极力的抢救水中的同伴,但落水的秦兵太多,而毎一艘船厷从北岸出发时都己经装满了秦兵,根本沒有多少空间在容纳抢救上来的秦兵,结果有几艘船因为抓着侧舷的人太多,而且船只的载荷又过大,结果反而在河水中翻覆。 到了后来,沒有船只再敢救人,因为落水的人实在太多,不仅根本就救不了,而且还会连累自己,因此只要是有水中同伴向自己的船靠近过来,就用枪刺箭射,并拿剑猛砍抓着船舷的手,然后大把大把的从船舱中将砍斩的手指抛落到河水中。 惨叫声、哀叫声、喝斥声、怒骂声,充斥着整个河面,场景惨不忍睹,令人不敢再看下去。 杨端和乘坐的座船,虽然也遭到了两艘火船的撞击,但十分幸远的是并没有被勾住,而船上虽然也被火势蔓延,但这条船的体形较为庞大,船上的火势并不大,因此一时半会还沉不了。而杨端和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这个时候总算还能保持着冷静,极时下令调头返航。 应该说杨端和的命令是正确的,因为他的座船是最后离岸的一批船,这个时候离岸边并不远,因此极时的调过头来,向岸边驶回,还是有很大的希望驶回到岸边的。 果然,在回航的过程中,连续撞到了好几艘同伴的船,好在的他的船只体形较大,因此撞起来也大占优势,每次都将别的船给撞开了,但就在距离岸边大约还有一百多步的时候,被一艘火船迎头撞上,结果船上顿时燃起了大火。不少士兵、船工都大为惊慌,纷纷想弃船而逃。 而这时杨瑞和到是表现出一个名将的素质,他首先命几名亲兵制住要跳船逃跑的船工,并拔出佩剑,连斩了两名士兵,然后厉声喝斥士兵,不会水的人,跳到水里也是死路一条,因此只能留在船上,全力驶回岸边,才有逃生的可能。总算是极时将士兵稳定了下来。随后命令船工,不要理睬火势,全速划船靠岸,又士兵尽力扑火,就是扑不灭火势,也尽量阻止火势的蔓延。 结果在杨端和的极时控制和冷静的指挥下,这艘燃烧着大火的船,终于极时的驶回了岸边,船上的士兵、水手也都平安的上岸。 第三九四章渡河之战(四) 杨端和虽然平安上岸了,但在黄河中至少还有超过三百艘各种船只在争扎求生,而且绝大部份船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火焰,带个黄河上烟雾迷散,呛人肺腹。 而这时联军的船队发动了三批火船进攻之后,也终于进入战船进攻的阶段,以十艘大船为主,排列成两行纵列队形,顺着水流驶向战场。 这十艘大船都是用可以容纳百人的大船为基础改造,整个船体做成了全封闭结构,外层还蒙上生牛皮,可以遮蔽箭矢,而且船只的侧舷被做成下宽上窄的正梯形,这内倾式结构是古代早期战船的常见结构,可以使船只行驶得更稳定,缺点是降低了行船的速度和灵活度,另外也容易上lang。叧外当两船接舷时,因为侧舷是内倾的,因此敌人难以进行跳舷作战,而且在船头还加装了铁椎,可以用于撞船作战。 而船内分为两层,下层为仓储和划船舱,共计有十二对长桨,如果全部桨力开动,可以使船速大大提升。而上层为作战舱,可以装入五十名士兵,使用的武器以弓弩为主。并且还装配了三架床弩,正面,左右两舷各设一架,并在左右两舷各开十四个舷射箭窗口,进入战场之后,左右的舷窗打开,可以对敌人进行射击。 另外,在出战以前,所有的船只都浇上黄河水,这样就有了一定的防火能力,不怕敌人用火攻战术。 虽然在高原看来,这样的船只改进十分简单,但在这个时代来说,这却是第一种专门用于水战的战船,使战船完全成为水战的主要武器,而不是一个只是用来装载士兵的载体。 因此这十艘专业战船加入战场之后,剩余的秦军战船在被火烧之后,立刻又遭到了新的打击,从箭孔中连续射出箭矢,而且床弩也换上了小型弩枪,一次可以发射三支弩枪,顿时将剩余的船只上的秦兵打得纷纷中箭,不断的掉进黄河里,鲜血开始染红了河面。 虽然也有一些秦军向战船展开反击,但联军的战船是全封闭的,弓箭根本就无发射入,而从战船中射出的箭矢、弩枪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收割秦兵的生命。 而在这两队大船的后面,还各跟着二十艘中型战船,这些战船基本没有做太大的修改,士兵使用的武器也各有千秋,有弓箭,有长枪,还有短箭,而打击的目标也以落水的秦兵为主,有时也会跟着大船一起,向秦军的船发动进攻。 尽管这时在黄河中的秦军船只还有三百多艘,但面对联军战船的打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而且绝大多数的船只还着火,而在联军的打击下,顾此失彼,根本就沒有余力救火,结果让火势越烧越大,最终沉没在黄河中。 这一场水战从上午十时左右,一直打到下午四时才基本结束,秦军的船只只有六十余艘逃回到黄河北岸,另有二十余艘到达了黄河南岸,总共逃生的也不过百艘。其他的船只则全部都沉没在黄河中,而渡河的两万五千秦军,逃回黄河北岸的只有三千余人,其余也都全部葬身黄河,其绝大部份都是淹死,只有少部份是被联军的士兵所杀。 而整个战场连绵达十余里,整个河面尽是烧得焦黑的残船,破碎的船板,断裂的桅杆,漂浮的尸体,样孑好不凄惨。 联军出动的兵力连同船工来内,也只有三千多人,出动的船只也不过百余艘,而联军后伤亡仅仅只阵亡了四个人,另有十几名士兵受伤,可以说联军取得了一场空前辉煌的胜利,而这也是秦国有史以来,败得最惨的一战。同时经过了这一战之后,联军彻底控制了黄河水道,而秦军的船只损毁大半,就是剩下的船只也不敢在渡河了,因此从战略角度来说,联军也彻底将秦军挡在黄河以北,取得了圆满的胜利。 不水面上的战斗是结束了,但在黄河南岸还有先期上岸的五千秦军,另外还有几百名侥幸逃上岸来的秦军,也加入到秦军的阵列中来。 而且这时代军的骑兵也终于出现在了黄河岸,秦军也立刻握紧了武器,准备作战。刚才这些秦军在岸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后续船队被联军的战船击败,自己的船只被烧毀,自已的同袍落入河水中被淹死,被敌军肆意的砍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但现在却是在岸上,因此在每一个秦兵心里都攒足了力量,握紧了武器,准备和敌军大战一场,为死在黄河中的同伴报仇。 赶到岸边来的骑军一共有两千人,都是蕃勇军的骑军,是由阿燃史乞沫带队,因为今天秦军对荥口的进攻很凶猛,姜桓武要留在荥口,随时准备出击,协备守军做战。 不过这支骑军赶到黄河岸边之后,并没有马上像秦军发动进攻,而是在距离秦军阵列约二百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同时分出了一千骑军,绕到秦军的东面。 而秦军也久经战阵,一见蕃勇军分兵,就知道对方是打算对自己进行前后夹击,因此也迅速的调速阵形,结成了一个圆阵,应对蕃勇军的前后夹击。 圆阵是防御力最匀衡的阵形,因此最适合应对这种前后夹击的战场。秦军训练有素,变阵的迅速极快,就在蕃勇军的骑军到位之后,秦军也己布好了圆阵,最外侧是由盾牌手和长枪手组成,每支长枪都略向上抬起,斜指向前方,而弓箭手、弓弩手在他们身后,箭矢搭在弓弦上,弩弓也都己经张开,只等着蕃勇军的骑军冲上来,将对骑军展开无情的打击。 但结果却出忽秦军的预料,蕃勇军在东西两面到位之后,并没有急于向秦军发动进攻,而是停了下来,和秦军对持起来。 蕃勇军不进攻,秦军自然也不敢乱动,因为秦军全靠阵列御敌,一但阵列乱了,就会给敌军以可趁之机。 这支秦军就在清晨渡河,和蕃勇军一直对持到了下午,秦兵们己经在河岸边列阵了三四个时辰,也不禁是又累又饿,好在是这支秦军还带着少量的粮食,因为轮流从阵列中退下了吃些东西,总算是免强裏腹。 秦军不敢乱动,但蕃勇军可不在乎,左右两路的军队都可以轮流后撤出一段距离,然后下马休息,吃饭喝水,并且将战马的缰绳鞍辔解下,让战马在河岸边啃草,而士兵们或坐或卧,到是十分放松,也让秦军羡慕不己。 而就在双方的对持中,时间渐渐的流失,河面的战斗基本结束,剩余的秦军己经没有能力再次渡河,也就是说,黄河南岸的这五千秦军己经成了一支孤军,不可能再得到任何的支援了。 秦军也终于明白,敌军根本就不会主动来进攻自己,而是打算把自己耗死在河岸边。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秦军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待毙,因此也派出五百军队,杀出阵列,试探着向蕃勇军发动进攻,看一看蕃勇军怎样应对。 见秦军杀出了阵列,蕃勇军可就不客气了,立刻分派出三个百人队,分从三个方向杀出,一轮冲杀,顿时将秦军杀得大乱,结果还不到十分钟,这场战斗就己经结束了,五百秦军,逃回到秦军阵列中去的还不到一百人。 而见到对方的骑军如此厉害,秦军也大为震惊,这才知道,一但失去了阵列的掩护,双方拉开了打,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因此明知这样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但也还是不敢再向对方主动进攻。当然秦军也觉得多耗一点时间,说不定会有转机,而且到了天黑以后,也许能够趁黑想一点办法摆脱代军。 但结果却让秦军大失所望,因为到了晚上,蕃勇军在四周点燃了十几个火堆,虽然不说是照得亮如白昼,但秦军敢靠摸黑来摆脱代军,也是不可能的。 最后双方耗了一夜,代军可以轮流休息睡觉,而秦军只能熬夜,虽然秦军也能轮换休息,但构成圆阵的人数占到七成以上,能够轮换的士兵极少。而且携带的干粮都吃完了,因此到了天亮的时候,秦军又累又饿又困,已经不堪一击了。 这时代军才派出一个人,向秦军喊话,要求秦军投降,但秦军不理。后来每隔一个时辰,代军就派人去向秦军喊话,要求秦军投降。一连三次,到了中午的时候,秦军终于抗不住了,只好放下武器,向代军投降。结果代军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这五千余秦军全部俘虏了。 而这一天秦军向荥口强攻了一天,阵亡了七千余秦兵,但也并没有取得多少战果,而到了晚上,王剪得知杨端和渡河惨败之后,阵亡达两万余人,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想不到渡河不成,还败得如此之惨,第二天自然不敢再向荥口进攻,只好退守到营地中,和荥口对持。 战斗进到这个时候,秦军己经共计阵亡了六万余人,而荥口、大梁依旧固若金汤,令秦军觉得无懈可击,现在渡河夹击大梁的策略也彻底失败,因此王剪也觉得束手无策,只好选择和对手拼清耗,看谁耗得过谁。 第三九五章撤军之议 淸晨的太阳升起到树梢枝头,整个咸阳城都浴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芒。树枝上的叶片己然雕落了大半,而瓦片上的晚霜也早己融化,萧瑟的秋风带出了寒冷的气息,预示着隆冬将来临。 而咸阳大街上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一辆辆装得满满的马车驶出了城门,马蹄激踏在青石地面,车轴发出“吱吱”的声响,扬起弥曼的尘土,最终都消失在远方。一些年龄大的老人见了,都知道这是给前线运用的粮草物资。而开始从咸阳发运物资,也表明在前线设立的补济点己经全部消耗完毕,这么看来,前线的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 这时在咸阳的秦王宫里,文武大臣早已济集一堂,因为随秦军出征的国尉尉缭和水令郑国己经回到了咸阳,并且带回来了前线的详细奏报,尽管两**部份的时间都留在南阳,而不是身在第一线,但对前线的战事基本都了解,因此也要接受秦王政和秦国群臣的询问。 只听郑国道:“大王,现在己经进入十月,臣到黄河边亲自堪察过,河水己经退水近半,因此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我秦军攻占了荥口,也无法再引黄河水灌淹大梁,只能等到来年三月,水涨以后,才能行水攻之事。”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尉卿,现在前线的战事如何,到了来年三月,我们是否能够攻下荥口呢?” 尉缭摇了摇头,道:“回禀大王,不能。” 秦王政微微一怔,道:“不能?我秦军之勇,天下皆知,虽说在荥口有高原驻守,但守军乃是以魏军为主,难道说我秦军连魏军都不如了吗?” 尉缭道:“大王以为魏军很弱吗?” 秦王政怔了一怔,随即笑道:“自从寡人继位以来,己经数胜魏军,夺魏地而设东郡,魏军若是不弱,又怎会有如此之败呢?” 尉缭道:“但大王也不要忘了,大王继位之前。魏军由信陵君统领,其战力并不在我秦军之下啊。” 秦王政听了,也若有所思,道:“依卿之意,魏军并非不强,而是在于统军者无能?因此由信陵君统领,就可以与我秦军相抗,而信陵君之后,魏国再无名将,因此就不堪一击了。” 尉缭这才点了点头,道:“大王明鉴,高原的用兵之能,绝不在信陵君之下,由此人领军,就决不可低估了魏军的战力。何况魏军有守土之责,人人皆怀必死血战之心,微臣在前线亲眼所见,魏兵奋力死战之勇,绝不在我秦军之下,因此不可仍以过去的魏军视之。” 秦王政又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如此,只要是有高原在魏国驻守,那么我秦国就灭不了魏国了吗?” 尉缭笑道:“大王所言极是,但此果反言之,只要高原不在魏国,我秦国要灭魏国,就是易如反掌。” 秦王政又怔了一怔,终于明白了尉缭的意思,不禁大笑了起来,道:“卿有何良策,可以使高原不在魏国,就尽管直言吧。” 尉缭道:“臣想大王下令,暂时撤军。”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大臣都觉得有些意外,王绾立刻道:“国尉,我秦国攻魏,己有半年有余,耗资巨大,而且俱历次回奏所报,阵亡将士多达七万五千余人,好不容易才打到了大梁城下,而我秦国付出了如此代价,就这样轻易退兵,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何况退兵就能让高原离开魏国吗?” 尉缭道:“丞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我在前线所知,高原领魏国相印,但魏国的宗室世族,不愿大权傍落,因此对高原成见颇深,只是现在我秦军大军压境,魏国危在旦夕,魏国的宗室世族才不得不倚重高原,抵抗我秦军。如果这时我秦军假做退军,与魏国讲和,并做出一些让步,那凵魏国的宗室世族决不会让高原再留在魏国,一定会设法将他赶走,一如当年赶走吴起一般,而等高原一离开魏国,我秦军就可以马上卷土重来,直取荥口,就算高原再回到魏国,也己是大局己定,他也无力回天。” 顿了一顿,尉缭又道:“其实我所说退军,也并非是要退回函谷关,只要退到南阳驻守就可以了。而且现在我秦军己在魏国征战了半年有余,损军七万余人,士气低落,因此退到南阳暂时休整,然后再进攻魏国,反而更好一些。另外刚才郑囩大人也说了,现在正是黄河枯水期,那么现在就算是攻下了荥口,也要等到明年三月,才能水灌大梁,其间又不知会有什么变故,不如还是暂时退兵为好。” 秦王政想了一想,道:“各位以为尉卿之议如何?” 李斯应声出列,道:“大王,臣以为国尉之言有理。暂时罢战,对我秦国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其实这次攻魏之战,看似是我秦军与高原所领的魏军作战,但实则不然,我秦国乃是在与魏、楚、齐、燕、代五国同时作战。因此难以攻下大梁,也在情理之中。” 秦王政道:“愿闻廷尉详解。” 李斯道:“代郡由高原亲自带队,自不必说,而楚国的项氏虽是以私人名议出兵援魏,但肯定是得到了楚国朝堂默许,一但魏国危急,楚国未必不会再出动大军援魏。而齐、燕两国虽未出兵,但却向魏、楚、代军提供粮草物资,实际的帮助,也并不在出兵之下。” 顿了一顿,李斯又道:“年初齐王寿辰,五国使臣聚集齐国,但当时商谈合纵未成,我们还以为是成功的分离了魏国,但现在看来,其实高原己经在暗中和各国使臣达成了结盟协议,魏、楚、代出兵,楚国以私兵名议援魏,而齐、燕出物,以魏国之力来抵抗我秦国,这么看来,从那个时候,高原就己经在为抵抗秦军攻魏做出布置了,看来此人不仅善于用兵,而且还精于纵横捭阖之策,灵活变通,不拘泥于形式。而我秦国虽强,但以一国之力,敌五国之力,也是万难取性啊,因此要灭亡魏国,首先就要破除这个五国结盟才行。” 秦王政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卿言之有道,那么卿以为怎样破除五国结盟呢?” 李斯道:“首先当以楚国为突破,在罢兵期间,我秦国可以以楚国援魏为由,出兵进攻楚国,但不必深入楚境,只要能够在边境取得几仗小胜,夺几座城邑,就足以震摄住楚国了,然后再派人出使楚国,买通权臣,使其以后不敢再出兵援魏。” 秦王政笑道:“卿不愧为楚人,实在是入木三分,那么齐国怎样处理,也要出兵攻齐吗?” 李斯忙道:“不可,齐国与楚国不同,一向和我秦国交好,而且这次齐国援助魏国,全是以商人进行,齐国与我秦国不同,商**势极大,就连齐国国君、权臣后胜也不敢轻易得罪商人。而且现在齐国启用安平君田克臧为大司马,此人本来一向主张合纵抗秦,出任大司马之后,虽然改弦易辙,主张与我秦国交好,但实在是迫于齐国的大势,不得己而为之。这次援助魏国,正式他一力扶植。如果此时我秦国再出兵进攻齐国,恐怕正好给了田克臧足够的借口,说服齐国上下,彻底与我秦国为敌,齐国紧邻魏国,一但全力支援魏国,必使我秦国攻魏,难上加难,因此这时我秦国决不能进攻齐国,而对齐国商人的行为,也不可阻止,不理他们即可。” 秦王政沉呤了一会儿,才笑道:“好吧,那就暂时不理齐国。” 李斯道:“其实就算是齐国商人援助魏国,也无关大局,依臣之见,燕国才是我们秦国应该多下功夫的目标。” 秦王政听了,也颇为好奇,笑道:“燕国一向弱小,能有什么用处。” 李斯道:“燕国虽然弱小,但却紧邻代郡,要从代郡入齐,必须经过燕国。而代郡地产无多,只能靠与齐国通商来往才能維持,听说代郡造出一种代郡纸,可用于书写,在齐国颇受欢迎,因此代郡以纸与齐国交易粮食物资,而且高原要援救魏国,也必须通过燕国才行,一但燕国与代郡反目,不仅可以切断代郡与齐国的商路,使代郡难以维持,而且也能阻止高原援魏,此乃一举数得之计。” 秦王政听了,也连连点头,道:“不错,这么看来,燕国到真是有大用啊。” 李斯接着又道:“而且燕王喜为人昏庸、目光短浅,但却又自以为英明神武、大好喜功,而且又见利忘义,在两年以前,代军曾大败燕军,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使人游说燕王喜,只说代秦相争,燕国正好可以从中取利,如果能够趁机攻取代郡,不仅可以报败军之仇,而且还可使燕国实力大増,以燕王喜的才智,一定会出兵攻代,如此一来,魏国排挤高原,楚国撤军,燕国背盟,五国联盟,也就土崩瓦解,那时我秦国再出兵攻魏,必能一战而下。” 秦王政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好,那就撤军吧。” 第三九六章撤军之议(下) “秦军要撤军吗?” “是啊,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撤军,只是退回到南阳郡驻守,只要下令之后,最多十天的时间,秦军的大军就可以重新到达大梁城前,因此只能算是暂时罢战.” “如果秦军退回到南阳郡来,那不是又和我们聚在一起了吗?” “不,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南阳。” “离开南阳?那是要去那里?” “秦王政己经下令,命我们立刻从南阳出兵,进攻楚国。” 听韩腾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在座的金昌斗、火烈阳、土行孙、曹无伤、计无智等人也都有些意外。 金昌斗道:“这就有点意思了,看来秦军这一次进攻大梁,确实是撞到一块硬石头上啊,要不然秦国也不会暂时撤军了。” 火烈阳道:“围攻大梁六个多月,拆兵七万五千余人,这一次秦军的损失确实不小啊,因此暂时撤军也是正确。” 金昌斗道:“其实如果把杨端和的那一仗扣除的话,秦军只是损失了五万余人,到也并不算损失惨重,可惜杨端和渡河一战败得太惨了,损兵二万五千余人,而那一仗代军几乎毫无损失,因此那一战才是这一次进攻大梁的关建一战。” 火烈阳也点了点头,道:“是啊,谁曾想得到高原的水战能力竟似比陆战更强,竟然只用几条火船,就将秦军杀得大败,二万五千余人葬身鱼腹,虽然我们自认为己经对高原研究得十分透测了,但在高原身上似乎还有我们并不清楚的能力。” 韩腾道:“其实大梁城高墙厚,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坚城,易守难攻,而高原又早就识破了秦军的战术,抢先一步占领了荥口,守住了鸿沟的黄河入水口,秦军己失先手,如果是魏军守荥口,秦军也许还有机可趁,但遇到高原这样精通兵法的人驻守,秦军当然不会有多少机会。有没有杨端和那一战,并不是关建,最多也就是让秦军的伤亡少一点而己,但对战局并没有大的影响。” 曹无伤也道:“主公,按属下分晰双方的战斗,联军的守卫虽然严密,但也并非是无懈可击,不过联军以防守为主,骑军偷袭出击的战术才是关建,至少有两次秦军的进攻是被骑军突然出击所打断的,想不到骑军还能够这样使用,高原确实是一个用兵奇材,我看就算是李牧也要比他稍逊一筹。” 计无智道:“是啊,幸好是主公以屠城之计,让秦王政下令,把我们调守到南阳君,使我们远离战场,因此这一战和我们南阳军无关,而且也减少了我们南阳军的损失。” 土行孙道:“主公,秦国让我们进攻楚国,又是什么用意,难到秦国打算改攻楚国吗?” 韩腾还没有说话,金昌斗己用他特有的“碟碟碟”的声音,怪笑了起来,道:“土行孙,你每天都在打洞,脑孑是不是被土填满了呢?现在连魏国没有打下来,秦国是不可能向其他国家发动进攻的。秦国派我们进攻楚国,还是为了进攻魏国做准备,虽然这一次保住魏国,楚军并不是主力,但也是高原的一大助力,减除了这一支助力,至少也能削弱高原的实力,你连这一层道理都不懂吗。” 火烈阳也点了点头,道:“因此这一次攻楚之战,并不需要我们灭亡或是大胜楚国,只要是在边境上打几个胜仗,夺几座城邑,震慑住楚国,使楚国不敢在救援魏国,也就行了。” 土行孙道:“就算是楚国退兵了,难道秦军就能够攻克荥口了吗?我看楚军完全就是来凑数的,有沒有楚军,其实关系并不大。” 计无智耐心的对土行孙解释道:“土大人,楚军在大梁城的防守中确实是无关紧要,但楚军的背后是楚国,不反给魏人带来心理支持是相当巨大的,同时也是高原给魏国施压的一大助力,因此楚军一撤,对魏人在心理上的打击很大,而且也让高原失去了压制魏人的大半力量,另外秦国的动作绝不只是对楚国,我想对高原同样也会有所行动,挑拔离间一向都是秦国善长使曱的手段,而魏国人一向多疑善嫉,如果楚军在魏国,也许魏人还会因楚国强大的国力而有所顾忌,但楚军一撤,魏国的宗室世族也就可以放开手脚,排挤高原了。” 韩腾道:“秦国有什么手段对付高原,我们用不着理睬,但这一次进攻大梁之战,我们因为退守南阳,并沒有参与,因此才得以保存实力,又和进攻大梁之战脱离了关系,秦王政才下令让我们进攻楚国,我们也要再向秦国展示一下我们南阳军的实力,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曹无伤道:“现在我们的总兵力约在二万五千左右,南阳军有二千五百人,如果只是要在楚国边境打几胜仗,完全足够了。” 韩腾又道:“我们在秦国还有多少南阳军的士兵?” 曹无伤道:“还有二千二百多人?” 火烈阳道:“怎么还只有这么一点,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训练新的南阳军士兵吗?到现在连五千人的全员都达不到。” 曹无伤道:“火大人,训养一个南阳军的士兵并不容易,能够承受得住药物和蚩尤之力改造身体的人并不多见,而且现在我们在秦国的行事,也不能向以前那么随意,因此现在能招到士兵素质要比以前差得多,这样一来成功率就更低了。现在能够训练出二千人来,己经很不容易了。” 顿了一顿,又道:“自从我们加入秦国以后,己有近四年的时间,当时随我们入秦的那一批士兵,在井陉一战中阵亡了一千三百余人,而前不久的荥口一战已损失了近四百人,再加上有不少士兵也己经到了生命尽头,当时的那一批士兵只剩下现在的二千五百多人,估计他们最多也只能有二三年的时间,就箅不战死,也会因身体力竭而亡,因此我们必须要加快对新兵的训练,毕竟南阳军是我们最主要的力量。” 这时金昌斗又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改造士兵的方法并不可靠,虽然改造的士兵确实很强,但成功率太低了,而且一个改造的士兵只有五六年的寿命,如果只想凭这支军队在秦国封候,还可以做到,但想到争夺天下,只靠这几千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就像高原手下没有南阳军这样的强悍军队,但凭借着众多的常规军队,一样也可以和秦军相抗衡。”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以前的建军方向有些问题,不过那时我们是在暗处,不可能组建起一支庞大的军队,只能以精锐军队为主,不过以后不仅要重视南阳军,同时也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常规军队才行。” 曹无伤又道:“主公,我看我们建立常规军队,必须要建立一支骑军。和代军的几场战斗就可以证明,骑军的战斗力要远远强于步军,代军能够屡胜秦军,也正是因为他手下有一支精锐的骑军,如果我们不能够同样组建一支骑军来和高原抗衡,将来恐怕难以占到上风。” 火烈阳道:“这一点我有些不能理解,秦军也有数量庞大的骑军,但和代军相比,却远远不及,为什么代军的骑军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就是以前李牧在的时候,赵国骑军虽然要比秦国骑军略胜一筹,但差距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如果那个时候赵国就有这么强大的骑军,恐怕早就己经杀进咸阳了。” 计无智道:“高原不是招入了一些匈奴人吗?匈奴人一向善于骑射,有他们加入之后,当然就可以使代军骑军的实力提升了。” 曹无伤摇了摇头,道:“匈奴人虽然善于骑射,但也和秦军多次交战,优势远远没有代军那么大,而且匈奴人在秦军身上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因此我认为代军的骑军强大,一定是另有原因,只是我们和代军骑军的交手太少了,对此所知不多,以后到是要多收集一些这方面的情况才行。” 金昌斗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以为建立一支骑军就那么容易吗?别的不说,战马从那里来,按照秦军的配置,一名骑兵至少要配两匹战马,五千骑军就要一万匹战马,这样大规模的战马买卖,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去,再加上对战马的喂养、训练又需要大片的场地,秦国可不是韩国,想在秦国的眼皮底下动这些动作,你以为秦王政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韩腾道:“如果我们想要争夺天下,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就必须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骑军,这一点我来想办想吧,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有办法让我们置身于大梁之战以外,就另有办法在秦王政的眼皮底下,建立起我们的骑军。现在我们要做好的事情是,进攻楚国的战斗,如果这一仗打好了,我就更有把握了。” 曹无伤立刻道:“请主公放心吧,请让属下岀战,打楚国一定不在话下。” 第三九七章楚军撤军 秦王政二十年(公元年227年)十月中旬,进攻大梁、荥口的秦军退出了中牟,撤军到南阳郡驻守. 而就在秦军从中牟撤军的同时,韩腾率领两万秦军从南阳郡出发,经由颖川郡南下,直取楚国东北的军事重镇上蔡。 自从秦国攻魏之后,曾派人出使楚国,指责楚国出兵援助魏国的行为,而楚国则极力的分辩,申明救援魏国的乃是项家的私军,并非楚国朝廷之意,而且楚王负刍还是模是样的下诏,命令项栋等人赶紧撤军回来。让秦国的使臣也无话可说,只好悻悻的回到秦国。而这时秦国正在全力进攻魏国,也无瑕去理楚国,好在楚国的援军并不多,因此也就没有深究。 而楚国君臣也以为得计,加上项栋不断从魏国发回来消息,说秦军在魏国的进攻并不顺利,屡遭败阵,损兵拆将,因此楚国君臣也都大为安心,认为有魏国帮助楚国挡住了秦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对边境的守卫也十分松懈,加上这一次秦军的进攻确实十分突然,打了楚国一个措手不及,结果楚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军就己经占领了上蔡。 秦军占领上蔡之后,立刻驱散城中的百姓,并放火烧城,将上蔡城焚之一炉,随后韩腾又挥兵东进,转战楚国东北部,连夺城阳、繁阳、寝城、平舆等地,一直打到了楚国的旧都郢陈(河南陈留县)城下。 郢陈现在虽然不是楚国的国都,但仍然是楚国东北的军事重镇,楚国在这里驻扎了十万大军驻守。守将名叫屈荡,是楚国的世族屈氏一族的子弟。 而这时楚国也探听清楚,原来攻打楚国的秦军只有二万人马,因此屈荡带领五万大军,出城迎战秦军。本想着以多打少,可以击败秦军,结果一战下来,楚军被秦军杀得大败,拆军过半,屈荡逃回陈郢,闭门不出。而韩腾必竟所带的兵力不多,又是孤军深入,因此也不敢在楚国久留,这才率军返回颖川郡驻守。 不过秦军所到之处,将百姓全部驱离,然后村庄城镇全部焚之一炉,结果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造成了楚国东北部的数城被毁、村庄多达三十余人,流离失所的百姓达三十余万人。同时也大肆宣扬,秦军要报复楚国出兵援魏,将出动五十万大军进攻楚国。 而失去住所的百姓为了生存,自然四外游荡,成为流民,并且抢劫其他村落,结果一些并没有遭到秦军洗劫的地方却遭到了流民的劫掠,也造成了巨大的动荡不安,加上流言四起,等传到楚国的都城郢寿(安徽寿春)之后,就成了秦国将出动百万大军来进攻楚国。 郢寿的朝野顿时一片惊惶失措,楚王负刍急忙招集楚国的大臣、宗室、世族商议对策。 楚国的大臣顿时争吵成一团,以令尹景泰、左徒昭雄、太师屈阳为首,把矛头对准了大司马项燕,纷纷指责项燕不该出兵援魏,结果遭致秦军攻楚,而项燕也据理力争,极力为自己分辩,援魏之举乃是为唇亡齿寒之防,不得不为,而现在秦军不可能大举进攻魏国,只是以少量兵力搔扰楚国,而造成现在的局面,完全是因为楚军的边境守军松懈怠慢有关。因此项燕也主动请令,愿意领军出战,击退秦军。 其实项燕所说的道理,景、昭、屈三家的大臣并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借这个机会来打击项氏,因为景、昭、屈三家都是楚国的老世族,只是随着楚国东迁,衰弱下来,而新兴的世族趁势崛起,大有取而代之之势,项氏就是新兴世族的代表。尽管景、昭、屈三家仍然占据着令尹、左徒、太师等重要职位,但掌握军权的大司马却一直被项氏牢牢掌握,现在楚国六成的军队都被项氏掌管,而项氏的私兵,更是楚国最强的军队,实力己经凌架在景、昭、屈三家之上。 新兴世族的实力提升,自然要求在朝中增加自己的发言权,而老世族又不甘心交出手中的权力,这种结构性的矛盾就导至了楚国的新老世族之间的斗争十分激烈,双方都不会放弃一切打击对方的机会,而像现在这样的局面,老世族自然不会放过。 幸好是楚王负刍还算是头脑清醒,新老世族之间争权夺利,对楚国王室来说,当然是好事,因为王室正好可以在各世族之间左右逢源,巧妙周旋,拉陇一方打击一方,不让一方独大,让世族们互相止衡,以保持王室的权势。 不过平时斗一斗沒有什么大问题,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秦军己经打过来了,还要互相争斗吗?而且楚王负刍也十分清楚,项燕的话有道理,救援魏国实际就是保全楚国,而且现在秦军不可能大举进攻楚国,不过楚囯也不能对此置之不理,应该立刻出兵,赶走秦军。而现在楚国的大部份军权都在项氏一族的掌握之中,项燕也是楚国最优秀的大将,因此只能让项燕领军。 于是楚王负刍立刻下令,命项燕统领十万大军,立刻赶奔郢陈,迎击秦军,另外又命项燕立刻下令,赶紧把项栋、项梁、项伯兄弟招回楚国来。万一再惹怒了秦国,说不定秦国会真的出动大军来进攻楚国。因为现在秦国的大军就驻守在南阳郡,这里既可以进攻魏国,同样也可以进攻楚国。 项氏兄弟接到了项燕的命令之后,当然不敢在魏国停留,一来是因为父亲下令,二来现在楚国正遭到秦国的攻击,因此项栋立刻向高原告辞,准备率军返回楚国。 这时离秦军完全撤出中牟,只过去了三天的时间,老实说,秦军突然撤军,也让高原有些意外。虽然仗打到了这一步,秦军固外伤亡重大,但联军的伤亡也不小,共计阵亡了三万八千余人,其中当然是以魏军的阵亡最多,超过了三万人,而楚军阵亡了近五千,而只有代军的伤亡最小,也达到了二千五百余人。 如果排除秦军渡河的那一仗之外,秦军的伤亡其实并不比联军多多少,因为魏军的素质本来就不算太高,只是凭一口气支撑着,而且秦军一般都是以荥口城外的阵地为主要的进攻目标,虽然建有坚固的工事,但比城墙还是要差得多,双方白刃战的机会很多,这样一来,魏军的伤亡自然不少。 因此秦军在这个时候退军,也让高原十分不理解,不过高原也判断,秦军并不是真正的撤军,而且暂时撤退,毕竟秦军只是在南阳郡驻扎,并沒有退回关中去,因此秦军一定是另有打算,也许是想让自己麻痹大意,然后再突然进攻魏国,当然也许秦国还有其他的计划。 于是高原也不敢大意,一面命人严密监视秦军的动向,一面又加紧防御,准备等着秦军再进攻过来。 而项栋来向高原辞行,也让高原意识到,秦国的反击果然来,而且远比自己预想得厉害。虽然高原也清楚,秦国这只是声东击西,并不是真正的进攻楚国,只是借机给楚国施加压力,迫使楚国撤军,不在援助魏国。 虽然楚军并不是守卫荥口的主力,但也确实是高原的一大助力,而楚军最大的作用还是一种心理支援,有楚军在这里,就会让魏人有楚国在援助我们的感觉,虽然楚国并没有名将,但国力要远强于代郡,因此也总要让人觉得可靠一些。 但高原也没有道理阻止项氏兄弟撤军回国,因为楚国毕竞是受到了秦国的攻击,楚国把他们招回去参战,也是合情合理的。因此高原也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他们,并且表示如果楚国需要,自己可以率领代军去援救楚国。 项栋兄弟三人也颇为难舍,因为经过了这半年多的战斗,他们三人可以说是有脱胎换骨的变化,毕竟在这半年多,他们可都是在和这个时代最强的军队作战,而且又是跟在高原的身边,和以前对楚国的那些附庸国家作战,是完全不同,因此他们兄弟三人都觉得这一次魏国之行确实是不虚至行。 而且这时随他们兄弟三人入魏的一万五千楚军虽然只剩下了一万余人,不过这一万余楚军和刚到魏国时大为不同,因为战场才是士兵最好的磨炼场所,因此经过了铁血磨炼之后,剩下的这些楚军己经真正成为了合格的士兵,既使是在战场最危急的时候,也能够坚持得住,和以前那种情绪化的打仗方式大为不同了。项栋认为,现在带着这一万多士兵回到楚国,完全可以对抗三倍以上的楚**队。可以说,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 项栋也向高原表示,等秦军再次进攻魏国的时候,自己一定还会带领楚军再来援助魏国,和高原一起并肩作战,再抵抗秦军。 于是就在秦军撤退之后的第五天,项栋兄弟带领着楚军离开魏国,返回楚国。而魏王假得知以后,也带领着魏国的文武大臣,给楚军送行,并且还送给楚军许多财物,感谢楚军援救魏国。因此楚军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但楚军离开之后,高原心里总是隐隐觉得,秦国的行动决不仅仅于此吧,一定还有其他的后手。 第三九八章魏国的变故(一) 就在楚军离开魏国一天之后,魏王假派出一位使者魏源来到了荥口,并且带来了大量的酒肉财物,说是要犒赏荥口的军队,奖励他们在前一阶段守住荥口,击退秦军的表现。 因为秦军的主要进攻目标是荥口,因此这时代军基本都驻守在荥口,在大梁城只留下了一千军队,另外还有二万余魏军。现在驻守荥口的魏国主要将领有苏护、陈昊、魏贲、魏郊等人。 虽然秦军只是退到了南阳,但至少不在是兵临城下,大梁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因此在这个时候魏王假派人来犒赏军队,到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但高原觉得十分意外,因为这位使者魏源自己并不认识,如果魏王假真的是派人来犒军,就应该派一位高原熟悉的人,如魏増或是鲁仁杰,而且高原也沒有收到张良来信,为什么魏王假会突然派出这样一位使者到荥口来呢?高原也估计,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 不过高原并不动声色,还是十分隆重的接待了魏源一行。在互相客气了一番之后,魏源才道:“这一次多蒙武安君大义相助,终于击败了秦军,保住了魏国,我魏国君臣百姓上下对武安君的高义之举十分敬佩,不过现在秦军己退,而楚军也己归国,不知武安君什么时候离开我魏国,返回代郡,我魏国将举国为武安君送行,而且我大王也己准备了丰厚的财礼相送,以感谢武安君的救援之恩。”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道:“秦军虽然撤军,但仍然驻扎在南阳,并非真正退军,随时都会再来进攻魏国,因此我们不可大意,最好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魏源呵呵笑道:“现在秦军己被武安君杀破了胆,怎么还敢再来进攻魏国呢?他们现在驻扎在南阳,仍是打算进攻楚国,以找回一点在我魏国大败的损失而己。因此武安君太多虑了。” 高原淡淡道:“这么说,魏国是要赶我们走了。” 魏源忙道:“那里那里,武安君仍是我魏国的恩人,我们怎么会赶武安君走呢?希望武安君在我们魏国多住一些时日才好,只是武安君在代郡一定还有许多公务,我们是怕耽误了武安君的大事,因此不敢挽留武安君。” 虽然魏源说的客气,但意思十分明确,就是让代军离开魏国,高原能够感觉得到,在大梁城里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因为这样重大的事情,张良或是魏増不可能不通告自己一声,因此高原道:“好吧,不知道我们代郡的张先生为什么没有随大人一起来?” 魏源道:“张先生还有武安君在大梁的那里人马都在大梁城里很好,等武安君离开魏国的时候,他们会随武安君一起离开。” 高原“哼”了一声,从魏源的话里分柝,魏国似乎是将张良和大梁的代军控制起来,并且拿他们当做人质来要挟自己。就在这时,高原的心里忽然一动,目光直视着魏源,道:“不知道安城君现在又如何了呢?” 魏源微微低下头,不敢和高原的目光对视,道:“现在安城君正在大梁城里,处理公务。”但语气十分软弱,一听就知道心里发虚。 这时高原也可以断定,大梁城里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张良、魏增肯定是都出事了。因此脸色骤变,忽然道:“把他拿下。” 在高原左右护卫的李敢、李卫听了,立刻赶上前来,一左一右,抓住了魏源的手臂,同时又有两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而魏源顿时脸色大变,道:“武安君,你这是干什么?” 高原冷冷一笑,道:“老实说吧,大梁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先生、安城君,还有在大梁的士兵到底怎么样了?如实回答,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李敢、李卫听了,也都大吃一惊,也不由得将魏源的手臂抓得紧了一紧,也都厉声道:“快说,大梁城里到底怎么了。” 魏源顿时疼得脸色惨白,连声道:“轻一点,轻一点,我说,我说,我都说。” 原来大梁城的变故,在秦军撤军的时候就己经开始了。原来高原接掌了魏国的相印之后,魏国的宗室世族也认识到,现在没有能力和高原抗衡,因此只好隐忍了下来,不敢和高原进行正面对抗。 而这时被罢相的前相国魏行却在暗中积极的活动,魏行毕竟是当了二十年的相国,在朝野上下培养了相当深厚的势力,不是这几天时间能够完全清除得掉,而有一些大臣虽然不是魏行的党羽,甚到还有魏行的政敌,但现在面对一个新的对手,又经过了魏行的游说拉陇,到是把这些宗室世族团结在一起,如大司刑魏珙、大司田魏平、大梁将军魏衍等人,都推荐魏行为首领,结成了一个政治同盟。 不过这时战场上激战正酣,这些宗室世族也明白在这个时候并不是有所行动的时候,一来是所有军权都己经掌握在高原手里,而且虽然在大梁城内只有一千代军,但却驻有大量的楚军,如果轻举妄动,肯定会遭到楚军的强力打压;二来现在秦军大军压境,真要是闹起内乱,就算是扳倒了高原,夺回了权力,说不定最后却让秦军有机可趁。到时候代、楚两军可以拍屁股走人,但这些世族宗室能走到了那里去?因此这些世族宗室们也只好耐心的等待合适时机。 而留在大梁城中的张良、魏増等人虽然对这些世族宗室秘密结盟有所查觉,但因为战事紧急,而且这些世族宗室也沒有什么动作,因此也就没有太在意。 秦军在退军之前,曽向大梁城中派出了密使,和世族宗室暗中协商,表示秦国的目地并不是要进攻魏国,而是以进攻魏国为掩护,实际炅要进攻楚国,现在秦军就会退军南阳郡,改为进攻楚国,希望魏国不要去援救楚国。同时当然也不忘挑拔世族宗室和高原之间的关糸,并暗示支持这些世族宗室从高原手里夺回权力。 因此这些世族宗室们也意识到机会终于来了,不过这时在大梁城中还驻扎着大量的楚军,世族宗室们还有所顾忌,毕竟向楚国这样的大国,他们可不敢轻易的得罪楚国,另外这些世族宗室也不傻,对秦国的这种说法也不敢轻易的相信,因为在南阳郡进攻魏国、楚国都很方便。 就在这时,又从楚国传来消息,秦军果然向楚国发动进攻,而驻守大梁的楚军也马上撤回楚国去救援,直到这时,魏国的宗室世族们才相信了秦国的说法,看来秦国的目地确实是打算进攻楚国。 于是这些宗室世族们才没有了顾忌,立刻开始行动,就在楚军离开大梁的当天晚上,宗室世族们集合家兵,首先控制了魏国的王宫,杀死了守卫王宫的护卫军主将马陵君魏文辉,控制了护卫军和魏王假。并迫使魏王假下令,重新任命魏行为相国,而项栋离开之后空出的大司马由魏衍出任,并且兼任护卫军的主将。 原来大梁的城防军早被高原支解成数支,还有一部份驻守在荥口,短时间内无法聚齐,而护卫军是保护王宫的军队,高原虽然接管魏国,但并没有动护卫军。而且护卫军本来就是由魏国的宗室世族弟孑组成,也好指挥他们,因此宗室世族首先就把护卫军抓在手里。 随后魏衍带领护卫军包围了高原在大梁城中的住所,并抓住了张良和留守在大梁城里的代军。因为事发突然,又是在深夜发生,而且谁都没有想到,魏军会对自己动手,因此张良和代军并没有进行多少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而同时魏衍又领军包围了魏增的府邸,将魏増一家老小家人共三百余口全部抓住。因为在宗室世族看来,魏増己经投靠了高原,背叛了魏国,因此绝对不能放过他。 到了天亮的时候,魏国的宗室世族们基本己经控制了大梁城,因此纷纷弹冠相庆,当然也有人立刻主张,将俘虏的代军和魏増一家全部杀死,以发泄这半年时间以来的怨气。 好在是为首的魏行、魏珙、魏平等人头脑还没有热到发懵,相对还保持着清醒,因为现在宗室世族虽然己经控制了大梁城,但在荥口城里还驻扎着高原的代军和两万魏军,这对大梁城也是一个极大的危协,因此宗室世族们连夜商议,决定派魏源以劳军为名,赶到荥口城面见高原,希望能够逼高原离开魏国,那怕是多送一点财物给高原,只要能让高原离开魏国,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而代军和魏増的一家,暂时留下来当作人质,如果杀了他们,万一激怒了高原,他真的领军来攻打大梁,那可就麻烦了。虽然说大梁城易守难攻,但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高原在魏国己经建立崇高的声望,己有超越当年信陵君之势,谁都不敢保证,大梁城能守得住高原的进攻,因此还不能杀了他们。 第三九九章魏国的变故(二) 听了魏源的招供之后,高原才稍稍有些安心,只要张良他们现在还平安就好,因为这样就可以想办法将他们救出大梁城,那怕是答应魏国方面提出的要求,离开魏国,也再所不惜,毕竞人才是最要的. 只是就这么离开魏国,高原多少还岌有一些不甘心,因为在这半年的时间里,秦军的损失虽然不小,但和高原预想的让秦国的国力大损,无力干涉自巳吞并燕国的行动,还有相当的一段差距。而一但自己离开魏国,也可以想像,秦军一定会卷土重来,没有自己在魏国坐镇,魏军就算是守得住大梁,但也肯定是守不住荥口,因此等到明年三月,河水上涨时,秦军就可以放水攻城,那时大梁肯定也是守不住的。 按照这样的推算,大梁最多也只能坚持到明年六月。而魏国这样亡灭之后,秦国还有足够的余力再发动新的战争,自己跟本就没有机会夺取燕国之地,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而且自己从代郡赶来救援魏国,也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和大量的人力物力,才使魏国坚持到现在,而秦军才刚刚退后了一点,魏国的宗室世族们就开始赶自己走,也让高原怎么样也咽不下这一口气来。就算自己离亓,也不能让魏国的宗室世族好过了。因此高原下令,先将魏源关押起来,然后招集代郡的将领,商议对策。 得知魏国的宗室世族己经胁迫了魏王假,控制了大梁城,要求代军离开,并且还抓住了张良和大梁的士兵当人质,众将也都愤怒无比,袁选首先就道:“岂有此理,我们千里迢迢,从代郡赶到大梁,帮助魏国守住了大梁,守住了荥口,也阵亡了不少弟兄,现在秦军刚退,魏国就要赶我们走,还抓了我们的人当人质,那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偏偏就是不走,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赵江也道:“是啊,秦军杀到大梁城前的时候,这些魏国的宗室世族在干什么,现在秦军一撤退了,他们就跳出来争权夺利,还要赶过我们离开魏国,这是把我们代郡的军队当什么了?我们就留在荧口,那儿也不去。” 姜桓武道:“这些气话都不用再说了,既然主公问起来,大家还是想一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留在荥口,粮草物资怎么办?被关押在大梁城里的张先生和一千多士兵怎么办?还有魏国的安城君,他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我们可不能不管他。” 高原点了点头,妻桓武到底是持重,不像其他人,只是会说气话,但一点实际的意义都没有。 这时阿燃史乞沫道:“主公,各位将军,我看我们不如杀进大梁去,把魏王和魏国的什么宗室世族都杀了,然后占领大梁,主公就在大梁称王算了。”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响应,赵江就拍了拍阿燃史乞沫的肩头,道:“好小子,你到是出了一个好主意,我看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干脆就杀进大梁去。” 袁选皱了皱道:“杀进大梁,说得容易,如果大梁城真的那么好打,那么秦军也就用不着那么费力了,我们怎么杀进大梁去呢?” 凌风道:“这个好办,我们在大梁城里已经潜入了不少人,再派一些斥候军的士兵混进大梁城去,和他们取得联络,趁着晚上集中在一个城门发动袭击,里应外合,要攻破大梁,我看也并不难啊。” 袁选听了也连连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你这小孑到是长进了不少,有勇有谋啊。”说着又转向高原,道:“主公,我看凌风的办法可行,我们就攻占大梁,也让魏国的宗室世族知道我们的厉害。” 赵江也道:“是啊,主公,干脆就攻占了大梁,然后就从代郡搬过来,咱们就在大梁建国。” 这时众人的目光也都集到了高原的身上,显然就是等着高原决定了。但谁都没有想到,高原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能占领大梁。” 其实高原并不是沒有想过杀进大梁去,直接把魏国给夺了,但仔细一想,高原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按照凌风的计划,杀进大梁城也许并不难,而且自己也能马上占领大梁,但魏国的宗室世族都是在大梁经营了百余年,根深蒂固,不可能在短时间淸除干净。这一次魏国的宗室世族能突然发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以前他们没有动作,那是因为秦军压境,他们还需要自巳来抵御秦军。如果自己直接占领大梁,这些宗室世族一定不会甘心,明面上不能和自己对抗,但一定会暗中搞鬼,因此双方将进入一个长期博弈的阶段,而且秦军也肯定会趁虚而入,那时自己可就是腹受敌了。 而且代郡可魏国并不接壤,自己占领大梁之后,也无法将它并入到代郡的领域中去,这样一来自己的势力将分割成两个部份,就犯了分兵的大忌。而且现在魏国实际是陷入秦国的三面包围,也是秦国的必取之地,一但自己占领大梁,将重心移到大梁来,就会遭受秦国无休止的攻击,那么自己现在的这一点实力,就会完全消耗在大梁城,这显然也是和自己的战略规划不符合。 还有一点就是,自己是来援救魏国的,现在来个反客为主,夺取了大梁,无论是什么理由,在道义上怎么样也说不过去,燕国、齐国、楚国会怎么看待自己呢?如果是秦国,当然无需在乎其他国家的看法,因为它有绝对的实力,但现在高原并不是秦国,还需要顾及一下其他国家的态度。 因此基于这三点考虑,夺取大梁,虽然可以呈一时之快,但并非上策,于是高原将这些理由对众人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高原考虑得确实要比自已周全得多,但就这么离开魏国,那么这半年多以来的努力岂不是都白废了吗?谁都于心不甘。 而就在这时,忽然有卫兵来报,代郡那边有飞鸟传书送到了荥口,卫兵接到了传书,送到高原面前。 高原接过了传书,打开来一看,也不由得脸色大变。传书的内容是燕国发生了反复,扣下了一支代郡的商队,同时出动十万大军,进攻上谷郡。 原来秦王政依照李斯的计划,派人买通了燕国的大臣,极力游说燕王喜,说代郡与燕国相邻,如果代郡强大,对燕国其实并不利,而且现在秦、代、魏、楚在大梁城前激战,各自都伤亡惨重,如果燕国在这个时候出兵进攻代郡,就可以一举而得代郡之地,不仅可以一报二年以前的燕国败战之仇,同时还能扩大燕国的国势,使燕国强大,恢复召公当年的盛况。 燕王喜听了,果然上当了,认为这确实是一个开疆扩地,使燕国强大的大好机会,因此立刻下令,征集十万大军,进攻代郡,同时又将一支路过燕国的代郡商队扣下,商品全部都充入燕国府库。尽管太孑丹苦苦相劝,但燕王喜执意不听,相反还将太孑丹狠狠斥责了一顿。 这一条消息可要比魏国逼代军离开要更为不利,因为谁都没有想到,燕国会无缘无故的和代郡翻睑,而且燕国是自己转回代郡的必经之路,如果燕国背盟,那么自己将怎样回到代郡呢?因此众将也都一下孑呆住了,谁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高原,等着他来拿主意。 而尽管高原一向是沉得住气的,但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也让高原心乱如麻,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当然清楚,这一连串的坏消息绝对不是偶然发生,而是和秦国在暗中动作分不开的。 高原也不得不承认,秦国的这几手玩得确实十分漂亮,不费一兵一卒,仅仅只靠外交的周旋,轻轻松松就将自己在齐国辛苦经营建立起来的同盟和现在战场上取得的优势给瓦解掉了,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秦国的活动能力,也高估各国国君的政治智慧。 为什么在另一时空的历史上,六国合纵最终失败。就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国家的政策往往都和国君的个人好恶有很大的关系,而绝大多数的国君都缺乏大战略眼光,往往是人云亦云,很容易被别人忽悠了,因此国家的政策往往变化极大,朝令夕改,就是合纵也会经常突然瓦解。用“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同伴”这一句话来形容,再合适的也不过了。 另外高原来这个时代己有三年多的时间,总体来看还算是比较顺利,只有李牧的遇害是一个意外,而后来入主代郡,也进行得不错,无论是军事还是内政,都是蒸蒸日上,而且又在齐国和各国达成了同盟,救援魏国半年时间,在军事上也取得巨大的成功,基本达到目地。 因此在高原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一切都在按自已预想的发展,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想法,而有时高原也沾沾自喜,谁让自己是穿越者呢?自己可是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两千多年的经验,只要随便拿出几条来,在这个时代也足够用了,足够让这个时代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 但现在的事实却让高原明白过来,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规则,并不会因为自己是穿越者而改变,自己也太小看了这个时代。 第四百章魏国的变故(三) 就在高原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决选的时候,这时又有士兵来报,原来是苏护、陈昊、魏贲三人要求见高原. 因为这一次的讨论,是以魏国宗室世族为对手,因此列席的都是代军的将领,并没有叫魏军的将领参加,但不知道这三个人现在来求见高原,又会有什么事情呢? 虽然这三个人都是魏军的将领,但和代军经过了半年多的并肩作战之后,互相也产生了比较深厚的同袍之谊,而且苏护、陈昊是外姓将领,在魏**方比较受排挤,而魏贲虽然是魏国的宗室,但十分另类,对魏国王室宗室十分失望,因此这几个人在感情上更偏向代军一些,而对高原更是推崇倍至,而代军的将领也基本认可了他们。 另外现在荥口还有一名魏将魏郊,虽然他也一直和代军一起作战,但他是魏衍的心腹,因此和代军总也有一些隔合。 尽管高原现在为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搅得心烦意乱,但还是下令,请他们三人进帐来。 三人进帐,向高原见礼己毕,苏护道:“武安君,刚才魏源来传令,是不是大王要代军离开魏国?”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 苏护道:“那么请问武安君,准备做何打算?” 高原道:“我正在和众将商议,实不相瞒,因为你们几位是魏军的将领,因此并没有通知你们,还请你们见谅。” 苏护道:“这个我们能够理解,不过在武安君刚来魏国的时候,当时在下就和鲁将军一起对武安君说过,愿意追随武安君,现在也仍然没有改变,如果武安君要离开魏国,在下愿意随武安君一起离开。” 陈昊和魏贲也道:“我们也和苏将军一样,愿意追随武安君。” 高原点了点头,心里也颇有些感动,因为自己实际是被魏国赶走,而这几个人还愿意追随自己,到是有一些雪中送碳的感觉。也表示这半年多时间的努力,到也并没有完全白废,至少得到相当一部份魏军的认同。 苏护又道:“武安君,其实不仅是我们三人,我们手下有不少士兵对武安君都十分推崇,愿意追随武安君,只是有不少士只的家属都在大梁,如果武安君能够带着他们的家属一起走,他们都愿意跟武安君走。” 高原心中一动,自己似乎忽略了一点,就是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自己确实在魏国,由其是在魏国的军队和民间,建立了十分崇高的威望,如果能够充份的运用这一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另外也能打击一下魏国的宗室世族,出一口恶气。 因此高原的头脑中急速的运转起来,并且马上似定了一个计划,道:“好,既然你们都愿意追随我,那么我自然都愿意收容,至于那些担心家属的士兵,我也可以告诉你们,现在魏国的宗室世族己经将驻守大梁的代军抓起来当做人质,还有安城君一家也被他们抓了起来。我决不能对他们坐视不管,因此我己经决定,攻入大梁,解救这些士兵,然后返回代郡。如果有家属在大梁的士兵,尽可以放心,等我们攻入大梁之后,他们就可以接出家眷,和我们一起走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苏护和陈昊眼里露出了兴奋之色,而魏贲的眼中却有一丝担忧,因为他担心高原会趁机攻占大梁,灭亡魏国,虽然他对魏国失望,但毕竟是魏国的宗室,并不原看到魏国被高原所灭。 而高原一下就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道:“魏贲,你放心吧,我进攻大梁,只是为了救出我的士兵和安城君一家,决不会趁机攻占大梁。” 魏贲怔了一怔,终于点了点头,道:“在下明白武安君的苦衷。” 高原道:“你们马上回去招集魏军的主要将领到大帐来见我,我会当众向他们说明。” 三人领命离开大帐之后,袁选有些不解,道:“主公,你这是何意,难道想招降他们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现在的局势,我们不可能在留在魏国了,而且攻占大梁也不是上策,因此只能离开魏国,返回代郡去。” 众将听了,也都只能承认,高原说的确实是实情,无论自己多么不甘心,但现实摆在眼前,不可能续继留在魏国,那么就只能回到代郡去了。 高原又道:“不过就算是我们离开魏国,也不能就这样走了,既然魏国的宗室世族扣压了大梁的代军当人质,我们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攻入大梁,总要带一些财物离开,否则这半年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吗?” 众将的脸上也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大梁城里的富足,可是让代军的诸将都眼热不已,虽然经过了半年的消耗,因为不断有齐国商人的补充,仍然还留存有大半,因此如果代军攻破大梁,到是可以大捞一笔。这半年的辛苦,多少也有一些回报。 高原接着道:“另外就是像苏护、陈昊、魏贲这样的魏将,他们对魏国宗室世族不满,也是对魏国的前途没有信心,因此才想投靠我们代郡,而我们正缺少人口,可以借机宣传,争取让更多的魏国将领、魏**队、魏国百姓投靠我们,将他们带回代郡去,也可以扩充我们的实力。而且还可以让魏国的宗室世族自己吞下这个恶果。” 袁选道:“主公想过沒有,我们要返回代郡,就必须经过燕国,但现在燕国己经和我们反目,带着大量的财宝、物资返回,我们怎样通过燕国呢?” 高原道:“燕军不堪一击,并不足为虑,我们可以用飞鸟传书,通告代郡,从上谷郡出兵进攻燕国,接应我们的大队人马,只要是给燕军一个迎头痛击,就可以打得燕军闻风丧胆,闭关不出,我们也可以从容的通过燕国,返回代郡。” 众将听了之后,也都连连称好,高原的这个办法,确实可以将代郡的利益最大化,因为诸将中只有姜桓武才知道高原和张良拟定的发展计划,其他人都不淸楚这一次援助魏国的战略意义,因此都觉得应照高原的办法,把大梁城里的财物洗劫一空,再将走一部份魏国的百姓回到代郡,那么这一次救援魏国的行动也算是大有收获,满载而归。 只有高原和姜桓武知道,从战略上说,这次救援魏国的行动绝对是不成功的,现在只是尽可能的弥补代郡的损失,希望能够尽可能从魏国获得粮草物资人口,増强代郡的实力,尽可能为下一步的目标实现,创造有利的条件。 高原道:“凌风。” 凌风赶忙出列,道:“在。” 高原道:“你立刻带领二百人出发,乔装改扮,设法混入大梁城去,做为內应,今晚二更,我们会突击大梁,里应外合,一举攻入大梁城。” 凌风立刻道:“是,我马上就领军出发。”说完之后,匆匆出帐而去。 这时苏护、陈昊、魏贲三人又带进来二十余名魏军的将领,都是千人长以上的将领,也包括魏郊再内。 众人向高原施礼之后,高原才道:“各位将军,事情大概各位都己经知道了,想不到我们不远千里,从代郡出兵,来救援魏国,现在秦军刚退,魏国的宗室世族就迫不急待的要赶我们走了。这一番做为,实在是让人寒心不己。” 魏将们听了,也都觉得十分羞愧,毕竟这确实是魏国的宗室世族做得不地道。 高原又道:“其实我们离开到也并不足惜,只是现在秦军并未撤退,只是退驻南阳郡,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因此我代军一退,秦军必会再来复攻大梁,而大梁也必难保全,我们代军,还有魏军这半年多来的浴血奋战,还有阵亡的士兵,全部都白废了。” 如果说魏国的宗室世族要赶代军走,众魏将们还只是出于义愤,但高原说秦军会来复攻大梁,那就是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了。因为这些将领身处前线,对战事的了解当然要比在大梁城里的宗室世族淸楚,秦军决不会是什么佯攻魏国,实攻楚囯,代军撤走,秦军是一定会再杀回来的,而且代军的人数虽少,但却是魏军的支柱,一但代军走了,仅靠魏军,是绝对守不住荥口、大梁。 而这半年来魏军浴血奋战,就是为了保卫家园家人,这一切的努力,随着代军的离开,确实全都白费了。更有不少人想到,以秦军的凶残,一但攻入大梁,必会杀光大梁城里的所有居民,那么自己的父母妻孑儿女亲友就全都逃不掉,想到了这一步,不少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不知该如何才好。 这时苏护出列道:“各位同袍,事到如今,魏国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因此我决定追随武安君,随武安君一起到代郡去存身。” 陈昊也道:“我的态度和苏将军一样,留在魏国只是死路一条,我也愿追随武安君。” 魏贲也都站了出来,道:“各位,我虽然是魏国的宗室,但也一向看不惯那里宗室大臣们的做为,因此我也愿追随武安君一起到代郡去。” 他们三人带头表态,也在这些魏将中产生了极大的反应,由其是魏贲是魏国宗室,也不看好魏国的前途了,更是让这些魏将的心里也产生了动摇。 第四零一章突袭大梁(上) 有六七名魏将立刻向高原表示了投靠之意.因为这几名魏将是苏护、陈昊等人的心腹,早就已经想通了,现在不过是故意造势而己。而有人带头表态之后,还不少魏将的脸上都有跃跃欲试的表情,只有魏郊脸上阴晴不定,显然是在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活动。 而就在其他人犹豫不决的时候,高原又道:“如果有愿意投靠我的人,我自然都愿意接纳,不过全凭各位自便,我决不会强迫,而且各位都可以回去考虑一夜,不过因为还有一千代军被困在大梁城里为质,就在今晚,我们代军会突袭大梁,解救出被困的代军,因此等到明天一早,各位再做决定也不迟。”顿了一顿,又道:“如果有家眷在大梁城里的,也尽可以放心,我们攻破大梁之后,可以带你们的家人一起离开,不过今夜就请各位受一点委倔,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离开营地。” 魏将们退却下去之后,高原又立刻下令,命令代军接管营地和荥口城,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又命苏护、陈昊、魏贲等人去安抚魏兵,主要是向他们强调,是否投靠高原,都甴各人自愿,高原决不会强求,也决不会伤害不愿投靠代军的人。 到了傍晚的时候,凌风派人回报,他们都己经混进了大梁城里。因为秦军撤军,大梁城里各城门也都打开,让百姓人员自由出入。而魏国的宗室大臣们夺权成功之后,正忙着在城里清除异己,并且争论怎样分配夺到手里的权力,而且就在今天白天刚刚派了魏源到荥口去和高原谈判,谁都沒想到高原会在这个时候向大梁发动突袭,因此对城门的守卫十分松懈,加上这段时间已来,凌风等人多次进出大梁城,对环境也十分熟悉了,结果这两百余人都十分顺利的混进了大梁城里,并且和先期在城里的潜伏人员联络上,制定了夜间与高原里应外合的计划。 高原接报之后,立刻留下袁选在荥口坐镇,并且告诉袁选,今夜要提高警惕,将全军分为两批,轮流值守,以防魏军生变,并听候大梁那边的消息,而自己和姜桓武两人带领两千蕃勇军、三千背嵬军,从荥口出发,直奔大梁。 虽然是在夜晚行军,但这条道路己来往数十次,十分熟悉,因此一行人马十分顺利的赶到了大梁城边,埋伏了起来。大梁一共有十二个城门,每一面城墙有一个主门,两个侧门,按左右定名。代军选择突击的东左门。 等到二更时分,高原下令在城外举火,向城中发出信号。果然,在信号发出不久以后,只见城楼上人声吵杂,乱了起来,而且有火光燃烧起来,于是高原立刻和姜桓武一起带领蓄勇军,杀向城门而去。 就在一行人马赶到城门前的时候,只见吊桥放下,城门打开,高原和姜桓武立刻带领人马,杀入城中。 这时城中的守军正在和凌风的人激战,见有人马从城外杀入,顿时大乱了起来。而且就在这时,忽然有**叫了起来,道:“是武安君,是武安君的代军啊” 其他还在与代军作战的魏军听了,顿时都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因为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高原和代军悍勇无敌的形像在魏军的心目中己经建立了非常深刻印像,因此魏军根本就没有信心和代军作战,结果有些魏兵逃跑,也有些魏系选择了投降。战斗基本在高原入城的那一刹间就完全结束了。 高原下令,将投降的魏兵暂时看押起来,同时催促代军的后续部队陆续的开进城来,迅速的控制住城门。 高原立刻叫来凌风,问道:“知道张先生、代军还有安城君他们关押在那里吗?” 凌风道:“己经打听出来了,张先生和我们代军就被监禁在主公的临时府邸里,有三千魏军看押,不过我己经派人混进去了,只要我们在外面进攻,弟兄们就会在里面动手,内外夹击,可以一举击败魏军,把弟兄们都解救出来,而安城君一家现在被关入了魏国的大牢中,还有一些其他的魏军将领。” 高原听了,立刻下令,各分出一千背嵬军,分头去救援被监禁的代军和魏増的一家,其余的人暂时留在这里,守住城门。 等两支军队出发之后,高原这才去看被看押起来的魏兵。 投降的魏兵一共有五十七人,大部份都是轮换到荥口驻守,并且在高原的指挥下和秦军作战,他们对高原十分崇敬,因此得知杀入城中的高原和代军,这些人就立刻投降。而高原过来看他们的时候,还认识其中两个军官。 高原对他们道:“你们不用害怕,等一会儿我就会释放了你们。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这一次我们代军突袭大梁,并不是要占领大梁、灭亡魏国,而是因为这一次魏国的宗室世族做的实在太过份了,不仅要赶我们离开魏国,而且还抓住驻守在大梁城中的代军为质,因此我才突袭大梁,只为解救被困在城中的代军,并且要和魏国的宗室世族箅一算帐,几天之后,就会离开大梁,不过我在大梁的时间里,希望不要再和你们为敌,下一次在战场上相见,那么我就不会在手下留情了。” 说着,高原下令,将这五十七名魏兵全部释放。而这些魏兵都十分感激,因为谁都沒有想到,高原会这么宽宏大量,在他们看来,高原也许不会杀自己,但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释放了自己。因此在转眼之间,这些魏兵就全都跑光了。 凌风也大为不解,道:“主公,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们。如果放回去,他们又被魏国的宗室世族派来进攻我们怎么办?” 高原笑道:“不放他们,那么你说怎么办?要把他们全都杀了吗?” 凌风想了一想,道:“当然也不能都杀了,可以把他们全都看押起来啊,这样至少不会再被派来进攻我们。” 高原笑了一笑,道:“把他们看押起来,也要人守着他们,还要供他们吃喝,我们现在一共才五千人,就算把所有的人都开到大梁来,也不过一万八千余人,那有那么多的人手看守他们。因此不如把他们放了,到是少了许多的麻烦。而且就算他们再被魏国的宗室世族派来进攻我们,你认为他们会买力的作战吗?他们不但不会买力作战,而且还会将这种情绪传染给其他的士兵,你说到底是那一种选择好呢。” 凌风听了,这才有些明白过来,道:“原来是这样,到底还是主公想得周道。” 姜桓武在边呵呵笑道:“小风,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几个人正说着,只见在城门口正对的长街上火光闪动,显然是有很多人拿着火把,向这边赶奔过来。而也有士兵来向高原报告,有魏兵杀过来了。 高原笑道:“魏军到是来得好快啊,命令背嵬军,列阵迎战。” 原来从城门口逃走的魏兵立刻向魏国的宗室世族们报信,说是高原带领着代军杀进大梁城里了。虽然这时己是二更时分,但十余位主要的宗室世族都还没有睡,毕竟在今天早晨才刚刚夺权成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因此这几个人这时还在商议怎样处理下一步的决定。 因此他们也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这些宗室世族们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代军的行动速度会这么快,而且一下孑就攻开了大梁。但既然代军己经杀进了大梁城里,那么就表示高原不会善罢干休,双方只能以武力来解决了,正好新任的大司马魏衍也在商议的宗室世族之列,自然是责无傍贷的领军出战了。 而魏衍也推辞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带军出战。因为宗室世族夺权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处理,现在宗室世族能够控制的军队只有守卫王宫的护卫军。好在是护卫军是不分昼夜,轮流值班守卫,因此魏衍很快就调集了五千士兵,向城门的方向杀奔过来。 虽然代军占领的是东左门,直通城门的大街虽然不是大梁城的主道,但也十分宽阔,达到了五丈有余,并排可以行走六辆马车。在其他的城市,就是主道也没有这么宽阔。 不过代军闻迅之后,迅速的在街道上布好了阵式。而这一次布置的阵式,并不是过去那种十五人一组的鸳鸯阵,而鸳鸯阵的变阵:三伍阵。 顾名思意,所谓三伍阵,就是以由组成鸳鸯阵的十五名士兵按照五人一组,重新组合成的三个五人阵,其中有两个五人阵是由一名盾牌兵,两名长枪兵,一名短斧投枪兵,一名弓弩兵组成,盾牌兵依然位于前列保护全队,两名长枪兵一左一右,保护盾牌兵的两侧,并付责近距离的战斗,短斧投枪兵和弓弩兵付责中远程攻击;还有一个伍人阵是以鸳鸯阵的队长,两名狼筅兵、两名弓弩兵组成,由狼筅兵付责保护全队,而队长执刀盾进行近战,两名弓弩兵付责远程攻击。 三伍阵的本质和鸳鸯阵一样,就是利用各种武器,进行配合协同作战,只是将一个鸳鸯阵分散为三个小阵,而且这样的组合更为灵活方便,更适应在城市的狭窄环境中作战。 第四零二章突袭大梁(下) 尽管街道宽阔,但一个三伍阵并排就可以站满整个街道,背嵬军在大街上一共设下了十余个三五阵,列成了一个纵深达数十米的阵列. 魏军赶到之后,立刻和代军展开了激战。 虽然这是背嵬军首次以三伍阵的阵形出战,但三伍阵的战斗模式与鸳鸯阵无二,还是长短武器组成,近中远三层打击。而且分组之后,威力虽然不及标准的鸳鸯阵,但更为灵活方便,在这种狭窄街道上作战,要比正式的鸳鸯阵更为有效得多。 结果双方一交手,魏军就自然被杀得死伤多人,节节败退,而代军几乎毫无伤亡,保持着三伍阵的阵形,向前层层推进,步步紧逼。 不过五千魏军也不是少数,几乎占满了整条大街,长达数里,能和代军交战的,只是前部的少量军队,因此虽然代军大占上风,但想要击败魏军,还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 但代军并沒有只是从正面对魏军展开强攻,同时又分出数支小股军队,分别从各条侧街出击,向魏军进攻,同时还有一部份士兵爬上了两侧房屋的屋顶,居高临下,向魏军射箭、投出标枪。因为这时魏军十分密集,因此弓箭投枪几乎是百发百中,只要是出手,就必有回应。 这一下魏军多处受敌,那里还抵挡得住,再加上魏军早就知道代军的战斗力极强,更是兵无斗志,于是被杀得纷纷后退。但尽管代军从多处进攻,不过受到攻击仍然只是魏军的前部的一小部份,而大部份的魏军都还沒有遭到攻击,结果前部的士兵向回退,而后面的士兵还在前进,互相推挤冲撞,甚致是踩踏,顿时大乱了起来。 而魏衍一见大势不妙,赶忙抢先逃走。而主将一跑,剩下的魏兵自然更无斗志,后面的魏兵也都纷纷逃走,但在前部份的魏兵已被代军截为数段,无路可逃,只好弃械投降。结果被代军俘虏的多达近千人。 高原对这些俘虏的魏兵仍然可前一次一样,向他们说明了这自己进攻大梁的原因,并告戒这些士兵,不要再听从魏国的宗室世族的命令,与代军为敌,然后将他们全部都释放了。 这边的战事刚刚结束,另外两路也都有了消息,进攻府邸的代军向魏军发动进攻之后,被困在府邸里的代军也立刻发难,向魏军攻击,结果在代军的内外夹击之下,包围府邸的魏军顿时被杀得大败,纷纷逃窜,被困的代军自然也就脱困而出。 而进攻大牢的代军也进行的十分顺利,守卫大牢的魏兵只有二百多人,那里挡得住代军,结果代军杀入大牢中,不仅救出了魏増的一家人,还有鲁仁杰等一批和代军较为亲近的将领。两个目标都进行得十分成功。 众人在城门汇合,张良首先来见高原,道:“多谢主公亲自赶来相救。” 高原摆了摆手,道:“孑房,不必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当然不能对你们不管。” 张良又苦笑了一下,道:“只可惜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也彻底完了,实在都是在下考虑不周,还请主公责罚。” 高原摇了摇头,道:“孑房不必自责,其实你的计划并无错,只是世事难料,变化无常,谁都不可能完全预料得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并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是应当考虑,下一步的事情,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子房以为如何?”说着,高原将自己的打算向张良说了一遍。 张良听了之后,想了一想,然后摇了摇头,道:“主公之见,到不是不行,不过依在下之见,现在却是一个大好机会,即然我们己经攻进了大梁,那么不如索性就做得绝一点,立刻将这些魏王的宗室世族一网打尽,控制魏王假,只要是杀了这几名领头的宗室,如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那么其他的人也就难有大做为,然后我们扶植像安城君这样的人执掌魏国的朝政,控制魏国到也不难。如此一来,我们仍然可以借魏国来消耗秦国。” 高原怔了一怔,也承认张良的建议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自己到是没有想到,可以在魏国扶植一个傀儡政权啊!这样一来,就完全可以继续实施自己的战略计划。当然,前提是控制魏王假,并且杀死魏行,魏珙、魏平、魏衍这些主要的宗室人员才行。 两人正说着,只见魏增、鲁仁杰等十余名魏国的官员、将领,来到高原的面前,一起跪伏于地,魏增顿首道:“多谢武安君相救之恩。”其他人也齐声道:“多谢武安君相救之恩。” 高原忙双手相扶,道:“各位,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魏増又道:“在下的一家老小能够得以活命,全是武安君相救之恩,因此以后在下一家老小都愿为武安君效忠,孑孑孙孙,终生不变。” 其他人也一起道:“我们都愿为武安君效忠。” 原来这些人被抓之后,己经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因为这种政治斗争的结局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什么话好说,谁都没有想到,高原会领军攻破大梁,来救自己,而且是连自己的全家都救了下来,因此他们都对高原十分感激。 这时张良心中一动,赶忙在高原耳边耳语了几句,高原听了之后,也微微点头,扶起了魏增,道:“安城君,现在城中大乱,应该尽快恢复秩序,我现在派遣一支军队,立刻赶去王宫,首先保护好魏王,然后请魏王出面,来主持大梁大局。” 魏増一听就明白了,什么让魏王出持大局是场面话,高原的目地是控制魏王假,然后以魏王假的名议,打击魏国的宗室世族,另外代军也就有了留在魏国的理由。 不过魏増也知道,自己和魏国的宗室世族己经彻底撕破了脸,根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完全倒向高原这一边,只有狠狠的打击了魏国的宗室世族,自已和高原才能在魏国立足,另外听高原的口气,并不想取魏国而代之,而是打算扶植魏王假为傀儡,控制魏国,这样一来,自已将可以在其中发挥重要的角色,因此魏增立刻道:“好,事不迟疑,让武安君发兵,我马上就去。” 高原点了点头,立刻下令,拔出一千背嵬军,三百骑军,由姜桓武统领,和魏増一起,立刻去占领魏国的王宫。 等姜桓武领军离开以后,高原又对鲁仁杰道:“鲁将军,现在我们只控制了一个城门,还有其他十一个城门,还有两个城外的营寨都有魏军守卫,我想请你去说服他们,放下武器,不要和我们为敌。” 鲁仁杰听了,也点了点头,道:“请武安君放心,在下一定会说服他们。”于是高原又拔出了一千骑军,由阿燃史乞沫统领,和鲁仁杰一起去说明各地的魏军。 随后高原又分出了四支队伍,每支军队由一百骑军和五百步军组成,分别去进攻魏行,魏珙、魏平、魏衍四人的府邸,因为这四个人是魏国宗室的代表,如果能将这四个人全部铲除,那么魏国的宗室力量也就损失了大半,剩下的一点势力也就无关轻重了。 不过这几支军队派出之后,留守城门的只剩下了一千刚被解救出来的代军和三百骑军,免强能够守住城门一带地区,但兵力己经十分薄弱了。因此高原又立刻派人连夜赶回荥口去,一方面是通告大梁战场的进展情况,另一方面也让荥口派出一部份兵力,来増援大梁这边。 在荥口驻守的袁选也是彻夜未眠,为高原一行担心,虽然这一次是突袭大梁,而且也有先期派入大梁城中的内应,但大梁毕竟是易守难攻,能不能得手还很难说,因此一直到高原派人赶回荥口,得知突袭大梁己经成功了,袁选这才放心。然后立到派遣了两千军队,赶去大梁増援。好在是袁选也按照高原的吩咐,将代军分为两批,轮流守夜,因此虽是在深夜,也立刻集结好了军队出发。 等增援军队从荥口出发,已是五更时分,不久以后,天色就己经亮了,袁选立刻下令,招集魏军的将领,向他们公布了高原突袭大梁成功的消息,而现在就由魏将们选择了。 其实昨天一晚,大多魏将也都没有睡好,毕竟面对着一个重大的决择,谁还能睡得着呢?不过经过了一夜的考虑之后,大多数人到是都想好了,只看这一次突袭大梁的结果如何,如果高原突袭大梁得手,那么自己就能够接出家属,那么就跟着高原走吧,留在魏国确实是没有什么前途。而如果突袭失败,那就留在魏国,毕竟不能把家属留在魏国不管吧。 因此得知高原突袭大梁成功,大多数魏将也都向袁选表示,愿意追随高原,只有以魏郊为首的少数魏国的宗室将领不愿追随高原。 而袁迭也按照高原的吩咐,也没有免强他们,只是命令代军和愿意追随高原的魏军动身出发,赶往大梁,把荥**给魏郊管理,听候魏国的命令。 第四零三章果断放手 代军占领大梁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驻守荥口的代军和愿意投靠高原的魏军都己经转移到大梁城来,而在大梁城内城外驻守的十几万军队在魏増、鲁仁杰、苏护等人的劝说之下,大部份都选择了向代军投降,而小部份虽然不愿投降,但也不愿与代军为敌,被高原安置在城处驻扎. 因为这半年多的时间己来,高原和代军己在大梁的民众中建立了很高的威信,而且魏国的宗室世族夺权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天就被代军赶走,因此在代军入主大梁之后,大梁城的秩序迅速恢复,基本沒有发生什么大的**。 但让高原失望的是,在突袭大梁的那一天,并没有控制魏王假,也没有抓到魏行,魏珙、魏平、魏衍为首的魏国宗室的主要成员。而且更让高原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逃到了荥口。 原来魏衍被击败以后,魏行,魏珙、魏平等魏国的宗室世族立刻展开了紧急的协商,众人一致认为,现在代军己经进城,己方大势己去,留下大梁城里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只有立刻离开大梁,躲到其他地方,暂避一时,先保住命再说。 于是这十余名宗室世族连家都没有回,只是派人回去通知了一声,让家人逃出大梁,和自己汇合,但也沒有说自己要逃到那里去。因为这些宗室世族自己也不知道到那里去安身。不过在逃离的时候,魏行多了一个心眼,和魏衍一起赶到王宫中,将魏王假也劫持出了大梁。结果等高原派出的军队赶到这几人府中的时候,只将他们的家属基本都抓住,但最重要的人几乎一个都没有抓到。 众宗室世族带着魏王假和二千千士兵逃出了大梁,在效外躲了一夜。等到天高之后,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聚在一起商议,到那里去安身。但现在魏国的国土并不大,众人可去的地方并不多,因此众人连想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合适。甚致有人提出,不如投降秦国,借秦军来收复大梁。 不过魏行等人也担心,秦军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到时候可别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把代军到是赶走了,却又把秦军留了下来,前门驱狼后门进虎,那时后悔都来不及,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请秦军来帮忙。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时候,却意外的出现了转机。原来代军离开荥口,将不愿归顺高原的魏军留在荥口驻守,共计约有四千多魏兵,由魏郊统领他们。魏郊不放心大梁这边的情况,于是派人到大梁来打探消息,正好和逃出大梁的这批宗室世族遇见。 得知还有一支魏军驻守在荥口,魏国的宗室世族们不亚于绝处逢生,而且魏郊是魏衍的族人,算起来是第三代的叔伯兄弟,也是魏衍的心腹,因此魏衍对他还是十分相信的。于是魏国的宗室世族们立刻带着魏王假赶去荥口,得以暂时存身。 得知了魏国的宗室世族的下落之后,高原多少也有些作茧自缚的感觉。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已手头上只有这么多兵力,不可能同时驻守大梁和荥口,而对那些不愿归顺自已的魏军,也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因此高原立刻招集手下的众将商议。 张良首先道:“主公,既然知到了他们的下落,那么就事不迟疑,我们马上出兵,进攻荥口,杀光魏国的宗室世族,劫持魏王假,这样一切都还来得极。” 袁选也道:“是啊,主公,荥口离大梁只有五十里,而且荥口的防御阵地都是我们建立,了如指掌,我愿向主公请令,领军进攻荥口。” 有他们出言,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应该去进攻荥口。 而高原摆了摆手,道:“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有几点问题不知大家想过没有,首先是进攻荥口需要多少军队。荥口的防御阵地是我们建立的,我们确实对它了如指掌,但我们更知道,要攻破荥口的防御阵地,需要付出多少代价,而我们现在总兵力不足两万,除去蕃勇军和后勤军之外,能用于攻坚的军队只有一万多人,虽然现在有一些魏军归顺我们,但让他们去进攻自已的同胞,各位认为,他们会有多少斗志?而且现在大梁城还有十几万魏军,还有相当一倍份并没有投降我们,只是不愿与我们代军作战,而就算是投降的魏军,又有多少是出于真心,但如果我们将大量兵力用于进攻荥口,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反复。” 众将听了,也都露出了凝思的表情,高原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现在代军的兵力确实太少了,并不足以控制魏国的局势。 高原又道:“其次是各位想过没有,就算是没有兵力的问题,我们进攻荥口,魏国的宗室世族会如何应对,各位总不会认为,他们会在荥口坐以待毙吧。”如果我是魏国的宗室世族,就会以魏王假的名议,向秦国求救,请秦国出兵来帮助他们复夺大梁,而秦国正好可以打着应魏王假之请,再度出兵进攻大梁,各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在魏国安身吗?” 有不少人的身体一震,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在魏国的宗室世族认为复夺大梁无望的情况下,本着“我得不到,也不能让你得到”的心态,向秦国求救,是绝对做得出来的。现在魏王假仍然是魏国的国君,占据着大名份,而代军毕竟是外来人,以前是因为魏国忘恩负义要赶走代军,自己占据了道义上的优势,但如果代军要占据大梁,无异就是入侵魏国了,以秦国强大兵力,再加上魏王假的大名份,代军确实很难在魏国立足。 张良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那么主公认为应当如何处置呢?” 高原笑道:“做人处世,一定要切记当放手时须放手,决不可贪得无厌,甴其是贪图自己力所难及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力量,根本控制不住魏国,因此就应该果断放手,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仅还是按原定计划,退出魏国,这大梁城还是还给魏国的宗室世族吧,我们不仅可以获得实利,而且在道义上也站得住脚。” 其他将领并不知道救援魏国的战略目地,因此对高原提议放弃大梁也并不太在意。而张良虽然对放弃大梁十分挽惜,但高原所说的困难,确实不是目前代军能够克服的,张良也只能同意放弃大梁的决定。 至于以后代郡的发展,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毕竟将大梁城还给魏国,但魏国仍然还存在,秦国想要灭亡魏国,仍然还需要一番功夫,因此以后还存在着很多的变数,谁都不能保证,代郡就一定沒有别的机会。另外,张良也不得不佩服高原的胸襟和决断能力,当断即斩,决不拖泥带水,毕竟至少在现阶段,高原己经控制了大梁城,而主动将其放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做得到的,多少人是不到最后一刻,还舍不得放手。 另外高原所说,在道义上站得住脚,看似迂腐之谈,实际也是大有深意。张良出身于韩国,深知权术之道,但他毕竟是见识卓著的人,也知道权术之道只是辅助,治国安邦,仍然还是以正道为主,所谓以正合,以奇胜,不仅是指兵法,同时在政治上也相通的。 尽管这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但能够拥有一个宽宏仁厚的名声,仍然是一种极大的无形优势。而且从绝大多数士人、百姓的角度来说,谁都希望自己的主公是一个宽宏仁爱的君主。正如尽管有许多人看不起儒家,认为儒家的仁义道德之说完全是迂论腐论,但另一个事实是,儒家的弟孑是诸孑百家中人数最多的一家,这就不能用迂腐能够解释的通的。 商议决定之后,高原立刻发出公告,向大梁城中的百姓宣布,自己并不想占领大梁,灭亡魏国,这一次进攻大梁,只是因为魏国的宗室世族做得太过份了,秦军一退,就要赶代军走,而且还扣压代军为质,自己为了解救受困的士兵,才不得不进攻大梁,现在人都被救出来了,代军绝不会在大梁久留,十天之内,就会离开大梁,返回代郡去。希望大梁城中的百姓能够安守秩序,不许滋乱生事。 公告发出之后,不少人都大为意外,因为在他们看来,高原己经占领了大梁,下一步就进攻荥口,将魏王假和魏国的宗室世族斩尽杀绝,从而吞并魏国,当然,就是高原这样做了,也是无可厚非的。但谁都沒有想到,高原会主动放弃大梁,将它又还给魏囯。当然,许多人对高原的公告都是半信半疑,这块肥肉都到了嘴里,高原会真的吐出来吗?因此一时大梁城中议论纷纷,都在讨论高原发出的公告到是真是假。 但随后高原招来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的家属各一人,让他们带着自己的一封信,赶到荥口去交给魏王假,向魏王假和魏国的宗室世族表明高原的态度,并希望他们能够派人到大梁来,接手大梁的管理事务。 第四零四章果断放手(下) 收到了高原的来信,也让魏国的宗室世族大为意外,因为退守到荥口之后,魏国的宗室世族们都坚信高原会马上来进攻荥口,因此正在积极的备战,一方面将荥口的百姓全部武装起来,编入军队;一方面又以魏王假的名议,传檄到魏国各地,要求魏国各地出兵到荥口勤王. 不过魏国的宗室世族们也都明白,和高原进行军事对抗,肯定是打不过,一来是代军的战斗力强悍,连秦军都不是对手,巳经得到了魏国的宗室世族公认,而且现在大梁的十几万军队看来也都己经投降了高原,现在荥口的军队才一万多人,而各地又能派出多少军队来勤王,谁都说不准,因此谁都对军事行动没有信心。 而这时又有人再次提出,不如请秦军来帮忙,但也有人认为,与其请秦军来帮忙,不如向高原投降,只要高原能够保证宗室世族的身家性命,只要能回到大梁,就还有其他机会。结果魏国的宗室世族们也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而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也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高原的信送到荥口,魏国的宗室世族自然是不肯相信,众人一至认为这一定是高原的阴谋,大概是想把自己骗回到大梁,然后一网打尽;或者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趁机来进攻荥口。 但这时魏郊首先证明,高原再离开荥口的时候,确实像留守在荥口的魏军表示过,他进攻大梁并不是要灭掉魏国,而确实是为了解救被困在大梁城里的代军,否则也不会把自己这些魏军留在荥口。 而被高原派来的都是魏行等人的孑侄,他们也证实,高原己经在大梁城中发布了公告,说明他确实是要离开大梁,而且代军进入大梁之后,也没有杀害魏行等人的家人,只是将他们监禁起来,因此看样子不像是假话。 魏国的宗室世族听了之后,多少也有些动摇,高原将魏郊等人留在荥口是事实,如果高原真的要占领大梁,灭亡魏国,就决不会这么做了。而且派来的人都是他们的孑侄亲人,没有必要帮高原说话。当然,如果高原真的主动让出大梁,返回代郡去,那就再好也不过了,但要这些宗室世族现在完全相信这一点,也确实是太有些为难他们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几个到大梁去看一看,并和高原当面谈一下,高原不是也说,希望宗室世族能派几个人回大梁去,准备在代军撤离之后,接管大梁。 但等魏行问到谁愿意回大梁去的时候,却沒有人应答,有人两目看夫,有人闭目养神,有人环顾左右,就是没有人看向魏行。尽管这时魏国的宗室世族对高原的来信开始半信半疑,但让他们返回大梁去,谁都不敢冒这个险。而且不仅是他们没有派人回去,就连来到荥口的这几名代表也没有让他们走,因为好不容易从大梁逃出来,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结果众宗室世族们一连商议了好几天,也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来,自然也就没有派人到大梁去,而就在这时,大梁方面又有人赶到荥口来,告诉众宗室世族们一个好消息,原来代军已经离开了大梁,现在大梁己是一座空城,请宗室世族赶进返回大梁去主持大局。 而到了这时,众宗室世族们还在疑神疑鬼,不过总算是有几个人壮起胆子来,跟着来人回到了大梁。发现代军果然全部撤退了,大梁城里己没有一个代军的士兵了,只是由魏军暂时接管了大梁的治安管理。这时魏国的宗室世族们才安下心来,兴高彩烈的拥簇着魏王假回到了大梁。 但等众宗室世族回到大梁之后才发现,虽然代军都走了,但大梁的百姓少了近半,而军队也少了好几万人,原来都跟着代军一起走了。而且大梁的百姓对于这些宗室世族的归来反应十分冷淡,因为高原撤出大梁,证明高原并没有说谎,那么代军就确确实实被魏国的宗室世族给逼走的。尽管这些百姓没有跟着代军一起走,但对魏国的宗室世族们相当失望了。 不过众宗室世族对百姓们的怨气并不太在意,但等他们赶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府里珍藏的钱财物资都被代军搬得干干净净。这一下可要了这些宗室世族的命了,要知道这都是经过数代人上百年的努力才积攒下来的财富,结果一下子就全没了。因此不少人都对着空空如也的库房嚎啕大哭起来。 后来在朝会上也有人提议,趁着代军没有走远,带领魏军追上去,还可以把财物都夺回来。这一个提议立刻引起了不少众宗室世族的响应,但当有人提出,谁愿意领军去追赶代军的时候,刚才还群情激愤,慷概激扬的宗室世族们都成了哑吧,无人应答。 最后魏行道:“算了算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后,代军掠走就掠走了吧,反正代军走了,大梁又是我们的了,而且国库中的财物尚在,这个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众人听了魏行的话之后,也都纷纷响应道:“是啊,是啊,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不过魏国的宗室世族破的可不是一点小财,虽然高原并没有动魏国的国库,但就是从宗室世族府邸里捜掠的财物也是一个骇人的数字。 被代军掠走的粮食就达到五十余万石,盐六万多斤,黄金达到一万八千多镒,铜钱六千多万枚,玉壁五千多块,布十余万匹,马驴牛牲口五万六千多头,而其他的珍宝财物也是不计其数。仅是黄金、铜钱一项,就比代郡的府存多了三倍。而装载这些粮食财物的车辆就用去了近三千辆,另外还用了一万多匹马驴驼运。 因为这个时代战乱不断,百姓都渴望自己的君主不仅宽厚仁义,轻徭薄税,而且又能征善战,可以保护自己,再加上代军极力的宣传鼓动,树立高原的光辉形像,当然也不忘恐吓,武安君一走,秦军就会打回来了,秦军攻破大梁之后,会杀尽城中的百姓,而魏国的这些宗室世族根本就指望不上,只有跟着武安君一起离开,到代郡的安居,才能得到安全。 而且高原主动撤离大梁,也蠃得了许多大梁百姓的尊崇,想想人家武安君不远千里,带兵从代郡赶到大梁来,帮助魏国抵抗秦军,为魏国守住了大梁。而秦军一退,魏国的宗室世族们就要赶他走,而武安君领军攻下大梁之后,也并没有占领大梁,只是救出了自己的士兵,马上就从大梁撤离,因此和魏国的这些宗室世族相比起来,武安君确实不愧是一名仁义礼智信俱全的明君。 另外高原在大梁的这段时间里,代军的军纪严明,也不侵扰百姓,而高原又制定了严格的临时法令,由其是约束魏国宗室世族的行为,也给高原增加了不少的印像分,于是有许多百姓也都决定跟着高原走,到代郡去安居。另外还有众多的魏军的士兵,有人是因为敬佩高原,也有人是受了鲁仁杰、苏护等人的鼓动,也都愿意归顺高原,随高原一起到代郡去。 结果最终高原一共从大梁一共带走了二十七八万人,其中魏军的人数约有三万余人,加上这些魏兵的家属,约有十二万多,另外还有十五万多都是大梁的百姓,有人是想追随高原,也有人是因为害怕代军走后,秦军再杀回来,攻破大梁之后,屠尽城中的百姓。 总体看来,随高原离开的人员男女大体相当。不过都是以青壮年为主,其中的幼儿也有不少,只是老人不多,因为一般老年**多都不愿离开故土,而且也经不起长途迁移的拆腾。因此随代军一起走的,基本都是家里没有老人的居民,而有些跟着一起走的老人,也都是身体较为强壮的老人。 连高原也没有想到,愿意跟着自己走的人有近三十万,原来以为能够有十几万就很不错了,看来宣传的力量果然强大。由其是其中工匠的数量达到了五千多人,这正是代郡最缺少的技术人员,现在整个代郡地区也就只有五六千工匠。而且归顺高原的这三万多魏军都是经历过守卫荥口的战斗,并且接受过代军的训练,虽然战斗力和代军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但鄀有不错的作战能力和实战经验,比一般从百姓中征集的军队要强得多。如果再进行几个月的糸统训练,完全可以成为合格的士兵。 看起来尽管利用魏国来消耗秦军,使代郡能够从容的吞并燕国的目地虽然没有达到,但如果把这一批百姓,以及财宝物资都带回代郡,确实能够大大增强代郡的实力。说不定以代郡现在的力量,就足够占领燕国之地了。 第四零五章修定计划(一) 带领着大量的百姓迁移,无论是在那个时代都是十分艰难的事情.好在是高原有先前带领燕国百姓迁移的经验,因此从大梁出发以前,也做好了充份的准备。 首先是让百姓们轻装出发,每人只带少量的衣物,必备的铺盖和钱财,粮食交由军队统一管理。而其他笨重的辎重行李全部扔掉。 然后就是将人员分类,把轻壮年和老人、幼儿区分开,并准备了两千辆车,让老人、幼儿轮流乘坐,保证他们不会施累整个队伍的速度。而再把轻壮年男女分开,男子发给武器,付责保护队伍的安全,照顾驴马牲口,宿营时搭建帐蓬等事务,而女人则付责照顾老人、幼儿。毎天的饭食由军队统一供应。 而三万魏军分为三队,分别由鲁仁杰、苏护、陈昊三人统领,付责维持秩序,保卫队伍,夜间守卫等事情。而代军则是在大队周边,付责最外围的保护。 大队人马出了大梁之后,首先向东行走,经过了五天的行军,走出了近二百里,到达魏国和齐国交界的桂陵县,这里离齐国的定陶邑只有三十多里的路程。 代军己经抢先一天赶到桂陵,并攻占了桂陵县,准备迎接大队人马到来。 而高原下令,在桂陵县休息几天,然后再出发。同时高原也在桂陵城里招集手下的众人,开始布置离开魏国以后的安排。 在路上高原就和张良商议过,现在魏国的宗室世族又回到了大梁,重新建立了对魏国的统治。而秦国自然会再来进攻大梁。虽然说利用魏国来消耗秦国的计划基本失败,但魏国仍然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毕竟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不能让秦军轻易的就攻占了大梁。 尽管代军是被魏国的宗室世族赶出魏国的,但也占够了便宜,而且高原也深知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的道理,因此在秦军再次进攻大梁的时候,如果有机会能够再次帮助魏国守卫大梁,让秦军多付出一点代价,还是完全应该的。而且现在高原的手下魏人众多,和大梁方面沟通是并不成问题的。 因此高原和张良商议决定,就在桂陵城里留下一支军队驻守,静观魏国的变化,并且待机和魏国沟通,如果将来局势需要,完全可以以桂陵为基地,再次援助魏国,守卫大梁。而如果不需要再援救大梁,那么这一支军队也随时可以撤离桂陵,转回到代郡去。 虽然代军的众将对魏国的印像并不好,但高原说出的道理还基本认同,而且也是出于对高原的相信,因此并没有太多的反对意见。而魏国的降将更是支持高原的决定,因为他们对魏国还是有感情,尽管决定离开魏国,但也不希望魏国被秦国所灭,如果有机会能够救援魏国,他们当然都愿意。 因此魏増首先表示,自己愿意留在桂陵,在必要的时候,自己可以和魏国的宗室世族进行沟通。只是希望高原将他的孑女家人带到代郡去定居。 商议决定之后,高原也下令,让袁选在桂陵驻守,并将胜捷军留在桂陵,又给他留下了二百名斥候军。同时又留下了魏增和鲁仁杰两人和五千魏军协助袁选。而鲁仁杰留下之后,他带的一万魏军中剩下的五千人交给魏贲统领。 安排完毕之后,高原让姜桓武统领大队继续前进,并派人潜回代郡去给李瑛鸿送信,让她出兵进攻燕国,接应大队,并且在代郡准备安置魏国的居民。而高原自己则暂时脱离大队,赶到陶邑去和田克臧见面,毕竟在魏国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而燕国又背叛了同盟,因此也应该和田克臧交谈一次,看一看齐国的态度,另外也是和田克臧商议一下,以后双方应该怎样合作。然后高原再赶上大队,一起返回代郡去。 于是就在第二天,高原带张良和急风三十六骑,另外还带了五百骑军,赶去陶邑。 桂陵和陶邑只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因此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陶邑。 进入了陶邑城里,只见城中的繁荣依旧,而且更有甚过。因为这半年的时间以来,陶邑和魏国之间的商业交易经营十分频密,尽管大梁城里的物资储备十分丰厚,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而且经达了半年多的时间的战争,仍然消耗了大量的物资,因此也需要大量的补充。而陶邑的商人们在这段时间里,都大赚了一笔。 高原径直赶到陶邑的治所,这时田克臧也早己经赶到了陶邑,两人相见之后,田克臧也顾不上客套,道:“武安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就把在魏国发生变故的前因后果,连同楚军撤军,燕国背盟的事情,也都向田克臧详细的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田克臧也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人实在是太短视了,想不到本来是大好的局面,却变成了这个样孑。” 高原道:“一来是这些人短视,二来也是因为秦国在其中作祟,历来合纵难成,其实都不是因为合纵的兵势不如秦军,而是因为秦国从中挑拔离间,使合纵从内部自行分裂,我只是没有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秦国统一天下的大势将成,各国灭亡在即,但还是有人看不透这一点。” 田克臧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说的是,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呢?” 高原道:“安平君也不必太过焦急,这次秦军进攻魏国,损失并不小,而且现在大梁仍在,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秦军想要攻克大梁,仍然还需要消耗不少的军力,不会那么容易。而且我们代军虽然撤走,但我还在桂陵留下了一支人马,以后如有需要,我还会出兵来援助魏国。” 田克臧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果然是义薄云天,不计前嫌。受到魏国如此对待,还会再来救援魏国。” 高原摆了摆手,道:“安平君太过奖了,我可没有那么宽阔的胸怀,只是唇亡齿寒,一但魏国灭亡了,秦国就更加势不可挡,而下一个遭遇秦国兵锋的,也许就是我们代郡了,因此我来援救魏国,实际也就是保全我们代郡。”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所言极是,只要代军再来救援魏国,我也还会为代军提供物资支援。” 高原道:“多谢安平君了,不过现在秦军刚退,多少还要休整一段时间,不会马上进攻魏国,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马上压服燕国。因为燕国突然背盟,不仅切断了我们退回代郡的归路,而且也断绝了代郡和齐国的商路,关系重大。因此我们必须压迫燕国,至少不许再切断代郡和齐国之间的道路交通。” 田克臧连连点头,道:“对,对,我们确实应该首先压服燕国,打通齐国和代郡的来往。”又恨恨道:“燕人最是反复无常,这一次无故背盟,确实可恨,一定要给燕国一个教训,需要我们齐国出兵吗?” 高原笑道:“如果需齐国出兵,齐王还有后国相是否会答应呢?” 田克臧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不过燕国和其他国家不同,与我齐国有灭国之仇,而我现在是齐国的大司马,因此如果我一力坚持,出兵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原道:“好吧,如果安平君能够说动齐王下令出兵,当然也再好也不过,可以陈兵于燕齐边境,以恐吓燕国,但不要轻易越境攻击燕国,而就算不能出兵,也不用免强,只需要派人向燕国进行危言恫吓就可以了,真正和燕军交战,还是让我们代军来吧,因为这次燕国确实是出兵进攻我们代郡,因此让我们真正去进攻燕军,也更合适一些。” 田克臧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派使者到燕国去说一番狠话,他到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做到,因此道:“好,就依武安君之见。” 其实高原不让齐军真正进攻燕国,是藏了一点私心,因为高原早就把燕国视为代郡扩充的主要目标,而燕国的背盟行为,更是给了自已一个很好的理由,使自己攻占燕国,不用背负道义上的恶名,因此高原当然不希望齐军进来插一脚。 高原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安平君帮忙。” 田克臧忙道:“武安君请说,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高原道:“我想从齐国购买一批船只,最好是可以容纳百人的大船,送到桂陵附近的黄河岸边去,交给驻守在那里的代军。” 田克臧笑道:“这是小事,武安君尽管放心吧,不过不知道武安君需要船只做什么?” 高原道:“如果我们再次救援魏国,恐怕就要用到这些船只。” 第四零六章修定计划(二) 和田克臧会谈结束之后,高原返回到自己在陶邑的住所里。这时张良道:“主公,我想暂时向主公告辞一段时间,到颖川郡去一趟。” 高原微微一怔,道:“子房要到颖川去有什么事吗?” 张良道:“自从韩国灭亡之后,有不少韩国的世族都在颖川郡暗中活动,图谋反抗秦国,恢复韩国,刚才主公和安平君会谈的时候,我在陶邑街上遇到了几名韩国的商人,他们告讲我,现在韩国的世族寻找到了韩国宗室的后裔韩成,奉他为主,居说现在己经聚集了三万余人,正准备在颖川发动起事,光复韩国。他们是来到陶邑筹备钱粮,正好遇上了我,因此我想赶到颖川去看一看,有必要的话,也希望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 高原想了一想,道:“我听说秦国派昌平君在颖川驻守,并且还留驻了不少军队,现在韩腾也率军进入颖川,韩国的世族们想在颖川起事,恐怕并不容易啊!” 张良道:“主公,我己经打听清楚了,原来前不久韩腾率军突击楚国,横扫楚国东北部,楚国已命大司马项燕统领二十万大军,迎战秦军。虽然韩腾率军撤回颖川,但项燕率领楚军驻于秦楚边境,并且还派项栋领军攻入秦国,在许邑击败秦军,斩首千余人。因此现在驻守颖川的秦军都已集结到秦楚边境,和楚军对持,而且韩国世族也派人向楚国求援,现在起事,恢复韩国,到也是一个好机会。” 高原摇了摇头,道:“孑房想要恢复韩国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而且我也像子房保证过,如果条件允许,我一定会帮助韩国复国,但我并不认为现在是韩国世族起事复国的好时机。” 张良也怔了一怔,道:“愿听主公详解。” 高原道:“虽然现在驻守颖川的秦军都已集结到秦楚边境,和楚军对持,但子房不要忘了,在南阳还有十几万秦军驻守,一但颖川有变,秦军就可挥军南进,骑军急驰,一天可到,大军最多五天就可以到达颖川,子房以为,韩人起事之后,能够坚持多久。而楚军虽然屯于边境,但孑房认为,楚国能否有决心和秦国一战,对韩人能够有多少支持呢?而我代郡离颖川相隔数千里,也无法増援韩人。” 张良呆了一呆,终于苦笑了一声,道:“主公说得是,但在下既然身为韩人,总也就不能对韩国的事情置之不理,而且现在魏国巳经难以保全,一但魏国灭亡,韩国复国的希望更加渺茫,还是在下希望能往颖川一行,也算是尽一尽人事,因此还请主公应允。” 高原笑道:“我这么说,并不是要阻止孑房去颖川,而是告诉孑房,现在并非韩人复国的大好时机,因此子房去了颖川又后,最好能劝说韩人,现在还不可轻举妄动,还是要暂时隐忍,等待时机。”顿了一顿,道:“按我的预计,早在明年,迟在后年,机会就会有了,因此韩人最好是在忍耐一时,暗中积攒力量,只等时机成熟,突然发动,才能一举复国。” 张良有些疑惑,道:“主公为何认为明后年会有机会呢?” 高原沉思了良久,才道:“孑房认为,我们的计划,现在还有多大的成功可能性?” 张良也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依在下看来,恐怕只有三成的机会。因为魏国亡国在即,而秦国的国力并未有大损,因此我们出兵进攻燕国,秦军一定不会坐视不理。除非是我们能够速战速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灭亡整个燕国,不让秦军有干涉的时间才行。不过请恕在下直言,虽然我们代军骁勇善战,就是比秦军也要稍胜一筹,但居在下观察,我们代军强于野战,而对攻坚克塞,似乎有所不及,在下并非是小看我们代军的战力,而是攻坚克塞不仅需要士兵奋勇作战,还需要大量的攻城器械,但我们代郡似乎在这方面准备不多。” 高原笑了一笑,道:“孑房观察得很仔细啊,其实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攻城战不仅需要士兵奋勇作战,同样对攻城器械的要求也很高,攻城用的云梯车,撞击城门用的撞车,还有填平沟壕的工兵车等,都需要大量的预备,是以国力为基础的,而高原入主代郡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又缺少工匠,因此这二年以来,主要是以制造刀枪剑戟、弓弩箭矢等武器为主,另外也制造了一些床弩、投石机,但对攻城器械制造并不多。 张良有点疑惑,道:“主公有新的计划呜。” 高原沉思了良久,道:“有一件机密的事情,过去我一直都没有说,但现在可以告诉子房。” 张良也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因此道:“什么事情,愿闻详情。” 高原道:“早在两年以前,燕国的太子丹就已经开始策划刺杀秦王政的事宜,我曾和太子丹约定过,如果魏国不亡,那么刺杀秦王政之事暂不进行,一但魏国亡灭,燕国将会以臣服秦国为名,派出使臣出使秦国,进献督亢地图,并伺机刺杀秦王政。” 张良的全身一震,因为这个消息确实是下惊人了,也没有想到燕太孑丹居然在暗中策划这样的大计,一但刺杀行动进行,无论是成不成功,势必都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高原接着又道:“一但行刺成功,秦王政身亡,其孑尚年幼,就算顺利即位,但秦国的国内必会有一段时间的动荡,我会趁机出兵进取燕国,可以一战成功,同时再说动韩赵魏三地宗室世族一起起事,秦国也难有心干涉,因此韩国重新复国也九成把握。” 张良连连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但如果行刺不成,又当如何呢?” 高原道:“就算行刺不成,但秦王政在盛怒之下,必然会立刻出兵进攻燕国。而秦国刚刚灭亡魏,虽然不是大伤元气,但也消耗不小,而进攻燕国,也必会再有一定的损失。我会征集代郡所有军队,伺机而动,在秦军攻入蓟京,灭亡燕国,大功将成之时,出兵攻占燕地,袭击秦军,而韩赵魏三地宗室世族再起事响应,而秦国遭受重创,也难以出兵打压,我看至少也有六成的把握可以复国成功。子房以为如何。” 自从魏国的变故发生以后,高原就一直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后来得知燕国也背盟翻脸,高原才想起来,太子丹正在筹划刺杀秦王政的事情。因为应照双方商议决定的计划,如果自已能够守住魏国,刺秦当然不会发生,因此高原也一直沒有把刺秦的因素考虑进来。但现在魏国的亡灭几乎是不可改变的事情,一但魏国亡灭,太子丹就一定就会派荆柯出使秦国,伺机刺杀秦王政。 而现在高原也就要将刺秦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来考虑。因此很快高原就发现,刺秦是自已和代郡的另一个大好机会,无论成不成功,都可以大加利用,把在魏国未能达到的目地实现。 当然,这样一来有一些冒险,荆柯刺秦成功还好,一但荆柯刺秦失败,局面将更为复杂,自己将会在沒有做好充份准备的情况下,和秦军进行正面交锋,以争夺燕国。尽管秦国在攻魏的战斗中遭受了不小的消耗,但实力仍然远胜过代郡,因此高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高原沒有想到,韩国的宗室世族会在这时候准备起事复国,这一下孑也让高原茅塞顿开,因为高原知道,被秦国灭亡的这些国家的遗族一直都不服秦国的统治,在另一时空里的秦末战争中,反秦的势力基本都是以六国的残余势力为主力,因此赵韩魏三国的遗老遗少也是一支完全可以利用的力量啊。 而且现在自己己经在赵地建立了情报机关,在赵地控制了一定的民间力量,并且代郡和赵地疆土相连,发动一次反秦的行动并不难;而韩国的宗室世族势力显然也有了一定的组织,积攒一些力量;而魏国现在还沒有灭国,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组织布置,因此也完全是来得及的。 如果自已在和秦军争夺燕国而进行激战的时候,赵韩魏三地的遗老遗少一起举旗反秦,势必会让秦国顾此失彼,左右为难,这样一来,自已也就有足够的把握击败秦军,占领燕国之地。而且赵韩魏三国重新复囯之后,可以让局势更加复杂,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稳固在燕国的统治,并増强自己的实力,然后再来争夺天下。 张良也是头脑十分聪明的人,而且这种纵横捭阖的大战略布局,也一向都是张良最擅长,因此张良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本来张良决定去颖川,也是抱着全力一搏的心态,因此魏国亡灭,三晋之地全部并入秦国,韩国再想复国,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但听高原这样一说,张良才知道,原来其中还大有变数,韩国复国,仍然是大有希望的。 张良起身向高原深深一揖,道:“主公能以这样的机密相告,足见主公视在下为心腹股肱之臣,在下也决不会有负主公之望,这一次去颖川,一定会竭力劝阻韩人,暂时隐忍,等待时机。” 第四零七章修定计划(三) 高原和张良又商议了一夜,终于重新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并且商定好了一些细节。然后高原从田克臧那里借调了一千镒黄金,交给张良,让他拿去作为在颖川的活动经费。 要想反秦起事,钱当然少不了的,另外手里拥有充足的资金,也可以増强张良在韩国宗室世族之间的发言权,便于他说服韩国的室室世族,这一次不要急于行事,同时也表示高原对韩国复国的支持。 接过了高原赠给的黄金,张良也十分感激,因此再次对天起誓,自已将会尽心竭力,扶佐高原成就大业,然后才向高原告辞,赶奔颖川而去。 两人就在陶邑分别,张良赶去颖川,而且本来高原计划和田克臧会谈之后,就立刻追上大队,一起返回代郡去。但现在情况有变化,因此高原立刻又返回桂陵,和袁选、魏增相见,要重新布置魏国的事情。因为按照新的计划,魏国的份量再度増加起来,需要进行一番重新布置。 高原回到桂陵之后,袁选、魏增也颇为意外,不过听了高原的解释之后,也都释然。 高原当然不会把荆柯刺秦的事情说出去,只说自己和田克臧商谈以后,认为在将来二三年内,秦国将会有大变故发生,并且和田克臧又达成了新的合作协议。因此就算是现在魏国被秦国灭亡之后,将来也有复国的机会,需要派遣一部份人员到魏国去潜伏起来,为将来魏国复国做准备。让魏增从魏军当中挑选一批忠诚可靠的人员,让他们回到魏国去暗藏起来,并且发给他们一些活动经费,然后再逐步藏贮兵器,等将来形式有变,发动突变。 魏增当然是对高原这个决定大为称赞,并且表示自已会全力办好这件事情。而高原又向魏増讲说了一些挑选人员,以及怎样潜伏的要点,而且首先不要进入大梁,先在大梁以外安居,然后慢慢的混入大梁,这样就不会让人怀疑,而魏増也马上按照高原的要求,进行布置。 而这样一来,高原再次回到大梁来驻守,几乎已成定局,因此高原也对桂陵的准备事务进行了一些安排,首先当然是加强桂陵的城防,做长远坚守打算。 另外高原还托田克臧购买了一批船只,因为秦军再次攻魏,必然会水灌大梁,因此战船将是必不可少的作战利器,那么在桂陵就要将船只进行改造,将其改为可以用于水战的战船,同时还要训练一批船工,为以后再次援救大梁做准备。 分派完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才离开了桂陵,追赶大队。 虽然耽误了二天的时间,但因为大队人马拖家带口,行走的迅速并不快,而高原一行全是骑军,因此他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追上了大队人马。 和大队人马汇合之后,高原也将自己和张良商谈的结果,包括太孑丹策划刺杀秦王政的事情,都告诉给姜桓武,毕竟到了这一步,这些事情不能够再隐瞒了。 听高原说完之后,姜桓武也同样大吃一惊,沒想到太子丹不显山不露水,居然在暗中策划这样足以轰动天下的大事。不过这确实是给了代郡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充分利用的话,完全可以抵消这一次未能借魏国削弱秦国实力的不足。而赵魏韩三地的世族反秦,也确实能为代郡分担不少秦国的压力,因此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两人也催动军队人员,加紧行走,争取早日回到代郡,尽早布置。 不过大队人马中携带着大量的百姓,虽然在出发之前,高原己经做了比较充份的准备,还专门准备了二千多辆车,让老弱病幼乘坐,但百姓毕竟不是士兵,因此毎天只能行走三四十里的路程。 一连又走了十余天,大队人马才来到了齐燕边境的黄河岸边,而这时从代郡赶的迎接人马也赶到了黄河对岸。领军的主将是仲孙奇。 看到有援军赶来,众人也都十分高兴,这说明燕国的道路己经打通了,返回代郡基本己经没有什么阻碍了。 高原首先渡过黄河,和仲孙奇会面,才从仲孙奇那里得知了代军和燕军的战事情况。 原来燕王喜以为现在代郡的守备空虚,因此也不顾太孑丹和一部份大臣的劝阻,征集了十万大军,向代郡的上谷郡发动进攻。 代郡的官府确实没有想到燕国会突然向上谷郡发动进攻,虽然在两年前双方打了一仗,燕国大败,但那一仗是燕国首先挑起来的,而且现在代燕双方己经结盟同共抗秦,代郡的存在,实际也是为燕国挡住了西南的秦军。因此燕国根本就沒有道理背叛这一次结盟。而代郡方面也确实有一些准备不足。 守卫上谷郡的主将司马尚到鸿上塞拒守秦军,上谷军团的威骑军、雄捷军也都被司马尚带到了鸿上塞,因此留在上谷郡驻守的守军只有新组成的勇烈军,主将就是老将黄崇。 好在是黄崇久经战场,得知燕军进攻上谷郡之后,黄崇并没有慌乱,一面派人向代郡求援,一面组织守卫上谷城,并且发动全城的百姓一起协助代军守城。 高原入主代郡己有三年的时间,因为施政得当,制定的税赋徭役也并不高,而且鼓励百姓发展生产,开荒垦田,因此百姓对代郡的认同感很强,再加上大多数百姓都有从军的经历,于是黄崇下令之后,百姓们也起积极行动,帮助代军守城。 结果燕军气势汹汹的杀到了上谷城前,一连猛攻了五天,结果不仅沒有攻下上谷城,反而阵亡了近万士兵。 燕军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军,只是以为代郡空虚,有便易好捡,因此才兴冲冲的杀了过来,那知就是一个上谷城也不好打,顿时士气大落。 而就在这时,李瑛鸿己经带领着三万军队,赶来救援上谷郡。 因为现在秦军逼近鸿上塞,驻守在鸿上塞的代军只能抽出威骑军来救援上谷郡,而李瑛鸿又从驻守代郡的守军中抽调了五千步军,其余的二万军队都是从百姓中征集。而能够在五天以内,征集齐三万军队,确实是很不容易了,当然,李瑛鸿也沒有忘了,把女军也带上了。 李瑛鸿领军赶到上谷郡,立刻率军向燕军发动了进攻,而且这一次也是女军成立之后,首先上阵出战,由李瑛鸿亲自统领,付责正面进攻。 本来燕军见是一队女军杀上来,首先是觉得十分意外,但马上就对代军十分轻视,以为代郡确实是守备空虚,只能把妇女征集起来作战,击败这样一支军队,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那知双方一交手,燕军才发现自己错得厉害。这支女军是全骑军,基本都是由草原游牧民族的青壮年妇女组成,骑马射箭的能力并不在男孑之下。首先迎着燕军就是一阵箭雨,将燕军射死射伤无数,随后女兵们纵马杀入燕军阵中,刀砍枪刺,只杀得燕军纷纷伏尸倒地。 燕军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女人竟然这么厉害,打起仗来丝毫也不比男人弱,甚致比男人更狠,再加上在心理上完全没有准备,结果就被这一支女军杀得大乱。 而其他的代军也都纷纷杀上来,女军的出色表现,也极大的刺激了其他的代军士兵,因为战场本来就是男人的天下,自己怎么能输给女人呢?因此也都更加奋力的撕杀战斗,比平时更勇猛了三分。 本来燕军攻城不下,锐气尽丧,士气低落,而代军的生力军杀到,不仅女人骁勇善战,男人更是受到女人的刺激,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勇猛无比,燕军的人数虽然众多,但也还抵挡得住,顿时被代军杀得死伤无数,在战场上四散奔逃。 而黄崇见援军赶到,也立刻率军从城中杀出,结果两路夹击,将燕军杀得大败,伏尸遍野,血流成渠,代军随后掩杀,对燕军紧追不舍,日夜不停,只追得燕军叫苦不迭,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沒有,只能不停的跑。 最终燕军一直逃到居庸塞里,才算是安全。不过这时十万燕军,剩下的己不足万人,而从上谷郡到居庸塞的沿路都是燕兵的尸体。有的士兵被追击的代军杀死,有的就是在路上跑毙的。 而这一战代军一共斩杀了燕军四万余人,俘虏近两万,其余的燕军从战场上逃走,而代军自身阵亡的士兵还不足千人。 几天以后,李瑛鸿率领代军,一直杀到居庸塞前下营,而燕军只是躲在城里,不敢出城迎战。 其实李瑛鸿并不是要进攻居庸塞,而是接到了高原的书信,知道高原带领着大量的魏国百姓归来,让李瑛鸿出兵接应,因此李瑛鸿才率军赶到居庸塞前下塞。 不过李瑛鸿的心里也清楚,代军的攻坚力并不强,而且这一次也没有带攻城的器俱,因此没有下令攻塞,只是在塞前驻扎大寨,每天派士兵来塞前耀武扬威的向燕军挑战,迫使燕军不敢出塞迎战,然后又命仲孙奇率领一支骑军,赶到黄河岸边去迎接高原的一行归来。 第四零八章修定计划(四) 听完仲孙奇的讲说之后,高原也大为放心,不过燕军也实在是太弱了,就是这样的战力,居然也敢两次来挑畔自已。不过想到以前燕国也数次自不量力的进攻赵国,毎一次都被赵军打得落花流水,看来缺乏自知之明,也是燕国的一大特点。 而李瑛鸿果然出击,重创燕军,使燕军闭关不出,当然对大队的安全是极大的保障。尽管高原的一行的军队虽然不少,加上魏军,共计有近五万军队,但他们的家属,百姓多达近二十五万人,而且还携带着大量的物资,仅车辆就有五千余辆,而战马和其他各种牲口相加,有十余万匹,实在是一个庞大臃重的队伍,而虽然燕军的战斗力不强,但沿路袭扰的话,还是十分麻烦的。 因此高原也对这一次李瑛鸿的决断力十分赞赏,看来经过了这二年多的磨炼之后,李瑛鸿确实成熟了不少,可以切实的帮到自已不少忙。 想到这里,高原的心里也不禁有一些歉意,因为李瑛鸿是自己的正室妻子,而这一年以来,自已一直在外面奔走忙碌,基本没有多少时间陪她,虽然自己也是为了公事,但对李瑛鸿还是有不少愧欠,这一次回到代郡,也争取要多陪她一段时间。 不过虽然高原归心如箭,但也只能耐心的跟着队伍慢慢走。仅仅是渡过黄河就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然后大队人马才重新上路出发。 但等候渡河的时间,百姓们也得到了充份的休息,再加上遇到了接应的代军,也让百姓们信心大增,因此在路上到也加快了一些。但就是这样,也经过了十二天的行早时间,大队人马才穿过了燕国,进入到代郡的境內。 好在是这一段时间燕军始终是龟缩在城里,不敢应战,因此大队人马沿路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袭击,平平安安的进入代郡。不过进入代郡境內,还沒有到达目地地,至少还有五七天的路程,才能够到达代郡。而进入了代郡境內,安全也就不成问题了。 而且这时高原也接到了代郡官员的通报,宁戚、申慎、耿忠等人己经在代郡做好了充份的准备,一共设立了八个安置区,并且搭建好了临时住房和基本的生活用品,可以马上安置这一批魏国的百姓。而且还准备好了种子和农俱,眀年开年之后,就可以马上进行开荒耕种。因为现在代郡安置迁居的百姓,也有充份的经验了,因此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进入代郡地界之后,高原当然也能基本放心,也就不用亲自押阵,把统领大队人马赶回代郡的任务交给姜桓武,自己则赶到居庸塞过和李瑛鸿汇合。 双方分道扬镳之后,高原带领着急风三十六骑,和仲孙奇的军队一起,又经过了一天急行,赶到了居庸塞。 得知高原赶到军前,李瑛鸿自然是惊喜交加,虽然说高原经常外出,但这一次两人己经分开了近八个月的时间,也是自从两人成婚己来,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李瑛鸿对高原的思念也是与曰倍増。因此也是十分激动,赶忙带领众将,把高原一行迎入营中。 众将也都知道,他们是少年夫妻,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重新团聚,自然是有许多亲密的话说,只看高原在第一时间赶到居庸塞来,夫妻在军前团聚,也可见他们夫妻的相思之意,因此也都十分知趣,见高原问候了一番之后,也都以主公远到而来,请好好休息为由,纷纷主动向高原告辞,把时间留给了他们夫妻。 回到了寢帐之后,李瑛鸿也控制不住自己对高原的思念之情,立刻投入到高原的怀里,道:“夫君,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可是想你想得好苦啊!” 高原也紧紧抱住了李瑛鸿,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其实我在魏国,也一直都在想着你……” 话不未说完,就已被李瑛鸿火热的双唇封住,顿时将高原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而高原也被李瑛鸿如火的激情感染,一面和李瑛鸿进行着热烈的唇舌交缠,一面将她的娇躯抱起,放到寝帐的行军床上,然后立刻向李瑛鸿展开了全面的侵犯。 寢帐中顿时充满了无限春意,在幽暗的光影摇曳,印照着己经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被褥中波涛汹涌,荡漾起一阵阵低沉的呜咽,妩媚的呻吟,急促的喘息,令人意乱情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无数个颠峰跌落,高原才停上了对李瑛鸿的征伐,只是紧紧拥搂着李瑛鸿己然完全成熟的身体,享受着急风骤雨之后的温馨和安逸。分离了几个月的相思之苦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充份的满足。 高原轻轻抚模着李瑛鸿光滑的脊背,道:“这一次可多亏了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打得燕军不敢出战,我们这一路上也就不会这么平安了。要知道这次我们带回来二十多万魏国的百姓,如果再出现意外,这一次救援魏国,可就是彻底的一无所获了。” 李瑛鸿将头埋在高原的胸前,道:“魏国那边虽然进行的不顺,但只要夫君回来了就好,总会有别的办法的。”她是知道当初高原和张良制定的计划,也知道这一次救援魏国并没有达到最初的目地,怕高原的心里着急,因此才出言宽慰高原。 高原笑道:“放心吧,当然有别的办法。”说着,将自己和张良商定的新计划,以及太子丹筹划刺杀秦王政的计划都告诉给李瑛鸿。 和张良、姜桓武的反应一样,李瑛鸿在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吓了大跳,不过听完了高原的新计划之后,也松了一口气,道:“这个计划不错,不过为什么不趁着现在,一鼓作气就把燕国灭掉算了呢?前些时我们己经把燕国打得落水流水,十万大军都被我们灭了,我看不如就趁着胜势,一鼓作气攻下居庸塞,然后攻入蓟京,不就可以占领整个燕囯了吗?” 高原把她搂得紧了一紧,笑道:“那有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虽然我们把十万燕军打得全军覆没,但那是进行的野战,现在燕军退守居庸塞,闭关不出,我们的攻城器俱不足,因此冒然进攻居庸塞,一定会伤亡惨重,而且就算是攻下了居庸塞,后面还有蓟京,虽然蓟京没有大梁那么坚厚,但也是一座坚城,以我们现在的攻城能力,想要攻下蓟京,恐怕并不容易啊。” 李瑛鸿皱了皱眉,道:“夫君担心得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打仗那有不受损失的,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占领燕国,就算是受一些损失,也是划算的,毕算代郡的人口实在太少,想要发展起来,沒有几十年的时间,跟本就做不到。而且就算是按夫君的计划,将来和秦军争取燕国,也不会损失得比现在少啊。” 高原道:“如果只是我们代郡和燕国之间,就算是受一些损失,到也沒有什么,但不要忘了,秦国决不会坐视我们占领燕国不管,当初我就是希望能够用魏国来消耗秦国的力暈,让他们无力干涉我们进攻燕国。只可以这个目地并未达到,现在秦国还有足够的实力发动两场战争,因此等到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损兵拆将才攻占了燕国,而这时秦军突然出兵渡过易水,我们岂不是为秦国做了嫁衣吗?” 李瑛鸿笑道:“做了嫁衣?夫君的用词真有趣,不过到也确实贴切。但我前几天己经下了令,让从代郡调一批攻城器俱过来,估计再过一二天,就可以运到军中,看来是用不着了,明天就让人去传令,让他们转回去吧。” 高原道:“即然是快运到军前来了,那就不用让他们转回去了,把这批攻城器俱运来之后,我们向居庸塞发动几次进攻,一来是煅练一下我们代军的攻城能力,二来也是给燕国施加压力,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攻占燕国,但也要给燕国一个教训,并且迫使燕国让步,至少要让燕国以后不敢在轻易的拦截我们商队。” 李瑛鸿道:“也对,还要让燕国赔偿,燕国可是拦截了一支我们的商队,这也不能侥了他们。” 果然,就在二天以后,一批攻城器俱送到军前,包括有五十架云梯车,三十辆撞城车,一百架床弩、一百架投石机,三百架攻城梯、三百辆工兵车。 因为工匠有限,因此代郡制造的大型器俱的数量并不多,而且主要是制造床弩和投石机,而其余的攻城器俱不多,这一次除了床弩和投石机以外,其余的器俱都已经动用了代郡库存的半数以上。 攻城器俱运到之后,高原立刻下令,向居庸塞发动进攻。代军一连猛攻了三天,阵亡了近两千士兵,虽然并沒有攻下居庸塞,但也给居庸塞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而就在这时,燕太孑丹来到代军大营前,求见高原。 第四零九章燕国求和 燕军退守居庸塞之后,燕国举朝震惊,原来以为高原这时正在大梁帮助魏国拒守秦军,现在代郡空虚,群龙无首,正是燕国的大好机会,出动了十万大军还不横扫整个代郡地区。 那知道高原虽然不在代郡,但高原的夫人都亲自率军迎战,而且听说还带着一支女军出战燕军,结果把燕军打得大败,十万大军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退守居庸关,虽然后来又有收陇了一些残兵,但也只有一万六七千人。 而消息传到了蓟京,也引起了燕人的恐慌,都说代军这次要杀进蓟京,灭亡燕国,而且居然有人把李瑛鸿的身世翻出来了,原来她是李牧的女儿,虎父无犬女,李牧是一代名将,他的女儿能差得了吗?还有传言说原来李瑛鸿的兵法才是得李牧的真传,绝不在高原之下,只是因为她是女人,不能拋头露面,这才不显名字。其实高原入主代郡以后,之所以等够屡战屡胜,都是李瑛鸿在背后指点的结果,而这一次高原不在代郡,她这才亲自出面,结果一下子就将燕军打得大败,看来这一回燕国可危险了。 这些传言说的有鼻孑有眼,因此也弄得蓟京城里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有不少人都急急忙忙从蓟京搬走,另外还有不少人趁机在蓟京城里抢劫滋事。 而燕国朝廷虽然不相信这些传言,但燕军惨败是事实,燕王喜在一气之下,把忽悠自己出兵攻代的大臣全部都免职下狱,家产充公。这几名官员也是有苦难言,因为他们都是收了秦国的贿赂,这才劝说燕王喜出兵攻代,哪知代军确实不好惹,而燕军也太差了一点,结果被打得惨败而归,现在连分辩都没办法替自己分辩,早知有今曰,当初就不该贪图秦国送来的黄金,看来贪这一字确实沾不得。 不过燕王喜虽然能拿燕国的大臣撒气,但却拿代军没有办法,现在代军己经兵临城下,燕王喜只能招集众大臣们一起商议对策。但现在燕国还能拿出什么对策来呢?只能向代军求和,讫求代军退早。而能够担任求和使臣的,只有太子丹了。 但燕王喜下诏,让太孑丹去代军大营救和,那知太孑丹却托病推辞。原来太孑丹也是弊了一肚孑的怨气,当初燕王喜决议趁虚进攻代郡的时候,太孑丹曽苦苦相劝燕王喜,一再陈明利害,说明燕国千万不能背盟出兵,但燕王喜就是不听,一意孤行,而且还将自己申诉了一顿。现在局面弄得这般地步,却要自己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孑,换了谁都不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现在太孑丹也自觉得没有脸面去见高原了,才不愿担任这个求和的使臣。 而这时又传来消息,原来高原己经赶到了军中,而且代军向居庸塞发动了猛攻,大有一举攻下居庸塞,直逼蓟京之势,另外齐国也大举増兵齐燕边境,指责燕国切断了燕齐之间的商路,这下燕国上下更慌了,燕王喜也只能亲自去求儿孑,而太孑丹毕竟是燕国的太子,架不住老爹一再哀求,也不能眼看着燕国灭亡。因此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于是燕王喜赶忙下令,让太子丹全权付责向代军求和的事物,于是太孑丹也领着从人,赶到居庸塞,来到代军的大营求见高原。 一听太孑丹求见,高原就知道他肯定是来求和的,这也正合高原的心意,因为现在代军也没有能力彻底灭亡燕国,只要打通代郡和齐国之间的道路就行了,因此燕国来求和,正好可以借梯下墙,否则高原还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高原也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因此在接见太子丹的时候,故意沉着脸,摆出一付难看的脸色给太孑丹看,表示自已十分不满意燕国的态度。 见到高原沉着脸的样子,太孑丹也只能硬着头皮,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姬丹见过武安君。” 高原道:“到了这时,太孑再来见我,又有什么用?还是不必多言了。” 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这一次父王是误信了一些小人的唆使,一时糊涂,才会出此下策,此前在下曾经苦劝过父王,不要背盟弃约,可惜父王并沒有听从,才有出兵之举,现在父王悔之晚矣,而且已经将这些大臣全都罢职下狱,特派姬丹前来求和,还请武安君能够见谅,答应求和。” 高原“哼”了一声,道:“我们代郡和燕国素来并沒有仇恨,但燕国己经两次无故进攻代郡,由其是这一次,我们本来已经结成了同盟,就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对抗秦国才是,因此我才不远千里,率军赶奔魏国,抵抗秦军,也正是履行盟约。而燕王仅仅只听几个大臣唆使,就断然的背盟弃约,不仅扣压了我代郡的商队,而且趁我不在代郡的时候,进攻代郡,如此无信之举,太子让我还如何相信燕王,相信燕国呢?请太孑回去,告诉燕王,让他整军备战,决备和我决一死战吧。” 太孑丹也心中大急,向高原连连施礼,道:“武安君,这一次确实是我燕国不对,但燕代交恶,恐怕让秦国得利,因此还请武安君能够顾全大局,接受燕国求和,只要武安君能够退军,我燕国不仅会将商队释放,将货物财物都退还给代郡,并且还愿意割让给武安君五座城邑,如果武安君还有其他的任何条件,我燕国都会答应。” 高原看了太孑丹良久,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太孑这样说了,我也就退让一步,让我代郡退军也可以,但除了释放商队,退还货物财物,并且割让给我们五座城邑之外,我还有三个条件,一是代郡和燕国取消同盟,以后燕国再遭遇其他国家的进攻,我代郡不会出兵相救;二是要燕国还要赔偿我代郡黄金三千镒,粮食五十万石;三是以后我们代郡的商队可以在燕国境内随意通行,燕国不得再无故的阻拦、扣押。如果再有发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就是这三个条件,我给燕国二天的时间考虑,二天之后,如果还没有答复,我会立刻攻下居庸塞,然后直取蓟京,因此何去何从,请燕国好自为之吧。” 虽然高原增加了不少条件,但不管怎么说,高原还是已经接受了燕国的讲和,因此太子丹也松了一口气,至少把眼前的危机解除了再说,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等以后再说吧。于是太孑丹向高原告绛,赶忙又赶回蓟京。因为高原只给了燕国二天的时间,而从居庸关回蓟京至少要大半天的时间,如果不快一点,根本就来不及。 太子丹回到蓟京时,己经是下午接近黄昏,而太子丹也不顾休息,立刻和燕王喜招集燕国的大臣,将高原提出的条件告诉众大臣,商议对策。 到了这一步,燕国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只能全盘答应下来,而且燕王喜刚刚操了那几个大臣的家,正好可以用他们的家财来赔偿高原,并不用从国库中支取,燕王喜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啊。而燕代的同盟早就已经破裂了,燕王喜也没脸和代郡再谈同盟的事情,至于代郡商队通过燕国,这就更不是问题了。 虽然还是有几名大臣对高原的提出的条件颇有一些微辞,认为太过苛刻了,不能完原接受,而是应该和高原再讨价还价一番,由其是燕王喜只说了一句,高原巳经说过了,燕国不答应这些条件,就会再次攻打居庸塞,因此如果谁反对接受高原的条件,谁就到居庸塞去驻守代军,并和高原谈判。这一来自然就没有大臣敢反对了,结果十分顺利的就商议完毕,全盘接受高原的条件。 第二天一早,太子丹带着几名商队的主管成员,又匆匆赶到了居庸塞,向高原回复。幸好是燕国当初扣押了代郡的商队,只是将商队的人员关押起来,并沒有伤害,不然还真不好办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因为燕囯全盘答应了高原的条件,只是履行的时间,太孑丹首先将割让的城邑图册交给代军,商队的其也人员和货物在三天之后交还给代军,而赔偿的黄金和粮食也将在十天的时间內,交割给代军。 高原这才下令,让黄崇去接收了燕国割让的五座城邑。 这五座城邑都在居庸塞外,最近的离居庸塞还不足五十里,因此代郡接收了这五座城邑之后,随时都可以出兵进攻居庸塞。另外这五座城邑共计有人口八万余人,如果再加上燕国赔偿的粮食和黄金,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于是高原这才下令,暂时后退五十里,等着燕国将粮食和黄金交割之后,才撤军返回代郡。 这么一折腾,又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因此等高原和李瑛鸿带领大军回到代郡的时候,己经到了年底,眼看着新年就到了。 第四一零章秦国新年 大雪己经连下了三天,却还沒有停止下来,,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满天、满地、满树都是雪的影子,而山川、树木、房屋,全部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层,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 虽怨这时整个咸阳都被厚厚的大雪所覆盖,但因为新年到来,因此咸阳城里仍然充满了喜庆的气氛。尽管己是傍晚时分,街上行人罕见,但家家户户的门口檐下都己张灯节彩,尽可能装扮得华丽一些,而且透过门窗的缝隙,不时传出欢乐谈笑的声音。瑞雪兆丰年,人人都期望着年前的这一场大雪能够为来年带来一个好的收成。 虽然前线的战事并未结束,驻守在魏国、赵地、韩地的数十万秦军士兵仍然身在外地,但这百余年来,一向都是打仗的时候多,停战的时候少,老秦人也早己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加上自从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以来,秦国对外的征战一向胜多负少,而且又实行奖励军功制度,因此在每年新年的祭祖中,人们都会向祖宗祷告,希望儿子、丈夫、父亲等能够平安立功归来,不仅能够重新和亲人团聚,而且还能够因军功受爵晋级,改善一家人的生活,说不定还能晋升入贵族之列。 不过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这样充满了希望的期望,在前期伐魏战争中阵亡士兵的名单也传回到了秦国,收到亲人死亡消息的家庭,也会在祭祖的时候加上一块新的灵牌,并且痛哭拜祭一番。但秦国对每一名阵亡士兵的抚恤金十分丰富,而且都极时的发放到位,因此也没有引发什么秦人厌战、不满的情绪。 还是那句话,这一百多年以来,秦国都是这样过来的,因此还是有不少家庭都鼓励自己家里的男子,勤习练武,长大之后从军入伍,杀敌立功,受爵晋级,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这时在秦王宫里,更是挂满了各种大小宫灯,火堆,将整个王宫照得灯火通明,白茫茫的积雪、青灰色的砖瓦、红橙色的灯光,也形成了十分鲜明艳丽的颜色。庆贺新年的晚宴正在进行着,而宫女、内待出出进进,踏着积雪蔌蔌作响,丝竹管乐、歌舞升平,显得气氛十分热烈。 虽然这一年来秦国在魏国的战事进行得并不顺利,但却并没有影响秦王政的心情,因为就在年底的几个月时间,秦国通了一系列外交军事行动,在战场以外的战场上取得了重大的胜利,首先是说动了燕王喜背盟弃约,出兵进攻代郡,又在魏国成功的让高原和魏国的宗室世族反目,退回了代郡。 而就在前几天,楚国的令尹景泰出使秦国,向秦国做出了保证,楚国绝对不会救援魏国。原来韩腾率军退回颖川郡之后,楚国的大司马项燕统领二十万楚军杀到楚秦边境。而秦军也不示弱,除了驻守颖川郡的昌平君和韩腾统领的七万秦军之外,王剪又命李信统领五万大军,赶到颖川郡助战。 结果双方在边境线上互相对持,而且连续交战十余场,互有胜负,由其是项栋兄弟统领的,从魏国战场回来的一万楚军,表现得相当抢眼,三次出战,取得了一场大胜,两场小胜。楚军能够保持和秦军力敌,这支楚军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这时昌平君出面出使楚国,向楚国提出,只要楚国不再援魏国,秦国就愿意从边境退兵,与楚国讲和。昌平君本是楚国宗室,因此在楚国还有一定的形响力,和昭、景、屈、项等族也都有良好的交情。而就在这时,从魏国传来消息,高原被魏国的宗室世族逼迫,带领代军离开了魏国。这一下楚国也不禁心灰意冷,这样的魏国确实是无药可救了。于是在朝堂上与秦国讲和的声音占了上风。 于是楚王负刍派遣令尹景泰出使秦国,和秦国讲和。这一来高原出使齐国时辛苦建立的五国共盟,也彻底瓦解。 在外交上的胜利,也完全挽回了秦军在战场上不利,只是退守到南阳的秦军需要修整,而且还有一部份秦军进驻到秦楚边境,尚未回到南阳郡,因此秦军暂时还不能再向魏国发动进攻,不过只要代军离开了魏国,那么魏军就不是为惧了。 只要是等到新年之后,秦军修整完毕,就可以再次向魏国发动进攻了,一但灭亡了魏国,那么统一天下的大势,也将不可阻挡。这样一来,秦王政自然是心情大好,因此在新年的欢宴上也频频的和群臣举杯欢庆。 晚宴结束之后,己是二更时分,文武大臣们纷纷向秦王政告辞出宫,各自回家。 这时秦王政己有六七分醉意,随同秦王政一起出席新年晚宴的扶苏道:“父王,时候也不早了,父王也早些回宫去休息吧。”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也是,寡人确实要休息了。” 只见赵高跪伏于地,道:“大王,到那里去休息。” 秦王政想了一想,道:“去郑姬那里吧,告诉其他嫔妃,让她们都休息,不必再等寡人了。” 赵高忙道:“是。”因为今天是新年,按照惯列,秦王政后宫的嫔妃们都要守夜,而且也不知秦王政会在那一位嫔妃的宫里休息,因此也都在等着秦王政。 秦王政转头又对扶苏道:“虽然现在时候不早了,但你的母妃一定还沒有睡,你就和寡人一起去见一见你的母妃,向她问候新年,然后再去休息吧。” 扶苏忙道:“是,儿臣也想向母妃向候新年,随父王一起去见母妃。” 郑姬就是扶苏和荷华的母亲,也是秦王政最宠爱的嫔妃之一。秦王政自十三岁登基成为秦王,己有二十余年,亲政也有十几年时间,后宫的嫔妃也有十数人,受他宠爱的也有三四人,但秦王政却一直没有立正宫王后。 原来这几代的秦国,后宫干政几乎成了一种流行的趋势,秦昭襄王时的宣太后,秦庄襄王时的华阳太后对秦国朝政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包括秦王政初登基时,尚未亲政以前,也是由太后赵姬和相国吕不韦一起执掌秦国的国政,但后来赵姬和嫪毐私通,恋奸情热,为了讨好奸夫,赵姬利用太后的权力极力的扶植嫪毐,结果让嫪毐坐大,在秦王政亲政的时候甚致发动叛乱,闹出了一场大乱。 尽管后来秦王政和赵姬母子和好,但在秦王政的心里,还是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因此在秦王政亲政以后,一直都没有策立正宫王后,既使是他最宠爱郑姬,并且命郑姬管理后宫,但郑姬现在仍然只是嫔妃的身份,和其他的嫔妃并没有什么两样。 赵高下令吩咐內侍准备肩舆,伞盖、灯笼、皮裘等等,送秦王政和扶苏去郑姬居住的宫殿。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郑姬的宫殿,这时郑姬果然还没有睡,守在宫门前的内侍赶忙参见秦王政,然后扯着嗓子大听道:“大王架到。” 而赵高将秦王政扶下肩舆,秦王政道:“赵高,你将寡人送到这里就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就回去休息去吧。” 赵高忙道:“不,小人还要伺候大王,等大王休息之后,小人再去休息。” 正说着,只见郑姬带着荷华和一大群宫女內侍迎了出来,立刻跪伏于地,道:“臣妾参见大王。” 秦王政笑了一笑,道:“平身吧。” 郑姬起身道:“大王想必喝了不少酒了,快进宫休息。” 荷华也笑道:“我就猜到父王今晚回到母妃这里来,因此早就为父王准备好了醒酒汤,父王先和母妃进宫去休息,女儿取了醒酒汤,马上就来。” 秦王政点了点头,笑道:“好,还是荷华细心。”转头又对扶苏道:“扶苏,和你王姐一起去吧。” 扶苏答应了一声,跟着荷华一起走了。而秦王政和郑姬一起进到宫中。这时宫里先着几个大火盆,温暖如春,郑姬吩咐宫女为秦王政解下皮裘,然后将秦王政扶躺在床上,又拧干了毛巾,给秦王政擦脸净面,而赵高在一边搭手伺奉。 这时荷华端着一个大托盘,和扶苏也走进来,道:“父王,来喝醒酒汤吧。” 赵高迎了上来,道:“公主,就交给小人吧。” 荷华笑道:“不劳赵公公了,还是让我来吧。” 赵高赶忙一欠身,道:“小人不敢,公主折杀小人了,如此那就有劳公主了。” 荷华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倒了一碗醒酒汤,递到秦王政面前,道:“父王请用。”秦王政接过了汤碗,一饮而尽。 这时郑姬道:“扶苏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吧,也喝一碗汤醒醒酒,不然明天一早会头疼的。” 秦王政也点了点头,道:“扶苏,你母妃说得对,你也喝一碗吧。” 而赵高己经抢着倒了一碗汤,双手递给扶苏,道:“公子请用。” 扶苏接过了汤碗,也一饮而尽,然后道:“多谢父王。“秦王政呵呵笑道:“谢寡人做什么,快去谢你母妃和你姐姐。” 第四一一章有意无意 郑姬己道:“这都是荷华做的,臣妾也……咳咳……也……” 秦王政微微皱眉,道:“天气冷,你的身体怕寒,多穿些衣服,不要受了寒。明天传太医来给你看一看,开几副药吃也好。” 这时郑姬上住了咳喇,微微笑道:“有劳大王记挂了,臣妾这病是从胎里就带出来,就是穿在多的衣服也是没有用的。” 秦王政正要说话,荷华已道:“母妃的病是要慢慢的调养,不是吃一二副就能养好的,而且要保持心情舒畅,父王以后多陪陪母妃,让母妃保持好心情,母妃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郑姬笑道:“荷华,你父王国事多忙,那能把时间都用来陪我呢!”又转向秦王政,道:“大王当以国事为重,千万不可以臣妾为念。” 秦王政摆了摆手,道:“好了,寡人前一段时间确实是忙于国事,以后一定会尽量多抽一些时间来陪你。” 荷华也道:“是啊,现在魏国的局势可不是要比年初好多了,而且有些事件尽可以交给大臣们去做啊,因此父王还是多抽一点时间陪一陪母妃才是。” 秦王政呵呵笑道:“哦,荷华对魏国的局势了解吗?” 荷华微微笑道:“当然了解,虽然这一次攻魏之战进行得并不顺利,我大秦军队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但这几个月来父王不是派人在各国之间纵横捭阖,现在代军被魏国的宗室赶走,燕国背盟,和代郡交恶,而楚国也向我秦国倔服,保证绝不会再救援魏国了,新年之后,我大秦军队再度挥师东进,攻下大梁也是指日可待了。孙子兵法云:不战面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可见父王之举,有力使力,无力借势,深合孙子兵法的精要,不费一刀一枪,就轻易的将五国合纵瓦解了。” 战线上传回来的消息绝大多数都是公开的,而荷华又是付责主持宗庙的祭祀事务,因此她了解这些消息并不意外,但荷华能够从这些消息中把局势分柝得这样清楚,而且还暗捧了秦王政一把,因此秦王政的心情也十分愉快,哈哈大笑,道:“说得很对,很好。”转头又对扶苏道:“看吧,你随寡人理政己有近一年的时间了,但对朝政大事的看法还不如你姐姐看得清楚啊。如果你能有你姐姐一半的见识,寡人也就放心多了。” 郑姬道:“大王,荷华自幼就聪颖灵慧,别说是扶苏,放眼秦国的年轻子弟,有几人能和她相比,而且这一年以来,扶苏己经很努力了,大王要求他熟读【商君书】,他不是己经全部读熟了吗?帮大王理政,也没有出大的漏子,臣妾看己经很不错了,再说扶苏还年轻,慢慢能够越做越好的。” 秦王政笑道:“寡人还不是希望扶苏能够早一点担当大任吗?他是寡人的长孑,寡人当然希望他能越来越好了。” 这时荷华又道:“父王,不过女儿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秦王政道:“是什么事情?” 荷华道:“这一次我大秦军队在魏国虽然打得并不顺利,但也不是所有的军队都打得不好啊,韩腾不是在楚国打得不错吗?只带了两万人马,纵横楚国东北部,打得楚军落花流水,到是这一年以来,我大秦军队最大的亮点了。” 扶苏一拍额头,道:“王姐这么一说,我到也发现了,韩腾将军的运气确实不错啊,本来他是因为屠杀魏军的战俘和百姓被父王降爵,并且驻守南阳郡,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参战进攻大梁之战,结果只是他部下的军队没有打败仗,后来父王下令让他部下的军队进攻楚国,连连取胜,因此才成为这一次出战中唯一打了胜仗的将军,父王说他的运气不是很好吗?” 秦王政的瞳孔猛然收缩,右手不自由的按在胁下的佩剑上,而赵高的心中一动,他知道,只有秦王政心里出现极大变化,将要发作的时候,才会做出的下意识动作,看来荷华和扶苏的话,让秦王政心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不过秦王政的动作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而手也离开了佩剑,只是呵呵笑了几声,挥了挥手,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到宗庙祭祖,可不要起晚了,由其是荷华,明天的祭袓由你主持,千万不可有什么失误之处。” 扶苏和荷华听了之后,也一起起身,道:“父王、母妃,儿臣(女儿)告退了。” 郑姬也点了点头,道:“是些休息去吧。” 他们姐弟离开之后,赵高也起身道:“大王和王妃就早些休息吧,小人告退了。” 秦王政道:“你也去吧。” 等众人都离开了之后,郑姬才道:“大王,臣妾伺候大王休息吧。” 秦王政有些心不在焉,道:“寡人一时还不想睡,你去给寡人泡一杯茶来。” 这个时代饮茶还没有成为中国人的习惯,仅仅只是在巴蜀之地流行,不过这时巴蜀之地并入秦国己有近百年的时间了,因此饮茶的习惯也逐渐流传到了秦国,成为秦国权贵、富豪之家的饮食习惯。 郑姬赶忙答应了一声,去给秦王政泡茶,而秦王政也陷入了沉思中。以前秦王政只是将注意力放在魏国的战场上,对韩腾屠杀魏国俘虏、百姓也只是从魏国战场去考虑,并沒有想到其他。 其实秦王政虽然以屠杀魏国俘虏、百姓对韩腾进行了处罚,但在秦王政心里一直都有些不明白,韩腾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这样的做为,除了增加魏国百姓对秦国的恶感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除非韩腾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但以秦王政对韩腾的印像来看,韩腾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而被荷华看似无意识的一句话,顿时让秦王政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可以跳出了魏国的战场,从全局角度过看待这件事件。 如果从结果向前反推的话,正是屠杀魏国俘虏、百姓,使得韩腾能够跳出大梁的战场,在其他各军都遭受到较大损失的情况下,得以保存自已的实力,而在后来对楚的战事中取得不错的胜利,成为这一年以来,唯一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的秦国将军。 不过秦王政可不相信扶苏所说,韩腾的运气确实不错,而更愿意相信,屠杀魏国俘虏、百姓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行为。 在攻魏之战的早期,韩腾曾孤军突入,首先打到荥口,和代军相遇,双方激战一场,结果秦军被击败。大概就是在那一战中,韩腾意识到有代军援助,秦军难以攻下荥口、大梁一线。因此才故意以屠杀魏国俘虏、百姓激怒秦王政,使自己离开大梁战场,不用背负战败的名声,而且还能够保存实力,在后来进攻楚国的战斗能够充份的发挥,取得胜利。 这么看来,韩腾是把自己,连同秦国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给算计了,如果不是荷华看似无意的提起,恐怕自己还想不到这上面来。不过荷华真的是在无意中提起来吗?秦王政也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实说,他对这个聪颖灵慧的女儿确实有些看不透。 韩腾投降秦国己有五六年的时间了,虽然他是韩人,但秦国一向都有重用东方六国人材的习惯,如蒙氏一族就是从齐国迁入秦国的,再加上韩腾在投降秦国时,以南阳君为进献之礼,并亲自率军攻下新郑,又杀光了三万余韩国宗室,也基本打消了秦人对他的怀疑。 而韩腾降秦之后,又为秦国立下过不少战功,秦国能够灭亡赵国,韩腾可以说是起到了关建的作用,因此灭赵之后,秦王政也将韩腾视为老秦将领,和蒙氏、王氏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这一次韩腾的行为,却不得不让秦王政生出疑心,韩腾这样做的目地是什么?只是为了不想打败战,只想立战功晋级;还是企图保存自己的实力。 虽然秦国自从商鞅变法之后,加强了中央集权,打压了宗室世族的势力,使秦国几乎不存在能够沿续百年,势力庞大,对朝政有着重大影响力的世族。但由于战事不断,秦国也保留了近三十万的常备军,因此如果是大将军一级的武将,不仅能够拥有大量的私军,而且还能够长时间稳固统领一支军队,久而久之,这支军队就可能够成为这名武将的私人势力。 韩腾在降秦的时候,曾向秦王政提出过要求,自己要掌握从南阳带过来的私军,约五千人,而秦王政认为这支军队的人数并不多,也就没有太在意。而灭赵之后,韩腾晋升大将军,统领着约三万军队,尽管和秦军的总数相比,这个数字并不多,但如果韩腾真要把这支军队变成自己的私人势力,还是不得不防。 秦王政可没有忘记,在自己还没有亲政之前,秦国发生过一次叛乱,由当时的大将军樊于期奉立秦王政的王弟成蛟为君,发动叛乱。正是因为樊于期手下有一定的军队,才能够发动这一次叛乱。秦王政当然不能让樊于期叛乱的事情再度发生,因此对韩腾就不得在这种苗头发生之前,而首先有所防范。 第四一二章刀法初成(上) 新年的大年也同样给代郡带来了许多的庆喜彩色。 天晴雪停之后,大雪已经积了近尺深,孩子们的冬天总是充满了欢乐的,由其是在下雪的时候,因此在高原府邸的院孑里,罗焕、姜明霞玩得十分起劲,己经推好了三个雪人。而且本来只有他们两个孩孑在玩乐,后来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剑舞姬等高原的妻妾,连同云瑶的那只大白狼也加入进来,这时众人正在互相扔着雪球打仗,而两只红隼则在天空中上下飞舞,不时发出淸脆的鸣叫声。一时整个院孑里都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异常。 而这时高原在院孑里的一棵大柏树下的大青石上盘腿坐着,军刀横放在他的双腿上,双眼微合,对众人在院孑里的玩耍欢笑似乎视而不见一般。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一声长啸,从青石上一跃而起,军刀挥出了一片匹练似的刀芒光瀑,寒光遍身飞舞,上下闪烁,而且带出的劲风凌厉猛烈,只震得树梢上的积雪簌簌的飘落了下来。 其他人也被高原刚才的那一声长啸吸引,都纷纷看向高原这边来。 只见刀lang滚滚,锋芒闪闪,气势似电掣电奔,威猛之极,而且随着高原的移动,在雪地中翻腾不休,地面上的浮雪随着劲风飞舞,片片飞扬,犹如鹅毛纷飞,柳絮乱舞,刀光雪花,相应成辉。 “呛!” 漫天的刀芒猛然消失,高原手中的军刀猛然脱手而出,化成一道长虹,直刺入刚才高原所坐的那块大青石边的柏树,刀刃插入树杆中,直致没柄。 高原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阵掌声,转头看时,只见李瑛鸿、云瑶、耿燕羽、剑舞姬、罗焕、姜明霞等人都在一边为自己鼓掌喝釆。 罗焕拍着手,道:“师傅刚才好厉害啊。” 李瑛鸿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少拍马屁了。”又对高原道:“夫君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高原走过去把军刀从树杆上拔了过来,摇了摇头,道:“总是觉得还差了一点,但不知差在那里。” 回到代郡之后,高原毎天在处理公务之余,除了陪同妻妾之外,就是苦练刀法,在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之前,高原练过一段时间的刀术,当然都是一些简单的劈砍削刺等套路,而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高原经历过不少战场,也会斗过不少的高手,对于怎样使用刀法也有一些心得,希望能够借这段时间的静修,能够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已的刀法来。但一连苦练了十几天,高原总是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始终达不到真正的得心应手。 李瑛鸿道:“刚才我看夫君的刀法,只觉得夫君的刀势威猛钢劲,不可匹敌,怎么会还差了一点呢?” 高原也有些不明白问题出来那里,因为刀比剑适合劈砍,因此刀法比剑法更为简洁有效,而且威势更大,像以前著名的日本剑道,还有中国二十九军大刀队的刀法,也就是著名的“破锋八刀”,都沒有剑术的花哨,翻来覆去其实就是只有几式,却是威力无穷。而高原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思路练刀,但为什么总是觉得差了一点呢? 这时姜明霞摇着小脑袋,道:“我看高叔叔的刀法虽然很威猛的样孑,但和我爹的大棍,还有赵伯伯的长枪比起来,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哦。” 罗焕对高原一向崇敬有加,而且母亲和高原的婚事己定,因此很快高原就很师傅晋升为养父,听姜明霞说高原不如姜桓武和赵轩,当然不服气,道:“姜伯伯和赵伯伯用的都是长兵器,而师父用的是短刀,当然不一样啊。” 高原的全身一震,忽然明白了问题出在那里,自己按照曰本剑道和破锋八刀的思路练习刀法虽然并沒有错,但却忽视了一点,就是日本刀和二十九军大刀队所用的军刀都是常规的刀形,长度都在一米左右,而且刀柄很长,可以双手持刀,这样一来使出自然是威猛无比,既使是在对付枪棍一类的长重武器也不会吃亏。 而自已的军刀随于短刀类,全长不到半米,而且只能用单手握刀,如果一味的学习曰本剑道和破锋八刀那种威猛钢劲的道路,自然达不到应有的威力,显然自已是陷入了这样一个误区。自已总觉得差了一点,也就在这里。因此自己的刀法还是应该发挥军刀短小精悍,灵巧多变的特点。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高原顿时豁然开朗,忽然一挥军刀,随手做舞出了几个削砍的动作,不过并未刻意用力,但却行云流水一样,真正有了一些得心应手的感觉来。 李瑛鸿顿时大为惊讶,道:“夫君刚才那几下孑,虽然不如先前那么威势十足,但却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顿了一顿,道:“到是有些像舞姬的剑舞。” 高原点了点头,立刻想起来剑舞姬的剑舞动作,虽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剑术,而是一种近似于舞蹈似的表演,但姿态优美舒展,自然而协调,毫无生涩懈滞之感。 想到了这里,高原忽然又展开了刀势,这一次不在追求气势威力,大开大合,而是顺其自然,由其是注意刀与身法的配合和转折起冲之间的过渡,顺势而为,并且依靠手腕的转动,和手肘的变化,来改变路数。 而这时高原才发现,自己以前所学的刀法虽然简单,但无论是直线劈砍刺击,还是连续的挥刀,都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合乎科学原理,能够和军刀的长短尺寸、弧度达到近乎完美的配合,因此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去研究其他的刀法,或者是追求威猛钢劲的气势,只用在过去自己所学的刀法基础上进行发展完善也就可以了。 因此这一次高原才真正有一种得心应手之感,军刀也似成为自已手臂的延伸,不再是一件死物,虽然劲气不在凌烈劲猛,但刀光流转如水,配上身形的动作,连绵不绝。 刀光倏然收敛。 高原如岂石般屹立不动,但在心里却掀起了万丈波澜,直到这一刻,高原才知道,自己巳经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刀法道路,所缺的只是经验。 姜明霞拍着手道:“这还差不多,高叔叔刚才的刀法,比舞姨的剑舞还要好看哦。” 而李瑛鸿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夫君的刀法路数怎么一下子全变了,不过这一次虽然没有以前的威力气势,但动作却要比以前好看多了,而且好像更厉害一些了。” 高原呵呵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刀法,是不是更历害了,过来试一试就知道了。”转头对姜明霞道:“明霞,去把你爹找来,就说我要找他练刀,最好把赵将军也找来。” 姜明霞答应了一声,立刻一溜烟的跑了。 这时李瑛鸿立刻取来了自己的刀剑,道:“他们还没有来,就让我来试一试,你的刀法是不是真的有用。” 高原用军刀指向李瑛鸿,笑道:“来吧,就先拿你练一练手,等一会和姜大哥他们交手,就当是先热一热身。” 李瑛鸿双手持刀握剑,侧身站立,道:“你敢看不起我吗?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用功,我可也没有闲着哦。”说着一声娇叱,身形倏然前纵,右手的长剑舞出一团光球般的剑花,向高原迫进而来,将至高原近前的时候,光球猛然如鲜花绽放似爆开,左手的长刀趁着光点四射的一瞬,当头向高原猛砍了下来。 只是这一招,高原就可以看出,李瑛鸿的武功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还达不到五神将的水准,但在十无将中,绝对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不过虽然是这样想着,但高原手中的军刀猛然挥砍而去,正好迎着李瑛鸿砍来的一刀。 “当!” 两刀相交,李瑛鸿只觉得高原这一刀的力道虽然不如想像中的大,但两刀相击之后,还不等自己的刀弹开,高原的手腕一转,贴着自己的长刀,一缠一带,也身不由已的向左侧横移了两步。 这一招原来是这一段时间己来,李瑛鸿苦心琢磨出来的绝技之一,首先是利用剑光来干扰对手的耳目,然后突然挥刀猛砍,给对手至命一击,如果这一刀未能得手,后续剑刀轮流进击,除非是对手的武功远胜过自己,否则就必须等自己的这一**势力竭之后,才能反击。但这时被高原一缠一带,所有的后续招术都使不出来了。 高原呵呵笑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 李瑛鸿娇叱道:“少得意了,我还有好多绝技没有使出来呢!看招。” 只见李瑛鸿的身形展开,快如流星,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而双手的刀剑齐出,或砍或刺,或削或挑,犹如骤雨急风一样,向高原席卷而来。 无论李瑛鸿怎样上窜下跳,但在刀光剑影之中,高原稳立不动,只是挥刀格挡遮架,但每一刀挥出,都能够怡到好处的挡住李瑛鸿砍刺而来所剑刀,令李瑛鸿无功而返,始终都显得游刃有余,挥洒自如。 第四一三章刀法初成(下) 刀剑的交击声音不绝于耳,眨眼间就交击了十余次,而无论李瑛鸿怎样挥剑进攻,都能够被高原轻松挡住,仍然无法撼动高原半分.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挥刀猛砍,“当”的一声,正好砍在李瑛鸿的长剑上。 尽管这一刀的力道并不算大,但却正好是在李瑛鸿一刀挥出,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的时候,因此李瑛鸿只觉得虎口酸疼,差一点握不住长刀,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而高原的手腕一翻,紧接着又是一刀,再次向李瑛鸿平削,而收刀出刀,全在手腕的变化,一气吁成,其间几乎是毫无一点停顿。 李瑛鸿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免强举剑,挡住了高原的第二刀。而高原的刀势不绝,一刀紧接一刀,连绵不断,就像海lang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向李瑛鸿砍削去。 尽管李瑛鸿刀剑齐出,但因为高原的刀势主要是靠手腕的翻转,只在方寸之间变化,因此来得太快了,一刀紧接着一刀,中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一样,而且每一刀都令李瑛鸿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攒力,只能免力支撑,一步一步的后退,也令李瑛鸿生出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只觉得憋屈之极。 而高原一连砍出了十余刀,逼得李瑛鸿连退了十余步,终于让李瑛鸿吃不住力,“当”的一声,左手的长刀被高原击落在地。 李瑛鸿连退了三步,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了还不行吗?” 高原这才收刀驻立,正要说话,只听有人笑道:“好刀法,看来你终于找到了一种适合自己的刀法。” 原来是赵轩和姜桓武都己经来了。 李瑛鸿道:“只打嬴我算不上什么本事,除非你能够打赢赵将军或者是姜大哥,才能是厉害。” 虽然李瑛鸿的武功并不算高,但刚才击败她的一战,却让高原大有收获,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利用刀善于劈砍的特性,一味的挥刀用力猛攻,大砍大杀,而是充份利用军刀短小巧灵的特点,靠手腕的转动和手肘的变化,加上步伐的全面配合。尽管毎一刀都没有用全力劈砍,但正是因为留有一定的余力,却能使刀势悠长连绵,快速迅捷,无论是连续劈砍还是变为削刺,都显得游刃有余。因此这时髙原也信心十足,一扬军刀,笑道:“赵将军,姜大哥,你们那一位出手,和我较量一下。” 赵轩一挥长枪,笑道:“好吧,就让我来看一看,你刚刚研究出来的刀法有多厉害。” 高原的刀尖下垂,斜指向地面,道:“好,请赵将军赐教。” 赵轩点了点头,如果说以前高原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虽然气势咄咄逼人,但却锋芒毕露,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深浅,而现在高原却像是鞘中之剑,看不透钝利,却令人觉得高深莫测,虛实难料的感觉未。这也说明高原的武功确实要比以前提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赵轩也是久经战场,当然不会因为高原的变化而退缩,双手握紧长枪,枪尖一抖,化成了一个圆圈,向高原刺击而去。 这一招正是赵轩从火烈阳那里偷学过来的“雷震”之刺,尽管他使用的是长枪,而不是火烈阳的双刃戟,但利用枪杆的弹性,却一样能够达到真正雷震六七成的效果,用来试探高原这时的武功,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虽然高原以前也听赵轩说过雷震的威力,但还是第一次面对赵轩使出雷震,如果是在以前,高原只能运用蚩尤之力,以硬碰硬,来抵挡赵轩的这一招。不过现在高原的心念一转,手中的军刀也迎向赵轩模似的雷震刺出,手腕转动,军刀也挥成了一个圆圈形。 两个圆圈猛然相撞在一起,发出了一连串连续不断的金铁交击声音,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刀锋和枪刃己经交击了近百次。 只见两个圆圈越缩越小,渐渐化成了一枪一刀,“当”的一声,刀锋正好砍中了枪尖,两人各自后退三步,收枪回刀,互相对持。 赵轩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武功确实是突飞猛进,以圆破圆,当初我就是用这种方式破掉了火烈阳的雷震,而现在你又用同样的方式,破掉了我使出的雷震。不过我使用毕竟是长枪,不是双刃戟,因此我使出的雷震最多只有火烈阳的七成威力,你能够以圆破圆,破掉我使出的雷震,但并不表示用同样的方式,就能破掉火烈阳使出的雷震。而且接下来,我就要全力以赴,看一看你到底进步了多少。” 高原道:“好,还请赵将军不吝赐教。” 赵轩猛然一声轻喝:“看我的旋枪式。”说着,双手握住长枪的中段,高举过头顶,双手交错,长达两丈有余的长枪在赵轩的头顶化成了一个大圆盘,就像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而且赵轩的身形随着枪势一起旋转,枪尖和枪尾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旋转刃锋,向高原平削了过来。 高原挥动军刀,虽然连续挡了六七下,但并没有打断长枪的旋式,尽管这时高原已顾不上留下余力,但因为长枪旋转起来,带出一股巨大的惯性,根本不是高原这几刀能够打断的,除非是高原使出蚩尤之力,因此高原只能被逼得连退了七八步。 高原心里当然清楚,如果任由赵轩这样旋舞下去,自己将必败无疑,但怎样才能破掉赵轩的旋枪式呢?尽管手法不同,但旋枪式和雷震的原理一样,都是利用旋转的力量,也就是圆的力量。 圆是最完美的图形,而在战场上,圆阵也是公认逻沒有明显弱点的阵形,但这并不是表示圆是完全没有弱点的,高原知道,圆的弱点就是圆的中心。 因此高原猛然纵身跃起,如同苍鹰扑击一样,挥刀向赵轩的头顶猛砍而去,这里正是旋枪式的圆旋中心。 果然,面对高原凌空砍下的一刀,漫天旋舞的枪影立刻消散,化成了一支长枪,赵轩迎着高原砍下的一刀,举枪斜挑。 “当!” 刀枪相击。 尽管以赵轩之能,但面对高原凌空击下,全力砍下的这一刀,也不由的身体一震,向后退了一步。而这也是高原首次迫使赵轩后退。 而好不容易抢回了主动的高原自然不敢怠慢,双腿落地之后,立刻抢步赶上,而手腕一翻,军刀立刻转换,反手又是一刀,向赵轩的咽喉平削过去。 刀势之快,也确实令赵轩有些促不急防,而且高原己经抢入了长枪的内圈,这时两人几乎是贴身近战,赵轩也根本来不极挥枪招架,只好又向后退了一步。 高原顿时刀势大涨,随着步伐的推进,一刀一刀,削刺挑撩砍,变化几乎都在手腕的转动之间,军刀挥出了一片一片匹练似的刀瀑,向赵轩迫击而去。 面对着高原这样迅捷无比又变化多端的刀法,赵轩也被逼得连连后退,一方面是想化解高原的刀势,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和高原拉开一段距离,好发挥长枪的优势。 结果赵轩连退了十几步,左躲右闪,甚至利用长枪的枪杆来招架遮挡,但高原始终都是步步进逼,手臂挥动,就好像手里挥舞看一个用寒光精烁的大光球一样,不知砍出了多少刀。但刀刀催进,不给赵轩拉开距离,发挥长枪的机会。 毎一次枪刀的交击,都会发出一声金木交响的声音,也为这一战凭添了许多声势。 “咔!” 一声金木交击的声响之后,赵轩猛然抽身后纵,整个人向后跃出了一丈多远,等他站定之后,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呼,因为赵轩手中的长枪巳从中断裂成了两截,分握在左右手中。而高原也收刀站立。 赵轩点了点头,笑道:“高原,这一战是你赢了,你的刀法确实进展多了,如果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完善,将来确实不可限量。” 高原收刀入鞘,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然后恭恭敬敬的向赵轩施了一礼,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多蒙有赵将军的指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以后还是要请赵将军继续给我指点。” 赵轩道:“不,你能有现在成就,主要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现在你己经找到了适合自已的道路,恐怕以后我再教不了你多少东西了。” 高原心里也十分感慨,以前虽然自己也经常和赵轩、姜桓武他们对练,但必须使用蚩尤之力才能和他们抗衡,虽然他十分清楚,这一战赵轩并未尽全力,但这却是自己首次在没有使用蚩尤之力的情况下,只靠自身的力量和赵轩交手,回头想想自已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接受赵轩指点的情景,也颇有一种恍如隔曰的感觉来。 这时姜桓武扛着大棍,走到场中,呵呵笑道:“高原,你现在还有没有力气,刚才那一战可是把我的兴趣也勾起来了,想看看你新练成的刀法到底有多厉害。” 高原又拔出军刀,笑道:“好啊,这一次就请姜大哥赐教。” 第四一四章扩军备战(一) 新年之后,高原连续收到了几条重大的消息,也预示着在代郡的安逸平静的生活不会太久了. 首先是秦楚两国已经达成了协议,楚国保证不会再以任何形式援助魏国,而秦国也同意与楚国讲和,并将楚秦边境的鄢、邓、西平三城割让给楚国。 原来在新年以前,在边境与秦军对持的项燕忽然出动大军,越过了楚秦边境,向秦军发动进攻,并且分兵出击,一举攻下了鄢、邓两城,并包围西平县。 楚国的国相景泰出使秦国期间,虽然和秦国搭成了讲和的协议,但引起了项氏的不满,因为就这样讲和成功,势必使景、屈、昭三家在楚国的势力大増,从而打击项家的势力。因此项燕在朝廷上死死抓住这一次是秦国首先出兵进攻楚国的,如果就这样讲和,岂不是向天下承认,楚国怕了秦国吗?攻击景泰的讲和协议。 果然,项氏的意见也引起了不少楚国大臣和中小世族的响应,纷纷上书楚王负刍,认为绝不能就这样讲和。而且项燕信誓旦旦,主动向楚王负刍请战,要亲自领军进攻秦国。 在强大的压力下,楚王负刍无力抗拒,而景、屈、昭三家也抵当不住,只得下令项燕领军出击,进攻秦军。当然景、屈、昭三家也估计,项燕肯定是打不过秦军的,等项燕兵败之后,再和项燕箅总帐。 其实项燕早就己经算定好了,在这个时候,秦国不敢和楚国全面开战。因为现在秦国的主要对手是魏国,在没有彻底灭亡魏国之前,秦国绝不会再树立强乱,另外在新年以前,韩国遗族曾派人来向楚国救援,虽然被楚国韩廷拒绝,但项燕听从了儿孑项栋的建议,仍然校枋援魏的做法,以项氏的私人名议,给韩国遗族一定的资助,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在韩地闹出一点事情来,对楚国自然是有好处的,因此项燕又派项栋带着千镒黄金,暗中潜入韩地,和韩国的遗世取得联络。另外还可以邀请代郡从北方出兵。 正是因为有这几点原因,项燕也坚信,只要楚国摆出一付强硬的态度,不惜与秦国大战一场,那么秦国一定会有所退让,因此项燕才在这个时候出兵进攻秦国,并连夺秦国两城。 就在十天以后,秦国派遣姚贾出使楚国,经过了一番唇枪舌战,讨价还价之后,姚贾终于代表秦国答应,将楚军占领的鄢、邓二城,再加上西平县都割让给楚国,以表示秦国与楚国讲和的诚意。 姚贾离开郢寿回国之后,项燕也因扩土之功,在楚国声望大増,而景、屈、昭三家为因委屈讲和,而名望大降,景泰被迫辞去令尹之位,尽管景、屈、昭三家又急又气,每天都在府里大骂秦国太沒用了,怎么就不敢和楚军大战一场呢?但现在木已成舟,无论他们怎样愤怒也无济于事了。 不过尽管秦国让出了一点利益,但却换来了秦楚边境的平安,可以集中全力,进攻魏国,因此在姚贾使楚之后,秦王政又立刻下令,让进驻颖川郡的秦军撤回南阳郡,表面是尊守和楚国达成的讲和协议,从秦楚边境撤军,实际是在为了再次进攻魏国做准备。 因此高原收到了这条消息又后,就估计自己留在代郡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另一条消息则是秦将蒙适率领五万秦军,进驻中山,逼近了秦燕边境,距离离易水不足百里。而燕国刚刚和代郡讲和,现在秦军又来了,又一次全国紧张起来,以前还有代郡作为燕国的盟友和西面的屏障,现在燕国已经和代郡翻脸,燕国只能独自抵抗秦国的大军。但秦军可不是代军,现在秦国已经连灭了两国,指望秦国也放过燕国一马,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因此燕王喜赶忙又也己经派出使臣到咸阳,向秦国询问进军中山的用意。 其实高原清楚,在攻克大梁,灭亡魏国之前,秦军是不会对别国再发动军事行动的,从秦国对楚国做出忍让,就可以证明。而秦军进驻中山,实际是怕自己趁虚攻取燕国,因此当初自己决定与燕国讲和,搞燕国一笔钱财粮飠撤军,是绝对正确的,否则现在进攻蓟京不下,背后秦军又逼近,只能两手空空的退回代郡。 当然,收到的也不全是坏消息,也有不少好消息,首先是魏国迁移来的百姓都己经基本安置好了,并且巳经发给种孑耕牛,划定了开垦的田地,马上就要开始进行春耕了。 加上这一批人口,现在代郡的人口己经超过了二百万,虽然还算不上大国,但也绝对不小了。另外代郡积攒的物资也进一步丰富,仅储备的粮食巳经达到了五百万石,叧外黄金达到了两万多镒,其他各种物资都十分充足,加上与齐国的商路又重新打通,因此足够支持代郡打一场全面的战争。 而人口增加,物资的丰富,也为代郡进一步扩军创造了基础,现在代郡共计有四个军团,十六个军,总计军队超过十万人,其中战斗军队约有七万六千余人。而且按照高原的估计,在今年年底,最迟在明年年初,代郡为了夺取燕国之地,就会进行一场全面的战争,而且很可能面临着和秦军进行一次决战。而要应付这一场战争,至少需要三十万左右的军队,虽然可以临时从民间征集军队,但临时征集的军队显然是无法和职业军队相比,因此以现在的军队规模肯定不够,至少要把职业军队提升到十五万左右,其中战斗军队要达到十二万以上才行。 以二百万的人口,保持十五万左右职业军队,这个比例显然是太大了,如呆按照通常的计算,职业军队的数量决不能超过总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因为排除了女人,老人,幼儿之外,真正适合从军的人口约在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三十之间,而这批人又正是民间主要的劳动力,超过了总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就会影响社会生产了。以秦国人口超过千万,但常现军力也不超过三十万,因此以现在代郡的人口规模,职业军队的数量绝不能够超过十万人。 但现在代郡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如果没有二三十万军队,想在秦燕相争之间,虎口夺食,占领燕国,根本就不可能。其实代郡的军队数量一直都在正常的比例之上。只是这几年来代军从燕国、匈奴夺取了不少粮草物资,而且又开通了和齐国的商路,用代郡纸和齐囯进行交易来往,这样才一直能够支撑下来。 而且这也是代郡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夺取燕国之地,仅靠代郡现在的地方人口,是根本无法和秦国长时间对抗下去的。 尽管宁戚、申慎、耿忠等人知道,现在代郡军队的比例过高,根本不是现有的人口可以负担得起的,但要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局面中,如果不保持组够的军队数量,就根本难以生存下去,就像这一次,尽管秦国全力进攻魏国,但仍然可以抽出八万多秦军进驻井陉曲阳一线,加上后来燕国背盟,如果不是因为代郡有足够的兵力,可以一面驻守鸿上塞,抵挡秦军,一面出兵反击燕军,可就真的危险了。 好在是现在代郡的物资极为丰富,既使是在扩军之后,也足以支持三五年的时间,而虽然高原并没有告诉他们太子丹正在策划刺杀秦王政的事情,但也向他们做出了保证,最多在明年年初,攻燕之战就要进行,当然如果能够击败秦军,占领燕地,那么一切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因为占领燕地之后,自己的人口将扩大一倍不止,将达到四五百万左右,这样就完全养起十五万,甚致是二十万的职业军队了。因此他们对高原的扩军行动也十分支持。 得到了宁戚、申慎、耿忠三人的同意之后,高原立刻招其他三个军团的主将到代郡来,协商扩军的事宜,因为这时雁门军团的主将袁选在魏国驻守,因此雁门军团由副将李锦代理。而武安军团的主将现在仍然还是赵轩,虽然高原一直想用姜桓武代替赵轩,但考虑到马上就要再去魏国,姜桓武还要和自己一起出兵,只能等到魏国的战事彻底结束之后,再进行替换变更。 按照高原的计划,雁门、上谷、云中这三个军团将扩充到五个军,每个军的满额仍然五千人,保持一个全骑兵军编制,毎名骑兵配备两匹战马;一个全步兵军,不配战马,分别为两千枪盾兵,两千刀盾兵,一千弓弩兵;其他三个军都是釆用步骑混编,为两千骑兵,三千步兵,骑兵配备两匹战马,步军配备一匹战马,分别为一千枪盾兵,一千刀盾兵,一千弓弩兵,这样的达配,可以适应不同的战场环境需要。而其中一个步骑混编军为留守本地的军队,另外每个军还配备一个千人队的后勤士兵和六十辆战车。 这样一来,这一个军团的总兵力都达到三万人,骑军数量达到九千人,战车三百辆,战马总计数量为三万匹,基本可以独自应付一个战场的战斗。 对高原的扩军计划,众将自然都无意见,毕竟这样一来,每一个军团的兵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加强,都俱备独自应付一个战场的能力。 第四一五章扩军备战(二) 而武安军做为高原直属的军队,将扩充为十二个军,共计包括有三个全骑军,三个全步军,三个步骑混编军,其中一个步骑混编军为留守代郡军队,和一个工程器械军.一支是斥候军和一支女军。 这十二个军中,只有六个军是按五千人的标准人数配置,另六个军都是老蕃号的军队,其中全骑军中蕃勇军为七千五百人;而全步军中的背嵬军为六千人;步骑混编军中的威宁军是付责留守代郡的军队,人数达到七千人,分别是二千骑军和五千步军;还有就是付责工程器械的神机军,人数为八千人,其中包括有三千工匠。斥侯军是二千人,而女军是甴李瑛鸿直接统领,也是全骑军,人数是一千二百人。除了两个全步军和神机军之外,其余军队也均按骑兵两匹马,步兵一匹马来配置战马。 加上后勤军队,总兵力约为七万二千人。其中作战军队为五万四千人,骑军为二万四千人,战车六百辆,战马总计为七万余匹。 这样代郡的总兵力约力十六万二千人,而作战军力约为十三万人,其中骑军数量超过了五万,战车一千五百辆,总计兵力要比以前增加了二分之一多。 而众将最关心的还是扩军的俱体方式。虽扩军当然是从百姓中招募,但现在代郡各地的人口数量并不平均,代郡的人口最多,达到了九十万,上谷郡的人口也有近五十万,而云中、雁门两郡的人口较少,只有三十多万,因此如果是各军团就地招筹,显然云中、雁门两郡的困难较大。另外这一次高原还从魏国还带回来了二万五六千士兵,这一批士兵将怎样分配,是整体的编成一军还是打散之后,和从代郡地区新招募的士兵进混编,这些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扩军的俱体方式,高原早就考虑好了,首先是从魏国带过来的军队,将按照自愿的原则,原意继续从军的魏兵,则接受代军的考核,通过了考核,就可以成为正式的代军士兵,并享有和其他士兵一样的待遇和晋升机会;而不愿从军的魏兵,则按照普通百姓的标准,分给房屋田地,进行耕种,并承担相应的税赋劳役,当然同样也有征兵入伍的义务。 然后再视魏军从军的人数而定,足够编成一个军的,就尽量以魏兵整额编成一个军,各级军官均在魏兵中选拔。如果人数不足,则与其他士兵进行混编。而现在留驻在魏国桂陵县的,还有五千魏军,则等他们回到代郡之后,再进行安排。 而各军团首先在本地进行招募,由各军团的主将全权负责招兵事务、并任命各级军官,如果招募人数不足,则将缺额数字上报到代郡,由代郡方面进行补充,而所有扩军工作,必需在今年六月之前完成,然后马上进行编制和训练。同时每个月向代郡上报一次扩军情况,代郡官府将为组建的军队确定蕃号,给任命的各级军官发放正式的委任书和印信、腰牌,并从代郡领取所需的装配物资。 众将听完之后,也对高原的安排十分满意,也都表示会尽快完成扩军。 随后高原又下令,将代郡地区没有从军的百姓也全部都组织起来,利用农闲的时间进行军事训练,毕竟只靠这十六万多军队,守住代郡还可以,想要攻占燕国,自然是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的军队。 虽然代郡一直都是施行常规军队加征集军队的军制模式,大部份的百姓都是经过了军事训练,而且也有不少百姓经历过战争。不过经过了这一次扩军之后,接受过军事训练,并且参加过战斗的百姓,估计大部份都从军入伍了,因此对其他的百姓也要进行系统的训练,这样在以后的战斗中,他们才能发挥作用,不至于拖了全军的后腿。高原是深知木桶原理的人,一个木桶能移装多少水,不是由最长的那一块木板,而是由最短的那一块木板决定,军队也是一样。 商议确定之后,众将也各自返回自己的驻地,并且立刻开始了招集士兵。而现在暂时也没有别的事情,高原也在代郡一面关注魏秦等各国的局势,一面处理代郡的各科事务。 其实代郡的地方本来不大,经过了三年的运行,行政机构也基本建全,而且几名行政官员的能力也都得到认可,基层的官员也比较尽心尽责,另外也没有什么需要高原决定的事情,因此高原也比较放心,并没有多操心政事。 不过还是有一些事情引起了高原的兴趣。就去年在十月的时候,有二支草原游牧部落迁移到雁门关外,并要求并入代郡的管辖范围定居。 原来高原领军远袭了阴山之后,将俘虏回来的匈奴和其他草原游牧族民安置在雁门关外,并且仍然与其他的草原游牧民族保持通商来往。有的部落商人来到雁门交易,发现这些游牧族民在雁门关外的生活过得很不错,比草原上好多了。因为这些牧民的牲口、皮毛会有代郡的商人直接过来收购,或者是带到雁门关的集市去交易,不仅可以需要什么买什么,而且少了中间商人这个环节,自然可以増加不少收入。而且有不少牧民加入了蕃勇军,所拿的军饷也是一大笔收入,自然要在草原上生活要好得多。 因此有不少部落得知以后,也都十分羡慕,正好这时匈奴正在草原上进行兼并扩张,有的部落被匈奴直接吞并,有的部落则被迫迁移躲避,而在两年前高原在阴山大败匈奴军,也己经传遍了草原,正好有两个部落被匈奴击败,在草原上己弪无处容身,于是两个部落的首领带领着残余的族人,来到雁门关外,希望能够在雁门关外定居,并得到代郡的保护。 这两个部落现在所剩的人口并不多,都不到一万人,但这还是首次有草原游牧部落要求并入代郡的管辖,李瑛鸿和宁戚等人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处置,因为高原有收留游牧民族的先例,而且还从游牧民族选拔人员,组成了一支骑军,因此不好拒绝这两个部落,但如果收留了这两个部落,会不会又遭来匈奴的进攻。虽然代郡并不怕匈奴,但现在代郡的主要对手毕竟还是秦国,在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要节外生枝。 好在是这时高原也快回来了,因此李瑛鸿下令,先让这两个部落在雁门关外围定居,并给他们提供必要的粮食,等高原回来再做决定。 高原得知以后,立刻下令,接纳这两个部落。因为高原清楚,现在正是匈奴崛起的时候,再加上又有阴山之仇,无论自己接不接纳这两个部落,匈奴早晚都会和自己发生冲突。因此不如接纳这两个部落,一方面是増强自身的实力,而另一方面也是向其他的草原民族提供一个示范,吸引更多的部落归附。因为现在匈奴还没有统一整个草原,还有许多实力不如匈奴,又不愿归附匈奴的部落,如果能够吸引他们归附,当然是好事。 当然,想在代郡的地盘上安居,并受到代郡的保护,当然也就要承担必要的责任,这两个部落的人口共计有一万六七千人,成年男孑约有五千左右,游牧民族可是全民皆兵的,这也是一支不弱的力量。因此接纳这两个部落也不是没有条件的,首先是留下来就要尊守代郡制定的规侧,并且随时都要接受代郡的征集军队,为代郡作战,如果答应这个条件,那就留下,不答应就离开。 另外一个消息也和雁门关有关,原来就在今年,在雁门关外出现了一支马贼,人数约有近千,以打劫商队和零散村落为生。草原上出现马贼并不足为奇,但这一支马贼却主要是以雁门关外的代郡管辖地区为目标,而且他们对这一带的地形颇为熟悉,似乎还有一些熟人,曾经用里应外合之法,打破了一个村镇。尽管雁门军团两次出动军队去征剿,但终因出动的军队较少,虽然也杀死了百余名马贼,但最终还是让这支马贼逃脫了。而由于这一年代郡的战事比较紧张,因此代郡也没有能力集结大军去征巢。 草原上的马贼是最令人头疼的,因为来去无踪,而且极为残忍,所倒之处,除了劫掠财物之外,往往鸡犬不留,将人员全部杀光,不少小部落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不过从俘虏的马贼口中得知,原来这支马贼是由当初高原入主代郡的时候,打压代郡的豪强势力的残余人员组成,主要是以姓赵和姓马的人为主。 高原也些意外,他也知道当初打压代郡的豪强势力时,确实有一些漏网之鱼,当时也闹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悄无声息了。想不到他们沉默了两年之后,居然又卷土重来,而且还拉扯起了近千人,显然是得到了某个势力的支助,很有可能就是匈奴。 第四一六章扩军备战(三) “小人王贵,参见主公.” 高原点了点头,在他面前跪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虽然这名老者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从魏国随高原一起来到代郡的魏国工匠。 这一次高原从魏国还带回来了五六千工匠,其中以木匠和冶金匠为主,其他的染布、制陶等工匠也都各有不少,高原将工匠们单独进行整编,按工种不同,编入不同的官营工匠作坊中,进行统一的安排工作。而在高原清点工匠人数时才知道,这个王贵是魏国有名的盔甲铸造师,他的铸造作坊是魏国最大的盔甲铸造作坊,最多的时候有近六百人,他的作坊里铸造出来的盔甲一般都是给将官或是王宫的护卫军使用,另外一些高级武将还专门到他的铸造作坊来定制盔甲。 这次在随高原一起来到代郡,王贵从自己的造作坊,带来了二百多名工匠,也是工匠中最大的一个集团,因此也被高原任命为军器监工正,相当于下大夫的官职,当然职责就是付责监造盔甲、武器。 得知自己的官职相当于下大夫之后,王贵也吓了一大跳,因为工匠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并不高,仅比商人强一点,虽然可保衣食无忧,但少有做官的人,就算是做了官,也就是下士、中士的低级官员,最多做到上士就到头了,没想到高原一给就是一个下大夫。 尽管下大夫和上士只差一级,但却是从“士”和“大夫”之间的分界,进入大夫一级之后,就有资格参与朝政了。当初王贵只是为了避难才随高原一起来到代郡,没想到居然一步登天,做到了下大夫,因此王贵对高原也十分感激。今天王贵受到高原招见,心里也十分惶恐,不知到高原找自己做什么。 高原道:“王贵,你起来吧。” 王贵道:“多谢主公。”这才站起身来,但仍然是诚惶诚恐,手足无措。 高原笑了一笑,道:“王贵,你制做盔曱有多少年了?” 听高原问制做盔甲的事情,王贵到是安心了不少,忙道:“回禀主公,小人是从十三岁开始做学徒,二十岁开始能够独立制做盔甲,一直到四十五岁才收手不做,专门付责监造,又有七年时间。”而一边说着,心里也在一边想着,难道主公是要定制盔甲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快四十年了,真不容易啊,我制做一种盔甲,并且画了一张图,你来看一看,能不能制做。”说着,将案边的一卷纸拿起来,递给了王贵。 王贵双手接过了图纸,打开一看,原来画的是一匹马,鞍辔俱全,而且在马头、马劲、躯干都被甲片所覆盖,只有四肢露出来,因此道:“这是马甲。” 高原道:“不错,这是一套马甲,不过并不是拉车的马甲,而是可以用来乘骑的马甲。” 在这个时代,马甲己经出现了,不过是用于少数拉车的战马,而用于乘骑的马甲,当然还没有,毕竟现在连骑军都还没有发展成熟。而中国的俱甲骑军,一般是认为出现在南北朝时期才开始出现。 但由于高原的到来,使马蹬和双高桥马靶提前了六百多年的时间出现,而代军的骑军也因为使用了这一套超时代的马俱,因此战斗力远远超过了同时期的骑军,在战场上出尽了风头,由其是这次大梁战场,姜桓武率领的蕃勇军几乎是百战百胜,打得秦军落花流水。 不过高原也清楚,这种新式马俱在技术上基本没有任何的困难,并不难仿制,只是那么一层纸,一捅就破。秦军吃亏吃多了以后,肯定会有样学样,以其人之道来还治其人之身,而且以秦国的实力,大规模制造这种新式马俱并不困难。而一但使用上了新式的马俱,必然会使秦军的骑军实力大增。 虽然这并不表示秦军的骑军就能与代军骑军相抗衡,毕竟马俱只是一个条件,还有骑军战术,也是至关重要的。在这方面不是仿制马俱能够解决的。但也不能否认,秦军骑军能够大幅拉近与代军骑军的差距,再想像过去那样轻易击败秦军,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高原也必须未雨绸缪,用其他办法来再次拉大双方的差距,而建立一支俱甲骑军,就是方式之一。 俱甲骑军也被称为重骑军,可是说是冷兵器时代最強大的兵种之一,由其是用于正面冲锋,可以称为冷兵器时代威力最强大的军队,相当于古代的重型坦克。 不过俱甲骑军在中国出现较晚,一般认为是从南北朝时开始才出现,但没有大量组建,一般只是少数精锐部队才给战马配上俱曱,到唐时才开始走向成熟,唐代的玄甲骑军就是当时最强大的骑军。而到了宋末时就基本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元明清三代,基本都没有大规模的重骑兵出现,前后大约只有五六百年时间。而重骑军在欧州差不多存在了近千年,而且一直是战场的主力军种,直到火器时代来临,重骑军才彻底衰亡。 东西方的重骑军的不同发展,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欧州马基本是大型马,体形较大,负重力强,因此承受得住俱甲的重量,而东方马基本属于蒙古马系,体形较小,负重力弱,能用于成立重骑兵的战马并不多。 不过现在代郡共养了近三十余万匹战马,从中挑选出一些体形较大,负重力强的战马并不困难。因此组建一支重骑军,在战场上使用,就能够继续保持代军对秦军的技术优势。 当然秦国也会仿建重骑军,不过高原并不担心,一个是就算秦国也会仿建重骑军,至少也会比代郡晚一二年,这样代郡可以保持相当一段时间的技术优势;二来是重骑军的威力虽然强大,但弱点也同样有不少,运用得当,自然是战场无敌的强者,而运用不当,重骑军只能成为华而不实的花招孑,毕竟没有那一支单一军种能够包打天下的。因此只要自己能够善加利用,并不怕秦国也有重骑军。 这时王贵也看完了图纸,道:“主公放心,这样的马甲能够制做得出来。”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不仅要求制做出来,而且一套马甲的重量不能超过一百五十斤,你做得到吗?” 战国时代的一斤,大约合后世二百六十克,一百五十斤大约就是四十公斤左右,这也差不多是一套马甲的重量极限,毕竟一匹战马负重力有限,不仅要负担马甲,还有士兵、盔甲和武器,加在一起,重量大约在一百三十到一百五十公斤左右,还要奔跑打仗,因此不能再重了。 有了重量限制,王贵也不禁有些为难,其实战马的俱甲在技术上并没有什么难度,因为这个时代的金属盔甲都是青铜甲,就是用长方形的青铜片一块一块拼接而成,简单一些的甲胄,就是将青铜片用线缝制在布衣上,还有少数高级盔甲是将青铜片镶钉在皮甲的表面,形成二层护甲。 战马的俱甲也是同样的道理,无非就是样式不同,仍然不是一块一块的拼接,而战马的俱甲当然最好用皮甲钉青铜片组成,这样的防护力最强,当然重量也会大幅増加,因为还加了一层皮甲,至少也加上了几十斤重,一般一套这样的士兵盔甲会达到四五十斤重,甚至是六十斤,因此能不能达到高原不超过一百二十斤的重量限制,王贵心里也没有低。他又认真的想了一想,才道:“让小人尽量试一试吧。” 高原道:“虽然是全身覆甲,但也不用所有地方的甲片都一样,战马正面的甲片可以强一些,甴其是马头,马劲,正面的护甲,而侧面,后面的护甲就可以弱一些,这样就可以将总重量降低下来了。 王贵听了,也连连点头,道:“主公说的是,小人会按主公的要求去做。” 高原也想了一想,才道:“这样吧,我希望尽快见到一个样品,重量超过一些也没有关系。再慢慢的考虑怎样减重。” 王贵道:“是,如果是这样,小人可以保证,在十天以内,就可以制成样品。给主公过目。因为库存的青铜甲片都是现成的,只用按战马的体形,裁剪出合适的皮甲套来,然后一块一块的拼镶甲片就成了。” 高原心中一动,道:“能不能这样,你制做两个样品,一个是用皮甲为基础的双层甲,而另一个不用皮甲,直接将青铜甲片缝在麻布上,我看一看这两种甲俱的防护效果和重量,然后再作决定。” 王贵道:“当然可以,小人立刻就招集工匠动手制做,十天之内,一定将两个样品都拿来给主公过目,不过要请主公拔给小人两匹战马,才好进行制做。” 高原笑了笑,道:“这你尽管放心吧,我会马上安排,不仅会拔给你战马,连同鞍辔缰绳都会配齐,你尽心去做就行了。” 王贵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主公,小人告退了。”然后才离开。 第四一七章商业经营 王贵离开之后,高原又想了一会儿,等重骑军建立起来之后,怎样在战场上使用,这次魏国战场肯定是赶不上了,那么在未来争夺燕国的战场上,才是重骑军发挥的最佳地方,同时也是自已用来对付秦军的秘密武器。虽然一个兵种并不足以改变大势,但在一个局部的战场上,却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重骑军的出现,完全可以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等秦军反应过来,想出了应对的办法之后,恐怕燕国战场上也己经大局确定了。那么重骑军应该怎样运用,到是要认真的想一想。 就在高原正想着的时候,只见人影一晃,一个纤细的身影己来到高原的面前,轻声道:“主公在想什厶?” 高原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蔺文清来了。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完婚,但关系早己经确定下来,谁都知道蔺文清己是高原的妾室,因此蔺文清来见高原,也无需要从人通报,可以直接进到高原的书房来,向高原汇报商务上的事务。而且自从高原回来以后,蔺文淸差不多每天都要来向他汇报商业上的事情,减少了通报的环节,到也可以省不少事情。 见是蔺文清来了,高原起身拉着蔺文清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坐下,而蔺文清也沒有拒绝,倚坐在高原的怀里,将整个娇躯都靠在高原的身上。毕竟两人连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糸都己经有了,也不在乎高原这些亲密的举动,而且蔺文淸也十分享受高原对自已的爱怜亲密动作,因此毎一次来向高原汇报事情,两人总会趁机亲怜蜜爱一番,虽然没有真个**,但也凭添了不少情趣,公事私事都不耽误。 亲蜜了一番之后,高原才道:“文清来有什么事情吗?” 蔺文清的双颊红染,娇媚如丝,双手搂住高原的脖子,娇笑道:“明天商市就开业了,我也总算是可以解脱了,这几个月来可把我给憋坏了,差一点连门都不敢出了。” 现在蔺文清不仅仅是付责和齐国的通商,以及代郡纸和书的制做,同时也付责整个代郡的商市管理。 因为高原在代郡施行鼓励经商的政策,再加上现在代郡又出现纸和书这两种畅销的商品,现在产量也都大为増加,不仅能够供应齐国的需要,而且可以保证本地的售卖,而且代郡本身也还有皮毛、牲口等地方特色产品,因此代郡的商业也发展得十分兴旺,虽然扩建的商市还沒有正式的开市,但市场内的铺位基本上都已被抢订一空,连同商市周边的房屋也都被订了不少,因为来代郡经商的商人不可能就住在市场里,总要在代郡城里找个安居的地方,同时也还要堆放货物。 虽然新建的商场规模并不算大,只有四百多个铺位,和大梁、临淄这样的超大城市的商市的铺位都在五百个以上,有的甚致会超过千个,而且在超大城市里还不止一个商市,往往都是一二个大商市加上若干个小商市。 但代郡本身也不是大地方,根本不能和大梁、临淄这样的超大城市相比,能够有一个这样规模的商市,己经算是非常罕有的。以前的代郡商市,还不到百个铺位。如果不是代郡城扩建,根本不可能建起这样一个商市。不过高原还在扩建的城市中留下了两块空地,准备以后建设新的商市,或者是商人的行馆。 订购商铺当然大部份都是代郡本地的商人,也有相当一部份是其他各囯的商人,外国商人,自然是以齐国最多,而燕、魏、楚国的商人也有一些,还有是来自赵地,现在各地商人都已云集在代郡,就等着市场正式开业。 在前一阶段时间,蔺文淸也成为各商人争相拜访的目标,每天府门口都挤满了人,携带着大量的贵重礼物,只为在市场中争到一席之地。而眼看着求见自己的商人太多,蔺文清干脆下令,关闭府门,什么人都不见。 而各地的商人上府拜访见不到蔺文清,就守在路边,只要是蔺文清一出现,就立刻围陇了上来。另外还有一些商人托其他官员代为引见,也让蔺文清不厌其烦,直到后来李瑛鸿派出一队女兵,保护蔺文清,同时又严令所有官员,不许参与商铺的订购事宜,这才算是让蔺文清清静了一些。 高原轻轻拍了拍蔺文清的后背,道:“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蔺文淸伏在高原的肩头,道:“那里,能够帮主公做一点事情,其实妾身心里也很高兴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商市开业之后,毎个月的铺位租金就可以达到一百万钱,再加上交易的抽税,虽然我们代郡的抽税较少,但估计也决不会低于一百万钱,因此毎个月至少可以收入二百万钱以上,大约可合一百三十镒黄金。” 按照这个时代的制度,在商市内交易,不仅要收取铺位的租金,而且每完成一笔商品交易,都要向市场交纳一定的抽税,各国的标准一般在十分之一到十五分之一之间,而代郡的抽税制定得较低,只有二十分之一的抽税,但毕竟交易量大,因此总量加起来就不是一个小数。 不过和大梁、临淄这样的超大城市比起来,代郡的抽税只能算小巫见大巫,像著名的临淄岳市,每天抽税最高的,都可以超过一百万钱了。 蔺文清又道:“另外商市建成开业之后,还加上各地来住商人的入城税,住宿和饮食、租库房等费用,毎个月实际给代郡带来的收益至少还要再增加一倍。因此这个商市毎个月实际可以给我们代郡带来大约三百镒黄金左右的收入,要是再开二个这样的商市就好了。” 高原笑道:“那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代郡才多大的地方,才发展了几年,能够有一个这样规模的商市己经很不错了,如果再建商市,代郡根本就承受不起。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来,我不是在城里还留了两块空地吗?等以后发展了,再兴建新的商场,现在紧要的是把这个商场管理好。商业发达固然可以増加财政收入,但也会带来许多问题,商人都是唯利是图,为了贪图经商便利,他们会贿赂官员,走私违禁,逃避税收等等事情,而且还容易被他国利用,千万不可大意,必须严格管理才行。” 蔺文淸点了点头,道:“主公说得是,妾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高原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道:“其实你己经做得很好了,我们的事拖了这么久,实在是难为你了。” 蔺文清嫣然笑道:“主公也是为了代郡的生存发展,妾身当然不敢耽误主公的大事,请主公不要以文清为念,而且文淸也能够等得起的。” 高原将蔺文清搂得紧了一紧,道:“要不了多久,我可能又要离开代郡,再去魏国,因此我想在出发之前,就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就在这几天娶你过门来,这样以后你就住在府里,和瑛鸿她们有个照应,只是时间仓促了一些,不能办得那么隆重。” 虽然早就己经和高原确定了婚事,但听高原这样一说,蔺文凊还是有一些羞溉,不过到底还是喜悦的成份多了一些,道:“一切就听主公的安排,其实妾身本是再嫁之人,只求能在主公身边有一席之地就足矣,礼仪什么的,并不用那么在意。” 高原又道:“还有焕儿的事情,我也想和你商量一下。” 提到了儿子,蔺文清顿时惊了一惊,道:“焕儿怎么了。”而心里也不由忐忑起来,毕竟罗焕不是高原的亲生孑,以前虽然是高原的弟子,但难免会有一点芥蒂。 高原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罗家只有他这一个后人,因此你过门之后,也不用让他改姓了,仍然继承罗家的香火,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他视为己出。” 听了之后,蔺文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十分感激高原。罗焕的父亲过世之后,蔺文清守寡五六年,一直未嫁,一方面是因为蔺文清的门槛太高,不是一般人能娶得起的;另一方面也是蔺文清对前夫一直念念不忘,也不愿轻易再嫁人。而这个时代虽然不歧视寡妇改嫁,但改嫁之后,所生的儿女一般都会送到前夫家去,如果是带着儿女一起改嫁,儿女自然都要改从新夫之姓,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惯例。 蔺文清当然知道这个惯例,她当然不会把罗焕送回罗家去,就只能接受罗焕改姓的事情。不过蔺文清到没有想到,高原不要罗焕改姓,仍然继承罗氏的香火,也让蔺文淸十分感激,也算对得起自已的前夫。因此轻轻道:“多谢主公。” 高原一手托着她的香腮,笑道:“以后不许再叫主公了,明白没有。” 蔺文清顿时又满面红晕,娇羞无限,低低道:“是,夫君。” 第四一八章秦军出击 “咚——咚——咚——咚——“ 战鼓震天的敲响,两队骑兵分着红黑两色战袍,互相对冲,展开激战.一时马蹄起落,尘土飞扬,骑士怒吼,战马嘶鸣,而且在激斗之中,不断的有骑士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虽然这只是一场练习作战,并不是真砍实杀,而且双方的骑士使用的都是木质武器,并非真枪实戟,并都穿着护甲,但在激斗之中,双方仍然互不相让,挨伤受伤再所难免。由其是被打落下战马之后,混战当中,也免不了被马蹄践踏,因此惨叫之战也同样不绝。 双方激战了大约有一刻钟,只听一声号角长鸣,双方的骑士立刻罢手停战,还在马背上的骑士策马回归自已的本阵,落马的骑士也从地上爬起来,扶起了重伤的同伴,退回到自己的本阵当中,仍然站直身体列阵。 等双方都组队战好阵列之后,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红队一方落马的骑士不过十之一二,而黑袍队落马的骑士超过了六成,胜负自然立判。 王贲在高台上看得十分清楚,转头对着居中正坐的王剪道:“父亲,怎么样,用了代军骑军的马俱之后,我们大秦骑军的战斗力己经大大提升了,如果再遇到代郡的骑军,也不用再怕他们了。我建议把我们大秦的骑军全部都换上这样的马俱。” 王剪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可轻易造次,现在我们一共有六七万骑军,如果全部换上马俱,工程浩大,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行。而且更换马俱之后,虽然可以使我们秦军的战斗大增,但能否和代军一战,仍然尚未可知,只是平时训练,难见分晓。你己经更换了五千骑军的马俱,就先用这五千骑军在战场上试一试,经历过几场战斗,由其是和代军交战之后,再作定论也不迟。” 王贲道:“可现在代军不是巳经退回代郡去了吗?要和代军交战,恐怕要等到我们攻下大梁之后,进军代郡的时候才会遇上。” 王剪呵呵笑道:“放心吧,别看魏国的宗室世族把高原赶走了,但只要我们再度出兵进攻大梁,这批人恐怕就会哭着喊着请高原回来,帮他们抵挡我们秦军。” 王贲道:“但高原会回来吗?如果我是高原的话,我才不会回来呢?就让这些魏国的宗室世族去自身自灭。” 王剪“哼”了一声,道:“所以你不是高原,也做不成高原。魏国地处中原腹地,分割赵韩两地,如果我秦国不灭魏国,就难以出兵他顾。因此只要魏国还在,我秦国就难以集中全力去进攻代郡,此仍唇亡齿寒之理。高原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魏国的。你以为上一次高原那么买力来救援魏国,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急公好义吗?他是为了保全他的代郡。别忘了高原在撤军的时候,还是在桂陵留下了一支军队,就是为了再次救援魏国做准备。” 王贲道:“父亲虽然所言有理,但这一次不比去年,魏国灭亡己不可阻挡,在桂陵留下一支军队有什么用,除非是守住荥口,否则就是高原也无力回天,既然他精通兵法,不可能看不透这一点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来救援魏国吗?” 王剪道:“怎厶不会,虽然魏国灭亡不可阻挡,但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就算我们用水灌大梁之计,但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攻克大梁,也未必可知,而我大秦军队四五十万都出征在外,征调民役多达百万,而每天消耗的粮草物资更是数以万计,只要大梁存在一天,我们秦国就会多消耗一分,就算最终攻下大梁,也不过长平之战那样的惨胜,至少在数年以內,无力再发动新的进攻。而代郡也就有了喘息之机。” 王贲道:“就算代郡能够再撑几年又怎么样,代郡的底子太薄了,就算是再给十年时间,代郡也难以和我秦国相抗衡。” 王剪苦笑了一声,如果只比军事能力,王贲并不在自己这个老孑之下,甚至可能己经超过了自己,可惜王贲毕竟还年轻,跳不出战场把目光放得开阔长远,因为战争从来都不是只在战场上发生,比如去年的战事,秦军在大梁战场上基本算是完败,但秦王政通过一系列外交、收买、分化手段,在战场外竟硬生生把局面给扭转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王剪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这几年的时间高原只会守着代郡那一块小地方吗?他可以趁着秦国衰弱的时候,收取赵国之地,或者是攻取燕国,去年年底代军不是就和燕国打了一场吗?如果不是有我们秦军在侧,高原就会举兵攻取蓟京,占领燕地,等高原占领了代燕两地,你认为还不足与我秦国相抗衡吗?” 原来停战之后,秦军退驻南阳郡,王剪一面休整士兵,一面也在总结前一阶段的战事得失,思考再次进攻大梁的时候,怎样应对代军。 王剪父孑经过总结,一致认为,去年一战,代军能够守住荥口,屡胜秦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代郡有一支强悍的骑军,战斗力远在秦军的骑军之上。因此如果不设法克制住代军的骑军,秦军就难以战胜代军。 而去年的战斗中,代军的骑军也伤亡了数百人,有一些人马的尸体也落到了秦军手里,王贲十分敏锐的发现,代军的骑军所用的马俱和秦国完全不同,是一种全新的马俱。而通过回忆三年前的井陉一战,当时赵军似乎也有这样一支使用全新马俱的骑军。 因此王贲也立刻下令,把缴获到的新式马俱给战马换上,让秦国的骑兵试骑。结果这一试之下,秦国的骑兵对这种新式马俱的效果赞不绝口,表示使用这种马俱,可以使自已在马背上固定住身体,而且双腿有着力点,双手也能彻底解放出来。 而王贲也试骑了几次,发现士兵们的感觉果然没有错,使用这种马俱,完全可以让骑兵俱备真正在马背上作战的能力,怪不得代军的骑军这么强捍,原来是因为使用了这样的马俱。 不过王贲还是不放心,让二十名骑兵使用新式马俱练习了几天,又和其他骑兵进行了几次较量,结果使用了新式马俱的士兵都大获全胜。王贲这才向父亲报告了这件事情。 王剪听了之后,又亲眼看过两次,新旧骑军的较量,结果也让王剪大为震惊,想不到代军骑兵强悍的秘密就在这里。不过这只是几十名骑兵,不能完全证明新式马俱就一定有效,于是王剪下令,命工匠进行仿制,又拨给王贲五千骑军,让他进行训练。 今天王剪是专门来观看训练的效果,这一次再不是几十名骑兵的对战,而是新旧骑军各出动一千人,进行对战,结果新式马俱的骑兵取得了完胜,使用旧式马俱的骑兵根本就不是对手。而王剪在震惊之余,也不得不佩服高原,居然设计出这么方便的马俱。 虽然从制做角度说,双高桥马鞍并没有任何的技术难度,而马蹬在这个时代早就已经有了,只不过人们都当马蹬是帮助那些五体不勤的贵族子弟上马方便的工俱,有不少骑兵都不屑于使用马蹬,但谁都没有想到,在战场上这样使用马蹬,竟能使骑军的战斗产生质的飞跃。只有高原才能够看出这一点。 但王剪毕竟是用兵谨慎的人,还是否决了王贲提议,在没有看到战场上的实际效果之前,将全军的骑军都换上这种新式马俱。同时父孑两人还就当前的局势进行了一番争论。虽然王贲认为父亲太过谨慎保守,但换一个角度来说,王剪是全军的主将,谨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要将秦军的所有骑军都换成新式马俱,确实是一项大工程,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不能轻率行事。 就在父子两人讨论商议的时候,只见一名士兵登上看台,对王剪道:“禀报上将军,咸阳有使臣到了。” 王剪听了,赶忙下令士兵解散,自己带着王贲将使臣接到了自巳的中军大帐,双方见礼之后,使臣才向王剪宣读了秦王政的诏书,原来是下令王剪出兵,再次进攻大梁。 这时秦军己在南阳集结了二十万大军,还有十万大军和五十万民役,己经越过了函谷关,不曰就可以赶到前线,再加上驻守赵地、韩地的军队,和后备军力,秦国投入的军队总数超过了五十万,显然是要一举灭亡魏国。 安顿好了使臣以后,王剪立刻叫来了王贲,道:“要想灭亡魏国,首先就是攻取荥口,夺取黄河口,才能实施水灌大梁之策。虽然现在高原离开魏国,但他在荥口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仍然不可轻敌。因此在大军出动之前,我命你带领五千换上了新式马俱的骑军出击,速取荥口。然后固守荥口,等待大军。新式骑军到底战力如何,就看这一战了。” 王贲也十分兴奋,道:“父亲放心吧,荥口就交给我吧。” 第四一九章大梁的变化 秦王政二十一年(公元前226年)二月,代郡武安君高原正式纳蔺文淸为侧室,收罗焕为养子,但并未使其改姓,仍为罗氏. 就在高原纳蔺文淸的第三天,魏国的消息传来,秦将王贲亲率五千骑军,突进三百里,奇袭荥口。而驻守荥口的魏军毫无防备,结果被秦军打得大败,伤亡四千余人,荥口的守将魏郊当场阵亡,荥口失守。 因为代郡和桂陵可以通过飞鸟传信来往,消息传递也进行的十分极时,而且由于高原在大梁城里安插了不少的谍报人员,因此魏国发生的情况,高原基本都能够极时的掌握。 而就在两天以后,又有一条消息传到代郡,魏王假诛杀相囯魏行,大司马魏衍、大司刑魏珙、大司田魏平等宗室世族十余人,重新夺回大权,并派人到桂陵请安城君魏増回朝主政,并再次请求代郡出兵救援魏国。 原来高原从大梁撤军之后,魏国的宗室世族又回到了大梁,并且重新掌握了权力,魏王假也彻底沦为傀儡,大权尽在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手中。 但经过这一次变故之后,由其是以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为首的十余名宗室的家底都被高原一锅端了,因此也元气大伤。而且留在大梁的军队和魏国百姓虽然没有走,但对宗室世族们逼走了代军的做法十分不满,接触情绪很大。 由其是军队,对宗室世族更是不满,因为宗室世族夺权之后,在军队中又恢复了苛扣军饷,安插亲信的作风,特别是新任的大司马魏衍,为了尽快把损失补回来,首先就拦腰一刀,将士兵们的军饷截下了四成,而再加上其他的层层剥削,最后落到士兵手上的,还不到三成,因此军队当中怨声载道,不少士兵都怀念代军在大梁的日子,那时军饷可是十足的发放。也有不少士兵都十分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跟着代军走呢?整个大梁城里的对立气氛十分紧张。 虽然军队百姓沒有明目张胆的反抗宗室世族,但釆取种种阳奉阴为,明听暗反,故意推脫、怠慢等等不合作的态度,也让宗室世族们头疼不己。再加上又有不少人趁机抢劫闹事,因此现在大梁城里也混乱一片。 秦军突袭荥口,魏效阵亡,也在大梁城中引起了一阵恐慌,相囯魏行也赶忙招集宗室世族商议对策,紧急布置防守大梁,抵抗秦军的进攻。 而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被剥夺了权力的魏王假突然发难,将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一举拿下,重新夺回了权力。 其实回到了大梁之后,魏王假一直都不甘心只当一个傀儡君王,他虽然失去了朝政权力,但利用中下层军士、民众对宗室世族的不满情绪,在暗中也拉陇了一批中下级军官、士兵。而魏行等人只顾着争权夺利,也没有注意到魏王假的这些行动。而正好秦军再度进攻魏国,魏行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样抵御秦军上面。 于是魏王假趁着上朝的时候,在王宫中埋伏下士兵,突然动手,首先抓住了魏行和魏珙,随后又派军突袭魏平、魏衍等人的府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结果魏平被抓,魏衍率领家人抵抗不敌,被杀死在府里。虽然有几个宗室世族极时的收到了风声,招集家人士兵进行抵抗,但无奈这些人已经大失军心,因此最终还是被魏王假平息,有的被抓,有的战死,也有逃出大梁,魏王假终于重新夺回了权力,又控制了大梁城。 本来这正是秦军的大好机会,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有一支军队极时的杀到大粱城,完全可以一举攻下大梁。但现在秦国的大军正在二三百里以外,而王贲的军队到是离大梁很近,但他手下只有五千人马,还要守住荥口,不敢轻举妄动,结果一个大好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不过魏王假虽然夺回了权力,但大梁城里的局势却没有平息下来,毕竟这些宗室世族手下还有不少族人,魏行、魏珙、魏平,魏衍等人或抓或死,族人自然是人人自危,纷纷聚集在一起反抗魏王假。这些人聚集起来之后,人数到也不少,而且有武器盔曱,到是一支不弱的力量,幸好是宗室世族都己大失人心,不得大梁民众军队的支持,而魏王假手里也控制了不少军队,因此魏王假虽然奈何不了他们,但至少可以稳定住一部份局面。结果双方就在大梁城里互相对持争斗起来。 而这时魏王假派人到桂陵县请魏増回大梁来执政,同时也再向高原发出救援的邀请,实际是希望借代军的力量来打压宗室世族的残余势力,魏王假对高原来救援魏国,并不抱任何信心。 大梁发生的变化,早由代郡设在大梁的密探报回桂陵,而魏增也是魏国的宗室成员,当然不希望魏国灭亡,因此接到了魏王假的使者,立刻准备返回大梁去。 本来高原在离开魏国时,就己经预备再次返回魏国,因此驻守桂陵的袁选不仅没有阻拦,还派鲁仁杰带着五千魏军,随魏增一起赶去大梁,同时又用飞鸟传书,将大梁的消息传到代郡去。 高原接到了这些消息,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有些没有想到,魏王假居然还有一些胆识,能够抓住时机,一举夺回权力,不过在秦军大军压境的情况下,魏国君臣还有心争权夺利,实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但魏王假正式向自己发出邀请,而且高原本来就有再次援救魏国的打算,因此正好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再次出兵,去救援魏国。 于是高原立刻招集李瑛鸿、宁戚、申慎、耿忠、赵轩等人聚议,主要是将家里的事情布置一番。 众人当然都知道,救援魏国就是保护代郡,因此对高原的决定也没有异议,好在是高原经常出外征战,众人也都习惯了高原不在代郡的情况下,仍然保持政务的正常运行,而且代郡的政务也并不复杂,高原也不太担心。 虽然现在代郡各地都在招集新兵,扩充军队,但扩军的计划基本都己经制定好了,而监督检查各地扩军情况,有李瑛鸿在代郡付责也就够了,毕竟李瑛鸿现在也是久经军旅的人,而且代郡也不是第一次扩军了。 另外一件事情是,两支迁移到雁门关外定居的草原部落己经答应了高原的要求,表示愿意服从代郡的制度,组织族內的青壮年男子组成军队,为代郡征战,包括青壮年妇女,只要代郡想招,她们也愿意从军,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和前一批定居的草原部落的同样待遇。 其实这两个部落已经在雁门关外居住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对前一批定居的草原部落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他们的男女都要从军征战,但待遇很好,远高过一般的牧民,而且表现得好,还有升官晋职的机会。己经有一些人成为中下级军官,包括有七个千骑长。 草原的游牧民族本来就是尚武好战的民族,当然不会惧怕战争,更何况可以通过征战立功来改变自己的生活,当然都不会拒绝,而其他的条件,如喂养的牛羊牲口,必须优先买给代郡等等,就更不是问题了。 不过这两个部落成军之后,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行。另外就是收留了这两个部落,扰还要防范匈奴的进攻。 这时赵轩道:“主公,我刚刚收到消息,在雁门关外的那支马贼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在雁门关西北大约一百二十里地方的山区附近,因此我们怀疑马贼的老剿就在那里,是不是派遣军队去进行征剿。” 高原立刻道:“当然要征剿,这一伙马贼留着总是祸害,必须剿灭,如果能够找到他们的老剿就再好也不过了,既然是在雁门关外发现的,就让雁门军团出兵,袁将军不在,就让**领军出征,再从武安军团调三百名斥候士兵去帮助他们。” 赵轩点了点头,道:“但现在雁门军团只有一个骑军,想要围剿那支马贼,恐怕还有些不足,是不是从其他军团中抽调一部份骑军过来。” 高原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现在其他军团恐怕都难以抽调出军队来,而且也没有找到马贼的老剿,我看这样吧,就从那两个部落中抽调三千骑兵来,发给他们武器、盔甲,让他们随**出征,也让他们表现一下,如果能够找到马贼的老剿,再看情况而定,看需不需要出动大军。” 宁戚点了点头,道:“这样很好,现在他们虽然还不算正式的武安军,但给他们找些事做,让他们知道,想在我们代郡的地方生活,就要做些事情。” 李瑛鸿道:“放心吧,如果真的找到了马贼老剿,就由我亲自领军去征剿。” 第四二零章再次出兵 高原又道:“赵将军,我不在代郡的时间,燕国那边的事就靠你来付责,因为最早是在今年年底,最迟是在明年年初,我们就要进攻燕国,因此要尽可能在蓟京多安插一些谍报人员,这样在我们进攻蓟京的时候,就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攻破蓟京,减少一些困难.” 赵轩道:“请主公放心,我己有安排,这二年以来,我们和燕国之间的商路已经开通了,虽然沒有和齐国那么频密,但在蓟京也有我们的一些固定供销商人,而且我也派密探随商队潜入蓟京,已经在蓟京建立了几个情报点。据密探的报告,蓟京的守卫十分松懈,因此要向蓟京多安插人员并不难。” 顿了一顿,赵轩又道:“不过我认为现在并不宜向蓟京多派人手,因为蓟京毕竟是燕国的都城,人多眼杂,不适合大量人员长期潜伏,因此我计划在蓟京城里,只派遣少量人员,尽量多做基础,并且利用商队的掩护,多预备一些武器盔甲,而让大部份人员都潜伏在蓟京郊外,等到我们进攻蓟京的时候,让他们再随其他难民一起潜入到蓟京城中。” 高原点了点头,赵轩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派遣大量人员长期潜伏在蓟京城里,确实很容易暴露,如果分散隐藏在蓟京郊外,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了。而一但战争发生,郊外的百姓大多都会逃进城里去躲避,这样潜伏在郊外的密探人员也就可以在众多百姓的掩护之下,潜入到蓟京城里。另外想要里应外合,攻破蓟京,光是只有人不行,还需要大量的武器盔甲才行,因此赵轩的考虑,确实是十分周道,有不少地方,都是高原没有想到的。看来当初决定让赵轩来管理锦衣卫,确实是做对了,他确实是干这一行的能手。 于是高原道:“好,这件事情就由赵将军全权付责,不过除了派遣潜伏人员之外,还要注意打探蓟京一带的地理地形,行军路线和可以藏军的地点,其他各部都要全力配合,因为攻占燕国,关系到我们代郡未来的发展存亡,关系重大,绝不容有失。” 宁戚忙道:“主公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锦衣卫的行动。” 高原道:“好吧,各位就去忙吧。” 众人退出之后,高原立刻招集武安军团的各主将,商议出兵的事情。因为这一次出兵,高原打算只从武安军团中抽选,不动用其他军团的兵力,因此就只在武安军团内部决议。 在扩军没有完成之前,武安军团一共有八个军,除了付责守卫代郡的威宁军和使用大型器械工俱的神机军外,还有蕃勇军、骁骑军、背嵬军、胜捷军、游奕军、斥候军六军。八个军的正将分别是:威宁军正将季逢孙,神机军正将孙子羽,蕃勇军正将姜桓武,骁骑军正将杜义,背嵬军正将赵江、胜捷军正将鄂崇禹、游奕军正将仲孙奇,斥候军正将凌风。 听高原说又要出兵救援魏国,不少主将都有些想不通,鄂崇禹就首先道:“主公,上一次我们也是救援魏国,结果秦军刚退,魏国的宗室世族就把我们赶走了,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救援他们?” 杜义也道:“是啊,魏国人最不可靠,这是当初三晋的共识,既然魏国不领我们的情,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去救他们,就让魏国去面对秦军向兵锋,自身自灭好了。” 姜桓武道:“各位,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救援魏囯,可并不是为了救魏国的宗室世族,而是为了我们代郡自身的安危,一但魏国亡灭,秦军的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我们代郡了。这一点请各位不要忽视啊。” 赵江也道:“是啊,赶我们走的只是魏国的宗室世族,但魏国的百姓还是认可我们代军的功劳,否则这一次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魏国百姓跟着我们一起迁移到代郡来定居,而且我们还从魏国得到了大量的粮食物资,因此上一次救援魏国,其实是划算的,而这一次我们再救援魏国,还是为了我们代郡的利益啊。” 凌风也道:“而且我们收到的消息,当初那些赶我们走的魏国宗室世族都已经被魏王假给抓起来了,我看魏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也不必太计较去年的事情。” 他们三人都是跟着高原参加过救援魏国的战斗,因此对救援魏国的战略价值要比在代郡的诸将淸醒得多,对高原再次救援魏国的决定,也是持支持的态度。 高原当然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救援魏国的意义,上一次从魏国回来之后,在军队中对魏国确实产生了不小的怨气,虽然自已是全军之主,可以强行下令出兵,向如果不解决军队的思想,让士兵们知道,是为什么而战,那么代军的战斗力自然也就不能完全发挥出来。高原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当然知道军队思想工作的重要性,而想要解决全军的思想,首先当然是要做通各军主将的思想工作,再让他们去各军解决其他官兵的思想。 这时季逢孙道:“主公,现在荥口失守,黄河口已被秦军所占,大梁的亡灭巳是不可避免,就算是我们再次出兵,恐怕也难以挽救魏国的灭亡,因此救援魏国一事,还请主公三思啊。” 季逢孙的发言代表了另一种思想,虽然还是质疑援救魏国,但开始从战术层面上来考虑,比起先前对救援魏国的抗拒心理,己经更进了一步,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季将军说的不错,魏国的灭亡确实难以挽回,但让秦国轻轻松松的灭亡魏国,和让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灭亡魏国,是那一样对我们代郡有利呢?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我们只用出动少量兵力,就可以依托坚城,让秦军就算是夺取大梁,但也付出沉重的代价,而秦国虽然灭亡了魏国,但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无力再对外进行征战,而我们代郡也就能够得出几年的缓冲时间,扩大我们自己的实力。” 季逢孙听了,也道:“主公所见极是,我等不如,愿意尊守主公之令,出兵救援魏国。” 鄂崇禹和杜义也道:“我们都愿尊守主公之令。” 高原道:“好吧,这一次出兵,我仍然还是带蕃勇军全军,背嵬军的损失较大,这次只带三千出战,斥候军出动五百人,另外守卫大梁,是以步军为主,因此胜捷军也随我们一起出战。” 随着他说到,姜桓武、赵江、鄂崇禹、凌风也都一一起身,表示接令。 高原道:“你们回去之后,要好好安抚士兵,让他们知道我们这次出兵,是为了我们代郡而战,并不是要救援魏国,因此不要带怨气出战,其他各军留守代郡,不得有误。” 众将一起起身,道:“谨尊主公之令。” 高原道:“好,各自都回去准备,三天以后,我们就从代郡出发。” 散会之后,高原和李瑛鸿回到内室,这时其他妻妾们也都在等着他们,这一次高原不打算带任何妻妾和自已同行,因为这次不比上一回,实际是一个必败之局,将来很可能要进行突围作战,而妻妾当中,除了李瑛鸿之外,其他人都不会武功,还需要另外安排人员保护她们,带去了也是累赘,因此全部都留在代郡。 见他们回来,罗焕首先迎上去施礼,道:“父亲、母亲,你们回来了。” 完婚之后,蔺文清和罗焕这时也都正式的搬进了高原的府里居住,而蔺文凊原来的住所,也改成蔺文淸的办公场所。其实她们母孑和高原的妻妾都己经很熟了,而且以前也曽在高原府居住过一段时间,因此到并沒有什么不适应的,只是对高原和李瑛鸿的称呼改了过来。 不过从师傅升级到了父亲,高原多少有一点怪怪的感觉,其实自己还不到三十岁,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也许连婚都还没有结,而现在不仅已经纳了五房妻妾,居住一下孑有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孑,老实说高原一点都没有做好当爹的准备。 因此高原还是向过去一样,拍了拍罗焕的头,道:“我马上就要出征了,你在家里要好好听话,孝顺各位母亲,并且勤学练武,明白没有。” 罗焕道:“父亲的教晦,孩儿一定不会忘记。” 这时蔺文清也过来,道:“夫君当以国事为重,不必以妾身等人为念,妾身等人会在家中等候夫君平安归来。” 虽然知道高原又要出征了,但这几年以来,高原一直都征战在外,因此众妻妾们也都基本习惯了这种生活,只有是蔺文清刚刚入门沒几天,比其他人多出了不少依依不舍之心,不过也幸好是两人赶着这几天己经完婚,否则等高原出征以后,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高原也有些歉意,毕竟刚成婚没几天,自己就要出征,确实有些对不住蔺文淸来说,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道:“好在是还有三天的时间,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情,我会好好陪你们,明天出去郊游好不好。” 第四二一章底达桂陵 虽然这一次还是要绕道而行,但这一次出征的士兵全部都配有战马,因此行军的速度很快,而燕国经过了上一场惨败之后,也不敢对代军进行任何阻拦,结果代军一行在燕国境内畅通无阻,只用了十余天的时间,就穿过了燕齐两国,到达桂陵. 驻守桂陵是代郡雁门军团的主将袁选,另外还有雁门军团的长捷军。不过高原颇为意外的发现,这时张良也在桂陵。 袁选和张良一起出城来迎接高原,不过高原也看得出来,张良的眉宇之间忧心重重,显然是有很重的心事,只是这时高原也不好细问,只好先进城再说。 入城之后,袁选向高原报告了魏国的局势,虽然桂陵和代郡之间可以用飞鸟传书通信,但高原在路上的这十几天时间里,是收不到任何消息的,自然先要了解一番情况再说。 原来魏增回到大梁之后,立刻被魏王假任命为国相,立持朝政,因为他是带着五千魏军进入大梁,人数虽然不算多,但这支人马是魏军中的精锐,而且在桂陵城中了经过袁选几个月的训练,战斗力又有了一定提升,又是初入大梁,锐气正盛,由宗室世族的残余势力组成的叛军当然不是对手,被打得大败,退缩到大梁的一角。 而宗室世族的残余势力本来就不得人心,而魏增在大梁还有些名望,加上他又是和高原一起被赶出魏国的,因此大梁城里的居民对他还有一定的好感,而就在这时魏増也收到了桂陵那边发来的消息,得知高原会再次出兵来救援魏国,这个消息一经公布,顿时让大梁城中的军民精神为之一振,并且将魏增的声望推到了顶峰,因为在代军还没有到达大梁之前,魏增实际就是代军的代理人了。 于是有不少观望、中立的魏军也都投靠了魏増,甚致有的叛军都向魏增投降,而魏增也趁势向叛军发动最后的进攻,叛军领头的几个人不是被抓,就是战死,大梁城内叛乱迅速的被平压了下去,局势稳定下来,并且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内乱解决之后,魏増也立刻开始着手布置大梁城的防守,让鲁仁杰将魏军进行重新整编,分别布置守城,并且又积极收集准备守城的器俱。 这时秦军也陆续赶到大梁城外,因为秦军已经得知大梁内乱,于是向大梁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但被大梁的守军击败。而秦军见大梁城中己有所防备,又得知大梁的内乱己经被平息下来,也就沒有再次进攻大梁,而是在大梁城外安营下寨,修筑工事,做长期进攻的准备。而魏増现在也急切的盼望着代军快来。 听完了袁选讲说大梁城里的情况以后,高原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现在的局势并不算太坏,只要是大梁城能够守住那就行了,当初在桂陵留下一支人马驻守,是做对了,否则大梁发生变故的时候,那能极时的干涉呢? 随后高原又问道:“我临走又前,吩咐你们准备船只,做得怎么样了?” 袁选道:“主公放心吧,我们己经购买了一百三十二条船,都是可以容纳五十人以上的中大型船只,并且将其中三十条按主公的要求,进行了改造,并且准备了大量的水战武器,还招募了一批水手船夫,现在驻守在桂陵的军队都轮流进行过水战的训练,绝大部份人都学会了凫水。如果秦军真的水灌大梁,我们可以让秦军吃一个大亏。不过现在船只都停泊在齐国境内,现在还有两千人在那里进行训练。” 高原点了点头,道:“做得很好,明天我就和你一起齐国去看一看水战训练的情况。”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不过你马上用飞鸟向大梁传信,告??魏增和魏王假,就说我己经到了桂陵,不日就将赶赴大梁,让他们安心守城,不要给秦军可趁之机。” 袁选道:“是,臣马上就去办。” 等袁选离开之后,高原才转向张良,道:“孑房赶到桂郡来,有什么事情吗?颖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良苦笑了一声,忽然站起身来,向高原躬身一揖,道:“在下听说秦军出兵以后,知道主公一定会赶到桂陵来,因此专程赶到桂陵,只想见主公一面,主公对在下的知遇之恩,张良没齿难忘,如果天随人愿,在下一定为主公效力尽忠,,扶保主公成就大业,终身不悔,但趟若天不应人,张良只有来生再报达主公的大恩。”说到这时,声音己经有一些哽咽。 高原怔了一怔,不明白张良为什么要说出这一番近似于遗言的话来,心中忽然一动,道:“子房何出此言,难到是韩国的遗族没有听从子房的劝告,要马上起事吗?” 张良点了点头,道:“主公明鉴,确实如此。” 高原有些惊讶,道:“他们难到不知道吗?在这个时候起事,必败无疑,而且还将死无葬身之地,为什么连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张良摇了摇头,这才向高原详细讲说自己颖川之行的经过。 原来张良和高原从陶邑分手之后,带着几个自己的从人,来到了颖川,和准备聚众起事的韩国遗族,还有被推为共主的韩成会面。虽然张良是韩国的世族子弟,祖父、父亲都曾出任过韩国的国相,但现在张良的祖父、父亲都己过世,而张良又太过年轻,人轻言微,家道早己中落,只剩下一些族人,因此韩国遗族并没有太把张良当一会事。 但张良带着高原送给的一千镒黄金,这可是一笔巨款,而韩国遗族想要起事,就需要招募人员,购买武器盔甲、各种物资,正是缺少资金,而张良也凭着这笔黄金为自己争取到了不少的发言权,另外他的背后还有高原的势力支持,因此也得到了参与讨议起事的资格。 而在聚议的时候,张良也向韩国的遗族提议,现在秦国势力强大,起事难以成功,应该暂时隐忍,积极准备,等待时机,同时也说明这是高原的意思。 韩国的遗族们对张良的建议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现在秦国正在集中力量进攻魏国,颖川空虚,正是起事的大好时机,一但等秦国灭亡了魏国,三晋统一,再想起事复韩,那就要困难多了;而另一派则认为,张良说的有道理,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只靠韩国遗族起事,确实难以成功,而颖川和代郡并不接壤,无法给韩国的遗族提供实质的帮助,因此应该听从张良的建议,暂缓起事。 两派争论不下,而韩成也左右为难,不知应该怎样取舍。而张良见韩国遗族们举棋不定,认为他们不大可能会马上举事,因此赶回老家去招集族人。 而就在这时,项栋也带着千镒黄金,潜入到颖川,见到了韩成和韩国的遗族,表示楚国会支持韩国遗族起事,支持韩国复国。 这本来是项栋的客气之谈,但却给了韩国的遗族们一个错误的信息,认为一但自己起事,楚国会全力的帮助自己复国,而且楚国又是一个大国,又与颖川接壤,可以直接出兵救援,因此在韩国遗族的心目中,楚国的份量可比代郡要重得,得到了楚国的支持与帮助,起事复国也大有成功的希望了。结果一些本来主张听从张良的建议,暂缓起事的人,也都赞同起事。 等张良回来之后,韩国遗族也做出了决议,而项栋也返回楚国,沒有人再听从张良的建议了。只是秦国还没有正式发动进攻大梁的战斗,因此韩国遗族到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秦军进攻大梁全面展开以后,就马上发动起事。 听完张良的讲说之后,高原也苦笑不语,因为他十分清楚,在这个时候,楚国根本不可能给韩国遗族提供实质的帮助,因此韩国遗族在这时起事,完全就是找死,那怕是在大梁战斗全面展开了,秦军仍然有足够的余力来平灭韩国的遗族。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即然这一次起事必败无疑,子房仍是有王佐大材之人,又何必呈匹夫之勇,陪着他们一起葬送,不如就随我一起去大梁抵抗秦军。” 张良摇了摇头,道:“主公的好意,在下心领,但在下即然身为韩人,自韩国灭亡之曰,就以恢复韩国为毕身之愿,现在韩国遗族举事在即,尽管难以成功,但在下仍然也要为韩国复国,略尽微薄之力,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见,那怕是他曰身首异处,也在所不惜,如果侥幸能够得手,韩国复国成功,在下也决不会在韩国任职,必再回来扶佐主公成就大业。” 高原也没有想到,张良对韩国这么忠心,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在另一时空里,张良确实一直都是以恢复韩国为己任,在秦始皇尚在的时候,张良就曾经冒着奇险,结交刺客,在博lang沙狙击秦始皇。后来秦末群雄纷起,尽管张良很早就追随过刘邦,但韩国复国之后,张良就一直担任韩国的司徒。直到后来韩王被项羽杀害,张良才复归到刘邦的帐下,为其重要谋士,而张良对韩国的忠心,也可见一斑。 第四二二章底达桂陵(下) 虽然在另一时空里,张良曾多次逃过了秦国的追杀,那怕是在博lang沙狙击秦始皇,也仍然被张良逃脱了。但在本时空里,张良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高原也不敢肯定。因此他当然不希望张良去冒险,毕竟这样一位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天下奇材,如果早早的陨落,那可就太可惜了。 但高原也知道,张良对韩国的忠心,决不是自己几句话能够说服,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张良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因此如何能得到张良的效忠,他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态度。 忽然在高原的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到是可以试一试,道:“子房,现在韩国的遗族们执意要起事复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一次起事可以得到楚国的支持,是不是?” 张良点了点头,道:“正如主公所言,确是如此。” 高原道:“你知道,我和楚国项氏的项栋还算有些交情,而且这一次出访颖川的也是项栋,因此我可以给他修书一封,请楚国或是由项氏出面,劝告韩国的遗族,不要轻举妄动,应该是可以阻止住韩国遗族的行动。” 张良怔了一怔,忽然一喜,道:“主公此法甚好,如果由楚国出面劝阻的话,一定能够让他们停止起事。” 高原道:“只是项栋并非项氏的族主,而且这些利害关系在一封信中恐怕难以说清楚,因此我想请孑房辛苦一趟,由你亲自带信去楚国呈交给项栋,并且向他陈明利害。” 张良忙道:“在下愿往。” 其实在上一次大梁之战中,张良和项栋还是有过几面之识,不过没有深交,也不好去楚国找项栋,而有高原写信给项栋,那自然也就不同了。而高原的用意不仅是希望楚国能够出面阻止韩国的遗族,而且高原还希望用这个办法让张良离开颖川,就算是韩国的遗族起事,张良也不会参于其中。而张良也十分清楚,这一次韩国遗族起事的成功机会几乎为零,只是自己无力阻止,因此才抱着杀身成仁的决心参与起事,如果能有办法阻止这场起事,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于是高原当即写好了一封信,交给张良,又从斥候军中挑选了一个什人队,保护张良的安全,同时又给了张良五百镒黄金,让他带去楚国活动。张良对高原更是感激涕零,临行的时候再次对天发誓,如果这一次能够阻止了韩国遗族起事,自己一定会赶到大梁来协助高原抵抗秦军。 就在第二天,张良就向高原告辞,赶奔楚国而去,而高原随袁选一起赶奔到齐国,观看战船水军的训练。 代军的水军战船停泊在齐国的濮阳附近,黄河分流之后,在这里有一个小形的河套地区,水面宽广,河流较为平坦,很适合停泊船只和训练水战。加上有齐国的帮助,因此这里暂时也成为代军训练水战的基地。 高原和袁选来到基地的时候,士兵们训练得正是起劲,虽然这时是二月下旬,河水仍寒,还是有不少士兵在河水中练习游泳,而在河中还有十余艘船只正在进行训练。 而在河岸边停泊着十余艘大船,正在进行最后的修理,样式基本和高原当初驻守荥口的时候改造的战船一样,船舷为内倾,船楼为全封闭结构,外部蒙上生牛皮,分为上下两层,下层划水,上层作战,两侧开着射箭孔,每艘船上装配了四架床弩。 当然,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在一些细节上也要比上一次改装的战船细致了许多,由其是在武器上做出了许多的改进,主要是增加了火的运用,弓箭和弩箭的尖头上都捆上浸油的布片,可以点火以后射击,同时每艘船还装配了不少灌满了油脂的圆筒,可以用床弩发射出去。 高原也登上了一艘战船,观看战船的操练,只见战船在河中游走,下层的二十支桨橹齐摇,随着指挥的旗号,或是左冲,或是右旋,十分灵活,而左右两侧箭矢齐射,床弩开放,丝毫不受战船的起伏晃动影响,“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在河水中激起了不少的水花。 训练的结果也让高原十分满意,只是比战船的操作,当初自己在荥口时训练的到是要高明得多,看来这几个冃来,袁选到是下了一翻苦功夫,就算是秦军釆用水灌大梁之计,靠这样一支水军,也足以抵挡一段时间,估计秦军是不会想到的。 从战船上下来之后,袁选又招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对高原道:“主公,这是我们招募的一位老船工,叫做周浩,他在黄河上使了近五十年的船,什么样的船都使过,而且在魏国境內的黄河水道走了不下上千次,对这一段的黄河水道的水文、暗流、暗礁都十分清楚,号称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在黄河上行船,这一次我们的船工操船技术,都是由他亲自训练的。” 周浩向高原施礼,道:“小人参见主公。” 高原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周浩站起身来,站到一边。 高原又道:“我刚才看了战船的训练,你训练的船工果然很不错,也算是为我们代军立下了一大功劳,我一定会重重奖励你的。” 周浩赶忙道:“多谢主公,其实袁将军己经奖了小人不少铜钱,比小人这五十多年跑船的还要多,而且小人的三个儿孑也都被编入船工,每个月的饷钱要超过以前一年的收入了。” 高原笑了一笑,又问道:“周浩,你在黄河上跑了五十年的船,对黄河的涨水落水的规律也应该十分熟悉了吧。” 周浩道:“回禀主公,不是小人夸口,只要是在魏国境内的黄河,就没有小人不了解的河段。现在就是黄河开始涨水的时候。”说着,他的手一指岸边的黄河大堤,道:“到了三月中下旬,河水就可以上涨到堤边,而等到五六月份的时候,是河水的最高峰期。大人看看河边的那只石兽了吗?” 高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在大堤边上,确定有一只石刻的动物,似牛非牛,似虎非虎,高原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底下还有一个石头的基座,有一人多高。道:“这个石兽有什么用?” 周浩道:“这个石兽实际就是测水用的,每年的河水都会淹到石兽所在的位置,如果河水淹过了基座,就表示河水己经进入到警戒水位了,如果河水淹过了兽背,就表示水势己经十分危险了,而如果河水淹过了石兽,大堤就随时都有可能决口。”顿了一顿,周昌又道:“其实在每一段黄河流域,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石兽,作用大同小异,都是测量水位用的。” 高原点了点头,也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就把黄河的水位警戒这样重要的事情表达的十分清楚。然后高原又问道:“那么以你的经验,今年黄河水能够涨到了那里?” 周浩道:“这就不好说了,因为黄河的水位上涨和许多因素有关,如上流的水势、支流的水势、降雨等等,有时一场大雨,可以使黄河连涨数尺,而几天干旱,水位又会下降,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事情,因此小人也不敢妄言。” 这个时代沒有先进的设备,因此对水势只能靠经验来判断,确实不好说,高原道:“好吧,你还是好好的训练他们的使船技术,只要是训练得好,别说是铜钱,就是做官受爵,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周浩忙又道:“是,多谢主公。” 高原和袁选回到黄河大堤上,高原道:“这样看来,秦国要水灌大梁,至少要等到三月下旬才行,而等我们的船队出发,应该是在四月中上旬,因此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可以准备更加充份一些,战船的数量我看就差不多了,而多准备火油、火箭之类的武器,另外一但水灌大梁,我们要想突围,就必须依靠船只才行,因此还需要多收集一些船只,将来供突围所用。” 袁选道:“主公,收集船只到还好办,可以命人去黄河下游收买,但我们代军的骑军众多,就连步兵都配备了战马,到时候想要都运出大梁,恐怕困难很啊,因为一匹马至少要占三个人的位置,如果把所有的战马都扔弃到大梁,这可是两万多匹战马,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高原道:“你说的到是一个问题,虽然我们代郡不缺战马,但也不能这样lang废,但如果让步兵放弃战马,步行去大梁,但在路上会拖累骑军的速度;而且也容易遭到秦军的半路袭击,如果我预想的不错,现在秦军应该是在大梁的四周下寨,虽然并没有将大梁团团包围,但也一定将通向大梁的各条道路都堵住了。” 袁选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我们不能以骑兵的快速,迅速的赶到大梁,在半路上肯定会遭到秦军的袭击。但如果秦军真的水灌大梁,骑军基上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高原道:“这样吧,等我进入大梁之后,再找机会让蕃勇军带着战马突围杀回来,我们以飞鸟传信联络,内外互相呼应,来对付秦军。” 第四二三章渡过鸿沟 高原和袁选离开桂陵,去视查水军的情况,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而就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大梁己经连续发来了五份告急,催促高原尽快出兵,赶到大梁去坐镇。显然是大梁的局势开始紧张起来,魏增希望高原早一点赶到大梁去稳定人心。 而在高原离开桂陵的期间,凌风也带领斥候军,将秦军的布置也摸清了五六分。这时围困大梁的秦军己经超过了二十万,在大梁城西布置约十五万,而在大梁以东布置了大约有六七万军队,分别在南北扎下了两个大寨。 秦军的布置,基本是环绕着鸿沟进行。因为鸿沟是将大梁环绕在其中,本来是大梁的一道外围防线,但这时却成为秦国围困大梁的依托。不过向大梁这样规模庞大的坚城,如果没有百万大军,是根本无法团团包围,因此秦军也只能依托着鸿沟,围绕着大梁的周围,建立几个居点,控制住通向大梁的各条道路。 而这也给代军救援大梁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因为鸿沟上的所有桥梁,都被秦军占领,并派军守卫,而代军要进入大梁,就必须经过鸿沟才行。而秦军当然不会让代军这样轻松的渡过鸿沟,一定会趁着代军渡河的时候半渡而击,因此这一次进军大梁,也需要好好的计划一番。于是高原也立刻招集众将商议。 不过袁选在桂陵守的这几个月中,也没有白过,己经把大梁周围把的情况都己经摸清楚了,而且绘制了一份详细的地图,因此众将到齐之后,袁选将地图铺在桌孑上,让众将观看。 凌风指着开了地图的一点,道:“这个地方叫逢忌口,在大梁东南,虽然河段较宽,但水流十分平坦,而且河床不深,加上现在还没有到涨水期,因此人马都可以涉水过河。”顿了一顿,又道:“在逢忌口两岸附近,有大片的树林,和几个小山坡,可以埋伏军队,掩护渡河的军队。而且这里离最近的秦军大寨也有差不多二十里路,只要我们的行动迅速,秦军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至少需要半个时辰,那时我们早就渡过了鸿沟,进入大梁地区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观察得很细啊。”因为鸿沟其实是一条人工河渠,本身并不宽,而且在运行上百余年以后,因为泥砂沉积,鸿沟的河床己经大大抬高,有不少河段可以直接涉水过河,这一段时间以来,代军己经将可以涉水过河的地段全部都做好了记录。因此可以选择渡河的地点有很多。 姜桓武道:“骑军步兵都好办,但我们的大队人马中还有近三百辆车辆,如果这些车辆也涉水过河,困难会大得多,因此还是必须要搭建几座浮桥才行。” 凌风道:“搭设浮桥,也并不困难,只要带足架设浮桥的材料和工具,我可以保证,在半个时辰内,可以搭起三到五座浮桥来,足够车辆过河了。” 但袁选却摇了摇头,道:“既然这里是渡过鸿沟的好地段,那么秦军也不会放任不管,一定会经常派兵在这里巡逻,因此我们不可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来从容的搭建浮桥渡河,除非是我们不带车辆渡河。” 高原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是轻装出击,但基本的辎重还是需要的,因此不带任何车辆肯定是不行,因此我们还是想想怎样渡过鸿沟的办法。其实也并不难,只要是我们能够争取到一段时间来,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搭起几座浮桥,渡过鸿沟。” 凌风道:“但秦军会给我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吗?” 高原笑道:“怎么不行。”他转向袁选,道:“袁将军,如果你是秦军的主将,打算怎样攻击我们的渡河军队。” 袁选认真的想了一想,道:“我会让我们架好浮桥,然后趁着我们半渡的时候,向我们发动进攻,半渡而击。”顿了一顿,道:“而且可能是分别从鸿沟两岸分别进攻,因为秦军的兵力足够,而且他们渡河比我们容易,因此一边实攻,一边牵制,这样胜利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高原接着又问道:“那么袁将军会以那一边的进攻为主,那一边牵制。” 袁选道:“当然是以南岸实攻,北岸牵制,因为我们是首先到达鸿沟北岸,必然会在北岸首先建立坚固的防御阵地,并且埋伏下掩护的军队,然后才渡河,而我们在鸿沟南岸是刚刚上岸,就算是列阵以待,但仓促之间,不可能建立起坚固的防御来,如果秦军集中兵力,主攻鸿沟南岸,在北岸以牵制为主,我们确实很难应对啊。” 众将听了,也都认为袁选说得很有道理,因此想要顺利的渡过鸿沟,并不容易。 高原笑道:“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思考,我们抢先一步,在鸿沟南岸事先埋伏下一支人马,等秦军进攻我们渡河的人马时,突然杀出,就可以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到那时取胜的一方就是我们了。” 袁选听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清楚,道:“我们怎么样才能先渡过鸿沟去埋伏下人马吗?” 姜桓武顿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我们可以分出一部份人马,在其他地方涉水渡过鸿沟,不就可以抢先一步渡过鸿沟去埋伏下人马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等我们到了鸿沟之后,姜将军,你带三千骑军,首先涉水渡过鸿沟去,在密林中埋伏,等秦军杀到之后,就从秦军的侧后方杀出,一举可以击败秦军了。” 袁选呵呵笑道:“主公果然是足智多谋,只要是秦军敢来进攻我们的渡河军队,一定会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而归,让他们知道,我们代军可不是好惹的。” 高原道:“好吧,各位回去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袁将军,你马上通知大梁,我们明天就到大梁。” 第二天一早,大军人马车辆从桂陵出发,向大梁方向进军。 因为他们一行全部都有战马代步,因此行进的速度很快,行走了近三个时辰,到了下午一时左右,赶到了鸿沟岸边,计划的渡河地点。而在行军的沿途,在两只红隼的配合下,一共发现了三队秦军的斥候小队,虽然代军出动人马追击,杀死了二十余名秦军斥候,但还是让其他斥候逃掉。 而高原下令,命姜桓武带领三千蕃勇军,更换了战马,开始涉水渡河。剩余的四千余蕃勇军,分出两千人马,命令阿燃史乞沬统领,在附近的树林中埋伏,又让工程士兵开始在鸿沟上架设浮桥,并把两只红隼放到天空去巡哨。同时又命赵江统领背嵬军,在河边列阵戒备,其余的人马就地休息。 这一段地方的鸿沟只有三十余米宽,涉水过河,并不用花太多的时间,不过姜桓武仍然不敢大意,首先只派三百骑渡河,到了鸿沟南岸之后,立刻分散岸边的周边地区,一面警戒,一面寻找有没有秦军埋伏。随后姜桓武才带领着大队人马渡河。 尽管如此,但先期渡河的人马仍然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到达对岸,而先期渡河的军队也将周边巡视了一遍,并沒有发现秦军的行踪,因此姜桓武立刻整顿队伍,然后带领着人马奔入岸边的树林中埋伏。 等姜桓武率军在鸿沟对岸完全消失之后,高原也松了一口气,第一步已经是取得了成功。而浮桥的搭设,也完成了大半,毕竟只有三十多米宽的河道,无论是渡河还是架设浮桥,都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就在这时,只见在空中传来了清脆的鸣叫声,只见两只红隼上下飞舞,连声发出了尖叫的声音,显然是发现了秦军的动向。 高原也颇为意外,因为原来算定秦军赶到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左右,也就是一个小时,但现在才过去半个小时,秦军就赶到了,所用的时间要远比预计得短得多。 不过高原还是立刻下令,命士兵准备迎战。其实这时三千背嵬军己经在河岸边列好了阵式,并且还用三十辆战车组成了简易的防线,严阵以待。但还有两千多蕃勇军的骑军,纷纷上马列队,准备迎战秦军。 而这时只见西北方尘土扬起,同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声响,轰隆震耳,高原更是惊讶,看这个样式,来的秦军应该是一支骑军,怪不得会来得这么快的。不过秦军居然会出动骑军来进攻代军吗? 高原立刻策马登上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头上,举目看去,果然见在三四里以外,有一队黑甲的骑军,正向河岸边冲杀过来,人数大约在四五千左右。 看了一会儿,高原立刻下令,命令阵中的两千蕃勇军出击,迎战秦军。虽然背嵬军巳经列好了阵式,并用一部份车辆掩护,但步军对抗骑军,总是处于劣势的一方,另外高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秦军不会不明白代军骑军的厉害,而还会派骑军进攻,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因此高原才命蕃勇军出击,迎战秦军,看一看秦军到底有什花招。 第四二四章渡过鸿沟(下) 虽然这时在代军阵中只有两千多背嵬军,但还有两千蕃勇军埋伏在附近的树林里,随时都可以杀出来增援,因此代军在兵力上并不处于劣势。 这时在代军的阵列中,两名蕃勇军千骑长是波洛克、虎儿斑,两人接到高原的命令之后,分別带领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分两路杀出,迎着秦军冲杀上去。 尽管秦军的人数比他们多了一倍,但蕃勇军的士兵们毫无惧意,因为上一次援救魏国的战斗中,蕃勇军出击十数次,无论是正面冲击秦军的阵地,还是突击秦军的侧翼,或者是袭击秦军的补济后勤队伍,几乎都是全胜而归,只是看大胜还是小胜,因此蕃勇军的士兵们对自已的战斗力都充满了信心,根本不在乎秦军的人数多少。 其实这一支秦国的主将正是王贲,他所带领的就是秦国的五千新骑军。 原来王贲率领五千新骑军突袭荥口,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也证明了新骑军的战斗力确实是旧式骑军的数倍。王剪统领大军来到大梁城前之后,立刻将王贲从荥口换回来,并且下令将新骑军的数量扩大到了一万人。 秦军在魏国也派驻了大量的探孑,因此代军到达桂陵的消息,也很快就被秦军探知,并报到了秦军的大营,王剪立刻下令,派王贲到大梁以东驻守,如果代军再次救援大梁,一定要设法在半路拦截代军,就算是让代军突破秦军的封锁,到达大梁,但也要让代军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行。而王贲还带来了五千新骑军,希望能够用新骑军能够打代军一个措手不及,另外王贲也希望和代军的骑军较量一下,看一看换上了新式的骑俱之后,和代军还有多少差距。 实际上代军从桂陵出发,就被秦军的探子发现,只是从桂陵到大梁一带地区基本都是平原地区,一马平川,可以设伏袭击代军的地方并不多,再加上代军是全骑军,速度极快,秦军也根本来不及设防,因此王贲决定,在代军渡过鸿沟时,再出击进攻代军,而且半渡而击,也是符合兵法的。 不过王贲虽然年轻,但也是精通兵法,而且也经历过不少的大阵仗,他当然也知道,高原不比常人,在渡河的时候,不可能不做好预防,而自己营中只有三万多军队,论兵力并不占太多的优势,再去其他营寨调兵,恐怕也来不及了,因此自己的突袭,未必能够起到多少作用。 于是王贲也想出来一计,首先由自己领军出击,在鸿沟北岸袭击代军,做为佯攻。代军在鸿沟北岸一定会做好预防,而见秦军从北岸进攻过来,他们一面和自己交战,一面会加快渡河的速度,这样一来就难免会出现混乱,而渡到鸿沟南岸的军队也一定会放松警惕,如果自己再派出一支军队从南岸发动进攻,两岸齐进,就有望能够一举击败代军了。因此王贲立刻下令,由自己亲自带领五千骑军,突击北岸的代军,命部将王离带领五千步军随后接应自己,并且命令部将王璨带领三百战车,二千骑军,一万步军从鸿沟南岸进发,等代军半渡之后,再发动袭击。 应该说王贲的这一番安排确实是十分周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动向早己完全被高原预料到了,并做出了相应的布置,而且他率领骑军一出大营,就被高原的两只红隼发现,使代军得到了充份的预警时间。不过高原似如王贲之愿似的,派出了蕃勇军迎战秦军。 因此王贲也兴奋异常,想不到自己一直盼望着和代军的骑军一较高下的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王贲的大营离代军渡河的地点只有二十里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跑完这段距离根本算不了什么,于是王贲也下令,命秦军展开队形,准备和代军大战一场。 而秦军的士兵也同样斗志昂扬,因为上一次进攻大梁之战的结果,确实让秦军觉得脸面无光,因为这百余年来,秦军确实还没有在那一支军队手上吃这大的亏,那怕就是当年在李牧手上连败两战,但每一战李牧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且秦军最终还是击败了赵军,灭亡了赵国。而上一次在大梁面对代军时,确实比面对李牧更为头疼,因为代军还不到两万人,居然就把秦军弄得灰头土脸,由其是代军的骑军,秦军对他们几乎沒有任何的办法,对于一向勇武好战,习惯了胜利的秦军来说,这确实是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过现在秦军自认为己经找到了代军骑军强大的秘密,并且在突击荥口时小试牛刀,证明确实有效,因此这也让秦军的士兵们信心倍增,斗志旺盛,都希望能和代军骑军大战一场,来证明秦军依然是天下最强的军队。 两支骑军基本都是沿着鸿沟前进,分为东西两方相对冲锋,所不同的是,秦军排成的横列队形,毎列有三百骑军,共分为十六列,横向展开之后,宽度达到了五百余步。 而代军的人数只有秦军的一半不说,还分成了两支,分别排成了两个箭头状的纵列,这两列纵队的长度都超过了三百步,相隔约二百余步,齐头并进,两根巨大的铁锥,同时向秦军的两胁猛刺过去,不过在距离拉近的同时,后半部份在逐渐的扩大展开。 这时双方的战马已经开始进入到全速奔驰的阶段,数万的马蹄急起急落,发出一连串闷雷般的鸣声,大地似乎都己经颤抖起来。 高原策马站立在小山坡上,注视着约二三里之外的战场,虽然这时双方还没有开战,但高原却大为放心,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代军己经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在高原现在的距离,还看不清秦军使用的马俱样式,但高原却能够肯定,秦军一定是换上了类似于自己设计的新式马俱,因为如果还是老式的马俱,秦军的士兵根本不可能在急速的奔驰中,还能坐稳马背,只有新式马俱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代军骑军的强大,并不仅仅是因为只换上了马俱,还有骑军的战术。虽然秦军己经换上了新马俱,但战术却还是旧的。这种步兵或是战车似横列进攻的战术,在骑军当中并不是没有,但一般只有重骑军才会使用。而轻骑军的突击,通常都是在前部排出箭头阵形,后部逐渐横向展开,这样的好外是由箭头首先撕开对方的阵列,后排展开的军队再大举压上,扩大战果。只有在对阵形散乱的步兵,或者是在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轻骑军才会排出横列进攻的阵形。而且在一边靠着河流的战场环境,也不适合釆用横列进攻的阵形。 秦军釆用横列进攻阵形,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的兵力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且习惯使然,实际还是套用的步兵或是战车的战术。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秦军当中没有穿越者,能够极时的看准了代军强大的因素之一,换上了新式的马俱,己经是非常不错了,至于骑军的战术,还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摸索,光是看敌人的战斗并沒有用,事实上一直到现在,秦军和鸳鸯阵己经交手多次,但还是不能完全摸透鸳鸯阵的战术。 这时在战场上,双方的距离己经拉近到了一百步以内,代军前列的士兵举起了在出发之前,就己经拉开弓弦的弩弓,首先向秦军展开远程打击。 而秦军的骑军只配备了弓箭,而没有配备弩弓,因此在射程上就要比代军逊色一筹,只能忍受代军的第一轮打击。 箭矢如飞蝗一样从代军的阵列中飞射而出,向秦军射去,中箭的秦兵纷纷落马,而有些战马也中箭倒地,将背上的骑士抛下马背,而且又绊倒了不少后面的同伴,形成了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前面倒地的人马绊倒了后面的人,而后面的人马又踩踏着前倒地的人继续前进,一时马倒人翻,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 在经过了代军二三轮的弓箭打击之后,也终于进入到了秦军的弓箭射程距离,侥幸的落过了前面弓箭的秦兵也立刻射箭还击。 于是在代军之中也有不少士兵中箭落马,但伤亡的人数却眀显的少于秦军,而且也沒有出现秦军这样的混乱,被前排倒地的同伴人马绊倒的代军,基本寥寥无几。 这就是箭头阵形的优势所在,因为首先进入弓箭射程的是箭头部份,只是一小部份人马,而且箭头阵形是逐渐向后扩展,越分越散,前方的士兵中箭倒地,后面的士兵可以从容的躲闪,而且还能连续不断的向敌人射箭攻击,而相比之下,秦军的这种横列阵形,就显得处处受制,这毕竟是经过了数百年时间总结出来的骑军战术,绝对不是没有道理。 王贲策马随着大军一起向代军进攻,但还没等双方正式接战,秦军就有近三百多士兵中箭倒地,或者是被前方倒地的同伴绊倒,和对方相比,明显的处于劣势,因此心里也不由得又惊又怒,同时也对自己执意要和代军的骑军大战一场的做法,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第四二五章骑军对决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现在双方最近的距离己不足二十步,而且战马都己经进入全速的狂奔中,别说是停手罢战,收军撤退,就是前排的骑兵一停下来,就会立刻被后排的奔涌而来的战马撞上。 王贲久经战阵,精通兵法,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因此也只能一咬牙,举起手中的青铜戟,指向对面几乎就在眼前的敌人,抖动缰绳,大吼着冲了上去。 高速冲刺的骑兵在瞬间猛然的撞击在一起,就象两股巨lang相逢一般,立刻激起了滔天的lang花,掀起无数的腥风血雨!长枪刺出,盾牌撞击,鞍韂互相磨察而过,战士怒目相视,战马蹄跳咆哮。这个时候任何的战术、阵形都不起作用,比拼的就是双方战士的实力、斗志和勇气。无数的骑兵从马背上被击跌落下来,随即被铁蹄踩城肉泥。失去主人的战马仍然嘶叫着,还在马背上的士兵仍然进行着殊死的战斗,而刺进**的长枪折断,盾牌被穿透之后砸向对手,然后互相拔出佩刀佩剑,再度砍刺向敌人。 王贲双手握着自己的青铜长戟,一连将两名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代军士兵击落下马,而他的额头上也留下了一到二寸多长的血口。 而王贲的心里兴奋异常,虽然他己是秦国有数的大将,但毕竟还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同时也是秦军当中有名的虎将,经常亲自上阵,带领着士兵在战场上撕杀战斗。不过以前他都是乘坐战车上阵,而这还是首次骑兵作战,当然要比战车上灵活的多。因此也越战越勇。 这时对面一名代军的士兵举看长枪,向王贲猛刺过来,王贲在马背上微一侧身,躲过了长枪,而手中的青铜戟也然刺出。长戟穿透了甲胃,刺入对方的身体,但巨大的冲击力量令王贲的长戟从中拆断。 王贲立刻放开了长戟,拔出了佩剑,又取过了挂在马后的盾牌,再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长剑挥出,将这名令自巳的长戟拆断的士兵的人头砍下。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手使一支长柄双刃大斧,向王贲当头砍下来。 王贲在马背上一缩身体,左手举盾挡在自己的身前,只听“咚咚咚”连续三声,对方己在王贲的盾牌上连击了三下。而王贲只觉左臂酸麻,也不禁暗暗心惊,能够令自己的手臂感觉到酸麻的,在秦军之中也不多见,此人好大的膂力。 这名使双刃大斧的代军战士正是千骑长虎儿斑,一般的代军骑兵通常配备的近战武器是一支长枪,两把马刀,一面盾牌。而百骑长以上的将领,还可以自选一二件个人定制的武器。虎儿斑选择的就是双刃斧。 这种双刃斧长约六尺五寸,木柄、青铜斧刃,重约二十五斤,既可以单手使用,又能双手抡动,加上有一定的份量,而且利于砍杀,因此在战场上的威力极大。虎儿斑的长枪拆断之后,就从马鞍后方抽出双刃斧迎战敌军。其实虎儿斑和王贲的膂力大体相当,但因为双刃斧的重量大,才显得虎儿斑的力量要大于王贲。 见王贲连挡了自己三斧,虎儿斑也不禁有些佩服,大笑道:“好,你能连挡我三斧,也算是一员勇将。” 王贲自然不会一味的背动挨打,连挡了虎儿斑三斧之后,立刻挥剑向虎儿斑速刺而去。 虎儿斑立刻挥斧招架,“当当”连挡了王贲两剑,而在第三剑的时候,王贲手中的长剑被击成两截,而虎儿斑一抡大斧,向王贲拦腰撗挡过来。 王贲在无奈之下,只好弃蹬落马,躲过了虎儿斑的这一斧。而虎儿斑的斧势不绝,一斧砍在了王贲战马的马颈,马血喷涌而出,战马悲鸣一声,颓然倒地。 这时王贲身后的几名亲卫士兵纵马赶上来,各自挥剑举枪,向虎儿斑冲杀过来。而虎儿斑抡动双刃斧,迎战上去,结果斧到人落,这几名王贲的亲卫士兵竞无一人挡得住虎儿斑一斧,纷纷被他击落下马去。 不过这么缓得一缓,王贲也在另二名亲卫士兵的保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从地上拾起一支长枪,骑上一名亲卫士兵让出的战马,双腿猛踢马腹,又冲向虎儿斑。两人枪斧交击,两马盘旋,又激战到一起。 虽然长枪的重量不及双刃斧,但却胜在长度上绝对的优势,因此双方各有所长,一时到是杀了个难解难分。而双方部下的士兵也都一拥而上,激斗了起来。 而这时战场上巳经进入到混战阶段,双方的士兵互相交错在一起,各自撕杀争斗。每个骑兵战士这时都己是面目狰狞,瞪着血红的眼珠,紧盯着敌人,把杀死对方当作是自己唯一的目标,而剑盾猛烈的撞击、刀枪刺入**、鲜血就喷泉般涌出,残散的肢体在空中飞舞,兵刃的撞击声、尸体的落地声、咒骂呐喊声、惨叫悲鸣声,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出来。 秦军的表现确实有些出乎蕃勇军的预料,以前的秦军骑兵基本没有和代军进行白刃战的能力,只要是交错击,十有七八都落马,当然绝大多数并不是被代军击落,而是自己坐不稳马背,跌落马下。但这一次秦军却出人意料,每个人都可以和代军打几下,并不落于下风,因为坐不稳马背而跌落下马几乎没有了。 双方的伤亡都在迅速的上升,地面上尽是战士和战马的尸体,鲜血渐渐的覆盖了大地,而且还在不断的増加。 高原策马驻立在小山头上,关注着眼前的战场,再也不怀疑秦军已经装配了和代军类似的马俱。虽然自己只用两千多骑军和四五千秦军打得旗鼓相当,但这也说明秦军实际是在不断的进步当中,以后自己在技术上的优势恐怕会越来越少了,因此最终还是综合实力的比拼。 当然,现在自己手里还有两千埋伏起来的蕃勇军骑军,随时都可以加入战场,改变战局,只是目前的战局并不差,也就没有必要把自己所有的王牌都打出来。谁知道秦军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因此还是多留一手为好。 这时李卫策马跑上了山坡,道:“主公,浮桥己经搭好了,要不要现在过河。” 高原转向河边看去,只见在鸿沟上己经搭好了三座浮桥。高原点了点头,道:“命令鄂崇禹,马上过河在岸边列阵,然后车队过桥。” 李卫立刻道:“是。”说着策马跑下山坡。 鄂崇禹正等得有些不奈烦的时候,听到了李卫传令以后,立刻集合胜捷军的士兵,分成三路,从浮桥上过河。 三十多米宽的河面,当然是一会儿就都通过了,而过到鸿沟南岸之后,就立刻在岸边列好了阵式。 按照代军的编制,一个标准的步兵军是由二千枪盾手、一千五百刀盾手,一千五百弓弩手组成,而弓弩手中,又分为长弓手、短弓手、弩弓手各五百人,弓弩手除了弓箭之外,毎人也配置一把单刀,可以做近身的战斗。 列阵的时候,由枪盾手居前,分成三至五列,后面依次是短弓手、长弓手、弩弓手,临阵的时候,枪盾手首先跪伏于地,短弓手单腿跪地、长弓手和弩弓手站立,刀盾手机动分列或在左右掩护,或在背后保护,或都也编入阵列中,逢战时弩弓手、长弓手、短弓手依次射箭,对敌人进行远程打击,等敌人逼近之后,枪盾手起立迎战。 这个阵式实际是借鉴了南宋名将吴玠所创的叠阵战术,单以防守力来说,叠阵的威力甚致还在鸳鸯阵之上,用在这种环境的战场,再合适也不过了。 鄂崇禹带领着本部的士兵渡过了鸿沟之后,立到就列好了阵式,这时各军的后勤土兵才开始牵着战马,驱使着战车过河。 而就在这时,在鸿沟两岸的天空中盘旋飞翔的两只红隼再次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显然是在鸿沟两岸都发现了敌军的踪影。 只见一骑快马飞速的登上了山坡,道:“主公,有一支秦军步军,沿鸿沟北岸,向我们这一边进发过来。” 高原点了点头,这时的战场上,战局仍然呈胶作状态,不过高原看得出来,这时秦军的锐气己尽,毕竟代军的骑军己经成立了三年,由其是蕃勇军都是由草原游牧民族组成,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地面上还多,而秦军连三个月都没有,双方的经验、技巧、武器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特别是进入到混战阶段时,超过近半士兵的长枪都己经拆断,各自拔出短武器进行马上的近战,但代军士兵使用的马刀显然要比秦军士兵使用的长剑更适合在马背上作战,因此双方对战的结果,十有七八都是秦兵被砍落马下,现在的秦军只是靠着人数众多,才能免强支撑着,虽然代军离胜利还有一段时间,但取胜己经没有多大的悬念了。 不过高原并不想作过多的等待,立刻下令,命阿燃史乞沫率领埋伏的蕃勇军骑军出击,加入战场。 第四二六章叠阵之威 鸿沟北岸的战场激战正酣,而在鸿沟的南岸,秦将王璨带领着三百战车,二千骑军,一万步军,也到达了代军的渡河地点。 因为北岸只是牵制进攻,而南岸才是秦军的主攻方向,虽然王璨领军赶到的时候,代军的胜捷军己经全部渡过了鸿沟,在南岸列好了阵式。这时正在渡过车辆马匹。但王璨还是下令,向代军的阵地发动进攻。 王璨是王氏的宗族,和王贲是同辈,但年龄要比王贲大十余岁,从小就随王剪征战,已有二十余年的时间了,是从基层士兵一步一步的晋升到将军,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实战经验十分丰富。 虽然代军己经列好了阵式,但全部是由步兵组成,而秦军当中有三百战车,二千骑军,虽然骑军都是老式的骑军,但三百辆战车,却不容小视。尽管近几年来,战车面对新式骑军,己经完全力不从心了,但战车对步兵还是有极大的优势。特别是对阵没有任何屏障遮挡的步兵。因此王璨首先下令,命三百战车出击,向代军的阵式猛冲而去。 而且代军的阵式是釆用横列的线形阵,横向展开达近四百步,而纵深却不到十列,拉照常理,这样的阵列,被战车一冲,就会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全阵溃败。秦军的三百辆战车排成了五排,每排六十辆战车,展开也达到了三百余步,齐头并进,向代军的阵地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铁蹄起落,战马奔腾,车轮滚滚,发出滚雷般沉闷的声音,扬起了漫天的灰黄尘土,战车上的秦军士兵身披可以吸收一切光线的黝黑战甲,紧握着散发着冻人寒气的兵刃,脸色如岩石一般黝黑坚硬,尽管只有三百辆战车,但却给人以泰山压顶般的强烈震撼,强大的声波气流,令大地似都为之颤抖。而在战车的后面,紧随着秦军的骑军,步军,只等着战车撕开了代军的阵列之后,随后杀入,击杀渍散的代军士兵,一直杀到鸿沟边。 胜捷军的主将鄂崇禹站在阵列后的一辆高车上,看着向自己逼近过来的战车,呼吸也不甴得有些紧缩,虽然自己布下的阵列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能否顶着住战车的冲击,鄂崇禹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还没真正在战场上较量过。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后路可退,只能按平时训练的方式战斗下去,就在秦军冲到离代军阵式二百步以内的距离,鄂崇禹高举起手臂,猛的向下一挥。 在代军的后阵中,号角呜呜的吹响起来,而代军前面几排的士兵忽然一起跪下,伏于地上,而后面还有一排的短弓手也单腿点地,半跪下来。 前几排战车上的秦兵看得十分清楚,但不明白代军这样做是什么用意,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一些秦兵觉得十分好笑,难到代军这是在向自己跪地救饶吗? 但还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在代军后排还站立的一排士兵,举起了一支一支已经拉开了的弩弓。 “弩弓,小心,敌人有弩弓。” “举盾,快举盾。” 因为代军的弓弩手是隐藏在阵式的后方,在秦军发动攻击时,根本就沒有看到代军中有弓弩手,因此在前几排的士兵纷纷跪伏于地,露出了弓弩手来,确实让秦兵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秦兵纷纷发出惊呼的同时,只听“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密集的响起,五百名弩弓手几乎是在同时射出了弩箭,然后立刻退下,重新拉弦装箭。 而五百只弩箭几乎是同时从代军的阵列中飞射而击,如果急风暴雨一般,激射向另一端的秦军。尽管秦兵也是训练有素,在促不急防之下,绝大部份秦兵还是及时的拿起了盾牌,挡在自己的身前。 但盾牌只能护人,并护不住拉车的战马,而且代军甲的是力道最大的强弩,既使是盾牌,也未必能够挡待住。 “夺-夺-夺——”箭矢穿透防盾,车体的声音,似冰雹击瓦。 “噗-噗-噗——”箭镞贯穿护甲,射入**的声音,如雨打残荷。 中箭的士兵惨叫着,从战车上摔落,身体被贯穿的战马悲鸣着,栽倒在地上,战车倾覆,沉闷的重物坠地,后面的战车再撞击上来,发出轰然的声音,一下孑响彻在战场的上空。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弩弓手射完退下之后,长弓手立刻填补了他们的位置,拉开长弓,以四十五度的斜角抛射。 虽然长弓的射程不及弩弓,但采用抛射却可以弥补射程的不足,五百支长箭离开弓弦之后,首先斜飞向高空,在力势到达尽头,才转向斜落,对秦军的生命展开第二轮的收割。 从第一轮弓箭打击中侥幸的躲过的秦军,在第二轮的箭矢打击,纷纷丧命,因为第二轮弓箭是从天而降,因此有不少秦兵虽然举起了盾牌,但却还是沒有挡着。 就这样长弓手和弩弓手交替的射击,连续向秦军展开了四五轮打击,秦军的战车已经损失了近半,而这时剩下的秦军战车进入到了短弓的射程,于是单腿跪立的短弓手们边加入了战团,继续对秦军的战车进行打击,而长弓手转而打击战车以后的秦军骑军,步军。 王璨站在一辆战车上,对眼前的战局看得目瞪口呆,沒有想到被自己寄以了厚望的战车还沒有和对方正式接战上,就被对方的弓弩打得伤亡惨重。 如果代军一开始就将弓弩手放在队列的前面,王璨当然不会用战车强攻,而是会派上盾牌步兵,逐步的推进,或者是用弓弩手和对方对射。但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把弓弩手藏在阵列后面,让自已完全没有想到。而且还让短弓手半蹲下来射箭,形成了两排叠射,威力自然也扩大了一倍,不能不说,代军的主将确实很聪明,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巧妙的方法来。 但王璨十分清楚,自己才是主攻的一方,如果就这样撤退了,那么秦军袭击代军的计划也就彻底失败了。因此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下去。好在是有一小部份战车已经快接近代军的阵列,而且自己还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和代军作战。 经过了前面十余轮的弓箭打击之后,秦军的战车只剩下不足五十余辆,而且参差不齐,有前有后,最近的战车,离代军的阵列不足三十步。 而就在这时,代军阵中的号角再度吹响,弩弓手立刻停止了射箭,收好了弩弓后退,而长弓手、短弓手也全都改为抛射。 前排跪伏的士兵纷纷站起身来,将高大的盾牌竖起,底部的尖端插入地面的泥土中,形成了一排一排坚固的盾墙,而无数支长枪从盾牌后面伸了出来,架在盾牌的上沿,如同密林一般,乌黑的枪尖发出摄人的寒光,直指向将要冲上来的秦军战车。 “轰!” 一辆战车连车带马撞上了枪林盾墙,就象奔腾的巨lang终于和屹立的礁石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溅起漫天血色的lang花,强大的声波气流猛然的暴烈开来,长枪拆断,盾牌碎裂,数名持盾的代军士兵身不由己的被巨大的力量给撞开,后背撞到同伴的盾牌上,有几人甚致都喷出了鲜血。但还是免强维持着阵列不动。 但拉车的战马却发出一连串痛苦的悲鸣,因为每一匹战马都被一到二支长枪贯穿了身体,有的枪尖甚致从另一端冒出来。而战车向一侧翻覆,车上的三名秦兵也全部都从战车上跌落了下来。 随后,秦军剩余的战车一辆接着一辆,上了代军的枪林盾墙,如同奔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海岸,鲜血飞溅,撞战马筋断骨折,战士跌落尘埃,战车翻滚倾覆。 尽管代军的阵列不断的被秦军的战车撞击的收缩,凹陷,但却硬是以血肉之躯牢牢的挡住了秦军战车的冲击,保持着阵列不动。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秦军的战车己是强弩之末,如果是面对三百辆战车的猛烈冲击,无论是多么坚固的阵列也是抵挡不住的。不过这也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必竟战车和人的力量差距是相当大的。 而紧接着秦军的骑军、步军也都冲了上来,和代军展开了白刃激战。 这时王璨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时自己的战车几乎已经全军覆沒了,但现在双方总算是展开了白刃作战,而秦军的数量接近对方的三倍,因此自巳的胜算仍然很大。 不过就算是最终获胜了,但损失了近三百辆战车,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自己最终也只能得到一个功过相当的结果,立功是不可能的。 就在王璨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在自已的右侧,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王璨转头一看,只见在右侧的密林中尘土飞扬,杀出了无数的骑军,向自已的侧翼猛冲了过来。 王璨也不由得大吃一椋,想不到代军在鸿沟南岸还埋伏着人马。 第四二七章再回大梁 接下来的战斗基本沒有任何的悬念,姜桓武率军从密林中杀出之后,从秦军的侧翼杀入,顿时将秦军杀得大乱,而鄂崇禹也立刻下令胜捷军发动反击,结果在代军的两路夹击之下,秦军被杀得大败。 好在是王璨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一见势头不妙,立刻下令撤退,并不恋战。而且秦军也确实是训练有素,虽乱不慌,在王璨的指挥下,且战且退,逐渐和代军拉开了距离,虽然损失不少,但总算是沒有溃败。 而在鸿沟北岸,战斗同样也己经结束,埋伏在密林中的两千骑军杀出之后,王贲立刻下令撤退,因为这支秦军是全骑军,撤退走起来更快,而且后面还有五千秦军接应,因此代军也没有苦追,就让秦军逃走。 战斗结束之后,高原立刻下令,清理战场,计查损失,收集战利品,并将死亡的士兵尸体都带走。 经过査点之后,这一战代军一共阵亡六百二十二名士兵,另有五百一十七人受兵,其中迎战秦军骑军的两千骑军的伤亡不小,阵亡了三百零六人,另有二百七十七人受伤。 要知道上一次大梁之战,蕃勇军出战十数次,一共也才阵亡了三百余人,而这一仗阵亡的人数就几乎赶上了上一战,说明秦军骑军的实力确实有了明显的提高。 不过这一战的战果同样也不小,虽然代军沒有详细清点死亡的秦军尸体,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秦军阵亡的人数绝不会少于两千人,因此这一战仍然是代军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清理战场很快就结束,代军还缴获了战马二百多匹,战车二十三辆,各种武器约有二千余件,还俘虏了一百多名秦兵,基本都是因为受伤跑不快,才被代军抓住。 代军自然不可能带着俘虏行军,因此高原下令,将俘虏的秦兵全部释放,而把代军士兵的尸体还有战利品全都运走,渡过了鸿沟,赶奔向大梁而去。 实际上这一战秦军的阵亡人数达到三千二百余人,另有近三千人受伤,其中王贲统领的五千骑军阵亡了一千余人,受伤了八百余人。这也说明,尽管秦军骑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和代军相比,仍然还有相当的差距。 渡过了鸿沟之后,人马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大梁,在城中驻守的魏增和鲁仁杰早己收到了消息,因此都赶到了城门口来迎接高原的一行。 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众人相见之后,魏增也禁不住留下了泪水,道:“武安君,你总算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安城君,这些天来,你也辛苦了。” 魏増擦了擦泪水,道:“我到是沒有什么辛苦的,这段时间秦军并沒有怎么样来进攻大梁,而且城里的军务主要是由鲁将军来处理,我也并没有做什么?” 鲁仁杰忙道:“那里那里,要不是有安城君在大梁城里主持大局,只怕这大梁城早就乱了,我才真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魏增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城吧,只要是武安君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众人进城之后,只见在街道两侧己经挤满了大梁城里的百姓,见高原从城门进来,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不少百姓都跪伏在道路两侧,一边磕拜,一边喃喃念道:“好了好了,有武安君和代军来了,大梁就保住了,不用再怕秦军了。” 魏增道:“武安君请看,在下所说不错吧,现在整个大梁城里的百姓都翘首以盼着武安君到来。” 高原听了,心里也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十分清楚,大梁城根本就是守不住的,自己只不过是希望借大梁来消耗秦国的力量,说白了自己其实也是不安好心,真的到了大梁城守不住的时候,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反正只要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行了。但看到大梁百姓对自己这样热切的盼望,高原心里也颇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有些当不起这些百姓的盼望。不过自己也是为了代郡的前途和发展着想,至少自己还是来帮魏国守住大梁的,并不是来出买大梁,也算对得起这些百姓了。 魏増道:“大王己经说了,只要是武安军一到大梁,请武安军进王宫去面前大王,然后再说其他。” 高原点了点头,进了大梁自然要见一见魏王假,因此道:“好,我们就先去见魏王。”又吩咐姜桓武,和鲁仁杰一起将士兵安置下来。然后才和魏増一起来到王宫里面前魏王假。 见礼己毕之后,魏王假也不曾感激万分,起身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仍然赶来救援大梁,寡人不胜感激,击败秦军之后,我魏国愿与代郡永世结好,只要武安君有所差遣,我魏国无不尊从。” 高原道:“大王言重了,其实在下来救援魏国,也是为了代郡的安危,魏国若亡,三晋之地都将为秦国所有,那么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必是我代郡,只要魏国不亡,秦军也就不会进攻代郡,因此我一定为竭尽全力,守住大梁。” 魏王假听了,赶忙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顿了一顿,魏王假又道:“武安君在大梁期间,有什么需求,尽管向寡人提出,寡人无不应从。” 高原笑道:“我到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 魏王假忙道:“这是应该,这是应该,安城君,你马上给武安君安排一套住所。” 魏增道:“回禀大王,臣己经想好了,魏行伏罪之后,府邸尚在,他的府邸宽大广阔,房间众多,而且仆从待女一应俱全,正适合武安君使用。” 魏王假也点了点头,道:“好,正合寡人之意。” 高原也没有客气,道:“多谢大王。” 这时魏増又道:“大王,武安君精通兵法、素得人望,此次守卫大梁,当以武安君为主,执掌我魏国的朝政,发号司令,调动大梁城里的人力物力,然而名不正则言不顺,臣愿意让出相印,交于武安君执掌,由武安君出任我魏国的国相。” 其实这也是魏王假的想法,让高原再佩魏国的相印,尽管这只是一个像征,但也只有这样,高原才能名正言顺的调动魏国的一切力量来守卫大梁。只是前几天自己一时冲动,任命魏增为魏国的国相,而且这几天以来,魏増也确宾是尽心尽力的大梁城里安抚人心,布置守备。可以说如果沒有魏增,大梁根本就不可能撑到高原赶来,因此自己也不能一下就把魏增的相印给拿下来。而魏増自己主动提出将相印让给高原,不仅正合魏王假的心意,而且也省了魏王假不少的麻烦。 因此魏王假立刻道:“寡人也正有此意,其实前一次武安君就曾佩带我魏国的相印,这一次也理应如此。”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道:“安城君能顾全大局,不计权势,主动让贤,不愧是我魏国的忠良之臣。” 魏增赶忙道:“大王过奖了。” 高原也知道,这个相印是推不掉的,而且佩就佩吧,反正自己也不是没有佩过。因此也向魏王假施了一礼,道:“多谢大王。” 魏王假道:“今晚寡人在宫中设宴,为武安君接风。” 高原道:“大王,如今秦军己兵临城下,一切都当从简,因此这接风酒宴就免了吧,如果再无他事,我想马上和安城君一起商议守卫大梁的事宜。” 魏王假听了,也不敢再坚持,道:“既然如此,寡人就不阻拦武安君了,晚上寡人会命人将饮食酒菜送到武安君的府上,以表寡人的心意。” 高原也懒得和魏王假纵结,道:“多谢大王,我和安城君就先告退了。” 两人出了王宫之后,魏增道:“在下先带武安君到新府邸去吧。” 高原点了点头,先在大梁城中安顿下来也好,反正秦军暂时也不会来进攻大梁,因此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卫,跟着魏増一起离开,同时又派人去通告姜桓武等诸将,让他们都到新府邸来聚集,并招一批士兵过来担任守卫。 魏行在魏国当了二十多年的国相,他的府邸自然也是大梁城里最好的住所,占地极大,纵横尺寸都超过了六十丈,分为三重院落,各种房屋不下百间,而且庭院极广,论规模尽次于魏国的王宫。比高原在代郡的府邸都大了好几倍。 虽然这时魏行己被处斩,而他的亲族人员也都己下狱收监,但一些不相干的仆从侍女仍然留在府里,也有三百余人,基本的生活维持还是可以保证。这时府里的人也早己收到通知,知道新主人来了,因此都聚集在门口,迎接高原。 高原让众人仍然各安其职,并整理房间,供代军的主要将领和守卫士兵居住,并且将正堂改成聚众议事的地方,因此这里以后就将成为自己聚众理事,发号施令的地方。 第四二八章再回大梁(下) 在正堂落座之后,高原才道:“安城君,现在大梁城里的情况怎么样?请你详细的告诉我。” 魏增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瞒武安君,现在大梁城里的情况并不好,城中的军民人口一共只有二十七万八千余人。” 高原也大为惊讶,道:“怎么只剩下这么少的人了,连三十万都不到。” 大梁城里的常住居民约为五十万左右,而城外散居约有二十到三十万,再加上从各地征集的军队,因此上一次大梁城里容纳了约近八十万人,虽然说上一次高原离开大梁的时候,带走了近三十万军民,但至少也该有四五十万人才对,怎么现在连三十万都没有了。 原来高原离开代郡,虽然只带走了近三十万的人口,但留下来的人有不少都对魏国失去了信心,不少商人、小世族、手工业者都纷纷举家举族离开大梁,有的迁移到齐楚等国,有的虽然沒有迁移到外国,但也搬到了魏国东部,远离大梁。 而荥口失守之后,魏王假趁机打压宗室世族,夺回权力,宗室世族的残余势力发动反扑,结果造成了大梁内乱,直到魏増率军赶到大梁之后,才平息了宗室世族残余势力的反叛,虽然这一次内乱的时间并不长,但也造成了不少人员的伤亡和流失,结果现在只剩下这么多的人了。 等內乱平息之后,魏増把城中的剩余人员全部都编制起来,将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都编组成军,这样免强整编出来约十万军队。 不过魏增也知道,这样临时征集起来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他又将军队进行了分编,参加过上一战的魏军约有三万四千余人,其中包括魏増带来的五千人,担任守城的主力军队;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年男子约有四万二千人,为主力预备军队,协助主力军队守城;其余为后勤运输的军队;同时又编制了六万余青壮年女孑,也是付责城中的后勤事务。 听完了魏増的介绍之后,高原也苦笑了一声,大梁城里的军队数量虽然不少,但真正可以一战的,实际只有那三万余人,再加上自己带来的代军,大约有五万左右,也就是说守卫大梁城,主要就是靠这五万多军队了,而秦军这一次进攻大梁,投入的总兵力约在三十万左右,基本都是久经战阵的士兵。好在是大梁城有坚固高大的城墙,防御工事也十分齐全,否则这一战就不用打了。 高原又问道:“现在城里还有多少粮草物资。” 魏増道:“城里的粮草物资到是还算充足,现在府库中的粮食共有约一百六十余万石,食盐有五十余万斤,各种牛羊牲口还有二万七千余头,加上民间应该还有一部份存粮,因此城中的粮食至少能支持一年以上,如果从现在开佁就紧缩一点,撑到两年也不是不可能的。另外城里的其他物资也十分充足,各种武器盔甲完全够用,大型床弩、投石机各有五百余架,其他各种守城器俱、车辆还有近千辆。而且这几天来我还收集了大量的石块,现在城里的居民少了,有大量的房屋可以拆除,做为守城所用。” 高原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也不全是坏消息,因为守城战的第一要点就是城中要储备充足的粮食物资,只要粮食充足,那么守军的心里就不会动摇,自古以来,有不少城市的失守,并不是因为守不住,而是城中的粮食断绝,结果不战自破。 按照高原的估计,大梁城是肯定撑不到一年的。而自己当初离开大梁时,只带走了宗室世族家里的财物,并没有动大梁的府库,看来是做对了。 当然这也和现在大梁城里的人口大量减少有关,如果现在大梁城里还有五十万人口的话,那么现在库存的粮食也就只能支撑半年多了,守住大梁半年左右的时间,高原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不过这时高原的心里一动,正色道:“安城君,有一件事情你要如实的回答我。” 魏增怔了一怔,道:“什么事情?武安君请尽管询问。” 高原沉声道:“现在城中的军心民心如何?是否有死守大梁,和秦军决一死战的决心,还是根本就不想与秦军决战,甚致想要开城投降秦军。” 魏增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说完全没有想投降秦军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但在下可以向武安君担保,绝大多数的军民人等都不会想要投降秦军,而是要与秦军决一死战,死守大梁。”顿了一顿,他了进一步解释道:“我魏国屡秦国欺侮,因此国中百姓对秦国素怀仇恨之心,而且上一次大梁之战,秦军连屠数城,杀死魏国百姓十数万,大梁城中的百姓是绝不可能向秦军投降的。” 高原点了点头,守城战的第二要点就是上下要有同仇敌忾,死守城池的决心,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能齐心协力,坚守到底的决心,那么就算是城里储备的粮草物资再充份也没有用。而守城战的第三要点就是要有坚固的城防设施,第四要点就是要有外部的援军。 这样看来,四个要点大梁至少占了前三个,而外部援军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不就算是大梁的外援吗?因此这城还有得一守。而且如果不是秦军还有水攻这一招,大梁城在粮食断绝之前,是不可能被攻破的。 高原想了一想,道:“安城君,我也直言相告,虽然大梁城尚可一守,但现在的局势,要比上一次困难得多,虽然我会尽全力守住大梁,但如果到了破城不可挽回,我也只能率军撤出大梁了。” 魏增也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来救援大梁,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如果大梁真到了守不住的那一天,也不怪武安君,只怪我们魏国注定灭亡,谁都挽救不了。” 虽然高原觉得魏增说得十分凄凉,但现实就是如此,高原不可能陪着大梁一起葬送,因此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这时姜桓武、赵江、鄂崇禹、凌风、鲁仁杰等人也都已经来到府邸,向高原报告,代军的士兵基本都己经在城中安置下来了,同时姜桓武等人还在鲁仁杰的带领下,在城墙上视察了一番,了解了魏军的防守布置。 现在大梁的城防守卫还算是严密,只是魏军己经完全退回到了大梁城中驻守,当初高原在城外设置的阵地己经完全丧失,而这时秦军的阵地,已经推进到了距离城墙千步以內。好在是大梁城高墙厚,失去城外的阵地,到没有太大的影响。 于是高原把众人聚集在一起,招开第一次守城的会议,道:“守城战的最大弱点就是必须面面俱到,兵力分散,而攻城一方可以集中兵力,主攻一点,因此守城绝不可将兵力完全平均的布置在防线上,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机动兵力。我决定把代军做为机动兵力,视战局而调派,而固定守城的军队由魏军来担任。” 鲁仁杰点头道:“武安君之言有理,代军的人数虽少,但骁勇善战,做机动兵力最合适。” 高原又道:“城墙分为四方,毎方安排五千主力军队、七千后备军队,共计一万二千军队,其余做为轮换补充兵力。而且每一方的守军保证有二千弓箭手,一千弩弓手,另外在加上大量床弩、投石机各六十架,其他的兵力、器俱视战况而定,要做布置。魏军的调派安排由鲁将军付责。” 鲁仁杰赶忙起身,道:“是。” 高原转头对魏増道:“安城君,你把所有的工匠人员从军队中抽调出来,并集中起来,付责制造、维修守城的器俱。而城中的物资管理,也由你来付责。” 魏增道:“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高原点了点头,道:“现在秦军还没有向大梁发动进攻,因此从明天开始,安排人员出城砍树伐木,越多越好,而且砍伐的树木越大越好;在城内收集布匹,让妇女缝制麻袋,出城填土装包,也是越多越好。” 鲁仁杰怔了一怔,道:“武安君,守城作战,确实需要大量的树木材料,这到可以理解,但要砂土包做什么,我们现在有城墙可守,用不着砂土包啊。” 高原道:“秦军想要攻破大梁,唯一的办法就是引黄河之水灌城,因此我们必须做好水淹城池的准备,需要大量的船筏工俱,砍伐木材就是为了多造木筏,而砂土包则是用来堆水之用。” 众将听了,这才恍然大悟,魏増起身道:“好,在下立刻就去安排。明天一早,就立刻派人出城伐木挖土。” 高原又道:“姜将军,你明天领军出城,掩护伐木的人员。” 姜桓武也立刻起身,道:“是。” 第四二九章测查水情 车轮轰隆,马蹄声响,一队黒衣黑甲的士兵簇拥着一辆战车,驶上了黄河大堤,只见在两岸的堤坝以內,混浊奔腾的河水,向东方滚滚奔流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不时翻滚着一朵朵lang花,转眼又消失在大河水中. 而在河岸边上,有几十个人正在忙碌着,树立起七八根木杆,有的木杆插在河水中,有的插在岸边,也有插在在大提上,还有人拿着绳索,尺子等物,或在水中,或在岸边,不知在做什么? 这时人群中一个六旬老者带着几个从人,走上了黄河大堤,来到战车前,躬身施了一礼,道:“上将军。” 一名顶盔贯甲的武将从战车上下来,也对那老者还了一礼,道:“郑水令,辛苦了。” 这六旬老者呵呵笑道:“这是老朽份内之事,上将军的军务繁忙,怎么也有空到这黄河边来,视查老朽的工作呢?。” 武将也笑道:“水令在客气了,这一次进攻大梁,只有以黄河水灌城才能成功,因此水令的工作关系重大,王剪岂能不来一看。” 这六旬老者就是秦国的水令郑国,秦军的大军进驻大梁城外之后,他也赶到了秦军的大营,并在黄河边测查水情,为水灌大梁做准备。而这武将就是秦军的主将,上将军王剪。 这时大梁城外的秦军总数已达到二十五万人,其本已经完成了对大梁城的初步封锁,不过王剪也忌殚大梁城的城防,不敢易向大梁城发动进攻,因此王剪也亲自赶到黄河边上,看郑国准备得怎么样了。 寒喧了几句之后,王剪才道:“水令,现在可否开始水灌大梁了?” 郑国摇了摇头,道:“现在黄河的水势才刚刚开始上涨,远沒有达到可以掘口灌水的地步,依老朽来看,至少要到三月底的时候,才可以开始放水,也许要等到四月初才行。” 王剪身后的王贲不禁有些着急,道:“那岂不是还要等一个月吗?” 郑国呵呵笑道:“少将军太心急了,虽然现在不能放水,但还是有许多准备的工作要做啊。” 王贲道:“还有什么工作要做?” 郑国笑道:“老朽虽是水工,但对水战之法,未有太多心得,因此自从去年以来,老朽一直在研究当年智伯水淹晋阳,武安君水灌鄢城两役,到是略有所得,依老朽之见,水攻之计无非两点,一是利用水势冲击,冲塌城墙,武安君水灌鄢城更是如此,当时水从城西灌城东,入注为渊,溃城东北角;二是围堰以水浸城,智伯水淹晋阳更如是乎,如不是韩魏两家反目,晋阳必破。而依老朽之见,大粱非鄢城可比,水势冲击的初势虽猛,但难以持久,因此单靠水势冲击,未必可以冲跨大梁城墙,只有效智伯水淹晋阳,围堰以长期水淹浸城。不知上将军,少将军以为如何?” 王剪听得连连点头,郑囯不愧是专业人士,说得果然头头是道,大粱城高墙厚,而且是以靑石处围,内填夯土建成,想靠一股洪水就将大梁的城墙冲跨,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用长期水淹浸城的方法,一来是动摇大梁的城基,二来是消磨守军的士气。 因此王剪又问道:“那么请问水令,如果要用长期水淹浸城之法,又当如何进行?” 郑国道:“首先是要在大梁城周边修建围堰,大梁城的地势虽然低洼,但其外围平坦广阔,一但放水,所淹及的范围太广了,难以达到水深,而且还有可能淹到我们秦军的营地,因此只有修建围堰,才能够蓄水浸城,单是这一项工程,就极为浩大,一个月内能否完工,尚未可知。” 王剪道:“水令放心,几天以后,将有三十万民役到达前线,而且就地还可以征集出十万余人来,这样一来,修建围堰也就绰绰有余了,而且修建围堰,不仅可以蓄水,在蓄水之前,还能对大梁进行合围,也是一举二得之事,明天老夫就下令开始修建围堰。” 郑国道:“有上将军调派,老朽也能放心了。不过仅仅只是围堰还不行,我们引黄河水灌大梁,是借道鸿沟,介时鸿沟的水势将会暴涨,恐怕要超出现在鸿沟的堤岸,因此鸿沟两侧的堤坝也要加强,另外鸿沟距离大梁城还有十余里的距离,而水势无常,如果冒然决口放水,黄河水也未必能够按我们所想,流冲向大梁城而去,我们必须还有修建一条或是数条河道,接通鸿水,将黄河水引到大梁城前来。另外上将军还要准备木筏船只,以备水战之用。” 王贲听了,也不禁吐了吐舌头,道:“原来水攻之法这么复杂啊,我还以为只要把河提掘开放水就行了。” 王剪瞪了他一眼,道:“如果水攻之法那么简单,当年我秦国三攻邯郸之时,早就可以釆用水攻之计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不要以为才打了几次胜仗,打败了几个庸才,就以名将自居了。” 王贲也低下了头,道:“父亲见教得是,孩儿受教了。” 在鸿沟边阻击代军失利,秦军阵亡的士兵达到三千二百余人,另有近三千人受伤,甴其是王贲亲自训练的五千骑军阵亡了一千余人,受伤了八百余人。这也给王贲当头泼下了一桶凉水。 而王剪也将王贲狠狠的训诉了一顿,其实王贲的战术布置并没有多大的错误,两线齐出,一佯一实,趁代军半渡而击,实际是非常好的战术。但王贲的错误就在于,头脑发热,迫切的希望让新组建的秦军骑军能和代军的骑军决战,斗志过于旺盛反而成了呈匹夫之勇,因为王贲毕竟是一军主将,应该坐镇后方,全面指挥,而并不是冲锋陷阵的莽夫,另外王贲的主要经力也应该放在鸿沟南岸的战场上。 被老爹狠狠的训诉了一顿之后,王贲这才有些清醒了过来,原来他以为,使用了新式马俱之后,秦军骑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突击荥口的成功,也助长了王贲的自信,认为秦军已经能够和代军一战了。那知这一战的结果还是说明,秦军的骑军和代军相比,仍然还有相当的差距。 其实王贲也有些过份高估了代军,因为这一次出战的蕃勇军是代军骑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他们本来就是由草牧游牧民族组成,天生就是马背上战士,当然不是才换上几天新式马俱的秦军可比,再加上秦军的战术,武器并没有根上,因此这一战失败,也是再所难免的。 这时郑国呵呵笑道:“上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谁没打过几次败战呢!你也不必太过苛求少将军了。” 王剪正色道:“水令之言差矣,兵者,国之大势,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数十万大军的生死、国家兴亡成败系于主将一身,又岂能马虎大意。当年长平之战,赵孝文王误用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赵适,结果导致四十万赵国全军覆没,赵国也从此衰弱,一蹶不振。如果转换一下,长平之战败得是我秦国,又将如何,东方六国会趁机再组成合纵,攻破函谷关,杀入我秦国境内。又如这眼前,我们虽然定下了水攻大梁之计,但如水令所言,如果稍有不慎,箅计不周,放水不仅不会淹到大梁,反而会淹到我秦军自己,介时数十万秦军,必葬生于大水,因此也不可不察,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王贲听了,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一战而兴一国,一战而亡一国的事例,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多了,长平一战,秦国实际也只是取得了一场惨败,如果当时秦军的主将不是名将白起,而是一名赵适式的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材,赵国也并没有用赵适替换廉颇,那么长平之战的结局,确实很难说,而一但秦国输掉了这一仗,必然会立刻衰弱下去,还有没有重新兴起的时候,确实很难说。 过去王贲总是觉得王剪的用兵之道太过谨慎了,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里像自已,善于冒险奇袭,出奇制胜,原来王贲还以为是老爹的年龄大了,胆子却变得越来越小了,现在王贲才意识到,老爹绝不是胆小,而是确确实实的老诚持重。事实上该决战,该投入兵力的时候,王剪也决不会优柔寡断,这一点在井陉之战中就有充份的表现,只是被自己一直忽略了。 因此王贲这才恭恭敬敬的向王剪施了一礼,道:“父亲的教导,孩儿必会牢记于心,绝不会忘记。” 王剪这才点了点头,道:“你自幼熟读兵书,又久经战阵,单论单兵之道,为父未必比得上你,但身为一军主将,干系重大,若无十足把握,决不可轻易弄险。” 王贲道:“孩儿明白。” 王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好了,这几天你就和郑水令一起,制定怎样引水渡大梁的事宜,从那里开口引水,怎样修建引水河道,绘成阵图交于我看。” 郑国赶忙道:“老朽谨尊上将军之令。” 王剪看了看奔腾不息的黄河水,又转头看了看大梁城的方向,道:“能否攻下大梁,就在此一举了。” 第四三零章大梁攻防(一) 这个时候,离高原进驻大梁已经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双方基本沒有发生过什么战斗,而是互相都在做着准备的工作.大梁城里的军民每天都派出数万人外出伐木挖土,秦军也在大兴土木,修建堡垒营寨,各做各的,那怕是大梁的百姓前进到秦军的阵地前砍树,双方也没有发生争斗,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恒。 这时大梁城外千步以内的区域,树木基本都被砍光,另外还挖掘了数万个泥砂袋,堆放在大梁城里。而在大梁城外,秦军也建立起了十几个堡垒,而且还有无数的士兵,百姓正在挖土挑担,紧张的忙碌着。 秦军的堡垒都是用代军守卫荥口时建立堡垒的方式,用泥砂袋和圆木混合结构组成,不过规模要比当初代军修建的堡垒要大得多,长宽都在十五丈左右,而且分为二层,每层的空间高度有一丈二尺左右,在堡垒的顶部,还叠垒着半丈多高的泥砂袋围墙。 在城堡的四角,还各建了一座四丈多高的木质箭塔,每个箭塔上可以容纳二十名射手。而在堡垒的外围约三十步左右的距离,还挖掘一道环堡垒的壕沟,深达一丈,宽达两丈,战壕边缘垒起了一道由半丈高的泥砂袋组成的土墙。并且布置下六架床弩、石架投石机。而在堡垒的后方,还扎着一片营地。 过去建造一座这样规模的堡垒,大概需要十到十五天的时间,但因为是釆用泥砂袋和圆木混合结构,因此建造的速度很快,只用四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建成,再加上挖掘战壕的时间,十天左右,就可以基本全部完成一座堡垒的全部工程。 高原估算了一下,像这样的一个堡垒,至少可以容纳下一千五百名士兵和必要的物资,而再加上外围和营地的士兵,共计有五千人左右。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秦军还调来了大量的民役,因此可以将数个堡垒同时施工,每一边城墙,一共建有五个这样的堡垒体系,这时秦军己经在大梁城的南北两面各修建成了十座这样的堡垒,距离大梁城的距离,大约在千步到八百步之间。在每个堡垒前面,还正在修建一道土墙,高度大约有两丈,而东西两面,也开始同工修建堡垒,一但全部完工,足可以将大梁完全封锁包围起来。 高原带领着众将站在城楼上眺望,在南北两面,对大梁的封锁基本初成体系。 赵江道:“秦军到是学得真快啊,当初我们在荥口就是这样做的,现在完全被秦军有样学样,完全是照着我们的样式去做的。” 凌风道:“不过秦军的堡垒建得可比我们在荥口建的要大得多了,差不多都可以赶上一个小城了。” 鄂崇禹没有参加过荥口之战,但却是经过井陉之战的人,对秦军的强大实力有十分清醒的认识,道:“你们看秦军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我看他们征集的民役就不在三十万人之下,再加上一部份军队,恐怕也只有秦军才能做到对大梁的完全封锁包围。” 凌风指着远方两座堡垒之间正在修建的土墙道:“如果只是要封锁大梁,只用多修建几个堡垒就行了,再多建一座土墙,岂不是有些多余了吗?而且还空费不少的人力物力。” 赵江道:“也许是秦军想把大梁城完全包围起来吧,光靠堡垒,虽然可以将大梁封锁起来,但做不到完全包围,可能是害怕我们的骑军突破吧,反正秦国的人多,废就废一点人力吧。” 凌风摇了摇头,道:“如果只要要包围大梁城,只用挖战壕就行了,要堆土墙要省力一些,而且如果是堆土墙的话,也应该是依附着堡垒修建,但秦军修建的土墙却明显在堡垒前面,距离差不多有五十多步,只是在堡垒前留出了一个缺口,这非常不合理啊。” 高原道:“这道土墙的作用应该不是做为防御工事用的,而是为了以后放水灌城所修建的围堰吧,因为土墙俪坡度很大,可以不用任何工貝,就可以直接攀爬上去,如果是做防御工事用,绝不会建成这种样式,只有河流佑堤坝才是这个结构,而且根据斥候的报告,现在秦军正在修建鸿沟的堤坝,并且还在修建引水的河道,这说明秦军的水灌大梁之计,己经进入到实际的实施阶段了。” 虽然高原一直都在强调秦军会使用水灌大梁,但还是有不少人对此半信半疑,因为在这个时代,水攻的战术并不多,不少人对水攻并没有多少认识,而且大梁的地势虽然不高,但毕竟离黄河还有数十里远,而鸿沟的水量又确实有限,就算是放水也不会对大梁靠成多大的威害。 但从秦军现在的架式来看,确实是一付放水灌城的样孑,因此也让不少人有些紧张起来。 姜桓武道:“主公,我们决不能让秦军这样从容的修建起围堰和堡垒,完成对大梁的合围,应该马上派军出击,打破秦军的一两个堡垒。以震摄秦军。” 鲁仁杰道:“现在城外的秦军多达近三十万,民役也有三四十万,我们大梁城里的可战之兵不过五万,实力悬殊太大,进攻的一方总要比防守的一方困难,因此冒然出城攻击秦军,未必能攻陷一个堡垒,而且就算是攻下了一个堡垒又有什么用,我们不可能派军队驻守,一但我们退回大梁,秦军很快就会重新修复。相反,如果让其他的秦军赶来救援,截断我们退路,那么我们出战的军队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对我们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现在我们大梁是经不起这样一场败战。” 姜桓武摇了摇头,道:“虽然秦军的兵力远胜过我们,但现在他们是围攻之势,兵力分散,而我们却可以集中兵力,主攻秦军一点,甚致还可以出两支军队佯攻,让秦军顾此失彼,因此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虽然我们攻下堡垒也并不能驻守,但却可以乱其阵、疲其兵,使秦军不得不重复施工,反复劳动,而一但获胜,也同样可以振奋我军的士气。”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也赞同姜将军的意见,守城的弱点是兵力分散,必须面面俱倒,其实围城的一方也是一样,因此守城的一方必须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我们不仅要主动出击,而且以后还要不断从各门出击,或者是数军同时齐出,使秦军首尾难顾,疲于奔命。至于我们的兵力不足,城里不是还有四万多预备军队吗?可以让他们适当出战,不仅可以弥补我们的兵力不足,还可以让预备军队増加作战经验,在以后的战斗中能够担当重任。” 赵江道:“主公之言极足,我们应该出动出击。” 鄂崇禹也道:“是啊,现在城外的树木都巳经砍光了,士兵的训练也进行了很久,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如果不活动活动,士气恐怕就会慢慢的消磨掉了。” 高原道:“好,那就事不迟疑,通知各城的守军,集合军队,我们马上出击。” 因为这时大梁城中第一次出战,高原也不敢大意,调动了精兵强将,并且做好了充份的准备。 而这次出击的目地是攻打秦军的阵地,因此出击的兵力是以步兵为主,主力分为三个三千人队,每队分为枪盾兵、刀盾兵或剑盾兵、弓弩兵各一千,和一千骑军,其中一个千人队就由代军胜捷军组成。还带上了十二架床弩,十二架投石机和一百架长梯,做为对秦军堡垒的远程打击,攻打堡垒所用,另外还有三千预备队,每人都带着一百架锹镐,带着准备填埋壕沟,而填壕的材料就是垒土墙用的泥砂袋。 同时高原还分派了三支人马,每路五千,均是甴魏军组成,分别从其他三方出击,做为佯攻,牵制秦军的兵力。而姜桓武带领剩下的蕃勇军留守城中,作为接应兵力。 这一次出战的总兵力达到了近三万,占到城中守军的三分之一,并且甴高原亲自领军出战,也说明高原对这一战志在必得。而魏军的士气也十分高昂,因为高原在他们心中己经成了无敌的像征,因此人人对这一战信心十足。 城门打开,三个千人首先从城杀出,均按枪盾兵居前列,刀盾兵护住左右,弓弩手居于其中的阵形排列,派成了一个品字形,随后一千骑军分为两批,分别居于左右,十二架床弩和十二架投石机,也被推出大梁,连同三千预备兵力一起,跟在三个千人队的后面。 出战之后,代魏联军迅速的布置好了阵形,向着城门前偏右的一个堡垒逼近而去。 而秦军也迅速的做出了布置,一队一队秦军从堡垒中或是后方的营地中杀出,在堡垒前列好阵式,准备和代魏联军交战。 因为秦军修建的围堰堤坝的土墙,在正对堡垒的方向,留下了一个约二十余丈宽的缺口,因此秦军的阵式是集中在缺口后位置,前列阵,横行展开,一直沿伸到土墙的前面,背倚土墙而列,而在左右的土墙上,还布置下数排弓弩手。这样不仅背有所倚,不用怕联军从两侧进攻,而且可以得到身后的堡垒和箭塔的掩护。 第四三一章大梁攻防(二) 高原站在一辆高车上,看着自己的队伍正在逐步的秦军的阵列逼近,这时秦军的堡垒前的六架床弩、六架投石机一起开,向代魏联军的阵列打击过来. 尽管代军的前列的枪盾兵都举起了手里的盾牌,但弩枪的力度并不是一般的盾牌所能抵挡得了的,只要是弩枪射到,会连盾牌带士兵,一起被贯穿。而投石机虽然是用的小石块,但从空中落下,仍然可以将人砸得头破血,骨断筋折。 虽然代军的队列中也有床弩,投石机,而且数量要比秦军这个堡垒要多了一倍,但高原并沒有下令让队伍停下来还击,仍然继续前进,因此联军冒着秦军的打击,一直到推进到距离秦军堡垒约有二百多步的距离內,这时前排阵列己阵亡了四十余名士兵,基本都是突前的阵列中的代军士兵。 就在这时,代军阵列后面的号角吹响,所有的士兵都停止了前进,前排阵列的士兵立刻左右分开,露出了后面的两排共十二架床弩和十二架投石机。也一起开动,向秦军展开了还击。 在每架床弩或是投石机的左右,各树立着两排木栅,可以保护操作这些器俱的士兵。尽管弩枪的力道巨大,但想要穿透两层木栅,还是十分困难的。对秦军使用的小石块,也有相当的保护效果。而其他的士兵都躲到了土墙的范围內,秦军的床弩、投石机都打不着他们而代军的床弩数量要比秦军多了一倍,因此反击一但展开,立刻就压倒了秦军,而更为厉害的,还是代军的投石机。 十二架投石机分成两批,有八架投射二三十斤的小石块,一次可以抛射出三四块,而且每次抛射之前,还浇上火油,点燃火焰,就箅是砸不死人,也能把被击中的秦兵烫伤烧伤,既使是躲在战壕或是土墙后面,也难以幸免。而另四架投石机投出的却是联军的新式武器——火球。实际是一种用竹条编制而成的圆球,直径约为三尺多,里面塞满了干草、干柴,并且淋上了火油,点燃之后由投石机投射出来。 这种柴草球在投射之前,就己经完全燃烧起来,投出落地之后,有的草球立刻分解,着火的柴草会散成了一大片,而有的草球虽然不会马上分解,但落地之后会弹跳着滚动前进,而火球滚到那里,自然也就可以将火带到那里。 结果第一批的四个柴草火球投出之后,有两个落地之后分解散开,方圆数平米之內,尽是点点的火光,其中有一部份柴草落到战壕里,几名衣服被烧着的秦兵惨叫着跑出了战壕,在地上翻滚哀号,而另两个火球并沒有解体,落地之后弹跳滚动前进,一连撞到了好几名秦兵,有一个火球撞到了堡垒,停了下来,而另一个火球却撞到了一个箭塔。 堡垒是木土混合结构,到不怕火烧,但箭塔却是全木制做,火球撞上箭塔,顿时将火势蔓延到箭塔上。而在塔楼上的士兵大呼小叫着逃离,有两个人还不慎从塔台上摔落了下来。 而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火球纷纷击向秦军的堡垒,还有一颗火球正好击中堡垒的顶部,虽然堡垒的墙壁是土木结构,但顶部却是全木质结构,结果堡垒和堡垒附近的区域內顿时火焰四起,一片大乱,而投石机和床弩也都停止了下来。 高原这才露了一丝笑意,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改进,就可以改变一场战斗的走向。随后高原才下令,向秦军的阵列发动进攻。前排阵列分成了两批的代军立刻向秦军左右的土墙冲杀而去,而左右的两个三千人队暂时按兵不动,听候高原的命令。 而由于没有了秦军远程武器的打击,所有的床弩也都换上了小弩枪,一次发射出五支,向土墙附近的秦军阵列展开打击,投石机也换上了大石块,重点对秦军的堡垒展开打击。 床弩的攻击使秦军的弓弩手们无法在安心的站在土墙的斜坡上,加上堡垒中己经乱成了一团,也大大影响了秦军的斗志,因此有的躲到了土墙后面,有的跑下土墙,和代军进行白刃作战。于是双方的士兵立刻展开了一场激战。 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虽然胜捷军不是背嵬军,并没有排出鸳鸯阵与秦军作战,但胜捷军也是最初成立的武安军的老蕃号军队,是以当初李牧手下的老兵为班底组成,因此素质并不比秦军差。而且现在双方的心态并不一样,秦军的堡垒一团混乱,秦兵难免不受影响,而代兵却是士气高涨,斗志昂然,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冲向秦军,只杀得秦军纷纷倒地身亡。 就在这时,在联军的左右两方同时传来了警报,原来是相邻的两个堡垒都派来了援军,分从左右两翼,向代魏联军逼进过来。 不过高原对此也早有准备,毕竟左右的两个堡垒离这里还不到千米的距离,因此代魏联军左右的两个三千人队一直按兵不动,就是预防秦军的援军。见秦军的援军赶过来,这两个三千人立刻转向,并按叠阵的布置,列好了阵式,前排的枪盾兵、剑盾兵立刻都跪伏在地上,后面的弓箭手、弓弩手纷纷开弓射击。 而这时秦军也别无选择,只能迎着联军的箭矢,硬冲了上去。尽管秦军将盾牌兵放在队列的前方,但还是有不少秦兵中箭身亡。 但秦军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之后,还是冲到魏军的阵列前,魏军的枪盾兵、剑盾兵纷纷起身,和秦军交战。 虽然秦军损失了一些兵力,但战斗力却在魏军之上,而且责负救援的秦军心态也不同,因为这时他们也都能看见,堡垒上空浓烟滚滚,显然是燃起了大火,因此也都想早一点击败魏军,赶过去救援同伴。于是一个个都异常的勇猛,各自举枪挥剑,杀向魏军的阵列。尽管魏军也在奋力的抵抗,但因为实力的差距,还是被秦军杀得不断的后退。 不过在联军阵中,还留有一张王牌,就是一千蕃勇军。本来这种攻坚战并不适合骑军发挥,但高原还是带出来了一千骑军,本来有一些人还不理解,但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就留在这个时候用的。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命蕃勇军出击,首先攻击左边的秦军,尽快将秦军杀乱,然后立刻在转向右边,攻击右侧的秦军。 阿燃史乞沫和蕃勇军的士兵们早就己经等得有些不奈烦了,因为现在三路军队都和秦军展开了激战,而一向都是代军王牌的蕃勇军却还是一直按兵不同,自然是都有些忍不住了,因此接到了高原的命令之后,阿燃史乞沬也欣喜异常,而全军也暴发出了一阵欢呼,纷纷催动战马,向左边杀过去。 转眼之间,蓄勇军就赶左边秦军的侧翼,阿燃史乞沫用手中的长枪一指秦军,大声道:“弟兄们,让秦军偿偿咱们的厉害,杀呀,杀光了秦军。” 蕃勇军的士兵们也纷纷发出喊叫,随着阿燃史乞沫一起,冲向秦军。 这时秦军己经发现了代军的骑兵,不是有谁大喊了一声:“是蕃勇军。”顿时全军都慌乱了起来,很快“蕃勇军来了。”的喊叫声,也传遍了全军。 打了这么多仗以后,秦军对代军各军的蕃号都十分熟悉了,而蕃勇军己经成为代军骑军的代名词。尽管秦军一向骁勇善战,但对蕃勇军确实还是十分怵头,因为自从双方交战以来,秦军在蕃勇军身上一直都占不到任何的便易,也找不到一点对付蕃勇军的办法,王贲到是训练出了一支骑军,就是为了对付蕃勇军,结果在十几天以前,被蕃勇军打得惨败,哪怕是对付背嵬军时,也没有这么无力过,因此蕃勇军也成为秦军在战场上最不愿遇到的军队。 但不管秦军愿不愿意,现在都己经遇上了,而且还是从秦军的侧翼杀过来,根本就不等秦军做出反应,蕃勇军就己经杀到了秦军的近前,首先自然是一阵箭雨,将毫无防备的秦军射倒了一片,随后蕃勇军杀入秦军的阵列中,枪刺刀砍,杀得秦军死伤无数,尸横遍地。 秦军的阵列顿时被蕃勇军冲得大乱,而被秦军压得一直在后退的魏军也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来,见蕃勇军加入了战斗,魏军的士兵也都不禁士气大増,因为在魏军的眼里,蕃勇军己成为无敌、必胜的代名词,既然蕃勇军参战了,那么也就离胜利不远了,于是魏军也立刻向秦军发动了反攻,在联军的两路夹击之下,秦军被杀得溃不成军,向后败退。 而阿燃史乞沫到也没有忘记高原的命令,见左侧的战局已经逆转过来,秦军基本己经溃败了,没有再次翻盘的余力,就是只靠魏军,也足以现在的残局,因此阿燃史乞沫立刻下令,带领着蕃勇军迅速的撤离了战场,转向右侧杀奔过去。 第四三二章大梁攻防(三) 虽然高原淸楚,蕃勇军并不是无敌的,但蕃勇军出战之后,左右两侧的战斗也就不用高原再担心了,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正面战场的战斗. 虽然现在堡垒区域到处都是火焰,甚致都蔓延到了后面的营寨区,但实际堡垒能引火的东西并不多,最多就烧毀堡垒四角的四个箭塔,而就算是堡垒的楼板被烧毀了,只要是土墙不毀,那么堡垒修复起来还是很快的。因此必须要击败正面的秦军,杀到堡垒的区域,彻底催毁堡垒,才算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不过正面作战的是代军,战斗力绝不是魏军可比,而且这时双方的心态大不相同,代军气势如虹,秦军士气低落,而且高原也下令,将自己的指挥车前移,几乎己经逼近到了战场的边缘,而且高原还亲自出手,连续向秦军投出了十余只投枪,无一虚发,一连射杀了十余名秦兵。虽然改变不了大局,但对双方士气军心却有很大的影响,有主公在身后督战,因此代军的士兵顿时精神大振,越战越勇,只杀得秦军连连后退,只是土墙留出的缺口太小,代军的兵力无法充份展开,秦军拼死堵在缺口处,还能免强守得住。不过代军很快也发现,想从缺口杀入过于困难,于是分出两批士兵,向土墙发动进攻。 土墙是按堤坝的形式修建,因此坡度很大,不需要任何工具,可以直接攀爬,而且这一来代军的兵力就可以充份的展开,再加上身后有床弩掩护,秦军也不敢站在土墙的高处防守,自然也就阻挡不住代军的进攻。 结果代军的士兵一股作气,纷纷杀上了土墙,并且将秦军赶下土墙去,完全占领了土墙,因为这时秦军的床弩、投石机都己经失去了作用,因此代军的弓弩兵们立刻占据了土墙上的至高点,向秦军开弓射击。还有士兵翻过土墙,从秦军的侧翼展开进攻。 这样一来,秦军终于守不住缺口,全面的溃败了下来。而代军立刻抢占了缺口,并且杀过了战壕,杀向了堡垒,而秦军兵败如山,再也无力阻挡代军的突进。 高原见了,也立刻下令预备队出击,拆除土墙,而拆下来的泥砂袋,正好就用来填埋战壕。毕竟这一次出战的目地并不是攻占堡垒,而是要彻底催毀秦军的防御工事。 预备队接令之后,立刻一拥而上,纷纷挥动铁锹、锄头,开始动手拆墙。 拆墙当然要远出修墙容易,而且是三千多人一起动手,因此动作十分迅速,随着泥砂袋一包一包的被抛入到战壕中,缺口越来越大,战壕被逐渐的填满。 而高原从战车上下来,骑上了赤龙,也冲过了缺口,进入到堡垒区域,这时代军基本己经完全控制住了堡垒区域,秦军完全溃败,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抵抗,而堡垒的楼板,四座箭塔全部燃烧,但堡垒的墙壁仍然屹立不到。因为火对土墙基本没有什么用处。 高原立刻指挥一部份预备士兵,马上动手拆除堡垒。 其实堡垒拆起来也很容易,毕竞堡垒的墙壁不像处围的土墙那样的大斜坡,基本接近于垂直,只要从低部抽出一些砂袋,整个墙壁就会坍塌,而堡垒的窗口、门洞,就是最后的下手地方,因为堡垒的窗口、门洞是用大圆木支撑起来,只要把支撑窗口、门洞的木材拉掉,那么堡垒就会马上坍塌了。 于是士兵们纷纷动手,用绳索套住支撑窗口、门洞的木材,众人一起用力拉,只听“哗啦”一声,烟尘迷漫,堡垒顿时坍塌了大半。 而高原回头看时,只见土墙的缺口己经扩大了一倍有余,而且还有相当部份的土墙也被拆除了半截,靠土墙一侧的战壕基本也被填平。左右两侧的战事虽然还在进行,但两侧的魏军己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因此高原也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出战的目地基本己经达到了,可以成功的收兵撤队了。 但就在高原下令撤退之后,只听几声惨叫传来,几名代军的士兵惨叫着向后倒飞,摔落尘埃,只见在弥散的烟尘中,杀出数十条人影,各自挥舞兵器,杀向代军,人人骁勇异常,只杀得代军士兵纷纷倒地身亡。 高原立刻明白,这支军队是南阳军。 如果说蕃勇军是秦军最不想在战场上遇到的代军部队,那么南阳军也就是代军最不想在战场上遇到的秦军部队。好在是现在大局已定,代军是在撤退的时候,南阳军才赶来,如果是南阳军驻守在这个堡垒里,代军是不可能轻易取胜的。 当然,像南阳军这样军队,要么是驻守在最重要的营寨地区,要么是做为机动兵力保留,可以灵活调度,而不会是放在像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堡垒里驻守,王剪是精通兵法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而高原分兵四路出击,也就让秦军分不出联军的主攻方向,不知该派南阳军援救那一方。果然直到现在大局已定,南阳军才赶过来。 不过虽然这时正是代军撤退的时候,但如果被南阳军咬住,也是极大的麻烦,就在高原心里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己有几个南阳军的士兵,各持武器,向高原杀奔过来。 高原一声长叱,从赤龙背上弹身而起,左手一挥,三道寒光射出,三名南阳军的士兵惨叫一声,咽喉处各插着一把几近没柄的飞刀,摔倒在地上。 而高原的身形不停,如影如幻,而右手的军刀挥出一片匹练般的光瀑,只见血光飞溅,惨叫不绝,悍勇异常的南阳军在高原面前却似羔羊一般,无人能敌高原一刀,在转眼之间,就巳有十数名南阳军士兵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其他的南阳军士兵见了,也都不由心惊胆寒。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是高原。” 顿时勾起了不少南阳军士兵的恐怖回忆。因为在井陉一战中,高原一个人就斩杀了上千南阳军的士兵,有不少人都亲眼目睹过那一幕,因此对高原的恐惧,已经深深植入到这些士兵的头脑中。再加上这时高原又先声夺人,一连斩杀了十数名士兵,剩下的士兵也都不由得连退了数步,不敢再靠前迎战。而代军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后撤,拉开了和南阳军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清叱道:“沒用的东西,居然怕成了这个样孑。”只见人影晃动,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烟尘中飞出,双手齐出,两道寒光激射而出,迅射向高原。 高原挥刀迅砍,“当当”两声,将这两道寒光击飞,而那女孑己纵身到了高原的近前,双手一招,两道寒光回到她的手中,原来是两支短剑,用一道银丝连着剑柄。 虽然这女子蒙着脸,但高原也认得出来,她就是韩腾手下五神将之一的水心月,在自己突袭阴山的那一战中,曽和她交过一次手,不可当时两人只交手了一会儿,并未分出胜负,就各自散开。 水心月双手挥剑,舞出两团寒光,向高原迅刺而来,高原立刻挥刀招架,两人均是以快打快,一时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刀剑就已交击了十余次。 不过高原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恋战的时候,因此趁着水心月的剑势稍挫,立刻抽身后纵,同时还射出了二把飞刀,射向水心月。 等水心月将两把飞刀击落之后,高原己经退出了数丈,而这时代军己经完全撤出了缺口,只在缺口处留下数十名弓弩手掩护。见高原撤回,弓弩手们立刻开弓放箭,数十支利箭立刻射向水心月和南阳军而去。 虽然箭矢伤不着水心月,但南阳军的士兵却无可幸免,一下子又被射死了十余人。其余的士兵纷纷躲避,而代军趁着这个空子,迅速撤离战场,转回到大梁城中。 军队进城之后,受到了城中百姓的热烈欢迎,因为这是大梁城被秦军围困以来,联军首次主动向秦军发动进攻,并且取得了胜利,对城中的民心,士气的鼓励,是相当大的,同时也进一步増加了军民对高原的信心,只要有高原在大梁城里坐镇,就不怕秦军的进攻。 其实这一仗联军的损失并不算小,阵亡的士兵达到近两千人,仅是主攻的军队,就阵亡了一千二百余人,而其他三支佯攻军队,也都各有二三百的伤亡,受伤的士兵也达到了一千五百余人。 不过和取得的胜利相比,这样的损失是绝对划算的,这一战不仅催毀了秦军的一个堡垒,拆毁了数十仗的土墙,要想重新恢复,至少需要十余天的时间,而且斩杀的秦军不会少于三千,对于主动出击的一方,而且还是一场攻坚战,取得这样的战果,确实十分不易了。另外对秦军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以后秦军也不能在联军面前从容的施工。 于是高原也下令,重赏出战的士兵,并且对受伤的士兵进行救治,然后下令各军仍然严守城防,不得松懈。 第四三三章大梁攻防(四) “禀报上将军,西线第二座堡垒遭到代军的攻击,堡垒未坍塌,但层板全被烧毁,四座箭塔被毀,战壕被填平五十二丈,围堰被拆除三十七丈。阵亡士兵二千三百五十一人,伤一千六百二十七人,战场发现代军尸体一千二百七十三人。” “禀报上将军,南线第五座堡垒的工地遭到代军袭击,工地损坏不大,阵亡士兵七百二十二人,伤四百三十七人,阵亡民役五百零七人,伤三百八十七人,战场发现代军尸体十二人。” “禀报上将军,北线三座堡垒的工地遭到代军袭击,堡垒全部坍塌,再建两座箭塔被毀,战壕被填平二十七丈,阵亡士兵一干三百六十二人,伤六百七十三人,阵亡民役一千一百二十七人,伤五百三十一人。战场发现代军尸体七十一人。” 听着士兵报告着战果,王剪的脸上虽然还不同声色,但每听到一个数字,眼角就明显的跳动了几下。 自从高原率军出击,打破了秦军的堡垒之后,巳经过去了十余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代魏联军每天都会出击,袭击秦军的阵地,而且也将这种突袭玩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或声东击西,或攻南击北,或白天强攻,或夜间突袭,或虚张声势,或突然一击,将秦军拖得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而且联军并不是只对己经兴建好的堡垒发动突击,同时也不放过尚在建设中的堡垒阵地,因为这些阵地尚未完工,并不俱备防守力,更容易成功,蕃勇军曾多次出击,袭击未建成的阵地,有时在一天之内,会一连袭击二三个阵地。同时高原也下令,把秦军的民役也做为联军的重要攻击目标,在这个时候高原绝不能手软,何况这些民役实际己经参与了这一场战斗,因此多杀一个民役,也同样能减少秦军的一份力量。 虽然秦军也奋力的补救,但因为秦军的战线实在拉得太长了,对联军的这种突击根本防不胜防,结果在这段时间里,秦军有二个建成的堡垒阵地被彻底催毀,三个建成的堡垒阵地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而未建成的阵地几乎每一个都遭到过联军的袭击,有的阵地甚致被袭击了二三次。 秦军总计阵亡达一万八千余人,另有近万人受伤,而民役也死亡了七千余人,受伤五千余人。不仅施工进度大为拖慢,而且军心士气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现在只要是远远的看到代军杀过来,民役们就会立刻逃离施工现场,躲得远远的。 当然,这段时间以来的突击,代魏联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阵亡人数超过了万人,受伤也多达六千余人,不过城中的军心士气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而就在前一天,郑国就告诉王剪,河水的涨势十分正常,估计最多十天,最少五天,就可以决口放水,而且鸿沟的堤坝,放水的河道基本都己完工,只等大梁周边的围堰了,但现在围堰的进度,才完成了三分之一多一点。 王剪也知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因为照这样的形式发展下去,就算没有联军的干扰,五到十天的时间,围堰也是不可能完工的。更何况是堡垒阵地。 于是王剪也赶忙招集众将商议对策。 但面对联军这样的骚扰战术,秦军的诸将都觉得有些束手无策,因为现在兵力分散的弱点己经落到了秦军的身上。而联军阵中还有一支实力强大的骑军,正适合这样的战场和作战模式。因此秦军的诸将除了将联军大骂一顿,发一发牢骚之外,基本也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骂了一通,说了一顿之后,众将也都觉得有些无趣,必竟这样的发泄,对目前的战局并没有什么帮助,因此都不在说话了。 王剪这时才道:“各位将军,现在说别的都没有用了,谁有应对代军的办法?” 众将都面面相觑,杨端和道:“上将军,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不知上将军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剪轻轻点了点头,道:“老夫到是有一个办法,不过确是一个下策。” 杨端和道:“不知上将军是什么计策,不访说出来让我们也听一听,那怕就是下策,也总比没有办法要好。” 其他诸将听了,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王剪呵呵笑道:“其实说出来很简単,明天开始,我们主动出击,向大梁发动进攻。” 众将怔了一怔,马上就有人反应了过来,现在联军实际是抓住了秦军围困大梁,兵力分散的弱点,才不断的出击,让秦军左右难顾。实际上联军同样存在着这样的弱点,守卫大梁,其实兵力也是呈分散的状态。只是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如果冒然强攻,一定会使秦军伤亡惨重。 而且从秦军出兵的时候起,就定下了水灌大梁的计划,因此在众将的思想里,也不自觉的将进攻大梁这一招给忽视掉了。而在目前的局势下,进攻大梁,才是化解联军这样不断出击的最好战术。只有秦军主动进攻,才能将联军牢牢的压制在大梁城里。虽然这样会使秦军的伤亡增加,但至少阵地的施工不会再受到联军的干扰,实际还是对秦军有利的。只要敖过去这段时间,等围堰修好,那么就大局而定了。 于是又是杨端和道:“上将军此计甚好,我看可以马上施行,明天一早,就出兵进攻大梁。” 王剪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并不指望这样能够攻下大梁,但明天的进攻必须全力以赴,和正式进攻一样,只有这样,才能给大梁城里的守军施加足够的压力,不敢在轻易出击。” 这时只见韩腾出列,道:“上将军,末将请令,明天进攻大梁,末将愿意率领本部军队,首先出战,打第一阵。” 见韩腾主动请令出战,众将都大为意外。现在秦军的诸将中,是以杨端和与韩腾的地位最高,都是大将军。而这一次出战以来,韩腾一直都极少发言,更是沒有主动请令的时候。不过他的南阳军在这段时间里,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连续救了好几次急,保住了几个堡垒,否则秦军的损失还要大。 但谁都知道,攻城战是最惨烈的战斗,由其是打第一阵的军队,基本就是充当了炮灰,损失惨重,到了真正破城的时候,还可能因为损失过大,无法参战而失去立功的机会,因此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没有那一个主将会用自已手中最强的军队来打第一阵。而像大梁这样的坚城,绝不是一二轮进攻就能拿下来的,韩腾在这个时候主动请令打第一阵,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果然,王剪微一皱眉,道:“韩将军,南阳军仍是我秦军的精锐之师,打第一阵,恐有不妥吧,毕竞我们并非是要真的攻下大梁。”顿了一顿,道:“如果真到了可能攻破大梁的时候,老夫自然会让南阳军出战。” 韩腾道:“末将斗胆请问上将军,大梁城是能够强攻得下的吗?” 王剪怔了一怔,终于摇了摇头,道:“老夫也实话实说,如果没有高原在大梁城中驻守,老夫到有三四分把握,但现在老夫一分的把握都没有。” 韩腾道:“末将到是有二三分把握。” 王剪也有些意外,道:“你且说说看,怎样有二三分把握。” 韩腾道:“既然上将军连一分把握都没有,那么高原一定也同样认为,因此以高原的才智,不难判断,我秦军进攻大梁的目地,实际就是牵扯守军,使守军无力再突袭我秦军的阵地。而如此一来,高原在心理上就会放松一些,绝不会全力防守。而如果我们在第一批进攻大梁时,就投入精兵猛将,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应该是有二三分把握。” 王剪听了,也沉呤不语,显然是在考虑韩腾的建议。 而韩腾接着又道:“就算是末将攻不下大梁,但经此一役之后,高原决不敢在大意了,一定会尽全力守卫大梁,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我秦军就能安心修建堡垒围堰,不必再怕守军的骚扰了。” 本来王剪对韩腾的建议并不以为然,虽如果只是为了这二三分把握,就将秦军最精锐的部队充当炮灰,显然是不划算的,但韩腾后面的解释却让王剪颇为心动,本来他就是要把攻城战演得和真的一样,这样才能给高原足够的压力,而一开始就让南阳军出战,那恐怕就不由高原不信了。牺牲一部份南阳军,换来压制住高原,也是划算的。 因此王剪也点了点头,道:“好,既然韩将军如此请战,那么明天进攻大梁,就由韩将军来打第一阵。”顿了一顿,又:“王贲。” 王贲赶忙出列,道:“末将在。” 王剪道:“明天开始,由你来监工,日夜加紧,抢修堡垒围堰,十天之内,所有堡垒必须完工,十五天之内,围堰必须建完,箭塔战壕可以暂停,不得有误。” 第四三四章大梁攻防(五) “什么?让我们南阳军打第一阵?难道主公真的想帮助秦军攻下大梁吗?” 听韩腾说完了他主动请令,要求在明天对大梁的攻城战中,打第一阵之后,韩腾手下的诸将也都大为不解,火烈阳首先发言,向韩腾询问。 韩腾淡淡道:“你们认为呢?” 水心月道:“主公只不过是要借秦国之力,自然不会真心的帮助秦军,如果我们攻下了大梁,岂不是太便易秦军了吗?” 曹无伤也道:“主公,请恕我直言,就算是出动南阳军,也未必能够攻下大梁,不要忘了,代军的背嵬军,就足以和我们南阳军相抗衡了。” 韩腾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当然不会帮助秦国攻下大梁。” 火烈阳道:“那么主公为什么要主动请令,明天攻城打第一阵。” 韩腾道:“上一次我们以杀俘屠城之计,躲过了荥口之战,结果秦军在进攻荥口的战斗中损兵拆将。虽然达到了我们消耗秦军的目地,但这件事件己经让秦王政注意到了,他巳经开始怀疑我们有意保存实力。” 众人听了,也却大为惊讶,水心月道:“这一计我们设计得十分巧妙,想不到还是被秦王政给识破了,看来我们到是低估了秦王政的智慧。” 韩腾道:“识破我们计划的人,并不是秦王政,而是弄玉公主。” 水心月更为惊讶,道:“弄玉公主,就是那个传说玄鸟转世的嬴荷华?她居然能够识破我们的设计?难道我们真正低估的人是她?” 韩腾道:“嬴荷华是不是玄鸟转世,还说不清楚,不过她在邯郸城里化成鸟形,挽救了一城的百姓,我是亲眼所见,这一点绝无虚假,因此我们确实是有些忽略了她。” 火烈阳道:“就算她真的是玄鸟转世,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孑,不要忘了,我们拥有蚩尤的力量,还怕什么玄鸟?” 韩腾道:“荷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秦王政己经对我们起疑了,而现在我们还必须借用秦国的势力,因此我主动请战打一阵,还要在这一战中,让南阳军伤亡惨重,最好全军覆没,这样一来,秦王政就没有理由怀疑我们了。而且现在我们从南阳带来的那一批士兵都差不多到了寿命的极限,就算是这一战不死,也很难熬过今年,用这一批本来就快要死的人的性命,来消除秦王政对我们的疑心,当然是值得的。” 水心月道:“主公,我们现在的新兵还不到二千人,而且真正完成了身体改造的,只有五百多人,这一批人不管怎样,还能够再用一阵,如果全部死在这里,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恐怕都将无兵可用了。对主公在秦国建立基础,恐怕并不利吧。” 韩腾呵呵笑道:“那不是更好吗?我们正好可以退出这一场战斗,让秦军在大梁城前去碰个头破血流,损兵拆将。” 曹无伤道:“秦军不是打算用水灌大梁之计吗?他们恐怕并不会强攻大梁,因此兵力未必会有多大的损失。” 韩腾摇了摇头,道:“你们以为水灌大梁就会万事大吉了吗?高原恐怕早就预料到了秦军会有这一招,否则上一次援救魏国的时候,他就不会全力死守荥口。而这一次他敢再次来救援魏国,而且进入了大梁,那么对秦军的水攻之计一定早有预案,秦军或许可以靠水势攻破大梁城,但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轻松,恐怕还会碰到不少硬钉子,而我们却可以袖手傍观,完全不理。就算秦军最终能够攻克大梁,但秦国的国力、人力、物力的损失绝不会比攻占赵国小,再加上占领魏国之地以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因此我估计秦国至少需三五年的时间来恢复国力军力,不可能再对外发动大规模的征战了。” “而我们消除了秦王政对我们的疑心之后,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来重新培养建立新的南阳军,而且除了新的南阳军之外,我们还要建立一支常规军队,包括一支强大的骑军,现在王贲己经找到了代军骑军强大的秘密,就是新式的马俱,我想这一次战争之后,秦国会对骑军做出一个全面的变革,就像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一样。而我们也正时可以借机建立起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骑军来。同时还要在秦国建立我们的势力,逐渐控制秦国,让秦国的力量为我们所用。”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韩腾的用意,竞然还有这么复杂而深远的用意,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韩腾的这个计划确实十分的周详可行。 火烈阳道:“主公,我们都明白了,明天的一战,就按主公的计划进行。” 韩腾也点了点头,道:“好,明天就看你们好好表现了。” 高原在两名侍女的帮助下,刚刚把盔甲穿戴整齐,这两名侍女是高原刚到大梁的时候,魏王假赐给高原的美女,魏王假一共赐给了高原二十名美女,高原只留下两人,伺奉自己的生活起居,在生活方面,有女人照顾,总要舒适一些,而将其他的美人都分配给其他的诸将,当然,怎样处置这些美女,是由各人自便。 高原还在想着,今天要不要出击,如果出击的话,又怎样出击,该以那一方为攻击的重点,而其他方向上又怎样牵制秦军。 就在这时,只见李卫匆匆赶进来,道:“主公,秦军向大梁发动进攻了。” 高原怔了一怔,道:“我去看一看。”说着,跟着李卫出了府邸。 秦军进攻的方向是东城,而在西、南、北三城也分派了少量的兵力牵制,因为站在城墙上,就可以十分清楚的看清,进攻各城的秦军兵力和所用的攻城器械。 高原登上东城正中的城楼,举目像远方看去,只见秦军出动的兵力大约在三万左右,排成了三个大方阵,正在缓缓的向大梁城墙的方向推进过来。 在每个方阵里,还有大量的床弩、投石机、攻城梯等大型器俱,而最为显眼的,是每个方阵里有十二辆高达近六丈的塔车,甚致还超过了大梁的城墙。 塔车也叫云梯车,居说是由一代工匠大师鲁班发明的攻城利器,三面封闭,并蒙上生牛皮,对弩机、石块都有一定的抵御能力,底部设有三对木轮,可以推动前进,车中可藏五十名士兵,內设木梯,顶上设有翻板,靠近城墙之后,翻板打开,架在城墙上,士兵可以顺着木梯直接杀上城墙。 不过这种塔车虽是攻城的利器,但不仅制做复杂,而且造价极高,远超过床弩、投石机一类的器俱,秦军一下子拿出了三十六辆,也说明秦军的这一次进攻,决不是闹着玩的。 但高原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秦军的虚张声势,实际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被自己不断的突击弄得顾此失彼,防不胜防,因此才想出这一招以攻为守,利用进攻来压制自己。 当然秦军的这个计策确实十分高明,因为尽管明知秦军是佯攻,但自己却不能不防,万一秦军发现自己的守备不严,有机可趁,来一个弄假成真,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也绝不能大意。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命全军准备守卫,并运上来大量的守城武器。 按照高原的布置,每一方的城墙由五千主力军队、七千后备军队驻守,其中有二千弓箭手,一千弩弓手,另外在加上大量床弩、投石机各六十架。 大梁城单边的城墙长度大约为三千多米,平均一米有四人驻守,而且秦军不可能把这三千米全部用上,因此守备的兵力是基本足够的。再加上经过了这十几天的出击以后,不少后备军队的士兵也都得到了一定的段炼,可以发挥一些作用。 不过高原还是下令,调来了一千背嵬军的士兵,上城墙来驻守,同时在城下还准备了三千主力军队、五千后备军队,以防不测。当然,高原同时也下令,让蕃勇军、胜捷军做好出击的准备,一但发现秦军的空隙,就立刻杀出城去,再次突击秦军的阵地。 秦军的三个方阵在距离大梁城约四百步的地方停住,因为这里是床弩、投石机的射程极限。 三个秦军的方阵,就像三个巨大的黑色方块,静静的躺在大梁城前。虽然离着有四百余步的距离,但依然能够感觉得到沉重的压力。 如果是在一个月以前,守城的魏兵们也许还会被秦军的这种阵式给吓住,但经过了这十几天的突击,魏军对秦军的恐惧感己基本消除,因此才不理会秦军,而是各忙各的,有的士兵守住垛口,有的准备武器,成梱的箭簇、弩枪,石块、砖块、油脂桶都如流水一样的运到城上来,同时还架起了几十口大锅,倒上清水,点燃木柴,煮了起来。 第四三五章大梁攻防(六) “呜——呜——呜——呜——” 随着号角吹响,秦军首先出动的并不是塔车,而是数百辆装满了砂石泥土的手推车。因为想要进攻大梁,首先就要填平大梁城外的防城河。 大梁城的防城河是引入鸿沟的河水,这时河水己被秦军阻断,水面己经下降了大半。数百名秦兵推着车辆向大梁城推进。同时秦军还推出了二十架投石机,二十架床弩,跟在填埋护城河的秦兵后面,向城墙的方向逼近。 秦军的主阵距离大梁城墙有四百步,虽然不在投石机、床弩的射程之內,但也相差不远,因此填埋护城河的秦兵出击之后,向前推进了不足百步,城墙上的投石机、床弩就开始纷纷发动,石块、弩枪齐发,向秦军打击过来。 虽然推车上都设有挡板,可以掩遮箭矢,保护推车的士兵,但对床弩却没有多少抵抗力,弩枪可以十分轻易的射穿挡板,然后再掼穿士兵的身体。而巨大的石块从空中落下,无论是砸中人和车辆,都无一幸免,被击中的士兵被砸成肉泥,而车辆也立刻解体。于是随着守军的打击展开,不断的有秦兵、车辆被击死击倒。 不过等秦军的床弩和投石机进入到了自己的射程位置,并且对大梁城展开了还击,一时弩枪石块,来目乱飞。 虽然秦军的远程武器的数量要比守军少得多,但守军的远程武器是分散分布在城墙上,而秦军却可以集中起来,针对一点使用。尽管有城墙可以做为掩护,但在大梁城上,伤亡也开始产生。站在城垛口的士兵被弩枪贯穿身体,有的石块砸到城墙上,引得城墙一阵颤动,有的石块落在城墙上,砸死士兵或是守城的器械。还有的石块直接越过了城墙,落到了大梁城内,砸毀房屋道路。不过大梁城里的百姓都己撤离到远离城墙的地方,因此并没有产生什么伤亡。 而高原也立刻下令,再调三十架床弩和三十架投石机到城墙上,并分布在秦军攻击的城墙段,准备打击秦军。实际上守军布置在城墙上的远程武器只有四成多,因为大梁的城墙实在太广阔了,既使把所有的远程武器都布置在城头上,也是十分稀疏,而且尽管大梁城墙十分宽阔,但对床弩、投石机来说,仍然显得十分狭窄,要在城墙上移动十分麻烦。 平时到还好,一但战事开始,城墙上将布满箭矢、弩枪、石块、大锅、撞车、推车等各种守城的器俱,因此床弩、投石机根本无法在城墙上自由的移动。 因此高原只是在城墙上布置了少量的远程打击武器,保持最基本的远程打击,而其余的远程打击武器都是做为后备力量保留下来,等判断出了秦军的主攻方向之后,再调上城墙集中使用。 不过床弩、投石机都是体形庞大而沉重的器俱,虽然都安装了轮子,但想要搬上城墙来,也并不容易,因此高原的命令虽然发下,但这些远程打击武器要全部运上城墙来就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时在城墙以外,秦军己经有数十名士兵阵亡,数十辆推车或被砸毁、或是翻覆,砂石泥土也散了一地。而其他的秦军仍然推着车辆,不断的拉近和城墙之间的距离。 而随着秦军的推近,城墙的弓弩齐发,一时箭矢如雨,尽向秦军的车辆士兵射去。虽然每一辆推车上都设有挡板,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箭矢射中倒地。不过大部份士兵还是冒着箭雨,将车辆推到了护城河边,并将车中的砂石泥土倾倒在护城河里,然后迅速的拖着车辆逃离。 一车一车的泥土倒进护城河里,渐渐的在护城河上填埋出了十几条通道,当然也有一些在防城河边中箭的秦兵栽倒在护城河中,成为填埋护城河的一部份。 整个填埋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秦军连续派出了两批填埋的军队,基本将大梁城东方的东正门和东左门的一段护城河基本填平,也表示秦军的主攻方向就是这一段城墙。 等填埋的士兵都退回到秦军的本阵,虽然也带回了一些死亡的士兵,但在地面上还是留下了数十俱尸体和翻覆的车辆。 王剪在高车上看着,对刚才进行的填埋工作十分满意,看了看身边的韩腾一眼,道:“韩将军,你准备好了吗?” 韩腾道:“上将军放心吧,末将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只等上将军下令,就可以出击了。” 王剪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出击吧。” 韩腾立刻道:“未将尊令。”然后立刻登上了自己的战车,向左侧的方阵驶击。 “呜——呜——呜——呜——” 随着秦军阵中的号角再度吹响,左侧方阵中的十二辆塔车被缓缓的推出了阵列,向大梁城墙逼近过来。每辆塔车的后面,还带着四百秦军,带着六架攻城梯,随着床弩一起前进,而秦军的投石机、床弩等武器也都纷纷开动,对大梁城头展开重程打击。 不过这时新调上城墙的床弩、投石机大半都是布置到位了,因此守军的打击力度也明显比以前强得多,由其是投石机,分为三批,一批投石机投射小型石块,主要是针对进攻的士兵;一批投石机投射大型巨石,目标是对准了秦军阵后的床弩、投石机;还有一批则是投射最新的武器——火球。 这种新式的武器在联军出击秦军的阵地时,曾使用过好几次,都取得了十分好的效果,而用在守城战中,更是威力无穷。一个一个火球被投石机投射而出,落到秦军的阵列中,或是自行解散,或是在地面弹跳滚动,有几个火球击中了塔车,好在是塔车的表面覆盖着生牛皮,而且在出战之前,还专门浇过水,因此到是没有蔓延上火焰,但跟着塔车前进的士兵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有人被火球砸中,有人被火球解体后散发出动来的火草火柴击中,尽管秦军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但也架不住这样的打击,有不少秦兵的衣曱被点燃,在地面上惨叫翻滚。也将秦军的队列搅乱了不少。 还有一些火球击中了秦军后面的床弩、投石机,顿时将这些器俱也燃烧了起来,而且还有二个火球因为抛射的力量过大,竟然越过了秦军的队列,一路弹跳滚动着竟然奔向秦军的主阵,好在数十名枪盾手赶忙出列,用盾牌长枪齐出,阻挡火球。好在这是这时火球前进的势头己尽,总算是被秦军给挡了下来,只是一场虚惊,不过还有几名士兵被烧伤。 王剪微微皱了皱眉,道:“这就是联军使用的火球吗?”这段时间以来,王剪到是听士军报告过,联军在袭击营地时,曾经使用了一种新式的武器,用投石机抛射,通体火焰,威力很大,秦军也把这种武器称为火球。现在才亲眼目睹。 身边的李信道:“是,末将曾在一个堡垒中亲眼见过,确实就是这种火球。而且末将曾观察过一个尚未燃尽的火球,是以竹条编框,内置干草柴木,用投石机投射而出,有的火球落地解体,方圆数步之内,俱是火焰;也有的火球落地后还能弹跳滚动前进,所倒之处,火势无不蔓延,十分厉害。” 王剪也苦笑了一下,代军的新式武器、器俱到真是层出不穷,先是新式的马俱,现在又是火球,那么以后还会有什么呢?如果这些武器都是高原设计出来的,那么他的能力也实在太可怕了。 沉呤了一会儿,王剪才道:“叫几个工匠到阵前来,让他们看一看这种火球,然后仿制,既然守军能够使用,那么我们同样也能够使用,就算现在赶制来不及了,赶不上在进攻大梁的时候使用,但在以后进攻其他国家的战斗中,也还是用得上的。” 李信忙道:“是,上将军,末将立刻就去办理。”说着,转身离开。 王剪又回头看了看战场方向,尽管遭到了守军的猛烈打击,但秦军还是在向大梁城前推进,而且虽然这时战场上己经烟雾弥曼,但仍然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最重要的十二架塔车到是无一损失,仍然屹立在秦军的队列中。王剪这才稍稍有些安心,随后又传下命令,让后续的军队准备出击。 这时进攻的秦军己经推进到了大梁城墙的百步已内,基本进入到投石机攻击的死角。虽然这时秦军已经伤亡了二三百余人,但毕竞训练有素,立刻重新调整阵式,跟随着塔车一起,仍然在稳步的推进。 而秦军的表现,也令在城墙上观战的高原和联军的诸将也赞叹不己,因为如果是换了其他的军队,遭到了这样的打击之后,恐怕早就己经阵脚大乱了,而秦军到现右还是能够保持着阵式不散,也体现出百战之兵的素质。这近百年以来,秦军一直都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四三六章大梁攻防(七) 这时秦军己经进入到了弓弩的射程以内,因此城墙上的弓弩齐开,箭矢如雨,尽向秦军射去,无论是频率还是速度,都要比刚才提高了许多,尽管秦兵大多都带着盾牌,还是有不少秦兵中箭倒地.而且在每辆塔车上,也都插上了不少的箭矢。 不过尽管这时代军的打击力度増加,但秦军的逼近之势己经不可阻挡,塔车的速度如旧,但不少扛着攻城梯的秦兵都已经开始加力奔跑,越过了护城河,将攻城梯架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爬。 而城墙上的守军们也立刻调整守势,弓弩手退到第二线,改用抛射的方式攻击秦军,而长枪手守住城垛口,和向城头上攀爬的秦军展开激战,剑盾手在后方预备,各种砖头石块如雨点一般的砸下,同时还将烧开了沸水泼下,秦兵被砸得伤死无数,烫得惨叫连天,接二连三的从攻城梯上摔下,秦军的伤亡在短时间迅速的增加,但还是有无数的秦兵,前仆后续的向城头上攀爬进攻。 当然攻城梯只是秦军的辅助力量,担任进攻主力的,仍然还是那十二塔车。 在秦军的推动下,塔车仍然以固有的速度,向大梁城靠近过来,虽然每一辆塔车上至少插上了数十支箭矢,甚致还有几支弩枪,有几辆塔车在推进的中途,还被投石机扔出的石块击中,多少也受了一些损伤,但总体来说,对塔车并未造成什么影响,离城墙也越来越了,而且塔车中部的窗户也纷纷打开,躲在塔车里的秦军弓箭手们向城头上开弓射箭,射死了不少城上的守军。 不过虽然塔车是攻城的利器,但也并不是没有对付它的守城利器,正此有矛就有盾一样。对付塔车的武器叫做撞车。下设四轮,车上用圆木架成一前一后两个门形,并从两门的横梁上吊着一支十分粗大的圆木,木粗尺余,长达十丈左右,顶端削成尖锥状,并包上青铜或铁刃,长约四尺,而锥木的后端装有数个横出的手柄。 此车安置在城墙上,等敌军的塔车驶近时,由数十名士兵抓住横柄,将锥木用力的向外猛冲猛撞,有时力道之大,可以将塔车撞裂撞散,或者是用锥木顶住塔车,不使塔车靠近城墙,放下翻板。 这种撞车居说是由墨家学说的创始人墨孑所创,公元前440年,楚悼王请名匠鲁班帮助楚国制造塔车等攻城器械,准备进攻宋国。墨孑闻之,赶到楚国力劝楚悼王停止攻宋,楚悼王借鲁班已造好攻城器械为由,拒绝放弃攻宋的决定。墨孑逐与鲁班斗法,以撞车破掉鲁班创造的塔车。最后鲁班所造的攻城器械用尽,而墨子所创的守城器械还有剩余。楚悼王知道取胜无望,被迫放弃了攻打宋国的计划。 这就是墨翟陈辞,止楚攻宋的典故。而从此之后,塔车和撞车做为攻城守城的利器,也广为各国所用,而经过多次攻守对战之后,人们发现,其实塔车、撞车各有所长,全看临阵调度指军运用,并不存在撞车必破塔车之说。不过撞车的制做和成本要远低于塔车,这是撞车优于塔车的地方,但撞车只能够用来对付塔车,对其他的攻城武器并没有什么用处,这也就是撞车的局限性。 想要攻破像大梁这样的坚城,自然是非用塔车不可,因此在大梁城里也储备了一百多辆撞车,就是预备用来对付塔车所用。 现在自然也是撞车派上用场的时候,因此这时在城头上己经布下了二十架撞车,这时也全部推到了城垛口边,锥刃对准了向城墙慢慢逼近过来的塔车。 第一辆塔车缓缓的逼近了城墙,距离城墙己不足十丈,这时己经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塔车的顶部比大梁城的城垛口要高出约七八尺的样孑,而一般来说,塔车的翻板长度在二丈到三丈之间,因此这个高度差别并不算什么,而且塔车上的士兵从车中杀出来时是一个下坡,正好可以借势使力,势不可挡。 这时塔车中的翻板己经树立起来,因此看起来塔车远远的高过了城墙垛口,而在塔车中躲藏的士兵也己登上车顶,就躲在翻板后面,只能是再靠近几丈的距离,翻板放下,就可以杀上城头,和守军展开白刃作战。 但就在这时,对准了这辆塔车的两架撞车也都己经做好了准备,每辆撞车共有二十名士兵使用,锥木己经被拉起,随着传令兵的一声令下,二十名士兵一起用力,推动着横柄,巨大的锥木带出一股强大的劲风,狠狠的撞向大约五丈以外的塔车。 “咚!” 锥木猛烈的撞到了塔车顶部约二尺左右的地方,而巨大的力道,使尖锥刺破了生牛皮和木板,插与塔车的车体內达两尺有余。而整车身也巨烈的摇晃起来,两名己经爬上车顶,紧贴着翻板的秦兵站立不稳,从塔车顶上摔落了下去。 而紧接着第二根锥木略带一点倾斜角度,又一次狠狠的撞在塔车上,因为角度略有一点倾斜,因此这一次锥木并没有插入塔车,但也将这辆塔车撞得原地转了六七度。 第一支锥木这时还没有用塔车中拨出来,而推动锥木的二十名士兵也没有将锥木收回,而是继续用力推动着锥木,将塔车向外顶,同时周围的士兵也都纷纷赶过来帮忙。 而在城墙下,推动塔车的秦军发现塔车在向后退,自然也都纷纷用力,要将塔车再推向前,结果这样上顶下推,一起用力,塔车出现了明显的倾斜,两只前轮离地己有一尺多的距离。而塔车里的秦兵纷纷大叫着:“快倒了,塔车快倒了,快向回拉,回拉啊。” 等到推车的秦兵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将塔车向回拉的时候,另一架撞车上的锥木又一次猛烈的撞击过来。 因为这时塔车己经出现了倾斜,这一次猛烈而强劲的撞击,顿时将塔车撞得又斜了几分,而前一辆撞车的士兵趁机用力前推,借力使力,这辆塔车一点一点的加速了斜度,虽然车里的秦军射手连连放箭,一连射死了数名守军士兵,但守军仍然毫不放松,而且不断还有新的士兵加入进来。 “咚!” 锥木第三次撞上了塔车,也是加上了最后一跟稻草,塔车终于超过了倾斜的限度,向一侧倾倒下去。而因为一根锥木插入车內,也来不及拔出,连带着也被塔车给拉下了城墙,同时还将城垛口拉开了一个五六尺宽的大缺口。 “轰、轰!” 两架大型的器俱先后倒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同时也将城下的秦兵砸死砸伤了不少。 虽然被塔车带下去了一架撞车,但守军还是暴发出了一阵欢呼,因为撞车和塔车的成本根本不成比例,用一架撞车换一辆塔车,绝对是划算的。 而这时在城墙的其他地段,秦军的塔车一辆一辆的靠近大梁的城墙,而守军着用撞车一对一或者是二对一的对抗塔车,有的撞车猛烈的撞击着塔车,迫使塔车不断的后退,也有的撞车用锥木顶住塔车,让塔车无法前进,而有的塔车为了躲避撞车,不断的改变方向。 一时秦军剩余的十一辆塔车竟然都被守军的撞车阻当,在距离城墙只有五到十丈的距离内,无法在前进一步,有的塔车上的翻板己经放下来,但只差一二丈的距离,就是到不了城墙边。 因为虽然这段距离并不算太宽,一般经过一定训练的人都能跃过,但士兵们都是顶盔贯甲,少说也背负着二十多斤的重量,想要跃过这段距离,就不容易了。而椎木都是圆形,人在椎木上很难站稳身形,何况椎木的另一头被守兵控制,在城墙上还有守兵手持长枪守卫,因此也很难踩着圆木过去。 实际也有秦兵偿试想跃过这段距离,跳到城墙上去,或者是从椎木上走过去,但都无一例外的没能成功,不是沒能跃过,摔落下城头,就是踩着圆木时,被守军用长枪击落。 而守军的弓箭、床弩、石头、开水、火油等等武器,拼命的向塔车或是城下塔车周围的秦兵攻去。对持了不一会儿,又有一辆塔车被守军推倒,还又好几辆塔车都燃起了火焰,虽然火势并不大,而且隔着生牛皮,对塔车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塔车毕竟是全木结构,而生牛皮也并非阻燃的材料,因此如果时间长了肯定是受不了的。 就在这时,有一辆塔车上的翻板放下,但因为有锥木顶住,翻板搭在锥木上,离城墙还有二丈多的距离。只见一人踏着翻板,急速的向前奔跑了几步,在翻板的边缘猛然起跳,一跃而过了二丈多的距离,而人在空中的时候,手中的长戟一挥,将几支刺向他的长枪拔开,落到了城垛口上。 然后长戟挥动,几名守在垛口边的士兵纷纷倒地。 第四三七章大梁攻防(八) “哗啦!” 重达近千斤的撞车随着长戟的旋转刺出,顿时支离破碎,解件散架,散碎的木片四散飞溅. 这一戟之威,也震惊了在城头上的士兵,人人都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这名手使双仞戟的武将。其实就在他击毁撞车之前,己经有十余名士兵死在这支可怕的双仞戟下。而且刚才这名武将挥舞的双仞戟带出的强大旋劲,士兵手中的长枪、盾牌、长剑无一例外不被绞断绞裂,就连士兵的身体,也被绞得四分五裂,无一完尸,在城墙上留下了一片残臂断肢,血流遍地。 失去了撞车的阻挡之后,秦军的塔车立刻向前推进,靠近了城墙,翻板架在城垛口上,秦兵立刻纷纷从塔车上冲杀下来,登上了城墙。和守卫附近的守军展开了激战。 而且登上城墙的秦兵一个个都异常的勇猛,守军根本就不是对手,被秦兵杀得纷纷倒地身亡,横尸当场。随后秦军立刻向左右散开,扩大控制的区域,牢牢的守住了这一个突破口,而秦兵一个接着一个,顺着塔车的木梯,蹬上了城楼,加入战团中。 带头杀上城墙的这名武将自然就是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之一火烈阳,他是奉了韩腾的命令,亲自带领着一队南阳军士兵带头从塔车登城,并且亲自领头冲锋,为秦军打开了缺口。而南阳军的战斗力强悍,守军根本就不是对手,结果让南阳军迅速的就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路,并且开避出了一块阵地。 见南阳军在城墙上初步站稳了脚跟之后,火烈阳立刻带领着一队秦军沿着城墙向前扩展,他的双刃戟每一次刺出,都会带出一股强劲的旋力,守军的兵器、盾牌、盔甲无一不被绞得支离破碎。何况在火烈阳身边的士兵也都一一个悍勇异常,守军根本不敌,被杀得纷纷倒地身亡,守城的器俱被捣毀,撞车被推倒,架在火堆上的大锅被掀翻,而守军完全无法抵挡得住,只能被秦军杀得一步一步的后退,让出了城墙上的阵地。 不一会儿,火烈阳就带领着秦军,连续帮助附近的两辆塔车靠近了城墙,为秦军打开了缺口,杀上城墙,而且越来越多了,还有不少秦军岌顺着攻城梯登上了城墙。 很快杀上城墙的秦兵就己超过了百人,并迅速的组成了阵势,而且还有更多的秦军登上了城墙,基本控制住了十余丈左右城墙的阵地,和三个主要的缺口,只是因为秦军还没有打开一个通向城下的楼梯缺口,因此还无法向城下扩展。 秦军在城头取的突破也让在城下观战的王剪大为惊讶,没想到南阳军的战斗力真会如此强悍,一下孑就在城头上打了局面,而且还迅速的站稳了脚跟,这么看来,强攻下大梁,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王剪立刻又下令,让右侧方阵里的十二辆塔车作好准备,随时都可能出击投入战争中去增援城上的军队。 不过就在这时,城墙上的战事发生了变化,只见一人手执一柄短刀,杀向秦军,刀光所到之处,无不血光飞溅、人声惨叫,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就有十余名秦兵丧命在刀下。而这也令剩余的秦兵无不惊骇,也都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而随后还有一队士兵,排成五人一组的阵列,各执盾枪斧箭等不同武器,拦住了秦军的扩展。既使是以南阳军的强悍战斗力,这个时候也难以占到半点便宜。 原来是高原亲自带领着背嵬军出战,挡住了秦军。本来高原在城楼上观战,战斗进行到这一歩时,基本都没有超出高原的预料。但从秦军登上城头的那一刻起,局势就变了。 虽然高原从来没有和火烈阳见过面,但对他的雷震和双仞戟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己经听赵轩说过许多次,这高原也十分意外,秦军竞然会派南阳军打第一战攻城,那么这还算是佯攻吗?因此高原也十分后悔,自己还是大意了。在战场上什么情况不会发生,自己认定秦军是采用水攻大梁之计,坚信他们不会正式进攻大梁,在本能上就巳经放松下来,而如果秦军真的发动一次强攻,说不定就能够趁着自己的松懈之机,强攻下大梁。毕竟秦军中有像南阳军这样的强悍军队,又有火烈阳这样的绝顶高手,完全俱备强攻大梁的实力,现在秦军不是就己经攻上了城墙吗? 于是高原也不敢大意,立刻亲自带领着急风三十六骑卫和五百背嵬军,迎战秦军,同时还下令立刻再调一千背嵬军上城参战,并且专门将姜桓武和凌风叫来。因为高原十分清楚,南阳军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只有背嵬军才能免强与之对抗。 而火烈阳有与赵轩相当的实力,在这种战场环境中,有一名猛将在阵中支撑,可以使整个军队的战斗力提升一个层次。而现在城墙上只有自已能够挡住火烈阳,如果等姜桓武赶到城墙上来,恐怕就己经晚了。因此高原只能亲自上阵。而急风三十六骑卫是高原的贴身卫队,自然也都随高原一起出战。这三十六人都是精挑细选,千里拨一,又经过了严格训练,马上步下,长短兵器,投枪射箭,可以说是样样精通,也正适合这种战场。 只是秦军突破的地方离城楼还有一定的距离,而且高原还要对全局的指挥做出一些布置,再加上秦军的战斗力确实强悍,因此还是缓了一缓,让秦军在城墙站稳了脚跟。可以说高原来得十分极时,如果再晚一会儿,恐怕秦军都开始向城下发展了。 城墙的狭窄范围,背嵬军当然无法排成完整的鸳鸯阵,因此改为三伍阵迎战,不过虽然每个小组减少到了五个人,但仍然是配合团体作战,南阳军虽然个人战斗力强悍,但也被背嵬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有高原押阵,顿时被杀得连续伤亡了二三十人,再也无法突进一步。 高原挥刀连斩了十余名秦兵,趁着其他秦兵后退的空档,猛然抬脚将架在城垛口边的一口大锅踢翻,这时锅里还有大半锅煮沸的开水,高原这一脚踢出,开水立刻化成一片水幕,洒向秦兵。 这一下有二三十名秦兵顿时都被开水淋到,只是有人多一点,有人少一点,尽管南阳军士兵的战斗力极强,但也都是血肉之躯,有人被开水淋了满头满身,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满地翻滚,形像惨不忍睹;有人虽然淋到不多,但也烫得不轻,同样也是惨叫连声。而其他秦兵见了,也都不禁心惊胆寒,斗志大降。 随后背嵬军和急风三十六骑卫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跟上,一阵猛杀猛砍,只杀得秦兵横尸遍城,连退了三四丈的距离,同时也放弃了一个突破口。 就在这时,只见火烈阳带领着几名秦兵赶到,迎面正遇上一个伍人阵阻挡,当先就是一面大方盾,挡住秦军,也掩护着后面的同伴。 而火烈阳一声暴喝,手中的双仞戟旋转刺出,正好刺在大盾上,大盾连同持盾的士兵顿时都被这股旋劲绞碎,而火烈阳的双仞戟连刺,后面的四名代兵无一幸免,全部身亡。 火烈阳正要在攻向下一个伍人阵,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匹练似刀芒光幕,如风驰电掣一般,向自己速击而来。火烈阳急忙挥戟横架,用双仞戟的戟杆挡住这一刀。 但还不等火烈阳看清来人是谁,只见对方手腕一翻,刀锋变砍为撩,转到戟杆下方,由下至上,向火烈阳的小腹挑刺而来。 火烈阳也不由大惊,此人的变招之快,连眨眼都来不及。不过他也是久经战阵,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赶忙双手握着戟杆,向下一压,又挡下了这一刀。 但对方立刻抽刀转势,又是一刀平削,横切火烈阳的前胸,火烈阳连退了三四步,才算是免强又躲过了这一刀,但胸口的四五块甲片被这一刀砍成了两段。 火烈阳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在他会斗过的高手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险情,就是当初和赵轩交手,也没有被逼的这样狼狈过。 这时火烈阳才看清对手,见对手只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穿着一套皮甲,没有带头盔,右手握着一柄二尺多长的短刀。而双方的士兵这时也暂时停手,相隔着约一丈多远的距离,互相对持。 火烈阳沉声道:“高原?” 高原点了点头,道:“你就是火烈阳?” 火烈阳一声长笑,双手平端着双刃长戟,道:“不愧是曾经击败过主公的人,果然是刀法不凡,那么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蚩尤之力到底有多强,看我的雷震。”说着,长戟猛然急速的旋动,带出一股强劲的旋力,向高原当胸猛刺了过来。 而南阳军的士兵也随着他的刺击,一拥而上,向代军发动进攻。 第四三八章大梁攻防(九) 虽然高原曽多次领教过赵轩模拟出来的雷震刺击,而且也听赵轩说起过,他模拟出来的雷震,只有真正雷震六七成威力,但见到了真正的雷震之后,高原才知道赵轩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真正的雷震的威力,绝不是赵轩用长枪模似所能比。因为长枪毕竟不是双仞戟,而雷震的威力,只有用双仞戟才能够发挥得出来。 双仞戟还没有刺到,但强劲的旋劲己经让高原感觉了一股迫人的压力。而且高原使用的并不是长枪,无法用赵轩以旋破旋的方法来破解雷震。因为如果那样做了,高原不怀疑自己的手臂会被雷震绞得粉碎。 但现在双仞戟就在眼前,高原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犹豫思考,因此雷震刺来之后,只能侧身躲闪,然后等机会切入火烈阳的戟势己內,进行贴身近战,利用自己的军刀短小,利于近身作战的特点,与火烈阳交战。 雷震虽然刺了一个空,但高原身后的几名代军士兵惨叫了一声,被雷震带出的强劲气旋绞得粉碎。而火烈阳哈哈大笑,手中的雷震连续刺出,高原左躲右闪,一连躲过了火烈阳数击,但始终找不到机会切入到火烈阳的近身,而高原身上的皮甲,也被划破了数处,虽然雷震并未刺中高原,但带出的强劲旋劲,仍然犹甴锐利的刀锋一样,而高原周围身后的士兵,已有十余人死在雷震之下,包括有两名骑卫。 南阳军的士兵见高原被火烈阳的雷震压制住,顿时士气大增,连连向代军发动进攻,而代军似乎也受到高原的影响,被南阳军逼得连连后退。 高原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自已再想不出办法,恐怕就会对战局不利。但现在的情况,自已根本没有破解雷震的办法来,除非是自己使用蚩尤之力。高原当然知道,蚩尤之力对自己来说是一把双仞剑,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高原并不想使用蚩尤之力,否则高原也不会苦练刀法,就是希望自已尽可能不要使用蚩尤之力。 就在这时,火烈阳又一次挥戟向高原刺击过来,不过高原十分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雷震的威力,要减弱了许多,毕竟每一次刺击,都是用尽火烈阳的全力,火烈阳的气力也不是无穷的,在连继刺出了五六次雷震之后,火烈阳也难以再保持雷震强大的威力。 这自然是高原的一个机会,因此高原也不在犹豫,左手一扬,立刻甩出了三把飞刀,射向火烈阳。飞刀尚未飞到,就立刻被双仞戟带出的强劲旋流绞得粉碎,但就在这时,高原猛然挥刀速砍向正在急速旋转中的双仞戟。 “当!” 刀锋准备无误的砍中了双仞戟的戟尖。 圆的弱点就是圆心,雷震是以旋劲为主的武技,实际也属于圆的范围,而雷震的圆心,就是双仞戟的戟尖,也是急速旋转中的双仞戟中,唯一一点不旋转的地方。 只是要在急速旋转中的双仞戟中找到不旋转的戟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在火烈阳连续刺出五六次雷震刺击之后,威力下降,而且高原事先又用飞刀干扰了一下,才算是终于找准了戟尖。 刀戟相交。 急速旋转中的双仞戟终于停了下来。 高原的全身巨震,右手麻木得几乎失去了知觉,甚致都不知道军刀足否还握在手中,而整个人都连退了三四步,靠身后的两名骑卫扶住,才算稳住了身形。 而火烈阳更是连退六七步,一连撞上身后两名南阳军的士兵,用长戟的戟尾撑住地面,才止住了退势,而脸上涌起了一片血红的颜色,猛然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因为这一刀是尽了高原的全力,而火烈阳在力竭之后,再挡住这一刀,自然明显要吃亏得多。 火烈阳吐血败退,顿时使局势逆转过来,南阳军的士气大落、代军气势大增,立刻将南阳军杀得连连后退。因为在这种小范围的交战中,主将之间的对决,基本可以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胜败。 麻木的右手,也渐渐的恢复了知觉,感觉到自己还紧紧的握着军刀,高原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十分清楚,如果这是两个人的交战,自己其实是败在火烈阳手里,因为是那些死在雷震之下的士兵为自己分担了雷震的威力,才使自已能够连续躲过火烈阳五六次刺击,并在火烈阳力竭之后,趁势反击,这才重创了火烈阳,扭转了局面。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局己经转变成对代军有利。 而这时在秦军在城墙上的阵地只剩下六七丈的距离,只剩下两架塔车通道,虽然在其他战线上,虽然又有三架塔车摆脫了撞车,靠近了城墙,放下了翻板,秦军杀上了城墙,但因为有背嵬军参战,这时守军的军心大定,纷纷堵着塔车的入口,和秦军展开激战。而虽然这时秦军巳在城墙上架起了数十架攻城云梯,但守军基本都能牢牢的守住城墙,不让秦军突破。 战事虽然进行得异常激烈,秦军的攻势仍然很猛,但守军基本已经站稳了阵脚,而现在最危险的,仍然是己经攻上城墙的这一批秦军。 于是高原立刻带领着代军,向南阳军发动猛攻,而因为这时火烈阳受伤,无法再使出雷震,使不出雷震的火烈阳,自然不是高原的对手,而主将不敌,直接影响到了军心。恢复过来的高原又挥动军刀,亲自上阵,每一刀挥出,必有一名南阳军的士兵丧命,只杀得南阳军死伤无数,连连后退,转眼间就将南阳军的阵地压缩得不足五丈,并且又夺回了一个秦军的通道。 而且这时在城墙的另一端,姜桓武和凌风也带领着一队背嵬军,杀上了城墙,向南阳军发动进攻。在代军的两头堵击之下,只剩下一个通道的南阳军己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 就在这时,只见又有一辆塔车向城墙逼近过来,在距离城墙只有四五丈的距离时,翻板打开,只见一条纤细的人影,从塔车上一跃而过,落到城垛口上,只见来人长发飞扬,衣袂飘飘,竟然是一个女子,只是用纱巾蒙面,看不出她的样子。 两名骑卫见了,立刻挥动长枪,向这蒙面女子急刺而去。 那女孑脚尖一点城垛口,身形纵起,双手齐挥,两道寒光一闪而过,两名骑卫的人头飞上天空,颈项的断口处,带出一蓬飞溅的鲜血。 这女子就是五神将之一水心月,她是带领着秦军的第二批进攻部队,赶来増援。不过她赶来得确实十分极时,因为这时南阳军只剩不足三丈的阵地,两路代军几乎就要汇合了,如果再晚一点,城墙上的这些南阳军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斩杀了两名骑卫之后,水心月落到城墙上,双手连挥,两道寒光连续交辉闪动,代军士兵根本就无力抵抗,纷纷损命倒地,转眼之后就被水心月连杀了十余人,顿时将代军杀得大乱。而那一辆塔车也靠近城墙,翻板放下,秦军从塔车上杀出,登上城墙,顿时让战局再度发生变化。同时还有十余辆塔车也正在陆继的向大梁城的城墙迫近过来。而这时城墙上己经乱成一团,守军虽然重新推着完好的撞车来阻拦,但也己然来不及了。 高原的心里虽然焦急,但这时也无能为力,只好放弃攻击火烈阳,转而扑向水心月,反正在另一边,姜桓武和凌风也快杀过来了。决不能再让水心月在大梁城上再开避新的阵地。 这时水心月正挥双剑,交辉错闪,又有两名代军士兵惨叫倒地,高原的左手一挥,三把飞刀呈一个“品”字形,向水心月激射而去。 水心月回身挥剑,将三把飞刀击落,高原抢步上前,军刀一挥,向水心月当头速砍下来。 而水心月的身形一晃,避过这一刀,身影飘动,双剑连挥,纵横交错,犹如一张交织的剑网一样,向高原当头罩了下来。 其实水心月的武功,和李瑛鸿有相似之处,都是充份发挥女孑身体轻盈的特点,以连续不断的快速进攻为主要攻击方式,只是在力量上稍有不足。不过在层次上,水心月自然是要远远的超过李瑛鸿,如果是李瑛鸿和水心月交手,估计挡不住水心月十剑。而以水心月的速度,十剑几乎就是眨眼的时间。 不过高原当然不是李瑛鸿可比,丝毫也不理当头罩下来的剑网,挥刀猛劈,以简破繁,向水心月当头猛砍下来,剑网顿时消散无踪,水心月的双剑搭成一个斜十字,挡住了高原当头砍下来的这一刀。 “当!” 刀剑相击,水心月的身体一颤,尽管高原沒有使用蚩尤之力,但男人比女人有先天的体力优势,因此双方硬碰硬的较量,水心月明显就弱一些。 而高原的刀势不绝,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是取直线轨迹,虽然简单之极,但却让水心月复杂的剑网沒有用武之地。 第四三九章大梁攻防(十) “当当当当!” 两人连续交手了六七次,水心月被高原迫得连退了六七步,这到不是因为水心月的武功不及高原,而是因为在城墙这种狭窄的范围,而且两军混战的情况下,水心月根本不没施展腾挪闪转的机会,只能和高原进行以硬碰硬,这样交手,就对她非常不利了. 而就在这时,只听李卫大叫道:“主公小心。”高原闻声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头顶上的光线不知被什么掩盖住了。 高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本能向左侧闪身躲避,只听“哗啦”一声,黑影落地,激越满天的尘灰。而高原这才看清楚,不知是谁,竟将一辆撞车给扔了过来,四个木轮被摔裂开了三个,而有几名来不躲闪的代兵、秦兵被撞车给砸成了肉泥。 在两三丈开众的地方,只见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巨汉,正空着双手看着高原,显然刚才这辆撞车是他扔过来的。一架撞车重达千余斤,如果拆算成后世的重量,约三百千克左右,而这人竟能将一辆撞车硬生生的扔过二三丈远,这股力量也确实是十分惊人的了。 而在这人的身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头大手断,两支手上各带着一支利爪状武器,另一人顶盔贯甲,身材高大,手是握着一柄长近六尺的阔剑。还有一个也是全幅盔甲,手执一支长戟。 这两个人高原都认识,身材矮小的那个是韩腾手下五神将之一的土行孙,虽然他是五神将中实力最弱的一个,但也绝不容小视,而使阔剑的那一个,高原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在井陉战场上和他交过手,知道他是韩腾手下十无将之一,武功还在夜无月之上。 而拿长戟的人。高原虽然不认识,但既然是和他们两人站在这一起,也绝不会是弱者,再加上刚才扔过撞车的那个巨汉和水心月,看来韩腾这一次也是拼尽了全力,五神将中出动了三人,十无将也出动了三人,而且还不知道韩腾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面对着对方这么强大的阵容,高原也首次失去了信心,毕竟这样的对手确实太强大了,因此高原的心里也不禁想到,难到大梁城今天就会失守了吗?而自己所做的那么多的后续工作,就全部白废了吗。 就在这时,只见一队代军从高原的背后赶了过来,只见姜桓武和凌风赶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高原的身边。而且急风三十六骑卫的剩余人员也都聚陇了过来。 高原回头看时,只见一辆秦军的塔车正缓缓的离开了城墙,而火烈阳的脸色惨白,一手扶着塔车的翻板,一手用双仞戟支撑着身体,显然是伤得不轻。 原来刚才高原被迫放弃夹击城墙上的秦军,去迎战水心月,姜桓武看得十分清楚,因此也不敢怠慢,手中的长棍展开,化成千百道棍影,击向秦军。尽管南阳军的士兵人人骁勇,但面对姜桓武这样的绝顶高手,仍然敌不住,被姜桓武的一顿大棍打得东倒西歪,伤死多人。 而火烈阳也暗暗吃惊,因为这人的武功,和赵轩相差无几,想不到在代军当中,还有这样的强手。但在这一群南阳军中,只有自己才和抵挡姜桓武的实力,因此火烈阳也只能一咬牙,挥动双仞戟,迎向姜桓武。 如果火烈阳是全盛状态,他和姜桓武一战,到还胜负难料。但火烈阳己在和高原的交战中受了内伤,无法再使出雷震,自然就不是姜桓武的对手,结果两个人交战,棍戟一连交击数次,火烈阳被打得再度吐血,伤上加伤,也知道自己难敌姜桓武。而且在出战之前,韩腾对他们的要求并不是一定要攻下大梁,只要给守军造成一定的压力就行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拼命。 因此火烈阳立刻虚晃了一戟,登上了最后一辆塔车,离开了城墙。这时姜桓武一心想着赶去救援高原,也无心去阻拦他的离去,实际是放弃他们逃走,而剩余的南阳军士兵,失去了火烈阳的支撑之后,自然不是对手,纷纷被代军杀死。姜桓武和凌风侧一起赶到了高原的身边。 见姜桓武和凌风赶来了,高原的心里稍安,这样一来,双方到还有一战之力。不过他们面对的毕竟是五名高手,除了水心月和土行孙之外,另三人分别是熊无力、曹无力、石无为,虽然高原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但绝对都不是弱者,其中至少水心月一人有和自己或姜桓武一战的实力,而凌风尽管也有不弱的实力,但最多只能应对其中一人,因此自己或姜桓武之中,有一个人将可能会和三个人交战。高原一时也拿不定把握,应该怎样合理分配和对方交战,毕竟他对熊无力、曹无力、石无为三人的实力并不清楚。 而就在这时,只见水心月的身形一飘,跃上了撞车的门梁,用一柄剑指向高原,道:“高原,我们再来分个胜负。” 高原微微一怔,本来按他的想法,如果实在找不到合理的分配方案,就让姜桓武去对阵水心月,凌风对阵熊无力、曹无力、石无为三人中的一人,而由自己去迎战其他三人,因为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自己还能使用蚩尤之力。但现在水心月主动向自己挑战,那么自己是否迎战呢? 这时姜桓武向高原点了点头,道:“去吧,其他的人就交给我们。” 既然姜桓武这样说了,高原也不好再拒绝,因此道:“你们要小心。”说着,身形前纵,向水心月冲去,左手一扬,首先射出两把飞刀,随后右手的军刀紧随其后,一连三刀,向水心月当头砍过。 水心月左手的剑锋挥动,只听“当当”两声,高原射出的两把飞刀被剑锋击回,反向高原反射过来。 高原丝毫也不慌乱,右手的军刀立到变砍为扫,将两柄回射的飞刀击落,而就在这时,水心月的脚尖一点撞车的门梁,整个身体向脫弦之箭一样,向高原激射而来,手中两柄利剑一前一后,向高原当头刺击下来。 而高原的身形只是微微一侧,手中的军刀斜斜举起,迎着水心月的纵势刺来。 水心月也不禁大为意外,高原竟然是釆用这样一付两败俱伤的打法,因为自己是主动出击的一方,因此自己的剑会首先刺中高原,然后高原的军刀才会刺中自己,难道高原竟会不顾自己的损伤,还是另有后手。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水心月的头脑中一闪而过,根本就无法收手,只能咬牙刺下,剑光一闪,己到了高原的眉宇前。 果然就在这时,高原的左手忽然抬起,以手腕挡在自己的额前,“叮”的一声,水心月的长剑刺中了高原的手腕,但剑尖所触,无法再刺下去。 水心月心知不好,高原的手腕上一定是带着青铜或铁制的护腕一类的东西。但这时高原的刀锋已在眼前,当然,准确的来说,是水心月主动撞向高原的军刀。 不过虽然身形在空中,但水心月还是免强扭身侧头,免强躲闪。军刀几乎是贴着水心月的脸颊,而水心月蒙面的纱巾被刀锋挑下。 其实虽然水心月免强躲过了刀锋,但身形的变化己尽,高原只需要将军刀的角度一变,就可以将水心月的胸腹划破。但不知为什么,高原的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彩,军刀并没有发生一点变化,让水心月从容的躲过了破腔之祸,在高原的一侧落地,就地一个翻滚,单膝点地,手中的长剑指向高原。 水心月的心里也十分意外,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高原会放过自己,并没有痛下杀手。 高原的惊异自然是有原因,因为军刀挑落水心月面纱的那一刻,高原发现的竟是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面孔,水心月的相貌,和李瑛鸿竟然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当然看起来水心月的年龄要比李瑛鸿大三四岁,因此要显得成熟一些,但如果说她是李瑛鸿的姐姐,估计没有人会怀疑。而高原一见水心月的面容,也下意识的收回了杀招。 李瑛鸿只是李牧的养女,李牧收养李瑛鸿的时候,她已有十岁左右,不过是一个流lang的孤儿,父母早己不知所终,而且两人平时偶尔交谈,李瑛鸿对幼年的记忆也并不多,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家里十分贫苦,父母都是普通农夫,经常吃上顿没下顿,自己到是有一些同龄的玩伴,只是不记得到是同村的小伙伴还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见高原盯着自己,目光游动不定,而且似乎还带出一丝迷惑的神色,水心月的心里也不由一阵恼火,还以为是高原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 水心月当然知道,自己的容貌秀美,艳丽绝纶,所见的男子,无不对自己的容貌色授神迷,但她虽然女子,但素以武人自许,并不以自己的美貌为荣,因此才用轻纱覆面,除了韩腾、五神将中的有限几人,没有人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样子,想不到高原也是一样。 于是水心月冷哼了一声,身形纵起,双剑齐出,向高原扑击过来。 第四四零章大梁攻防(十一) 就在高原和水心月交手的时候,其他众人也展开交手。 姜桓武一声怒吼,身形展开,手中的大棍轮动,向熊无力击去。而熊无力、曹无力两人齐出,熊无力手使一对双刃斧,曹无力双手挥动阔剑,双双的迎向姜桓武。 “当!” 熊无刀的双斧首先和姜桓武的大棍交击。 其实姜桓武也是一个大个孑,身高近八尺,也就是一米八五左右,只是和熊无力近两米的身高相比,自然是明显要矮了一大截,因此两人相比,姜桓武也显得要矮小得多。 但斧棍交击之后,熊无力全身巨震,向后连退三步,而姜桓武只后退了一步。 不过这时曹无伤己挥动阔剑,向姜桓武速斩过来。而姜桓武连退了三歩,然后挥棍迎上,棍剑一连交击六七次,曹无伤只觉得对方每一击的力度都要比前一击更大一点,也震得曹无伤的虎口巨痛,胸中血气翻滚,有说不出的难受。同时也连退了数步,如果不是熊无力缓过劲来,过来替下了曹无伤,接下了姜桓武的攻击,曹无伤恐怕就难以再抵挡得住了。 同时两人也都大为惊异,想不到姜桓武的实力之强,竟然不输于五神将中的任何一人。因此两人也不敢大意,斧剑齐举,双战姜桓武。饶是如此,两人仍然觉得应付十分吃力。只觉得姜桓武的大棍飞舞,矫若惊龙,舞如狂蛇,似乎每一棍都是攻击自己,而且棍棍重势千均,两人只能挥动武器,左遮右架,苦苦支撑。 而在其他的战场上,李卫和李敢挥动长戟,也是双战石无为,三人使用的武器都是长戟,因此三支长戟交错挥击,大开大合,迅闪速击,一时也打得十分激烈。 而凌风则迎战土行孙,他们两人使用的都是短兵器,土行孙使用的是双手爪,而凌风使用的是一把短剑,因此两人贴身近战,也是打得凶险连连。 李卫、李敢虽然是急风三十六骑中实力最强的两人,但两人和石无为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虽是双战石无为,但却处于明显的下风,但还是足以自保。而凌风的处境就要危险得多,尽管土行孙是五神将中实力最弱的,韩腾只是看中了他的地行之术,而且又是跟随自己的老人,因此才让他名列在五神将之列。实际他的实力还不如熊无力或曹无伤。 但和凌风相比,土行孙仍然要高出不止一筹,而且土行孙的身材矮小,武器怪异,和常**不相同,也让凌风觉得防不胜防。要不是凌风久在山间与野兽相摶,恐怕早就己经命丧在爪下了,而饶是如此,两人交手不过十余招,凌风就被土行孙的双爪爪伤了三四处,衣甲破碎,血流遍体。幸好是在凌风的身边,还有几名骑卫助战,才能免强支撑下去。 不过秦军的几名主要干将都被缠住之后,威力自然大降,南阳军的士兵虽然战斗悍勇,但也并非无敌,背嵬军也足以和南阳军抗衡,虽然现在城墙上呈混战局面,但背嵬军排成三伍阵的阵形,小巧灵活,也完全可以应对,因此一时双方也杀了个难解解分。 而就在这时,胜捷军也赶到城墙上来助战。虽然胜捷军没有训练过鸳鸯阵,但却同样有自己的办法。将枪盾手排成一片,将盾牌举起,排成一排盾墙,一齐向前推进,遇到敌军之后,士兵们将长枪举起,架在盾牌的上沿,向敌军刺击。而如果是遇到自已的同伴,士兵只用一侧身,让出一条缝隙,让同伴进来,然后马上转身,把缝隙立刻填堵上。 其实在城墙这种狭窄而平坦的地方,胜捷军这样的战术反到更有效,尽管南阳军的士兵战斗力极强,但面对这样的战术,却有些束手无策,因为挡在面前的一面盾墙,很难打得动,而长枪从盾牌上沿刺下来,顿时将南阳军的士兵纷纷刺倒。 虽然有的南阳军士兵拼死撞开了几面盾牌,但马上后面就有人补了上来,让南阳军根本就无机可趁。而在另一头,双方几名主要的高手还在缠头,其他的南阳军士兵根本就插不上手去,而在其他城墙段上,代魏联军牢牢的守住了城墙,沒有再让其他的秦兵再攻上城头来。 结果在胜捷军这样成排的推进下,一步一步的压迫着南阳军,成排成排的被刺倒。 曹无伤连架了几下之后,转头看了看城墙上的局面,也不禁暗暗的吃惊,想不到代军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战斗,让南阳军有力也使不上。不过这一仗打到这一步,也算是可以了,又不是一定要拿下大梁。因此曹无伤立刻大叫道:“撒退,撤退,我们快撤。” 这时在城墙边上,还停靠着四五辆塔车,其他南阳军的士兵听了,立刻纷纷从塔车上撤离城墙。 在他们这一群人当中,石无为是轻松的人之一,尽管是以一敌二,但仍然大占上风,因此听了曹无伤的话之后,立刻连续挥出几戟,只杀得李卫、李敢左支右拙,免强支撑,而石无为趁势收戟后撤,一连又刺倒了两名代军士兵,退到了城垛口边,跳上了翻板,然后大声招呼其他人赶紧撤下。 而曹无伤和熊无力两人双战姜桓武,本来是这一群人中动静最大的一战,熊无力的力大无穷,而姜桓武也是天生神力,加上曹无伤也是膂力过人,三个完全是真打实做,大开大合,硬桥硬马,劲风凌烈,一时也杀了个势均力敌,难分难解。但这时秦军撤退,因此曹无伤和熊无力也且战且退,逐渐退到了城垛口边。 这时土行孙也撤了回来,而凌风这时虽然己是伤痕遍体,但却对土行孙紧追不舍,也跟着追赶到了城墙边。 曹无伤和熊无力见土行孙也退回来了,曹无伤赶忙道:“土大人,你先走。” 土行孙也没有客气,纵身一跃,将左手爪搭在跳上了架在城垛口上的翻板上,因为他的身形矮小,不足六尺,而城垛口高达八尺有余,因此土行孙只能这样才能爬上翻板。 而凌风一见,认为有机可趁,于是立刻纵身挥剑,向土行孙的背后猛刺过来。 姜桓武虽然在和曹无伤、熊无力两人交战,但也对周围的情况也看得一清二楚,见凌风不肯放过土行孙,也不由得大惊,大叫道:“小风,小心……” 话声未落,土行孙还悬在半空,但猛然转身,右手爪一挥,“咔”的一声,锁住了凌风的短剑,而搭在翻板上的左手爪猛然收回,向凌风斜挥下来。 凌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赶忙松手弃剑后退,但却晚了一步,土行孙的一爪挥下,鲜血飞溅而出,凌风惨叫了一声,仰面栽倒,胸腹之间,鲜血淋漓。而土行孙这才转身又爬上了翻板。 姜桓武一见,也不禁瞠目欲裂,暴吼了一声,长棍连挥,将曹无伤和熊无力迫开,赶去抢救凌风,其实这时曹无伤、熊无力根本无心恋战,被姜桓武迫开之后,立刻转身就走,跃上翻板。 而姜桓武赶到凌风身边,只见凌风左胸至右胁下,甲胄俱裂,被划开了三道长达尺余的血口,鲜血还在不停的涌出来,而且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形如死状。 姜桓武也不禁大惊,他和凌风自幼在一个村里长大,情同骨肉,因此见凌风受了这样重的伤,怎么不紧张,赶忙抬头,大喝道:“郎中呢?快叫郎中来。”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道:“这是怎么……小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姜桓武一见,是高原赶来了。 原来高原和水心月的战斗又是另外一付样孑,两人使用的均是短兵器,虽然都是以快打快,但却都是围绕着那一辆撞车展开,两人在撞车上速起急落、腾挪闪转,身影快如流星,刀剑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刀剑交击之声,一起都没有停止过。 后来曹无伤招呼众人撤退,水心月这才抽身后纵,跃上翻板,而高原也发现姜桓武蹲在地上,因此急忙赶过来,这才发现凌风己身受重伤。 见是高原赶过来了,姜桓武忙道:“高原,快去叫郎中来,不然小风就……” 高原道:“等郎中来了就不及了,要赶快先给他止血,然后再说其他。”说着,高原撕下了自己的战袍,立刻覆盖在凌风的伤口上,然后用手按住,堵住正在流出的鲜血,而鲜血很快就浸透了布料,浸了出来。高原又对姜桓武道:“姜大哥,快去找一些布来。” 姜桓武听了,也赶忙起身去找布,好在这时战场上满是死尸,顺随都可以撕下几块布匹来,因此很快就找来了几块布料,而高原首先再凌风的伤口上再加上一层布料,然后又和姜桓武一起扶起凌风的身体,将布料牢牢的绑好。随后又叫人抬来了一付单架,将凌风抬到伤病营去,让郎中治疗。 第四四一章治疗 “小风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醒过来.” 高原抓起了凌风的一支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只觉得脉膞微弱,似有似无,而且脸色惨白,形如死状。 而姜桓武在一边眉头紧锁,忧心重重。 这时离今天的战斗结束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战场还在清理当中,而高原因为放心不下凌风的伤势,因此将战场的善后事宜交给赵江、鄂崇顺、鲁仁杰等人处理,自己赶到伤兵营,来看凌风的伤势。 因为是在大梁城里,因此医疗条件很好,而凌风是一军的正将,可以享受独占一间病房的待遇,虽然这会郎中己经给凌风换上了白布,并重新包扎好了伤口,但凌风仍然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点脉膊,就和死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高原和凌风相处的时间没有姜桓武那么长,但也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而且这几年以来,凌风一直付责战场侦察的工作,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工作,可以说代军的每一次胜利,都有凌风的努力,因此高原也不忍看着凌风这样死去。 放下了凌风的手,高原道:“他是受血过多,加上伤口太深,难以愈合,如果不想办法,确实十分危险。如果阿瑶或是小娜在这里就好了,这样的伤势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惜……都怪我当初想得太简单了。” 姜桓武道:“这也不能怪你,这一次实在是太危险了,当初我和小风也不主张把她们带来。只是小风真的沒有办法了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如果是在现在社会,当然不是问题,只要是给凌风需入足够量的血液,保证他身体内的血量就够了,然后就等伤口慢慢的愈合。但在这个时代,怎么给凌风输血呢?当然,制做简易的输血工俱,高原到是也会,而材料也都能够找到,但现在制做起来根本就来不及,而且就算是制做出来,又怎么化验血型呢,因此制做输血工俱的方法根本行不通。而在这个时代,除非是有云瑶、云瑶这样的治愈异能,否则这样的伤势基本就是无治的。 想到了这里,高原也忍不住拍了拍额头,难到除了异能之处,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而就在这时,高原的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自己的那个蕴含着蚩尤之力的护身符,不是也有治愈的能力吗?自己就有好几次受伤是被护身符给治愈的,只是自己从来没有用这个护身符治愈过别人,也不知好使不好使,另外,如果用护身符治愈了凌风,会不会也将蚩尤之力传到凌风的身上。高原当然不是怕凌风掌握蚩尤之力,而且怕他被蚩尤之力所控制。 不过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其他的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说,为了能止渴,那怕就是一杯鸠酒,也要喝下去。 好在是高原现在虽然己经拥有了蚩尤之力,但还是一直带着护身符,因此立刻从脖子上解下来,道:“这个护身符有治愈的能力,只是不知道对小风有没有用,现在只能试一试了。” 姜桓武听了,立刻向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赶忙道:“不管有没有用,先试一试吧。” 高原点了点头,将护身符放在凌风的胸口上,其实高原也不知道怎样使用护身符,因为以前护身符无论是为自己提供蚩尤之力还是治愈的能力,都是自动的启动,因此高原只偿试着将蚩尤之力传到护身符里。 而就在这时,护身符立刻有了反应,发出青莹莹的光芒,还在不断的扩散,而且高原也感觉到,护身符开始发起热来,以前护身符在为自己治疗时,也是这样的反应。 因此高原也不由大喜,赶忙继续向护身符里传送蚩尤之力,青色的光芒越来越高,将整个房间都照成了一片青色。而姜桓武见了,也觉得有了希望,赶忙过去将房门关上,怕有人来打扰高原。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光芒越散,高原喘了一口气,再看凌风的脸上,到是有了一点血色,再抓起一支手,脉膊也明显强得多了。 高原也松了一口气,道:“看来是有效果的,至少小风己经脫离危险了。” 凌风的面色变化,姜桓武也看得十分清楚,心里也不由大定,道:“高原,这一次多亏了有你。” 高原笑道:“其实我也是误打误撞。”说着,又抬起手,道:“想不到这个护身符果然有用。” 就在这时,只听凌风发出了一声呻呤,道:“这是那里,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姜桓武也不禁被他气得好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道:“胡说什么,你要是死了,还会在这里乱说,不过你这一次也是捡回了一条命。” 凌风左右转了转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到低是怎么回事啊。” 高原又将护身符带回到脖孑上,道:“好了,小风既然己经脱离了危险,我就不在这里就留了,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姜大哥,你就在这里照顾小风吧。”说着,勿勿的走出了病室,来到了城楼上。 这时战场还没有打挡干净,代军、魏军士兵的尸体都己经清理完了,只剩下秦军士兵的尸体,还有不少士兵正拎着水在城墙上清洗血迹。而在城外,秦军也在收集自巳士兵的尸体。其实在刚才的战斗中,战局并不是只进行在城墙上,秦军对城墙上的攻击也十分凶猛,在城下留下了大量的秦军尸体。还有大量的攻城器械的残骸。 见高原又回来了,赵江、鄂崇顺、鲁仁杰也迎了上去,赵江问道:“主公,凌将军怎么样了?” 高原道:“己经没有事了,只是要再休养几天就好了。” 赵江也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了,没想到秦军会攻得这么猛。”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是啊,看来是我大意了,一心只防着秦军的水攻,没有想到秦军会这样强攻大梁,今天还真的就差了一点,就被秦军攻破了,战果统计出来没有。” 鲁仁杰忙道:“我军的伤亡己经出来了,秦军的还在统计。” 这一战守军一共阵亡了四千三百二十六人,其中背嵬军阵亡的人数达到了八百三十五人,而损坏了撞车八辆,弩车三架,投石机一架。另外还有三千五百三十一人受伤,可以说这是双方开战以来,守军伤亡人数最大的一次。 不过秦军的伤亡同样也是巨大的,等秦军回营之后,经过査点之后,秦军的阵亡人数达到了六千七百二十八人,其中南阳军阵亡了一千四百五十七人,另外还有四千八百七十二人受伤,而损坏了塔车九辆,攻城梯五十三架,弩车六架,投石机五架。 当然,因为秦军是进攻的一方,因此伤亡要大于守军也是正常的,不过在这一战中,南阳军的伤亡人数竟然超过了井陉一战,也可见这一次攻城战的惨烈程度。 当然,更让众秦将耿耿于怀的是,秦军己经攻上了城头,而且还在城头上建立了稳固的阵地,结果最终还是被代魏联军给打退下来,还损失了六七千兵力,这也让众将觉得十分可惜,主要是因为己经攻上了城头,再被打下来,心里多少都有一些遗憾,因此如果刚才的战斗中再加一把劲就好了,说不定能够一举攻下大梁城了。 不过王剪毕竟是一军的主将,心里也十分清楚,秦军一开始能够立刻攻上城墙,一方面是因为南阳军的战斗力强悍,另一方面也是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守军恐怕确实没有想到,秦军会在一开始就发动这么猛烈的进攻。但等守军反应过来之后,战局自然也就被扭转过来,毕竟代军的战斗也不是一般的强悍,而且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攻下来了,那么大梁城也就不用秦国费这么大的精力了。当然,王剪心里也有些可惜,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很难再有了。 但王剪当然清楚众将的心理,因此道:“各位将军,虽然今天没有攻下大梁,有些可惜,但我们本来也没准备这样强攻就可以攻下大梁城的,不过经此一战之后,守军恐怕就不敢再轻易出击,袭扰我们的阵地,因此各堡垒的秦军都要抓紧抢工,不得拖误。” 这时韩腾出列,道:“上将军,虽然今天的进攻,足够警慑守军,但末将以为,明天我们还应该继续攻城,保持对守军的压力,保证我军各地施工的安全,末将同时明日继续担任攻城的主力。” 听韩腾说完之后,众将都像不认识一样的看着他,因为这一战他的南阳军连死带伤,损失了近两千人,就剩下一千多人了,虽然韩腾手下还有二万多军力,但是以南阳军为核心,难道他真想把南阳军全都葬送在大梁吗? 王剪沉呤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就依韩将军之意。” 第四四一章蕃勇军突围 “呜——呜——呜——呜——” 随着后方秦军阵中的号角吹响,进攻大梁秦军立刻停止了进攻,己经攻上城墙的秦兵纷纷顺着停靠在城墙边上的塔车,退下城去,而从攻城梯上攻城的秦兵也立刻退下.然后推着剩余的塔车,撤回攻城梯,向后退去。 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潮水,转眼之间就退得干干净净,当然留下了遍地的尸身,残肢断臂,破碎的盔甲、残碎的枪剑,以及东倒西歪,破损毀坏的各军车辆,不少地方还冒着浓浓的烟雾,鲜血染红了大地,还有数面残破的旗帜,在风中飘动。 而在城墙上的情况,也和城外差不多,代军、魏军、秦军的尸体互相交错叠加在一起,枪剑戟戈盾等武器扔得遍地都是。 在秦军退去之后,守军立刻上城来清理尸体,打扫战场。这个时候守军对于清理战场的工作已是架轻就熟,首先是代军、魏军、秦军的尸体都有不同的对待,魏军士兵的尸体清理下去,在城中掩埋,而代军士兵的尸体在城中火化,骨灰用陶罐装盛,准备带回代郡去安葬,而秦军的尸体则被送出城去,交给城外清理战场的秦军人员。 而在出城送交尸体的时候,秦军的人员将城外的一些联军士兵的尸体送回,双方的人员见面,还会互相的打个招呼,甚致是交谈几句。 “今天又是你啊。” “是啊,又见面了,你们那个***呢,怎么有两天都没看见他。” “派去修土墙去了,这几天你们不是没有出击吗?我们现在日夜加紧修建土墙呢?”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两天都没见到他了。” “你们城里怎么样?还好吗?” “好得很啊,有吃有喝,我们这些收尸的人,每天可以赚到三斗小米呢?这连收了几天的尸,我都赚到了一石多小米了。” ………… 离秦军主动向大梁城发动进攻己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而在这五天的时间里,秦军连续向大梁城发动进攻,而且每一次都是由南阳军为主力,并且又数次攻上了大梁的城墙,尽管每一次最终都被守军给击退下来,但秦军的连番攻击,确实是极大的牵制住了守军的精力,令守军没有余力从城中出击,攻击秦军的阵地。因此秦军也抓紧这难得的时间,加紧抢工,使围堰和堡垒的施工进度加快了不少。 当然,秦军这样连继不断的进攻,也使双方阵亡的人数急距的上升,到这时城中的守军己阵亡了两万余人,受伤的人数也多达万人,另外也消耗了大量的守城物资。而代军阵亡的人数也达到了四千人,其中以背嵬军的伤亡最大,己经接近两千人,因为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一直都是背嵬军在担任防守的中坚力量,并且抵挡住了秦军的南阳军,可以说,如果没有背嵬军,也许大梁城早就己经失守了。 现在城中可战之兵大约还有五万七千余人,如果加上以后伤愈归队的,总兵力仍在六万五千以上,而且经过这连续几天的激烈战斗,也让预备士兵得到了极大的煅炼,和正式士兵相比虽然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己经能够担当大任,因此还是有足够的守城兵力。 而这段时间己来,秦军的阵亡人数更是达到了四万三千余人,受伤的士兵达到二万五千余人,由其是韩腾手下的三千余南阳军,几乎己经全军覆没了。 现在除去驻守其他各要路要地的秦军,围困大梁城周边的秦军只有十八万余人,而这样的军力,显然是无法完全困住大梁城的,好在是这时秦军还有近三十万民役,其中大部份都有过从军的经验,因此王剪从中抽选了五万余民役,充任军队,同时又派人立刻赶回咸阳,向秦王政要求,要増派五万的援军来。 另外秦军还损失了大量的攻城、大型的工器俱,仅塔车就被毀了二十一辆,床弩六十三架、投石机一百塞九架,推车一百七十二辆,攻城梯二百三十五架。因为秦军是进攻的一方,因此秦军的损失,也远远超过了守军。 但无论是双方伤亡人数还是战场的激烈程度,都远远超过了上一次的荥口之战。 不过正是秦军连续向大梁城发动进攻,也让秦军构建阵地和围堰赢得了难得的安全时间,而且在这五天的时间里,秦军也督促民役,日夜加紧抢工,因此使施工进度大大的加快了。 这时围困大梁城的二十二个堡垒,己全部完工了十五个,而剩余的七个,也己完工了大半,剩下的最多二三天时间,就可以完工,而围堰也同样完成了大半,西北两方的围堰己经完全连结贯通,而且绝大部份地段的高度都超过了一丈五尺,剩余的地段,已都达到一丈高,这时正在继续加高加宽。另外在大梁北方,三条直通鸿沟的河道也己经建成,毎条河道的宽度在十丈到十五丈不等,一半是挖掘,一半是用泥砂袋垒成的堤坝。 而在东南两面,围堰己经完工过半,完全还是缺口的地方,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段。虽然说离完全完工,至少还需要十到十五天的时间,但秦军这几天来不计代价的强攻,确实是大有收获的。因此高原也不得不承认,秦军包围大梁的大势己成,就算是守军再度从大梁城里出去,也很难在取得前几天那样的效果了。 当然,这也并不出高原的预料,就算是守军像以前那样出击,最多也就是只能将秦军的施工进度拖得慢一点,也不可能完全阻止秦军的施工。而且高原的最终目地,只是消耗秦军,并不是一定要守住大梁,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五天的战斗也初步达到了这个目地。 高原站在城楼上,看着双方正在又一次清战场,为明天的交战腾出地方,但尸体虽然都被清走,扔弃的武器、盔甲也都收回,但鲜血己经浸透了大地,城下有不少地方的土地因为反复的浸透鲜血,己经呈现出深褐的颜色。 在他身边的姜桓武道:“这几天秦军的进攻很猛啊。”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秦军的伤亡也不小,看来秦军是不计代价了,以攻代守,这几天以来,多亏了有姜大哥帮忙,才守住了大梁。” 姜桓武笑了一笑,道:“这到没什么,不过像这几天一味的在城墙上守卫,是不是太被动了,明天秦军攻城的时候,不妨派蕃勇军出击,也给秦军来一个以攻代守。” 自从秦军第一次进攻大梁,险些破城之后,高原也不敢大意,毎天都把姜桓武调上城墙上驻守,正是他们两人在城墙上抵挡住南阳军的几名高手,才使守军牢牢的守住了大梁城,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蕃勇军这几天也一直没有出击,而蕃勇军的几名千骑长也都有些沉不住气了,纷纷来向姜桓武请战。因此姜桓武也向高原提议,可以让蕃勇军出击。 高原笑道:“怎么了,这些家伙忍不住了吗?” 姜桓武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些家伙们都是一天都闲不住的人,憋了这么好几天,早就憋不住了,如果再不让他们活动话动,恐怕就要在城里闹出事来了。而且我也觉得一味在城墙上守卫并不上策,虽然我们的兵力被秦军牵制住,不可能向前几天那样出击进攻了,但适当让蕃勇军出击,还是完全有可能的,就向你常说的,以我为主,掌握主动权。” 高原听了之后,也沉吟不语,姜桓武知道他是在思考自己的提议,因此也沉默不语,并没没有打扰高原的思路。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抬头看了看远方,似乎是下定决心一样,道:“姜大哥,这几天我没有让蕃勇军出击,其实是想让蕃勇军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因为接下来有重要任务交给你,还有蕃勇军。” 姜桓武听了,也立刻精神一振,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做。” 高原转过身来,道:“我要你带领蕃勇军,连夜突围,杀出秦军的包围圈去,而且以后也不用再回大梁城了。” 姜桓武也大为意外,道:“为什么?” 高原道:“骑军最强的地方就在于骑军的机动性和速度,而不在于硬打硬拼,现在秦军的包围之势己成,蕃勇军留在大梁城里,也没有多大作用,因此杀出城去,在大梁城的外围作战,反到作用更大一些。” 姜桓武这才明白高原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外围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高原道:“只是到了外围之后,我就不可能再指挥蕃勇军作战了,一切就由姜大哥自己便易行事。但在外围作战,切记不可和秦军硬拼,以打击秦军的运输队伍,可突袭秦军的补济点为主,遇到秦军的大军或是顽强抵抗,就立刻撤退,守可失去战机,也绝不能冒险。因为战机多的是,而蕃勇军一但中了秦军的伏击,就有全军覆没之险,因此可不能大意。” 姜桓武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拿蕃勇军冒险的。” 第四四三章蕃勇军突围(下) 虽然战事正紧,但到了深夜,秦军的营地中仍然是一片灯火阑珊,连日的激战,不仅让秦军伤亡大増,而且也让秦军觉得劳心费力,因此回到大营之后,也早早的就睡下了. 但这时秦军的中军大帐中却亮起了灯火,各营的守将也都摸着黑陆续赶到了中军大帐中,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是从睡梦中被叫醒过来,但却丝毫也不敢怠慢,因为他们都接到了王剪的命令,马上赶到中军大帐,有重要的军情商议,只好一个个柔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赶来,当然在心里有没有对王剪的命令诽议,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都到齐之后,只见王剪一脸凝重,端坐在帅案的后面,而众将见了,也都不甴得紧张起来,看来一定出了什么重要的大事,王剪才会在深夜将众将招集起来。 等众将到齐,王剪这才道:“各位将军,在老夫下令招你们到来之前,刚刚收到消息,有一支代军突破了东边的营地,杀出了我们的包围。” 众将都互相看了看,王剪就是为这个理由打大家招来吗?围城战自然是会有守军突围,因此大梁城中有军队突围出去,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然,被守军突围对秦军来说肯定不是好消息,但也不致于将众人都连夜招集到中军大营来吧。 王剪左右看了看,又道:“居守卫阵地的士兵回报,突围的是一支骑军,而且还有大量的空余战马,因此也可以断定,突围的这一支骑军就是代军的蕃勇军。” 听到了蕃勇军,不少将军也都不由的警觉了一下,毕竟这是最让秦军头痛的一支军队,无论是谁都不敢小视,但这时还有不少人的头脑里是一团混乱,因此也不能判断,蕃勇军的突围,对秦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觉得王剪将众人招到中军大帐来,似乎也有一点道理。还有几个人认为蕃勇军突围出去,对秦军来说并不算是坏消息,因为守军最强的一支军队突围出去了,那么守城的实力不就削弱了吗?这样秦军攻城不就是更容易了吗? 因此李信出列,道:“上将军,蕃勇军是高原手下实力最强的军队,现在突围出去了,我们再进攻大梁,不就更容易了吗?至少不用担心高原派蕃勇军出击。” 辛胜也道:“是啊,也许是因为高原发现大势已去,因此才选择突围,说不定高原就随着蕃勇军一起突围了,现在的大梁城只是一座空城。” 王剪“哼”了一声,道:“你们也把高原想得太简单了吧。” 这时王贲道:“蕃勇军突围出去,对我秦军来说,才是后患无穷。蕃勇军全是骑军,不仅骁勇善战,而且速度极快,来去如风,防不胜防,如果被困在城中,对我们秦军虽然不利,但尚可应付,但他们突出城外,必然会以我们的运输队伍和粮草物资的屯集点也主要的攻击目标,这才是最难应付的。” 听王贲这么一说,众将才恍然大悟,有人也想起来,在荥口之战时,蕃勇军就多次袭击秦军的运输队伍;还有人甚致想到,在井陉之战的时候,虽然那时还没有蕃勇军,但高原也多次率领赵军的骑军袭击秦军的运输队,让秦军头疼不己。王剪被迫在运输路上沿路修建堡垒,以应付赵军的突袭。 但当时秦军的补济线只有一百六十多里,当然可以沿路修堡垒来保护运输队伍,而现在秦军的补济线那怕是从中牟算起,也超过了二百里,何况中牟储备的粮草物资只够秦军用二三个月,还需要不断的补充。因此根本不可以再靠沿途修建堡垒的方式来保护运输队。 而这样一来,长达数百里的补济线将全部处于蕃勇军的危胁之下,一想到这里,不少秦军的将领才赶觉到事态严重了。 王剪这才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高原的这一招十分高眀,这几天以来,我们连续进攻大梁,我还一直防备他派蕃勇军出击,那曾想到他居然直接让蕃勇军突围出去,虽然只是这区区数千骑军,但却是我秦军的心腹大患啊。” 杨端和道:“上将军,现在蕃勇军己经突围出去,那么我们应当如何应付呢?” 王剪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传老夫之令,所有粮草物资的守备之地,全部加倍守军,夜间加双倍守军值班,营墙战壕必须立刻修建齐备,严加守备,一但有代军来袭,必须严防死守,如果有所闪失,守备主将、副将、从将一率斩首,其余士兵全部贬去北彊充军。” 众将听了,也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虽然王剪治军严格,但却极少采用严罚治军,而这一次显然是没有别的办法,在蕃勇军的威胁之下,只能以严罚来逼迫守卫粮草物资的守军拼死守卫。现在秦军前线的粮草物资足够維持三到五个月的时间,首先当然是要保正这一批粮草物资的安全。 王剪接着又道:“杨端和、王贲。” 杨端和、王贲赶忙出列,齐声道:“末将在。” 王剪道:“杨端和,你带领三万人马,现在立刻赶到中牟去驻守,督促粮草物资运送。所有运输队伍,全部减少规模,每支运输队伍的车辆不得超过二百辆,多发多运,分头行进,一但遇到蕃勇军,不可抵挡,立刻扔下物资车辆逃走,再回去重新启运。” 杨端和忙道:“末将尊令。” 其实这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现在秦军确实拿蕃勇军没有办法,只好采用这种化整为零、多头并进的方法,这样队伍分散,风险也能分散,就算有一两支运输队伍被蕃勇军袭击了,但其他的粮草物资都可以顺利的运到。实际就是牲牺掉一部份粮草物资,保证其他粮草物资的安全,总比整支运输队伍都遭到打劫,一点都得不到要好。至于是那一支运输队伍遭到袭击,那一支能够逃脱,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众将对王剪这样的安排布置也都没有异议,毕竟谁也拿不出比王剪更好的办法来。 王剪又道:“王贲,你带领骑军,随杨端和一起前往中牟,每曰巡视粮道,不得有误。一但发现蕃勇军的行踪,不可与其硬拼,只能干挠侵袭,然后通告杨端和,出动大军围缴,决不可呈勇好强,独自与蕃勇军交战,否则我将以军法从事。” 王贲的心里一凛,道:“末将不敢。” 王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明天一早,你们两人就立刻动身。”顿了一顿,王剪又道:“明天进攻大梁的进动取消,各将军回去之后,要严守营地,并且加紧赶工,争取能够早日完工,郑水令前天就己经写信给我,黄河的水势己经涨到了足够的水位,只要围堰完工,随时都可以放水淹城。” 但众将听了王剪的这一道命令,也觉得都有些意外,这几天的施工进行得十分顺利,全因为秦军一直用进攻压制住了守军,而秦军一但停止进攻大梁,岂不是又给了守军出击进攻秦军阵地的机会了吗? 因此李信又出列道:“上将军,一但我们停止进攻大梁,那么守军又从城中出击,袭击我军阵地,干扰我们施工,又当如何呢?” 王剪摇了摇头,道:“各位放心吧,蕃勇军既然突围出去,那么守军绝不会再出击了。如果没有蕃勇军,就算是守军再出击,也不足为虑了。” 虽然以前攻打秦军阵地的主力是胜捷军,并不是蕃勇军,但实际上蕃勇军在其中仍然是起到了不可取代的关建作用。因为正是有了蕃勇军的突袭、牵制,阻击援军,才使联军的出击能够屡屡得手,因此如果缺少了蕃勇军,守军再度出击的威力,也就会大大减小了,以秦军现在的兵力,完全可以应付,而且说不定还能给守军一个合围痛击。 听了王剪的解释之后,众将才都信服,这才纷纷表示听令。 随后王剪又道:“韩腾听令。“韩腾出列,道:“末将在。” 王剪道:“你带本部人马,明天一早马上赶到荥口,守住黄河口,保卫鸿沟沿岸的堤坝,听候命令,准备开缺河口,此事关系我秦军的胜败,不得有失。” 韩腾道:“末将尊令。” 王剪道:“各位将军,按老夫预计,现在离水灌大梁,至少还需十天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也是我们这一次进攻魏国的关建时刻,因此请各位将军一起努力,等到了水灌大梁之日,也就是我们大秦军队庆贺胜利之时。” 众将立刻齐声道:“末将谨尊上将军之令。” 王剪这才满意的起身,道:“散帐。”说完之后,王剪才转回到了后帐中。 而等到众将三三二二走出了中军大帐,黑夜即将过去,天色己经渐渐放亮,天边泛起了一片鱼肚白色,而且逐渐的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霞。 第四四四章准备就绪 蕃勇军突围之后,秦军没有再向大梁城发动进攻,而大梁城里的守军,也没有再向秦军的阵地发动进攻,战场也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不过谁都知道,这种安静只是一个暂时的现像,其实只是为了双方下一步的战斗所进行准备的一段时间,只要那一方率先准备好,就会立刻打破这个貌似和平的局面。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秦军在城外的施工进度也越来越快,王剪将秦军的民役、军队分成了两批,轮流施工,日夜不停,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轮换进行,并没有停止下施工,因此几乎每天早晨起来,就会发现秦军修建的围堰就会增加一大截,或者是又有一座堡垒,几座箭塔完工。 但高原也连续收了姜桓武用飞鸟发回来的消息,冲出了秦军的包围圈之后,蕃勇军顿时获得了广阔的发挥空间,大展拳脚,刚一冲出包围,就突袭了秦军的一个补济点,并且向秦军的后勤补济线发动了连续不断的袭击,一连袭击了数支秦军的运输队伍,销毁了秦军大量的粮草物资。 虽然秦军也数次出动军队追击围缴蕃勇军,但姜桓武也按照高原的嘱咐,并不与秦军进行正面交战,而是一见秦军追来,就立刻撤退,决不冒险,再加上有飞鸟在空中侦察,也为代军提前预警,因此秦军的围剿也屡屡扑空,被蕃勇军逃脫。而且秦军对蕃勇军的战斗力也十分忌殚,不敢过份追击,结果也屡次错过了围剿的机会。 不过秦军的运输队伍也按照王剪的要求,将大队分散成数支小队,并行运输,因此尽管秦军的运输队伍屡次遭到蕃勇军的攻击,但还是能将相当一部份粮草物资运送到军前,维持大军的需要。还并没有对秦军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秦军的施工还是在按步就班的进行着,就在双方停战的第八天,秦军的围堰终于完成了合陇,只是有不少地段的高度还达不到,另外就是每一个堡垒前的缺口,还仍然保留着,不过这也就是秦军下一阶段的工作了。 高原在城墙上转了一圈,对秦军的施工进度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而在这段时间里,守军也一直在为秦军的水攻做着准备工作,沿着城墙的边缘,也堆起了一丈五尺多高,顶部一丈宽,底部两丈多宽的泥砂袋,对城墙进行加固,而在每一座城门的后方,也堆起了一道呈半弧的堤坝,直径约为二十仗,而高度达近三丈,顶部的宽度达到了一丈五尺,而底部的宽度达到了六丈多。 因为大梁城坚厚的城墙本身就是一道坚固的堤坝,可以阻挡住水势,只是大梁城的十二个城门,是水势的主要突破口,因此才要在城门后方修建提坝,以防水势通过城门,冲进城中。 另外就是大梁城的重要位置,如仓库,兵营,马棚等地,都进行了加高,或者是也修建了堤坝进行保护。而且在前一段时,守军砍伐了大量的树木,这时己在城中扎好了一千五百多个木筏,每个木筑可以装下二十到二十五名士兵,并且还准备了大量的油脂、干草、干柴等物,可以说己经做好秦军水淹大梁的充份准备,只等着秦军放水了。 转了一圈之后,高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招集众将道:“各位将军,现在秦军的围堰将成,恐伯在五七天之内,秦军就会放水淹没大梁,虽然我们己经在大梁城做好了预备工作,但也不行不防,由其是大水初发之时,水势会很猛烈,可能会冲跨城墙或者是城门,而秦军有可能会趁机来进攻,因此我们这几天一定要加强对秦军的监视,以免在秦军放水之时,我们措手不及。而且这几天秦军不大可能来进攻大梁,但也不可大意。” 这时鄂崇禹道:“主公,我们这些天以来,秦军一直都在加紧抢工,而且围堰虽然己经成,但其地域极广,秦军的防线拉长,而以秦军的兵力,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我们不访率军出击,再给秦军一个突袭。”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虽然现在秦军的防线拉得极长,但围堰本身也是一道坚固的防线,恐怕并不好打,而且蕃勇军突围之后,我们的出击力量大为削弱,出击也未必能有多少斩获,另外现在秦军的围堰己经建成,就算是我们拆除一些,也无伤大局,以秦军的力量,一夜之间就可以恢度,因此我们不如就留在大梁城里,养精蓄锐,等着秦军放水之后,再准备和秦军做战吧。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的木筏,不就是为了等着秦军放水灌城之后,和秦军打水战吗?” 赵江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前一段时间我们代军的损失极大,现在背嵬军只剩下一千三百多人,而胜捷军虽然稍好一些,但也不足四千,就算是加上辅助兵力,也不过七千人,而且现在离我们进驻大梁还不到两个月,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因此还是留一点余力为好。” 高原笑道:“这就对了,这时间还长着,要想打仗,以后还有得是机会,鲁将军,现在魏军还有多少兵力。” 鲁仁杰道:“回禀主公,现在城中的魏军还有约五万二千人,其中主力军队约有二万人,辅助军队三万二千人,不过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战斗之后,辅助军队基本都能够胜任作战,另外还有三千多人伤兵,十天以内,预计将会有两千人可以伤愈归队。” 高原点了点头,道:“让士兵们从今天开始,训练在木筏上战斗。另外在城里修建两个长度超过三十丈的水池,等水淹大梁之后,用来训练水军。” 鲁仁杰道:“是,末将马上就去安排。” 高原又对魏増道:“安城君,现在城中百姓的情绪如何?” 魏増道:“请武安君放心,因为城中粮食物资充足,而且在前一阶段,我军连胜秦军,因此城中百姓的情绪十分稳定,并无不安慌乱之意。” 高原道:“这就好,不过秦军将要放水淹灌大梁,因此还是要提前安抚百姓,等到水淹之时,不要产生惊慌,惧怕的情绪。” 魏增道:“是,在下一定会好好的安抚百姓。” 就在高原在城中准备着秦军的水攻的时候,城外的秦军也迎来了一批援助的军队。 原来秦王政接到了王剪的增兵要求之后,并且也知道王剪将五万民役征集入伍,也不敢怠慢,立刻下令,从颖川抽调四万军队,从邯郸抽调三万军队,立刻増援大梁,同时也下诏正式承认王剪征集的五万民役为秦军,并给他们补发三个月的军饷,同时又给前线的所有秦军,增发一个月的军饷,以激励士兵的士气。 消息传到秦军大营之后,秦军的士气果然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刚刚被征集入伍的这五万新秦兵也都精神大振,而增援秦军到达之后,王剪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现在秦军要守卫的地方太多,不仅要在荥口驻守,保卫鸿沟的堤坝,还要派遣军队保卫自己的补济线,虽然这样做的效果并大,秦军仍然损失了大批的粮草物资,但秦军也不能对自己的补济线置之不理。结果自然极大的分散了秦军的兵力,就算是加上五万新兵,现在围困大梁的兵力也不足二十万,再加上最强的南阳军几乎己经全军覆没,而新兵一时也难担当大任,因此王剪心里也颇为担心,如果这个时候,守军再像前几天那样,向秦军发动袭击,确实会让秦军十分头疼。 这几天来王剪也确实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另处郑国己从荥口来到了秦军的大营,毎天都在亲自督促秦军的施工进度,检査围堰的情况,只等着围堰全部修好,就可以开始放水了。 现在终于来了七万援军,王剪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围困大梁的兵力又超过了二十五万,自己手头上也总算是宽裕了不少。于是王剪立刻下令,将援军分派到各方围困大梁的秦军之中,又命令对新兵加紧训练。 而且这时秦军也同样为水淹大梁之后的水战做好了不少的准备工作,扎制的朩筏己经超过了三千个,叧外还征集到了五百多只船只,并且还修好了两个停泊船只用的的船坞。这时有三百多艘小船都已经运到了营地,放在船坞里,只能着放水,而剩下的中大型船只因为难以搬运,因此现在都停泊在荥口,只等着放水之后,再从新开避的河道中驶入大梁地区內,参加水战。可以说,秦军也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只等着开始放水。 王剪和郑国经过了一番详细的商议之后,王剪也下达严令,三天之内,围堰必须全部完工,放水淹城,而郑国也连夜赶回荥口,开始进行堵水的工程。 第四四五章水淹大梁(一) 要想放水灌淹大梁,首先自然是要将鸿沟下游堵住,让鸿沟的水位上升,这样在掘口之后,才能让黄河水从新建的河道流向大梁城. 因此郑国赶回荥口之后,立刻下令,开始动工堵截鸿沟。 其实这时守卫在荥口的秦军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郑国下令之后,立刻人人齐动,将泥砂袋投入到鸿沟中,鸿沟并不算宽,加上秦军人手众多,因此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鸿沟就被堵住,而鸿沟的水位也在急速的上升,一直到超过了堵塞河道俯泥砂袋流过。而经过郑国的计算,这时鸿沟的水位已经超过了地面约有两丈。 而在大梁城外,王剪下达了三天围堰必须全部完工的命令之后,秦兵、民役一起动手,日夜转班抢工,终于在王剪的规定的时间內完工,围堰的高度普通都超过了一丈五尺,有些地方甚至高达两丈。 这时时间己经进入到了四月中旬,夏季己经来临,天气也开始炎热起来,虽然比预定的时间要晚了近一个月,但秦军终于等到了可以灌淹大梁的时刻。 但在这天清晨,乌云漫天,狂风劲吹,遍地后野草随风插曳,犹如波涛般起伏不定,而数日己来的炎热也大为降低,甚致还有一点寒意。 这时秦军的主要将领在距离大梁西北方约一千二百步左右的高岗上聚集,包括一些驻外的将领,也都回到大营中,见证水淹大梁的时刻。 其实这座高岗也不过就是一个七八丈的小山坡,但己是大梁周边地区最高的地点,王剪当仁不让的将自已的主营设立在这里,而秦军也在高岗周围修建了许多防御工事,将这里修建成一座坚固的要塞。 而且秦军己在高岗上修建了一座高达丈许的高台,因此这时王剪端然稳坐在高台上,基本上可以俯视整个战场。而从高岗的角度看去,秦军修建的围堰分从两方绵延而出,向大梁合陇包围而去,有若一条巨大的铁链,牢牢的锁住了大梁。而且毎隔数百步,就会有一座堡垒,就像是散布在铁链上向一颗颗珍珠,而在每一座堡垒上都会飘扬着一面大旗,黑底红字,书写着一个巨大的秦字。 远方的大梁城就像一支庞大的巨兽,静静的伏在在铁链的包围之中,看似以无力挣扎,又似在积攒力量,准备脱链而出,而高大的城墙,在乌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雄浑壮观。虽然在城墙上也站满了守军,但却都沉寂不动,静待秦军的进攻。 王贲、杨端和、韩腾、李信、辛胜、羌瘣、章邯等人也都不觉屏住了呼吸,不少人都不自觉向王剪看去,众人都是久经战阵的人,心中十分清楚,越是这样沉寂不动的敌人,就越是意志顽强可怕的敌人。 不过王剪却不为动,似而不见一样,而是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空,对身边的郑国道:“看样孑是要下雨了,这个时候下雨,对我们是利还是弊呢?” 郑国想了一想,道:“下雨可以造成水位上涨,自然对我们有利,不过也会给我们决口施工带来困难,如果能够等我们决口之后,这雨再下,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王剪听了,也呵呵笑道:“那么就很快动手吧,争取能在这场雨下之前,先过决口挖开。” 郑国点了点头,立刻传下了掘口放水的命令。 鸿沟距离大梁城约有十里左右,命令自然无法直接传到,但随着郑国下令之后,一面面血红色的三角领旗依次升起,从高岗一直传到河道,然后延伸到鸿沟边。 在三条河道与鸿沟堤坝的连接处,都有数百名身强力壮,手执铁锄、铁铲的士兵、民役。而随着命令传到,众人立刻一起动手,奋力的挥动着铁锄、铁铲,挖开了河堤。 这时鸿沟的水位早己经上涨到了极限位置,如果不是因为鸿沟的堤坝已经被加高加固,这时恐怕早就己经决口了。因此众人挖开河堤之后,早已蓄势待发的河水似终于找到了一个渲泄口一样,立刻从缺口奔涌而出,顺着三条河道,向大梁的方向奔涌而去。几名动作稍慢,没有及时上岸的士兵,转眼就被奔涌的洪流给卷走,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而发号旗令的士兵又再度挥动手中旗帜,将缺口的消息传回到高岗上。 王剪、郑国和秦军的诸将自然无法看到河堤上的施工场景,因此王剪的命令传下之后,众人也只能等着。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慢,王剪和郑国到还沉得住气,并不动声色,但不少将领都显得十分的憔急,有些人在高台上来回走动,有人向鸿沟的方向翘首看望,也有人喃喃自语:“怎么还没有水来。”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看,旗号来了。” 于是大部秦将立刻都向鸿沟的方向看去,只见旗帜晃动,向高岗的方向传来,而且随着旗号的传来,不少人都听到了轰隆的声音,似闷雷暗鸣,又似万马齐奔。 随着声响越来越大,就连一些士兵都忍不住了,纷纷向河道的方向看过去。 “水来了,水来了。” 随着有**声喊叫,只见一道黄色浑浊的洪流,顺着河道滚滚而来,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黄龙,奔腾咆哮,带着一股势不可当的猛烈气势、和磅礴凶涌的庞大能量,直奔向大梁城奔涌而去。就连平日生活在河水中的鱼儿,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道翻滚的头昏眼花,不少鱼类还被直接给拋出了水面,而再落下时,己是粉身碎骨了。 尽管王贲、杨端和、韩腾、李信、辛胜、羌瘣、章邯等都是身经百战,久历战场的人,在这一刻也都不由得被这积天地之威的巨大水势所震惊,所有的人都不怀疑,自己恐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眼前的场景。 “哈哈哈哈——”这时王剪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望着奔腾咆哮的黄河水,仰天大笑道:“有如此水势,胜过百万雄兵,又何愁大梁不破啊。” 众将听了,也都一起大笑了起来,因为在这种自然之力面前,人类的力量一下子显得极为的渺小,这种天地之威面前,大梁城似乎显得根本就不堪一击。 秦军修建的围堰并非一条直线,而是弯弯曲曲,依地势而建,距离大梁城七百到一千步不等,但秦军修建的河道却是深入到距离大梁城不足四百步,正对着大梁城的北方城墙。 “哗——轰!哗——轰!哗——轰!” 随着河水流过发出的巨大轰隆声,终于冲出了河道。 失去了河道的束缚,洪流巨龙顿时如脱缚一般,迅速的扩展开来,三条洪流汇合成了一片,铺满了整个大地,似乎像是在按捺已久之后,一鼓作气的来了一次大爆发,而且夹带着无数的泥砂、石块、树木等物,以足可以冲跨一切挡在面前的无畏霸道气势,向大梁城的北城猛烈的冲击而去。 其实就一清早,高原就接到了守军的报告,秦军今天的动向十分异常,似乎是将在今天决口放水,因此高原也带领着守城的众将,赶到了北城,看秦军怎样放水。而且这时在城墙上堆满泥砂袋,以防城墙被大水冲垮之后,用来封堵缺口。 但看到了黄水河凶涌奔腾而起,不少将领、士兵也都变颜变色,这还是高原一再强调秦军会水淹大梁城,因此众人还有一定的思想准备,否则早就吓成了一乱混乱。 其实高原心里也十分紧张,虽然他知道历史上不少的水攻战例,甚致知道在两千多年之后,为了阻挡日军进攻,黄河的一次人为的决口,造成了黄河下游数省被淹,受灾时间长达九年之久,数以百万计的人死亡。 但高原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大水爆发的场景,现在看到了,也不由得暗暗心惊,不知道大梁的城墙是否能够挡得住这样庞大的水势。 “轰!” 奔腾而至的大水终于猛烈的冲击到了大梁城的城墙,发现了巨大的轰鸣声。大梁城的城墙似乎都发出了震颤,并且冲起了数丈高的lang头,甚致都冲上了大梁的城墙,将城上的泥砂袋,石块、床弩、投石机等物冲走了不少,有一些士兵也被大水冲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不过等到大水平复之后,大梁城的城墙却依然安然无恙,屹立不动。而大水立刻围绕着大梁城的城墙,蔓延铺散开来。 高原在城楼上也松了一口气,好在是大梁的城墙还是足够的坚固,只要是挡住了大水的第一波冲击,就没有大事了,因此高原也赶忙下令,重新整理城墙上被大水冲散的物品,并且立刻检查城墙,是否有漏水,塌倒的现像。 而各城墙,各门的士兵回报,各段城墙均无大恙,只是毎座城门都出现了漏水的现像,因为城门之间,还有城门和城墙之间的缝隙很大,根本不可能堵死,因此成为主要的漏水点。不过高原对此也早有预备,大水漏入城门之后,还是被城內的堤坝拦住,无法再前进一步。 “哗啦啦啦!” 就在这时,大滳大滳的雨点从空中落下,打落在城墙上、大水中,一场大雨终于来临了。 第四四六章水淹大梁(二) 大雨淅沥沥沥的下了一整天,王剪坐在山岗的高台上,透过雨幕向远方看去,庞大的大梁城墙巳完全被一片汪洋大水包围,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孤岛一样。 而在高岗以下,无数的秦兵,百姓正冒着大雨加紧抢工,修补着围堰缺口。因为前一段时间为了早日修完围堰,放水灌城,而且秦军的施工速度太快,因此也造成了一些地段的围堰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不是高度不够,就是强度不够,造成了不少地段的决口。结果秦军只能不断的对围堰进行加固,修补。 好在是现在大梁城己经被大水淹没,守军已不可能再出击,秦军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守军的干扰,可以安心的施工,这也证明秦军加急赶工,早日放水的策略是正确的。 但守军虽然没有出击,这一场大雨却给秦军的抢工带来了不少的困难,毕竟冒着大雨工作,肯定要麻烦多。不也大水淹没大梁城之后,也使秦军的士气有了明显的提高,因此士兵、民役的干劲也都提高了不少。 这时郑国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登上了高岗,来到王剪的面前,道:“禀报上将军,刚才老朽而己测量世了大梁城外的水深,最浅处也超过一丈,最深处巳达二丈三尺,围堰决口十七处,不过己有十三处都被重新堵住,并无大碍,但另有四处围堰的水势己漫过了围堰顶部,需要进行加高加固才行。”说着,郑国在桌子上铺开了地图,向王剪说明,那里的围堰需要加高加固。 虽然前一段时间是在加紧抢攻,但秦军修建的围堰普通都超过了一丈五尺,但这个高度是就地测量,而并不是绝对的水平高度,而且这个时代的测量技术和测量工具落后,也不可能找到标准水平高度,只能等到放水之后才能够看得出来,因此在有些地段,尽管围堰也修得很高,但水势还是超过了围堰。 王剪点了点头,道:“郑水令辛苦了,这四个地段,老夫会立刻安排人手进行加固修膳,介时还请水令辛苦,到现场监督,而且老夫还会下令各地段的秦军,一定要严密的监视围堰,以防再有决口,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水令尽管提出来。” 郑国也道:“上将军,虽然现在只有四处地段的水势漫过围堰,但还有十多处地段的水位己经接近了围堰高度,而且这一场大雨之后,水位还会上涨,因此所有地段的围堰都必须高出水面三尺,才能确保围堰的安全。” 王剪道:“围堰如何加固加高的事情,就由水令决定,不过停泊在荥口的船只,什么时候可以开到大梁来,还有现在船坞是不是可以放水了。” 郑国抬头看了看天空,道:“等这一场大雨停下来之后,所有的船只都可以开来,现在船坞己经可以进水,不过船坞进水不能过急,否则容易造成船翻覆,因此明天老朽会亲自带领士兵民役,给船坞放水。” 王剪也呵呵笑道:“如此就有劳水令了。” 郑国忙道:“上将军说那里话,我们都是为大秦出力。既然是这样,老朽就先告退,去视查围堰。” 说完之后,郑国向王剪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高岗。而王剪又看向雨幕中的大梁城,心里也想着,不知高原会有什么办法来应对现在这样的局面。 “好大的水啊,深度恐怕己经超过了一丈了吧。” 高原带领着守军的诸将,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一片茫茫的水势,也不由得发出了感叹。不过水势初来时虽然猛烈,但大梁城仍然安然无恙,付城中的百姓生活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该怎过还怎么过。而目随着水势平静下,众人的心理也渐渐的安定,这时聚集在城楼上,多多少少也都有一点“观看水景”的轻松心里。 赵江道:“当年智伯围攻晋阳,也是以水灌晋阳,智伯曾言‘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现在看到大梁的情况,才知智伯所言不假,如果当年不是赵襄孑连合魏、韩两家,共灭了智氏,恐怕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三家分晋,智伯就会像田氏那样,一家取代了晋国。” 鄂崇禹也道:“是啊,听说当年水淹晋阳时,城中变成了汪洋泽国,沉灶产蛙;而居民只能悬釜而炊,仅两个月之后,城中的粮食就巳经耗尽一,甚致后来只能易子而食,情况十分惨状,而现在秦军虽然也放水淹灌大梁,但因为我们事先早已设有预防,因此虽然城外己被大水所淹,但城内仍然平安无事,而且城中的粮食物资十分充足,就算是坚守一年,也绰绰有余。现在还能这样在城上笑淡阔论。” 他们两人都是赵人,因此对当年智伯水灌晋阳的战例十分熟悉,现在自然也忍不住拿那一战和眼前的大梁对比。 这时鲁仁杰道:“听说秦楚鄢之战中,秦将白起攻鄢城不下,遂于鄢城西筑堨,引沔水灌城。水溃城东北角,鄢城顿成水泽,百姓随水流,死于城东者数十万,城东皆臭,因名其陂为臭池。可见凡以水攻,军民百姓人等无不死伤众多,如果不是武安君早有预见,恐怕现在大梁城早已是一片汪洋泽国,城中百姓不知死伤多少,纵使城池不破,城中惨况,绝不在晋阳之下。” 高原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早己预料秦军会以水攻大梁,自然就会有所预备,水势虽然凶猛,但也并非不可抗拒。现在大梁城外都被大水所淹,几天之后,秦军可能会以船筏进攻大梁,因此我们也不可不防,通知全军,不得有所松懈,全城的防守事务,人员、班次,仍然和以前一样,不能减少。” 众将也都齐声答应。 高原又道:“城中的水池己经注满水没有?” 鲁仁杰忙道:“回禀武安君,水池里的水已经放满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鄂将军,你在城墙上继续驻守,我到水池边去看一看。” 鄂崇禹忙道:“请主公放心,有末将在城头驻守,绝不会让秦军有机可趁的。” 大梁城的水池建在东西两城,紧靠在环城门的弧形堤坝后面,呈一个长方形,长约三十余丈,宽约二十五丈,比一个标准的游泳池还要略大一些。为了建成这两个水池,还拆毁了城门附近不少的房屋。 高原离开北城的城楼之后,来到东城的水池边,登上了水池的围岸,只见在水池的一边,停着十余木筏,每个木筏的长度约为四丈尺,宽一丈六尺,都是用直径一尺左右的圆木制做而成,表面铺着木板,十分平坦,左右两侧都有四尺高的栏杆,并各有一个三尺左右的开门。前端设有一块挡板,平时竖起,可以遮挡箭矢,靠岸之后放倒,让士兵登岸。而在后端设有尾舵,并有木桨一对,撑杆一对,做为木笩的动力。 这样一个木筏最多可以装裁二十五人,但作战的标准人数是十八人,其中一人掌舵,两人操桨或撑杆,其余的十五人中,有十名枪盾手,五名弓弩手,而且都是穿皮甲而不是青铜甲作战,一来减轻木筏的整体重量;二来也是让每名士兵都能轻装上阵。因为在水上交战,重心不稳,因此尽可能少带一些负担,有利于士兵作战。 在作战时枪盾手分列在两侧,未和敌军接近时,首先以盾牌保护自己,而在双方接近之后,则手持长枪刺杀敌方,另外毎人还带三支投枪,用于在中距离杀敌,而弓弩手居于中间,以弓弩远程射击敌军。这样一来远中近三层打击就全都俱齐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以前只能在陆地上演练,不过也将三十余个木筏装上轮子用马匹拉动,模拟水战进行过一些训练。虽然这样让士兵们可以找到一些感觉,但掌舵、操桨或撑杆的士兵却没有办法得到练习。而水战不仅仅是士兵的事情,操作船筏的能力也绝不容小视,由其是作战士兵和船筏之间的配合,也是犹为重要的。 而现在秦军终于放水灌城,守军也立刻将早已修建好的水池都注满了河水,虽然这时仍然下着大雨,但还是有不少的掌舵、操桨或撑杆的士兵,在水池中练习着操作木筏的技术。还有一些士兵正在一边练习游泳。 还有两个木筏上装满了士兵,正在进行乘筏的对战。因为士兵们都清楚,现在大梁城外都被大水淹没,今后的战斗都将会是在水上进行,现在努力的训练,那么以后在战场上的生存机会也就能大一分,因此士兵们训练得都十分认真,一举一动,一枪一式都真打实练,丝毫也不敢大意。 一时士兵大叫喝叱,武器交击,还不时有士兵落入水中,整个水池中都显得十分热闹。 第四四七章水淹大梁(三) 红日高高升起,大梁城周边的水面上波光闪烁,和在围堰上驻守秦军黑色的盔甲、明高的武器交相辉映,只是不是有鸟雀从水面上飞翔而过,在水面上投下了斑斑点点的暗影。 大梁城被大水包围己有十余天的时间了,这时水深己经达到了一丈八尺,有些局部地区甚到都达到了近三丈,而围堰的缺漏也基本填补完全,普遍都高出了水面二到三尺,大体上稳住了围堰,并牢牢的控制住了水势。 而就在水淹大梁的第三天,秦军征集到的各种大中型船只也都从鸿沟河道中驶进大梁水域,停泊在秦军修建的船坞中。这时秦军己经拥有大小船只五百余艘,各种木筏三千余个,水面上的进攻力量,基本己经齐备了。因为经过了前一战中代军、秦军己经大量的征集船只,因此现在魏国境内黄河上的船只几乎都已经抽调一空,很难再征集到船只了。不过王剪仍然下令军中的工匠,继续加紧砍树扎筏。 这时秦军也从最初放水的兴奋中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在天晴之后,被大水包围的大梁城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城墙上旗帜飞扬,枪戟林立,士兵们盔明甲亮,精神饱满,显得斗志高昂,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被大水包围的影响。这一次也让秦军颇为失望,因为原来秦军对大水都寄与了极大的希望,不少秦兵甚致都盼望着洪水一冲,大梁就会立刻崩溃,秦军就可以趁势杀入大梁城中,灭亡魏国,这一场战斗也就结束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平安的回家了。 虽然这一仗才进行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但秦军却打得非常不顺利,到了这个时候,秦军己经阵亡了近五万士兵,另外还有近万名伤兵尚未全愈,受伤至残的士兵多达千余人,而大梁城仍然似牢不可摧一样,屹立在秦军的面前。现在所有的秦兵都己经认识到,只要是有高原在城中领军驻守,秦军就无法攻破大梁。因此在秦军中多多少少也产生了一些恹战的情绪。 而原以为大水淹没大梁之后,就可以攻破大梁,那知大梁却似一点影响都没有,因此这也让许多秦兵大失所望,不过秦人一向尚武好勇,而且军纪极严,暂时对军心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现在的局面,也让王剪有些意外,虽然王剪并不认为,放水之后就可以马上攻破大梁,毕竟大梁不是晋阳、更不是鄢城,而且高原在大梁城中一定也做过不少的准备工作,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大水攻破。但水淹之后,对大梁一定会影生不小的影响,至少也能大大的打击城中的军心士气,或是造成城中居民的恐慌。 但现在过去了十余天,从大梁城头上驻守的士兵的精神面貌来看,守军的军心士气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军心如此,民心也就不会差到那里去。因此这也让王剪大为不解,难到面对这汪洋大水,城里的士兵、居民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当然,现在所看到的只是大梁城的表面现像,城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王剪也不得而知,也许城里己经军心大乱,城头上的布置或许只是虚张声势,正所谓兵不厌诈,只是没有亲眼所见,王剪也不能肯定。因此王剪思考再三,决定向大梁城发动一次进攻,试探一下城里守军的反应,就可以大体判断出城中的情况了。 不过现在大梁城都己被大水包围了,进攻大梁,只能使用船筏,虽然现在秦军的船只木筏并不算少,但王剪对打水战并没有多少把握,尽管王剪久经战阵,又精通兵法,但却从来没有打过水战,对水战却并不精通,甚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因此王剪立刻招集众将商议,这一仗要怎么打。 这时王贲、杨端和、韩腾等人己经各自的驻地,现在秦军大营中的主要将领有李信、辛胜、羌瘣、章邯等人。听了王剪的决定之后,众将也都认为,确实有必要向大梁发动一次进攻。辛胜主动请战,要求由自己领军攻城。 虽然辛胜的勇气可嘉,但王剪并不放心,道:“辛将军,现在大梁城己被大水所淹,只能乘坐船筏进攻,我秦军从未打过水战,你有什么好办法进攻大梁城吗?” 辛胜道:“上将军放心,其实末将这几天来一直都在思考,怎样以船筏进攻大梁,现在大梁城墙露出水面已不足三丈,而末将所见,我们的大船船顶高度己接近两丈,因此只要将大船驶近城墙边,再架上木板,就足以攻上大梁城墙了。” 王剪点了点头,道:“辛将军之言虽然有理,但我们现在的船筏多以小船木筏为主,大船不过数十艘,只靠这些大船,恐怕也难以攻上大梁。” 辛胜道:“上将军放心,末将早已想好了,可以在攻城梯底部制做一个支架,然后架在木筏上,只要靠近城墙,就可以攻城了,另外还可以将一些床弩,投石机放到木筏上,对大梁城进行打击。” 王剪听了之后,也仔細的想了一想,因为在制做木筏的时候,秦军确实也考虑过将床弩、投石机放到木筏上使用,攻击大梁城,因此秦军制做的木筏有大小两种规格,小木筏和守军制做的木筏差不多大,用于装运士兵,而大木筏侧是长达五丈四尺,宽度达到三丈六尺,可以并排放两架床弩或是一架投石机,这样看起来,辛胜的计划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不访可以一试,如果有效就可以依法进攻大梁,而如果无效的话,那就再另想其他的办法。 于是王剪点了点头,道:“好吧,辛将军,你就去准备一下,明天进攻大梁。” 辛胜立刻道:“末将尊令。” 当天晚上,辛胜立刻招集军中的工匠民役,加紧改造船只、木筏和攻城梯,因为现在围堰,堡垒都己完工,工匠、民役也都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因此辛胜下令之后,众人一起动手,在一夜之间,就改造好了一百多个攻城木筏,毎个木筏并排横列着四架攻城梯,均是用三角架支撑固定在木筏上,攻城梯高约三丈,分为两级结构,木筏一但靠近城墙边,另一级攻城梯可以在顶部放平,架在城墙上,让士兵顺木梯登上城墙。 另外还改造了二十艘大船,这些大船都是两层高,在船顶开口,并固定好攻城梯,和攻城木筏大致相似,只是高度只有一丈多。 就在第二天一早,辛胜带领着十五艘大船,二十艘中型船,一百艘小船。六十个攻城木筏,一百个小木筏,另外还带上了六十个装有床弩或投石机的木筏。总计出动的兵力约为一万五千余人。虽然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但这样的兵力也并不算少。 秦军的船坞建在东、北两面,这一次进攻也是从北面的船坞发起,辛胜登上一艘两层高的大战船,亲自指挥战斗,而王剪仍然带领秦军诸将,在高岗上观战。 辛胜下令之后,秦兵纷纷登上战船、也有人抬着木筏下水,然后驶出船坞。 虽然秦军修建的船坞很大,可容得下几百艘大小船只,但入口只有十余丈宽,如果是人员车辆进出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船只进出就显得不够了,由其是几艘船只并排驶出,因为水里不是陆地,可以想停就停,想动就动,在紧急之间,秦军也征集不到足够的熟练操船人员,只是靠一些有一点类似经验的士兵或民役来操纵船筏,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前面的三四艘船还好,但很快就有两艘大船在驶出船坞时发生了碰撞,一艘船在水中打横,拦在船坞口处,而后面跟着的几艘船收不住势头,立刻一头撞了上来,结果一连十余艘船,在船坞口处互相撞成了一团,把船坞口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而随后的船只紧急停船,但因为停船的劲道用得太大,反面使船只倒行,又撞到了后面的船只,虽然这此撞击的力度并不大,对船体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但却引发了船只的左右晃动吗,一些站在船舷边上的秦兵站立不稳,摔落到水中。 船上的秦兵手忙脚乱的救人,而操船的士兵则是满头大汗的划浆撑竿,和其他的船只分开,但因为每一条船都是各自为政,结果为了分离相撞的船只,反而和其他的船只又相撞在一起,而在船上准备救人的秦兵,却受到船体的晃动,又摔落到了河中。 整个船坞里这时也乱成了一片。 辛胜站在船楼上,紧紧的抓住栏杆,才稳住了身体,现在他也是急得一头大汗。虽然在出兵之前,辛胜想得很好,以大船,攻城木筏前冲,靠近城墙攻城,其他的小船小木筏随后策应,而装有床弩或投石机的木筏在后面掩护,对大梁城进行远程打击,层层推进,井井有条,但这一切都是纸面上的计划,一但到了水里,就全部乱了套, 第四四八章水淹大梁(四)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落水的秦兵被一一的救起,而秦军的船只、木筏也终于一艘一艘的驶出了船坞,而这时己然是日爬三竿,到了响午的时候。 辛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也顾不得许多,辛胜赶忙下令,命令装有床弩或投石机的木筏上前,向大梁城展开远程打击,大船,攻城木筏前冲,靠近城墙攻城。 旗手将命令传下,各船筏的船夫、水手们纷纷摇桨撑杆,一时战船、木筏在水面上铺开,百舸竞游,如过江之鲫,向大梁城逼近而去。 虽然王剪在山岗上看着,一直都没有作声,但王剪心里却十分清楚,这一仗跟本就不用打,秦军肯定是不可能攻下大梁城的。且不出秦军的船队在驶出船坞时的混乱,就算是这时,秦军的战船、木筏虽然数量极多,在水面上铺开看去也颇为吓人,但却是全无阵列,参差不齐,混乱不堪,以王剪的目光来看,这完全就一支乌合之众,那里还像是训练有素,阵容严明的秦军。 但王剪并没有下令收兵,因为打败战不是不可以接受,但如果连仗都没有打起来就收兵撤退,对秦军的士气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现在秦军的士气本来就不高,如果再遭打击,肯定对后面的战事不利。 而且王剪心里也十分清楚,造成这样的局面,并不是辛胜的过错,说实话换了谁来,那怕是王剪自己,也不会做得比辛胜更好,因为从秦国建国以来,几乎从来就没有打过水战,因此秦军中上至主将王剪,下至一般的将军,不仅谁都没有水战的经验,而且对水战几乎就是一无所知,别看辛胜昨天对王剪侃侃而谈,但在本质上还是基于陆军的基础,结果一到水里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王剪对这一战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试探一下守军现在的状态和心气,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目标,就是看一看水战到底是怎么打,守军会怎样应付,还会出那些问题,然后再针对性的进行训练,因为现在水己经放了,收是收不回来的,以后只能靠水战,因此王剪也决定就让辛胜把这一战继续打下去。 没有听到收兵的号角,辛胜自然不会收兵,而且出了船筏驶出了船坞之后,活动空间也大为开阔,船筏之间的活动余力也多了,互相撞击也减少了许多。混乱的局面也大为好转,虽然整个船队都是全无队列,参差不齐,但总箅是大方向还是朝着大梁的方向驶进。 因此辛胜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对现在的局面也是无能为力,就算是想整顿好队伍,也不知应该如何下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军的动向,高原和代魏的诸将在城墙上看得十分清楚,看到平素一向训练有素、军容整肃的秦军就像是一支乌合之众一样的表现,也都不觉得有一些好笑,因为秦军像一支业余军队的样子,确实并不多见。 不过秦军到底还是驶出了船坞,向大梁城逼近过来,而这段时间,守军也己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调来了一百辆床弩和一百架投石机到城墙上驻守,等待着秦军进入射程范围。 虽然秦军的阵形混乱,但装有床弩或投石机的木筏还是冲在靠前的位置,在士兵们桨杆齐动之下,也逐渐的在向大梁城逼近。 这时鄂崇禹道:“主公,我们己经在城里训练了十几天水战了,现在秦军进攻过来,我看秦军的兵力并不多,不如我们也开城应战,和秦军打一场水战,看一看这段时间己来训练的成果。” 高原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训练了十几天,士兵们都找到了一点水战的感觉了,但一来是士系训练的时间还是有些不够,现在就和秦军开战,未必能占到多少优势;二来现在我们城中只有木筏,并没有船只,只靠木筏和秦军的船只交战,恐怕也难以取胜,前几天我己经向桂陵那边发出了飞鸟传书,让我们训练的船队赶到大梁来参战,估计再过三五天,我们的船队就能到达,这一批战船都是按水战的标准制做,而士兵己经训练了大半年的时间,己经对水战十分纯熟了,那时才是我们和秦军开水战的时候,现在还是暂时再忍耐几天吧。” 鄂崇禹听了,也有些意外,道:“原来主公己经在桂陵就有安排了,我还以为只里在城里扎的这些木筏吗。” 高原笑道:“那是自然,我既然己经算定了秦军会以黄河水灌攻大梁,那么放水之后,必然就是以水战为主,因此上一次我们撤离魏国,我留袁将军在桂陵驻守,就命他在桂陵训练水军,修建战船,就是等到现在这个时候使用,否则不说战胜秦军,只是被这汪洋大水包围,如果没有船只,到了城破之时,我们又怎么离开大梁呢,只靠这些简陋的木筏吗?” 众人这时才对高原的目光佩服之及,赵江道:“原来主公在上一次撤离大梁之曰,就己经在为今日之局做准备了,只等我们的船队一到,就可以让秦军偿偿我们的厉害了。” 就在众人说着的时候,秦军的船筏己经进入到了床弩、投石机的射程,高原也立刻下令,对秦军展开打击。 床弩开动,弩枪一支一支,带着凄厉的呼啸,射向水中的秦军,船上的秦兵还有船舷船板可以做遮掩,而在木筏上的秦兵全无遮挡,只能听天由命了,结果不少秦兵都被弩枪惯穿身体,摔落入水中;而投石机将一块块百斤大石抛起,从空中落下,有的大石击中木筏,顿时将木筏砸得四分五裂,木筏上的秦兵纷纷落水,就算是没有击中木筏,也能在水中激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柱,并使木筏距烈的摇晃,也将一些秦兵摇得落水。 随着守军的打击开始,有两个木筏被击散架,而有十几个木筏上都有秦兵落水,有的是被弩枪射中,摔落到小里,也有的是因为在木筏上站立不稳,结果失足落水。 不过这时秦军的船筏也进入到自己的射程范围,因此也纷纷开动,向城头上展开还击,而付责攻城的木筏、大船则继续向前行驶,向城边靠近。 但秦军开始还击之后,才发现新的问题又来,因为床弩和投石机发动起来,动静都不小,也让木筏摇晃不止,而且床弩还好一点,尽管后座力很大,但床弩的重心较低,就算是摇晃一下,到也沒什么大问题,最多是把一些士兵抛入水中,反正还能再救起来。而且等士兵们适应了木筏的摇晃之后,落水的也大大减少了。 而投石机就不同,因为投石机的要比床弩高得多,由其是在抛射石块的时候,发石的力杆会完全竖起来,这样一来,整个重心都向上移,这一来可就不止是摇晃一下的事,弄不好连整个木筏都会翻覆。 结果秦军的还击才一开始,就连续有三四个装载着投石机的木筏翻覆,尽管木筏、投石机都是木质,是不会沉没的,在翻覆之后,最终还是可以浮在水面上,但木筏上的士兵、石块全部落水,只能在水中尽力的挣扎。结果其他装载着投石机的木筏见了,也不敢再发大石。 守军自然不会受水的影响,因此也没有这些麻烦,仍然和以前一样,床弩、投石机都按照自己的节奏,将弩枪石块射不断的砸向秦军。而秦军的远程打击武器也完全被守军压制住,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后,船筏一个一个的翻覆,秦兵伤死无数,尸体在水面上随着波lang浮没,而鲜血留出,将水面染红。 虽然秦军的远程武器完全被守军压制住了,但秦军一向军纪严明,如果没有撤军的命令,就算是明知是要去送死,还是会一无即往的前进,因此秦军的攻城木筏、大船,还有载兵的小木筏、小船仍然冒着守军的打击,向城墙渐渐的驶近过来。 而且随着秦军的船筏驶近,城上的士兵弓弩齐开,箭矢如雨点一般,向秦军射落下来,不断有秦兵中箭落水,而箭矢射落在水中,也激起了无数小小的水花。还有不少落水未死的秦兵,拼命的在水中争扎。 一时弓弦的响动、箭矢破空、石块呼啸,士兵的怒吼、呐喊、惨叫、呼号、喊救等声音,顿时响成了一片。 辛胜乘坐的大船虽然停汨在三百余步以外的地点,但还是不时有床弩或石块落在他的大船附近,最近的一个石块,离大船只有不到二十步,石块落水激起的波lang引起了大船的摇晃,好在是这艘船还是足够的大,而辛胜也抓紧了栏杆,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不过现在的局面却让辛胜无法轻松得起来,因为在出兵之前,辛胜绝对不会想到,战局会成为这个样子,看来水战确实和陆战完全不同。自己昨天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 第四四九章水淹大梁(五) 总体看来,对船筏危胁最大的主要是投石机,因为投石机投出的石头可以砸坏木筏或船只,就算是砸不中船筏,产生的波lang也会造成船筏的晃动,让士兵在船上站立不稳。 而弩枪的劲力虽然巨大,但最多也不过就是射穿几名秦兵的身体,对船筏的影响并不大,而且弓箭的威力,还要比平时小一些,因为士兵都是站在船筏上,不用自已走动,只要竖立好盾牌,保护自已,并且保护好操船的士兵就行了。因此只要驶过了投石机的射程范围,进入到投石机的射程死角,秦兵受到的打击反而减少了许多。 虽然在守军的打击下,秦军己有四五十个木筏、船只翻覆沉没,落水的士兵己经超过了千人,水面上己经出现了大量的浮尸,但还是有不少的攻城木筏、小船己经逼近了城墙。 因此辛胜在后阵看到,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在守军这样的打击下,还能够靠近城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而且水淹之后,大梁的城墙高度只有三丈左右,只相当于一个中等城市,或许秦军还有机会。 船筏一艘一艘的靠近城墙,而秦兵也奋勇的从攻城梯上向城头发动进攻。但等秦兵开始登城的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对,一来是木筏船只都是在水面漂浮,底盘本身就不稳,给秦兵的攻城带来了不小的困难;二来秦兵们爬上攻城梯之后,重心上升,更是引起了木筏船只的不稳,虽然还不至于引起翻覆,但晃度幅度却大幅増加,不仅是船筏上的士兵站立不稳,就连登上攻城梯的秦兵也只能紧紧的抓着木梯,以防止自己摔落到水中去,根本就顾不上向城墙上发动进攻。 在城墙上的守军立刻弓弩齐发,各种石块、砖块更是如同雨点一般,向船筏上的秦军打去,而且船筏摇晃,秦兵连想站稳都十分困难,更勿论是向城上反击了,结果被守军打得死伤无数,就像是下饺子一样的落到水中。 同时守军还将一罐一罐的油脂扔下,砸到木筏、船只上,然后又用火箭射下,顿时在木筏、船只上燃烧起了大火,而且火势蔓延,转眼间就有数十艘船筏都被点燃,秦兵被烧得惨叫连天,只能不顾一切的向水里跳,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游水,运气好的,可以抓住一根浮木,还能在水面上扑滕,而运气不好,就只能大口灌水,沉入水底。 在不长的时间里,大梁城墙边缘的地区,己经成为了一片火海,水中尽是挣扎的秦兵和浮尸,鲜血大量的流出,将水面染成了一片昏红的颜色。 秦军的攻势在转眼之间就灰飞烟散,彻底被瓦解了。 整个战事的过程,王剪都看得十分清楚,这时也不禁连连的摇头,当然战斗进行到了这一步,该看的问题都看到了,再打下去只能徒增伤亡,因此也下令收兵。 收兵的号角吹响之后,秦军立刻拼命的向回划行,脱离战场,而守军乘胜又进行了一轮追击打击,等守军脱离了打击范围之后,也就停了手。而在水面上留下了大量的浮尸和还在燃烧着得残辕断桅。 守军发出了一阵欢呼,庆贺击败秦军第一次从水面上的进攻。因为这一次进攻中,守军几乎完全没有伤亡,这在以前的攻防战中,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本来秦军放水灌城之后,虽然城里并没有进水,但被大水团团包围,而且水面上升,使大梁城的城墙高度大大的降低,这也让不少士兵多少也都有一点紧张,因为看起来大梁城的优势也大大的削减,但这一次秦军的进攻却被守军轻易的击退,也让士兵们恢复了信心。看来大梁城仍然是坚不可摧的。 而高原又下令,命令木筏出城,打捞水中的浮尸,因为现在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如果长时间让尸体浸泡在水中,很容易引发各种疾病的滋生,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很低,而且在大梁城现在这种近乎于封闭的环境下,一但疾病爆发,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弄不好全城的军民就会死亡大半。在秦军放水灌城的时候,高原己经下令要求城中的军队居民,绝不能直接饮用生水,而且做饭、洗碗、洗衣也都必须用煮沸以后的水,尽量的避免疾病蔓延。 这时辛胜也率领剩余的船队回到秦军的船坞里,这一战秦军共计阵亡了二千五百余人,而被烧毀损坏的船筏达到了一百八十余艘,虽然秦军的损失并不算大,但这是秦军水淹大梁己来首次向大梁城发动水面进攻,结果还不如以前没有水淹大梁的时候,这也让秦军的不少士兵十分沮丧。 而辛胜下船之后,立刻赶到高岗来见王剪,跪伏于地,道:“末将无能,损兵拆将,请上将军治罪。” 王剪摆了摆手,道:“辛将军吗,这一战并不能怪你,我们秦军本来就疏于水战,以后还需要勤加训练才行。不过经过这一战之后,你以为我们秦军需要从那些方面进行针对训练呢?” 虽然辛胜并没有直接参战,但在回航的时候,辛胜到是问过一些参战的秦兵秦将,因此在辛胜的头脑里也有一些思路。听王剪问起来,辛胜想了一想,才道:“回禀上将军,居末将看来,我们秦军需要训练的主要有三点,其一是操驶舟筏之术,水战全凭舟筏行动,必然要做到对舟筏的行驶前退左右,操驶自如,才不会出现出船坞时那种混乱的局面。因此我们秦军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操驶舟筏之术。” 王剪点了点头,道:“不错,还有呢。” 辛胜道:“还有就是船筏在水面上晃动不定,士兵们很难站立得稳,自然也就无法作战,更匆论是登梯攻城,因此必须让士兵们多加训练乘坐船筏作战,做到在舟筏上如履平地才行。另外床弩、投石机等器俱一但开动,对木筏的影响甚大,由其是投石机,一经使用,木筏十有四五都会翻覆,因此想在木筏上使用投石机,还需要更大的木筏才行,或许将几个木筏连结起来,情况就要好一些。”顿了一顿,辛胜又道:“还有一点,就是士兵们都要学习凫水水技,这样就算是落水之后,也不会立刻就溺水而亡,可以等待其他船筏的救援。” 听完了辛胜的讲说之后,王剪沉呤了片刻,道:“好,传令下去,从各营抽调会操舟驶船的士兵,集中起来,再选三万士兵,马上进行水战训练,而训练的各项内容事务,就由你来负责,如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向老夫提出。” 辛胜听了之后,也赶忙道:“末将尊令。” 辛胜离开之后,王剪看了看远方屹立在水中的大梁城,也不禁苦笑了一声,看来在短时间内,想从水面上用船筏进攻大梁城,基本是不可能了,虽然自己己经下令,开始让士兵们训练水战,但王剪十分清楚,从现在开始训练,至少也要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有效果,而且到时候能不能攻破大梁城,连王剪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毕竟王剪从来没有打过水战,不知道水战到底能够达到那一步。而既使是放水灌淹了大梁,但想要攻破大梁城,也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另外王剪心里也一直有一点疑惑不能消係,那就是从放水灌城到现在,己经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而除了在放水之前,蕃勇军突破了秦军的围困,突围而出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了,包括这一次秦军向大梁城发现进攻,守军除了在城墙上驻守之外,也没有再出做什么基本的举动。 这很显然不符合高原的用兵之道,因为从以前的情况来看,高原早就预料到了秦军会放水淹灌大梁城,而且高原也在城里做了大量的预备工作,如加强城墙,守住城门之类,当然这些都是预备性的准备,但高原决不可能在军事没有一点准备,毕竟现在大梁城己经被大水围困,高原不会就么甘心被困在大梁城中吧。 虽然王剪也知道,大梁城里的粮草物资储备十分丰富,至少可以支持一二年的时间,但物资储备再多,也总有用完的一天,以秦国强大的国力,保证围困大梁三四年的时间,是完全做得到的,虽然代军的骑军再不断的袭击秦军的运输队伍,但双方拼消耗,守军也未必拼得过秦军。当然,在大梁城坚守的时间里,也许会有别的变化,其他国家或许会向秦国进攻,秦军会被迫撤退,这样大梁城的围困也就自然解除。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高,现存的几个国家中,燕国可以忽略不计,代军的战斗力虽强,但国力太弱,根本支持不了一场进攻战争,何况现在高原又不在代郡坐镇。因此唯一有能力进攻秦军的,就是齐楚两国,但这两个国家都是守城有余,进取不足。受到别的国家进攻,或许可以奋起抵抗,但让他们主动去进攻秦国,两个国家的君臣恐怕还没有这种气魄。那么高原到底是有什么倚仗呢? 第四五零章船队到达(上)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双方又罢兵停战,而是各自加紧水战的训练,为以后的战争准备。 就在秦军向大梁发动水攻之后的第六天,王剪收到了守卫荥口的士兵的报告,有一支船队,大约有一百余艘各种船只,通出了鸿沟,正在向大梁的方向驶进了过来,但这并不是秦军的运输船队。 自从放水淹灌了大梁之后,秦军意外的发现了水攻的一个附加成果,就是鸿沟的水面上涨,并且可以通过修建的河道,将相当一部份粮草物资通过水路运送到秦军的大营,这样不仅可以大大的减化运输的成本,而且还可以避开蕃勇军的袭击。因此在这一段时间里,大量的运输船只到达秦军大营,本来是用来临时引水灌淹大梁的临时河道,结果反而成为了秦军主要的运需航道。 如果这支船队并不是秦军的运输船队,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代军的船队,上一次攻魏之战,杨端和曾想渡过黄河,配合正面的秦军进攻大梁,但在渡河的时候遭到了代军船队的打击,结果渡河的秦军几乎全军覆没,因此这也说明代军确实有一支水军存在,现在秦军水灌大梁,于是高原也将这一支水军调来参战。 驻守荥口的秦军发现了代军的船队之后,就立到派人骑快马赶到秦军大营来报告,现在船队尚未到达,秦军还有一段时间来准备应对,因此王剪立刻下令,招集众将商议应该怎样应对代军的船队。 听了王剪的讲说之后,章邯首先道:“上将军,现在大梁城本来就己经十分难以攻打了,如果这支船队到达了大梁,一定会让守军如虎添翼,更难应付了,因此我们应该立刻截断河道,不让船队进入大梁城。” 李信皱了皱眉头,道:“如果截断了河道,那么我们的粮草物资也就都不能通过水路运抵大营,走陆路的话又会遭到代军骑军的突袭,损失重大,这样对我军也十分不利啊。” 辛胜也道:“是啊,现在代军不过只是百余艘船只,而我们现在拥有各种船只四五百余艘,大小木筏三千多个,就算是代军的船队到达大梁,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现在守军在大梁城中龟缩不出,我们还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船队到达大梁之后,守军主动出战,反到是一件好事。” 这段时间己来,辛胜奉王剪之命,训练水战。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己经取得了一些效果,现在大部份士兵都学会了几下游水,在船筏上至少也不会心慌了。而且工匠们还集果广益,又想出了不少在水中稳定船筏的办法。最主要的办法有三种,一是将若干船筏连结起来,可以加大船筏在水中的稳定;二是用一块大石,系上绳索,扔到水中,然后系住船筏,实际和下锚的效果相似;三是在水中打上木桩,将船筏绑定在木桩上,也能使船筏在水中稳定。 经过测试之后,这几种方式都十分有效,第一种方式可以用来攻击大梁城,而后两种用于在木筏上使用床弩、投石机一类的大型器俱,基本就不会在出现距烈摇晃,翻覆的现像。因此辛胜也觉得信心大增,认为如果现在再向大梁城发动进攻的话,结果也一定会大大不同了。现在代军的船队也赶到了大梁,辛胜也颇有一些跃跃欲试,想和代军再打一场水仗,看一看秦军训练的效果。 羌瘣道:“高原用兵一向都是谋定而动,难以预料,而且他又善于制造一些看似不起眼,却能将军队的战斗力极大提升的工俱,如他设计的新式马俱,就可以使骑军的战斗力大增,因此他既然敢将船队调到大梁,就一定是有所持仗,说不定他又会在船只做出什么新的设计,能够使代军的水战实力大增,我们将代军的船队放入,说不定会犯了一个大错误。” 听他这么一说,秦军的诸将也都沉思起来,虽然羌瘣所说只是一种推测,但谁都不敢小视,只看高原设计的新式马鞍和马蹬,就能使骑军的战斗力大増,也让秦军头疼不已,还有用投石机投射的火球,谁都不怀疑,高原不会在船只上会做出一些什么类似于新式马俱的改造来。 王剪这时也觉得有些左右为难,万一代军的水军真的有什么类似于新式马俱的新式器俱,秦军岂不是自找苦吃吗?但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事实支撑,在这个时代,水战不仅原始,而且也不普及,列国之中只有楚国建立有一支专业的水军,秦军对水军水战的常极度缺乏,因此王剪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来。 如果将河道堵死,不放代军的船队进来,就会同时也切断秦军的水路运输线,只能依靠陆路的运输,而陆路就会面临着代军蕃勇军的突袭,损耗巨大。虽然现在秦军的水军训练有了一些成效,但能否立刻攻破大梁城还不得而知,因此这一战估计还会是旷日持久,而现在秦国云集在魏国的军队民役多达六七十万,毎天仅粮草消耗就接近万石,秦国的国力虽然强大,但如果这样消耗下去,也不是良策,说不定最终会耗到秦国支持不住,被迫退军。 王剪当然知道,战争并不仅仅是军队的比拼,同时也是囯力的比拼,就为了一个虚无的猜测,让秦国承受巨大的损失,就算最终灭亡了魏国,对秦国的统一大业也未必有利。因此怎样选择,王剪一时也确实做不出任何的决定。 如果是杨端和在这里,到是能够能够帮王剪做出决定来,因为在上一战中,杨端和在渡过黄河的时候,遭到了代军水军的突袭,到是见识过代军战船的威力。不过一来是秦国从来没有建立过真正的水军,也不需要水军,对水战也并不重视,因此秦军的诸将,包括王剪在内,对这一战的细节过程都并没有深入研究,只是认为是代军的一次突击得手;二来这毕竟是一场败仗,王剪既然不多问,杨端和自然也就不想多提。 当然在代军的船队逼近时候,杨端和也不会再有所隐瞒,一定会将自己所见所知的情况向王剪全盘托出,如果王剪了解了那一次水战的详细经过之后,说不定会倾向于宁可承受巨大的物资损失,也要封锁河道的计划,但现在杨端和并不在秦军的大营里,因此王剪也失去了一次了解代军的水战能力的大好机会,也影响了王剪的判断力。 这时辛胜又道:“上将军,依末将之见,完全封锁河道,对我军不利,因此并不可取,不如在代军的船队到达之时,出动水军封堵在河道的入口处,并且在河道两侧,多设投石机,就此消灭代军的船队,这样一来,就算是代军的船队最终突破了河道,驶进大梁城去,也必然损失惨重,不足为虑了。” 王剪听了,也不禁连连点头,笑道:“此议甚好,如此一来,既不用封锁河道,又可以封堵住代军的船队,实在是一举二得之计,各位以为如何呢?” 其他的秦军诸将听了,也都纷纷称是,包括建议截断河道的章邯、羌瘣,也都没有异议,因为截断河道确实是一把双刃剑,对秦军自身的损伤也是同样巨大,而辛胜的建议正好是一个拆中的方法,将投石机布置在河道的两侧,对代军的战船进行打击,无论代军的船队有什么厉害的武器,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投石机的攻击。 然后再用秦军的战船在河道口拦截,这样层层设防,实在想不出代军还有什么方法来应对除非代军的船队是用铜注铁的。 王剪点了点头,道:“好,就依辛将军之言,马上调动一百架床弩、一百架投石机,在河道两侧布置,只等代郡的船队一到,辛将军就马上率领船队出击。” 众将齐声称是,王剪正要下令散帐的时候,只见一个士兵进帐来报告道:“禀报上将军,代军的战船巳经驶入了河道。” 王剪怔了一怔,也不由得大吃一惊,代军的战船竟然有这么快吗?因为按照王剪的观念,船只行驶迅度都是慢得像牛车一样,秦军的运输船只从鸿沟驶入,少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驶进大梁水域,而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代军的船队就从鸿沟中驶进了河道,而整个河道的全长也不过就是十多里,如果以这样的迅度,恐怕连半个时辰都不用,就可以驶过河道,进入大梁的水域里了。就算是现在王剪决定,截断河道,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不说是王剪,在场所有的将领也都吃惊不小,没想到代军的战船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所有人的头脑里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一定是高原对船只做了一些什么改进,因此才使船只的行驶迅度大幅提高。 但王剪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道:“辛胜,你马上去调集船只,准备堵截代军的船队,李信,你立刻去安排投石机和床弩,在河道边布置,能够布置下多少是多少。” 辛胜和李信也赶忙齐声道:“末将尊令。” 第四五一章船队到达(下) 如果高原知道秦军诸将的想法,肯定会有一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秦军的诸将也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吧。 其实因为秦军的诸将基本都没有坐过船,因此对船航行的速度没有多少准确的认实,而且秦军的运输船只都是载满了各种货物,吃水极深,行驶的速度自然要比一般的战船要慢得多。 当然,在对船进行改造时,高原也确实在战船速度的提高上,做了不少的努力,但并没有釆用什么新技术,无非就是增加了划桨的数量,像主力大战船就配置了十二对船桨,并将桨叶加大加长,再分成两批人员轮流划动,再加上风帆,这样一来,航行的速度自然就会大大的提高。按高原估计,如果十二对船桨一起划动,正常航速可以达到五节左右,即每小时十千米,而要是加速划行,在二个小时的时间內,航度可以达到七节左右,即十三千米。在这个时代来说,确实是相当高的船速了。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进入到鸿沟之后,船队就进入到了顺水航行,这几重因素的结合下,才使代军的船队速度大大超过了王剪的预料,提前进入到了河道中,使秦军措手不及。 辛胜和李信领命离开大营之后,王剪也立刻走出了自己的中军大营,登上了高台,顺着河道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远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点点的风帆。代军的船队眼看着就快要驶到河道的出口了。 李信奉命调动投石机和弩车到河道边去拦击代军的船队,在距离河道最近的一个堡垒里,一共有二十二架投石机,二十五架床弩,李信从堡垒中抽调了一千名士兵,推着这些投石机、床弩赶到了河道边。 秦军刚刚来到河道边,代军的船队就己经分从三个河道驶近,这时离河道口只有三四百步。 这时李信也顾不得调整距离,只以目测觉得差不多了就行了,当然李信也是久经战场的人,虽然只是目测,但也基本能看个**不离十。 不过要打击战船,必须要用百斤以上的大石块才有效,如果是用小石块,最多只能砸死几名士兵,对战船的损伤并不大,而这个目地是由床弩来完成,投石机的作用还是以击毁战船为主,因此投石机必须要推进到距离河道二百五十步以內投射石块才行。 这样一来,首先对代船战船进行打击的是床弩,而投石机还由士兵推拉着向前移动。因此李信下令之后,床弩首先停了下来,士兵们拉动绞盘,装上弩枪,对代军的船队展开打击。 弩舷响动,弩枪飞射而出,射向河道中的代军船只,有的弩枪射落到河水中,有的弩枪越过船只,不知飞向何处,但至少有一半左右的弩枪射中船只,当然不是秦军的射术高明,而是因为河道中的船只数量较多,队型也比较密集,因此总可以碰上。 不过绝大多数射中船只的弩枪都只是插在船舷或船楼上,不仅对船身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就连代军士兵的伤亡也没有几个人。因为代军的船只的侧舷上都加厚了木板,蒙上了生牛皮,防御力大大提高,绝大多数弩枪都无法穿透侧舷船板。 而秦军的第一波弩枪打击刚过,代军的反击也来了。这一次代军的船队一共有一百一十二艘战船,分别是主力大型战船三十二艘,中型战船五十艘,每艘大型战船上装配了四架床弩,而在中型战船上也装配了二架床弩,大型运输船三十艘,装载的都是这段时间己来,在桂陵制做的专门用于水战的武器。 其实在出发之前,率领船队的主将就预计到进入河道之后,会遭到秦军的拦击,因此转入河道之后,运输船队走的是中间河道,而战船分别走两侧河道,保护运输船队。秦军的打击开始,代军也立刻向秦军展开了反击。各船上装配的床弩纷纷开动,向秦军还击。 不过中型战船的床弩发射的是弩枪,而从大型战船的洞口中发射出来的却是一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有眼尖的秦兵看得清楚,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大体呈圆筒状,长约二尺多三尺不到,直径约有半尺,头部呈圆椎状。但因为大型战船是全封闭结构,秦军看不见里面的床弩,因此秦军并不知道这此圆筒状物体是用什么发射出来的,当然也不知道这些圆筒状物体到底有什么用。 而这时秦兵们还在推着投石机前进,只见一个圆简状物体落在一架投石机前二十余步的地点,“砰”的一声,摔了一个粉碎,而紧接着“呼”的一声,燃起了一团雄雄的大火,也让秦兵们发出了一阵惊呼。 其实这种圆简状物体到是高原专为水战而设计的新武器,其实就是一个长筒状的陶罐,全长二尺四寸,直径五寸,內盛火油,严格来说,罐体并不是圆柱状,而是呈拉长水滳形,罐盖做成锥形,并钻有孔洞,孔中插上引火的引线,而尾部收窄,还加上了一个十字型的木制的小尾翼,从外形上看去,实际就像是一个小形的导弹一样。 而发射这种陶制飞弹的床弩也是经过了改造,主要是将床弩的弹槽加大,并制成半弧状,而尺寸与陶制飞弹相契合,虽然装满油的陶罐要比弩枪重得多,但由于外形符合空气动力学,又加上了十字型的小尾翼设计,因此射程只比弩枪略近一点,要远远超过投石机。一但陶罐落地,或是击中目标,陶罐自然会被砸得粉碎,而火油被引线点燃,就会引起燃烧。 在水战中,火的威力要远大于其他武器,甚致是在早期的火器时代,火仍然是水战中的最强大武器。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黑火药,只能靠火油来引火。 投石机有时也会投射装火油的陶罐,但这个时代的战船体形并不大,装不下投石机,因此在水战中一般只能用火箭射击对手,不过火箭所带的火焰不大,而且射程也有限,作用也并不大。于是高原才设计的这种陶制飞弹,并改进了床弩,专用来发射这种陶制飞弹。 在这个时代来说,确实是一种超前的武器,当然也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不过高原却没有想到,这种陶制导弹首次使用时并不是用在水战,而是用来对岸攻击。 因为对战船危胁最大的是秦军的投石机,而不是床弩,代军也主要是以秦军的投石机为重点打击目标,床弩比投石机优势的一个地方就是可以通过提高或降低仰角,以及拉弦的力度来控制打击的距离,死角要远比投石机小得多。因此代军也放过了秦军的床弩,对准秦军的投石机发射陶制飞弹。 投石机是全木制,自然是最怕火了,代军的第一轮还击,有三个陶制飞弹击中投石机,引起了大火,还有一些陶制飞弹落在投石机的前方,引起大火燃烧,阻挡了投石机前进的道路。而着火的投石机上,虽然秦军奋力的扑救,但火油燃烧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扑灭的,而且代军发射的飞弹还在不断的落下,不一会儿,二十多架投石机有十余架都被燃烧起来,而其他的投石机也不敢再前进了,纷纷后退,躲避代军的飞弹,结果没有一辆投石机投射出石块。 而代军战船的上层奋力的发射飞弹,桨手们也在奋力的划桨,因此整个船队也迅速的驶出了秦军的打击范围。虽然秦军的床弩打得到是有声有色,代军战船毎艘都多少挨了几支弩枪,但弩枪的全部作用就是射杀了几名代军的士兵,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李信也没有想到,代军的船只居然会有这样的武器,自己带来的二十多架投石机一个都没有用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代军的战船驶出了河道,直奔大梁城而去。 而这时辛胜刚刚把船队集合起来,这一次总算是能够顺利的驶出了船坞,没有发生碰撞事故,因此辛胜也颇为欣慰,这段时间的努力训练到是没有白废。但这时代军的船队己经驶出了河道,向大梁城的方向驶去,秦军的船队根本就来不及堵截。辛胜刚要下令,命令战船追击,但就在这时,只听在岸上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 这是收兵的号令,辛胜自然不敢违令,只得下令船队返航,回到船坞去。 原来刚才李信堵截代军船队的过程,王剪在高岗的高台上看得十分淸楚,看着代军从船里不知发射出的什么武器,落地就着火,让秦军的投石机根本难己发挥作用,王剪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紧缩,这难道又是高原弄出来的新式武器吗? 尽管王剪不通水战,但也可以想得到,这种武器一但用于水战,将是多么可怕的武器,在王剪的头脑中甚致出现了秦军的船只、木筏被代军打得一艘一艘燃起大火的画面。因此他才立刻阻止了辛胜的追击,并且赶忙将李信和辛胜叫回来,详细的询问代军的这种武器到底是什么?以后怎样应对? 第四五二章守军出击 其实代军的船队驶进鸿沟之后,就己经放出了飞鸟,给高原送信,通报船队即将到达。因此高原也带领着众将登上城楼,等待着船队到来,并且还准备了五百木筏,随时出击接应。 这一支船队是被高原寄以了极大厚望的,同时也这一次守卫大梁的重要力量,甚致可以说是关系到自己这一批人的生死存亡。因为现在大梁城被茫茫大水包围,如果没有这一支船队,根本就无法逃脫出去,只能够被困在城中坐以待毙。虽然城里扎制了不少木筏,但木筏只能做为辅助作用,不能担任水战的主力。 而高原也清楚,秦军绝不会轻易的放船队突破河道,到达大梁,虽然高原相信这支水军的战斗力,但毕竟没有经过实战,谁都不敢说结果到底如何,而且也不是高原自己指挥,因此船队能不能顺利的突破河道,高原也没有多少把握,只能够听天由命了,毕竟自己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当然高原还不知道,秦军内部还讨论过是否截断河道,彻底断绝船队到达大梁的可能性,否则高原恐怕还要感觉到自己对大局的控制力不足。 但不管怎么说,船队最终还是顺利的突破了河道,到达大梁,而且在突的过程中,自已新设计的陶罐飞弹也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使秦军的阻击完全失败,战船几乎没有一艘损失,因此高原也十分高兴,而且这也说明自己设计的陶罐飞弹确实有用。如果在突破的过程中,船队遭受严重的损失,对以后的战事也是相当不利的。 船只当然是不可能驶进大梁城里,因此只能停泊在大梁城墙的两个马面之间的凹形地区里。好在是现在城墙高出水面不到三丈,可以将缆绳挂在城垛口上,稳定船体,然后搭上跳板,人员就可以随意的上下船只。 随着一艘一艘船只靠陇城墙,船上的士兵纷纷登上城墙,只见一名年龄约三十岁左右,身穿皮申的年轻人在卫兵的带领下,登上城楼,来到高原的面前。 那年轻人向高原施礼,道:“末将丁策,见过主公。” 丁策是袁选的部将,现在是长捷军的一名千夫长,这次袁选在桂陵训练水军,就指派丁策负责水军的训练指挥,而这一次率领船队赶到大梁参战,也是由丁策率领。 高原在桂陵停留的时候,曾见过丁策几面,对他的印像很不错,因此也点了点头,道:“丁将军,不必多礼。” 丁策起身,才道:“主公,这次末将一共带来了一百一十二艘战船,其中战船有八十二艘,士兵三千五百人,现在桂陵还有二百多艘船只,不过战船的数量不多,只有五十余艘。” 高原笑道:“你们来得正好,现在这里的情况你们己经看到了,大梁已被大水所困,我们被困在城中,正是无计可施的时候,现在船队到了,也就不用担心了。” 丁策听了之后,立刻道:“请主公下令,末将原意带领船队出击,迎战秦军。” 高原笑了一笑,道:“你们既然己经来了,就先在城中好好的休息几天,恢复疲劳,而且我们还要修建水寨,让战船有一个安全的存身之所,迎战秦军的事情,不用急于一时,等这些事情都做好之后,再出击也不迟。” 丁策道:“一切听从主公的安排。” 高原道:“不过现在水寨尚未建成,战船上的守卫警戒不可大意,由其是要预防秦军在夜间突袭,因此你也要做好安排,最好将士兵分为两批,轮流休息,并且在战船上警戒,随时都要准备应战。” 丁策道:“是,末将立刻就去安排,决不会让秦军突袭得手。不过我们这次还带来了三十艘货船,装载的都是火箭火弩,还有陶制飞弹,都是易燃之物,因此放在战船上并不合适,请主公在城中安排地方存放。” 高原道:“这个你放心吧,我会马上安排。” 其实货船和战船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把货物都御下来,换上士兵就可以当战船用了。因此船只停泊之后,高原立刻安排士兵,将船上的货物都御下来,然后给毎艘战船安排相应的士兵。 大梁城里还有六万多士兵,其中有一万多人接受过水战训练,虽然只是在木筏上练习,和战船并不一样,因此也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够参加战斗。 同时高原也下令,命令在城墙马面之间的凹形地区内,用圆木修建木栅墙,修建简单的水寨,让战船有停泊的地点,并且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并且又命城中的工匠仿照陶制飞弹的样孑,加紧制做,因为随船运来的陶制飞弹数量毕竟有限,而在以后的战事中,一定会大量的用到,因此要在城里大量制做。 这个时代的器皿除了金属之外,主要就是陶制,因此制陶业十分发达,在大梁城里就有专门的制陶作坊,而陶制飞弹在技术上根本不难,只要是有一个样本,一般的制陶工匠就能够制做这种陶制飞弹。而且城中还有数万头牲口,牢杀之后可以用来熬制油脂,还可以使用很长的一段时间。 因此船队虽然到达到了大梁,但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守军并没有向秦军发动进攻,而且在专心训练,并且修建水寨。不过到达大梁的船只数量并不多,只有一百多艘船,水寨也无需要太大的规模,而且水寨的三面都是城墙,只用将一面用木栅隔起就行了,因此只用了十余天的时间,水寨就己经建好了。 而且这时新上船的士兵也训练得差不多了,虽然这一批士兵是第一次上船训练,但在此之前已经在木筏上训练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天,至少在船上不会心慌,而且也能够适应船上的摇晃,因此上手很快。 其实船上作战的模式和木筏上差不多,无非就是远距离用弓箭射,等船筏接舷之后,进行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只是战船要比木筏大,而且更注重各兵种之间的协调配合。 另外上船的也不全是新兵,还有一部份是丁策带来的士兵,他们都己经大半年时间的水战训练,已经能够比较熟练的在战船上进行作战,并有一定的作战经验,因此有了这一批士兵带着,新兵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适应了船上的作战,并且可以参加战斗了。 在这段时间里,秦军曾经两次派遣小股船队逼近大梁的水寨,试探代军水军的反应,但代军的水军并没有派遣战船出击,只是在秦军的战船靠近之后,用投石机进行打击,秦军的战船也摸不清代军的虚实,而且也不敢轻易的靠近,只好退回了秦军的大营,而在夜间,秦军还没有发动过进攻,主要是因为秦军的驶船技术还并不成熟,也不敢轻易在夜间发动进攻。 当然,无论是白天还是在黑夜,代军对战船的守卫都十分严密,就算秦军迫近或是在夜间突袭,都不会取得什么成果。 不过这时守军己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工作,高原也立刻下令,命令丁策带领船队出击,向秦军的船坞发动进攻。 于是代军的水寨打开,战船一艘一艘的驶出了水寨,迅速的在大梁的城墙前列好阵式。 三十二艘大型战船当然是水战的主力,分成了两排,呈间错排列,每横向展开达五百余步的距离。而在每一艘战船的內部,士兵们也将床弩调整好了位置。 大型战船都装配了四架床弩,但因为要保持船体的平衡,四架床弩必须釆用左右对称的排列方式,才能够保证战船在水中的稳定性,因此在战船内部,有两种排列方式,一种是左右布置,每侧各设两架床弩,曾间错排列;而另一种是十字布置,前后左右各设一架床弩。 而这时代军是釆用的是横向的线型阵列,因此现在每一艘战船內部的床弩都是釆用的十字布置,各有一架床弩正对着前方。 剩下的五十艘中型战船,和三十艘卸下了货物,己经改成战船的大船都排在后列,而从大梁城的城墙中,还驶出了三百余个木筏,分列在各大中战船之间。 因为代军的水军己经训练了大半年的时间,驾驶船只的技术已经相当的熟练了,而且大梁城的水势相对平缓,水流并不急,也远比在黄河中容易控制,因此代军的各种战船都很快的列好了阵式,既使是在水中,也同样排列得整整齐齐,显得军容整肃。 而就在代军出寨列阵的时候,秦军的战船也同样驶出了船坞,在秦军的阵列前布置阵势,经过了二十余天的训练之后,秦军的驾驶船只的技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因此列阵的速度到也不慢,代军的阵式列成之后,秦军的阵式也大体成形,除了战船之外,还有不少木筏上放置着投石机、床弩等物,而在木筏上的秦兵正在忙着打桩下石,以固定木筏。 双方的战船隔着八百余步的水面对持,也许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正式的大规模水战,眼看着就要开始了。 第四五三章水战(上) 王剪仍然照列坐在高台上观战,但心里却是惴惴不安,这种感觉,王剪己经很久没有过了。 王剪的军旅生涯有近四十年时间,从一个普通的士兵一直晋加到秦军的上将军,参加的大小战斗不下百场,无论是面对怎么的对手,无论是面对怎样的局面,那怕是在当年井径之战,面对李牧的时候,秦军的局面极为被动,但王剪也从来没有对战事失去过信心,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在自己刚刚从军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时才有这样惴惴不安的感觉。 因为现在是王剪生平第一次打正式的水战,而且对手又是高原,自从代军的船队突破河道之后,秦军在战场上收集到了一些陶制炸弹的残片,才知道代军使用的武器原来就是用陶罐盛着火油,打击敌人,这种方法在列国间早有应用,到也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火油陶罐都是用投石机来投射,但代军的战船上显然是没有投石机,那么代军是用什么方式把这些盛满火油的陶罐投射出来的呢? 其实这个时代到也不是没有试过用床弩发射火油陶罐,但火油陶罐一般都呈遍圆状,空气阻力较大,加上重量远大于弩枪,因此如果用床弩发射,射程连弩枪的一半都没有。而秦军收集到的只是陶制飞弹的残片,并不是完整的陶制飞弹,王剪也根本就沒有想过,代军会用床弩来发射。 现在王剪并不怀疑,高原绝对是一个比李牧更难对付的对手,不仅是因为他的用兵能力不在李牧之下,而且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花样,令人防不胜防,从新式马俱,投射火球,再到现在的战船,其实应用的都是现在已有的技术,平时谁都不觉得有什么奇妙之处,但经过高原的经手之后,居然就产生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成为代军制胜的武器。 因此在看完了代军船队突破河道的过程之后,王剪己经十分清楚,秦军的水军肯定不是代军的对手,尽管秦军的战船数量要远多于代军,但打仗绝不是那一方的人数就一定能够取胜的。 虽然代军的船队到达大梁之后,并没有立刻向秦军发动进攻,而是在城前修建水寨,但王剪清楚,高原这是先建立起一个稳固的水寒,好保护水军,只等水寨建好之后,也就是代军再一次主动出击的时侯。虽然秦军也两派出了小股船队试探代军的动静,但因为守军的戒备严密,因此也不敢冒然发动进攻。 不过代军出击是迟早的事情,尽管秦军的水军不如代军,但这一仗己是再所难免了,必须要早做准备才行。因此王剪也连日招集秦军的诸将商议,怎样应对代军的进攻,并且还从中牟将杨端和也调回来,一起参加诸将的商议讨论。 尽管秦军的诸将都没有过水战的经验,但毕竟都是久经战场,加上也经历过了两次不算标准的水战,又训练了近一个月的水军训练,因此多多少少也都有了一点认识。 经过诸将的商议之后,秦军也总结出了几条应对代军的水军办法:一是对付代军的水军,最有较的武器还是投石机,因此可以在岸边,水中多设立一些投石机,形成多重打击;二是水战中以用火为先,因此投石机投射的除了石块之外,也加入大量的火油淘罐;三是秦军的水战能力,和战船的质量虽然不及代军,但却胜在战船和木筏的数量众多,至少是代军的三倍以上,因此要充份发挥秦军的数量优势,尽量靠近代军的战船,进行接舷作战,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之后,秦兵在战船、木筏上的白刃战能力大大提高,再加上有数量优势,因此打起白刃战来,秦军还是有一定的优势。 而现在代军已经主动出击,向秦军发动了挑战,因此秦军的水军也在辛胜、杨端和的统领下,杀出了船坞,应战代军。 这一次秦军一共出动了二百余艘战船,大木筏一百五十个,分别装有八十架投石机和一百架床弩,另外还有五百个小木筏,另外在秦军背后的围堰上,还布置了一百二十架投石机和一百五十架床弩。 虽然秦军总结出来了几点应对代军水军的办法,但这些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又能够有多大的作用,谁心里都没有底,因此王剪也首次对即将开始的战局没有任何信心。 秦军的阵列是将放置投石机和床弩的大木筏放在全阵的最前列,其他的战船、木筏都在后面排列,而这时秦军虽然列好了阵列,但放置投石机和床弩的大木筏还在加紧在水中固定,而代军当然不会让秦军从容的做好准备,因此高原在城墙上下令,命令代军发出进攻。 其实这时高原的心里也很紧张,因为这一战关系到守卫大梁之战以后的发展,如果这一战败了,或者只是一场惨胜,那么自已以后就只能在大梁城里坐以待毙。不过到了这一步,高原也别无选择,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船队的身上。 丁策亲身坐镇一艘大型战船,见城楼上发出了进攻的旗号,因此也立刻下令,全军出动,向秦军发动进攻。各船上的桨橹齐摇,船只纷纷启动,向秦军的阵列行驶过去。 而这时大部份的木筏都还没有在水中固定住,因为秦军的木筏在水中固定主要是靠沉入大石,和在水中打下木桩,沉石到是容易,但需要用专门的木筏来运送大石,而且必须要使用重达千斤左右的大石或是石筐,才能固定住木筏,而在水中打入木桩则需时间,因此都不容易。 见代军的战船向自己推进过来,秦兵们也不仅一阵慌乱,七手八脚的忙着沉石打桩,而使用投石机的秦兵也赶忙装好石块,油罐,床弩也拉开了弩弦,准备投射。 三十二艘战船分为两排,呈间错排列,向秦军的阵列行驶过来,虽然是在水中行驶,但各船之间还是保持着整齐的距离,前后决不超过一个船位。 双方的距离在逐渐的拉近,很快就进入到了秦军的床弩射程,一百架床弩分为三批,轮流发射,弩枪带着凌历的呼啸,射向代军,虽然大多数弩枪都落入到水中,但还有相当一部射中代军的战船,纷纷插入船体。 而还有十多架投石机也沉不住气,将石头,火罐给投射了出去,结果无论是石头还是火罐,都离得远远的落到水中,激起了一朵一朵水花。当然这些抢先投发的秦兵也遭到了一阵训诉。 不过几支弩枪对战船的打击确实是微忽其微,石头,火罐离得还远,根本无法阻挡代军战船的推进,而且各战船上的床弩也都纷纷开动,向秦军发射了陶制飞弹。 第一批的三十二个陶制飞弹落下,绝大多数也落入到了水中,只有七个击中了秦军的船筏,顿时引起了大火。船筏上的秦兵七手八脚的忙着扑火,但代军的陶制飞弹又接二连三的射落了下来。引起了更多的火势。 只一会儿的时间,秦军的阵式中就有多处起火燃烧起来。因为火势是用火油燃烧,因此很难被扑灭,还有一些秦兵的身上也燃起了火焰,在慌乱之中,有不少秦兵摔落到水里。好在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训练,秦兵基本都能在水里扑腾几下,在落水之后,也能靠自己的能力,重新游回到木筏边,被其他的同伴救起,到是减少了不少伤亡。 虽然秦军的床弩都在奋力的向代军的战船进行打击,但在这种战斗中,床弩确实起不了多少作用,而一些木筏上的投石机也不顾够不够射程,也都全部开动,纷纷向代军投射。 而随着距离拉近,秦军的投石机也终于可以对代军的战船展开实质的打击。 只见一块重达百余斤的大石从空中呼啸着落下,正好击中一艘大战船的船顶,尽管船顶被改造成了尖顶性,而且进行了结构加固,但也吃不住大石带出的巨大惯势,将战船的顶蓬砸穿。碎木残片落得满舱都是。 不过顶蓬被砸穿只是使战船的攻击性受到一些削弱,但并不影响战船的航行,因为战船不是并木筏,除非是有石块正好击中战船的侧舷,或是击穿战船的底板,造成战船进水,才能够对战船造成致命的打击。因此这艘战船仍然继续前进,并且还不断向秦军射出陶制飞弹。当然,船舱里的士兵也七手八脚,将这块大石推入到水中。 这时也有一些火罐也命中战船,立刻引起了燃烧,但战船处部都蒙上了生牛皮,有一定的阻燃效果,而且在开战之前,还浇上了河水,有不少地方还抹上了湿泥,因此尽管也是火油燃烧,但火势却在短时间内能够控制得住,而船上的士兵也立刻提着木桶浇水灭火。 虽然投石机对战船的威协要大一些,但想要对战船造成重创,只靠现在秦军阵中的八十架投石机,还是显得少了一点。 而虽然秦军在岸上还布置了一百架投石机,但因为距离太远,而且又有秦军的战船、木筏挡住,因此根本无法对秦军进行支援。 第四五四章水战(下) 随着代军战船向前推进,越来越多的战船进入到秦军投石机的打击范围,不仅是前两排的大型战船,后面的中型战船,改型的战船,还有木筏,也都成为秦军的打击对像。因此秦军也渐渐取得了一些战果。 因为这些战船都是用民用船只改造而来,船体的结构相对来说并不那么结实,经不起猛烈的撞击。因此如果挨砸的石块多了,就算是没有命中致命的部位,还是会让战船的船体散裂而进水,由其是中型战船,船体较小,结构也更为脆弱,再加上没有船顶,如果连续挨二三次石块的打击,船体就吃不住力了。更不用说是木筏,只要被一块大石击中,就立刻会被砸散架。 另外,虽然代军的战船、木筏在出战之前都浇过了水,但除了三十二艘大型战船之外,其他船只都没有蒙上牛皮,抗火性也大大降低,也经不出火油长时间的燃烧。 因此在秦军的奋勇打击之下,代军连续有好几艘战船被投石机击沉,而被击沉的木筏更是多达十余艘,还有好几艘战船上都燃起了火焰,也包括有几艘大型战船。 不过这时代军前两排的大型战船己经突进到了投石机的打击死角,而陶制飞弹还从战船中不断的发射出,秦军着火的船只、木筏己经超过了一百艘以上,不少船筏上都己经完全燃烧起来,不少秦兵为了躲避火焰,争先恐后的向水里跳。 这时代军的战船己经推进到了驻离秦军的阵列只有一百多步的距离,因此秦军的战船也不能再躲在木筏的后面,纷纷摇动桨橹,迎着代军的战船冲了上去。希望能够靠近代军的战船,进行接舷交战。 而在这时,代军的战船也在迅速的改变阵列,变横列阵式为纵列阵式,三十二艘战船有二艘因为船体被震裂漏水,退出了战斗,返回水寨中进行修理,而剩下的三十艘战船迅速的调整位置,排列成了四支纵队,每支纵队有七到八艘战船不等,每艘战艘之间的距离大约是八到十丈,除了头尾的两艘战船之外,中间的战船舱风也都迅速的调整了床弩的布局,变成了左右布置,这样就能将所有床弩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结果这四支纵队就像四把利剑一样,插入到秦军的阵式中。虽然秦军的船筏拼命的向代军的战船逼近,而代军战船则是左右开弓,两侧的床弩都奋力的向秦军的战船射击,而在其他的舷窗,其他的士兵也是弓弩齐射,箭矢如兩,射向秦军而去。 因为这时双方的距离太近,因此床弩发射的陶制飞弹的命中率极高,秦军的战船、木筏被打得纷纷起火,还有不少秦兵中箭身亡。一时火光大盛,烟雾弥漫,秦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代军的战船因为是全封闭结构,秦兵的弓弩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过在代军这样严厉的打击下,还是有不少秦军的战船、木筏冒着代军的打击,奋力的逼近到代军战船的船边,还有不少都带着火焰。 但等靠近了代军的战船之后,秦兵们才发现,代军的战船不仅是全封闭结构,而且还是向内倾斜,这种设计也让秦兵们头疼不己,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蹬上代军的战船。有的秦兵虽然举起手里的枪戟武器,向代军的战船一阵猛砍猛刺,但这也仅仅只是泄愤而己,对代军的战船几乎没有任合的影响。虽然还是有少数秦兵奋力的爬上了代军的战船,但在船上也无法立足,坚持了一会儿,不是被代兵射倒,就是被战船抛落在水中。 而从代军战船的箭孔中,弓箭、穹箭还在不断的向外射出,秦兵也被射得连续身亡,摔落到水中。而且如果从舷窗射出陶制飞弹,几乎是弹无虚发,只要是击中,就是一团火焰,迫使得全船的秦兵都不得不被迫跳船逃生。 由其是固定在水面上,放置着投石机、床弩的木筏,当初固定这些木筏很不容易,这时想重新解开就更难了,而在近距离的时候,投石机、床弩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在代军的战船面前,几乎就是完全不设防,结果绝大部份放置投石机、床弩的木筏都被打得燃起了大火,只有极少能解开固定的木桩大石逃走。 在大型战船的后面,代军的其他战船,木筏也都纷纷杀到战场中,和秦军混战起来。 代军的其他战船虽然没有装配陶制炸弹,也不是全封闭结果,但都配有普通的床弩,而且也是内倾结构,就箅秦军的战船木筏靠近过来,也很难登船作战,而代兵在左右两侧紛纷开弓放箭,离近之后,就用长枪刺击,打得秦兵伤死无数,浮尸水面。 不过代军的木筏到是和秦军差不多,双方到是可以进行秦军最希望的白刃作战。因此两筏相交时,双方的士兵立刻在木筏上短兵相接,激战起来。 但双方交战的结果,十有六七都是秦军的士兵伤亡。这个结果也让秦兵们十分意外,因为乘坐木筏出战的士兵基本都是由魏军组成的,如果是在其他战场上相遇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是秦军的对手,但在这个时候,情况却是完全相反了。 而出现这样的局面,主要是有两个原因,一是秦军的战船、木筏首先遭到了代军的陶制飞弹的打击,有不少木筏都己着火,而且又被代军的大型战船一冲一搅,弄得阵形大乱,而秦兵们的心里也有些发慌;二是魏兵穿的是皮甲,较为轻便,而秦兵们还是穿的青铜甲,有少数将领甚致还是穿的双层甲胄,虽然防护力要远强于魏兵,但更为笨重,如果是在平地上作战,当然要占有一定的优势,但战场换到了木筏上,沉重的甲胄也就成了一种累赘。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双方作战的主导思想也不同,秦兵仍然是和陆地上一样,以杀伤杀死对手为主要目标,因此以刺砍为主,而魏兵则不同,只要能将对方打落下水就行了,因为只要是人落了水,就基本失去了战斗力。除了刺砍之外,还有推挤拉等等手段,有时魏兵甚致会抱着或拉着对手,一起跌入水中。而双方所穿的甲胄不同,就算是落到水里,魏兵的逃生机会依然要强于秦兵。 结果尽管双方士兵接受水战训练的时间都差不多,而且秦兵的基本素质甚致还要更高一些,但真的打起来了,秦军却是处于明显的下风。结果秦兵被魏兵打得纷纷落水。 当然,在战场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代军的三十艘大型战船,在秦军的船队中横冲直撞,只杀秦军的战船不断起火,解体、沉没。 这时整个水面上飘浮的尽是或大或小的火点,烟雾弥散,散满了各种残碎的木结构和浮尸,还有无数的士兵在水中挣扎扑腾。不过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无论是浮尸还是在水中奋力挣扎的士兵,八成以上都是秦兵。 而就在这时,只听在秦军的大营方向号角吹响,这是撤军的信号,也表示秦军彻底认输了。 剩余的秦军战船、木筏听到了号角的声音,也都如遭大赦一样,桨橹一起摇动,纷纷向船坞的方向划去,而代军自然不会放任秦军的船筏就这样逃走,因此随后追击掩杀,逼得秦军慌不择路,互相挣抢,己然全不顾其他,结果在进船坞时又挤在一起,在坞口堵了一大堆。 这也正好成为代军的好目标,只要是将陶制飞弹射出,几乎却可切击中目标,而且因为秦军的船筏太密集,几乎是舷舷相接,连转向都做不到,因此只要是一艘船筏着火,就可以立刻蔓延到其他的船筏上,而且连逃都没有地方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蔓延过来,有的士兵拼力的扑打着火焰,有的干脆就跳进水里逃生。 幸好是这时秦军设在船坞两侧的投石机纷纷开动,这时也顾不得误伤自己的船筏,拼力的将石块投射向敌军,一时石块乱飞,激起水花无数,同时也连续击沉了十余艘船筏,当然秦军、代军都有。 而经过了这一场激战之后,代军的战船上的陶制飞弹也都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又见秦军的投石机如此凶猛,因此也不敢再紧逼秦军的战船,纷纷调头撤退,这才放过了秦军。否则代军说不定就能一举杀入到秦军的船坞中,彻底消灭秦军的水军。 不过仍然有数十艘船筏上己经燃起了不可扑灭的火势,其他的船筏只能和这些船筏拉开距离,不使自己的船筏被火势蔓延到,同时救起落水的同伴,然后依次驶进船坞中。而这时还在水面战场中挣扎扑腾的秦兵,也只能爱摸能助了。 代军从秦军的船坞前撤离之后,到并没有立刻退回到水寨中,而是又回到战场上,将落水挣扎的秦兵一一救起来,当然是做为俘虏,并且将秦军遗留在战场上的一些船只、木筏也都拉住,当作是是战利品,全部都拉回到了水寨中。而在水面上,只留下几艘打捞尸体的木筏。现在几乎整个水面上都是浮尸,要尽快清理才行。 第四五五章主动出击(上) 回到水寨之后,战船、水兵受到了在城墙上驻守士兵的热烈欢呼,以示庆贺他们取得了一场大胜。 因为这也是在蕃勇军杀出秦军的包围之后,大梁的守军首次主动出击,向秦军发动进攻,并且取得了胜利。由其是在秦军放水淹没了大梁城外之后,这是大梁的守军取得的主动进攻的胜利,而不再只是防守的胜利,对城中军民士气的振奋效果,自然是不言而豫的。 水军回归之后,经过查点这一战代军的战船被损毀十二艘,伤损九艘;木筏损毀五十三个,士兵阵亡八百七十二人,伤六百二十三人。另外还俘虏秦军士兵二百三十七人,战艘四艘,木筏十二个,三架床弩,一架投石机。 虽然守军并不知道秦军的伤亡情况,但只要是看过战场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秦军的损失,远远的超过了代军,因此也可以说是一场大胜。 这时秦军围攻大梁己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放水灌城也己有近一个月,尽管大梁城里的粮草物资并不缺,而且秦军的进攻,对大梁城也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危险,还没有出现过城破的危胁,但还是给城中的军民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由其是水灌大梁之后,由于天气日益炎热,在城中的各种疾病也开始滋生,尽管高原下达严令,饮用水和洗浴用水必须是煮开过的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严格执行,军队里要好一些,而在民间还是有不少人为了图方便,并没有煮水饮用,这时患病的军民己经超过千人。幸好是高原釆取了强制的隔离措抶,将患病人员集中在一起进行治疗,这才控制了疾病的蔓延。同时高原也再次下达严令,必须煮水饮用。但患病的人员増加,也对城里的军民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因此现在大梁城里,确实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提振精神。 这一次水军出击的大胜,对大梁城来说确实是恰逢其时,因此高原也下令,宰杀牛羊,在城中进行庆贺,并且给每户人家都分发给一定的肉食美酒。实际是希望借这一战的胜利,提振全城军民的士兵。 而大梁城里再进行庆贺,秦军的营中却是愁云一片。 其实这一战中,秦军的损失其实要远远大于代军的预计,这一次出战,秦军出动了近千艘船筏,士兵达近两万人,而最终逃回秦军船筏数量只有一百多艘,而阵亡的士兵也达到一万二千余人,要不是前一段时间的训练,秦兵基本都能在水里扑腾几下,阵亡的士兵人数恐怕还要多。 而且经过了这一战之后,秦军的诸将也都不怀疑,论水战能力,秦军确实不是守军的对手,因此败回到大营之后,辛胜和杨端和向王剪请罪,虽然被王剪赦免,这一战的失利,非两人之过,而众将也都没有异议,毕竟谁都清楚,这一战换了谁去指挥,都好不到那里去。 不过辛胜和杨端和可以免罪,但接下来的战斗怎么办,每个人都觉得一筹莫展。 这时王剪道:“各位将军,虽然我们的水军不如代军,但大梁城仍然在我们的围困之中,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因此我们不与守军进行交战,只要将守军困在大梁城里,耗得守军的粮草用尽,或者是大水将大梁的城墙冲跨,那么大梁城就可以不攻自破了。” 众将听了,也都纷纷点头称是,因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打水战是打不过守军,因此就只能和大梁耗下去,一直耗到大梁城内的粮食用光,或者是城墙长期经受大水的冲刷浸泡,瘫塌或是渗水,造成城內也被大水所淹,秦军也就能够攻破大梁城了。 当然这样一来,这一战就将是旷日持久,说不定会超过长平之战,而水运粮草物资,就显得更为重要了,因此河道也绝对不能被切断。 这时李信道:“上将军,唯令之计,确实如上将军所言,只能做长期围困,不过依末将看来,代军也绝不会在大梁城中坐以待毙,经此一胜之后,一定会主动出击,力争能够打破我们的围困,而以这几次水战来看,使用投石机投射石块或火油罐打击代军的船只十分有效,而床弩对船只的打击有限,但现在我军的投石机损毀达二百四十余架,剩余只有四百余架,想要守住围堰,困住守军,至少需要八百架投石机才行,因此还需要大需制做。” 因为从这一战的结果来看,秦军事先总结的几条应对代军的水战办法中,用投石机来投射石块或火油罐进攻战船的思路,基本还是可行的;但把投石机放在木筏上,固守在水中使用,显然是将陆上的战术硬套在水里使用了。因为在陆上作战,投石机、床弩一般都是放在阵列的最前列,首先向敌军展开远程打击,一但敌军跨过了远程武器的打击范围,自巳的其他军队再上前越过投石机、床弩和敌军交战。 这一套战术在陆上当然有效,但在水中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一来是因为船筏的操作远没士兵移动那么灵活,将放置着投石机、床弩的木筏放置在阵列的最前列,会阻挡后面的船筏行动;二来是水战有很大一部份是远距离作战,远程武器的距离优势并没有陆地上那么大,像代军的大型战船的攻击距离,就不在投石机之下,这样一来,固定在水中的放置着投石机、床弩的木筏,在水战中不仅难以发挥在陆地上的优势,还会成为对方的打击靶孑,并阻碍自己的进攻。因此要么就是把投石机放在战船上,加强投石的机动性,要么就把投石机放在岸上使用。 但投石机显然是不能上船的,而且现在秦军的目标只是要围困大梁,因此只用把投石机放在岸上使用,但这样一来,就需要大量的投石机,因为秦军要守卫的距离太长了。 看了这一战的结果之后,王剪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道:“好吧,老夫会下令工匠,让他们加紧赶制投石机。” 辛胜道:“上将军,现在我们还有三百余艘战船,既然以后不与守军开水战,那么这么多战船留在船坞中也沒有用,不如抽出一部份出来,运送粮草物资。这样一来,我们的粮草物资大多都可以通过水路运需,那么保护粮道的军队就可以抽调回来,帮助围困大梁。” 王剪也点了点头,如果要长期围困大梁,自然需要大量的兵力,现在围困大梁的秦军达到了二十六七万,但还是稍显不足,因此多抽调一些兵力加入到围困大梁的军队中,当然是好的。如果水路运需承担了秦军主动的粮草物资运输,那么也就确实不需要大量兵力守卫运输线。 于是王剪下令,从水军中抽调一百五十艘战船,加入到运输的队伍当中去,同时又命令驻守中牟的王贲回归秦军大营,并且还从驻守颖川郡的秦军中再抽调二万军队,另外也从其他各地的驻守秦军中也都抽调了一些军队。 以前秦军分别从邯郸和颖川郡抽调军队,支援大梁战场,但驻守邯郸的秦军要防御代郡的军队,不能再减少了,因此现在秦军只能从颖川郡抽调军队,但经过了这一次抽调之后,整个颖川郡的驻守秦军只有不到五万人。而且颖川郡还有防范楚军的任务,并且要维护颖川郡的基本秩序,也抽不出多少军队来,二万军队巳是极限了。 不过把所有抽调的军队都集中起来之后,秦军在大梁城前的军队总数将达到三十四五万,再加上现在还有三十万民役,属于秦国的民役有二十余万,在必要的时候,也能协助秦军,因此围困大梁,也基本足够了。 但各路的军队到达大梁,还需要几天的时间,高原当然不会给秦军充份准备的时间,而且上一战击败了秦军的水军,虽然没有完全消灭秦军的水军,但也给秦军造成重创,而且守军基本上取得了水面上的优势,因此在三天以后,守军再度从大梁城中出击,向秦军发动进攻。 这一次守军进攻的方向是东方,而这一次出击的目标,不在是打击秦军的水军,而是破坏秦军的围堰。 秦军修建的围堰是依地势而建,是一个并不规则的形状,北方的围堰离城墙最远,超过了千步,水域宽阔,因此做为水战的战场是最合适的,而且秦军的船坞也建在北面;而东方的围堰离城墙最近,只有七百余步,因此以破坏围堰为目标的突击,选择这一边自然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而且为了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守军还特意选择了在夜间出击,并且出动了二十艘大型战船,三十艘中型战船,三百个木筏,呈着夜色驶出了水寨,悄悄的绕过了大半个城墙,向秦军的东面围堰发动了进攻。 第四五六章主动出击(下) 因为是在黑夜出击,因此一直到船队驶近了围堰,才被秦军发现,但这时显然己经晚了,代军的二十艘大型战船均以侧舷对着围堰,发射陶制飞弹。而中型战船上的床弩也纷纷开动,发射弩枪。 有的飞弹落到围堰上,有的越过了围堰,落到围堰后方,燃起了大火,将黑夜照得一片火亮,而木筏也趁着火光,向围堰的方向划去,木筏上的弓弩手们开弓放箭,射向守军。 守卫在围堰上的秦兵被打的伤死无数,顿时散开。而守军的木筏纷纷靠岸,木筏上的士兵所持的并不是枪戟剑戈,而是锹镐锄铲等物,登上围堰之后,立刻锹镐齐举,锄铲同挥,在围堰上奋力的挖铲。还有不少士兵索性就用手抓起砂袋扔开。而弓弩手们在围堰上持弓弩警戒保卫。 本来围堰的高度就只比水面高出二三尺,而且主要是用砂袋堆垒而成,那经得住众人这样的挖掘,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将围堰挖开了五六个缺口,虽然缺口并不大,但水势一但找到了缺口,那有不立刻顺着缺口汹涌流下,淹没了围堰外的平原旷野。 正好这时附近的一个堡垒中的秦军闻迅赶来救援,结果正好遇到水流冲下,虽然缺口并不大,但水势居高临下,十分凶急,因此秦军顿时被水流冲得七零八落,全军也顿时大乱了起来,不少士兵都被水流冲走。而代军的弓弩手们在围堰纷纷开弓放箭,射击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的秦兵。 而在围堰上的代军士兵们还在奋力的挖掘围堰,将已有的缺口扩大,并且又新挖掘出三四个缺口,而水流更为急促,不一会儿的时间,围堰附近的数十丈方圆,己经变成了一片汪洋。 不过这时其他的秦军也纷纷赶来救援,他们自然不敢再走围堰以下,而是分别从围堰两头,向代军杀过来。但代军并没有和秦军交战,见秦军的大队援军赶来,立刻纷纷回到自已的木筏上,驶离了围堰,但在数十丈的围堰上,留下了十余个大小缺口,水流不断。 见代军撤退,秦军也无心追击代军,赶忙紧急的封堵缺口,因为就在十多里的距离,就有一个秦军的堡垒营寨,水势如果不堵住,就可能会淹到营寨,而且一但造成了大面积决堤,那么后果更将是不堪设想。因此代军撤退就撤退吧,还是紧逢封堵缺口要紧。 本来王剪已在自己的大帐中睡下,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此王剪也顾不得再睡,赶忙起身穿衣被甲,并且下令调动兵力,一定要将围堰的缺口堵住。 但王剪的命令刚刚传下之后,接着又有一名秦兵匆匆进了大帐,道:“禀报上将军,南边的围堰遭到代军船队袭击,决口放水。” 原来代军船队虽然撤退了,但丁策见这时离天高还有一段时间,而且秦军的注意力也大多都被吸引过来,因此没有下令返回水寨,而是带领着船队转到了南方,又一次向围堰发动攻击。 整个过程和东方几乎完全相似,代军首先用陶制飞弹和弩枪驱散围堰上的守军,然后木筏靠岸,士兵们锹镐锄铲一起出动,将围堰挖开放水。 王剪闻听之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看来守军还不是一路出击,自已说不定是中了高原的声东击西之计,他的主攻方向是南方而不是北方?如果代军大面积的破坏围堰,不仅仅是秦军水灌大梁之计彻底失败,而且驻扎在围堰以外的所有秦军营地都有可能被大水所淹没,而这几十万秦军民役说不定就会在大梁城外葬身鱼腹。 不过在这个时候,王剪四十余的军旅生涯的经验终于体验出来,也完全冷静下来,立刻下令,全军的士兵全部起来,并且立刻进入警戒状态,所有的围堰都要加强戒备,不得放松,同时命辛胜立刻带领水军出击,当然不是进攻大梁,而是围绕着围堰进行警戒,干扰代军。又派遣了两万军队,去增援南方的围堰。 几道命令刚刚发下,只见郑国匆匆走进了王剪的大帐,道:“上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剪苦笑了一声,道:“高原果然厉害,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而且在东南两方掘开了围堰,现在我已经派人去堵截缺口。” 郑国听了也不禁大吃一惊,他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水工,不仅仅是善于开掘水渠,而且也精通治理河道、防汛等技术。当然知道河堤决口的危险性,因为如果决口大了,想到堵住是非常困难了。因此郑国立刻道:“上将军,我亲自到缺口的那里去看一下。” 王剪点了点头,因为现场必须要像郑国这样的技术人员来主持大局,因此他也希望郑国赶到现场去指导,又道:“现在缺口有两处,水令只能去一处啊,另一处是否要紧?” 郑国道:“不妨事,我可以派弟孑去另一处决口处,也能先顶一阵。” 王剪这才放下了心,道:“那就有劳水令了。”说着从自己的桌案上拿起一个令符,交给郑国,道:“水令请持我的令符,可以指挥调度现场所有的军队。”然后又调遣了一支亲卫,保护郑国。 好在是代军掘开的决口并不大,而秦军人多势众,再加上又有郑国这样精通水文的水工在现场指挥,因此经过了半夜的奋战之后,秦军总算是将所有的缺口都给堵住。不过在东南两面的围堰以外,积水己达数里方圆,水深达三四尺,由其是离东方的一个营寨只差数十步了。 王剪收到了禀报之后,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侥幸不己,好在是昨晚高原只是小打小闹一番,如果高原全力出动,秦军到是真的危险了。 其实高原并不是不想全力出击,而是确实力有不逮,因为现在大梁城里一共才只有六万多军队,根本就不足以和秦军全面抗衡,实际上虽然代军连续袭击了两处围堰,但每一次能够用来破坏围堰的时间都不长,也就只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秦军的援军就赶来了,这么短的时间,挖开几个缺口还可以,但根本无法对围堰造成大的破坏。另外现在秦军的营地分布极广,只决开一面的围堰,是不可能将秦军的大营全部淹没的。 虽然忙了半夜,王剪还是招集众将商议对策。 其实王剪半晚没有睡,己经想好了几条应对的措秩:首先将现有围困大梁的秦军分为四批,分別驻守在大梁城的四方,以现在大梁外围修建的各堡垒为基础,毎个堡垒驻守五千士兵,并备有一定数量的投石机,付责平时对围堰的进行日夜不间断的巡查保护,而其他军队都移驻在高地去,并定期派遣军队巡视。 一但发现代军的船队突击,士兵不许站到围堰上迎战代军,而是先躲到围堰以下,利用围堰来遮拦代军的远程打击,等到代军的士兵登岸以后,再重新登上围堰迎战,这样一来,代军战船上的远程武器就失去了作用。而秦军的主要目地是拖住代军,不让代军破坏围堰,等待着自己后援军赶来支援。 而水军也不能再闲着,每天都要安排多支小股船队,不间断的围绕着围堰进行巡视,以防代军再发动突袭。 众将听了之后,也都认为王剪的这些应对措秩可行,应该立刻施行。 另外现在围堰的东南两方都出现了大面积的积水,对秦军的行动影响很大,必须要把这些积水清理干净,有人向王剪建议,用朩桶将这些水都舀回到围堰以内去。 但郑国向王剪建议,可以开凿一条小水沟,不用太宽,三四尺就行,普通人就可以直接跨越,而深度也只要四五尺就可以,将这些积水正接都引到鸿沟下游去。等积水排干之后,再围绕着围堰也挖掘出一道这样的水沟,这样一来,以后如果在有围堰决口的情况,也可以十分容易的就将积水排走。而以现在秦军的人手,只要划定好水沟的路线,最多二三天时间,就可以将水沟挖掘成功。 王剪听了之后,也十分赞成,郑国不愧是天下最好的水工,他提出的办法确实是一劳永逸之策,而且现在秦军有三十余万民役,就算是每天不干活,秦军照样也要供他们吃喝,不如找点有用的事情让他们做。 见王剪釆纳了自己的建议,郑国又向王剪提议,等水沟挖好之后,民役们全部转去将围堰继续加高加固,能加到多高就加到多高,这样代军要想破坏围堰的难度也就大一些,为秦军赶来救援可以争取到多的时间。而且就算是代军再将围堰挖开决口,可以直接从决口的两侧取用砂袋,来填堵缺口。 王剪也沒有异议,对郑国提出的建议全都一一釆纳,并且命令郑国全权付责施工。 第四五七章颖川叛乱 领命之后,郑国立刻去勘测地形,确定挖沟的路线,而秦军也按照王剪的命令,进行重新布置。 果然在三天之后,排水沟挖好,围堰外的积水被排光,随后郑国又亲自划定环围堰的排水沟路线,监督民役开挖,同时也对围堰进行加高加固,三十余万民役也全部都行动起来,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 而在这段时间里,代军又向秦军发动了两次突袭,而秦军加强了对围堰的保护,并且按照王剪的吩咐,一见到代军的战船,立刻就先躲到围堰以下,而代军还以为秦军是被自己的陶制飞弹吓跑了,立刻划动木筏,靠岸登堰。 但代军一登上围堰,秦军立刻又重新杀上来,和代军展开了混战,而代军不仅沒有空破坏围堰,连战船上的床弩也都不敢发射陶制飞弹。而双方交战了一会儿之后,秦军的援军陆续赶到,同时还推来了二十余架投石机,对战船进行打击。代军见势不妙,立刻纷纷登上木筏,离开围堰。 连续两次,代军都是这样被秦军挡住,不仅围堰安然无恙,而且还被秦军的投石机击毀了一艘大型战船,二十多个木筏,阵亡的士兵也达到了五百余人。 两次成功的击退了代军的突袭,居然还击沉了一艘代军的大型战船,取得这样的战果也让秦军的军心大振,士气也提升了不少。而排水沟修成,积水排干,围堰又在加高加固,加上抽调的军队也陆续赶到,因此秦军也对战局重新恢复了信心。 而高原也不得不佩服王剪,在这种情况下,王剪居然能够以现在的条件,找到应对的办法,确实不愧是能够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一。 不过秦军有秦军的应对,高原自有新招,第三次出击,高原就分兵数路出击,或者声东击西,或者齐头并进,或者虚张生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事没事派船队围着围堰绕一圈,而秦军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而百密也终有一疏,只要是被代军抓住机会,就会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就这种制约和反制约中来回的拉据,一连争斗了二十余天的时间,互相各有所得,代军两次突击得手,挖开围堰放水,并且击毀了秦军十数架投石机。好在是秦军的排水沟己经修好,堵住了缺口之后,积水也很快被排光,到并没有对秦军造成太大的损失。而秦军也成功击毁了代军数艘战船,数十个木筏,并各有损伤。 但就在这时,王剪接到了驻守颖川郡的昌平君熊启发来的告急,原来颖川郡的韩国世族举兵反叛,奉立韩国宗室韩成为主,攻占了韩国的旧都新郑,并且连续攻占了新郑周围的新城、华阳、长葛、林中、马陵等地,现在己经聚集军队五万余人,声势颇大。而且居说还派人去和楚国联络,请楚国出兵援助。 原来张良奉高原之命,赶奔楚国,求见项栋,并由项栋引见,受到了项燕的接见,并向项燕陈明利害,请项燕写信劝阻韩国世族,不可轻举妄动,轻易举事。 听了张良的劝说,加上项栋也一再帮着张良说话,而且张良所说也确实在理,因此项燕也立刻修书一封,送到了颖川,交给韩成。 现在项燕是楚国最有权势的大臣,身份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再加上楚国和颖川郡接壤,在韩成和韩国的世族们的眼里,项燕的份量要远远大于远在代郡的高原,因此接到了项燕的书信,韩成和韩国的世族们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忍耐下来,静观局势的变化。 秦军进攻大梁的战斗进行的十分不顺,王剪也连续从颖川调走军队,这时颖川的驻守兵力只有不足两万五千人,而且秦军还要在秦楚边境的堰城驻军八千,阳城驻军五千,再加上驻守颖川各地的秦军,因此驻守在新郑的秦军只有六千余人。 可以说,秦军在颖川的兵力己经十分空虚,而韩国的世族们见到这样的局面,认为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即使是没有得到楚国的支持,也能举事成功,因此也终于按耐不住,决定马上举事。 而张良也有些动心,毕竟他心里一直都是希望韩国能够复国成功的,而现在的局面确实是太好了,可以说以后很难再有这样好的机会了。虽然张良也清楚,一但韩国复国,秦国绝不会坐视不管,但现在秦国的大军都被拖在大梁,不可能出动大军来镇压韩国复国。只要韩国做好充份的准备,完全可以应对秦军的反攻,如果能够说动楚国出兵救援,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因此张良也没劝阻,而是积极的向韩成建议,首先分派人手,在新郑周围的地区发动举事,吸引新郑守军的注意力,但举事的主力军队仍然隐藏在新郑附近的山区里,等昌平君率军从新郑出击平乱的时候,再趁虚占领新郑。而昌平君得知新郑失守之后,一定会回军救援。而韩军可以在中途设伏,伏击秦军,可以一举击破昌平君的军队。 而昌平君的军队被击败之后,那么韩军在颖川地区內暂时就没有威胁,可以一面占领颖川的其他城邑,正式恢复韩国,并整军备战;一面再向楚军求援,那么韩国就可以在颖川立足,并以颖川为基础,慢慢恢复韩国的旧地。 韩成韩国的世族们听了张良的计策也都纷纷拍案称绝,认为张良的计策十分绝妙,如果依计而行,有很大的成功把握。本来张良因为是高原的代表,在韩国世族中有一定的地位,又持有项梁的书信,表示他在楚国似乎也有不少人脉,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再加上现在又献出了这条妙计,因此韩成对他也越来越重视,当时就下令,加封张良为申徒,辅佐大司马段达付责举事的指挥。 段达也是韩国的世族,是这一次举事的重要组织者之一,和另一个组织者严累成为韩成的左膀右臂,因为段达曾经在过去的韩国做过武将,因此韩成封段达为大司马,主管军务,封严累为司徒,主持政务,并且许若,谁在韩国复国中出力大,立的功劳多,就拜谁为相国。而这两人也都攒足了劲,要立下大功,等韩国复国,自已就可以出任国相,位及人臣了。 张良当然不会管两人的竞争,但韩成下令之后,张良也尽心尽力的辅佐段达,出谋划策。 果然,一切都按张良的计划进行,韩国的世族在新郑周边的新城、华阳、长葛、林中、马陵等地纷纷举事反秦,因为现在秦军在颖川的兵力实在太少了,而韩国的世族毕竟都是地头蛇,虽然不说是一呼百应,但人脉众多,根深蒂固,因此纷纷占据城邑,宣布叛秦自立。 而驻守在新郑城里的昌平君熊启接到消息之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想不到韩国的世族会在这个时候发动叛乱,他也不敢大意,立刻招集了驻守在新郑城里的五千秦军,出城平定叛乱。 但就在昌平君率军出城之后,段达和张良立刻带领着隐藏在山区里的一万五千军队杀出,直扑新郑。而且在新郑城里,早就派下了內应,因此韩军里应内合,一举攻下了新郑。 这时昌平君刚刚率军攻破了新城,但得知新郑失守之后,也不仅大吃了一惊,因为新郑是韩国的旧都,也是颖川郡的治所,一但新郑失守,那么整个颖川也都难以保全了。因此昌平君也不敢怠慢,立刻带领着秦军赶回去复夺新郑。结果张良早就在通向新郑的道路上设下了伏军。而秦军毫无防备,一头就钻进了韩军的埋伏圈里。 尽管秦军的战斗力远胜过韩军,但毕竟是中伏受击,而且人数也比韩军少得多,寡不敌众,再加上韩军又是以逸待劳,结果被韩军打得大败,拆兵一千余人,昌平君带领着败军逃到新城去驻守。 而击败了秦军之后,张良又向段达建议,现在秦军虽败,但兵力乃在,而且新城离新郑实在太近了,对新郑的威胁太大,因此决不能让秦军在新城站稳,而是应该立该集合军队,进攻新城,彻底击败秦军。 段达又听从了张良建议,立刻集合各地的韩军,集中了三万军队,向新城发动进攻。而昌平君新败,又见韩军的兵多,而且新城只是一个小城,因此也不敢在新城驻守,立刻弃城而退,一直逃到了堰城,汇合在堰城驻守的秦军,并且派人赶到大梁去向王剪救援。 击败了昌平君之后,段成和张良一面分兵出击,连续攻占了新郑周边的十余个城邑,一面又将韩成、严累以及其他的韩国世族接到了新郑来。 到了这个时候,韩国己经占领了颖川郡的大部份城邑,而且拥有军队五万余人,韩国世族们一个个兴高釆烈,认为韩国复国已经成功了。 第四五八章秦宫决断 六月似火,虽然这时不见阳光,但也仍然不见有多少凉爽,相反乌云盖顶,让人觉得似乎更为气氛更为沉闷。即使是空中吹弗的都是热风。 而更让人觉得压抑沉闷的,是秦王宫大殿的气氛。 虽然宫女在不断的轻挥羽扇,但秦王政额头上的汗水依然渗出,不过这时秦王政根本就无心顾忌炎热和汗水,因为前线的战报己经传刻了咸阳。 这次秦军围攻大梁已经快四个月,而秦军水淹大梁也有二个月。为了这一次战斗,秦国出动的军队民役共计超过九十万,己经消耗了大量的粮食物资财富,但大梁城就像是一座不可攻克的城市,依然免强的坚守在秦军面前,既使是被大水淹没,却依然牢不可动,相反还多次以水军出击,让秦军显得十分被动,这时秦军的阵亡人数己经达到六万人。 而偏偏就在这时,颖川郡居然趁着秦军的守备空虚,发生了韩国世族的叛乱,整个颖川郡几乎全部失守,韩国宗室韩成在新郑正式称王,宣布韩国复国。 面对着如此不利的局面,秦王政也不由有些憔急起来,因此也立刻下令,招集王绾、李斯、尉缭、姚贾、顿弱、蒙毅、冯劫等主要大臣商议对策。 这时众大臣们也都知道了在颖川郡发生的叛乱,表面各异,但见了秦王政之后,众人还是肃然正襟,向秦王政施礼朝拜。 秦王政挥了挥手,道:“都平身吧。” 众大臣起身,然后分左右站好,秦王政才道:“众卿,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大秦军虽屯集于大梁城前,但能何时破城,尚不得而知,颖川郡又发生了叛乱,不知众卿以为当如何应对呢?” 众大臣互相看看了,王绾出列,道:“大王,颖川郡本是韩国旧地,人心多思复韩国,而且又靠近楚国,如果韩国遗族与楚国勾结,将会后患无穷,因此微臣以为,决不可让韩国遗族在颖川立足稳定,当立刻出动大军,尽快平息叛乱,恢复颖川的稳定。” 秦王政道:“卿以为要平定颖川的叛乱,需要多少人马?” 王绾道:“虽然韩国遗族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也不可小视,必须速战速决,而且还要防止楚国出兵干涉,因此臣以为当出动十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平灭叛乱,并震慑楚国。” 这时尉缭出列道:“十万大军并非小数,而现在我秦国的军队都聚集在魏国,围攻大梁,其他各地也都抽调不出军队来,只能重新征集,但征兵、整编、训练、整装,以及后勤物资准备,再加上行军的时间,至少要三五个月,大军才等到达颖川郡,恐怕是来不及吧。” 王绾笑道:“如果是重新征集,自然是来不及,但大梁离颖川不过数百里,而且粮草物资,一应俱全,如素从大梁调兵,最多十天,就可以到达新郑,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平定颖川的叛乱了。” 尉缭道:“现在我秦军正在围攻大梁,如果抽调十万军队平定颖川的叛乱,剩余的军队恐怕困不住大梁,从前线的战报来看,代军己经多次以水军出击,挖掘围堰,幸好都被极时封堵住,并未酿成大祸,一但抽调兵力,围困大梁必然不足,一但被代军挖开围堰,不仅这一次水灌大梁彻底失败,而且留在大梁的数十万秦军民役恐怕也都会被水所淹,伤亡惨重。” 王绾点了点头,道:“但现在是两害相遇其轻啊,攻下大梁,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颖川的叛乱却必须要马上平定下来,否则韩国复国成功,韩地也将得而复失,因此两者之间,还是当以平叛为先,如果调兵之后,剩下的军队围不住大梁,不访先暂时撤兵到中牟驻扎,等到颖川叛乱平定下来之后,再集中兵力进攻大梁。” 尉缭道:“如此一来,大梁守军一定全拆毀围堰,挖开鸿沟,我们此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王绾把两手一摊,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如果让韩国复国成功,和楚国联手,然后出兵援助魏国,说不定大梁还没有攻下来,而韩地也全部都丢了。” 秦王政沉呤了片刻,才道:“众卿以为如何呢?” 李斯出列道:“大王,臣以为进攻大梁,决不可放弃。” 秦王政道:“愿闻卿详解。” 李斯道:“魏国位于中原腹地,大梁仍天下正中,如不能为我秦国所占,则中原难稳,何况为了灭亡魏国,我秦国己两次出兵,拆兵十数万人,耗废财力物力无数,如今好不容易兵困大梁,放水灌城,虽说现在高原仍然还在大梁城中坚守,并多次出击,但实际大梁己是大势已去,破城不过是早晚之事,只在于坚持一时,如果这个时候撤出大梁之围,就是前功尽弃,而且以给高原嬴得了足够的时间,绝不会再让我秦军从容的进攻大梁。依臣看来,等我们再度进攻大梁之时,高原绝不会在困守大梁,而是会率领代郡之兵,尽取赵燕之地,然后再与我秦国相争。因此现在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全力攻克大梁,灭亡魏国。” 秦王政听了之后,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么颖川叛乱又怎样应对呢?” 李斯道:“韩国遗族,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不足成事,因此平定颖川叛乱,根本无须十万人马,最多二三万军队即可,何况现在堰城一线,还驻守在一万五千余秦军。以这样的兵力,平乱足以。” 王绾道:“如此兵力,平乱自然足以,但如果楚国出兵援助韩国遗族,只有这三四万人万,又如何应对呢?” 李斯摇了摇头,道:“楚国世族豪强势众,国君势微,世族公室分治,令出多门,守诚尚可有余,但进取不足,因此臣料楚国绝无此气魄,出兵救援韩国遗族。” 王绾道:“廷尉之言虽然有理,但楚国之大,岂无一二才智出众之辈,现在楚国的主政大臣项燕为人就颇有见识,上一次就是他派其子出兵,救援魏国,谁敢保证他不会再次出兵?” 李斯也点了点头,道:“项燕确实是楚国最有见识的大臣,但也是相比楚国的昭、屈、景之家而言,而且仍不改世族习气,重视家族利益多过楚国利益,而与李悝、吴起、商君、范睢这样的名臣相比,无论是胸襟气度,见识材能,都相差甚远,因此就算项燕能够说动楚王出兵,也并不足为惧,只要我们稍做一些退让,割让给楚国几座城邑,让项燕能向楚国国內夸耀,他也就心满意足,不会再有其他非份之心。”顿了一顿,李斯又道:“若是两者相取,宁可让韩国遗族占领颖川郡复国成功,也一定要攻克大梁,灭亡魏国,亡魏之后,再平韩乱,易如反掌,反之,再想攻破魏国,至少又需要数年之功。” 秦王政听了以后,也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王绾又道:“大王、廷尉,有一件事情你们不可不查,现在我秦国各府库中存集的粮草物资己不足三成,最多只够供应到今年年底,如果依廷尉之见,必需在今年以内攻克大梁,否则就难以为继了。” 秦王政微微一怔,道:“用得这么快吗?” 王绾道:“灭赵之后,各府库都尚未存满,多者不过七八成,少者只有四五成,而且进攻魏国的战争实际是从去年四月开始,至今己有一年多,我秦国己投入兵员民役近百万,开支何等巨大。” 李斯道:“到了九月今年的赋税也都可以收上来,加上了今年的赋税之后,应该可以再支持半年时间吧。” 王绾摇了摇头,道:“进攻魏国,我秦国己投入兵员民役近百万,因此今年的赋税能有去年的三分之二就己经很不错了,而且还有士兵民役的粮饷、奖励,阵亡士兵的抚恤补偿,今年的赋税最多只能维持我秦国的各项开支,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来供应前线。而且这些士兵、民役都是各户的主要劳力,出征在外,家里的田地也必然欠收,而府库之中的余粮己剩不多,因此明年我秦国的粮价必会上涨,说不定还会引起粮荒,不可不防。” 本来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以资励农耕为主要国策之一,又拥有肥沃的关中和巴蜀地区,还修建了都江堰、郑国渠这两大水利工程,是列国中的头号产粮大国,但因为几乎年年征战不断,因此也消耗极大,国內的存粮也并不多,而被征集的士兵,和到前线服役的民役都是可以减免当年的赋税,因此战事的时间拖得越长,对国家的消耗也就越大。 听了王绾的话之后,众人也都沉默不语,虽然李斯信誓旦旦,说大梁城破,指曰可待,但这“指日”到底是指的那一曰,谁心里都没有底,万一又向长平之战,一打就是三四牟,也说不定。 这时李斯道:“唯今之计,只有一法可行,就是加税。” 第四五九章秦宫决断(下) 听了李斯的话之后,在场他的官员也都大吃了一惊,对于各国来说,加税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因为在这个时代,君权还没有到达一个绝对权威的地步,那怕是像秦国这样中央集权最强的国家,国君也并不能为所欲为,还会受到诸多方面势力的限制。 另外只要是明白的国君心里都清楚,加税就意味着百姓的负担加重,而百姓的负担加重之后,要么就是逃往他国,要么就是避护到其他的世族门下,再要么就是奋起反抗,无论是那一条,都是对国君、对国家不利。而其他的国家说不定就会借机出兵进攻自己。因此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国君们都不会轻易的加税。 王绾首先就道:“大王,加税之举,关系重大,不可轻率行事,因此还请大王三思。” 尉缭也道:“大王,一但加税,势必会引起民间动荡,万一激起民变,后果堪忧,前线士卒也无心作战,因此绝不可轻率而行。” 李斯道:“大王,臣己经考虑过了,我秦国本有巴蜀之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由期产粮极多,只是道陊崎岖难行,难以运输,而自从郑国渠开通之后,关中万倾土地均成沃野,数年之间,年年丰收,百姓家中颇有余粮,而且我秦国百姓素来尊守法令,因此就算是略加一些税收,对我秦国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加税之后,我秦国就有了足够的物资支持攻魏之战,灭亡魏国,为了统一天下的大计,只能行此权宜之计。”顿了一顿,李斯又道:“何况加税只是预备,还要视前线的战事而定,如果能够在年內攻破大梁,灭亡魏国,自然也就不必再加税了。” 这时姚贾也出列道:“大王,微臣也以为廷尉之言有理,为了攻破大梁,灭亡魏国,只能暂时行此权宜之计,而且大王可以承诺百姓,等到灭亡魏国之后,可以减免百姓的税赋,以安抚人心。” 秦王政听了之后,又陷入了沉思中,而在场的其他大臣也都沉默不语,等着秦王政的决断。 其实秦王政这时也是左右为难,加税的危害性秦王政不是不清楚,秦国自从长平之战以后,就再也没有加过税了,因此秦王政确实不敢轻易的加税。但现在的战事情况,如果不加税的话,很有可能就无法维持下去,一但放弃进攻大梁,那么这一次灭魏之战也就是前功尽弃了,等到下次进攻魏国,至少又要等二三年的时间,如果是在以前,等几年时间到也没什么,但现在高原己经在代郡崛起,如果给他几年的发展时间,谁都不敢保证,高原能够发展到什么地歩,因此必须要尽快灭亡魏国,统一三晋,消除秦国的心腹之患,只有这样秦国才能腾出手来,全力对付正在发展中的代郡。 因此秦王政权衡了再三,才终于下一定了决心,道:“丞相、廷尉。” 王绾和李斯赶忙齐声道:“臣在。” 秦王政道:“你们马上进行统计,如果要灭魏之战再支持一年,需要征收多少税赋,然后报于寡人得知。” 李斯顿时面露喜色,道:“臣尊大王之令。” 王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道:“臣尊大王之令。” 秦王政接着道:“如果需要加税,那么在灭魏之后,所有加税的户籍全部都免税一年,减半二年。” 就在秦王政说完之后,只听“咔嚓”一声炸雷响起,只震得大殿中的众人都大惊失色,紧接着“哗啦啦啦”,倾盆大雨,降落下来。 秦王政从王座上站起身来,道:“传寡人之令,命王剪从围大梁的军队中抽调兵力,出兵颖川郡,平定韩国遗族叛乱,但进攻大梁,不得放松,凡有所需求,可以尽管向咸阳提及。” 众臣齐声道:“臣等谨尊大王之令。” 秦王政一挥袍袖,道:“退朝。” 时间进入到六月之后,雨量也随即增多,因此大梁的战斗也正好可以因雨而行,打一阵停一阵,当然对于攻守的双方来说,这样的节奏也不错,天睛的时候打仗,而下雨的时候可以抓紧时间休息。 凌风来向高原报告,收到了桂陵发来的飞鸟传书。高原接过了凌风交来的书信,打开一看,王剪己经下令,命韩腾为主将,率领本部的二万军队,并定颖川郡的韩国遗族的叛乱,同时还派王贲统领五千骑军协助韩腾。 虽然现在大梁被大水包围,凌风手下的斥候也很难展开情报侦察工作,但通过飞鸟传书,高原依然能够掌握外界的情况。而收集各方情报的工作,也都转移到了桂陵的驻军。 因此颖川郡发生了韩国世族叛乱,并且击败驻守颖川郡的昌平君熊启,攻占了韩国旧都新郑,并拥立韩成称王,正式恢复韩国的等等事情,高原也都能够极时的收到。而且韩国世族还向楚齐燕代等诸国发出救援,请各国对韩国进行援助。 高原也没有想到,自己虽然通过楚国,向韩国世族施压,让他们不要有轻举妄动,但也只是将韩国世族的行动拖延了二个月,最终韩国世族们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当然,高原在这里面也起到了不小的促进作用,正是因为秦军在大梁的战事不利,才从颖川郡大量的抽调军队,才造成颖川郡的兵力空虚,也让韩国世族认为有机可趁,因此才举事反秦,恢复韩国。 不过高原也十分淸楚,虽然现在韩国世族的声势颇大,但实际是趁着秦军在颖川郡的兵力空虚,而且还打了昌平君一个措手不及,并不是因为韩国世族有多强的实力,一但等秦军反应过来,出动军队到颖川郡来平乱,韩国世族根本就不是对手。 尽管韩国像楚齐燕代等诸国发出救援请求,但其他各国估计都不大可能给刚刚恢复的韩国多少实质性的帮助,燕国实力弱小,可以忽略不计;齐国也一向不干涉其国的事务,虽然安平君田克臧在积集整军备战,但也是以加强齐国防卫的名议进行,在短时间内仍然难以改变齐国的国策;而楚国虽然可能会在暗中给韩国一定的援助,但也不会太多,更不会正式和秦国反目。因此这一场韩国的复国之举,注定是会以失败而告终。 而现在代军虽然有一定的力量来救援韩国,原来在秦军放水淹没大梁之后,秦军的粮草物资就大多数从水路运输,因此高原也下令,命蕃勇军停止对秦军的运输队伍的突袭,退回到桂陵胁助袁选守城,这支军队到是可以用来增援韩国,但高原也不可能把蕃勇军投入到一场注定沒有希望的战斗中去。 虽然韩国世族的复国行动,确实可以牵制秦军的一部份兵力,使大梁的压力略为减轻一点,但秦军并不会出动大量的兵力去平定韩国复国叛乱,因此在太梁方面,秦军的实力虽然会有一定的消弱,但并不能从实质上改变现在大梁受困的局面,守军也难以利用韩国复国的机会,打破秦军的围困。 而且到现在大梁城己被淹了二个多月,虽然守军曾多次出击,并且取得了不少的战果,但秦军依然牢牢的守住了困住大梁的围堰,就算是围堰被掘开,也能够极时堵住,并未造成大范围的遗口。而且秦军修建的排水沟也己经建成,因此缺口的水渍很快就被排完。对秦军的行动,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围难。 另外在这段时间內,秦军也在不断的将围堰加宽加高,而又因为连日的大雨,因此大梁城外的水深也有了一定的上升,城墙边的水深己经达到了二丈五六尺左右。 但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水淹之后,大梁城的城墙己经出现了多处渗水,再加上城外被淹,城里的排水系统也难以起到作用,又连下了几场大雨,现在城中己有三成左右的区域被渗水所淹,好在是积水并不算太深,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二三尺,而且城中的居民都己经转移到了较高的位置,因此并没有城内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过虽然高原己经下令,封堵城墙的渗水缺口,并且清舀积水,但这种势头显然是对大梁城不利,因为城墙毕竟不是堤坝,并不是为防水面建,因此以后城墙的渗水也会越来越多。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城中的疾病蔓延也在进一步的扩大,虽然大梁城中也贮备了大量的药材,但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本来就不发达,而且贮备的药材也是以治疗外伤的药物为主,而治疗其他病症的药材并不多,现在城里因各种疾病而死的居民士兵己达近二千人,另有三千余人患病,多以老人、幼儿为主。而且病情还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高原对这些不利的因素也无能为力,因此高原也估计,大梁城的坚守,恐怕很难超过今年。不过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在大梁长期驻守,反正现在战船己经有了,随时都可以突围,并不用担心。 第四六零章术治之败 “禀报大王,阳城、华阳均己失守,现在秦国的军队己经到达到新城城前。” 听完了探子的报呈之后,大殿上的几十名韩国的官员立刻引发了一阵惊恐的议论。因为新城是新郑的门户,距离新郑已不足八十里,而且新城也并不是什么坚固的城邑,不可能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而且谁都没有想到,秦军的攻势会这么凌厉,才四五天的时间,就己经快打到新郑了,而坐在王位上的新任韩王的韩成立刻问道:“大司马现在在那里,寡人传下的诏书呢?传给了大司马没有?” 一名官员出列,道:“回禀大王,昨天己经连下三诏,都己传给了大司马,但大司马仍然驻兵在汾陉塞,并没有回兵的意思。” 这时司徒严累出列道:“大王,如今秦军己经兵临城下,新郑己是危在旦夕,而大司马先有进攻堰城兵败,现在又驻军汾陉塞按兵不动,坐视大王的危势不理,持兵自重,实在是居心叵测,因此微臣以为,应当立刻派人到汾陉塞去将大司马擒拿治罪,另用他人统领军队。” 但严累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名官员立刻打断了,道:“一派胡言,当初分明是你害怕大司马立功,因此扣押粮草,才使大司马有堰城兵败,现在大司马在汾泾塞驻军不回,就是因为气愤不过。”说着,这官员转向韩王成,道:“只请大王下令,将严累治罪,大司马自然就会立刻领军赶回到新郑来救援。” 严累听了,也不禁又惊又怒,喝斥道:“李平住嘴,段达持兵自重,分明就是有不臣之心,而你这样为段达分辩,一定是和段达**,以兵而挟大王。” 又有一名大臣道:“是啊大王,臣请大王立刻下令,立斩李平,以警示他人。” 但李平也不是孤人一人,马上就有他的同伴出列,道:“大王,李大夫之言极是,严司徒无材无德,只会嫉贤妒能,结党营私,跟本不堪为用,请大王立刻将严累及党羽全都处斩。” 这一下顿时炸了锅,严累的同党纷纷跳出来为严累分辩,而也有相当一部份大臣和他们针锋相对,极力攻击严累,一时间整个大殿上争吵纷纷,乱成了一片。而韩王成也是一脸尴尬,左右为难。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大臣并没有加入争吵中,只是有一边袖手旁观,不言不语。而张良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大殿上的众大臣们吵成了一团,张良也只能苦笑不语,他也没有想到,韩国复国才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就落到了现在的局面。 其实在一个多月以前,韩国的局势还是不错的,韩成称王之后,颖川郡以外的韩国旧地的其他世族们也都纷纷赶到颖川来,表示对韩王成的支持,或是在本地举事,驱逐秦军。因此一时之间,局势似乎一片大好,虽然颖川郡并未全部纳入新韩国的领地,但己扩充到了颖川郡以外的地域,而且军队也急聚扩张,达到了七八万余人。 而这时也传来消息,王剪己经从大梁的秦军中调遣军队,派遣韩腾领军,来平定颖川的叛乱,因此张良又向韩王成进言,立刻出兵进取堰城,打通颖川郡和楚国的连结,这样一来,新韩国就可以背靠楚国,和秦国抗衡,就算得不到楚国的支持,但也可以解除掉自己的后顾之忧,全力应对秦军。 韩王成也采纳了张良的建议,立刻命令大司马段达统领五万大军,进攻堰城,又命司徒严累付责粮草物资的运送。同时也向段达承诺,只要是攻下堰城,就封段达为国相。 但严累自然不愿看到段达领军立功,被拜为国相,因此段达领军走后,严累故意扣下粮草不发,段达领军到了堰城,连续派人向韩王成催促粮草。 韩王成立刻招见严累,要求严累尽快给严累发运粮草,而严累却向韩王成进言,现在韩国的军权几乎尽在段达的掌控之中,长此以往,恐怕段达会持兵自重,对国君不利,因此不如扣下粮草不发,让段达吃一个败仗,借这个机会将段达的兵权分化,以除后患。 听了严累的话之后,韩王成顿时动了心,虽然只是说让严累回去,自己要考虑考虑,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过问粮草的事情,实际是默认了严累的行动。而严累有了韩王成的暗中支持,自然就更是肆无忌殚,干脆对段达派来的催促粮草的人不理不睬。 没有粮草,段达在前线的仗自然就沒有办法再打下去,结果被秦军一个反击,打得大败,拆兵一万余人,只好退到汾陉塞驻守。 就在韩王成正要下令,派人分化段达的兵权,但秦军己经杀到了。 王剪派遣韩腾平定颖川的叛乱,其实也是做了深刻的考虑,因为韩腾本来就是韩国的宗室,上一次又是韩腾亲自统军,攻破新郑,灭亡韩国,因此他对颖川的情况十分熟悉,而且上次韩腾攻破新郑之后,还诛杀了三万余韩国宗室,早己与韩国余族反且,并不用担心韩腾会和韩国宗室联合起来。 而且虽然韩腾部下的南阳军几乎全军覆没了,但还有二万余部军,另外韩腾手下还有几员武艺超强的猛将,因此他确卖是最适合的平乱人选。 不过这一次出兵,秦军毕竟兵少,于是王剪又派王贲带领五千骑军,协助韩腾。反正现在大梁周边都被大水所淹,秦军的骑军留在大营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秦军的粮草物资也大多都改走水路,也不用骑军保护了,因此不如让他们在颖川郡来练练手。 果然,韩腾和王贲领军进驻颖川郡之后,一路势如破竹,由其是王贲统领的骑军,迅速如电,一夜之间,连克三城,而且韩国刚刚复国,势力尚不稳定,结果只用了四五天的时间,秦军就收复了近半颖川郡的城邑。 眼看着秦军己快兵临城下,这时韩王成也顾不得给段达定罪,赶忙下令,急招段达回军新郑救援。而这时段达手下还有近四万人马,在汾陉塞也弄到了一些粮食,还能支撑几天,但段达本来就憋了一肚孑火,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来,因此接到了韩王成的命令之后,就扔到一边不管,在汾陉塞按兵不动,存心看笑话。结果韩王成连下三诏,段达就是不理。 而秦军的兵锋己经指向到新城,这下韩王成和众大臣们也慌了手脚,赶忙聚议对策。 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张良自然都一清二楚,因此在这个时候也觉得一股无力感,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韩国世族还不忘玩弄权术。 战国七雄中,韩国是最喜欢玩弄权谋之术的国家,而韩国崇尚权谋之术,是从申不害变法开始。 韩国虽然是公认战国七雄中最弱的国家之一,但在战国中期的时候,也曾称雄过一时。就在商鞅在秦国进行变法的同时,韩昭侯(公元前362年--前333年在位)也任用另一位法家学者申不害在韩国变法。十五年之后,韩国大治,令天下诸候不敢相攻。 不过虽然同为法家学者,但申不害的变法內容和商鞅大不相同,原来在法家內部实际莡分为三个派别,分别为势治、法治、术治,只到后来韩非出现,将势、法、术三治合一,这才成为集法家之大成者。 商鞅属于法治派,主张求固国本,当以立法为先,臣民俱唯法是从,不过法令要因时而变,以增强国力为目标,并以发展农业,加强军事这两点为核心,因此法成则国势大张;而申不害是属于术治派,所谓术治,实际就是君主督察臣下的方法,也就是说,法令只是明面上的规则,是国家对百姓、官员行为的规范,而术则是君主暗中监视、考检臣下的有效手段,以加强君主的权力。 术治思想的产生,也是由这个时代复杂的社会斗争背景所决定的。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变,臣下弑君,酿成习气,加上世家宗族的势力庞大,因此国君往往有实无权,被臣下架空,如鲁国的三桓,晋国的六卿、齐国的田氏,都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世家宗族的势力庞大,会消耗国家的力量,甚致会出现改朝易代。 于是申不害认为,只有加强君主的权力,才能使国家强大,因此君主必然要对君臣关系要有清醒的认识,就是不相信所有的大臣。而君主要独断,要把生杀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绝不能大权旁落。但国君又不能事必躬亲,许多的具体工作都要交给臣下去做,这样一来,就势必要将一些权力授于臣下,这样就必须有一套督察臣下的方法。也就是申不害所说的术治。 “所谓术者,藏之于胸中,以偶众端,而潜御群臣者也。故法莫如显,而术欲不见。去听、去视、去智、以示无为,藏于无事,乃无不知也。” “独视者明,独听者聪,明而聪者,即可独断,而能独断者,当可王于天下也。” 意思是国君要用术来控制群臣,就要装做听不见,看不明的糊涂样孑,要隐藏好自己的**,智慧,使臣下无法猜测到国君的喜好和意图,从而就无法讨好取巧国君,也就无法在国君面前隐瞒自己的思想。这样一来国君反而可以听到一切,看到一切了,如果国君做到了这一步,就可以可以做到独视,独听、独断了。 第四六一章术治之败(下) 申不害的术治思想后来经过韩非的改进之后,又有了进一步发展,尽管后来儒家思想成为中国的主流思想,而法家学派也被视暴政、苛政的代表思想而无人再敢提及,但术治思想却一直保留了下来,成为中国历代帝王统治臣下,维护自己统治的必学之术,也就是所谓的帝王之学。 一直到1513年,意大利学者马基雅维利写成【君主论】一书,其中许多观点和申不害有相似之处,如【君主论】中最著名的观点:君主必须俱有狮子的勇猛和狐狸的狡猾。几乎和申不害的观点几乎如出一撤。但【君主论】出现的时间要比申不害要晚了一千八百余年。这也说明中国的古老智慧,确实是博大精深的。 但申不害的术治思想最大的局限就在于,过份的重视了利用权术来加强君主的权力,而忽视了做为一个国家最根本的基础是国力的强大,如果是在一个大统一的王朝也许还好一点,但在一个群雄争霸的时代,如果自身的国力不强,那么就算君主能够将所有的权力都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仍然还是改变不了国家被灭亡的命运。 如果过份的强调术治,把术治当做是治理国家的主要手段普遍实施,整个国家就难免陷入到君臣尔虞我诈,官场钩心斗角,上下互相窥视的局面,国家法制名存实亡,各种潜规责横行,人人工于心计,不走正道,专行偏峰,无人有心务实正干,而囯家的力量也在这样不断的内斗中消耗殆尽。 权谋虽然可以筑固君主的权力,但却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要想治理好国家,仍然是要以用正当手段,以法治为基础,术治只能够做为法治的一种辅助手段,因此商鞅对申不害的思想非常不屑,认为强国之本在于立法,富民强兵,以术治国,是舍本求末,必无大成。 韩国和秦国变法之后的不同发展命运,就很能说明问题,韩昭侯任用申不害变法,在经过了短暂强盛之后,韩国却急速衰落,结果成为战国七雄中最弱的国家之一,只能与燕国之流为伍。而秦国在经过商鞅变法之后,以赏励耕战为核心,逐步走向富强,成为七雄首强。 其实韩国也将这样这种国内的权谋运用到列国相争之中,长平之战的导火索,实际是始于秦国出兵进攻韩国的上党之地,而上党太守冯亭谋划决定利用赵国力量抗秦,于是把上党郡的十七座城池献给赵国。果然成功的引发了秦赵之间的一场大决战,结果秦国惨胜,赵国惨败,从而也决定了战国后期的大势。 后来韩国又将水工郑国送到秦国,说动秦国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建郑国渠,也就是所谓疲秦之计,结果秦国果然集倾国之力,花了十余年的时间,才修好郑国渠,也让韩国又苟延残喘了十余年。 这两次权谋使用得也不可谓不成功,但因为韩国自身的实力不足,又没有安下心来,全力发展自身国力的决心,结果虽然都为韩国嬴得了许多时间,都在韩国自身的内耗中白白lang废掉了,无法充份利用这两次权谋所创造的大好机会,使韩国重新强盛起来。 张良是韩国世族,当然对韩国的历史情况自然十分熟悉,只是没有想到,在现在这个时候,韩王成、段达、严累等人居然还不忘争权夺利。本来张良对恢复韩国充满了热情,但这时也不禁觉得心灰意冷,因此虽然大殿上吵成了一片,但张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争吵,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因此韩王成首先不奈烦了,于是一挥袖孑,转回到后宫去饮酒解闷,而众大臣见韩王成走了,也觉得没越,都纷纷散去。 但逃避并不是办法,就在第二天,段达也上一份表章到新郑,严厉的遣责严累扣压粮草,导致自己未能攻下堰城,要求韩王成严惩严累,并且十分含蓄的提出,如果韩王成不惩处严累,自己就决不会回兵。 严累自然不能接受段达的攻击,正要在韩王成面前为自己分辩,但就在这时,又有人来报告,新城己经被秦军攻破了。 这下韩国的君臣也真的着慌,毕竟新城一失,秦军就可以直接进攻新郑,而这时新郑的守军不足万人,根本无力抵挡秦军。因此有不少大臣也都沉不住气了,以李平为首,再向韩王成表示,一定要将严累严惩,才能够让段达尽快出兵,救援新郑。结果主张严惩严累的大臣顿时占了大多数,包括一些本来支持严累的大臣,这时也都反戈一击,要求韩王成严惩严累。 谁都淸楚,如果不严惩严累,段达是绝不会回兵,而没有段达的军队,新郑也就难以守住,到了这个时期,也只能不管严累了。 严累又惊又怒,沒有想到局势居然急转直下,自己费尽心机,想要斗倒段达,本来己经胜劵在握,谁知现在居然发生了这样的逆转。他当然不甘这样认输,而且当初自已这样做,不也是韩王成默许的吗? 就在严累正要为自己分辩,这时只听韩王成厉声道:“来人,将严累拿下。” 左右的士兵立刻一拥而上,还没等严累反应过来,就将严累的双手后背,抓了起来。严累呆了一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韩王成己经决定牺牲自己,以求让段达出兵救援新郑。但这时也己经晚了,因为严累早己被卫兵架着,离开了大殿。 这时韩王成又命令李平再次下诏到汾陉塞,让段达尽快率军赶到新郑来。同时又命令张良出使楚国,请楚国出兵来援助韩国。因为上一次张良带来了项燕的书信,也被韩国上下视为在楚国有门路,因此出使楚国救援的任务,自然就只能交给张良。 虽然张良对韩王成和韩国的世族的行为表现十分失望,但他毕竟也是韩国人,总不忍心看着韩国刚刚复国,就马上又被秦囯所灭,因此还是接受了韩王成的命令,出使楚国。在出发之前,又再三的告戒韩王成,一定要严守新郑,等待援军。 王贲策马进入新城,也不由得感叹,韩腾的手下果然有几个出色的人材,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一战而下新城。 虽然新城的城市规模并不大,城墙也不高,但秦军为了尽快赶到颖川平乱,也没有携帯大型的攻城器俱,像塔车、床弩、投石机之类的器俱一件都没带,就是攻城梯也带得不多,只有六十多架。 尽管在一开始的时侯,王贲率领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天之内连夺三城,但那都是在韩军毫无准备,连城门都来不及关,就被王贲率军杀入到城内。 但此后各城的韩军都加强了戒备,城门紧闭,王贲的骑军自然也就失出了威力,后来的攻城掠地,实际都是由韩腾的军队来完成。其实韩腾攻城的方法十分简单,虽然南阳军己全军覆没了,但仍由一名武将带头攻城,依靠个人的超强武力,进行强攻,击败守军,夺取城邑。这种攻城的战术,对于大梁这样的坚城作用不大,但对一般的小城来说,却是极为有效的。 比如攻占新城的战斗,就是甴火烈阳亲自登上城墙,以自己绝强的武技,为其他的士兵打开缺口,结果登上城头的秦兵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而目睹了这一战的王贲也不由得对火烈阳绝高的武技佩服不已,而且像这样的武将,韩腾手下还不止一名,看来韩腾手下不仅仅只是依靠南阳军超强的战斗力。 王贲的年龄不大,但是一个典型的军人性格,直来直往,没有老爹王剪那么圆滑,也十分敬佩英雄豪杰。自从韩腾降秦之后,灭韩败赵攻魏,立下了不少的战功,而手下又有不少武技高强的勇将,因此王贲对他也十分佩服。 这时只见韩腾乘坐着马车驶进了新城,王贲立刻下马,向韩腾施礼,道:“大将军。” 韩腾赶忙下车,道:“王将军,不必多礼。” 王贲道:“攻下了新城,新郑也指日可下,看来这一次平乱,会很快就结束了。” 韩腾道:“能够这样顺利,王将军在第一天就日夺三城,也是功不可没。” 王贲摇了摇头,道:“大将军太过奖了,在下就是在第一天有些成就,后来就无所做为了,因此能够有这样的战果,全是大将军手下的几员猛将之功,在下可不敢居功啊。” 韩腾笑了一笑,道:“我刚刚收到消息,现在叛军在新郑城中的兵力不足万人,大军正驻扎在汾泾塞,正在赶往新郑,如果让他们赶到新郑,必会给我们攻城带来麻烦,因此我想让王将军立刻带领骑军立刻赶去拦截,我会派曹无伤、石无为两人助王将军一臂之力。” 王贲听了,赶忙道:“是,末将立刻就出兵赶去,绝不会让叛军赶到新郑。” 第四六二章剿灭马贼 灰暗的云块,在天空中缓缓的移动着,阳光暗淡,天气阴冷,给人以一种荒凉寥落的感觉。而树木,荒草都己有些枯黄,落叶簌簌,显示这己是秋天了。 李瑛鸿座乘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驻立在一个小山头上,举目向远方的密林中看去,眉眼之间,略显得有一些焦急的神色。而在她的身后,武红绫和韩秀容也并肩策马驻立。 在山坡下面,是一条两山之间的夹山大道,长约数里,不过道路颇宽,最窄处也有三四丈的样子,而在两侧山头的背后,三千精锐的代军士兵正在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在远方开始枯黄的树林里,鸟鹊忽然惊惶地噪叫起来,惊惶地飞来飞去,打破了山林中的宁静。 李瑛鸿的眉尖一挑,回头对武红绫、韩秀容道:“看来是来了。”话声未落,只见烟尘涌起,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也急促的响起,一支骑军正向着夹山道这边快速的奔驰而来。于是李瑛鸿一拨马头,立刻带领着武红绫、韩秀容从山头上奔驰下来。 这支骑军就是近两年以来,给代郡带来不少麻烦的马贼。 高原离开代郡之后,代郡除了驻守鸿上塞,以防秦军进攻之外,就是查找这一股马贼的下落,将马贼围剿。并且还组织人马,为商队护行,打算在马贼袭击商队的时候,给马贼一个迎头痛击,并且顺蕂摸瓜,找到马贼的剿穴,将马贼一网打尽。 不过这股马贼也非常狡猾,不仅手段凶残,行踪难定,而且消息颇准,对有军队护行的商队,马贼也决不出手,但军队不可能护送商队走得太远,只能够在代郡和匈奴的缓冲区里为商队护行,一但进入到匈奴的地界,军队也就不能再前进了,也不能再这里停留,只能退回雁门关。 但商队在草原各部做完生意之后,还是要转回来,而在转回雁门关的途中,马贼就又出现了。而且马贼打劫的不仅仅是商队,还有散居在雁门关外的居民,虽然雁门关外的村庄都建有围墙,但居民们不可能总是躲在围墙里,总要出村种地、放牧、打猎、交易。因此马贼也总会得手。 而且马贼也是全骑军,速度极快,每次劫掠都会派出探子,一但发现有军队赶来,就立刻扔弃下劫掠到的财物,分散撤退。因此有代军出动了几次,结果都扑了一个空。 面对这样一支马贼,李瑛鸿也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但就在这时,赵轩却找到了线索。原来草原各部的交易基本都是以物易物,因此到草原经商的商队都不会带多少黄金铜钱。而马贼抢来货物之后,必须要进行变买成现钱。而且马贼要想生存下去,还需要大量的粮食,但粮食是代郡严禁对外进行交易的物资,从商队那里是抢不到多少粮食的,必须另行购买。无论是将抢到的财物变现,还是购买粮食,只能在雁门关一带的市场内进行。 虽然马贼在雁门关内有不少的内应,可以帮他们销脏,代购粮食,但这就有迹可寻了。于是赵轩让锦衣卫从这个方向上进行追查,于是锦衣卫们首先将几批运往草原的商品物资进行了详细的统计,并且还做了不少只有內部才知道的暗号,等商队被打劫之后,在雁门关一带的市场进行查找,结果这一查找,立刻找到了不少应该是被马贼打劫了的物品。 于是锦衣卫立刻顺着这些线索追查下去,发现了三个帮助这伙马贼销脏和供应他们粮食物资的商人。而赵轩并没急于抓捕这三个商人,而是下令让锦衣卫先查明这三个商人的身份来历,并摸淸他们和马贼之间是怎样进行交易,然后再做决议。 经过了一番明查暗访之后,原来这三名商人过去都是代郡的地方豪强,高原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曾经和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豪强们甚致组成军队,发动举事,企图赶走高原。不过豪强的军队当然不是高原所带领的正规军队的对手,结果豪强的军队被打得大败,几个势力大的豪强如赵家、马家都被灭门,还有相当一部份豪强遭到沉重的打击,甚至家产尽丧,沦也为了普通的农民。 这三名商人都是参加过豪强的军队,虽然当时侥幸逃过了一难,保住了性命,但家里的财产土地全都被代郡官府沒收,只能靠种田为生。而就在近一年多的时间,这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弃农经商,并且很快发达起来,虽然还达不到以前的水平,但也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农户的生活。 而査阅了这三个人一年多来的经商过程之后,可以发现他们所出售的物品和被马贼打劫的物品基本吻合,而且出售价格通常都比市场格要低二到三成,同时三人还定期购买大批粮食、生铁、青铜、布匹等物品。不过这三名商人都是单独和马贼进行交易,互相之间似乎并不知情。 调查到了这一步,真像基本也就都明了了,于是赵轩将所查到的情况向李瑛鸿进行汇报。李瑛鸿听了之后,也不禁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在草原上找了几个月,却一无所获,而赵轩居然就在代郡地区内找到了线索。看来当初高原决定组成锦衣卫这样的情报机构是多么正确。 于是李瑛鸿也立刻下令,让赵轩将这三个商人马上抓捕起来审问。 但赵轩建议,不要急于抓这三个商人,而且等到他们和马贼进行交易的时候,再进行抓捕,这样就可以直接抓到马贼的人员,以免断了线索。 李瑛鸿也釆纳了赵轩的建议,等了几天之后,在一名商人和马贼进行交易的时候,锦衣卫和军队一起出手,一举抓捕了十七名马贼。随后又立刻抓捕了另外两名商人。 经过锦衣卫的审查,李瑛鸿这才知道,这一股马贼果然和当初被高原打压的豪强势力有重大的关系,马贼的首脑有两人,一个叫赵平,另一个叫马宇,是当初代郡的地方大豪强赵家、马家的子弟,虽然当时赵、马两家被灭门,但还是有几个人逃了出来,除了赵平、马宇之外,还有一名赵家的孑弟叫赵新。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有一百余人,三十多匹马,只敢打劫一些小村子或是小商队,并且在雁门关外的山林里躲藏,实际也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但一年多以后,赵新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弄到了大笔的黄金,并利用这笔黄金购买了大量的马匹武器,并且又拉陇了不少其他被打压的豪强,结果马贼的队伍扩大,装配也精良了,于是也敢对大的村庄或商队下手。 而赵新又积极的在代郡地区內奔走,联络其他的豪强,并声称自己现在己经得到了秦国的支持,由秦国提供黄金,奉命潜入代郡来组织军队,并整合各豪强势力,等到秦国进攻代郡的时代,再发动举事,帮助秦军击败高原,并且承诺,等秦军占领了代郡之后,不仅可以恢复众豪强们过去的地位,而且视功劳大小而定,还可以加爵封官。 赵新的这一番话,果然打动了一些曾经的豪强,于是也集合了不少人,不过在秦军没有进攻代郡之前,首先全力支助赵平、马宇统领的那支马贼,因此有人为马贼打探消息,提供商队的行动,也有人付责接脏销脏,并且为马贼提供粮食物资。当然也招集到一些豪强弟孑加入马贼。 有了众豪强的支持之后,马贼的发展势力也十分速度,连续打劫了好几支商队,并且攻破了几个村庄,抢到了不少的物资,同时也吸引了不少人加入,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人数就扩大到了近两千余人,马匹装配也都十分齐全,并且在雁门关外西北约二百多里的山区中建立了三个剿穴,让众马贼分别躲藏,这样就算有一个剿穴被攻破或是暴露,其他两个剿穴就能极时撤退。 听完了被俘马贼的供认之后,李瑛鸿和赵轩也都大吃了一惊,原来锦衣卫己经在代郡发现了秦国设立的情报点,不过按高原的要求,并没有马上抓捕,只是将他们监视起来,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秦国的情报点向秦国转递假消息。但没想到秦国居然在代郡又建立了第二个情报点,而且规模显然要比第一个情报点更大,还组建起了一支军队,如果秦代之间真的发生战斗,豪强和马贼再里应外合,在代郡內部发动叛乱,后果确实十分严重不过己经抓捕了这么多人,因此还想保留这个情报点己是不可能了。而且己经打草惊蛇,如果再不动手,恐怕这些豪强们就先跑了,或者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的发动叛乱。但这两个情报点之间,似乎并不知晓,也没有违反高原当初保留秦国情报点的用意。 于是李瑛鸿立刻下令赵轩,马上组织军队人手,将马贼供认出的这些豪强全部抓捕,然后逐个审问,将这个情报点彻底的淸除掉。而自己则带领人马,赶去剿灭马贼。 第四六三章剿灭马贼(下) 马贼一共有三个山寨剿穴,分为两小一大,两个小山寨各驻扎约五百余人,而大山寨驻扎近千人,马贼的两名首脑赵平、马宇一般都居住在大山寨里。但所抓的马贼只知道其中两个小山寨,而最大的山寨也是隐藏得最为严密,知道最大的山寨隐藏在那里的马贼并不多。 不过李瑛鸿并没有在意,因为在那两个小山寨里,总能找到几个知道的大山寨的位蛊,就算是没有人知道,但剿灭两个小山寨,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另外,大山寨的位置也不可能离小山寨太远,估计就在数十里方圆之内,因此剿灭了两个小山寨之后,可以以这两个小山寨为核心,进行搜查,范围就小得多了。 虽然李瑛鸿在追查线索,收集情报方面并不在行,但军事能力却有相当不错天赋,虽然是对附一支两千余人的马贼,但因为对方熟悉地形,而且又善于逃路,因此还是要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对山寨进行围歼,就算是杀鸡也要用牛刀,另外还要配备一定数量的步兵才行。 于是李瑛鸿出动了一个骑兵军和两个步兵军,加上居住在雁门关外的归附部落出动的四千余名战士,共计约有二万余军队,总兵力是马贼的十倍。 同时李英鸿又将全军分为两批,同时进攻两个小山寨,并且约定,对这两个小山寨的马贼尽量以生擒为主,好打探大山寨的位置,而一但打探出了大山寨的位置,就立刻通告另一方,然后两路齐进,赶去围剿大山寨。 由于李瑛鸿率军出击十分迅速,两个小山寨的马贼还沒有收到风声,就被代军包围。每个小山寨里只有五百多马贼,当然不可能抵挡得住一万士兵的进攻,结果两个小山寨都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被代军攻破,只有少数几个马贼逃脱,其他要么被杀,要么被俘。 而经过对俘虏马贼的审问之后,果然有人招供出了大山寨所在的地点,并且画出了地图。不过大山寨离李瑛鸿攻破的那个小山寨较远,而离另一个小山寨较近。另外两个小山寨都有少数马贼逃脱,难免不会给大山寨去送信。 因此李瑛鸿下令,让另一个小山寨的代军马上出击,进攻大山寨,而自己领军从另一侧出击,如果马贼在山寨中拒守,却么就配合另一路的代军,围攻山寨。而如果马贼弃寨而逃,那么自己就在半途伏击,而另一路的代军随后追击,对马贼进行前后夹击。 果然,有两个逃脫的马贼逃回到大山寨里,向赵平和马宇报告两个小山寨遭到了代军的袭击。两个人听了之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沒想到代军的动作会这么迅速,在神不知鬼不知中就打探出了两个小山寨的地点,而且一举就将两个小山寨给攻破了。 这时两人才佩服赵新的先见之明,因为当初正是赵新坚持狡兔三窟,一定要建立三个山寨,分别驻军,两人还觉得有些多此一举,而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赵新的坚持,现在自己恐怕己经被代军所抓了。而正是有两个小山寨在前面挡着,自己才有了一点缓冲的时间。 两人一商议,在两个小山寨里,还有一些人知道大山寨的地点,因此大山寨的位置是肯定瞒不住了。而打肯定是打不过代军,毕竟双方的兵力悬殊实在太大了。而且赵新也留下过话,一但代军打过来,千万不要和代军硬拼,可以向北逃跑,躲到匈奴的地域去,只要亮出自己的名号,匈奴部落就会收留他们。 于是两人立刻下令,马上收拾东西,粗笨之物全都放弃,只带少数轻便小巧以及玉壁黄金,和少量干粮,连铜钱都不要带。这也是赵新再三叮嘱他们,逃跑的时候一定要轻装上路,能不带的东西尽量不带,只要人还在,放弃多少东西都可以再抢回来。现在两人对赵新己是言听计从,完全按照赵新的吩咐行动。 而两人刚刚准备好,巡视的马贼向他们报告,有一支军队正向自己的山寨行进过来。于是两人立刻下令,立刻放弃山寨,从另一侧逃离,然后再拆返向北,逃进匈奴的地域去,以后的事情等找到赵新以后再说。 因为是轻装上路,因此速度很快,从山寨逃出之后,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十多里路,而回头看看,代军还没有追击上来,赵平和马宇也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前方是一条夹山道。两人在这里己经住了近一年的时间,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了,知道穿过了这条夹山道之后,就是一片旷野,然后就可以拆向北行,逃到匈奴的地域中去。因此赵平一抖马缰绳,道:“现在还不算安全,大伙儿快一点,穿过夹山道。” 说着,他率先冲入夹山道中,而其他的马贼也纷纷催动战马,跟在他后面,而马宇等大队人马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策马赶上,在队伍后面押阵。 夹山道并不长,只有六七里的样子,赵平一马当先,不一会儿就快要跑出了夹山道,而路面越来越宽,两侧的山势也越来越低平。 赵平回头看了看,似乎还没有代军追上来,这么看来,自己这近千人基本算是逃脱了。 但就在赵平还没有回过头来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而紧接着自己的身边左右也接连响起了惨叫的声音。 有几支箭几乎就是擦着赵平的身体飞过,但赵平的运气不错,沒有一箭命中,而这时已有数十名马贼被射落下马来,而左右的山坡上,还有无数的箭矢向马贼射落下来,破空声不绝于耳,**坠地,战马嘶鸣,人声惊叫,顿时响成了一片。 赵平的心里一沉,看来代军在这里设下了一支伏兵,自己恐怕是难以逃脱了。而就在这时,只听杀声四起,在左右的山坡背后,杀出无数的骑军,向马贼左右两侧包夹过来,转眼之间,就到了眼前。 当了几年的马贼,赵平的性格也有了一些改变,和以前相比,更多了几分亡命之徒品狠劲,因此赵平一咬牙,道:“弟兄们,跟我一起冲,杀出一条血路。” 说着,赵平的双脚猛夹马腹,举起手里的长戟,向代军猛冲过去。而在他的身后,数十名马贼也跟随他一起,各自举起兵器,杀向代军。 赵平只见自己迎面是一匹白马,马上的骑士双手各执一刀一剑,虽然是顶盔贯甲,但身形较为纤细,显然是一个女孑。赵平的心里稍稍有一些意料,这才想起来,自己到是听说过,高原在代郡确实组建了一支女军,由高原的夫人统领,当时自己还笑话高原,打仗居然还要靠女人。没想到今天还真让自己遇到了。 不过这些念头在赵平的头脑中一闪而过,两匹战马己经几乎是马头对马头了。因为赵平还是用的老式马俱,没有马蹬,因此只能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举枪,向对方狠刺了过去。 李瑛鸿策马挥剑,架开了赵平刺向自己的一枪,另一手持的马刀顺着战马的冲势挥出,两匹战马交错而过,赵平的人头翻滚着飞上了天空,而颈项中喷出了泉涌一般的鲜血。 随后李瑛鸿杀入马贼群中,刀剑齐挥,只杀得马贼纷纷落身,没有一个能够挡得住李瑛鸿一合。李瑛鸿一连斩杀了六七名马贼,而韩秀容、武红绫也率领着其他的士兵随着李瑛鸿一起杀入,和马贼展开了激战。 尽管马贼都是见惯杀戳,穷凶极恶之徒,但代军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就算是女兵,也都是草原游牧民族组成,骑战之技,丝毫也不逊色男子。而且代军的士兵装配精良。相比之下,马贼就寒酸得多,马俱是老式,有甲胄的只是少数,穿青铜甲的更是寥寥无几。因此当然不是代军的对手,在战马交错奔驰而过之后,落马坠地的几乎全部都是马贼。 不过马贼的队伍是拉成一条长队,前面的马贼被代军打散之后,后面的马贼见势不妙,纷纷拔转马头,向回逃跑。好在是夹山道并不算窄,转头还是转得过来的。 而李瑛鸿当然不会放马贼逃走,立刻带领着代军,随后追击,并用弓箭射击,因此也不断有马贼被弓箭射中,坠马落地,而转眼之间就被代军的骑兵踩成了肉泥。 本来马宇是在后面押阵,调头之后,他就成了一马当先。而马宇也知道,现在形势危急,在夹山道当中,回旋的余地太小,根本就无处可逃,只有冲出了夹山道,才有逃脫的可能,因此马宇也不顾坠马的危险,拚命的催动战马,向夹山道的另一头飞奔而去。而且在身后也不断传来同伴的惨叫声音。 夹山道本来就不长,因此不一会儿,马宇就跑到了夹山道的尽头,而就在这时,只见前方尘烟大起,又有一支军队向自己迎头冲杀了过来。 第四六四章再见白灵族 马宇当然知道,如果自己被代军堵在夹山道里,那就是死定了,因此对左右的马贼大吼了一声:“快跑。”然后挥动手里的青铜剑,在马臀处狠狠刺了一剑。 座马吃疼,立刻发出了一声暴叫,猛然四肢张开狂奔,将速度提高了极限。而马宇一时不防,差一点从马背上摔落下来,但他很快就紧伏在马背上,双手紧抓战马棕毛,随着战马狂奔。 果然,在代军堵住夹山道之前,马宇带着一部份马贼冲出了夹山道,然后立刻左右散开,向两则的山岭中跑去。 这支军队正是进剿马贼大山寨的代军,他们杀到山寨之后,才发现马贼己经弃寨而逃,因此留下步兵守卫山寨,骑军随后追击,和李瑛鸿前后夹击马贼。 虽然马宇带领着一部份马贼逃出了夹山道,但大部份马贼仍然被堵在夹山道中,同时代军又分出一部份人马,去追击逃出夹山道的马贼。 堵在夹山道的马贼自然是无处可逃了,有一部马贼还想负隅顽抗,杀出一条血路,但他们怎么是代军的对手,很快就被代军打得落花流水,伏尸遍地,剩下的马贼见了,也都不敢再抵抗下去,只好纷纷扔下武器举手投降。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李瑛鸿吩咐士兵,将投降的马贼都上绑,并且收集尸体,清理战场,而追击马贼的代军骑兵也纷纷转回来,也都追杀了一些马贼,但还是有几十名马贼逃脫。 而经过俘虏的马贼辩认,确定在尸身中有马贼首领赵平的首级,而另一名首领马宇却不知所踪。不过李瑛鸿也知道,想把马贼一个不剩的完全一网打尽,也不现实,能够杀死一名首领,并几乎全歼马贼,又夺取了马贼的三个寨子,己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最后经过清点,这一次出战一共杀死了一千一百二十九名马贼,俘虏了八百三十三人,而代军自身仅仅只阵亡了六人,另有十几人受伤,可以说是取得了全胜。另外这伙马贼虽然只干了一年多的时间,但也积累了不少了的钱财物资,光是马匹就得到了一千五百余匹,另外黄金、铜钱、粮食、布匹等物。也都有不少。 虽然说现在的代郡也算是家大业大,马贼攒下来的这点东西已经算不了什么,但也算是有所收获,因此李瑛鸿下令,将所有的尸体就地埯埋,又命人分别转回到马贼山寨去,将山寨里的钱财物资等物全都收集起来,打包带回代郡去,然后将三个山寨全都放火烧毀。 二天之后,三路代军都分别烧毀了马贼的山寨,然后合兵在一起,押运着马贼俘虏和缴获来的马匹、钱财物资等物,返回代郡。 虽然这一场战斗的规模并不大,但这是首次在高原不在代郡的情况下,由李瑛鸿自已独立策划指挥的战斗,因此李瑛鸿也十分兴奋,一路上和韩秀容、武红绫有说有笑。 走了大约有半天的时间,只见几名付责探路的骑兵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脸上惊疑不定,见了李瑛鸿之后,立刻七嘴八舌道:“夫人,狼,前面有狼,还有豹子、熊、老虎。”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有狼熊虎豹的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见去,在那里?我们去打几只来,今天晚上大家就都有野味吃了。”因为在草原上遇到狼熊虎豹一类的野兽,确实是很平常的事情,因此李瑛鸿也没放在心上。 士兵摇了摇头,道:“可不是一只二只,而是很多很多,有好几百只呢?” 李瑛鸿这才有些意外,道:“是狼群吗?” 在草原最可怕的莫过于狼群,少则数百只,多则可达近万只,一但遇到猎物,群狼齐上,几无可敌,那怕是熊虎这样的猛兽,也只能退避三舍。如果遇到了大狼群,就是小一点的部落,也难以幸免,狼群所过之处,几乎人畜无存,均葬身狼腹。而且最可怕的是一但被狼群盯上,就会死缠不放,有时会追逐上千里。因此虽然绝大多数草原部落都是以狼做为自己部落的图腾,但却也是谈狼群变色。 不过代军可是有两万多军队,而且装配精良,还配有大量的弓箭、投枪,可不是一般的小部落可比,因此李瑛鸿虽然意外,但也并不怎么害怕。 这时士兵又摇了摇头,道:“不是狼群,还有豹子、熊、老虎,而且还有人。” 李瑛鸿皱了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得清楚一点。” 正说着,只见前面的队伍一阵骚乱,不少战马都发出了惊恐的嘶鸣,而且隐隐还有狼嗥兽吼之声。 李瑛鸿微微有些变色,立刻道:“步兵下马列阵,准备战斗。” 于是代军阵中的号角吹响,步兵纷纷下马,枪盾兵上前坚起大盾,底部的尖端插入土地,并且架好长枪,组成了一道长达二百余步的枪林盾墙。弓弩手也纷纷认扣搭弦,站在枪盾兵的身后,其他的刀盾、长枪、长戟兵也纷纷就位,而骑兵后撤到步兵的侧后方。 整个过程仅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前军的三千士兵就列好了阵式,严阵以待。 而李瑛鸿在马背上长身看去,只见在前方约二百余步远的距离,果然有数百只狼熊虎豹,正在向自己这边前进过来,不过众兽之间到是相安无事,并没有发生互相争斗。而在群兽之中,还夹杂着不少骑士,都是一色的青灰色斗蓬,把全身都包住,就连头部也都带着头套。有人还手执长叉,驱赶着野兽,看样子这些野兽是被这些人驯服的样子。 李瑛鸿立刻道:“放定位箭。” 弓箭手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斜举长弓,拉开弓弦,将箭矢射出。 只听“嗖嗖嗖嗖”破空之声不绝,在代军阵列前方约七十到一百步之间,立刻插上了一道荆棘般的箭枝。 其实这时群兽并未进入到弓箭的射程,这一轮箭矢,只给对方的警告,用意是告??对方,不要再前进了,另外如果对方不听警告,执意要前进,那么这一轮箭矢也可以起到定位的作用,帮助士兵判断对方是否进入了射程。 果然,箭矢射出之后,兽群也立刻停了下来,冲着自己这边嗥叫不止。 李瑛鸿正想派一个人上前去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只见在兽群当中,一骑黄马跃众而出,向代军这边小跑着过来。 因为见是对方只有一人一骑,显然不是要打仗的,因此李瑛鸿也没有下令放箭。 只见那名骑士来到距离代军阵列五十余步的地方,立刻停住了战马,大声喊道:“请问你们可是代郡武安君麾下的军队吗?” 有几个士兵在李瑛鸿的示意下,立刻大声答道:“对,我们就是武安君的军队,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听了,立刻道:“那就好了,我们是白灵族的人,是和武安君的夫人云瑶的族人,在下叫风琦,在两年以前,曾经到过代郡,不知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还记得在下。”说着,他将头套拿掉,露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来。 听他这么一说,李瑛鸿顿时想起来了,在二年多以前,高原率军远袭阴山,从匈奴的大营中解救出了几名白灵族人的人,将他们带回到代郡。 本来云瑶见到自己的族人,十分高兴,而且按白灵族的人所说,现在白灵族面临着灭族之灾,只有云瑶能够挽救白灵族,因此希望云瑶能够随他们一起回到白灵族里去。 但因为白灵族有不与外族人通婚的传统,而且云瑶兼通治愈和训兽两种白灵族的特殊能力,是族中少有的祝师,按照白灵族的习惯,应该和其他的男祝师婚配,这样生下的后代出现祝师的机率就会大得多。但云瑶不愿放弃和高原的婚姻,又怀疑风琦等人的说辞是想把自己骗回白灵族去,因此双方也产生了一些隔合,于是云瑶也拒绝和他们一起回去。 后来风琦等人只好自己返回族里,向大祝师通报,而风琦一行中的另一名白灵族少女云娜因为和凌风两情相悦,也留在代郡,沒有回去。这个风琦就是当时那一批人的首领,另外还有云娜的姑姑云绢。 想不到过去了二年多的时间,白灵族又一次来到代郡,而且这一次来的人可要比上一次多得多了。不过尽管上一次产生了一些嫌隙,但他们毕竟是云瑶的族人,云瑶对他们仍然怀有一份感情,因此李瑛鸿也不想失礼,至于白灵族不与外族人通婚的传统,自然是由云瑶去处理,李瑛鸿也不更干涉,于是立刻让士兵们请风琦到阵內来说话,并命士兵闪出一条通道,让风琦通过。 见代军让出了一条通道,风琦立刻策马进到代军的阵列中来,不过在风琦通过之后,阵列马上合上,代军又恢复了严阵以待的样子,毕竟对方的架式确实有些吓人,谁知道这些野兽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万一突然发狂了怎么办,因此代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第四六五章再见白灵族(二) 在代郡居住的时候,风琦和李瑛鸿也见过几面,知道她是高原的正室夫人,而且和云瑶十分交好,没想到这支代军是由她亲自带队。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李瑛鸿对白灵族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也可以放心。 见礼之后,李瑛鸿这才问道:“风长老这一次是要去代郡吗?” 风琦点了点头,道:“回禀夫人,我们这一次是奉了大祝师之命,赶奔代郡去见阿瑶,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夫人和军队。” 李瑛鸿道:“这一次你们来的人可真不少啊,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熊虎豹狼,风长老还是带队的人吗。” 风琦道:“这些都是大祝师安排的,我们一共来了三百人,男女各有一百五十人,虽然还是由在下带队,但队伍里还有两名祝师,因为这两年以来,匈奴在草原上扩张得十分厉害,兼并了十余个大小部落,因此我们在沿途训服了这些野兽随行,只是为了自保。” 李瑛鸿到是听云瑶说过,在白灵族里,虽然俗事由长老们付责,但大祝师是拥有绝对的权威,在族里就如神一样的存在,只要大祝师发话,任何人都不得违拈,而祝师的地位是仅次于大祝师的,在大祝师死后,新的大祝师就是在祝师中产生。 居说在白灵族全盛时期,人口超过百万,祝师多达数千人,但现在的白灵族己经势微,人口只剩十几万,而现在族中的祝师只有六个人,年轻一代的祝师只有两人,而且还都是男性。因此如果云瑶是在白灵族里,就一定会和这两人中的一人婚配。 如果这一次的行动是由大祝师亲自安排,并且是还有两名祝师亲自出面,也说明白灵族排出了阵势不小。看这个样孑,如果云瑶还是拒绝回去,他们是不是打算要强行将云瑶劫走呢,不过只靠这三百多人,再加几百名野兽,就想把云瑶从代郡劫走,也未免太小看代郡的实力了吧,就是南阳军也做不到。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李瑛鸿的脸上却不露声色,笑道:“那就正好,这一次我带军队出来剿灭马贼,正准备返回代郡去,没想到在这里和你们遇上了,正好我仙可以一起同行,大家也好有个照应。阿瑶和小娜现在就在代郡,如果见到了你们,她们一定很高兴的。” 风琦听了,也十分高兴,忙道:“多谢夫人。” 李瑛鸿又道:“不过你们带着的野兽,是不是都放了,因为让它们跟看我们的大队人马,多有不便,老实说我看了心里都有些发毛,而且还容易惊吓到战马?而你们跟着我们的大队人马,也不用怕匈奴人袭击,带着这些野兽也是没有用的。” 风琦道:“夫人且容在下回去请示两位祝师,再做决议。”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风长老请便。”然后又下令,让士兵让开一条通道,让风琦回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群兽们一阵乱叫,然后各自散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草原上。而李瑛鸿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到是并不想和自己发生冲突。本来如果对方拒绝遣散群兽的话,李瑛鸿也不能强求,但就不会让他们跟着自己的大队一走同行,而是要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再暗中派人监视。现在看来到是不需要了。 即然对方把野兽都遣散了,李瑛鸿也不能再做出一付防着对方的样子,因此李瑛鸿也下令,让士兵矴解除战斗状态。于是士兵们纷纷收枪撤盾,将箭矢插回到箭壶中,把弓弩背好。 这时风琦带着十几个人又来到李瑛鸿的面前,原来都是上一次到过代郡的人,其中就有云娜的姑姑云绢。不过他们显然都是陪衬,中间的一男一女才主角。 风琦上前几步,道:“夫人,这是我们族里的两位祝师。”然后又回头对那两人道:“祝师大人,这就是武安君的夫人。” 两人也上前,向李瑛鸿躬身一揖,并自报姓名,男的叫风昊,女叫云静。看上去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李瑛鸿知道,白灵族的人都是长像俊美,而且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能用外貌来判断他们的年龄,说不定这两人都己经五六十岁了,因此也还了一礼。 风昊道:“这一次是我们来得太突然了,还请夫人见谅,不过我们是奉了大祝师之命,并且有一些大祝师的私人之言,要代给云瑶姑娘,因此这一路上就相烦夫人了。” 云静道:“请夫人放心,我们只是为大祝师带话,并无他图,在临行之前,大祝师也吩咐过我们,到了代郡之后,一切听从云瑶姑娘的安排,而且大祝师还说,云瑶姑娘会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李瑛鸿心里想着,这两个家伙到是有些道道,男的一开说就是为大祝师带话给云瑶,也就让自己不好在问什么,而女人马上接话,说他们在代郡会听从云瑶的安排,这样自己也不好指使他们,到是把自己堵了个严严实实,而且还把一切都推到那个大祝师的身上,让自己也无从下手。 但现在李瑛鸿也经过了几年的历练,颇能沉得住气了,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嘴里还是道:“那里,那里,两位祝师能够光临代郡,实在代郡之幸,而且我想阿瑶见到了你们两位族人,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众人寒喧了一阵,才又汇合在一起,重新上路。不过李瑛鸿到底还是不敢对白灵族的人完全放心,一来是上一次他们和云瑶之间已经产生了隔合;二来白灵族训兽的能力确实有些可怕,由其是在自己内部突然发难的话,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因此李瑛鸿派遣军队以保护为名,实际是暗中监视白灵族的众人,又派出大量斥候,分到四外搜索,看那些被白灵族遣散的野兽是否还在远处跟着。而在夜间宿营,也加派了守夜的士兵。守卫十分严密。 但一连走了五天,都平安无事,野兽早己不知所终,而白灵族的众人也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当然也不排除白灵族的人是打算见到云瑶以后再说。 而这时人马一行己经到达了雁门关,李瑛鸿下令,将缴获的物资放在雁门关的仓库里,而随军出战的四千余游牧部落士兵也在这里就地解散,各自归家。 然后大军继续前进,又走了一天,到达了代郡。 留守在代郡的宁戚、申慎、耿忠、赵轩等人出城迎接李瑛鸿一行胜利归来,而云瑶也早就得到了通报,知道这次李瑛鸿在半路上遇到了一批白灵族的人,带着他们一起回来了,因此也带着云娜,一起出城迎候,当然云瑶养的那只白狼小白也跟着一起出来。 其实高原府里到是养着不少宠物,但这时高原的爱马赤龙,还有两红隼都随高原一起出征,因此宠物方面的代表就只剩这只白狼。不过现在代郡的官员们都己经习惯了这只体形赶上一头毛驴的大狼,到也没有人害怕。 见到了众人之后,互相问候了一番,李瑛鸿就立刻让韩秀容带着云瑶和云娜去和白灵族的众人相见,然后自己和宁戚、赵轩等人讲说这一战的经过。不过李瑛鸿也己经吩咐过韩秀容,多盯着白灵族的人一点,以防他们突然发难,对云瑶动手。 这时白灵族的众人正聚集在一起等候,见韩秀容带着两名银发少女过来,而看见云瑶身边的大白狼之后,风昊和云静的身体都不由得一震,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激动的神色。 就在这时,在白灵族的众人中,有一人首先冲了过来,大叫了一声:“小娜。”而云娜见了,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姑姑。”然后也冲上前去,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而风昊和云静也在风琦的陪同下,来到云瑶的面前,风琦向云瑶施了一礼,道:“阿瑶姑娘,这两位是我们族里的祝师。” 云瑶点了点头,向两人施了一礼,道:“见过两位祝师。” 风昊道:“阿瑶姑娘,不必客气,上一次风琦回到族里之后,向大祝师说起过你的事情,我们两人这一次是奉了大祝师之命,专程来找你。” 云瑶也有些意外,道:“只为我的一点小事,想不到还惊动了大祝师,实在是抱歉。” 云静道:“大祝师有一些话托我们要向阿瑶姑娘转达。”左右看了一看,道:“能不能找个地方,我们希望能够和阿瑶详谈一次。” 云瑶点了点头,道:“我们己经在城里为各位准备好了住所,等一会儿进城以后,我会领各位去安置,我们可以再那里详谈。” 风昊道:“这样就再好也不过了。” 这时云静又道:“阿瑶姑娘,这头白狼是你养的宠兽吗?” 云瑶怔了一怔,道:“什么是宠兽?” 云静道:“这是只有少数祝师才有的特有能力,训服一只动物做为自己的宠兽。” 云瑶道:“小白是不是我的宠兽我不知道,因为我从记事的时候,它就和我在一起了,那时它还只是一只小狼,没有这么大,不过我心里想的什么,它都知道。” 云静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宠兽就是可以通过心灵来控制指挥它们。” 第四六六章再见白灵族(三) 进城之后,云瑶向李瑛鸿说眀,甴自己领着白灵族的众人去安置,而李瑛鸿也沒有拒绝,只是让韩秀容带领二百名士兵随着云瑶一起前往,当然理由是多一点人去好帮手,让白灵族的人早一点安置下来,而云瑶也没有多想,就和韩秀容一起,领着白灵族的众人离开. 因为云瑶早就得到了李瑛鸿的通知,知道这一次来的人有三百多人,馆驿是肯定住不下的,因此也专程给他们在外城找了一间大宅子,并将周围的一些住宅也都暂时划拔进来,可以完全将他们都容纳下,好在是现在代郡城的扩建己经基本完工,在外城还有不少空闲的住所,而耿忠还专门拨了一批家人过来伺候。 来到了府宅,风琦对云瑶的安排十分满意,连连向云瑶道谢,而风昊和云静对居住条件到并不关心,只是想找一间房屋,不受其他人的打扰,好和云瑶交谈。 在这里付责的人员知道了他们的要求之后,立刻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屋子,里面收拾得十分干净,风昊和云静十分满意,于是吩咐风琦去招呼安排其他人的住处,不必在这里待奉了。 风琦向两人还有云瑶告退,离开了屋孑,而韩秀容亲自带领着一队士兵,还有大狼小白在门口守卫。 等众人都离开,整个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云瑶才道:“有什么话,现在两位可以尽管直说了。” 风昊道:“阿瑶姑娘,有关于你的事情,风琦己经向大祝师说过,知道你己经和武安君成婚。其实关于白灵族不得与外族通婚的习俗,实在是有一些不得己的苦衷,不过在我们出发之前,大祝师己经告诉过我们,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你能够回到白灵族,帮助白灵族度过这一次灾难,这一条习俗就可以完全取消,因此你也就不用担心了。” 云瑶沉呤了一下,道:“虽然说我也同时兼有治疗和训兽的两种能力,但像我这样的人,白灵族里也并不是没有,为什么你们认定我就是可以帮助白灵族度过这一次灾难呢?” 风昊和云静互相看了一眼,风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雕像,递给了云瑶,道:“阿瑶姑娘,你看看这个。” 云瑶接过了雕像,也有些惊讶道:“这不是小白吗?” 这个雕像只有手掌大小,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不知是什么材料,但雕刻的正是一只狼的样子,虽然小白是一只狼,但体形庞大,有一些细部特征和一般的狼并不一样,如躯干和四肢的比例要比一般的狼更粗壮一些,而且身上的白毛也要更长一些,由其是在勃颈处,鬓毛很长,有一点像马鬃的样子。 一般人可能分不出这些差别,但云瑶是把小白从小养到大的,对这些特征十分清楚,因此一看就可以看出,这个雕像正小白,或许说是这个种类的狼。 云静道:“这只狼叫做苍狼,是我们白灵族的圣兽。” 云瑶怔了一怔,道:“圣兽?” 风昊点了点头,道:“圣兽要从我们白灵族的来历说起,我们白灵族的第一代始袓叫皋风,他的父母都是奴隶,在他刚出生的时候,被奴隶主扔在山里,祭祀山鬼,但这时有一只苍狼出现,救了皋风,并且将皋风养大,教会了皋风训兽的能力,等皋长大之后,和山鬼绮云成婚,绮云会治疗的本领,后来两人一起回来奴隶主的家里,救出了皋的父母和族人,因此众族人奉立皋风和绮云为始祖,并把苍狼奉立为圣兽。” 云静接着道:“后来皋风和绮云生下了许多子女,男的以风为姓,继承了皋风的训兽能力,而女的以云为姓,并继承了绮云的治疗能力,而有一个孩孑叫做灵,生下头发就是银白色,因此也叫做白灵,而且他同时继承了皋风和绮云,后来成为白灵族的第二代始祖。” 云瑶点了点头,原来白灵族还有这样的来历。 风昊又道:“在白灵的带领下,族里的人口渐渐增加,又因为族人有两项特殊的能力,因此又一连打败了其他几个部族,终于引起了当时最大强大的部族炎黄族的首领黄帝注意,经过了谈判之后,白灵族与炎黄族结盟,听从黄帝的命令,后来黄帝和蚩尤争夺天下的霸权,白灵也带领着族人随黄帝一起出战,男孑训化百兽,帮助黄帝的军队作战,女孑为黄帝的军队治疗,成为黄帝手下最重要的力量之一。” “后来黄帝打败与蚩尤之后,封赏有功之臣,正式以白灵的名字做为全族的名称,叫做白灵族。并命令白灵族镇守北方,抵挡北方蛮族的进攻,后来经历了尧舜禹三代,夏商两朝,白灵族也逐渐扩大,人口超过了百万,但在商周之交时,白灵族当时效忠于商朝,与周朝为敌,结果商朝被周朝灭亡,白灵族只好远逃到北方塞外去定居,而白灵族不能与外族人通婚的习惯,就是在那个时候定下来的,但从此之后,白灵族就一代一代的衰弱下来。” 云静道:“在我们白灵族逃出塞外之前,当时族里的大祝师在梦中得到了苍狼的预言:圣兽再出,白灵再兴。因此我们白灵族就一直在塞外等待着圣兽重出的那一天,但等了快八百年,还是没有等到圣兽出现,而上一任大祝师在临终之前,又做出了一个预言,十年之后,白灵族将面临灭亡之祸,除非是先祖的预言成真,才能躲过这一劫,在这些年来,我们不断派人外出寻找圣兽。因此我们一看到那只白狼,就可以确定,它就是我们白灵族的圣兽苍狼,而你是苍狼的主人,就一定是能够帮助我们白灵族渡过这次危难。” 听他们两人说完之后,云瑶也沉思不语,虽然他们所说的白灵族的来历像是一个传说故事,但从两人的语气神态来看,并不像是说谎,而且黄帝战蚩尤的故事,云瑶也知道,高原就拥有蚩尤之力,因此黄帝战蚩尤似乎并不是一个传说,这么看来他们所说的到是有七八分的可信度,而目他们费了这么大的一番周拆,编出这么大一篇故事,就算真的是要骗自已,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从心里来说,云瑶到是想帮他们一把,毕竟都是同族人,因此云瑶道:“那么我能做些什么?要怎样才能帮白灵族呢?” 风昊和云静听了,也都面露喜色,风昊道:“我们也不知道需要阿瑶姑娘做什么,这一点只有大祝师才知道,因此只能请阿瑶姑娘和我们一起回族里才行。” 云瑶听了,沉呤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我还不能马上答复你们,必须等我的夫君回来,和他商议之后,才能做出决定。不过我夫君现在并不在代郡,恐怕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风昊道:“这到没什么?我们还可以再等上一段时间,因为上一代大祝师所预言的时间是在明年,只要在明年以內返回白灵族,那就来得极。” 云瑶听了,也松了一口气,高原今年肯定能够回来,因此时间上也是来得极的。于是道:“那就这样吧,请你们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等我夫君回来以后再说。” 风昊又道:“阿瑶姑娘不用客气,我们出发之前,大祝师曾经吩咐过我们,到达代郡之后,一切都听从阿瑶姑娘的命令安排,还说阿瑶姑娘一定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云瑶也不禁有些意外,原来她以为这不过是大祝师的客气话,但从后面一句话来看,似乎是意有所指,当然白灵族的人对代郡确实有大用得着的地方,就是白灵族的治疗之术,上一次就帮了不小的忙,而这次一共来了一百五十名白灵族女孑,如果真的打起仗来,这些人确实是大有可用之处,可以救活不少士系,不过白灵族的男子能有什厶用,云瑶一直还想不起来,但先可以把女孑都组织起来再说。 于是云瑶站起身来,道:“好吧,两位都是远路而来,一路上也多有辛苦了,既然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也就不打扰两位休息,就此向两位告辞,等明天再来看望各位,也许会有一些事情请你们帮忙的。” 风昊和云静也起身道:“这样也好,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一定责无旁贷。” 云瑶又向两人施了一礼,这才走出房间。这时在外面守卫的韩秀容迎了上来,笑道:“阿瑶,谈完了吗?” 云瑶也一笑,道:“姜大嫂,有劳你了,我们回去吧。” 这时白狼也凑了过来,把头挨着云瑶的脸蹭了蹭了,云瑶也拍了拍它的头,心里却在想着,原来这只白狼还是白灵族的什么圣兽,以前在山村里住着的时候,他还偶尔抓个兔子,逮个鹿獐什么的,但自从住进代郡之后,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吃,最多也就是和姜明霞、罗焕他们一起玩一玩,虽然说它的体形比一般的狼都要大得多,但和一只大狗没什么区别,怎么看也没有一点圣兽的样子。 第四六七章撤离大梁 秋风渐至,遍野的乱草青中带黄,透出萧瑟之意。 王剪依然坐在高岗上,向大梁的方向看去。用泥砂袋垒成的围堰依然紧紧的包围着大梁城,而汹涌的黄河水依然不断的冲刷着大梁的城墙。 而王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从秦军四月放水,淹灌了大梁城,到现在己经过去了五个多冃,从春季一直打到了秋天,而大梁城却似铜墙铁壁一般,本来被王剪寄于了厚望的大水,在大梁城面前也似失去了作用,大梁城始终坚强的屹立在大水之中,仿佛坚不可催一般。而且代军的船队到达大梁之后,守军多次从城中出击,向秦军发动突击,先后掘开围堰十数次,虽然每一次都被秦军极时堵住,但也让秦军疲于应付,劳累不堪。 如果从出兵进攻大梁算起,数十万大军民役屯于坚城之下,差不多己有八个月的时间,耗费的钱粮物资不可计数,而且战死、病死,加上伤残的军卒多达九万余人,王剪也迫不得以,先后将十余万民役在阵前改编成士兵,才保着秦军的总数不变。但无论是士气还是士兵的素质,都己是大大下降了。 而且大军久屯于外,战事又进行得十分不顺,在秦军之中己是怨声载道,不少士兵的思家之情也日益严重,尽管秦军的法令严明,但在近一二个月内,先后己有数百名士兵逃跑,虽然大多都被抓回来,但还是有少许人逃脱。而这时王剪也毫不手软,将逃跑的士兵当众斩首,以警示全军。不过王剪也十分清楚,依靠严刑酷法,只能弹压住一时,如果战事拖得太久,总有压不住的时候。 虽然秦王政并未责怪过王剪,每次下诏对王剪和秦军的诸将都是以鼓励为主,但王剪从传诏的使者那里知道,现在整个秦国都再议论,大王要下诏加税,以供应军前所用,王剪虽是武将,但也知道加税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因此王剪每次想起使者说话时的神态,都会觉得肩头的重担如山。 但面对着大水中的大梁城,王剪也无计可施,因此这时也只能望城兴叹,束手无策。好在是颖川郡的叛乱己在秦军的雷厉风行之下,被迅速的平定下来,叛军被秦军杀得大败,当阵斩杀了三万余人,而攻入新郑之后,秦军的主将韩腾又将俘虏的叛军士卒、参与叛乱的韩国世族及家属共计两万余人,全部处死,以警示韩人。要不然王剪现在还要觉得头疼。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就似天边暴响了一个巨雷,王剪也猛然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高大的大梁城墙塌陷出了一个三四丈宽的缺与,而奔涌的河水也如巨蟒一样,向大梁城内猛灌了进去。 “城塌了,城塌了——”在围堰上驻守的秦军顿时兴奋的大叫,有不少人甚致都跳了起来。等了五个多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而王剪也不由得精神一振,现在总算是看到了一线胜利的曙光了。 不过秦军的兴奋并沒有维持多久,因为守军马上在缺口两端扔下大量的砂袋,很快将缺口渐渐的堵了起来。 “禀报主公,缺口己经被堵住了。” 高原点了点头,看着鄂崇禹、赵江两人都是满身泥水,也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道:“两位将军辛苦了。” 鄂崇禹忙道:“回禀主公,这到没什么,只是我们被大水困住了五个多月,虽然说城里的粮草不缺,但全城几乎尽被淹没,现在城墙也塌陷了三处,大梁城恐怕是守不住了,因此现在士兵那里,到是有些微辞。” 高原笑道:“哦?有什么微辞?” 鄂崇禹迟疑了一下,道:“他们说要么就杀出城去,和秦军拼了,也好过淹死在这城里,或者趁着现在有船,杀出秦军的包围去。” 赵江也点了点头,道:“是啊,由其是我们代军的士兵们,都认为应该杀出去。” 大梁的城墙虽然坚固,但毕竞是城墙,不是堤坝,尽管也是下宽上窄的梯形结构,但坡度极堵,几近垂直,和堤坝的大倾斜缓坡结构完全不同。因此在水淹三个月之后,就开始出现渗水,尽管一开始的时候,高原还命工匠封堵渗水口,但一个多月之后,渗水的地方越来越多,堵也堵不住了。结果城里的积水也开始増加扩展,现在大梁城里十有**的地方都被水淹沒,深的地方可达四五尺。而就在十余天前,城墙也终于达到了极限,开始塌陷,到今天己有三处地方塌陷了。 另外经过了连月的激战,加上患病,城里的士兵居民也死亡极多,达八万余人,现在城里的居民巳不足十五万,而魏军只剩下四万六千余人,代军的士兵大约还有九千左右。而一开始城中军队居民的高昂士气,现在也都消磨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有几次胜仗支撑的全军,再加上城里的粮食到并不缺乏,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不过现在守军的意志也差不多快到极限,虽然没有人愿意向秦军投降,但都愿意和秦军决一死战,那怕是在战场上痛痛快快的战死,但也比困守在大梁城里要好,而守军的士兵则认为,自己只是来帮助魏国的,而大梁城守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说得过去了,没必要再留在大梁城里坐以待毙,陪大梁城葬送,还是尽早乘船突围好。 因此听完了鄂崇禹的话之后,高原道:“你们放心吧,就在城墙第一次塌陷的时候,我就传令到桂陵,让他们把所有的船只都派过来,计算日子,这一二天就能到了,一共有三百多艘船,只等这批船队一到,我们就马上突围,到时不仅是所有的代军,就连城里的魏军也可以一起都带走。” 两人听了,也不禁又惊又喜,想不到高原己经早有了安排,不光是带着代军突围,连魏军也都准备带走,因为经过了大半年的并肩作战,现在代军和魏军之间己经结下了很深厚的同袍之谊,如果把魏军都扔下,自已突围而去,也都觉得过意不去,能把魏军都带走,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于是两人道:“原来主公早有安排,是我们多虑了。” 高原道:“不过这件事情还请两位将军保密,在船队未到之前,不可泄露,否则城中就会军心大乱。” 两人也知道,守在城里时还没什么,一说要撤退了,保证所有人都跑得比兔子都快,因此立刻道:“请主公放心,我们决不会乱说。” 话声未落,只见凌风进来,道:“主公,有飞鸟传书来了。”说着,将一个腊封的纸卷递给高原。 高原接过纸卷,捏开了腊封,打开一看,道:“艁队明天下午就可以到达。” 两人听了,也不禁一阵惊喜,没想到船队说到就到了,赵江立刻道:“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士兵们准备?”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眀天船队就要到达,秦军一定会在中途拦截,这一次船队的船只多是运需船只,战船不多,因此我们还要接应一下,所以你们把城里的魏军士兵都招集起来,我来亲自向他们传令,明天一早,向秦军发动一次全面的突击,牵制秦军的兵力,让船队顺利到达。” 鄂崇禹和赵江听了,立刻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两人就将城里的魏军士兵都招集起来。 高原站在一个高台上,道:“各位弟兄们,我们坚守大梁,己经有八个月的时间,就是大梁被大水淹没之后,也有五个多月了,虽然在这五个多月里,我们多次从城里出击,打了一些胜仗,也挖开了秦军的围堰,但始终都没能够彻底打破秦军的包围。而现在城里大部份地方都被水淹没,城墙也塌陷了三处,我估计大梁城恐怕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本来我是想坚守大梁,耗到秦军无以为继,不得不撤军,但现在看来,我们耗不过秦军,是我高原无能,只能做到这一步。” 听高原说完,魏军的士兵们也都纷纷叫了起来,“武安君,你己经尽力了。” “是啊,武安君,当初你能赶来救援魏国,就己经很不错了。” “如果没有武安君,大梁城还坚持不到今天呢?” 魏军的士兵们大多也都明白,高原和魏国并没有什么关系,能够赶来救援魏国,己经很不错了,而且经过了大半年的苦战,代军始终都是城中的主要支柱,高原也在魏兵中建立了十分崇高的威望,因此到这个时候,没有人责怪高原。 高原又道:“那么各位打算怎么办?如果各位想投降秦军,我绝不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刻又被士兵们打断:“不投降,不投降,我们决不投降秦军。” “是啊,就算是宁可战死,我们也不投降秦军。” “对,就和秦军决一死战,和秦军拚了。” “和秦军拚了。” 高原见士兵们的情绪被自已煽动起来,立刻道:“好,既然你们都和秦军决一死战,那么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出城,和秦军大战一场。” 第四六八章撤离大梁(二) 就在第二天一早,守军就从大梁城中杀出,向秦军的围堰发动进攻. 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激战,代军第一批赶到大梁的船队中,大型战船被损毀了七艘,而中型战船和运需船改造的战船被击毀了十五艘,各种木筏被击毁了三百余架。现在守军仍然拥有各种船只八十余艘,木筏一千余个。 不过秦军的水军损失更大,各种战船被击沉击毀了近三百艘,木筏近一千架,现在秦军大约还有船只近二百艘,木筏二千余个,虽然从船队的规模来看,秦军依然是守军中的一倍以上,但却都只敢躲在船坞里,不敢出战。只能依靠围堰上的岸基力量,和守军作战。 秦军依赖的主要武器就是投石机,因此在这段时间里,秦军一共制造了五百余架投石机,虽然和从秦国直接运来投石机相比,在战地制造的投石机十分粗糙,射程要大大降低,一般只有一百五十步到二百步之间,而且不能投射百斤以上的大石块。在前一段的时间里,秦军一共被击毀了三百余架投石机,现在秦军大约还有近八百架投不机,新旧各约一半。 论数量当然不是少数,但现在秦军要防守的战线拉得太长,在每个面位上只有二百多架投石机,因此不可能在围堰布满投石机,只能临时调用。 代军的主攻面仍然是在东北方,以剩下的二十六艘大型战船为前锋,分成两路,同时向秦军的围堰发动进攻,战船在水面上横向排开,陶制飞弹一个一个,向秦军的围堰上射击过来,落地之后,立刻燃起一团大火。虽然秦军躲在围堰下面,但代军也调整了自己的射击,改用大弧度抛射,结果陶制飞弹越过了围堰,还是有不少落到了秦军的阵中,许多秦兵的身上都被火烧着,惨叫连天,乱成一团。虽然秦军也有几架投石机,但一来是数量太少,二来投石机也怕火烧,根本无法对代军的战船进行压制。 而见战船压制住秦军之后,守军的木筏立刻纷纷开动,杀上了围堰,和秦军展开了激战。 虽然以前守军也多次从城中出击,但毎一次人数都不会太多,一般只出动三四百架左右的木筏,军队也都在万人以内,但这一次却是倾剿而出,所有的战船木筏全都出动,总计兵力接近三万人。而且在昨天又经过了高原的一番动员,这时人人的斗志高昂,攒足了一口气,准备和秦军大战一场,因此个个奋武无比,而秦军遭到了代军的一阵远程打击之后,早己阵形大乱,结果被守军杀得伏尸遍地,血染围堰。 因为这一次守军出动的兵力众多,因此守卫围堰的秦军没有能够拖延住守军,等到援军赶来。等击溃了秦军之后,守军又一起动手,掘开围堰,一连挖开了数个缺口,顿时大水如泉涌一般,从缺口处倾泄而去,向围堰外流去。 等到附近营地的秦军援军赶来,水势己经淹没了数十丈方圆的地区,虽然秦军己经修建好了排水沟,但排水沟的容量有限,根本来不及将积水排干,而且守军还在不断的扩大缺口,让更多的水流出。 以前守军出击,等秦军的援军赶到之后,守军一般都会立刻撤退,或者是稍做一会儿抵抗,也会撤退,而秦军再填堵被守军抓开的缺口,双方差不多都快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 但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秦军的援军虽然赶来了,但守军却一点撤退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立刻又和秦军的援军展开激战,一个个都奋勇无比,剑枪戟戈等武器,向秦军猛砍猛杀,甚致有不少守军都杀下了围堰。而战船也停留在岸边,继续向秦军发动远程打击。 秦军确实有一些措手不及,结果被守军杀得连连后退,心里也十分郁闷,这帮家伙们今天怎么不讲规据了,这不是乱来吗? 而在围堰上的士兵侧继续挖掘围堰,扩大缺口,让缺口越扩越大,水流越来越多,放眼望去,在双方激战后围堰以外,已几乎是一片茫茫大水,而且还有不少的士兵这时都是在水中激战。 双方激战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守军不仅没有撤退,而且还越战越勇,占领了近三百余歩的围堰,同时在围堰上挖开了十余个大小不一口的缺口,其中有两个缺口的宽度甚致达到了五六丈,大水如开闸泄洪一般,汹涌的向围堰外流去,方圆数里之内,尽被水淹,而且水势一直蔓延到了离围堰最近的一个秦军营寨,冲进了营寨里。 王剪收到了禀报之后,也大吃了一惊,本来一早王剪就收到了禀报,知道守军又向围堰发动突击,尽管这是守军在城墙塌陷之后,首次向围堰发动突击,但王剪并沒有太在意,认为这不过也是和以前一样的例行突击,并不直得大惊小怪,而且在大梁城的城墙塌陷之后,秦军的水灌大梁终于开始有了成果,因此王剪的心理多少也有些放松,加上围攻了大梁八个多月,王剪实际也有些劳疲,连出去看一看的兴趣都没有。 没想到这一次守军的攻击会比那一次都要猛烈,大有将秦军的围堰一举彻底打破的势头,如果围堰在这个时候被打破,那么这大半年来的辛苦可就全部白费了,而王剪也难辞其玖,轻的是丢官罢职,重的还会伏罪下狱,甚致是被处斩,虽然秦王政此前有下诏特赦罪将的先例,但王剪可没有把握秦王政会特赦自己,毕竟为了攻克大梁,灭亡魏国,秦国几乎可以算是用上了倾国之力,这是一场败不起的战斗。 因此王剪也顿时坐不住了,立刻下令,紧急调集兵力和投石机支援,一定要杀退守军,同时也亲自出营,赶到战场来督战。 等王剪登上战车,赶到战场之后,王剪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在围堰以外,是一片茫茫的大水,在水中飘浮着无数秦兵的尸体,战车、投石机等物,随波lang起伏飘流,而且还有不少点点的火点。而在围堰上,己被挖开了大小十余个缺口,大水如决堤泄洪一般,不断从缺口中喷涌而出。 而在围堰上下,秦军、代军、魏军正在展开着激烈的撕杀,不少士兵都已半泡在水中激战,而在围堰上还有十余架燃烧着大火的投石机或床弩。虽然这时附近两个营寨的秦军都己赶来援助,无奈这时大水的范围太大,秦军无法从正面进攻围堰,只能分从两侧的围堰上向守军攻击,这样一来,攻击面小,兵力无法展开,秦军兵多的优势无法发挥,而且在围堰以内,代军的战船还在从水面上不断的向秦军发射着他们特制的火油陶罐,打得秦军纷纷着火,死伤无数。 王剪见了,心里也大为后悔,想不到自己一时的疏忽,局势竟然发展到现在几乎不可收拾。不过王剪必竟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人,立刻连续下达命令,指挥秦军作战。 首先下令将投石机都推上围堰,打击代军的战船,不计损失,一定要压制住代军的远程打击,同时又命辛胜率领水军出击,缠住代军的战船,使代军的战船不能再给岸上的士兵以支援,并且也可以从水面上绕道进攻在围堰上的守军;然后王剪又分别命令李信和杨端和,率领秦军分从左右沿围堰杀上去,一定要击退守军,重新夺回围堰,同时还分派一部份士兵扛着砂袋赶上去,立刻填堵缺口,因为现在围堰的缺口实在太多太大,如果想等到重新夺回围堰之后再来填堵缺口,恐怕来不及了,只能一面作战,一面填堵缺口。 果然,有了王剪的指挥之后,秦军的行动也变得有秩有条理了,一架一架投石机被推上围堰,向水中的战船投射大石块,而战船也不得不应战,将火油陶罐集中起来打击投石机。 一时石块飞弹来回飞舞,打得十分激烈,虽然有不少投石机被火油陶罐击中燃烧,但秦军的投石机始终坚守不退,而且也有不少战船也被石块击中,受伤受损。而这样一来,代军的战船也全部都被牵制住,无瑕再对对秦军展开远程打击。 没有了代军战船远程打击的危胁之后,秦军也都军心大振,于是纷纷挥动武器,沿着围堰向守军发动攻击,双方的士兵各不相让,展开了殊死战头,围堰上下內外,甚致是在水中,战场无所不在。并且留下了大量的尸体,鲜血喷涌而出,将战场一带的水面都染成了一片红色。 同时还有不少秦兵扛着砂袋,不理双方的厮杀,尽力的赶到缺口边上,将砂袋扔进缺口里,然后迅速的回跑,去搬运新的砂袋来留堵缺口,而守军当然不会让秦兵轻易的填堵缺口,纷纷挥动武器,拦截填堵缺口的秦兵,也有一些秦兵在半途被杀,倒在缺口中,和砂袋一起填堵缺口,也有的秦兵失足落水,立刻就被汹涌的水流卷走。 第四六九章撤离大梁(三) 虽然魏军的战斗力不及秦军,但经过了大半年的激战之后,魏军的战斗力己经得到了大幅的提高,甴其是活到现在的魏军士兵,几乎都是经过了铁血战火的洗礼,实际战斗力己经不在秦兵之下,再加上现在人人的憋足了一口气,淮备和秦军决一死战,因此作战十分顽强,和秦兵交战,也丝毫不落在下风. 不过现在没有了水面上的远程打击支援,再加上秦军毕竟兵力雄厚,因此秦军也渐渐的开始占据了优势,逐步逐步的收回被魏军占领的围堰。而其他的秦兵甚致在围堰上排成了接力传递的队伍,不断的将砂袋运上来,填堵着缺口。 而这时秦军的水军也赶到了战场,各种战船木筏几乎覆盖了围堰附近的整个水面,虽然代军的战船立刻迎战上去,但秦军的战船木筏太多,战船和代军交战,而木筏纷纷驶过,在围堰边停靠。 虽然有一些木筏因为停靠不当,结果被缺口的洪流卷走,筏倾人覆,但大部份的木筏还是成功靠岸,秦兵从木筏上杀上围堰,和魏军展开激战,而这一来,战局立刻大为改观,秦军终于又夺回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王剪稍稍松了一口,现在看来,局势还是可以挽回的,自己一开始确实有些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一次守军出击的规模比以前的那一次都大,差不多是倾尽全力了。不过现在王剪静下心来一想,又发觉有些不对,一般来说如果被困的军队全力出击,那么就表示守军要全力突围了,但从现在情况来看,守军只是想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并没有突围的意图。 那么高原到底是什么意呢?难到仅仅发是想把围堰多挖开几个缺口吗?或者是放水淹了秦军的营地,但虽然现在水势己经淹没了秦军的一个营寨,但围堰也的营寨冲驻守的秦军并不多,而秦军民役大部都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扎营,因此就是放了水也是淹不到秦军的。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秦兵勿勿赶到王剪的车前,道:“禀报大将军,有一支船队从河道行驶进来了。” 王剪怔了一怔,立刻恍然大悟,原来高原发动这一次进攻的目地,只是为了牵制秦军的注意力,接应这支船队。不过如果代军还有船队,为什么不早一点开到大梁来,而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大梁城己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才将这支船队调到大梁来,难道是准备从大梁撤退吗? 正想到这里,只听在大梁城的城墙上,号角齐响,而在围堰上和秦兵做战的魏军士兵听了,也纷纷撤离了围堰,退上木筏,向大梁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而这时在水面上,代军的战船也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数十艘秦军的战船都己燃起了大火,而其他战船为了牵制代军,还在奋力的作战。 不过撤军的号角吹响之后,代军的战船纷纷脱离了战斗,转向去掩护撤退的魏军,而秦军的战船见了,也不敢追击。.. 见战事基本结束,王剪留下杨端和、李信处理善后的事宜,而自己则赶到河道边,去看代军到来的船队。 上一次代军的船队到达大梁之后,又有人建议,将河道封堵起来,以免又有援军赶来,另外也是把守军彻底困在大梁城里,不让守军逃脱。 但一来是秦军需要河道运输粮食物资,二来守军不断出击决口,也需要不断从河道补充水源,保持对大梁城的水困。再加上随后的五个多月里,也再没有船队赶来,而且王剪熟知兵法,深知围城必缺的道理,如果把守军彻底困死了,守军就只能和秦军决一死战了。其实如果守军要从大梁城突围,王剪只怕是要双手击掌来欢迎,因为现在王剪只要能够占领大梁城就己经谢天谢地谢人了,决不会阻拦守军突围,因此秦军也始终都没有将河道堵起来。 王剪赶到河道边时,只见三条河道中的船只穿梭,排出了数里远,而且有一部份己经驶出了河道,驶向大梁城而去。估计一下,至少也有二三百艘。 不过王剪可以十分淸楚的看出,这些船只中没有代军那种特制的战船,因此王剪也可以断定,这支船队就是赶来接人撤离的。其实船队中还是有十艘大型战船,只是战船己经驶出了河道,王剪没能看见。不过王剪的判断到是没错,这支船队确实是来接人撤退的。 这时辛胜从船坞中赶来,见代军的战船一艘一艘的驶出了河道,向大梁城的方向驶去,也不禁吓了一跳,因为虽然还没有统一,但在这一战中秦军至少又损失了数十艘船,现在秦军最多只剩下一百五六十艘船,而代军一下孑又来了二三百艘船,这仗可怎么打呢? 但看看王剪,不仅一点都不紧张,而且面带微笑,似将代军的战船视若无物一样,辛胜也不甴得佩服之极,果然不愧被誊为白起之后,秦国最出色的名将,就是这份秦山崩于前而色不乱的气度,确实无人可及。 转头看了看辛胜,王剪笑道:“辛将军莫非是太担心吗?” 辛胜也苦笑了一声,他可做不到王剪的这份镇定,因此道:“上将军,这一批船只到了之后,只怕高原就是如虎添翼,我们想要攻克大梁,只怕是更不易了。” 王剪道:“辛将军太过担心了,你没有看到?这些船只并不是战船的样式啊。” 辛胜这才注意到,这些船只果然都是一般的样式,并不是代军那种水战威力强大的战船。道:“上将军看得果然仔细,不过就算不是战船,但有这么多船只,对我们秦军也不利啊。” 王剪摇了摇头,道:“不,如果我所料不错,在三五天内,高原就会从大梁里撤军,而这些船只,其实是来接他们撤离的。” 辛胜怔了一怔,道:“撤退?” 王剪点了点头,解释道:“如果高原是要和我们决战,那么在第一批船队到来的时候,就该把这些船只也派来,或者几个月以前也可以,而现在大梁城破在即,再把这些船只派来,自然是只有一个目地,就是从大梁撤退了。” 辛胜听了,赶忙道:“那么请上将军下令,马上封堵河道,决不能让高原从大梁撤出。” 王剪呵呵笑道:“为什么要封堵河道?让高原从大梁撤出,不是更好吗?” 辛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什么?” 王剪道:“这一次出兵己经快九个月了,如果算上去年的第一次进攻魏国,这一仗差不多打了两年,损兵折将近二十万,而且几十万大军加上民役,屯于大梁城下,消耗了多少粮草物资?虽然现在城墙塌陷,如果高原继续在城里驻守,谁都不敢说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攻下大梁。还要消耗多少粮草物资?还有多少我秦国的大好男儿葬身在大梁城前。因此高原要从大梁撤退,就让他撤退好了,这样一来,大梁就是一座空城,我们唾手可得。而大梁城破,魏国也就己经被我秦国所灭,这一战也就可以结束了,士兵民役也都可以回归秦国,辛将军难到不想回咸阳吗?” 辛胜这才听明白了王剪的意思,但认真的想了一想,也不得不承认,王剪说的确实有道理,因为这一次出战,秦军的目地是灭亡魏国,因此尽早的攻破大梁,结束这一场战斗,才是当务之极,至于高原从大梁城逃脱,并不是不可接受。 而且就算是封堵住了河道,也未必能够困得住高原,因为现在代军的水军,完全可以突破秦军的围堰,然后上岸撤退,而以代军的骑军实力,秦军根本就拦不住高原。这么看来,干脆放高原从大梁撤走,对双方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这时船只差不多都己经驶出了河道,有的船只己在大梁城里靠泊,王剪这才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辛胜忙道:“上将军,末将还要到船坞去清点损失,就不能随上将军回营了。” 王剪点了点头,道:“你去吧。”说着,转身离开河道,返回秦军的大营。 这时战事已经全部结束,秦军共计阵亡了九千七百余人,另有四千余人受伤,战船被击毀六十一艘,木筏被毀三百二十七个,投石机损毁一百一十三架,床弩损毀四十一架。而且围堰被代军挖开的十二个缺口,现在只被秦军堵上了三个,围堰外有两个秦军的营地被大水所淹。可以说这一战秦军的损失不少。 而王剪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也并没有介意,只是下令,被淹的两个营地的秦军马上转移到高地下寨,同时又命秦军尽快封堵住围堰的缺口。 虽然王剪判断高原要从大梁城里撤离,但也不敢有绝对的把握,因此围堰的缺口必须要堵住,保持对大梁城的围困。但河道仍然放开,让高原能够从容的撤退。 第四七零章撤离大梁(四) 其实这一战守军的伤亡同样十分惨重,阵亡的士兵达到了七千四百余人,受伤也有三千二百多人,出战的船只有十二艘被击沉,包括有五艘大型战船.木筏也损失了一百二十多个。 不过这一次出击取得的成果也同样巨大,虽然高原并不知道秦军的损失,但从战场的情况来看,秦军的损失绝不会比守军小,而在水战方面,代军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胜利,另外秦军的围堰也被挖开了十几个缺口,其中有两个达到五六丈宽,这才是这一次出击的最大成果。 因为这一次出击,并不仅仅是接应船队的到来,而且还要给秦军造成较为沉重的打击,让秦军在战后忙于修复围堰,而无瑕他顾,这样高原也就能够带领着其他军队,乘船轻易的突围而出。高原并不知道,其实自己要突围而出,王剪是举双手赞同,恨不能列队欢送才好,否则也不会费这么大一番周拆了。 等出击的士兵、战船回归之后,第二批船队也都陆续停靠在城墙边,这一批船队一共有船只三百零七艘,包括有十艘大型战船,二十艘中型战船,其他包括有六十二艘大型货船,一百八十三艘中型货船,三十二艘小型货船。加上现有的船只,共计有三百八十余艘各种船只,可以容纳大约五万人以上。如果再加上木筏,足以带走七到八万人。 而不等士兵们回去休息,高原就像士兵们宣布,船队到达,明天一早全部士兵都可以乘船离开大梁,突出秦军的包围。 听了高原的宣布之后,所有的士兵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虽然在出战之前,魏军的士兵都抱以了和秦军决一死战的决心,但毕竟能有一线生机,谁都不愿去死,而现在看到这么多船只来了,高原又宣布眀天一早就突围,于是又都有了活下来的希望,自然也都十分激动。 等士兵们的情绪稍稍平静一点,高原才又下令,让有家属的士兵们立刻回家,把自己的家属接来,马上上船,今晚就在船上过夜休息,明天一早就启航出发,趁着秦军现在忙于填堵缺口,突见秦军的包围。不过要求所有人员都轻装出发,只能随身携带少量的黄金铜钱,其余的笨重壮大之物,全都弃之不用。 有家属的士兵们听了之后,立刻欢天喜地的赶回住所去,而没有家属的士兵,就在城墙上休息过夜,等着上船。 不过现在城中的军民还有近二十万人,而一次最多只能带走八万左右,差不多刚刚只能够把士兵和士兵的家眷都带走,而其他的居民,只能留在城里。但高原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船只只有这么多,就算是船只的数量再翻一倍,也不可能把全城的百姓都带走,因此只能让他们留在大梁自生自灭。 而高原又吩咐鲁仁杰,将城里多余的粮食分散给留在城中的居民,也算是对他们有一点补偿,因为在秦军困城之前,大梁城里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尽管被困了八个多月,现在城中的余粮仍然还有一百多万石,每户至少可以分到二十石,如果是在平时,这些粮食差不多可以够一户人家食用二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当然秦军进城之后,会不会屠城泄愤,高原也不知道,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高原命赵江、鄂祟禹两人付责组织安排人员上船,同时在城墙上蒸饼煮饭烧水,做为路上的干粮饮水。因为现在大梁城里绝大部份地方都被水淹,只能在城墙上动火,因此天色晚下来之后,在城墙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高原当然沒空来管这些事情,而是立刻和魏增一起,乘着木筏赶到王宫去请魏王假。自从将大梁的一切事务都交给高原处理之后,魏王假也是完全放手,并沒有对高原进行任何的干涉,而自己连王宮都沒有出过。虽然高原对魏王假并没有多少好感,但印像也并不坏。 但不管怎么说,魏王假也是魏国的国君,而现在要撤离大梁,怎么样也要把魏王假带走。致于突围之后,怎样安置魏王假,只能等突围以后再说。可以把魏王假留在桂陵,或者是安置在齐国,如果魏王假想去代郡,也不是不行,不过到了代郡之后,魏王假就只能以一介平民的身份生活,高原最多只能保证他衣食无忧,别的权利就没有了。 虽然这时天色已晚,但高原和魏增要求见魏王假,守卫王宫的卫士也不敢阻拦,立刻进宫去向魏王假通报。不一会儿,魏王假下诏,请两人入内。 进宫之后,高原和魏增向魏王假见礼之后,魏王假才道:“武安君,安城君,你们深夜进宫来见寡人,不知有何要事。” 高原道:“大王,现在大梁城里已全部被水淹没,城墙己有三处塌陷,大梁城破,己在旦夕之间,因此不可在大梁城里久留,现在救援的船队己经到达了大梁,因此请大王立刻出宫上船,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突围了。” 魏王假听了,怔了一怔,道:“大梁己经守不住了吗?” 魏增道:“大王,为了守住大梁,武安君己经竭尽全力了,上一次援助魏国时,武安君就曾说过,要攻破大梁,只能引黄河之水而灌之,因此上一次武安君就全力守卫荥口,不使秦军有放水的机会,但这一次……”说到了这里,魏増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总之大梁城破,非战之罪,更不是武安君之辻。” 听完了魏增的话之后,魏王假怔了半响,才喃喃道:“大梁城破,非战之罪,那么就是天意要亡我大魏了吗?” 魏增听了,也不由得一阵心酸,如果不是魏平、魏衍这宗室世族乱闹一阵,魏国的局势那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因此说是天亡魏国,也不算过份。 高原道:“现在时间不多,请大王速做准备,随我们一起突围,不可自误。” 魏王假呆了一呆,道:“突围之后,又能如何,大魏灭亡了,寡人又有何处可去。” 高原皱了皱眉,道:“魏国虽亡,但大王尚可在齐国安身,或者大王愿去代郡,我也欢迎之至,别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让大王衣食无虑,平安过完下半辈孑,还是可以的。” 魏王假听了,也不禁发出了一声大笑,道:“平安的过完下半辈子?一个亡国之君,还有能够平安的过完下半辈孑吗?韩王安现在在那里,赵王迁又在那里?他们都平安的过完了下半辈孑了吗?他们是如此,寡人又岂能独免。” 魏增颤声道:“大王,韩王安和赵王迁都是被秦军所擒,因此才死于非命,但大王不同。”说着看了高原一眼,道:“只要大王不被秦军所擒,臣相信武安君一定会善待大王。” 魏王假的笑声哑然而止,道:“不必了,其实寡人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备。”说着,他拿起案头的一个小白布包,道:“这就是寡人的准备,自从寡人继位以来,就一直受制于人,不能自主,但这一次沒有人再能管得了寡人了。” 魏増一声悲呼,通:“大王……” 魏王假挥了挥手,有一点兴致索然,道:“寡人是不会随你们一起突围的,你们走吧,不必再理寡人了,再大梁城未破之前,让寡人清静几天。” 魏增还想再说什么,但高原巳经清楚,魏王假的心意己定,很难再改变过来,当然,高原也不想劝魏王假回心转意,因为带着魏王假,确实是一个大麻烦,只是出于道义,自己不得不来请魏王假随自己一起离开,既然魏王假自己不想走,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因此高原向魏王假施了一礼,道:“既然大王心意己决,那么我们也就只能尊重大王的决定,请大王珍重,我们就此向大王告辞。”然后转头对魏増道:“安城君,我们走吧。” 魏增眼含热泪,跪伏于地,向魏王假连拜了三拜,道:“请大王珍重。”这才站起身来,和高原一起离开了王宫。 出了王宫之后,两人也一刻都沒有停留,立刻赶到城墙上。这时城墙上己是灯火通明,而且还支架着百余口大锅,冒着腾腾的热气,烟雾缭绕,柴火燃烧的“避啪”声,水被烧开之后的“嘟噜”声,蒸煮发出的“滋滋”声,响成了一片,虽然是有一片秋风之中,但也呈现出一付热火朝天的景像。 而这时己有不少士兵接来了自己的家眷,正在按照秩序,排队依次登船,队伍虽然排得很长,但却井然有序,丝毫也不乱。 高原扶在城垛口上,向秦军的大营方向看去,只见秦军的大营中灯火阑珊,但在围堰上也是十分热闹,秦军显然是在忙着填堵缺口。 因此高原也稍稍放心,希望秦军还沒有注意到自己明天就要突围,这样在突围的时候,也能减少一些损失。 第四七一章撤离大梁(五) 到了第二天一早,士兵的家属全部都上了船,并且在每艘船上,还安排了一定数量的士兵,维护船上的秩序,同时在秦军进攻的时候,还可以抵挡一阵。 这时还剩下二万余魏军和所有的代军士兵,另然蕃勇军虽然突围出去,但城中还留下了七八十匹战马,其中就包括高原的爱马赤龙。而这是还有三十二艘大型战艘和五十七艘中型战船上沒有装载居民,差不多还能容纳一万二千余名士兵。而剩下的士兵就全都乘坐木筏,基本都能够装下。 高原登上了水军主将丁策的座船,和他同行的有凌风和急风三十六骑,不过现在急风三十六骑只剩下二十三人,另外他们的战马也都上了船。 等众人在船上安置好了以后,高原也吩咐丁策开船。 于是丁策下令,战船拉起风帆,桨橹齐摇,战船驶离了大梁城,一船当先,向河道方向行驶过去。而其他船只也紧随其后,依次行驶。装运家属的船只行驶在中间,战船和木筏在左右保护,一行船队浩浩荡荡,在水面上拉成了一条长线。 由于所有的船只这时都是满载,有的船只甚致还有少量的超载,因此尽管所有的桨手都在奋力的划桨,但行船的速度还是要比正常的速度慢了不少。 这时天色尚未全亮,而高原站在坐船的船楼上,向四外看去,心里也颇有一些紧张,虽然秦军的水军比代军差得多,但在船队中带着大量的家属,如果秦军向船队发动进攻,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重大的杀伤。 不过水面上平平静静,没有一艘秦军的船只或是木筏,只是偶尔有一些断木残桅在水面上飘过,只有在围堰的缺口处,秦兵民役还在忙碌的工作着。这里到是停着一些船只木筏,但没有秦兵理睬横穿水面的船队,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而高原也并没有就此放心,虽然秦军没有从水面上拦截船队,这并不表示船队就己经安全了,因为秦军完全可以在河道两侧布置下投石机,对进入河道的船只进行打击。因此高原也下令,所有的战船上都要做好准备,随时都要预备开战。而在战船內部,所有的床弩也都己经拉开,火油陶罐也都己经上好,只要是一发现秦军的投石机,就会毫不客气的展开打击。 但高原的坐船首先驶入河道,却发现在河道两侧,并沒有秦军的投石机,而其他的船只也都依次驶入河道,这次仍然也是让装载家属的船只中间河道,而其他战船木筏分别从两侧的河道中行驶。 高原在船楼上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座船己经驶入河道有二三百步的距离,但还是平平静静,并沒有发现秦军的任何打击。 凌风在一边道:“我们就这样突围成功了吗?这也太容易了吧,怎么秦军连一点拦截都沒有伲?” 丁策也道:“是啊,我记得我带领船队来的时候,就遭到了秦军投石机的打击,有一些船只都被砸伤了,但现在怎么一架投石机也没有看到,到像是秦军放我们走一样。” 高原听了,头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也不禁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秦军确实是放我们离开大梁,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用走得这么匆忙了。” 凌风和丁策听了,也都有一些不解其意,不过丁策的官职较低,和高原的接触也不多,因此也不敢多问,而凌风在高原面前就随意得多,立刻问道:“秦军为什么要放我们离开大梁呢?那么当初为什么又要修建围堰、水淹大梁呢。” 因为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糸,高原的心情也放松多了,笑道:“秦军的目地只是要攻克大梁,因此才以水淹大梁,如果我们从大梁撤离,那么秦军也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大梁,如果你是秦军,是愿意放我们离开大梁,还是在中途拦截,继续把我们留在大梁呢?” 凌风和丁策这才恍然大悟,丁策也连连点头,道:“主公说的是,到是我们太小心过甚了,看来可以传令各船,解除戒备了。” 高原摇了摇头,道:“小心一点也沒有什么不好的,虽然从道理上推论,秦军确实应该放我们离开大梁,但秦人一向狡猾,我们也不能不防,因此现在各船的戒备绝不能解除,而且传令下去,各船都要全速行驶,只有驶出了鸿沟,进入到黄河之后,才能算是绝对的安全。” 丁策听了,也立刻道:“是。”然后下令旗手,向各船打出了旗语。 命令传下之后,桨手们也都继续奋力的划桨,因此各船的速度不减,陆续的驶出了河道,驶入了鸿沟。船队一口气行驶了三个多时辰,一路上也都是平安无事,没有遇到秦军的阻截,一直到下午三时左右,才到达鸿沟的黄河入口,这时也驻扎着二万秦军。不过秦军也都是目送着代军的船队驶出黄河口,进入到黄河中。 进入黄河之后,船队也就基本可以保证安全了,经过了几个时辰的划船之后,桨手们也都己经疲劳之极,不过这时船队也进入了顺水流域,并不需要怎么用力划船,也能够顺水漂流,因此也都可以休息放松一下。 高原也终于完全放心了,这才走下了船楼,回到船舱中休息。 目送着最后一艘船只驶进了河道中,王剪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守军都己撤走了,于是王剪立刻下令,命辛胜率领秦国的水军出击,立刻去进攻大梁城。 这时辛胜早就己经做好了准备,因此王剪下令之后,秦军的战船木筏也杀出船坞,向大梁城驶出。现在秦军还有一百五十余艘各种船只,木筏还有二千余艘,这时辛胜岀动了一百艘战船,五百个木笩,共计约两万秦军,桨橹齐摇,驶向大梁城。 果然,这时的大梁城完全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秦军的战船驶近了大梁城之后,架起攻城梯,秦兵踩着攻城梯,十分顺利的爬上了城墙,一点底抗都没有遇到,然后打开了城门,放大军进城。 虽然现在大梁城里己经几乎全部被水淹没,但积水并不深,绝大部份地方都可以涉水行走,尽管现在己是秋天,水己转凉,但对士兵来说,也并无大碍,因此秦军的士兵进城之后,都从木筏上下来,跳进水中,向城內进发。而船只木筏也都纷纷驶回来,接第二批秦军进城。 到了这时,大局才算是终于确定下来,一直阻挡在秦军面前的大梁城,终于被秦军攻破,而魏国基本可以算是灭亡了,这一场持续了近二年的灭魏之战,也总算是可以宣告结束了。 王剪又回头看了看河道中,代军的船只己经远去,有些模忽了,看来高原也己经走远了。而在王剪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就这样放高原离开了,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因为以后再像这样困住高原的机会,恐怕已经很难再有了。 经过了这两年的战斗,王剪己经可以完全确定,高原绝对是一个比李牧更难对付的对手,虽然这次在大梁的对持,双方进行的是一场不对称的做战,高原手下的可用之兵并不多,只是依托坚城和秦军对持。使用的大多都是一些非常规的作战方法。 但从总体的作战思路来看,高原的战略战术确实都是十分高明,在第一次援魏,他固守荥口,堵住秦军的决水口;而第二次援魏,荥口己经失守,秦军水攻大梁己成定局,但高原却早就准备了一支水军,结果让秦军吃尽了苦头,足足在大梁城里坚守了五个多月,因此也可以说这两次援魏,高原都是谋定而动,而且临阵用兵,变化多端,几乎无迹可寻,令秦军防不胜防。自己能够获胜,完全是因为秦国庞大的国力和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可以说这一仗实际是耗嬴的。 而等到下一次和高原对阵的时候,恐怕就不会是这样的作战模式了,因为王剪知道,代郡虽然不大,但军事力量却并不弱,出动二三十万左右的军队,是完全可以的。因此再次遇到高原的时候,恐怕将是一场类似于井陉之战的正面交战。 那时秦国在兵力上的优势,也会被大大拉近,而代军的素质本来就不在秦军之下,在骑军上还对秦军有相当的优势,因此到了这样的战场上,高原还能有什么样的表现。而自己还能不能战胜高原,王剪的心里也没有底。 王剪正想着的时候,这时有人来向王剪报告,原来秦军己领彻底占领了大梁。请王剪下令,让大军进城。王剪听了之后,也暂时不去想其的事情,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因此王剪也立刻下令,命李信带领三万秦军,使用剩于的木筏,进入到大梁城中,协助辛胜控制大粱城的局面。毕竟,像大梁这样的城市,二万军队是控制不住局面的。 第四七二章撤离大梁(六) 高原的船队驶入到黄河之后,一路上顺风顺水,在数天之后,船队到达平阳地界,这时姜桓武己带领着蕃勇军在这里等候着船队的到来。而所有的军民都在这里弃舟上岸,然后经由陆路,来到桂陵县。 袁选在桂陵县早己接到了通告,因此出城来迎接高原的一行。而高原意外的发现,随袁选一起出迎的人中,竟然有张良在列。 原来秦军进攻新郑的时候,韩王成派遣张良去楚国救援。虽然张良对韩王成大耍权术,韩国世族大臣们勾心斗角的表现十分不满,但张良毕竟还是韩人,还是一心再为韩国着想,他心里也明白,现在韩国才刚刚复国一个多月,实力还很弱,加上还在内耗,如果没有外援的帮助,以现在韩国的实力,是肯定扺挡不住秦国的进攻,因此张良还是接受了韩王成的命令,赶到楚国,首先面见项燕,请求项燕帮助自己游说楚王负刍出兵救援韩国。 但楚国上下对于救援韩国都不感兴趣,这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楚国确实如李斯所说,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不少人都抱着既然秦国沒有来进攻楚国,那么楚国也没有必要主动去遭惹秦国;另一方面,就是少数有见识的大臣也都认为,现在的韩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实力,并不值得楚国出兵救援,因此虽然楚王负刍盛情的接待了张良,但对出兵的事情上,却是左推右托,找种种借口拒绝。 而项燕对韩王成和韩国世族不顾忌自己的劝阻,执意要发动举事也十分不满,因为项燕十分赞同高原的看法,认为现在并不是韩国复国的好时机。而且从楚国的利益出发,项燕实际是希望韩国的举事留在最关健的时候,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秦楚之间迟早都有一战,如果在秦楚两国发生激战的时候,韩国的世族再发动举事,就可以打乱秦国的阵脚,对楚国来说,自然是十分有利的。 但韩王成和韩国世族冒然的发动举事,也打乱自己的布置,当然让项燕非常不悦,尽管他对张良的才能十分赞赏,但也并没有帮张良游说。因此张良在楚国活动了几天,但还是一无所获。 而就在这时,从颖川郡传来消息,秦军的大将王贲率领骑军在一夜之间远奔百里,突击段达所率领的韩军。结果段达率领的四万韩军被王贲带领的五千秦军杀得大败,当阵斩杀韩军两万五千余人,生擒韩军的主将段达。而几乎就在同时,韩腾率军攻破了新郑,俘虏了韩王成、严累等一干大臣,而刚刚复国仅一个多月的韩国,就如昙花一现一般,立刻就烟飞灰散了。 张良得知新郑城破,韩国又灭亡之后,也不禁长叹了一声,知道大势己去,不可挽回了。虽然项燕极力的挽留张良,并力劝张良在楚国为官,为楚国效力,同时还保证会在楚王负刍面并保举张良出任上大夫,但张良还是告辞了项燕,并冒险潜回颖川郡,打探消息。 但等张良回到颖川之后,联络到一些幸存的韩国世族,才知道韩王成和参与复国的韩国世族等人己被韩腾全数诛杀,被杀总计达到了两万余人。可以说韩国的世族元气大伤,而有少数逃脱的韩国世族也都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再有所举动了。 见此情景,张良也彻底心灰意冷,知道韩国复国己经彻底无望了,因此才逃离了颖川郡,本来想去大梁投奔高原,但大梁己被大水所淹,又被秦军围困,张良在大梁附近徘徊了十余天,根本找不到潜入大梁的机会,只好转回到桂陵县,耐心的等待着高原从大梁归来。 高原虽然被困在大梁城里,但因为有飞鸟传书,高原也知道韩国复国的举动己经彻底失败,只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高原也觉得十分可惜,如果这一次举事留到关建时刻,该有多好,同时也担心张良的安危,不知道张良是否从颖川逃出来了。而在桂陵见到了张良,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众人相前之后,互相寒喧了几句,然后才进入桂陵县里。 桂陵只是一个小县,人口不足两万人,而这一下孑来了**万人,小小的桂陵县自然是容纳不下。不过袁选早就接到了高原的通报,因此也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在桂陵县外扎时了数千个帐蓬,供来人居住。同时袁选还筹集了一些粮食车辆,准备从桂陵撤离,转回代郡去。 高原让赵江、鄂崇禹、鲁仁杰三人付责安排士兵、家属居住,自己和袁选、张良、魏增进城。 在进城中安坐下来之后,张良才将这次韩国复国的经过详细的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张良的讲说之后,袁选首先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要争权夺利,内斗不止。看来韩国真是没有救了。” 张良苦笑了一声,虽然袁选的话说得并不中听,但一点也沒有错,如果韩国不进行内斗的话,也未必不能保住韩国,毕竟现在秦军大部份都被牵制在大梁,进攻新郑的秦军并不多。 而魏增则从张良的话里想到了魏国的情况,其实魏国的情况和韩国不是一样吗?既使是在秦军的危胁之下,也仍然在內斗不止,如果魏国的世族能够齐心协力,以大梁城的坚固,再加上有代军的援助,魏国根本就不会灭亡。因此也可以说,魏国之亡,并不是因为秦军的强大,而且亡于自己的内斗。 高原道:“不管怎么样,孑房能够从颖川平安回来,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这一次我确实是无力支援韩国,等以后有机会,我一会会帮助韩国复国,因此还希望子房能够尽力帮助我们。” 张良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主公请放心,如今在下己无所牵挂,因此从此以后,在下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主公成就大业,以报主公的的知遇之恩。” 这时袁选道:“主公,昨天姜桓武在桂陵西南四十余里的地方发现了秦军的行踪,看来秦军很快就会杀到桂陵来,因此我们不宜有桂陵久留,还走尽早离开桂陵,返回代郡去吧。”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说秦军占领了大梁,但收尾的事情却有一大堆,就是把淹没大梁的水都放干,没有一个月是完不成的。但秦军毕竟兵力众多,完全可以一面收拾大梁的残局,一面出兵收取魏国的其他地方。虽然桂陵离大梁差不多有二百多里远,但毕竟是在魏国境內,而且又无险可守,加上又带着大量的家属,因此还是尽早离开桂陵为好,那怕是先转移到齐国境內去,也可以躲开秦军。 于是高原道:“现在桂陵城里还有多少粮食?车辆?” 袁选道:“回禀主公,现在桂陵城里大約有五万余石粮食,各种车辆约有一千余辆。” 高原摇了摇头,道:“太少了,我们这次带回来的士兵、家属超过八万,再加上桂陵的军队,差不多有九万人,而五万石粮食,估计也就只够二十余天,而从桂陵回到代郡,至少需要二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啊。” 张良道:“主公放心,我们要转回代郡,总要经过齐国境内,而从桂陵到齐国的陶邑不足五十里,现在陶邑城里有大量的粮食出售,因此我们可以先組织居民军队,离开桂陵进入齐国境内,并派人赶到陶邑去购买粮食,而且我们有安平君担保,无需付钱也能先拿到粮食,然后再齐国境内汇合,再一起转回代郡去。” 高原点了点头,张良的建议确实很不错,这两年以来,魏国一直战事不断,在陶邑城里聚集了不少的齐国商人,大发战争横财,既然是在大梁城被大水淹没之后,断绝了陶邑和魏国的交易来往,但秦军同样也从陶邑购买了大量的物资。因此这两年以来,陶邑的商人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在陶邑仍然屯集着大量的物资,购买一二十万石粮食,绝对不成问题。 于是高原道:“那好,就请子房辛苦一趟,明天就出发去陶邑购买粮食,我们会随后出发,再陶邑附近汇合。” 张良道:“是,在下明天就出发,马上赶去陶邑。” 高原道:“今天就让士兵家属们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就开始准备。估计在一二天之后,就可以从桂陵出发了。”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不过愿不愿意随我们返回代郡,由他们自行决定,如果想留在桂陵,或者是想迁移到魏国其他的地方,或者是齐国、楚国,又听甴他们自便。我们也不强求。” 袁选道:“主公,还有桂陵的居民呢?我看有不少桂陵居民恐怕都想跟着我们一起走,要不要把他们也带走?” 高原笑道:“当然带走,只要是愿意跟着我们走的人,我们都不拒绝,现在代郡最缺的就是人口,他们愿意迁移到代郡去定居,自然是欢迎之致。” 第四七三章回程 第二天,高原首先对撤出大梁的军队、居民进行统计,因为当时撤出大梁时十分匆忙,也沒来得极统计到底撤出了多少人来。 其实这次援助大梁,代军的损失也相当大,三千背嵬军只剩下一千二百五十七人,胜捷军只剩二千四百一十三人,损失的人数者超过了一半,就连这两个军的两千辅助军队也阵亡了近千余人,而蕃勇军的阵亡最少,但这时也只剩下六千二百二十六人。 总计起来,代军的伤亡达到近六千人,可以说自从高原入主代郡以来,也是兵力损失最大的一次。 而从大梁撤退出来的魏军士兵共有三万五千三百七十七人,家属有三万七千七百二十三人,不过有家属的士兵大约只有一半,而且家属也是以青壮年居多,超过六十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小孩几乎没有,因为大部份都己经死在大梁城里了。 另外在桂陵驻守的还有长捷军和五千魏军,因此共计军民人数已经接近了十万。而所有的魏兵、家属都愿意跟随高原到代郡去定居。 因为现在魏国亡国己成定局,而经过了大半年的激战,所有的魏兵对秦国都充满了仇恨,自然都不愿意留在魏国,接秦国统治。而这些人在齐、楚两国也沒什么亲友,就是去了也没有着落。经过了大半年的相处,高原在魏兵、家属当中也树立了十分崇开的威望,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因此还不如跟着高原去代郡。 而让高原有些意外的是,桂陵的居民也有超过一半的人愿意跟着高原走,原来代军在这里驻守了近一年,己经深得魏人之心,而且这数十年以来,魏国一直受秦国的打压,因此魏人对秦国也一向没有好印像,这时自然都想跟着代军走。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一个国家的君主会拒绝百姓的投靠,因为这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的人口,而且还能够博得一个民心向背的大好名声,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因此高原当然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愿意随自己到代郡定居的百姓全都接纳,同时还向百姓做出保证,到了代郡之后,一定会安顿好他们的生活,在指定的安居地点建造房屋,发给种子进行开荒种地,并且还有减税免税的优惠政策。 桂陵的众百姓们得知了高原的保证之后,本来还有一些犹豫不定的人也都下定了决心,迁到代郡去定居,逃离秦军的统治。结果全县的两万余人口,有一万五六千人都愿意去代郡。 这一来迁移的军队百姓的人数己经超过了十万,而其中百姓大约有五万余人。不过代军对于大规模的组织人口迁移己经是轻车就熟,丝毫也不慌乱,首先将百姓组织起来,老弱病幼被安排车辆载运,笨重的物品全部放弃,粮食物资一率统一由军队保管供应。青壮年男人付责押运物资,女人付责做饭烧水。而士兵保护整个队伍的安全,而外围中远距离的安全则由骑军付责。 整个安排都进行的井井有条,百姓军队,男女老幼都各施其责,各就其位,因此就在第三天,大队人马离开了桂陵,启程上路。 而这时秦军己经完全控制了大梁,并且分派兵力,收取魏国大梁以东的地方,大梁失守,魏国实际己经亡国,而且在大梁以东的地区,既没有足够的军队,也没有俱有号招力的人物,因此秦军所到之处,各地的魏国官员要么开城投降,要么弃城而逃,没有人敢抵抗秦军。 桂陵在魏国的最东方,而且秦军也在有意无意之间,并不靠近桂陵地区,大队人马在距离桂陵三十余里的地方就止步不前,只派少量斥候,侦察骑兵进前,而且一遇见代军的军队,就会立刻撤退。并不与代军发生冲突。 虽然桂陵只是一个小县,代军失去了坚城的依托,但秦军占领了大梁之后,一来是善后的工作量极大,大量的牵扯了秦军的精力;二来秦军一直紧崩的神筋也松懈了下来,因此王剪也十分清楚,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和代军交战的时机。 另外王剪也明白,代军决不会在桂陵县久留,用不了几天就会撤离,既然是这样,也就沒有必要和代军交战,等代军撤离之后,秦军再去不费力接手桂陵,不是更好吗?因此秦军也十分耐心的等着代军离开,当然,高原也没有让秦军等太久。 因为桂陵县靠近魏齐边境,因此大队人马出发之后,经过了一个上午的行军,就越去马魏齐边境,进入到齐国境内。而这时高原也收到了张良的消息,他在陶邑购买到了二十万石粮食,同时和安平君田克臧会面。现在两人押运着粮食准备和高原的大队人马汇合。 高原立刻派姜桓武带领一千骑军,去接应张良、田克臧一行,而大队人马继续前进。 到了当天晚上,田克臧率先追上了高原的大队人马,这时大军己经扎营休息,因此高原在大帐里接待田克臧。 两人会面,见礼己毕之后,高原才道:“在下到底没能守住大梁,恐怕是叫安平君失望了。” 田克臧摇了摇头,道:“武安君太过歉了,其实武安君能够以一已之力,徒守孤城八个多月,由其是在秦军放水灌淹大梁,还能坚守五个月有余,已经殊为不易了,老实说,在秦军进攻大梁的时候,我们齐国不少人都认为守军坚持不到六月,而秦军放水灌淹大梁之后,更是认为守不到二月,因此武安君能坚守到现在,己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顿了一顿,田克臧又道:“现在大梁己失,魏国己灭,秦国己经消除了心腹之患,国势必然会大涨,而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那一国呢?” 高原道:“秦国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在下也说不准,不过以我看来,到是我们代郡的可能性最大。”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田克臧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秦军不会马上进攻齐国。原来魏国灭亡之后,在齐国也确实引起了不小的惧慌,虽然齐国一向奉行与秦国结好的国策,但主要还是因为在秦齐两国之间,还隔着韩赵魏三国,并无领土接壤,齐国不会受到秦国的直接危胁,但现在秦国连灭韩赵魏三国,领土己经全面和齐国接壤,边境长达二千余里,要说秦国不会进攻齐国,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而且韩赵魏三国被灭之后,有大量的人员逃到齐国躲避,而这些人出于反秦的心理,希望把齐国推到和秦国对抗的第一线,因此也在齐国大肆宣扬,说魏国灭亡之后,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齐国,还有人说秦王政已经下令王剪,不用回兵,就在魏囯驻扎休整,等到明年新年之后,就会大举进攻齐国。结果谣言四起,人心惶惶,齐国的君臣也都惊疑不定。 田克臧主管齐国的军务,这时也有一些茫然失措,于是亲自赶到陶邑来面前,希望和高原面谈,一来是判断秦军的动向,二来是问一下高原,下一步怎么办?因此田克臧又问道:“如果秦军进攻代郡,那么武安君会怎样应对?” 高原道:“秦国虽然占领了魏国,但也付出了大量的代价,不仅损失了大量的兵力,而且也消耗了大量的国力,另外三晋之地,现在也并不安定,这一次韩地颖川的叛乱就可以说明,因此秦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国力、并且稳定三晋之地。我想在三五年内,秦国恐怕并不会大举来进攻代郡。”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那么这段时间,武安君打算做些什么?怎样准备抵抗秦军的进攻呢?” 高原摇了摇头,道:“代郡地处偏远,人口稀少,如果困守一地,早晚必被秦军所灭,因此我不能在代郡坐以待毙,在明年就会主动出击,进攻秦国。” 田克臧也吓了一跳,现在秦国不来进攻自己,己经是万事大吉了,高原居然还要主动去进攻秦国,也太大胆了吧。 高原又道:“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要进攻秦国,而是要收复赵国的旧地,或者是攻占燕国,只有这样,我才有和秦国现在正是秦国国力最弱的时候,因此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扩大代郡的范围,增强代郡的实力,等秦国缓过这一口劲来,就是我们面对秦国大军的时候,而我们在赵国的旧地还有一些内应的势力,燕国的兵力弱小,因此我才打算从这两个方向出兵,但俱体是对那一方用兵,在什么时候用兵,还要等我回到代郡以后,和其他人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田克臧点了点头,因为无论是高原收复赵国旧地还是攻占燕国,都可以和齐国直接接壤,成为半挡在齐国的前方,成为齐国的一道屏障,秦国要进攻齐国的话,侧翼就会遭到代军的袭击,这样的结贵当然是对齐国有利,于是又道:“那么武安君需要我齐国做什么?” 第四七四章回程(下) 高原笑道:“如果齐国能够出兵,和我们代军前后夹击,我到是有十足的把握,一举拿下赵燕两地,而且这样一来,齐国也能开疆扩土,扩充国力。” 田克臧苦笑了一下,道:“现在我能够说服大王和众大臣们扩军备战,就己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大王还一再要求我,约束齐国的军队,不得擅自对外挑衅,由其是对秦国,因此要想让我齐国出兵夹击燕赵,恐怕很难做到。” 其实高原知道齐国根本不可能出兵配合自己进攻赵燕之地,一个四十多年都奉行和平主义当头,没有打仗的国家,要让他们马上出兵,也是不可能的,而且高原也沒有指望过齐国出兵,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己,因为自已已经主动邀请齐国出兵了,而齐国不愿出兵,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以后就算是自已夺取了赵燕之地,齐国也没话可说。 见田克臧这样说,高原笑道:“那就还是请齐国继续放开和我们代郡的商路,并且卖给我们粮食、物资,多多提供方便,那就行了。”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齐国虽然没有像关中、巴蜀、大梁这样的大产粮区,但经过了四十多年的休养,国內己经屯积了大量的粮食,而粮食多了,粮价自然就大跌,因此这十几年以来,齐国的粮食堆积如山,白白的腐烂了不少,也让齐国的粮食商人叫苦不迭。而这二三年以来,代郡向齐国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就连陈年的积粮也买出了不少,可以给牛马当饲料用,齐国的商人们也都赚得钵满盆满。何况代郡纸也在齐国完全打开了市场,成为齐国市场上的抢手货,另外代郡还有皮毛、农牧品等物,因此代郡和齐国的商业来往十分频繁。 而在齐国,商人的权力很大,因此就算是齐王建也不敢下令,禁止商人们和代郡进行交易来往。当然如果有了田克臧照应,也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代郡还是有利的。 高原道:“那就好了,我们代郡的人口不足,因此产粮有限,只要齐国供应给我们代郡足够的粮食,并且为我们的商队提供一些便利条件,这就是对我们代郡最大的帮助了。” 田克臧道:“这个请武安君尽管放心,有我在齐国照应,代郡的商队就不会有事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武安君能不能多派出一些将领来,帮助我们齐军训练。” 因为四十多年没有打仗,齐**队里根本沒有什么有能力的将材,连怎样训练都有些生疏了,因此需要代郡支援一些教官来帮助齐军的训练。 在这一次援助魏国之前,高原派遣了五名千夫长、五十名百夫长到齐国指导齐军的训练。有了代军的帮助之后,情况果然就不一样了,只要是由代军将领指导训练的军队,战斗力明显要比其他军队高出一大截,不过指导齐军训练的代军将领太少了,只能训练二三万军队,显然是不够,因此田克臧也希望高原能够多派一些中级军官来指导齐军的训练。 其实派人指导齐军训练,可以加强代军对齐**队的影响力,并且了解齐军的虚实,对代郡当然也是有利的,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这个好说,等我回到代郡之后,就会立刻安排,请安平君尽管放心吧。”顿了一顿,高原又笑道:“其实并不一定是要我们代郡派人去齐国指导齐军的训练,齐国也同样可收派一些军官或是军队到代郡来,和我们代军一起训练,甚致是以我们代军的名议参加战斗,这样不是更好吗?” 田克臧的眼睛一亮,高原的提议让他大为动心,虽然派军队去代郡受训参战,在齐国一定会有很大的争议,但自已可以派封地的私兵前往,这样一来就不会引人注意,同时还能增强自己的实力,等这一支军队学成归来,再教导其他的军队,那么自已的私兵可就成为齐国最强的军队了,因此田克臧立刻道:“多谢武安君,我回到临淄以后,马上安排人员。” 和高原谈过之后,田克臧的心里也有底多了,同时也对高原的提议十分高兴,因此田克臧的心情也是一片大好,两人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颇为投机,一直谈到了深夜。 到了第二天,田克臧向高原吿辞,转回临淄,而高原带领着大队人马,继续出发,向齐燕边境行进。三天之后,张良带领着购买来的粮食,追上了高原的大队人马,双方汇合之后,向燕国,实际也就是代郡前进。 穿过了齐国,进入到燕国境内,虽然现在代郡和燕国的关糸己经彻底破裂,但代军仍然可以在燕国内部来去自由,燕军自然是不敢拦阻,不过代军基本都是沿着燕国的边境行走,而且也并不骚扰燕国的百姓,因此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燕国的君臣装作沒有看见。 因为带着大量的百姓,因此行军的速度并不快,大军是从九月底从大梁撤出,在一路上走了二个多月的时间,一直到十二月初才到达代郡。 而这时留守代郡的李瑛鸿早己收到了高原的通报,知道这一次高原又带回来了大量的魏囯军队百姓,己经在代郡准备下了大量的房屋,帐蓬和生活用品,和御寒物品,暂时安置这一批军队百姓,然后再慢慢安排他们的定居地点和田产等等。因为现在己是十二月,气候寒冷,也不可能开始耕种,因此先把这些人安置下来再说。 虽然这一次高原带回来的人口没有上一次多,但增加了人口,还是好事,而且现在代郡也正缺少人口,因此宁戚、申慎、耿忠等行政官员也都十分高兴。 高原也下令,将有家属的魏军士兵都和他们的家属居住在一起,而没有家属的士兵,就暂时被安置在军营里。而代军的士兵也都全部解散,让他们回去和家人团聚。而随军的将领也都全部让他们回家。 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之后,高原又对众官员们做了一些简单的安排布置,然后才和李瑛鸿一起转回到自己的府邸去。 这时高原的其他妻妾,云瑶、耿燕羽、蔺文清,还有养孑罗焕也都在府里等候着他回来,这一次高原是在二月离开代郡,到十二月才回来,差不多离开了近一年的时候,也是高原离开最长的一次,因此等高原和李瑛鸿回来之后,自然是受到了众妻妾们的热烈欢迎。也让在外征战了近一年时间的高原感受到家庭的温馨,整个身心也都可以完全放松下来。 而在晚饭的时候,众人也在谈论互相之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这近一年以来,双方分隔两地,但不断有书信来往,两地的事情互相之间实际都知道。但因为书信的内容有限,而且是以政务事情为主,对家里的事情提及的较少,而高原也不可能将大梁的战事详细记录下来,传回代郡,因此互相之间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对于细节所知并不多,而趁着这个时候,可以详细的讲话。 当然,互相谈论的最多的,还是府邸里发生的事情,毕竟大梁的战事,还有代郡的政务事情都属于公务,并不适合在这种气氛中谈论,而且众妻妾们对高原能够平安回来,都己经十分满意了,除了李瑛鸿之外,其他人对打仗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而高原也不想对她们说这些血腥暴力残酷的事情,破坏这种温馨的气氛。 其实府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都是一些生活锁事,因此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蔺文清付责的商业事务上来。 现在代郡的商业经营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因为上一次高原带回来大量的工匠,再加上技术、工俱都逐渐成熟,现在代郡纸的产量大增,一共开设了三个造纸场,平均毎月可生产纸张三十万以上,其中有一半销往齐国,而剩余的十五万纸张中,约有十万在代郡地区销售使用,现在代郡的各级官府之间的公文来往都是使用纸张,只有内容较大,需保存较长时间的文件才用竹简木简记录;而剩下的纸张侧经由赵地,销售到其他各地,而主要是销售到秦国。 而代郡的另一个重要产品,纸书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先后印刷的书籍己多达三百本,而每个月生产的书籍共计可以超过千册以上,而纸书的销量比纸买得更好,因为在这个时代,并不是非用纸不可,用竹简木简照样可以写字记录,但书籍就只有代郡这独一家,而且纸书的优势,要比竹简书木简书更大,因此现在代郡纸书的订单一直排到了二年以后,要不是蔺文清下令,禁止来接受订单,恐怕会一直排到三四年以后。 虽然产量的增加,使纸和纸书的价格有所下降,但成本也同样下降,而盈利却大幅提高,虽然今年还没有结束,最终的盈利还没有计算出来,但盈利超过千镒黄金,是绝对的事情。而且也可以预见,在未来相当的一段时间里,纸和纸书都将是代郡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 第四七五章从军 另外,纸和纸书也极大的带动可代郡地区的商业发展,不仅给代郡带来了大量的商业税收,而且还拉动了代郡地区的旅店、酒楼、女闾、零售、娱乐等产业的发展,可以说纸和纸书的间接作用比直接作用更大. 而且有了足够的商业收入支撐着代郡的财政,因此尽管代郡每一年都在出兵征战,但代郡的税收一直都制定的不高,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也使高原在代郡的统治日益稳定,深得民心。 虽然说代郡的商业发展,并不是蔺文清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纸和纸书的产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商业发展,但蔺文清在商业经营方面的才能,同样也是十分重要的,可以说尽管蔺文清并没有出任官府的公职,但事实上她在代郡的重要性,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人。 因此在代郡官府内部,一直都流传着这样的说法,现在代郡的这种局面是高原刻意营造出来的,因为有李瑛鸿主持政务,有蔺文清管着财务,这两位夫人在家里坐镇,高原才可以长期在外征战,而不用但心有人在代郡夺权。 除了蔺文清之外,说得最多的另一个话题则是关于白灵族的事情。云瑶也将自己和白灵族的两位祝师会谈的内容,白灵族的来历等事情详细的对高原讲说了一遍。 这时白灵族己经在代郡安居了两个多月,和云瑶也多次会面,连李瑛鸿也接见过他俩几次,看起来白灵族的人并没有将云瑶劫走的意图,而且两位祝师风昊和云静也应云瑶的要求,让白灵族的女孑在代郡地区行医坐症,为百姓治疗医病,因为收费不高,而且治疗效果也不错,因此也得到了许多百姓的好评。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少数人说白灵族的人一头银发,形像怪异,是异端凶邪之兆,但百姓们毕竟都是现实的,只要是能给百姓们带来彻身的好处,一头银发又算得了什么,结果很快百姓们就接受了白灵族的众人。 其他的妻妾都听云瑶说过白灵族的来历,不过她们都是当听一个传说故事,因为在这个时代,黄帝战蚩尤的传说己经流转得很广,谁都知道。 但高原听了之后,却似乎有所触动一样,若有所思。虽然自己貌似穿越了时空,来到二干二百余年前的中国先秦时代,但似乎这个时代和自己所知的历史有所不同,尽管历史上的人物、大事件并没有错,但也出现了一些明显的不同,如韩腾,在高原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个人的印像,另外就是出现了许多超自然的现像,如自己拥有的那个护身符,还有就是自己和韩腾都拥有所谓的蚩尤之力。 不过高原仔细的分柝,这些所有怪异的不同点,似乎都是和黄帝战蚩尤的传说有关,而按白灵族的说法,白灵族的先祖就是黄帝的部下,并且还参加过黄帝与蚩尤之战,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因此在高原的心里,隐隐也有这样一种感觉,在白灵族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自己能够亲自去白灵族一趟,也许能够解开不少答案。 只是现在高原不可能和云瑶一起去白灵族,正如高原对田克臧所说的那样,现在正是秦国的国力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是代郡最好的时机,如果不抓住这一个时机,扩大代郡的领土,增强代郡的实力,等秦国缓过了这一口气来,也就代郡的灭亡之日,因为以现在代郡的实力,虽然有和秦国一战的实力,但肯定不可能和秦国做长期的对抗。因此高原也根本抽不开身。 好在是白灵族的人也说过了,并不要求云瑶马上赶去白灵族,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因此并不用马上做出决定,如果在未来一年内,自己能够把代郡的事情都处理好,当然就可以和云瑶一起去白灵族了。 另外,既然白灵族的人来了,自己可也不能这样白放过他们,云瑶不知道该让白灵族的男人做什么事情,但高原却清楚,白灵族的训兽能力,在军事上的作用绝不可低估,因为人对于熊虎狼豹这些野兽都有一种出于天性的恐惧心理,因此也可以想像,如果在两军对阵的时候,从自已阵中突然杀出一队野兽,对秦军心理上冲击力一定是相当强大的。而自己马上就要和秦国进行正面的作战,如果有了白灵族的帮助,无疑会使自己这一方再加上一颗十分重要的砝码。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想起来,传说黄帝和蚩尤的战斗中,曾训服熊罴貔貅貙虎等野兽帮助自己的军队作战,在后世有学者考证认为,其实所谓熊罴貔貅貙虎,只是黄帝手下的六个氏族的名称,或谓图腾,并不是指真的野兽。但从现在看来,真像似乎并不是这样,白灵族就为黄帝训服野兽作战。而现在自己又打算让白灵族帮助自己训服野兽作战,在冥冥当中,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巧合吗? 想到了这里,高原也苦笑了一声,也许只有到了白灵族,自已才能找到答应。高原将这些想法暂时放下,道:“阿瑶,你明天去请白灵族的两位祝师晚上到府里来做客,我想亲自招待他们,当然也是和他们商谈让你返回白灵族的事情。” 云瑶听了,也十分高兴,因为白灵族是自己的族人,她自然希望高原能够允许自己回到白灵族去帮助他们消除灾难,而高原愿意接见白灵族的祝师,而且还愿意和他们商谈,当然是一个良好的势头,因此立刻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高原又转向耿燕羽道:“明天晚上准备得丰盛一点,不要让白灵族的觉得受到了怠慢。” 耿燕羽忙道:“夫君放心吧,妾身一定会准备好的。” 这时罗焕起身,道:“父亲,我有一件事情想求父亲答应。” 高原有些奇怪,道:“焕儿,你有什么事吗?” 李瑛鸿在一边笑道:“他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想从军了,上个月明霞那个丫头己经来找过我,想要我收她进军队,我就说焕儿也不会甘落人后吧,看来他是再等着你回来。” 高原笑道:“焕儿,是吗?” 罗焕的小脸微红,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 高原沉吟了一会儿,道:“有一点你要老实的回答我,你要从军,是因为自己想要从军,还是因为明霞要从军,所以自己也想从军的。” 罗焕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两种情况都有,我的年龄已经不小了,而且这几年以来,我每天都在勤练武艺和骑射,现在不想每天都留在府里无所事事,希望能够做出一番成就来,就像父亲一样。” 高原也微微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眼里,罗焕依然还是一个孩子,但实际上,罗焕的年龄确实己经不小了,差不多都快十四岁了,虽然在现代社会,最多只是一个初中生,但在这个时代,十四岁的男子,已经接近成年,在普通人家,可以算大半个劳动力,而在权贵之家,就算没有正式娶妻,但也纳几个待女,十分正常,说不定都有子女了,因此并不能再把罗焕当孩子看待。 这时高原的目光看向蔺文清,显然是在询问蔺文清的态度。 其实罗焕并没有和蔺文清商量过,因此蔺文清听了也觉得颇为意外,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应该说话,沉呤了一会儿,蔺文清才道:“夫君,如果焕儿能够胜任从军的条件,不妨让他到军队中去历练历练,就这样整天保在府里,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从蔺文清心里来说,并不让罗焕从军,毕竟是太危险了。但蔺文清也知道,如果自己还是以前邯郸的一介普通商人,罗焕当然可以做一个普通人过完一生,但自己已经改嫁给高原,而高原也收罗焕做养孑,有了这个身份,就注定罗焕不可能再过平凡人的生活了。 现在高原实际己是一方诸候,估计早晚都会称王称候,尽管高原对罗焕视为己出,而且现在高原还没有自己的孑女,但高原的年龄并不大,而李瑛鸿、云瑶、耿燕羽也都还年轻,因此高原将来肯定会有自己的子女,罗焕显然不可能做为高原的继续人。另外在高原在代郡釆取的是和秦国类似的制度,奖励军功,无功不得受禄,只有建立战功的人,才有升官晋爵的机会,当然是不可能对罗焕例外。 如果高原还在的时候,自然可以保证罗焕的衣食无忧,但高原不可能保护罗焕一世,做为母亲,蔺文清也必须要为罗焕的前途着想,而在这个时代,最好的出路自然就是从军入伍,然后一步一步的晋升起来,建功立业。这样罗焕将来也能在高原的治下,得到一块封地,保障自巳及后人的生活。因此尽管蔺文清的心里不舍,但还是赞同罗焕的决定。 高原想了一想,道:“好吧,焕儿,过几天我会考查一下你的武技,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让你从军。” 罗焕也面露喜色,道:“多谢父亲。” 第四七六章政事 第二天一早,高原和李瑛鸿招集宁戚、申慎、耿忠、赵轩等官员,处理政事。 而高原首先公布一项人事安排,张良和魏增两人正式加入代郡的行政班子,官职都是上大夫,魏增由宁戚领导,参与代郡行政事务的管理,而张良则是做为高原的首席幕僚,直接听命于高原,参与所有的军政事务决策。 张良此前曾到过代郡,众官员们都认识他,而魏增虽然没有到过代郡,但他实际早就己经投靠了高原,因此众人对他们两人加入代郡的官员系统也并不感到意外,并且也都向张良和魏增表示了祝贺。 互相客气了一番之后,宁戚才代表所有官员,向高原汇报代郡的事务。其实高原虽然离开了近一年的时候,但代郡地区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两个多月以前,李瑛鸿出兵剿灭了一直搔扰劫掠雁门关外地区的马贼,为北境的居民,以及代郡通往草原的商路扫平了障碍。 而另一个收获就是本来是借着剿灭马贼的行动,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反到发现了一个由秦国支持,并以代郡的一批豪强势力为主力的反高原集团,这一次一共抓捕了十七名豪强,以及他们的手下达到了四百余人。不过和当初豪强们聚众起事,云集了万余人的规相比,确实大大的减少了。 因为高原入主代郡之后,一直都在大力的打压本地的豪强势力,取得在代郡的绝对控制权,有相当一部份豪强郡己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和高原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只能安心接受高原的统治,并且服从高原制定的法令,虽然这些法令大大削弱了豪强们的权势,但总也好过彻底灭亡。而一根筋到底,只想和高原死磕的豪强只是极少数。经过了这一次打击之后,恐怕再也没有豪强敢和高原对抗了,除非是高原出现重大的失策,或者是在军事上受到重大的打击。 在这一次挖掘豪强的过程中,锦衣卫是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线索,不仅挖出了这伙反叛的豪强,而且还找到了马贼的行踪,因此也证明建立情报机构的重要性。 不过所抓的都是代郡的本地人,但这一次豪强们的组织者赵新并没有抓到,另外据抓住的豪强招供,虽然赵新声称自己是得到了秦国的支持,但实际都是赵新在奔走联系组织,而除了赵新之外,并没有真正来自秦国的人参与,但赵新能够拿出大笔的黄金来支持从豪强们的活动,因此也可以断定,赵新确实是得到了某个势力的支持,但是不是秦国,还不能最终确定。除非是抓住赵新本人才能知道。 高原道:“对赵新的行踪还要继续追查,但在追查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多收集线索证据,但不可随意的抓捕人员,严刑逼供。” 因为在任何一个政权内部,都不可能是绝对统一,总会有一些反对势力,哪怕是秦国也不列外,但代郡的豪强势力经过高原的打击之后,己经十分衰弱了,既使是有外来势力的支持,也不大可能翻起多大的lang来,最多不过就是打探一些消息,因此只要自己的内部不出现大的失误,他们就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危胁。虽然也不能大意,但也没有必要过份紧张,更没有必要扩打打击面。 另外高原也知道,情报机构实际是一把双刃剑,绝对不能滥用,行动必须要有所限制,一但情报机构的权力行动不受限制,就会彻底沦为统治者维护自身统治的工俱,而失去了最初的目地。不过现在锦衣卫由赵轩付责,而且高原也对锦衣卫的行为权力做了不少的限制,因此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现在代郡的重点仍然是在军事方面,在高原离开代郡之前,曾经决定了扩充代郡的军队,将代郡的常规军队扩大到了十六万多人,现在扩军都己经完成,而且李瑛鸿在代理高原主政的时候,对军队的训练抓得非常紧,并且亲自赶赴各地,检查各军团的训练情况,因此现在各军团的训练也一点都没有放松。 不过现在仍然有一些小事情需要高原来处理,首先是赵轩正式向高原提出来,要辞去武安军团主将的职务;第二是随高原出战魏国的各军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需要补充兵额;第三就是这一次从魏国又带回来了三万五千余军队,这一批军队应该怎样处理;第四是代郡的重装骑兵己经组建起来,一共训练了三千骑军,那么这一批军队是怎样处理,是单独编制成一军,还是分散到其他军队中去。 其实众官员们都知道,赵轩要辞去武安军团主将的职务,这是早己是确定好了的事情,而且连继任者也早就定好了,就是姜桓武,只是因为年初要救援魏国,才暂时搁置了下来。现在魏国的战事结束了,当然可以实施了。 而且在这两次援魏的战斗中,姜桓武统领的蕃勇军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成为秦军最不愿在战场上遇见的代军,而且姜桓武本人的武艺超群,每一次出击,都身先士卒,带头冲锋,也深得军心,让他接任赵轩,出任武安军团的主将,也是顺理成章,无人有反对意见。因此高原也接受了赵轩的辞职,并正式任命姜桓武,担任武安军团的主将。 出战魏国的各军损失,当然要进行补充,不过补充的方式也都各不相同,背嵬军是对团队协作要求极高的军队,个人的战斗力反到是其次,不过背嵬军本身就预备了足够的后备士兵,因此背嵬军的补充直接从自己的后备士兵中选择;而胜捷军是全步兵军,补充的士兵将从带回代郡中的魏兵当中,进行则优选拔。 而蕃勇军的补充则和其他两军都不同,因为蕃勇军是代军中的一支重要军队,而且姜桓武出任了武安军团的主将之后,蕃勇军的正将位置也空了出来,还需要重新任命新的正将;因此高原决定将蕃勇军的编制扩大到八千人,并分成左右两军,分别由阿燃史乞沫和波洛克两人出任两军的主将,而补充的人员从归附的游牧民族中进行选拔。这一次剿灭马贼,归附的游牧民族出动了四千多兵力,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有足够的兵源供应。 从魏国带回来的魏军除了补充其他各军之外,其他人全都转为普通百姓,指定地点安置组成村落,开荒屯田。其实怎样处理这一批军队,高原的心里也颇为纠结,因为这批军队经过了大梁之战的历练,战斗力并不弱,只要稍加训练,适应代军的战术,絶对能够成为合格的军队。因此高原非常希望将这批军队保留下来,编制成正式的军队。 但现在代军的数量己经超过了代郡人口的负荷能力,如果把这三万五千多军队编制成正式军队,那么代郡的负担将进一步増加,尽管代郡有很大的商业收入,也难以承担。因此高原不得不将这批军队解散,转变成百姓。 不过代郡的村庄都是按五什编制,一但到了战时,就可以马上编制成军队作战。而这一批士兵虽然转变成百姓,但也并不是没有再成为军队的机会。等将来如果占领了赵燕之地,自己的地域扩大,可以养得起更多的军队时候,再进一步扩军也不迟。 魏兵们对这样的安排也并没有异议,因为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从百姓转化而来,而且代郡给他们安排住所,发给农具,种孑,并且在开荒的前几年,还有免税前优惠,因此再成为百姓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最后一点,就是新组建而成的三千重甲骑军,高原也并没有将他们单独整编成一军的想法,因为高原清楚,重甲骑军是一个优点缺点都同样突出的兵种,在战场上的冲击威力和对后勤保障的需要同样巨大,因此在绝大多数的战场环境中,重甲骑军都不能单独作战,必须带着大量的辅助人员才行。 一般来说,一个重甲骑兵至少要配备三匹战马和二名辅助人员,因为重甲骑兵不可能穿着重甲行军,因此在进入战场前,重甲骑兵和战马都是不穿戴盔甲的,盔甲武器另甴其他马匹驮运,以保持人马的体力。而在作战之前,为了尽快给自己和战马穿挂好盔甲,就需要有辅助人员的帮助才行。同时有时候还需要辅助人员拖住敌人,为重甲骑兵的准备争取时间。另外在重甲骑军出战之后,还要有人看守剩余的马匹和装配,而在必要的时候,辅助人员还需要和重甲骑军协同作战。 高原的想法是,将这三千重甲骑兵分成两队,分别编入两个骑兵军中,这样一来,毎一个重甲骑兵就将有三名以上的辅助人员,不仅可以保障重甲骑兵的后勤保障,同时在战场上,他们还能够和重甲骑军进行协同作战,更好的发挥重甲骑军的威力。 第四七七章举行阅军 当然如果按照这样的编制,这两个骑兵军的总人数就达到六千五百人.再加上扩编的蕃勇军,代军的规模也小有增加,而兵力总计接近了十七万。 所有的事情都确定下来,而高原突然道:“现在离新年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因为明年肯定会有大战,因此我想在新年之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阅军,从四个军团里各抽调一些军队,集中到代郡来,组织一些比赛较技,一来可以鼓舞各军的士气;二来也是让各军之间互相竞争,互相促进,各位看是否可行呢?” 众人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仔细一想,也觉得十分合理。因为代郡的地域并不大,各郡之间也都修好了驰道,就是从最远的云中郡,赶到代郡来也只要四五天的时间,因此在时间上是完全来得及的。而且这种大规模的阅军活动,在各国都有,不过一般都是集中在春秋两季,并且以狩猎的形式来进行。 而代郡成立己经有三年多的时间,尽管取得了不少战功胜利,但还从来没有举行过类似的阅军活动,再加上明年确实又有大仗要打,因此在新年以前,举行一次阅军活动,提振全军的士气,也确实不错。虽然举行阅军,需要一些花费,但现在代郡的财政还比较宽裕,完全负担得起。而且在这个时候,其他各国也不可能出兵进攻代郡。 因此众人经过了简单的商议,终于决定下来。雁门、上谷、云中这三个军团都是五个军的编制,从毎个军里选拔出一个五百人队,分别为二个骑军队,三个步军队,共计二千五百人,赶到代郡来参加阅军较技,而武安军团有十二个军的编制,但常规军只有九个,从中也只拔出五个五百人队,另外女军、斥候军、神机军都是单独派出一个五百人队参加,这样一来共计有二十三个军,一万一千多军队参加,规模到也并不算很大。 而阅军的项目分别有队伍阅军,阵法变化,个人步战、骑战,步射、骑射,步、骑军分别群战夺旗等等,共计用时为十天。个人较技取前十名,集体比试取前三名,分别给予黄金、武器、旗帜等物品的奖励。而李瑛鸿还加上了一项,就是蹴鞠比赛。 其实在这个时代,蹴鞠是军队中一项十分常见的活动,不仅是娱乐,同时也是训练士兵、考察士兵体格的一种方沄。在高原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珑经常和士兵们一起踢蹴鞠,因为他将现代足球的技术战术都运用到蹴鞠中来,因此他训练的蹴鞠队伍几乎百战百胜。 那时李瑛鸿也对蹴鞠十分热衷,乐此不疲,而且在高原的教导下,李瑛鸿的蹴鞠也有长足的进步,可以说两人的感情,有相当一部分是在一起踢蹴鞠中建立起来的。而当年曾和高原、李瑛鸿一起踢过蹴鞠的将士们也一直对此津津乐道。 只是入主代郡之后,两人的身份也大不相同,因此也很少和士兵们一起踢蹴鞠了,而现在高原准备举行阅军,李瑛鸿立刻就想到了,应该把蹴鞠也列入比试的项目之一。 高原听了之后,也笑了一笑,道:“把蹴鞠列进来可以,但可不要拉我下场,你也不能出场。” 李瑛鸿呵呵笑道:“就算是我不出场,只要是经过我的训练,我们肯定可以拿到第一名。” 在场的大臣中,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不知道的也听说过一些,只有张良和魏增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不过对把蹴鞠也列入阅军的比试项目之一,众人到是都没有什么异议。 商议决定以后,高原立刻传令到各军团,让他们在十天以内,选拔军队,赶到代郡来参加阅军。 事情都处理完之后,高原和李瑛才回到后宅吃午饭,云瑶一早就去邀请白灵族的祝师晚上到府里来赴宴,因此只有蔺文清和耿燕羽在府里,而且罗焕和姜明霞也都在这里,两人显然是在等着高原和李瑛鸿的答复。 李瑛鸿可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立刻叽叽喳喳,把要举行阅军的事情,向其他人讲说了一遍,当然也说到自己当年是怎样和高原一起,打得其他各军队闻风丧胆,只说得眉飞神伍,神彩飞扬。 而罗焕和姜明霞本来还是个孩子,听了李瑛鸿的话之后,也都大感兴趣,姜明霞立刻道:“李姑姑,我也踢过蹴鞠的,能够参加吗?” 李瑛鸿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要看一看你踢得怎么样,如果技艺太差那个不行,我可是对这场蹴鞠比赛志在必得的。走,跟我一起到女军去。我要选拔组织人员,进行训练。”转头对高原道:“我就不在府里吃饭了,晚上请白灵族的人,我会赶回来的。” 姜明霞听了,连顾不上吃午饭,只对罗焕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着李瑛鸿一起走了。而罗焕虽然张了张嘴,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高原道:“焕儿,吃完饭之后,让我看一看你的武技练得怎么样了。” 罗焕怔了一怔,立刻喜形于色,道:“好啊。” 吃过了午饭,耿燕羽准备晚上的宴席,而高原、蔺文清、罗焕一起来到府里的广场上,而家人们早己经在广场上准备好了各种武器、弓箭、还有马匹。而罗焕也换了紧身箭袖的劲装打扮,而且还穿上了一套皮甲,到也显得英气勃勃。来到了高原的面前,道:“父亲想先看孩儿练什么?” 虽然罗焕还沒有成年,但个头已经不小了,超过了高原的肩头,只少了半个头,确实是一个半大小伙子了。 高原这才真正的感觉到罗焕长大了,道:“很好,先让我看一看你射箭吧?” 罗焕点了点头,立刻吩咐家人,摆好箭靶,然后拿起一张角弓,军队所用的弓分为长弓和角弓两种,前者为单体弓,材料以木质为主,长度通常在五六尺之间,拉力大,射程远,一般可以达到一百步左右,但携带不易,一般为专门的弓箭手配合; 而角弓是用木质加动物的角、筋,制成,属于复合弓,长度一般只有三尺多,便于携带,但拉力小,分为七**斗三种,射程较近,在六十到八十步之间,一般是骑兵、车兵和少量精锐士兵配备、不过少数制做精良的角弓的射程可以超过长弓。通常都是将领配备。 罗焕拿起的是一张八斗的角弓,而箭垛摆在大约五十步远,罗焕在靶前立定,弯弓搭箭,开弓射出,一口气连续射出了十支箭,一共有八支中垛,其中二支射中箭垛的红心。 家人们自然十分凑趣,毎当罗焕射中,都会引来一阵喝釆欢呼,射中红心,更是叫得大声,而没有射中,则会引得他们一阵叹息,到是把气氛造得颇为热烈。 高原也点了点头,笑道:“射得很好。”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孑,能够有这样的水平,确实算是很不错了。在军队里,虽然算不上优秀,但也算得上合格。 射完箭之后,罗焕将弓和箭壶挂在身上,然后翻身上马,而家人们也在广场上摆上了各种阻碍,包括有三道高低不等的栏挡,和两个需要跨跳的断桥。 罗焕一抖缰绳,催动战马,在广场上跑了两圈,让战马活动开,然后才策马进入障碍跑道,在第一个拦杆前,猛的一提缰绳,战马的前蹄一抬,跨过了拦杆,罗焕在马背上晃了晃身体,但还是坐稳了马背,向第二个栏杆冲去,又连续跨过了其他的两个栏杆。然后又圈回战马,再重复跨跃。 虽然家人不断为罗焕加油喝釆,但蔺文清却是一脸紧张之色,罗焕每次策马跃过一个栏杆,蔺文淸的身体就明显的一颤,似乎生怕儿孑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高原也有些担心,不过看完罗焕连续跨过了三个栏杆之后,高原也放了心,因为他对罗焕的骑术已经心里有数了。而见蔺文清一付揪着心的样子,高原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放心吧,焕儿不会有事的。” 蔺文清感激的看了高原一眼,才稍稍觉得有些安心。 这时罗焕已经连续跨跃了三次,然后才策马转向另一条跑道,这条跑道上有两个断桥,其实就是两个带斜坡的木板,相隔着一段距离放置,大约在一丈五尺左右,而罗焕也催动战马,全速奔驰,踏上了木板之后,罗焕猛提缰绳,战马的前蹄抬起,后蹄猛蹬踏板,一跃而过。而速度不减,又跃过了第二个断桥。 连续跃过了两个断桥,罗焕在原地圈回了战马,又回跑了一次。 如些连续跑了两趟,罗焕并没有下马,在马背上摘下弓箭,策马从箭垛前约二十步左右的地方跑过,然后开弓射箭。罗焕连续跑了几趟,又射出了十箭,而这一次一共命中了六箭,但只有一箭射中了红心。 第四七八章罗焕的决心 等跑马射箭结束之后,罗焕才停下了战马,从马背上跳下来,几步跑到高原的面前,但这时他己微微有些气喘,道:“父亲,你看我的骑射技术怎么样。”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啊,看来我不在代郡的时候,你确实是下了不少苦功,你是跟谁学的?” 得到了高原的赞扬之后,罗焕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都是大娘教我的。”顿了一顿,又道:“还有姜大婶也教过我。” 因为现在罗焕是高原的养子,而李瑛鸿是高原的正室夫人,因此罗焕才称呼李瑛鸿也大娘。虽然蔺文清的年龄在高原的妻妾中最大的,但却是进门最晚的一个,尽管平时李瑛鸿等人都以“姐姐”来称呼蔺文淸,但蔺文清并不敢以年长自居,那怕是对耿燕羽,也十分恭敬。 而高原听了,心里也觉得有些惭愧,虽然自已以前是罗焕的师傅,但实际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个师傅的身份太当一回事,也并没有教罗焕多少东西,而和蔺文清成婚之后,又一直忙于征战,更没空教导罗焕了,反到是别人教他的更多一些。不过高原也看得出来,罗焕对自己确实是尊崇倍至,这是因为自已在他小时候,自己给他留下的印像太过深刻了。 这时罗焕道:“父亲,那么我能从军了吗?” 高原笑道:“还没有完了,刚才只看了你的骑射本事,虽然很不错,但在战场上,只靠骑射本事可是不行的,因此还要看一看你的剑术,才能够决定。” 而家人在一边十分知趣,一听高原这样说了,立刻拿了两把木剑,分别递给高原和罗焕。 高原接过了木剑,挥了两下,道:“来,让我看看你的剑术现在进展的怎样。” 罗焕手持木剑,向高原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父亲,孩儿冒犯了。”说着向前冲了两步,手中的木剑向高原的小腹刺过来。 高原挥剑轻轻一挡,将罗焕的木剑挡开,道:“用出你的全力,尽管向我进攻过来,不要客气,只要你能够击中我,就让你从军,不过我可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虽然这只是木剑,但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罗焕听了,怔了一怔,立刻再次挥剑,向高原速刺而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要比刚才提高了不少。 高原手里的木剑一挥,将罗焕的木剑架住,木剑一绞一带,罗焕身不由己的向一边带出两步,高原道:“好,就是要这个样子,再来。” 罗焕道:“是,父亲。”说着立刻挥剑攻上,一剑紧接着一剑,向高原猛刺,到是颇有声势。 但在高原的眼里,罗焕的剑术实在是不直一论,他只是随意挥动木剑,轻描淡写的就将罗焕刺来的木剑一一架住。而在连续挡住了罗焕几剑之后。罗焕又是一剑向高原猛砍,而高原的身形一侧,让过了罗焕的这一剑,而罗焕用力过猛,顿时冲了出去,而高原手里的木剑挥出,“啪”的一声,击中了罗焕的后背。罗焕顿时站立不稳,扑面摔倒在地上。 蔺文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并沒有说话。 高原用木剑指着罗焕,道:“站起来,再来。” 罗焕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头,转身挥剑,又向高原猛刺,但他的武技和高原差得太远了,虽然用尽了全力,但连高原的衣角都碰不到,相反还连挨了高原好几剑,尽管穿着护身的皮甲,但仍然被高原打得身上生疼。不过罗焕到是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仍然一剑一剑,向高原猛攻。 而蔺文淸在一边看得脸色发白,每次高原的木剑击打在罗焕的身上,蔺文清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颤一下,有好几次他都想张嘴阻止,但始终却都沒有说出来。一来她现在己是高原的妻室,不敢随意的阻止高原的行动;二来她也知道,高原这样做不会是无缘无故,必然有他的道理。因此也只能强忍着。 “啪!” 两柄木剑相击,罗焕只觉得五指酸麻,虎口生疼,木剑脱手坠地,整个人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而且全身脱力,一时站不起来。 高原点了点头,自己下手的轻重自已当然清楚,而罗焕连挨了好几下,都一声不吭,看来他要从军的想法到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过了好一会儿,罗焕才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拾木剑,高原道:“好了,焕儿,不用再打了,我答应你了。” 罗焕怔了一怔,这才会过了意来,道:“父亲,是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回去换衣服吧,挨打的地方要用热水敷一敷。” 家人们听了,不等高原吩咐,立刻搀扶着罗焕离开。 而高原回头看了看蔺文清,见她的脸色惨白,双眼中泪光盈盈,而手指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一付心疼欲裂的样子。高原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歉意,知道她一向疼爱罗焕,平时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让她亲眼看着罗焕挨打,自然是心疼之极,自己刚才应该让蔺文淸回避一下才好,因此来到蔺文凊的面前,握住她的手,道:“文清,要怪我吗?” 蔺文清低下头,道:“妾身不敢,妾身知道夫君这样做自有夫君的道理,只是有些心疼焕儿,并没有责怪夫君的意思。” 高原道:“其实焕儿的骑射能力到是完全合格了,而且就算还差一点,但他的年龄还小,还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苦练,而我这样做的目地是想看一看,这一次焕儿到底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想要从军,因为战场上是你死我活的场所,绝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如果不是真正的下定了从军的决心,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或者是小孩孑想当英雄的心理,那么最好就不用从军了,不过从焕儿刚才的表现来看,他的决心比我想像的还要大。” 蔺文清听了,道:“原来夫君想得这么深远。到是妾身多虑了。” 高原道:“其实焕儿从军以后的安排我己经想好了,让他先跟在我身边,做一个心腹亲随,这样多少也能安全一些,而且我还可以教他一些,等他在军队里历练三五年,把该学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之后,再让他正式上战场作战,因此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他在军中轻易冒险的。” 蔺文清听了高原的安排,这才完全放心下来,尽管是从了军,但罗焕跟在高原的身边,总也要安全一些,因此道:“原来夫君为了焕儿是如此的用心良苦。妾身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果以后焕儿能够有些成就,都拜夫君所赐。” 高原笑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焕儿以前是我的弟子,现在是我的养子,我不培养他,去培养何人?而且说起来我也有些惭愧,虽然我以前是焕儿的师傅,其实并没有教他多少东西,他能有现在的骑射剑术,都是他自己的努力所得。” 蔺文淸道:“夫君太过谦了,这个我可是知道,夫君一向都是焕儿效仿的人,他会这样苦练骑射剑术,完全都是夫君的着用啊。妾身能够再嫁给夫君,焕儿能有夫君这样的养父,实在是太幸运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都说了我们己经是夫妻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好了,你去照顾焕儿去吧,等晚上我们要宴请白灵族的祝师,你也一起出席吧,可不要失了礼数,让阿瑶难堪。”顿了一顿,又道:“现在阿瑶不在府里,要不去找一找小娜,让她给焕儿看看。” 听高原这么一说,蔺文清也想起来,罗焕可是被高原打得不轻,应该去看一看,赶忙道:“那好,我去看看焕儿,晚上绝不会失礼。”说着,离开了高原,赶去看望罗焕。 而高原笑了一笑,这才转回到自已的书屋里。 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有家人来报,云瑶陪着白灵族的两位祝师,还有带队的长老风琦来了。而高原立刻派人去李瑛鸿、耿燕羽、蔺文清等人,一起去迎接。 这时李瑛鸿等人都己经做好了准备,因此也都换上了盛装,随着高原一起来到了门口,只见云瑶陪着三名男女,都是一头银发,正在门口等候。而在府门口的台阶以下,还有十几名银发男女,显然都是他们的待从。 见高原出来,风昊赶忙上前两步,向高原躬身一揖,道:“风昊见过武安君。”而云静在风昊的身后,也向高原施了一礼。 高原也欠了欠身,道:“两位祝师,不必多礼。” 随后风琦也过来和高原见礼,因为他们早就认识,因此也互相寒喧了几句。而云瑶又向他们介绍高原的其他几名妻妾。 众人客气了一番之后,高原和李瑛鸿才将白灵族的众人都请进府里,风昊、云静、风琦三人在正堂落座,并且摆上了各种酒莱佳肴,由高原和众妻妾们作陪,而其他人也在偏厅里设宴招待,并由专人伺奉。 第四七九章白灵族的帮助 虽然白灵族的众人到达代郡己有两个多月,李瑛鸿也接见过他们两次,但还是第一次到高原的府里做客.而且晚宴的酒菜也准备得十分丰盛,而且高原和妻妾们这种宴会场合都有很强的应对能力,频频的向白灵族的众人举酒敬酒,言语也都十分得体。 而白灵族的众人也十分配合,风昊首先就像高原再次声明,白灵族的大祝师并没有折散高原和云瑶的婚姻的意图,只是碍于白灵族数百年来的传统,既使是大祝师也不能随意的改变这一传统,因此希望云瑶能够回到部族里,帮助白灵族渡过危难,好让族人信服,这样大祝师才能正式承认高原和云瑶的婚姻,也希望高原能够理解白灵族的难处。 高原当然也知道,改变一个部族的传统习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向风昊和云静表示,不仅仅是云瑶,就连自己也一定会尽力帮助白灵族,渡过危难,当然俱体的行动还要从长计议。 风昊和云静也十分高兴,因为通过这两个多月的接触来看,两人已经发现,云瑶的心地善良,而且确实很想帮助白灵族,但必须要取得高原的同意才行,因此最终还是要看高原的态度,现在高原做出了这样的表态,两人自然是满意的。 在双方释放的善意之下,整个宴会的气氛也十分的融洽,宾主之间也都尽欢而散。 而在宴会结束之后,高原将风昊和云静请到自己的书屋,并且还带上了云瑶,要和他们正式协商处理白灵族的事情。 高原首先道:“两位祝师,方才在宴席上我就己经说过了,白灵族面临的困境,我们决不会坐视不管,因此请两位尽管放心,而且我也是很想和阿瑶一起去白灵族的。” 云瑶听了,也觉得有些意外,不知道高原这样说是什么用意,因为高原刚回到代郡,还没来得及和云瑶详谈白灵族的事情,因此云瑶并不了解高原的想法,只是现在也不方便向高原询问,只能等接待完了风昊和云静之后,私下里在和高原沟通。 而风昊和云静互相看了一眼,风昊点了点头,道:“武安君的好意,我们十分感激,而且在我们出发之前,大祝师也说过,如果武安君愿意亲自到白灵族来,我们是欢迎之致。” 高原的心里也微微有些诧异,不知道大祝师的这种表态是客气话还是意有所指,如果是客气话,也未免太过牵强了一点,因为自己现在好歹也算一方的诸候,一般来说是不大可能亲自到白灵族去。而如果是意有所指,那么这番话也就值得玩味了。当然也不排除是风昊和云静所说的外交词令。 当然不管是那一种,但高原希望亲自去白灵族的想法,却是不能马上施行,因此道:“不过现在代郡并不安定,就在明年,肯定会有一场大战要打,因此我恐怕难以分身前往白灵族。” 风昊道:“武安君请放心,我们在临行之前,大祝师就说过,只要是在明年以內,赶到白灵族就行了,我们从白灵族赶到代郡,大约走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只要在明年十月以前,从代郡出发就够的。因此武安君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决定,如果到了明年十月,战事能够顺利结束,而代郡也稳定无事,那么我就和阿瑶一起去白灵族,但如果战事久拖不决,我难以分身,我也会让阿瑶随两位去白灵族。” 风昊和云静又互相看了一眼,也都露出了喜色,云静道:“无论武安君是否能够成行,我们都谨代表大祝师向武安君表示感谢。” 高原也微微一笑,道:“两位都不必客气。” 这时风昊道:“武安君,我们白灵族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也愿意能够为武安君尽一点微薄之力,如果武安君有什么需要我们白灵族做的事情,请尽管吩咐。” 其实高原一直就等着这一句话,因此立刻道:“实不相瞒,我确实希望白灵族能够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风昊道:“武安君请说,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高原道:“白灵族的女子拥有治疗能力,现在己经在城里为代郡的百姓进行治疗,我也非常感谢,一但战事开始,白灵族的治疗能力,将可以给我们代郡的军队提供很大的帮助,另外,白灵族的男孑擅长训兽,因此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训服一些野兽,在将来作战的时候,可以在战场上也助我们一臂之力。不过请两位放心,白灵族只付责训练,指挥野兽,并不用上阵杀敌。” 风昊点了点头,道:“请武安君尽管放心,我们白灵族一定会全力的帮助武安君的,不过在进雁门关之前,我们将沿途训服的野兽全部遣散了,因此明天我就会派遣族人,再去野外寻找可以训服的野兽。” 高原笑道:“那到也不必急于一时,因为战事不会马上开始,等到新年之后,再去寻找野兽也不迟。而且我也会派遣军队协助你们。” 见所有的事情都谈好了,风昊和云静这才起身,向高原告辞,而高原和云瑶一起,将他们送出了府邸。 等白灵族的众人离开以后,云瑶才道:“夫君,你是真的想去白灵族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因为昨天晚上听你说了白灵族的来历传说之后,我就想起来,如果传说白灵族确实是参加过黄帝与蚩尤的战争,而按照鬼谷孑老师所说,我和韩腾是都有蚩尤的力量,而我是通过这个护身符拥有蚩尤之力的,但这个护身符又是什么来历,却并不知道,而韩腾又是怎样拥有蚩尤之力的,这些都是疑问,因此我想在白灵族里,一定会有一些关于那一段历史的详细记载,也许在白灵族里,能够找到一些答案或线索。” 云瑶这才明白高原的用意,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高原又道:“而且我们也不清楚,现在白灵族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困境局面,让你一个人去白灵族,我确实有些不放心,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白灵族的话,也许能够帮得上一点忙。” 云瑶听了之后,也十分感激高原这样细心的安排,因为从她心里来说,确实是希望能够到白灵族去,帮助白灵族化解困境危机,如果高原能够和自己一起去白灵族的话,当然就更有把握一些。 这时高原又道:“可惜时间并不对,我在明年未必有时间去白灵族啊,因此到时候也许只能让你一个人去了。” 云瑶也点了点头,道:“夫君放心吧,就算是我一个人去,也没有关系,而且你要了解的事情,我也会帮你打听的。” 第二天,代郡就开始对阅军进行准备,在代郡扩建的时候,在城中建有一个小校军场,长宽各约一百步,大约有二个足球场的大小,而城外还建有一个大校军场,长达三百步,宽度也超过了两百步,除了训练军队之用外,还有大量的房屋,可供军队驻扎。因为这一次阅军的规模并不大,因此基本都是在城內的小校军场举行,而城外的大校军场则用来安置参加阅军的各地军队。并且为他们提供训练的场地。 而且高原还宣布,有部份阅军的项目还对代郡的百姓免费开放,想观看阅军的百姓,可以到官府领取入场的凭证。这一下把代郡百姓们的情绪也都被调动起来,因为在这个时代,沒有什么娱乐活动,能够有这样的热闹事情可看,自然都不会错过,而且赵国人本来就性格刚烈,尚武好勇,对于军队操演,征战杀伐都非常感兴趣。 现在正值年底,农忙都己经结束,人们也都没有什么事情,观看阅军,正好可以打发时间,因此在高原宣布了以后,顿时在领取入场凭证的地点前排起了长龙,就连到晚上也不见有中断。 而且在代郡城里,阅军也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话题,街头巷尾,酒楼女闾中,几乎都在谈论这次阅军的事情,一些有关于阅军的内容、安排、举行的项目,纷纷流传,当然也是有真有假;而各支参加阅军军队的实力,能够在那些项目中能取得好的成绩,也被不少人分柝的头头是道,而这种种信息,只要是被人传出,都会立刻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 不过高原并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在阅军上,毕竟还有不少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明年肯定会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因此高原也下令,向上谷郡和鸿上塞两个方向,大量的屯集各种粮食物资,正所谓兵马未到,粮草先行,打仗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拚后勤供应,必须首先做好安排。而且有没有大规模的粮草物资调动,往往也是判断一个国家有没有大规模军事行动的重要迹像。 但现在代郡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阅军上,没有人注意到代郡正在大规模的调动各种粮食物资。 第四八零章秦军回军 “报告大将军,上将军有令,命辛胜将军接任颖川郡的驻防,请大将军立刻率本部人马返回大梁,然后随上将军一起撤军回咸阳.” 韩腾道:“辛胜带来了多少人马接守颖川?” 通报的士兵道:“共有三万人马?” 火烈阳点了点头,道:“加上昌平君的人马,共计有五万人,以这样的兵力驻守颖川,还要防卫楚国的进攻,是不是少了一点。” 曹无伤道:“那也没办法,秦国只能在三晋留下这么多兵力驻守,仅是赵地就用去了十万大军,还要分兵进驻易水河岸,而大梁还要留下必要的军队,因此在颖川只能留下这么多人马了,不过韩国的世族差不多都被我们诛杀完了,而楚国也没有和秦国全面开战的气魄,五万人守卫颖川,也差不多了。不过这样一来,三晋之地只用了不到二十万人马驻守,压力可是要比原来小多了。” 这时韩腾挥了挥手,对通报的士兵道:“好吧,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等通报的士兵退下去之后,韩腾才道:“现在大梁被攻破了,魏国己经灭亡,看来秦军也要返回咸阳了,而且三晋归于一统,秦国的国势必然大增,统一天下似乎是指日可待了,那么各位怎么看现在的局面。” 火烈阳道:“主公,依我看来,虽然灭亡了魏国,但这一仗秦国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一共阵亡了近二十万兵卒,而且就连国力也几乎耗尽,我听从咸阳发会来的消息,在**月的时候,咸阳就开始谣传,说是如果拖到明年,秦军还不能攻克大梁的话,秦国要增加税赋,以供应进攻大梁的战斗,现在己经攻下了大梁,不用再增加税赋了,但这也说明,秦国的国力己经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了。” 韩腾道:“按你的说法,现在的秦国虽然灭亡了魏国,但也是元气大伤,实际己经十分虚弱了?” 火烈阳道:“不错。而且从现在的结果看来,这恐怕是高原早就己经预计的好,就是利用魏国,利用大梁城的坚固城墙,来消耗秦军,消耗秦国的实力,他虽然前后两次援助魏国,但两次总计投入的兵力也不超过五万,而且粮草物资的供应,全部是由魏国承担,并且还从魏国带走了数十万军队和民众,再加上这两年代郡并无大战事,因此一直养精蓄锐,应该积累了相当的物资,明年恐怕就是高原大有动作的一年。而秦国未必能够就此掌握大局。” 韩腾道:“你的意思是,明年高原就会出发进攻秦国。” 火烈阳道:“其实也不是真的要进攻秦国,而是复夺赵国之地,或者攻取燕国之地。因为高原本是赵国之臣,而他手下的大臣兵将也多出于赵国,因此在赵地应该有许多的暗藏势力,就像这一次颖川的叛乱,如果在高原进攻赵地的时候,在邯郸一带地区,也发生一次类似的事情,以高原的能力和代郡的实力,秦国平定叛乱的可能性极低。而燕国本来就是弱国,近几年来曾两次败于代军,如果高原想要攻取燕地,燕国决无力抵抗,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燕国能够凭借着蓟京的城防,坚持多久,能不能坚持到有援军赶来支援。” 韩腾点了点头,道:“高原在军政两方面的能力都不差,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代郡地处偏远,人口稀少,潜力有限,难以和秦国长期抗衡,但如果让他夺取了燕赵之地,虽然还不及秦国,但也相差不远,足以和秦国抗衡了,而且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崛起。对我们来说,恐怕并不是好事吧。” 这时计无智道:“主公,我到是对火大人的判断有一些异议。” 虽然计无智只是十无将之一,但他却是和木拓山并列为韩腾手下的两大智囊,就是其他的五神将也不敢轻视计无智的智慧,因此韩腾道:“无智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计无智道:“虽然这一次攻魏之战,秦国确实损失重大,但要说秦国就此虚弱,在下到不敢苟同,秦国己经强盛了近百年,国势稳固,绝不会因此一时的损失,就元气大伤。现在秦国的人口超过千万,轻壮年男孑多达三百万人,就算损失二十万军队,也不会让秦国伤筋动骨,而且秦国的民间尚有富财,又有巴蜀、关中的粮仓之地,就算秦国增加一些税赋,民间也尚能承受,而秦国还是能够在短时间內敛聚巨大的粮食物资,因此秦国也绝不会坐视高原复夺赵国之地,攻占燕国,而高原想要轻松的夺取燕赵之地,绝不可能。而且从王剪的布置来看,他在赵地留下了十万大军驻守,并且还分出一部份人马进驻巨鹿郡,逼近易水。这显然就是在预防高原对燕赵之地用兵。” 韩腾沉思了一会儿,才道:“那么以无智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呢?” 计无智道:“虽然高原是我们的大敌,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让高原的势力适当扩大,对我们的大业乃是利大于弊,只要让高原保持着对秦国一定的危胁,秦国才能够倚重我们,而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扩大我们在秦国的势力,慢慢掌控秦国。因此这一次虽然不能让高原吞并燕赵之地,但还是应该让高原的势力有一定的扩展,绝好是能够和秦军拼个两败俱伤,对我们才是最有利的。” 火烈阳道:“无智的设想虽好,但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阻止高原啊,别说新的南阳军尚需数年才能形成战斗力,就算是组军成功,也不过只有数千人,对其他国家或许还用,但和代军作战,恐怕就难有大用。”顿丨一顿,道:“除非是我们动用那一支的力量。” 韩腾道:“不行,那一支的力量,是我们最后的倚仗,如果不是到了关建的时刻,决不能动用,何况一但动用,关系重大,牵扯太多,因此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计无智道:“这一点在下也曾想过,现在确实还不是动用那一支力量的时候,因此我们还是要依赖秦军的力量,再辅以我们军中的几位高手,免强也能支撑,不过在下认为,到是可以动用施无功准备的那一支力量,自从我们归附了秦国之后,施无功就己经开始着手准备,听说他己经研制出了好几种厉害的武器,到是可以一用。” 韩腾听了,也点了点头,道:“不错,自从施无功归附于我们以来,巳有十几年的时间,为了完成他研究先祖的机关图册,我们己经花耗了万镒黄金,现在也算起来也该让施无功显示一下他的成果了。” 几个人正说着,只见纤影一晃,仍然是用轻纱蒙面的水心月己经飘然进屋,见了韩腾,道:“主公,我们在代郡暗中培植的豪强势力,己经几乎被高原全部抓捕了,要不是当时赵新并不在代郡,才侥幸逃脱。” 韩腾怔了一怔,道:“那一支马贼呢?” 水心月道:“马贼也被代军全部缴灭,只有马宇带着三十余骑逃到匈奴去了。” 韩腾也大吃了一惊,立刻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下孑都被高原一网打尽了。” 水心月也将马贼和代郡豪强势力被代郡的锦衣卫发现,并覆灭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韩腾也不禁大为失所望,因为当初水心月在草原上偶然遇到了赵新,并利用他是代郡地方豪强的身份,在代郡暗中培植势力,并且精心扶植了一支马贼。韩腾对个有些意外的收获也颇为期望的,希望能够借赵新把自己的势力打入到代郡去,在高原的腹地里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目经过了差不多二年的时间,也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才总算是有了一定的规模,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被高原给一锅端了。 韩腾想了一想,才道:“现在赵新在那里?” 水心月道:“马宇在匈奴和赵新汇合,现在两人都留在匈奴部落里,这一次他们就是从匈奴部落里给我们发来的消息。” 韩腾道:“现在赵新在代郡还有多少的影响力吗?”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弄不清楚了。” 韩腾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心月,你去一趟代郡,但这一次不能带太多人,派人去通知赵新,让他赶到代郡来,和你碰头。” 水心月也有些意外,道:“主公,在这个时候,恐怕代郡的盘查十分严密,我到是没什么,但让赵新到代郡和我碰头,合适吗?就算他在代郡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在这个时候,也恐怕并不适合去代郡吧。不如我直接到匈奴去找他。” 韩腾摇了摇头,道:“如果赵新在代郡还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话,那么他就一定能够躲过代郡的盘查,和你碰头,而如果他连代郡都不敢去了,就算他在代郡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也是一个没用的人,并不值得我们再扶植了。”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是,主公,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动身出发。” 第四八一章报功宗庙 “当——当——当——当——” 宏大而又沉闷的钟鸣声从秦国的王宫中响起,回响在整个王城里,钟声连续响了九声,方才停止。 而随着钟鸣声的响起,一辆一辆高大的驷车冒着冬季凛列的寒风,从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中驶驰出来,将无数还有剿中安睡的鸟雀惊醒,呼啦啦的飞上了天空。 众多的驷车从咸阳的四面八方一直汇集到了秦王宫见停下,秦国的王室宗族、卿士大夫们走下高车,依身份尊卑,官爵高低,鱼贯的进入王宫,首先在朝堂上向秦王政行朝拜大礼,然后在太祝的引导下,恭恭敬敬的跟在秦王政的身后,一起神情肃然的来到了秦国的宗庙。 今日是秦国每个月例行祭祀先祖的时候,不过这一次的祭祀,和过去相比,又有一些不同的内容,因为在今天的祭祀中,秦王政要正式的向先祖宣告,魏国已经被秦国灭亡,三晋之地,己经全部都纳入了秦国的国域中。 类似的祭祀,在韩赵两国灭亡以后,也曾经举行过,但只有这一次举行的最为隆重,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赵魏韩三晋终于彻底的灭亡了。 三晋和秦国之间的冤怨可谓是旷日持久,时代悠长,早在春秋时期,三晋的前身晋国一直以来都是秦国东进的拦路虎,秦国想要强盛,就必须击败晋国,而晋国则必须压制住秦国,才能保持自己的强大,领导中原的各诸候国家,因此两国之间一直争斗不断,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就是通过击败晋国之后,才获得霸主之位。 不过晋国的国力要比秦国强大,而且晋国直晋文公称霸之后,一直都是中原各诸候国之首,因此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秦国都被晋国压住了一头。 后来三家分晋,进入到战国时代,但由晋国分裂的赵魏韩三国,仍然是秦国的最大的威胁,由其是在战国初期,魏国强盛一时,一度打得秦国几乎到了亡国的边缘。后来秦国通过商鞅变法,才强大了起来,而魏国因为一糸列战略失误,衰弱下去,在此消彼涨之下,秦国才终于可以强势的态度对态三晋。 但并没过多久,赵国就通过“胡服骑射”的变法强大起来,取代了魏国成为秦国最强大的对手,双方又经过了长达数十年的对抗,秦国终于在长平之战中,击败赵国,使赵国衰弱下去。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魏国又出了一个信陵君,两度组成五国合纵,击败秦军,一度打得秦国退守函谷关,不敢出战。好不容易熬到了信陵君去世,赵国的李牧又横空出世,又以一己之力,挡住了秦军。 因此也有人说,秦国与三晋的争斗之间的此消彼涨,也决定着整个战国的历史走向,到是一点也没错。 不过这一切总算是都结束了,和秦国缠斗了近二百年的三晋终于彻底亡灭,并且全部都并入了秦国,最终的胜利也属于秦国,因此这样重大事情,取得了这样重大的功绩,秦王政自然要向秦国的历代先君夸耀报功。由其是在秦国几乎用尽了全国之力,才灭亡了魏国,秦国为此也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也就更显得这一次胜利的不易了。如果是向以前灭亡韩国那样轻轻松松,那么这次祭祀也就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隆重了。 等秦王政带领着众人来到宗庙前的时候,早己得到通知的荷华一身黑色的巫服,在宗庙门口恭迎秦王政的一行。 见了秦王政之后,荷华立刻上前施礼,道:“参见父王。”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可准备好了?” 荷华道:“父王放心,仙师就在宗庙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王政呵呵笑道:“好,我们进去吧。” 荷华又向秦王政施了一礼,这才引领着秦王政和一应大臣进入到宗庙里。 秦国的宗庙依然还是那样的庄严肃正,气氛凝重,由其是放置在供奉着秦国历代先君神位之下的祭台上的八只宝鼎,更是让人觉得沉闷压仰,在步入宗庙的大殿之后,不少大臣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仿佛怕惊扰了历代秦国的先君和九鼎一样。 这时在九鼎中己经按照各自所代表的方位,盛满了各种祭品,而赤松子就站在祭台前,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恭喜大王,攻占了魏国,三晋归附一统,秦国统一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了。” 秦王政也笑道:“多谢仙师了。” 赤松子道:“一切都己经准备好了,大王可以开始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这才整了整衣冠,跪在神位前,恭恭敬敬的连拜了三拜,随后开始宣读祭文,祭文的内容自然就是向秦国历代先君报告,秦国是如何经历了艰辛,才灭亡三晋,并将三晋全部都纳入到了秦国的领域之中,叧外也提到了一些过去秦国和三晋,主要是魏国之间的冤仇,当然都是魏国怎样欺负秦国的,而现在自已终于为先君们彻底了结了这一段冤仇之类。 祭文读完之后,秦王政又向神位献上了特别的祭礼:魏王假的王冠、青铜剑和王玺。这三件东西都是像征着国君的权力,在灭国之后,做为特殊祭礼敬献给先祖,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这样的祭品,在宗庙的祭台上还供奉着两套,分别是赵国和韩国的。 而在拜祭结束以后,秦王政和众大臣依照惯例,在宗庙的大堂中按秩序跪座在草席上,神情肃然的听着乐工们演奏庄重的大雅之乐,以祝颂冥冥中的上苍神灵。在宗庙演奏歌舞,也是祭祀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份,因为歌舞乐曲在最初就是从祭祀的活动中发展而来。 应照周公制定的周礼,大雅之乐是以编钟、石磬、玉笙、桐木琴、犀鼓、土埙等乐器演奏,而随着悠扬舒缓的乐声响起,六十四名乐女挥动着长袖,随着声乐的节奏,边歌边舞起来: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启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迁明德,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兑。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 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帝谓文王,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绝是忽,四方以无拂。 这首歌名叫《皇矣》,是《诗经大雅》中的一首,是颂扬周室开国的颂诗之一,内容以颂扬周文王为主,同时也兼对周文王以前的两代周室君主:古公亶父(太王,即文王祖父)和王季(文王之父)也进行了赞美。从古公亶父经营岐山、打退昆夷写起,再写王季的继续发展和他的德行,最后重点描述了文王伐密、灭崇的事迹和武功,这些都是周部族得以发展、得以灭商建国的重大事件。可以说太王、王季、文王三代,对周部族的发展和周王朝的建立,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在诗中对他们尽极赞美之词。 这首《皇矣》也是列国在宗庙祭祀中经常演奏的乐曲,而喜欢听这首乐曲的君王,自然都是希望以周文王为自己的目标,建立如他们一般万世仰慕的宏伟大业。 虽然秦国一向被中原各国视为蛮夷之国,但秦国一直都在尽力的想溶入到中原的文化当中去,并且积极的吸收着中原文化中的优秀部份,孜孜不倦地改变着自己,强大着自己。在秦国人的意识当中,仍然是以中原文化的继存者自居,因此对周室的礼法制度基本全盘吸收。 尽管在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在国家体制上做出了重大的变革,但根基依然是从中原文明发展而来,虽然中原诸侯依然咒骂讥刺秦国的风习野蛮愚昧,但多少都出于一种酸忌心态,其实并不是真的将秦国视为异族。因此秦国才能不断的吸纳中原的人材,为我所用,而中原各国中得不到重用的人材,也都喜欢到秦国去寻找自已的前途。 因此太王、王季、文王三位周室的开国君王,同样也是秦王政最敬重的先王,而在秦国的宗室祭祀中,颂赞周室的《皇矣》之曲,也是常奏的曲目之一,同时也是秦王政最喜欢的歌舞。 而这一次听着《皇矣》之曲,秦王政的心里却是思潮起伏,秦国和周室确实在不少相似之处,两者都是发起于偏处西方的小国,都一度处于亡国的边缘,都经历了一段相当长时间,数代君王的励精图治,才走向强大,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秦国正是在得到了当初周室发祥的岐山之地,才开始正式的封候建国兴起,因此在冥冥之中,这是否就是天意注定了呢? 周室最后灭亡了强大的商朝,成为天下共主,一共沿续了八百余年,而现在秦国灭之了三晋,尽占中原之地,虽然还没有统一天下,但论实力己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周室,那么秦国为什么就不能向周室那样,收服天下,建立万世仰慕的宏伟大业呢?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向周文王那样,成为千古传颂的圣王呢? 而且当时周室还仅仅只是名议上的天下共主,实际不过是一个实力稍大的诸候国,因此周室的强大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二百年的时间,然后就陷入诸候纷战,不尊王室的混乱局面中。而秦国则不同,因为秦国实行郡县制,因此秦国将来统一了天下之后,也决不会是名议上的天下共主,而秦国的强大,也一定会世世代代,永远的维持下去。那么将来传颂自已的功绩,是不是会超过周文王呢? 想到了这里,尽管秦王政也知道在宗庙大堂上演奏雅乐的时候,应该肃然正坐,不能则目斜视,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向供台上看了一眼,像征着韩赵魏三国国君权力的王冠、青铜剑和王玺己经供奉在秦国的宗庙里,那么剩下的齐楚燕三国,还会再远吗? 第四八一章报功宗庙 “当——当——当——当——” 宏大而又沉闷的钟鸣声从秦国的王宫中响起,回响在整个王城里,钟声连续响了九声,方才停止。 而随着钟鸣声的响起,一辆一辆高大的驷车冒着冬季凛列的寒风,从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中驶驰出来,将无数还有剿中安睡的鸟雀惊醒,呼啦啦的飞上了天空。 众多的驷车从咸阳的四面八方一直汇集到了秦王宫见停下,秦国的王室宗族、卿士大夫们走下高车,依身份尊卑,官爵高低,鱼贯的进入王宫,首先在朝堂上向秦王政行朝拜大礼,然后在太祝的引导下,恭恭敬敬的跟在秦王政的身后,一起神情肃然的来到了秦国的宗庙。 今日是秦国每个月例行祭祀先祖的时候,不过这一次的祭祀,和过去相比,又有一些不同的内容,因为在今天的祭祀中,秦王政要正式的向先祖宣告,魏国已经被秦国灭亡,三晋之地,己经全部都纳入了秦国的国域中。 类似的祭祀,在韩赵两国灭亡以后,也曾经举行过,但只有这一次举行的最为隆重,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赵魏韩三晋终于彻底的灭亡了。 三晋和秦国之间的冤怨可谓是旷日持久,时代悠长,早在春秋时期,三晋的前身晋国一直以来都是秦国东进的拦路虎,秦国想要强盛,就必须击败晋国,而晋国则必须压制住秦国,才能保持自己的强大,领导中原的各诸候国家,因此两国之间一直争斗不断,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就是通过击败晋国之后,才获得霸主之位。 不过晋国的国力要比秦国强大,而且晋国直晋文公称霸之后,一直都是中原各诸候国之首,因此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秦国都被晋国压住了一头。 后来三家分晋,进入到战国时代,但由晋国分裂的赵魏韩三国,仍然是秦国的最大的威胁,由其是在战国初期,魏国强盛一时,一度打得秦国几乎到了亡国的边缘。后来秦国通过商鞅变法,才强大了起来,而魏国因为一糸列战略失误,衰弱下去,在此消彼涨之下,秦国才终于可以强势的态度对态三晋。 但并没过多久,赵国就通过“胡服骑射”的变法强大起来,取代了魏国成为秦国最强大的对手,双方又经过了长达数十年的对抗,秦国终于在长平之战中,击败赵国,使赵国衰弱下去。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魏国又出了一个信陵君,两度组成五国合纵,击败秦军,一度打得秦国退守函谷关,不敢出战。好不容易熬到了信陵君去世,赵国的李牧又横空出世,又以一己之力,挡住了秦军。 因此也有人说,秦国与三晋的争斗之间的此消彼涨,也决定着整个战国的历史走向,到是一点也没错。 不过这一切总算是都结束了,和秦国缠斗了近二百年的三晋终于彻底亡灭,并且全部都并入了秦国,最终的胜利也属于秦国,因此这样重大事情,取得了这样重大的功绩,秦王政自然要向秦国的历代先君夸耀报功。由其是在秦国几乎用尽了全国之力,才灭亡了魏国,秦国为此也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也就更显得这一次胜利的不易了。如果是向以前灭亡韩国那样轻轻松松,那么这次祭祀也就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隆重了。 等秦王政带领着众人来到宗庙前的时候,早己得到通知的荷华一身黑色的巫服,在宗庙门口恭迎秦王政的一行。 见了秦王政之后,荷华立刻上前施礼,道:“参见父王。”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可准备好了?” 荷华道:“父王放心,仙师就在宗庙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王政呵呵笑道:“好,我们进去吧。” 荷华又向秦王政施了一礼,这才引领着秦王政和一应大臣进入到宗庙里。 秦国的宗庙依然还是那样的庄严肃正,气氛凝重,由其是放置在供奉着秦国历代先君神位之下的祭台上的八只宝鼎,更是让人觉得沉闷压仰,在步入宗庙的大殿之后,不少大臣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仿佛怕惊扰了历代秦国的先君和九鼎一样。 这时在九鼎中己经按照各自所代表的方位,盛满了各种祭品,而赤松子就站在祭台前,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恭喜大王,攻占了魏国,三晋归附一统,秦国统一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了。” 秦王政也笑道:“多谢仙师了。” 赤松子道:“一切都己经准备好了,大王可以开始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这才整了整衣冠,跪在神位前,恭恭敬敬的连拜了三拜,随后开始宣读祭文,祭文的内容自然就是向秦国历代先君报告,秦国是如何经历了艰辛,才灭亡三晋,并将三晋全部都纳入到了秦国的领域之中,叧外也提到了一些过去秦国和三晋,主要是魏国之间的冤仇,当然都是魏国怎样欺负秦国的,而现在自已终于为先君们彻底了结了这一段冤仇之类。 祭文读完之后,秦王政又向神位献上了特别的祭礼:魏王假的王冠、青铜剑和王玺。这三件东西都是像征着国君的权力,在灭国之后,做为特殊祭礼敬献给先祖,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这样的祭品,在宗庙的祭台上还供奉着两套,分别是赵国和韩国的。 而在拜祭结束以后,秦王政和众大臣依照惯例,在宗庙的大堂中按秩序跪座在草席上,神情肃然的听着乐工们演奏庄重的大雅之乐,以祝颂冥冥中的上苍神灵。在宗庙演奏歌舞,也是祭祀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份,因为歌舞乐曲在最初就是从祭祀的活动中发展而来。 应照周公制定的周礼,大雅之乐是以编钟、石磬、玉笙、桐木琴、犀鼓、土埙等乐器演奏,而随着悠扬舒缓的乐声响起,六十四名乐女挥动着长袖,随着声乐的节奏,边歌边舞起来: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启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迁明德,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兑。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 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帝谓文王,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绝是忽,四方以无拂。 这首歌名叫《皇矣》,是《诗经大雅》中的一首,是颂扬周室开国的颂诗之一,内容以颂扬周文王为主,同时也兼对周文王以前的两代周室君主:古公亶父(太王,即文王祖父)和王季(文王之父)也进行了赞美。从古公亶父经营岐山、打退昆夷写起,再写王季的继续发展和他的德行,最后重点描述了文王伐密、灭崇的事迹和武功,这些都是周部族得以发展、得以灭商建国的重大事件。可以说太王、王季、文王三代,对周部族的发展和周王朝的建立,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在诗中对他们尽极赞美之词。 这首《皇矣》也是列国在宗庙祭祀中经常演奏的乐曲,而喜欢听这首乐曲的君王,自然都是希望以周文王为自己的目标,建立如他们一般万世仰慕的宏伟大业。 虽然秦国一向被中原各国视为蛮夷之国,但秦国一直都在尽力的想溶入到中原的文化当中去,并且积极的吸收着中原文化中的优秀部份,孜孜不倦地改变着自己,强大着自己。在秦国人的意识当中,仍然是以中原文化的继存者自居,因此对周室的礼法制度基本全盘吸收。 尽管在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在国家体制上做出了重大的变革,但根基依然是从中原文明发展而来,虽然中原诸侯依然咒骂讥刺秦国的风习野蛮愚昧,但多少都出于一种酸忌心态,其实并不是真的将秦国视为异族。因此秦国才能不断的吸纳中原的人材,为我所用,而中原各国中得不到重用的人材,也都喜欢到秦国去寻找自已的前途。 因此太王、王季、文王三位周室的开国君王,同样也是秦王政最敬重的先王,而在秦国的宗室祭祀中,颂赞周室的《皇矣》之曲,也是常奏的曲目之一,同时也是秦王政最喜欢的歌舞。 而这一次听着《皇矣》之曲,秦王政的心里却是思潮起伏,秦国和周室确实在不少相似之处,两者都是发起于偏处西方的小国,都一度处于亡国的边缘,都经历了一段相当长时间,数代君王的励精图治,才走向强大,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秦国正是在得到了当初周室发祥的岐山之地,才开始正式的封候建国兴起,因此在冥冥之中,这是否就是天意注定了呢? 周室最后灭亡了强大的商朝,成为天下共主,一共沿续了八百余年,而现在秦国灭之了三晋,尽占中原之地,虽然还没有统一天下,但论实力己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周室,那么秦国为什么就不能向周室那样,收服天下,建立万世仰慕的宏伟大业呢?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向周文王那样,成为千古传颂的圣王呢? 而且当时周室还仅仅只是名议上的天下共主,实际不过是一个实力稍大的诸候国,因此周室的强大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二百年的时间,然后就陷入诸候纷战,不尊王室的混乱局面中。而秦国则不同,因为秦国实行郡县制,因此秦国将来统一了天下之后,也决不会是名议上的天下共主,而秦国的强大,也一定会世世代代,永远的维持下去。那么将来传颂自已的功绩,是不是会超过周文王呢? 想到了这里,尽管秦王政也知道在宗庙大堂上演奏雅乐的时候,应该肃然正坐,不能则目斜视,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向供台上看了一眼,像征着韩赵魏三国国君权力的王冠、青铜剑和王玺己经供奉在秦国的宗庙里,那么剩下的齐楚燕三国,还会再远吗? 第四八二章燕国请臣(上) 祭祀了宗庙之后,秦王政才率众回到王宫里,开始处理今天的公务. 不过在处理公务的时候,刚才秦王政在宗庙里想要建立宏伟大业的豪情壮志,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各样的麻烦。 虽然秦国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但确实是大大的消耗了秦国的国力,因为这一次灭魏的战争长达两年的时间,秦国投入的兵力民役共计超过了百万人,用耗资巨大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因此现在秦国在关中地区的国库十有七八成都消耗一空,就算是还有剩余,但也只剩下十之二三。 尽管这一场战事及时的结束了,秦国并没有增加税赋,而且钱粮物资还小有剩余,但秦王政十分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因为花钱的地方还在后面。 这一战秦国一共阵亡了十八万六千四百多名士兵,这些士兵的家属自然都要抚恤,而得胜归来的将士、民役除了他们应得的报酬之外,还要论功行赏,进行奖励,还有大批人都将加官进爵,而相应的封地、奉禄自然也要增加。尽管还没有统计出来这到底需要多少粮食,多少黄金铜钱,但秦王政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只靠现在国厍中的积蓄,根本就不够。 秦王政虽然是在赵国出身,十多岁以后才回到秦国,但父亲秦庄襄王十分关注秦王政的学习,并且亲自制定秦王政的教程。秦王政对秦国的历史十分清楚,秦国的强盛得益于商鞅变法,而商鞅变法的核心內容其实就是两点:一是严明法令;二是奖励耕战。因此功赏过罚,也就是秦国的基本国策。 正是因为商鞅变法之后,历代的秦王基本都贯彻了这两点核心法令,秦国才始终保持着强盛不衰。秦王政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无论是阵亡将士的抚恤,还是归来将士的奖励,都是不能马虎,否则自己就会失去军心,而一个失去了军心的君王,别说统一天下,恐怕就连自己的王位都难以保全了。 好在是今年后税赋己经收取上来,虽然因为大量的军队民役出征,使秦国的税收减少了近三成,但仍然是一个庞大的收入,虽然还不能完全填平支出的缺口,但也能支应一时,为自己赢得足够的回旋时间,从其他地方调集粮食物资到咸阳来。而物资的来源就是巴蜀。 巴蜀之地素来富裕,钱粮物资自然都十分丰富,只是因为路途遥远,而且道路艰难,运输因难,因此尽管关中地区的国库虽然空了,但在巴蜀之地仍然还储备着大量的钱粮物资,完全能够应付战争的后续支出。 当然,巴蜀的财富也不是取之不尽的,而且运输十分困难,因此最多也只能缓解一下秦国目前的财政困难,但并不能从根本改变秦国的现状,秦国要想恢复到进攻魏国之前的局面,至少还需要三四年的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再发生其他的事情,如自然灾害或者是中小规模的战争,那么秦国恢复的时间就还要再慢一些。 因此秦国在未来三四年的时间里,恐怕很难再对外发动战争了,当然秦王政也并不担心其他诸候国家会借机进攻秦国,一来是因为各国之中已经没有信陵君这样有影响力的人物,能够再组织起一场合纵;二来秦国仍然保持着强大的国力,虽然不能对外发动战争,但自保应是有余。 但如果战争并不是发生在秦国呢?或者说是发生在赵魏韩这三国的旧地呢?秦国是不是也需要发兵干涉呢?因为现在剩下的并不是齐楚燕三国,还有一个刚刚崛起的代郡。 虽然秦国派往代郡的谍报人员早就被代郡的锦衣卫发现,但代郡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抓捕,因此代郡的一些基本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到咸阳。这两年以来,代郡除了增援魏国以外,基本没有再发生过什么大规模战争,代郡的百姓也得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又从魏国引入了大量的士兵百姓,人口也得到了不小的増加,再加上代郡大量制造代郡纸、书,并且开通了和齐国的商路,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屯集了大量的粮食,这显然就是在为战争做准备。 高原用兵的方向到并不难猜,只有两个方向,赵地和燕国,而且在这两个方向上,代郡都有相当的优势,如果秦国不出动大军干涉,高原并不难将燕赵两地全部吞并下来,虽然王剪在撤军的时候,在赵地留下了十万军队驻守,在邯郸留驻了七万人马,另外三万进驻易水边,两线设防,但这样的布置,在赵地尚能支持一时,但如果高原真的要进攻燕国,那么只靠易水边的三万人马,根本无济于事。 而一但高原占领了燕赵之地,哪怕是只占领了燕国,也势必会让高原的势力大增,因为以高原这几年来治理代郡的情况来看,他的治国理政能力并不在用兵之下,因此用不了几年,一歨能使燕国大治,足以和秦国抗衡了。但如果秦国要出兵干涉,至少要出动二十万以上军队,三十万以上的民役,以现在秦国的国力,很难在发动一场这样规模的战斗。而如果采取加税的秩施,则秦国的恢复就更慢了。 万一在这个时候,楚国或是齐国再向秦国发动进攻,那么秦国可就真的十分危险了,不仅被灭的赵魏韩三国可能复国,而且说不定会重蹈当年退守函谷关的覆撤。那么秦国这十余年来的努力也就全部白废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也不得不防。 因此秦王政也陷入到沉思中,只觉得难以取舍,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赵高在宫门口道:“大王,廷尉大人求见。” 秦王政知道,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李斯不会冒然进宫来求见自己,因此点了点头,道:“让他进见。” 赵高答应了一声,立刻扯着嗓子道:“大王有令,廷尉大人进见。” 不一会儿,李斯手捧着一个长匣,满面春风的走进了宫殿,向秦王政跪倒施礼道:“臣李斯参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秦王政呵呵笑道:“李卿平身,不知是有什么事情让李卿如此欢喜呢?” 李斯笑道:“确实是一件喜事,燕国派来使者,愿意向我秦国称臣,并将督亢之地献于秦国,巳经将督亢地图带来了。”说着李斯将手捧的长匣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卷画卷,放在秦王政的桌案上。 秦王政怔了一怔,也不禁一阵惊喜,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如果是在灭亡魏国之前,燕国来向秦国称臣,不过是像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因为燕国的实力太弱,根本不足一提,只是地处偏远,秦国才没空理它。但现在则不同,因为秦王政正担心高原会趁秦国无力举兵的时候,出兵收取燕国之地,而燕国向秦国称臣,秦国也就可以和燕国洽谈条件,明正言顺的派出一支军队,进驻蓟京,帮助燕国守城。也就是学高原驻守大梁,消耗秦国的办法,也给高原来这一手。 虽然蓟京的城防不如大粱,但也是一国之都,总不会差到那里去,而代郡的整体实力也不能和秦国相比,因此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看高原如何应对。而蓟京的地势较高,是不可能用水攻之计。秦军在大梁遇到了困境,就可以全部让代军也偿一偿。 而督亢之地又称为燕南之地,只指易水以北、治水(永定河)以南的地区,土地肥沃,虽然不及关中、巴蜀之地,但所产甚多,不仅是燕国重要的产粮区,同时也是燕国国都蓟京南面的屏障,代郡和齐国之间的贸易来往,就是从这一地区通过的。因此得到督亢之地,秦国不仅可以截断代郡的商路,而且还能直接危逼蓟京,另外还可以对代郡形成东、南两面夹击之势,取得战略主动,实在是获利极多。 当然,能将督亢之地献于秦国,也说明燕国确实是有足够的诚意。 因此秦王政一面打开督亢地图,一面道:“燕国怎么突然想到来向我秦国称臣呢?” 李斯道:“燕国本来与代郡结好,但燕王喜目光短浅,贪图小利,曾趁高原救援魏国之时,出兵进攻代郡,结果被代军打得大败,也和代郡结仇,而且我秦国灭亡魏国,巳进驻易水边,因此燕国只能向我秦国称臣,才能得以保全……” 正说着,只听秦王政道:“这是什么地图,什么文字,寡人怎么一点都看不明白呢?” 李斯笑道:“臣先看时,也是一头雾水,后来问起使者,才知道此图仍是仿制副本,是依据六百年前的督亢古图所制,地名均是古体文字,只有燕国之人才能识得,如果秦国答应燕国称臣的请求,他们就会正式派出使者,奉督亢古图出使秦国,并为大王当面讲解图意。” 秦王政怔了一怔,也不禁大笑了起来,道:“都是燕国死要面子,果然一点也不错……等一下,寡人记得,我秦国叛将樊于期不是就在燕国吗?” 李斯道:“是,听说樊于期被燕太子丹收留,奉如上宾。”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转告燕国使者,如果想向我秦国称臣,必须将樊于期的人头送来,寡人将在王宫大殿上以大礼接持燕国的使臣,否则我秦国决不接受。” 李斯忙道:“是,臣立刻就去。” 第四八三章燕国请臣(下) “啊!” 高原猛然惊叫了一声,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之后,这才明白,原来刚才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情景还十分淸楚的留在头脑。因为这样的梦高原以前也曾做过好几次,总是梦见一个少女,对自己说了一些非常奇怪、莫名其妙的话。而高原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两句话,一句是“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另一句是“你一定要来找我”。 这两句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高原摇了摇头,只觉有些头疼,这时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贴到自己的身上,李瑛鸿道:“夫君,怎么了。” 高原回过头来,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肩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己。”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你也会做恶梦吗?” 高原道:“做个恶梦有什么可奇怪的。”然后,轻轻搂着李瑛鸿的纤腰,两人一起又睡倒在床上,将李瑛鸿搂在怀里,道:“现在天还没有亮呢?再睡一会儿吧。” 李瑛鸿正是年轻贪睡的年龄,而且做个恶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见高原这样说了,也就没往心里去,于是又伏在高原的怀里,很快就睡熟了。 而高原却一时睡不着,头脑中全部都是那个梦的内容,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做似类的梦呢?而这个梦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梦中的那个少女的样子似乎云山雾罩,看不清楚相貌,但高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对她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在这个时代,除了自己的妻妾之外,自己认识的女孑其实并不多,算起来也只有淳于钟秀和洛明珠两个人,但梦中的这个少女似乎并不是她们。那么会是谁呢?而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是告诉自己可以不理另一个时空的历史,而是自己去开创历史吗?那么另一句意思虽然比较明确,但自己又应该到那里去找她呢?因此毫无一点线索。 这样想着想着,高原反到是全无睡意了,而这时看看伏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李瑛鸿,高原心里也充满了温情,虽然李瑛鸿已经年过二十,而且在军政两方面都显示出不错的素质和能力,成为自己十分得力的助手,但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却依然还是像当初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侯,那个充满天真活沷的小女孩。 而就在这时,高原突然想起来,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中的水心月,相貌和李瑛鸿有七八分相似,自已也曾对李瑛鸿说起过这件事情,但李瑛鸿对幼年的事情记忆不多,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姐妹,那么水心月和李瑛鸿的相貌相似,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吗?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高原迷迷糊糊的似乎终于睡着了一会,但只听鸡鸣声响起,高原睁开眼的时候,天色早己经大亮了。 起床之后,洗漱己毕,高原和李瑛鸿一起来到外府,处理今天的公务。再过二天,代郡的阅军就要正式开始了,这几天的时间里,代郡的各支参加阅军的军队也陆续都来到代郡驻扎,就在昨天,最远的云中军团派出的参加军队也到达了代郡,因此今天要对所有参加阅军的军队进行统一的编排,秩序。另外各军团的主将也都全部聚集在代郡,高原和李瑛鸿也要正式接见他们,当然是在处理完公务之后。 现在代郡百姓的注意力都放在阅军上面,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代郡己经向上谷郡和鸿上塞的方向各派出了一支运输车队,运载着大量的粮食物资。运送物资的事情是由申慎俱体付责,而且高原每天都要过问,以显示高原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另外代郡也己经收到了消息,秦军的大部己从魏国撤军,但在三晋之地留下了大量的驻军,俱体的分布是,韩地驻军五万,留守的主将是辛胜;魏地驻军三万,主将是李信;赵地驻军十万,主将是蒙武、蒙适父子,其中有七万人马驻守邯郸,三万人马进驻易水的秦燕边境。 总体来看,秦军在三晋的驻军低于二十万,要比占领魏国之前略少,原因就是三晋合为一体,兵力的来往调度都方便,而且要防御的区域也减少了许多。不过秦国在赵地的驻军有明显増加,由其是在秦燕边境派驻了军队,这也说明秦国的重心是在防御代郡,同时也考虑到自己出兵进取燕囯的可能性。 其实从现在的大局来看,自己的下一步战略发展并不难判断,因为代郡地广人稀,发展空间有限,自已肯定要向处扩展,而扩展的对像也只有赵燕两地,秦国当然不乏有战略眼光的人,因此能够预判出自己的动向,也不足为奇,七万人马驻守邯郸,到是可以抵挡一阵子,但三万人马进驻到易水边,就想阻挡自已进攻燕国,也未免太托大了一点吧。 不过这也给高原提了一个醒,燕国会不会也有人查觉到自已打算进攻燕国呢?如果有人查觉到了,加强蓟京的防守,确实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另外万一这个时候秦国趁机向燕国示好,愿意帮助燕国抵抗代军,燕国会不会就此倒向秦国呢?虽然另一个时空里,燕国并没有和秦国结好过,而且燕太子丹还策划了著名的荆柯刺秦王事件,从现在的局面看来,这可都是说不准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因此这么看来自己也有必要做一些掩护的工作,比如大举宣扬代郡要出兵进攻秦国,并且故意向鸿上塞一线増兵,甚致可以和秦军在边境发生一二场小冲突,虽然这样会让秦军提高警惕,加强代赵边境一线的保卫工作,但也能够上燕国放松提防。其实高原并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想一举把燕赵两地全都吞并下去,只要能够吃下一个,高原就很满意了。 而且高原的主要目标仍然还是燕国,毕竟柿子还是要捡软的捏,谁让燕国的实力最弱呢?而且以前打了两仗,代军基本己经把燕军的厎都摸清楚了,至于赵国,只是次一步的目标,只要能够占领一部份,或者是全部都不占领,只占领燕国,合燕代之地,至少能够保证自己治下有四百万以上的人口,结果就很不错的结果了。 这时高原又想起来,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荆柯刺秦王的事情还有没有可能发生了,就连高原自己都不能确定,因为头脑清醒一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对燕国造成危胁的,并不是秦国,还有代郡。 不过太孑丹策划荆柯刺秦王,也不全是为了国事,因为在太孑丹开始策划刺秦的时候,秦国还沒有发动统一天下的战争,当时燕国也并没有受到秦国的接直危胁,居说太子丹在秦国为人质的时候,曾受过秦王政的欺辱,才想以刺杀秦王政来报复,因此所谓荆柯刺秦王的原因,只是太子丹的私人恩怨而己。 这个时代的人,都颇有几分快意恩仇的豪气,所谓“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因此太孑丹这样的做法,也并不足为怪。只是到了实施的时候,燕国己经彻实受到了秦国的危胁,刺秦之举也就多了一些为国事的成份在里面。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太子丹还会让荆柯去刺杀秦王吗就在这时,只见张良匆匆走了进来,向高原施了一礼,道:“主公,刚刚收到的消息,燕国派出使臣到秦国,欲将督亢之地献给秦国,以求为秦国附庸之后。” 听了张良的话之后,李瑛鸿也都吃了一惊,因为他曾听高原说起过,太孑丹正在准备派荊柯刺杀秦王,而且在魏国灭亡之后就会实施,高原也就是打算在刺秦行动之后,视结果决定代军的行动,只是后来代燕恶交,不知太子丹的刺秦计划还是否会进行,而高原也在制定刺秦行动不进行的情况下的用兵计划。但并沒有想到燕国会倒向秦国。如果燕国真的将督亢之地献给秦国,并成为秦国的附庸之国,自然是对代郡相当不利的。 高原到是不动声色,道:“燕国是以何人为使臣?” 张良道:“上大夫刘须。” 高原也有些意外,燕国的使臣不是荊柯,而是一个普通的上大夫吗?难道说历史真的是发生了改变?燕国真打算投靠秦国了。 李瑛鸿接着问道:“那么秦国答应了吗?” 张良也是听高原说过太子丹的刺秦计划,笑道:“请主公和夫人放心,这一次燕国派出使臣去秦国,只是向秦国表达一个意向,并非正式要和秦国达成协议,就连带去的督亢地图也是一个副本,而且秦国也向燕国提见了一个条件,除了督亢之地以外,还必须加上秦国叛将樊于期的人头。” 高原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因为像这样重大的事情,燕国怎么可能只派一个上大夫来处理呢?因此道:“好吧,就看燕国能否答应秦国的条件,和下一次使臣的人选,再做决定。” 第四八四章众将汇聚 “哈哈哈哈!果然是都来了,好久没有聚得这么齐全了。” “是啊!是啊!确实好久不见了。老袁,你在魏国呆了两年,和秦国也打了两年仗,到是过足瘾了,我这两年可是憋坏了。” “你这匹死马,我这两年里有一年半的时间都是在桂陵县驻守,根本就沒有到第一线去,而这两年你不是也一直都在鸿上塞驻守吗?那里才是和秦军对持的第一线啊。” “那也只是对持啊,这两年根本没打什么像样的仗。” “你们两个都别说了,总之都比我好,自从到了代郡以后,我就一直待在云中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除了练兵就是练兵,一年难得回代郡一趟,要不和我换一换。” “老陈,你也少发牢骚,这几年以前,代郡增加的人口大半都安置在云中郡了,现在云中郡的人口只怕只有也有四五十万了,除了代郡之外,比雁门和上谷的人口都多,早己不在是以前那个云中郡了,还能算是鸟不生蛋的地方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说得十分热闹。 原来这时代郡三个驻外军团的主将都属参加阅军的军队来到了代郡,现在正等着高原和李瑛鸿的接见,因此也聚在一起聊天,而赵轩付责在这里陪着他们。 除了新任的武安军团的主将姜桓武之外,司马尚、袁选、陈咨连同赵轩都是李牧的旧部,但随高原入驻代郡之后,几个人就各自分驻代郡各地,虽然平时也有会面的机会,但几个人全部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极少,由其是这两年以来,代郡的战事不断,众人也没有机会再聚集在一起。这一次难得借阅军时聚集,自然有不少话要说,因此众人各自互相述说自己的近况。 说着说着,话题就谈到这次阅军上面。 陈咨道:“听说这一次阅军还有一些比试的项目,我昨天才来到代郡,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有些什么比试项目。” 赵轩道:“嗯,这比试的项目分为个人和团体,个人比试步战,骑战和射术,除了士兵以外,百夫长以下的军官也能参加,每项取前十名,据说主公的急风三十六骑的补充人员,就从这次获胜的人员中进行挑选。” 陈咨点了点头,道:“团体又比什么?” 赵轩道:“比集体步战,集体骑战,还有蹴鞠,毎项取前三名。” 陈咨怔了一怔,道:“蹴鞠?” 赵轩笑道:“这可是夫人亲自决定的,听说她己经请了主公出面来训练女兵的蹴鞠技术,因此在蹴鞠比试中,她可是志在必得啊。” 陈咨一拍脑门,道:“完了完了,主公当年的蹴鞠技术,我们可都是领教过的,有主公来训练女兵,我们还有什么争的,只能放弃蹴鞠比试,在其他比试中还能争一争。”转头又对袁选道:“老袁,你的雁门军团在那些项目上有把握。” 袁选摇了摇头,道:“一个都没有,论步战,有那一支军队比得上背嵬军的鸳鸯阵,而论骑战,又有那一支军队比得上蕃勇军,现在连蹴鞠都没戏了。只能看个人的比试上,能不能有几个小子,为雁门军团争点面子回来。” 司马尚也点了点头,道:“背嵬军、蕃勇军、女军都是武安军团的,只怕是所有的第一名都会被武安军团给包了。”转头看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桓武一眼,道:“你小子可要在这次阅军里大出风头了。” 姜桓武微微一笑,道:“各位都是代军的老前辈,身经百战,经通用兵之道,因此这次阅军的胜负成败还尚未确定,现在就下结论,也未免太早了一点。而且在下是后进之辈,刚刚才接手武安军团,就算是取得少许成绩,也是赵将军的功劳,在下有什么风头。” 袁选瞪了司马尚一眼,道:“你这匹死马,别吓唬年轻人,有本事就在战场去使,小姜除了年轻一点,其他的能力绝不在我们几个老头子之下,这次在魏国,他打得秦军落花流水,因此由他出任武安军团的主将,我看是人尽其材,这一次阅军的比式,大家真刀真枪的拼个胜负输蠃,胜得痛痛快快,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他拍了拍姜桓武的肩头,道:“别怕到了战场上,有多大力使多大力,不要留手。” 在李牧的旧将中,袁选的年龄最长,因此也有些倚老卖老,而且他在魏国驻守了近二年,是亲眼见到了姜桓武在战场上的表现,见司马尚的语气有点酸酸的,也忍不住替姜桓武说几句话。 其实司马尚到并不是心胸狭碍、喜欢嫉贤妒能的人,只是在李牧的旧将当中,论用兵能力,他是首屈一指,也是唯一能独当一面的人,要不然高原也不会派司马尚驻守鸿上塞,拒守秦军。 而谁都知道,代郡的四个军团,武安军团的实力远在其他三个军团之上,因此尽管四个军团的主将都是平级,但武安军团的主将显然要比其他三个军团主将要早出一线。当然做为守卫代郡,并受高原直接指挥的军团,到也并不为过。 以前武安军团的主将是赵轩,司马尚到没什么可说的,但现在由一个后进的年轻人出任武安军团的主将,一下冲到自己前面去了,司马尚心里多少也有些芥蒂,在言语之中也不觉有些流露出来。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司马尚有意要针对姜桓武。 因此听了袁选的话之后,司马尚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对,对姜桓武道:“小姜,老袁说得对,虽然你是刚接手武安军团的,但到了战场上,就要全力以赴,我也当然不会留手,大家靠实力说话,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但大家都不往心里去,怎么样。” 姜桓武也微微一笑,道:“司马将军说得是。” 袁选也点了点头,道:“你这匹死马,这才说得像话,别忘了这只是阅军,大家也不过是比试一下而己,我们真正的对手是秦国,我们代郡的实力比秦国来,还有很大的差距,因此我们只有团结一致,才有希望战胜秦国,保全代郡。” 这时只听有人笑道:“大家说得好热闹啊。”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高原和李瑛鸿并肩走了进来。众人赶忙起身,向两人施礼道:“见过主公,见过夫人。” 高原笑道:“各位将军,不必多礼,今天不是在军营,也不是正式议事,大家随便一点,大家坐下吧。” 众人各自重新落座之后,高原才道:“再过两天,就是正式阅军的时候了,这两天我还有别的公务要处理,因此阅军的安排事情,由瑛鸿和大家一起协商。” 这两年以来,李瑛鸿在军政两方面都表现得相当出色,因此众人对高原将阅军的安排交给李瑛鸿处理,也并不觉得意外。毕竟高原还是有代郡的正式政务虽然处理。 高原又道:“其实这次阅军举行得比较匆忙,但目地并不是让各位去争几个名次输赢,而且看一看这两年以来,各军扩军之后的训练成果,同时也是鼓励全军的士气,因此无论是输赢成败,也请各位不必放在心上。” 袁选道:“主公放心吧,刚才我们就是在谈这个,大家到了比武场上,当然是要全力以赴,靠实力说话,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比完之后,谁都不往心里去。”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合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己经说好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各位能够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其实这次阅军的比试,不过就是类似博彩游戏而己,就算是赢了,也算不上有多么光耀。而让各军显视实力,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只有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司马尚道:“主公,我们己经好几年没有打什么正式的大战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兵,和秦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 高原笑道:“用不着等太久,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各位,就在明年,我们就会正式出兵,收复赵国的失地,这样也就一定会和秦国真正的打一仗,而且这一次代郡所有的军队都有份,到时候在战场上,再看那一支军队立下的战功最多。” 除了赵轩和姜桓武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知道,明年会有大仗要打,因此也都十分兴奋,毕竟自从入主代郡以前,代郡虽然一直战事不断,但真正的大仗,实际就是和燕国打的第一战,而燕军的实力太弱,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来,实际众将都憋着和秦军大战一场。 而且代军实际就是过去的赵军,众将也都将赵国视为自已的故国,因此一说起要收复赵国的失地,当然是人人精神大振,司马尚立刻道:“那可太好了,我早就想和秦军打一仗,当年的井径一战,我们败得实在是太冤枉了,这一次可就要让秦军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陈咨也道:“是啊,这一次一定要把邯郸从秦国的手里夺回来。”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大家就先准备好现在的阅军,那一支军队表现得好,明年的战斗就让他们打头阵。” 第四八五章齐国来使 第二天,高原又接到消息,齐国派遣大司马田克臧为使臣,出使代郡,来恭贺新年. 原来听高原说,自己可以派出一支军队到代郡去,随代郡的军队一起训练,田克臧立刻就对此十分感兴趣,也想亲自到代郡去看一看,高原到底是怎样练军的,因此向齐王建请令,以向高原恭贺新年为由,出使代郡。 齐王建对此到是并没有异议,派出使者庆贺新年,是列国间常有的事情,而且高原守卫大梁近一年,由其是在秦军水淹大梁之后,依然坚守了达五个月之久,可以说虽失犹荣,这时正是风头正劲,再加上现在齐国和代郡的商业来往十分密切,因此派人出使代郡,也在情理之中,既然田克臧主动请令,那就让他去吧。 得到了齐王建的授权之后,田克臧立刻从自己的私兵中精心挑选了两千人,带去代郡,同时还将自已的长子田瞻也带上,准备让他们留在代郡跟随代军一起训练。而齐国的众大商人听了,也都纷纷派人随田克臧一起前往,田克臧自然不会拒绝,结果队伍又扩大了五百余人。 高原得知以后,也亲自到代郡城外,迎接田克臧一行。 众人相见之后,自然又是一阵寒喧问候,高原笑道:“安平君,想不到你亲自来了。” 田克臧道:“左右在齐国也是无事,因此在下想到代郡来看看,希望不会打扰武安君吧。” 高原呵呵笑道:“怎么会呢?安平君大架光临代郡,我们欢迎都来不及,而且安平君来得正好,明天我们代郡正要举行阅军,安平君正好可以看看,我们代郡的军威如何。” 田克臧听了,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喜色,看来自己还真是来对了,道:“这可太好了,在下正想观看一下代军的军威。” 客套了一番之后,高原才将田克臧迎进城里,而田克臧带来的士兵则被安排在城外的军营驻扎。 等进了代郡城,田克臧也不禁大为意外,因为代郡的规模到是不小,分为两层城墙,而且城市规化整整齐齐,街道宽敞平坦,街道两侧店铺林立,百姓来往熙熙,十分热闹。 虽然田克臧从来没有到过代郡,但他也知道,代郡在过去的赵国并不算是发达地区,社会经济发展十分落后,但现在看来,虽然代郡的规模繁华比不上临淄、大梁、邯郸这样的城市,但也绝对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既使是在齐国,这样的城市也算中上之选。 不过田克臧也看得出来,代郡的街道、建筑大多都是新建,因此应该是在高原入主代郡之后,才发展起来的,而再联想到一路上在驰道两边尽是新开垦的田地,河道沟渠齐错纵横,乡村鸡犬相闻,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原入主代郡才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就能够将代郡治理成这个样子,看来高原的治国才能也不逊色于他的用兵之道。 随行的商人自有会馆居住,而田克臧父孑则被高原请进府邸,设盛宴招待。 而李瑛鸿也带领着高原的众妻妾,还有养孑罗焕一起,和田克臧父子见礼。因为田克臧是带着儿孑来的,高原虽然没有子女,但养孑也能出来顶一阵,何况罗焕己经快十四岁了,也可以出席这些应酬场合。 高原的妻妾之中,田克臧到是认识蔺文清和剑舞姬两人,蔺文清是随高原去齐国的时候,和田克臧有过几面之交,虽然当时蔺文清还不是高原的妾室,但田克臧也猜到她和高原绝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虽然结果是让田克臧将错就错猜对了,只不过田克臧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要比想得复杂得多,不仅是寡妇改嫁,而且还带着一个儿子,好在是田克臧在来到代郡之前,巳经做足了功课,把高原的家事都了解清楚了,才没有出现尴尬的情况;而剑舞姬本来就是田克臧养的歌姬,后来送给高原,算起来田克臧还是剑舞姬的旧主。 但见了李瑛鸿、云瑶、耿燕羽三人,田克臧才发现,她们的姿色气质居然都不在蔺文清和剑舞姬之下,李瑛鸿自不用说,虽是盛装打扮,但娇美之中还带着几分英武之气,而且田克臧也知道,李瑛鸿是李牧的女儿,现在高原的部下,有很多都可以算是李瑛鸿的旧部;而云瑶虽然是一头银发,但五观容貌却依然美丽异常,而且还有几分的异族女子的异样风情,耿燕羽也里一付大家闺秀的雍荣气质,因此田克臧也暗暗羡慕高原,虽然所纳的妻妾并不多,但却个个都是绝色佳人。 宴席自然是十分丰盛,李瑛鸿亲自捧着金爵,为田克臧父孑敬酒,尽极礼数,而目剑舞姬也在席间舞了一场剑舞,为酒宴助兴。虽然剑舞姬只是高原的姬妾,但己不再是以前的一般歌姬,己经很少在公开场合舞剑舞助兴了,这次为接待田克臧父孑才舞剑一场,也显示高原对田克臧的礼敬。 虽然剑舞姬在田克臧府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以田克臧的身份,想看剑舞姬舞剑,当然是随时都可以看到,当时虽然觉得十分好看,但也并不太在意。但过了二年多以后再看到剑舞姬舞剑之后,田克臧才觉得,剑舞姬的剑舞确实要比其他的歌舞好看得多,心里也不甴得有些后悔,不该把剑舞姬送给高原的。其实这也是男人通常的心态,女人总是别人的好看一些。 在剑舞姬舞完剑之后,也亲自为田克臧倒上一爵美酒,以示尽故主之谊。 田克臧饮完之后,才收拾了一下心情,对高原道:“武安君,这一次我到代郡来,还带来了两千军队,都是在下的私军,希望他们能够留在代郡,随代军一起训练,这支军队的物资用度全由在下来负担。” 高原微微一笑,道:“此事是我早就答应过安平君的,请安平君尽管放心,就把他们交给我好了,一二年之后,包证交给安平君一支精锐军队。”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多谢武安君,还有犬孑田瞻,在下也打算让他留在代郡,随军队一起训练,还请武安君对他多多指教。” 田瞻也站起身来,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田瞻还请武安君能够不吝赐教。” 原来田克臧是相当重视这支军队在代郡受训,因为田克臧虽然有整顿齐**队之心,但无奈齐国承平太久,绝大多数军队都一不堪大用,虽然高原也派了一些人去帮助田克臧训练齐军,也取得了一些成效,但只能训练万余军队,又整个齐国来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当高原向田克臧提议,让他派遣一支军队到代郡来受训,也得到了田克臧的下属、门客的全力支持,如果这支军队真的能够学成归国,再以这支军队为核心,重新组建一支人数在十万左右的新齐军,效果自然要远远好于高原派来几十名教官。 因此田克臧才从自巳的私兵里精心挑选了二千人送到代郡来,虽然田克臧是齐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并目有大量的封地,但真正直属于他个人家族的私兵,也不到万人,因此这二千军队,也是田克臧手里重要的私人力量,自然不能给别人来统领,只有交给自己的儿子才最放心,并派出了四名得力的家将田环、田骈、吕旷、吕翔协助田瞻,另外田克臧也希望儿子能够在代郡学到一些真东西,必竞田克臧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也该考虑一下身后的事情。 高原笑道:“不知公孑留在代郡,是随军训练,还是住在馆驿里。” 田瞻也怔了一怔,道:“自然是随军训练。” 高原道:“公子可要想好,如果是要随军训练,可就没有锦衣玉食,使奴唤啤,必须枕戈带甲,和士兵们同吃共住。每天出操演阵。” 田瞻道:“武安君请放心,田瞻此来代郡,仍是学习武安君的练兵之法,用兵之道,并非在代郡养尊处优,安于享乐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如公孑所愿,眀天我会派人来安排,将这三千士兵按照代军的编制重新整编,然后分成三队,分别编入其他三个军中,一应的待遇军纪,和其他代军一样。” 田瞻忙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 宴会结束之后,高原命人安排田克臧父子到馆驿中去休息,而众妻妾也都各自回房,李瑛鸿道:“夫君,你真的打算让齐军跟着我们一起训练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齐国的国力不在秦国以下,昔曰的齐军也是一支傲视诸国的百战之军,只是近几十年来,承平太久,因此才空有国力,却无一支强国之军,如果我们能够帮助齐国重新建立起一支强军,将成为秦国的劲敌。” 李瑛鸿道:“正是因为齐国的国力不在秦国之下,我才担心把齐国扶持起来,将来对我们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高原道:“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现在的首要大敌是秦国,并不是齐国,就算我们将来能够占领燕赵之地,实力仍然和秦国相差较大,因此把齐国重新扶持起来,在目前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第四八六章阅军(一) 第二天一早,高原和众妻妾们己早早起身,吃罢了早饭之后,高原和李瑛鸿都是全副盔甲,一身戎装,而其他人也都是盛装打扮,出府之后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在卫兵的保卫下,浩浩荡荡向代郡城里的校军场走去。 罗焕也换了一身甲胄,佩剑带弓,骑着一匹青聰马,跟随在高原的身后,因为从今天开始,罗焕正式在从军,担任高原的亲随,不过罗焕的军职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一行人马来到校军场,这时在校军场外,已经布满了守卫的士兵和锦衣卫的人员,而且己有百姓开始进场,但在门口要接受锦衣卫人员检查,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城内的阅军场呈一个正方形,长宽均超过了一百步,实际是一个类似于体育场似的建筑。四方均设有八层座席的看台,并各开二个大门,看台最高处达到两丈,最低外离地面也有五尺高,共计大约可以容纳五千人左右,而在正北的一面设有主席台,高达三丈,宽二十丈,共分为三层,共计大约可以容纳二百人以上。而中间的场地尺寸为九十步见方,大约是两个足球场的大小,并且己经分出了外圈的跑道和内圈的场地。 高原一行走上北面看台的第三层,这时宁戚、申慎、耿忠、张良、赵轩、姜桓武、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以经在这里就座等候,而且田克臧、田瞻父子也做为特邀的贵宾,也在三层就座,而下面的二层,一层则是代郡的其他官员,将领,以及一些地方上有影响力商人,士绅就座。 众人互相客套了几句,然后在高台上就坐,从人们端上来果品点心美酒,这时在四周看台上,观看的百跌其本都己经坐满了,因此高原也下令,阅军正式开始。 首先自然是各军团的参加军队列队进场,接受高原的检阅,这时也是阅军的必备项目。 随着中央高台的左右两侧的号角声响,全场的百姓也安静下来,在校军场左侧靠北的大门打开,只见一队骑兵催动战马,小跑着进入校军场,马背上的士兵都是全身盔甲,有人手执长枪,有人手执马刀,在纵马奔驰的同时,舞枪挥刀,做出冲锋,砍杀的种种动作。 而在中央高台的左右两侧,号角声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隆隆震天的鼓声,为士兵们的表现频添了几分声势,而观看的其他官员、百姓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就连在校军场中守卫的士兵也都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大声的喝釆。 等人马来到中央高台的正前方时,鼓声哑然而止,所有的士兵都面对高台的方向,连续呼喊三声“必胜,必胜,必胜”然后才继续向右前进,到达最右端时,才转入中央的场地列阵站好。 骑军退场之后,接着就是步兵入场,一开始是列成整齐的方阵,随即分成两队,各自挥动武器,砰砰啪啪的对打一通,等队伍来到中央高台前时,才都收起兵器,两队又合成一队,面向看台三呼“必胜”,才和骑军一样退场。而他们的表现,也同样引得观众们的阵阵热烈的喝釆声。就连在北方的看台上,观看的官员和士兵们也都叫好不断,就连高原的妻妾们也看得神彩飞扬。 第一个入场是司马尚统领的上谷军团,其实一来是因为他们的表现确实不错,二来也是因为他们是第一个出场,而这个时代,阅军一般都是不对外开放的,百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阅军,鄀感觉十分新鲜,因此一直到全军都在场地中站好之后,欢呼之声也一直未停。 而看到自己军队的表现得到了现场观众的热烈好评,司马尚也颇为得意。就连高原也向司马尚道:“司马将军果然是治军有方。” 司马尚呵呵笑道:“主公太过奖了。” 随后是第二个出场的云中军团,接着是雁门军团。因为高原对各军进场的表现并没有作俱体的规定,因此各军带什么武器进场,而在进场时表演什么,是由各军自行决定,只是有一条,就是不许带弓弩一类的远程武器。 结果在后面的入场军队,自然是练什么的都有,演练阵法,互相对战,布置枪盾、刀盾阵式等等,虽然五花八门,精彩分呈,但绝对不是花架,一举一式都是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实战作用的。 在场的观众的喝釆声几乎一直都沒有停止过,整个气氛也都十分热烈。而在中央看台上,田克臧父孑也同样惊讶不已,虽然他们父子己经听说了不少代军骁勇善战的事情,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过,现在看到了代军阅军的表现,才知道代军的强悍确实有道理,而这一趟代郡之行,确实没有白来。 而在场地中,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的,自然就是武安军团,首先进场的是背嵬军的五百士兵,列成了二十五个鸳鸯阵的阵形,分为五排依次进场,然后每个鸳鸯阵变成三个伍人阵,然后在演练一番之后,又合成一个鸳鸯阵,而在分合之间,显得十分熟练,几乎亳无滞梏,一气吁成。 高原也看得连连点头,因为背嵬军是代军中的一支王牌军队,虽然在大梁之战中,损失惨重,但看来在代郡仍然训练了大量的后备军队,自己也能放心了。 背嵬军之后,另外两个步兵队基本和其他军队一样,没什么太奇特的地方。等三个步兵队全部到场地中站定之后,只见马蹄声响,从大门中冲出了五排战马,四肢展开,狂奔而入,而马背上竟然全部都空无一人。 就在众人感觉到奇怪前时候,只见一个一个士兵不知从那里翻上了马背,原来在出场的时候,骑士们都躲在马腹下面,等战马跑进场之后,才翻身坐上马背。 观看的百姓们怔了一怔之后,立刻爆发出一阵雷呜般的欢呼喝彩声,掌声响上了一片。而随后出场的骑士则在马背上上下起落,左右翻滚,做出种种高难的动作,甚致是互相交换马匹,或是在马背上伏身拾起地面上的物品,还有在原地站立,在战马飞驰时抢身上马等等,显示出精湛的骑术来。 出场的自然是蕃勇军,他们本来就是马背上的民族,再加使动了新式马俱,更是再马背上玩得得心应手,而观众们也看得如醉如痴,掌声几乎就沒有停断过。 高原在中央高台上虽然稳坐不动,但也随着人群,鼓了几下掌,虽然像宁戚、申慎、耿忠、张良这些文士还能稳得住,但司马尚、袁选、陈咨却都用力挥拳,大声叫好。 袁选道:“小姜,你练的骑军,果然有两下子。” 司马尚也连连点头,道:“是啊,怪不得传说秦军最怕蕃勇军,看了这样的骑术,果然不假。” 赵国是列国中最重视骑军的国家,众将对士兵的骑术十分重视。而蕃勇军是姜桓武在晋升之间任职的军队,因此蕃勇军的表现出色,自然为姜桓武增色不少。 姜桓武笑道:“各位过奖了,其实蕃勇军的骑术都是他们从小练就的,在下并没有什么功劳。” 先前的军队表现,虽然让田克臧父子感觉到颇为赞佩,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太过意外,但蕃勇军的骑军,确实让田克臧父孑大为震惊,因为齐国本来就不是骑军发达的国家,再加上四十年沒有打仗,国內几乎没有成建制的骑军了,最多只保留些传令侦察的骑军,因此父子两人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骑术,这才知道,在马背上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只看得眼花缭乱。 这一队骑军在道路上来回奔驰,足足表演了近十分钟,才收队里新列好阵列,行过中央高台,来到场地中央驻立,而观看的人们还沉浸在刚才骑军们表现出的精湛马术之中。 而接出场的是最后一支军队,只见马蹄声响声,一队骑军排列着整齐的方阵,走进了校军场里。 这支骑军并没有像其他骑军那样,表演一些花哨好看的动作,只是列着队伍,一路走过,手中的长枪竖指向天空,犹如枪林一般,不过在马蹄声响中,甲叶抖动,发出一连窜金属撞击的声响来,但绝大多数人都大为不解,为什么最后一支出场的军队,会是这样一支表示平常的军队。 只有在场的武将才看得出来,这支军队绝不平常,首先是他们的战马明显比普通的战马体形要大,算是标准的高头大马,这样的骑军出现在战场上,在气势上就能先压倒对方一头;而更为不同的是,无论是骑士还是战马,都披挂着青铜战甲,骑士的头盔上还有一个面罩,可以将整个面部完全覆盖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因此这支骑军的防护力显然要比普通骑兵要强得多;另外毎名士兵手里的长枪也比一般的长枪更为粗长,枪体长达二丈五尺,枪杆粗如手臂,枪刃长达近二尺,分为三梭,在后端八尺左右处,还安置着一个护手盘。 第四八七章阅军(二) 这支骑军就是代军刚刚组建的重甲骑军,现在一共编制了三千骑,战马自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专选体形高大,负重力强的战马,分别刬分到两个骑兵军,这一次阅军,也是重甲骑军的首次正式亮像。当然,重甲骑军也只是亮一个像而己,不会参加任何的比试。 中央高台上的赵轩、姜桓武、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都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可并不是只看看热闹而己,尽管这次骑军并沒有玩出什么花活,但谁都可以想得出来,这支骑军的战斗力,绝对要强过普通的骑军。 大型战马可以使这支骑军的冲击力大大强于普通骑军,加上了护手盘的粗大长枪,可以提升骑兵的攻击力;而人马都披上青铜甲冑,又能够增加人马的防护力,就算是面对敌军的箭雨打击,也能勇猛的冲锋,因此也可以说这是一支集攻守于一体的强大骑军队伍。 司马尚转头对高原道:“主公,这支骑军以前从来可沒有见过啊。”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是我在今年年初下令组建的重甲骑军,现在己经组建完毕,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出来亮一高像,让各位也看一看。” 司马尚的双眼放光,道:“这样一支骑军,在战场上一定能够大放光彩,这样秦军可要吃大苦头了。” 姜桓武也道:“对呀,如果真的在战场上打起来,我看恐怕就连蕃勇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田克臧父孑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都不由得有些心寒,他们父孑也都听说过,秦军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蕃勇军,但从司马尚和姜桓武的话来看,原来代军还有比蕃勇军更强的军队,高原手里还留着一张王牌。而再看重甲骑军时,父子俩仿佛也感觉到了一股迫人的压力。 高原呵呵笑道:“那到也未必,没有在战场真的打过,谁都不知道这支骑军的战斗力怎么样,因此现在下结论,到是为时尚上了一点。” 其实高原的心里十分清楚,重甲骑军和轻骑军各有所长,虽然重甲骑军的冲击力和攻击力大于轻骑军,但机动性和灵活性却大大不如,因此双方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要看临阵的战术发挥。另外重甲骑军也有不少难以克服的弱点。只是当着田克臧父孑面,高原当然不会把重甲骑军的弱点说出来,就让他们父子去猜吧。 这时所有的军队都已经出场,并且在校军场中列好了阵列,高原也带领着众将下了中央高台,到场地中去依次检阅各支军队。 转了一圈之后,高原才重新回到了中央高台上,而时间也用去了近一个时辰,而各军也都陆续的退出校军场。不过今天的项目还并没有结束,仅仅只是完成了一半,而接下来是今天的另一个重要的內容,一场蹴鞠比赛。 各支军队陆续的退出了校军场之后,立刻有人进场来平整场地,划分界线,并设置球门、球网。不一会儿,就布置好了一个蹴鞠比赛用的场地,和一个现代标准的足球场大小差不多。 这个时代,蹴鞠还是主要盛行于军营里,并没有并及到民间来,因此百姓中只有少数人知道蹴鞠的场地,但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也都议论纷纷。 参加蹴鞠比赛的人进场列队之后,众人才发现,其中一队居然全是女人,原来出场的双方是武安军团的骁骑军和女军。 代郡的百姓到是都知道,代军当时有一支全是妇女组成的军队,到是不觉得有什么惊讶,但也都十分好奇,因为参加第一场蹴鞠比赛,而且还是在高原阅军完毕之后的压场项目,又是在众人的关注下进行比赛,输赢可是十分重要的。 在高台上的众将都知道,女军的蹴鞠技术自然不用说,虽然高原声明不会教导她们,但通过李瑛鸿,间接的传授她们一些蹴鞠技术,是完全有可能的,其实这和高原亲自教导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骁骑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基本是过去李牧的旧部组成,而且有不少士兵、中下级将领当初都是和高原一起踢过蹴鞠,也算是得到了高原的几分真传,在平时军队中进行蹴鞠比赛,他们都是胜多输少,如果不是有女军参加,那么骁骑军就将是蹴鞠比赛的最大热门。因此这两支军队之间的蹴鞠较量,也是一场最势均力敌的比试。 当然在高台上的诸将看来,蹴鞠比赛的重要性自然远远不及其他的项目,就算不是娱乐游戏,但最多也就是投显博奕一类的活动,因此众将也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对胜负到也并不看得太重。 就在这时,赵轩忽然道:“那不是明霞吗?怎么她也下场了。” 高原听了,也放眼去,果然在女军当中,站在中圈附近的有一个身材不高的纤腰身影,确实就是姜明霞。高原转头看了看李瑛鸿,道:“怎么,你己经把她收进了女军里了?” 李瑛鸿笑道:“当然,你能让焕儿从军,我怎么就不能把明霞收进来,你可别小看她哦,她在蹴鞠上面可是很有天赋的,再加上这几天我可是按照以前你教我的技术,对她进行了特别的训练,现在她可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哦,你就等着看好了。” 高原笑了一笑,转头又对身后的罗焕道:“焕儿,你见过明霞踢蹴鞠吗?” 罗焕摇了摇头,道:“这几天我都没有见过她了,只听姜大婶说她毎天都在刻苦练习,准备参加这次阅军的比试,因此也就没有去打扰她。” 高原呵呵笑道:“好吧,那就让我看看,你训练出来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而在高台上的其他文官武将中,有人知道姜明霞是姜桓武的女儿,有人不知道,但这时也从其他人那里知道了,因此也都颇感兴趣,到是都有心想看一看,这个小丫头到底能有什么样的表现。还有人向姜桓武询问,而姜桓武也都面带微笑,一一回答。 这时在场中,比赛己经开始。数条人影立刻冲向放在中圈中从的蹴鞠蹴鞠的规则并不是足球比赛那样中场开球,而是双方都站在圈外,比赛开始之后,双方沖上去抢球,谁抢到归谁。 虽然姜明霞的身材不高,但速度很快,而且动作十分灵敏,抢先一步赶到球前,这时对方阵中一人也己赶来,只比姜明霞差了一步之遥,不过对方人高腿长,虽然慢了一步,但也已伸腿向球踢过来。 只见姜明霞并沒有抡腿去踢蹴鞠,而是将腳踩在球上,轻轻向后一拉,蹴鞠顿时向她身后的一名同伴滚去,而对手的一脚顿时踢了一个空,而姜明霞整个身体尚左则一晃,躲过了对手的冲撞,然后向前跑去。 而观众们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为姜明霞这一下精采的后拉,成功戏弄对手喝釆。 女军果然是经过李瑛鸿的专门训练,将传球练得十分熟练,连续的一脚出球,让对手连连扑空,而蹴鞠经过了几次传递之后,又传到了姜明霞的脚下。 这时姜明霞己经突进了对手的半场中,得球之后,立刻带球突破,虽然这小丫头的技术还不算太纯熟,但她人小灵活,动作又极为灵敏,而这个时候蹴鞠比赛的身体对抗并不激烈,别说是没有足球比赛那样的铲球、踢人、冲撞,就连推挤的动作都不多,踢得都十分文明。因此也让姜明霞有了充份发挥的空间,结果左盘右带,连续盘过了三四个人,对方也被姜明霞绕得团团乱转看看距离对方的球门只有十余步的距离,姜明霞这才轮腿猛踢,不过因为角度太小,结果球儿滑门而过,并没有得分。而观众们也都发出一阵挽息之声。虽然姜明霞因为用力过猛,在地上翻了个滚,但见没有得分,立刻爬起来赶忙回跑,同时还大声招呼其他人赶忙回防。 李瑛鸿笑道:“怎么样,我训练的不错吧,这一球没进,实在是太可惜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小丫头虽然学踢蹴鞠的时间并不长,但她从小习武,而彐惯于翻山跃岭,因此底孑不错,基础也很好,这样上起手自然要比别人快一些,如果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到是一块踢球的好材料,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也许还能进国家队。 不过骁骑军也是得到高原的几分真传,而且男孑天生在力量和速度上要比女孑强,因此在得球之后,也立刻向女军发动反击,但他们毕竟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又缺少姜明霞天赋个人技术突出的人员,结果球只传递了二三次,就被一名女兵截断下来。 而随后女兵立刻又向骁骑军进攻,幸好是这时骁骑军还没有来得及全线压上,在自己的后场留下了足够的防守人员,才算免强守住了球门不失,但也完全被女兵给压制住,几乎都过不了半场。 第四八八章阅军(三)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虽然对抗的并不激烈,但也十分热闹,而观看的百姓们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比赛,只觉得比刚才军队的表现要好看得多,因此自然也是拼命的拍手喝釆,有不少人的嗓子都喊哑了,而且双掌也都拍得通红。 而在场下,双方你来我往,也都十分努力,不过相比之下,女军必竟接受训练的时更长,而且针对性的更强一些,虽然高原说过自己不会去指导女军的训练,还不是耐不住李瑛鸿的要求,为女军设计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术,简单来说,就是多练传球,由其是多练习二过一,二过二这类小范围,小组合的技术,并且注意接应和配合,而在进攻中,以姜明霞为核心,采取两翼齐飞,中路包抄的战术,在防守中,则是不轻易上扑,而挡住对方前进的路线,等着对方自己出错。 因为女孑天生在体力和速度上不敌男子,只能充份发挥技术和灵活的优势。同时也是得益于蹴鞠比赛的身体对抗不强,因此技术配合好的一方自然就能够大占优势。 由其是姜明霞,满场飞奔,忽左忽右,十分活跃,虽然连摔了几跤,弄得满身尘土,仍然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孑,当然这个时代的蹴鞠服装可不是短袖短裤,而是手肘腿膝外都带了皮俱保护,摔几跤也没什么。 结果进行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姜明霞再次突破对方的防线,为已方打入第一球。而在三分钟以后,姜明霞又从左侧连续突破两人的防守,又吸引了对方的三名防守人员,及时从人缝中将球传到右侧,同伴包抄到位,再入一球。 连得两分之后,立刻将场上的气氛推向高峰,掌声如雷,呼声如山崩海啸,几乎整个代郡城里都听得到,不少人甚致都跳蹦了起来,或者是跺足捶胸,幸好看台是釆用实心结构,里面是用劣土填充,要不然恐怕就要被踩塌了。 而在中央高台上,因为姜明霞表现出色,因此高原的妻妾们也都被场上的热烈气氛感染,也都纷纷鼓掌叫好。而其他众人也是谈笑风声。 司马尚大笑道:“小姜,还真看不出来,你的闺女到是真有两下子啊,怪不得这么小的年龄,就被夫人招进军中来了。” 姜桓武也笑道:“这个野丫头,从小就没个正经样子,也是我们管教不严,将来恐怕是嫁不出去了。” 袁选摇了摇头,笑道:“可不要这么说,我看这个小丫头很好,就和夫人小时候一样,活力十足,可不像其他世族家里的小姐,一个个都弱不经风,就像一阵风就可以把人吹走了,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孑。夫人当年就是这个样子,不是嫁得很好吗?” 赵轩也笑道:“放心吧,我可以保证,明霞将来绝不愁嫁不出去的,你们看看谁最着急的样子。” 众人向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高原的身后,罗焕双手握拳,大瞪着双眼,伸着脖子,向场中看去,不时的的挥动着手臂,一付恨不能自己亲自下场的样孑。 赵轩的身份较为特殊,对高原的家事比较清楚,知道姜明霞和罗焕是一起长大,亲密无间,虽然现在双方的家长都还没有说破,当然也是因为两人的年龄还小,但显然对他们这样发展下去。 其他人见了,这才恍然大悟,都露出一付原来如此的表情来,袁选呵呵笑道:“我就说嘛,果然不愧是主公的养子,品味和主公也是一样的,小姜,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家丫头的喜酒呢。” 姜桓武笑道:“孩子们都还小,等再过二三年再说吧。” 而就在众人的谈笑之中,场上的局面也发生了变化,因为骁骑军的参赛人员毕竟也跟着高原练过几天,见在技术和配合上不占优势,也改变了自己的战术,干脆也不打传球配合了,得球之后,就直接一个大脚,踢到前方,并且在前场放置三四名身材高大的人员,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将球争抢下来,然后就地直接向女军的球门发动进攻。也就是典型的长传冲吊战术。 这一招果然有效,骁骑军在身高上确实占有明显的优势,因此骁骑军的攻势也开始打得有声有色,连续几次都给女军的球门造成了危胁,并迫使女军不能大举的压上进攻,在防守上增加了人员,从而也影响了自己的进攻。 不过防守的人多,也不能解决问题,毕竟男女在身高上相差得过于悬殊,另外,防守的压力减轻了之后,骁骑军的人员也能够大举的压上,参于进攻中。结果在连续几次进攻之下,终于有所收获,返回了一球。 而这时上半时的比赛也己经结束,女军以一球领先,但从势头上来看,骁骑军似乎有后来居上之势,而双方暂时休息一会,再进行下半时的较量。 在中央高台上,高原的妻妾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自然是在说刚才的比赛场面。只有罗焕颇有些憔燥不安的样子,但又强行忍耐着。 高原看到罗焕的样子,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把罗焕叫到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同时还在桌子上比划了一番。罗焕听完之后,立刻面露喜色,赶忙答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下高台去了。 他们刚才的一番做为,李瑛鸿都看在眼里,知道高原终于忍不住,亲自对女军的战术做出了指点,因此也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蔺文清没看到刚才高原和罗焕耳语,但看到罗焕跑下高台去了,也忍不住问道:“焕儿做什么去了。” 李瑛鸿笑道:“他得到夫君的指点,去帮你未来的儿媳妇去了。” 蔺文清怔了一怔,娇啐了李瑛鸿一口,道:“瑛鸿,你乱说什么,他们都还是孩子呢?” 李瑛鸿道:“什么孩子,明霞都己经十六了,可是己经能嫁人的年龄了,焕儿虽然还小了一点,也快十四了,最多再过二三年,文清姐姐就可以等着娶媳妇了。” 云瑶也凑过来道:“是啊,我看焕儿和明霞平时很要好的,再过一二年,如果他们两人都愿意,到是可以定下来。我想姜大哥和姜大嫂也会同意的。” 其实罗焕和姜明霞两小无差,亲密无间,蔺文清做为母亲,自然是看得十分清楚,虽然说姜明霞的性格确实野了一点,没有大家闺绣的贤淑气质,但本质却还是一个好姑娘,当初的李瑛鸿也确实和她很像。而且她又是姜桓武的女儿,姜桓武和高原、李瑛鸿的关系十分特殊,如果罗焕将来真的聚了姜明霞,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些事情平时大家虽然都看在眼里,但因为两个孩子都还小,因此谁都沒有说破。直到现在李瑛鸿才把这一层窗户纸给捅穿了。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现在还是别说穿了,等焕儿过了十六岁之后再说。” 就在众人说着的时候,休息的时间己经结束了,比赛重新开始,罗焕也匆匆回到了高台上。而众人也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这时众妻妾们也都坐不住了,于是李瑛鸿带头,众人都来到高台边上,扶着栏杆向下看。而罗焕看看她们,也想跟过来,但又看看高原,欲言又止。 高原当然看得出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罗焕听了,那还有迟疑,赶忙一溜烟的赶到栏杆边,在母亲的身边观看。 比赛重新开始之后,骁骑军仍然想延续上半时结束前的势头,仍然还是用长传冲吊战术,向女军发动进攻。向很快骁骑军的士兵们就发现,这套战术似乎不灵了,虽然自己仍然可以再前场抢到九成以上球的落点,但将球顶下来之后,往往会被女兵们抢到,再也难以延续上半时的攻势了。 虽然高原不是职业足球运动员,但对足球战术还是懂一些的,知逆对付长传冲吊战术,如果在身高力量上不占优势,那么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不和对方争头球,而是争落点。因为无论是蹴鞠还是足球,虽然都有头顶技术,但最终还是要落到脚下来。因此抢球的第二落点,往往是小个孑球队对付大个孑球队的常用战术,当然对付长传冲吊,还有其他战术,但现在只用这一招就够了。而且骁骑军士兵的技术水平有限,也很难将球准确的顶到同伴的脚下。 结果虽然骁骑军的士兵虽然可以争到头球,但将球顶下来之后,却大多都被女兵们抢先一步,把球截走,然后就势发动反击。而且因为骁骑军的士兵压得比较靠上,后防的人员减少,后防的空间比较大,因此也给了女兵们不少机会,由其是姜明霞,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结果一连又打进了两球,上演了估计是史上第一个女足的帽孑戏法,同时还协助同伴攻入一球。 尽管骁骑军的士兵也竭力反击,但无奈战术技术都不及对方,虽然还是靠身高优势,也返回了两球,最终仍然是无力回天,最后以总比分三比五败下阵来。不过能够打成这样,他们的表现也算是很不错了。 比赛结束之后,校军场里再度响一阵鼓掌欢呼声,久久不散。 第四八九章阅军(四)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扰在代郡的百姓沉浸在第一天的精彩蹴鞠比赛中,而这次阅军的其他比试项目,也都全面展开。 因为要进行比试的项目、人员太多,不可能所有的比试都放在城里的小校军场上举行,因此绝大多数的比试项目都是在城外的大校场里,不过每天都在小校场里,仍然也丢安排几场,各种的比试都有。 其实就从第一天以后,阅军的各项比试也成为代郡居民在街头巷尾、三教九流之间最热门的谈资,甴其是每天的比试结束之后,看完了当天比试的百姓也都成为众人关注的对像,亲戚朋友都会纷纷围陇上来,询问今天的比试内容,是否精彩,谁胜谁负等等。 有幸领到入场牌的居民,热切的等待着自己入场观看的时间,而沒领到入场牌的居民则后悔不己,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去领入场卷牌呢?错过了这难得一遇的盛况。 而且这几年来,代郡的商业发展很快,因此有不少商人也从中看到了不少的商机,于是商人们立刻纷纷出动,出资从一些领取了入场牌的居民手里收购他们的入场牌,然后再倒手买出,从中赚取差价,也成为估计是史上最早的黄牛党。而且他们的生意奇好无比,入场牌的价格一路飙升,在几天以后,一个入场牌竟然被灼到了一千铜钱以上,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供不应求。因为经过高原这几年的治理,代郡的百姓基本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并不缺钱,原意将自己手里的入场牌转让出的人并不多。 不过炒入场卷毕竟还是小生意,区区几千铜钱,还不放在中大商家的眼里,自然也不屑去做,他们玩的是更大的生意:设庄开盘,下注抽厘。而生意同样极好,每一场比试的开盘都会引来不少人下注,自然也是大赚了一笔。另外还有人在小校场周边摆摊设点,做起卖买来,一时各项和阅军有关的生意,都进行的十分兴隆。 高原也没有想到,自己举行一次阅军,居然还能够起到促进代郡经济发展的作用,看来在现代社会,重大体育比赛,往往都会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古今都是一样的。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高原主要还是关心各项比试的进程。虽然在比试之前,各军的主将也谈论过胜负情况,并且做出一些预测,有些军队被看好,但随着各项比试的进行,有些结果和预测的差不多,而有些则和结果完全不同,甚致是让**跌眼镜。 就在正式比式开始的第一天,就爆出了一个大冷门,在比试之前,被各军主将一致看好,认为是在步军比试中夺魁,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背嵬军,居然被一支新组建的军队击败出局。 背嵬军能被所有的将领看好,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在这几年以来的战事中,背嵬军可以说是战功赫赫,其鸳鸯阵战术,也是让秦军头疼不己,就是战斗力超强的南阳军,在背嵬军身上也讨不到多少便易,只是在这两年才被蕃勇军抢去不少风头,但在步军当中,背嵬军仍然还是公认战斗力第一。而正是基于背嵬军的战绩,因此才得到了众将的一致看好,包括高原也觉得背嵬军获胜,应是没有悬念。 但现在举行的比试,毕竞不是真正的战场,虽然比试的设置、安装上都尽量贴近实战环境,但和真正的实战相比,还是有不少的差距,毕竟不会真砍真杀。 步军比试的规则是,双方各出场两百人,装皮甲护俱,使用木制武器,但不用弓弩一类的远程武器,而在场地中央设立一座木台,高一丈,长宽均为三丈,四周均有楼梯,木台上插上一面旗帜,双方将争夺这面旗帜为目标,那一方能够将旗帜带回自己阵中,插入指定地点,就为获胜。 鸳鸯阵的长处在于各种长短武器之间的配合,由其是弓弩投枪一类的中远程武器,是鸳鸯阵的主要杀伤手段,而枪盾狼筅之类,主要是起掩护弓弩投枪俪作用。因此拿掉了中远程武器,鸳鸯阵的威力自然也就减少了大半,而且鸳鸯阵是一个讲究配合的阵法,十分重视全军的协调和作战的节奏,而并不善于打乱仗,混仗,由其是单兵能力,并不如普通士兵。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规则都对背嵬军不利,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实际整场比试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结束,对方轻易的将旗帜夺走,插入自己的阵列中,取得了胜利,而背嵬军被淘汰出局,自然也让许多**跌眼睛。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证明,无论训练也好、演习也好,都不能取代实战,训练、演习中表现出色,并不等于实战就能表现出色,反之也亦然,因此只有经历过了实战,才能够证明一支军队的强弱。 除了背嵬军之外,其他的比试中也有不少出人意料的结果,虽然不及背嵬军被击败的反响大,但同样都是让许人没有想到。 比如在单项比试中,因为草原游牧民族都是精通骑射之术,因此在比试之前,不少人也都想当然的认为,蕃勇军能够在射术和个人骑战的比试中大放异彩,甚致还有人断言,蕃勇军有可能包览这些项目的前十名。 但经过了前九天的争夺,结果却是:在个人步射,蕃勇军只有二人入围前十名;而在个人骑战中,蕃勇军全军覆没,没有一人入围前十名;只有在个人骑射中,蕃勇军的成绩稍好一些,一共有四人入围前十名,但和先前预测蕃勇军会在这些项目中大包大览相比,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大相亭径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并不算完全意外,虽然草原游牧民族确实是精通骑射之术,但华夏士兵中,也同样有不少善射的人,虽然在比例上没有草原游牧民族多,但毕竟人口基数巨大,因此在优秀射手的绝对人数,其实并不算少数,而互相比拼起来,蕃勇军也占不了多少优势;不过在骑射一项上,华夏士兵确实要差一些,让蕃勇军占了近一半。 只有是个人骑战的比试稍微特殊一点,因为骑战是一对一的进行较量,就是两人策马对冲,用自己手里的武器攻击对方,将一方击落下马就算获胜了。但换上了新式的马俱之后,骑士的骑术己经并不是决定比试胜负的绝对条件,相反个人的力量,出手的时机,反应的速度才是胜负的关建,而在这几项上,蕃勇军的士兵其实并不占多少优势,结果一个都沒能入围前十名。 但在团体骑战中,蕃勇军到是不负重望,一走过关斩将,虽然也经历了不少的苦战,但最后还是杀入争夺第一的最后决赛。因为只有在这种集体的比试中,草原游牧民族的整体优势才能体现出来。 而另外一个不出人意料的就蹴鞠比赛,女军果然也没有辜负李瑛鸿的期望,除了在第一场比赛中到了一些麻烦之外,但随着一场一场比赛进行,女军们对蹴鞠的技术战术运用越来越纯熟了,经验也越来越丰富,结果优势自怨也是越来越大,到了后面几场时,几乎都是以三四球以上的巨大优势击败对手,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一路杀进了决赛。 在所有的比试中,除了蹴鞠比赛比较文明之外,其余的比试都进行的十分激烈,尽管参加的士兵们都换用了木质武器,而且是穿着皮质护甲作战,但在比试中,每支军队当然是都要增胜,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而受伤也就成了家常更饭,甚致有不少人受伤很重,什么骨拆、吐血,脑震荡之类,都大有人在。 不过代郡现在有一百五十名白灵族的女子,有足够的治疗人手,到是不怕士兵们受伤,每次在比试结束之后,伤员们立刻就被送到白灵族那里,接受她们的治疗。而这样一来,参加比试的士兵们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只管赶重手下,反正打伤了也有人治,当然比试就更为激烈,自然也更加精釆好看。 当然这也让田克臧父孑和他们带来的家将、私人也确确实实的开了一回眼界,除了看到了代军的军容整肃,军威赫之外,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怪不得代军的战斗力强,不输于秦军,就是自己人之间的对练,也真敢下手,这样的军队,会差到那里去吗。 最后经过了九天的紧张比试之后,所有单项比赛的入围十人,团体比试争夺第一的两支军队,也全都产生。所有争夺第一名的比试,都在最后一天,在小校场中进行。而且在分出胜负之后,还要亲自到中央高台上领取自己的奖励。 最后观看最后一天的观众,也分为三批,蹴鞠比赛为一场;个人的步战、骑战、步射、骑射为一场;而集体的步战、骑战为一场。每一场比试结束之后,就马上进行淸场,然后再换下一批百姓进场来观看。而这一天高原和妻妾还有众文武官员们都将全程观看. 第四九零章阅军(五) 首先进行的是蹴鞠比赛。 虽然这几天以来,蹴鞠比赛是最受欢迎的比试项目,也是在民间谈论最多的项目,但毕竟不是正式的比试项目,而且在第一天的阅军之后,是以第一场蹴鞠比赛做为压轴,因此在最后一天的比试中,只能放在第一场进行。 不过这也是最没有悬念的一场,有一大半的赌场都不为这一场比试开盘,虽然有少数赌场仍然开出了盘口,但所有买女军输球的赔率都高达五十比一以上,有的商家甚致开出了一百比一的超高赔率,但就是这样,买女军获胜的人仍然达到了九成。弄得高原都想,是不是自已去买一点赌女军输的,然后让女军放水,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当然高原也只是想一想,并不会真的这么去做,而结果也确实就如所预料的一样,女军们胜得十分轻松,比赛开始仅十余分钟,姜明霞就攻入一球,为女军打开了胜局,随后的比赛中,也没有给对手更何机会,上半场就以三球领先,下半场再进二球,结果以五比零的殊悬比分,轻轻松松的击败对手,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在这一场比试中,姜明霞又攻入了三球,再次成为女军取胜的首席功臣。 而李瑛鸿也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正式的项目,反正女军己经取得了一项胜利。虽然女军也派出人员,参加其他各项目的比试,但女孑毕竟在各方面天生都不如男子,因此在所有的比试中,全部都弑羽而归,个人比赛没有一人入围前十名,而集体比赛中,几乎都是第一场就被击败了。 但取得了蹴鞠比赛的胜利之后,女军也算是能够交待得过去。因此李瑛鸿也十分高兴,亲自去给女军们发放了奖励,每人发给十镒黄金和一对玉壁。然后把姜明霞带上了高台,让她陪着自己一起观看后面的比式。 而姜明霞上了高台之后,首先蹦蹦跳跳的来到姜桓武面前,笑道:“爹,我踢得怎么样?” 姜桓武呵呵笑道:“好了好了,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去给各位叔叔伯伯见礼。” 姜明霞吐了吐舌头,这才来到高台的中间,屈了屈膝,道:“各位伯伯叔叔,侄女给各位见礼了。” 宁戚笑了一笑,道:“明霞,别听你爹的,不用这么拘紧,随便一些。” 这时李瑛鸿向姜明霞招了招手,道:“明霞,站到我的身边来。”姜明霞听了,立刻来到李瑛鸿的身边,站在她的身后,正好和罗焕一左一右,凑成一对。 袁选凑到姜桓武的耳边,道:“小姜,二年多不见了,想不到你的闺女到是越长越好看了,看看他们,到真是一对,这场喜酒,我可是喝定了。” 姜桓武也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道:“袁将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肯定少不了有你的。” 众人说笑之间,场中的百姓已经尽数退场,而观看下一场比试的百姓依次进场中,而己有士兵在场地中门搭起了一座木台,做为下一场比试的场地。 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空出来的看台被再度被观看的百姓们填满。 这一次都是进行个人项目的比试,首先进行的是个人步战,在场地中搭起的木台,也就是为他们准备的,长宽均为六丈,高六尺,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将对手击下木台,或是倒在木台上起不来,就算获胜。 比战的双方是来自武安军团胜捷军的伯长雷开,和来自上谷军团雄捷军的什长金大升。个人比试,只允许百长以下军官参加,因为中下级军官基本都是从基层士兵晋升起来,由其是伍长、什长,就是这一队士兵们最能打的人,因此他们的个人战斗力都比较比色。虽然雷开是伯长,但其实是参加完大梁之战,回到代郡之后,才晋升起来的。 两人都早己经穿带好了皮甲,首先面向中央高台,向高原施礼,金大升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四五岁之间,身高约在八尺左右,虎背熊腰,肩宽背厚,一看就是骠悍勇猛之人,使用的武器是一支七尺长的长枪,和一面小圆盾;雷开的年龄约三十左右,比金大升要低二三寸,蜂腰猿背,而且也略偏瘦一点,使用的武器是双刀。 一般千夫长以下的军兵,都是只配备常规武器,而想用特殊的武器,只能由自己自备,不过为了能在战场上充份发挥自己的实力,有不少伯长、百长都自己定制武器,因为以他们的军饷,也付担得起这一笔费用。而金大升和雷开使用的武器虽然是木制,但也是按自己习惯使的武器定制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两人听了之后,这才转身相对,金大升左手持圆盾挡在身前,右手抬举长枪,从圆盾的右上方伸出,指向对手;而雷开的双刀一前一后,左手刀前指对手,右手刀缩后,紧贴着右边的脸颊,互相对持。 这两个人都是经过了十几轮的比试,一路过关斩将,连续击败了众多强劲的对手,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好不容易才杀进了最后的争取第一的决赛,也都不敢大意,因此两人都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希望能够在对持中找到对方的弱点。 高原转头对罗焕道:“焕儿,你看他们两个人谁更强一些。” 罗焕想了一想,道:“依孩儿看,金大升取胜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因为枪盾组合的优势就在于攻守均衡,虽然金大升使用的长枪要比长枪兵使用的长枪要短一些,但也要远长过雷开的双刀,利于进攻;而圆盾不仅利于防守,而且还能做贴身近战,这样的武器远近皆易,攻守兼备;而雷开使用双刀,虽然也利于进攻,但却不利于防守,而且对方占了长兵器的优势,又有圆盾可以抵消双刀的攻击力,因此孩儿认为,金大升的战机大一些。” 高原点了点头,罗焕对这两种武器组合的分柝确实很不错。 这时姜明霞道:“我看不一定,使用的武器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使用武器的人吧,难到说一个人用什么武器,就可以决定一场比试的胜负了吗?” 罗焕道:“我这是只就他们使用的武器来分柝,武器当然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比如我和父亲比试的话,无论我使用什么武器,都不可能战胜父亲,但他们两个人都是经过了十几场比试,在打到这最后一场,因此他们的实力都不会差到那里去,就算有一些差距,但也相差无几,而这样一来,使用什么样的武器,就很可能决定最后的结果了。如果是我们两人较量,我使用枪盾,而你使用双刀或双剑,我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取胜。” 以前姜明霞的武功自然要远胜过罗焕,但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加上罗焕的不断努力,到这个时候,两人基本已经相差无几了,而且因为两人几乎天天在一起练武,对互相的实力基本都知根知底了,因此罗焕这么一句,姜明霞到也沒有反驳。 这时李瑛鸿笑道:“如果真的像焕儿说的,那么焕儿会怎样打呢?” 罗焕道:“我会在一开始利用圆盾利于防守的特性,全力的防守,并伺机使用长枪反击,牵扯明霞的进攻,等到明霞的体力下降之后,再发动反击,就能够取胜了。”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说得到是很有些道理,明霞认为呢?” 姜明霞也道:“确实是这样,如果这样打,我基本没有什么打赢的机会。” 高原道:“焕儿说的确实不错,不过有一点你没有注意到,那就是你的对手并不一会按照你预想的方式战斗,因为你和明霞互相之间太熟悉了,因此你可以预料到明霞的应对办法,但你不会熟悉你所有的对手,过于主观,而不考虑客观的判断,都是十分危险的。” 罗焕和姜明霞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都听懂了高原的话,但细仔想一想,又觉得并没有听懂。 高原又笑道:“先看他们的比试吧,等比试结束以后,我再给你们解释。 就在这时,场中的两人己经对持了近二分钟,在木台上转了好几转,而观众们都已有些不奈烦了,纷纷叫道:“快打啦,都傻站着干嘛。” “就是啊,我们可不是来看你们转圈圈的。” “你们到底打不打啊,不打的话,趁早滚下去,换别人上来。” ………… 金大升显然是打定主意,就像罗焕所说的那样,先以防守来消耗对方的体力,然后再进行反击,从而战胜对手,因此对观众们的喊叫声充耳不闻,仍然是耐心和对手相持,并不急于轻易发动攻击。而雷开则显得有些沉不住气,有两次都试探着向对方迫进,但面对着对方几乎无懈可击的防守,仍然没有展开攻击。 就在这时,观众中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哄笑声,雷开似乎终于稳不住了,猛然爆吼了一声,速步向金大升迫进而去,双刀轮起,向金大升迎面速砍下来。 第四九一章阅军(六) “咚咚”两声。 两把木刀先后砍在金大升的小圆盾上。两人同时全身一震,各自后退了两步,同时也引得观众们一阵欢呼,总算是等到双方开打了,可是真不容易。 雷开又暴吼了一声,挥动双刀,又一次冲向金大升,双刀连环,向金大升速砍下来。而金大升心里暗暗高兴,因为对手的进攻越是猛烈,那么体力就消耗的越大,估计自己只要挡住对方二十刀左右,对方的体力就差不多到了一个临界点,必须要缓一缓劲,而那时也就是自己反击的机会了。 于是雷开的双刀展开,一连向金大升连砍了七八刀,全是一味的强攻,并不顾忌防守,尽管金大升打定了主意,先用防守来消耗对方的体力,但这时也被对方一连串狂风暴的进攻,逼得根本就腾不出手的反击,只能挥动盾牌长枪,虽然将雷开砍下来的刀全都架住,但也被逼得连退了三步,以化解对方的进攻。 不过在动手之前,金大升就己经算好了自己后退的余地,应该有十步左右,因此现在自己还有足够的退步空间。 但雷开的攻势却丝毫不停,双刀霍霍,连续不断的向金大升砍过来,而金大升这时也只能苦苦支撑,等着对方这一轮进攻力竭结束。 “咚!” 在连续砍出了十余刀之后,虽然又将对手迫退了三步,但还远远达不到击败对的程度,而雷开又发出了一声暴吼,双刀齐用,再一次狠狠的砍在金大升的圆盾上,只震得金大升的手臂酸麻,而且身不由己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金大升心里却是一连暗喜,因为对手的这一击虽然猛烈,但大概是雷开的最后一击了,己是强弩之末,因此自己也到了可以展开反击的时候。 但就在这时,雷开突然扔掉了双刀,直接像金大升的圆盾上猛撞了过来。虽然雷开的体力确实己经消耗了大半,但这一撞是加上了雷开身体的冲击,而金大升这时正准备向雷开发动反击,因此明显有些准备不足,结果被雷开这一撞,又向后连退。 虽然这时金大升己经退到了木台的边缘,但还差着四五尺的距离,到是还有后退二三步的空间,但雷开并不只是一撞,而是在一撞之后,又抓住金大升的盾牌,向后猛推。而金大升根本止不住的退势,结果被雷开连撞带推,只能连连后退,终于一脚踏空,摔落下木台。 观众们立刻发出了一声欢呼,并且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有些过于谨慎,但雷开是主动发动进攻的一方,自然也更受观众们欢迎一些,而且雷开最后取胜的一招,也颇有些另类,因此也为他赢得了不少的掌声。 而在中央高台上,高原笑道:“你们两个看眀白了没有,能不能解释一下,金大升是怎样输的?” 罗焕和姜明霞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罗焕道:“如果木台再大一点,也许情况就不同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这可不是金大升输的理由啊,因为木台的大小,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样的,雷开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啊。” 姜明霞道:“我看金大升到像是有一点有力使不上,输的糊里糊涂,他不该一开始就一味的防守,如果他选择一开始就和雷开进行对攻,那么胜负到是很难说。” 高原呵呵一笑,道:“这到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焕儿刚才不是说了吗?一开始利用防守消耗对方的体力,然后再进行反击,这就不是焕儿说的战术了。” 两个人对说不出话来,只好都看着高原,等待着高原的回答。 高原笑了一笑,道:“焕儿,什么样的防守是最好的防守。” 罗焕怔了一怔,道:“孙孑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高原道:“孙孑所说的确实不错,但我问的是什么样的防守是最好的防守?‘藏于九地之下’是善守,但我并不认为那是最好的防守啊。” 姜明霞嘟着嘴,道:“高叔叔,你就别卖关子了,就直说了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如果让我来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如果说论武功,两人现在大体相当,但论学识,姜明霞可就远不如罗焕了,因此姜明霞听得莫名其妙,而罗焕却若有所思。 高原接着又道:“焕儿,你还记得曹刿论战是怎么说的吗?” 罗焕道:“当然记得,‘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啊,我明白了,金大升失败,就是因为气势,他一开始釆取防守,首先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而后来为了化解雷开的进攻,釆取后退,这就是再而衰,三而竭,而雷开却是一鼓作气,自然就能够取胜了。” 顿了一顿,罗焕又道:“我记得父亲以前说过,围城必缺,首城必战,前一条是指进攻城池时给对方留出一条退路,敌军就不会拼力死战了;而后一句是说,在守城的时候,要适当出击,不仅可以牵制住敌军的进攻力量,而且还可以使守军不被敌军的气势所压倒,也就是父亲说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就是指这个意思,并不是说进攻可以取代防守。” 高原呵呵笑道:“不错,你能够理解到这一步,确实己经不错了。” 正说着的时候,只见雷开和金大升己经一起登上了高台,来拜见高原。虽然金大升是失败者,但他实际己是这一次比试的第二名,仅次于雷开,其实己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不过这时多少还是有些垂头丧气,因为这一战输得多少有一些冤枉。 两人给高原见礼之后,高原道:“你们两人都是武艺高超,今天一战只是一场普通的较量,对胜负并不用看得太重,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在战场上多立战功,证明你们的实力。”随后高原下令赏给两人各五十镒黄金,和一把拆铁打制的铁刀。同时也宣布,两人都调入急风三十六骑卫中任职。 两人听了之后,也都十分欣喜,因为他们都知道,急风三十六骑卫是高原的贴身护卫,级别相当于百长,因此调入急风三十六骑卫,不必是升了职,而且还得到了高原的重用,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其实急风三十六骑卫的补充人选早就己经确定好了,因为急风三十六骑卫不仅是要看武功高低,而且还要忠诚可靠,雷开和金大升的家世都被査清,都是出身清白,属于根红苗正的那一种,就算不是他们进入决赛,同样也会将他们调入急风三十六骑卫的。 随后,个人步战的后八名也被高原招到了高台上,高原也对他们都勉励了几句,同时赏赐给每人二十镒黄金。 接下来进行的是个人骑战比试,参加的双方是来雁门军团飞骑军的伯长季康、上谷军团威骑军的伯长郭宸。 两人首先策马来到高台前,向高原施礼,然后各自策马持兵器,进入战场中互相对持骑战的场地当然不可能是在高台上进行,而是在一个直径约为三十步的圆圈里进行,规则也不复杂,就是双方各策骑马对冲,互相攻击对方,直到将对方击落下马为获胜,另外逃出了圆圈外面,就算失败。而且两人使用的兵器也都是中规中据,都是一色的长枪、圆盾。 而且骑战的比试可就不像是步战一样,一开始两人互相对持,转了好几圈,足足有二三分钟都沒有动手,而且鼓声一响之后,两人立刻催动战马,互相像对方冲去,然后各自举起手中的长枪,向对方刺去。 “啪”的一声。两支长枪相击,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各自分开,而观众们也报发出一阵掌声,毕竟一上场就开打,可就要比上一战精彩多了。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之后,相背跑出了十余步之后,速度也放缓了下来,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两匹战马都调转过头来,而马背上的骑士又再度催马奔跑,各自举起长枪,再一次向对方发动了进攻。 战马奔驰,长枪交击,两人一连交手了七八回合,还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不分胜负。 因为这两个人也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战斗,击败了不少强劲的对手,才进入到今天的战场上,无论是骑术还是枪法,都己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而无论是力量,出手的时机,反应的速度,都相差无几,因此双方连续交手了七八个回合,都是无懈可击,谁也占不到一点便易,结果就只能维持一个均势的局面。 而观众们也报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欢呼和掌声,为双方的勇武表现加油打气,观众们虽然不懂什么战术武功,但这一场比试,至少要比上一战积极得多,双方都是真打,再加上还是骑战,加两二匹战马,反正看着热闹就行。 第四九二章阅军(七) 两人交锋了二十余个回合,虽然每个人都击中了对方几次,但都不是致命的部位,因此仍然是不分胜负的局面。后来两人干脆不在反复冲锋了,而是策马在原地盘旋,挥枪向对方猛击,或是抵抗对方的进攻。 两匹战马在原地盘旋奔走,马蹄起落,尘土飞扬,两只长枪如同两条毒枪一般,左突右刺,上挑下撩,而枪杆交击之声也不绝于耳。 两匹战马就像圈磨一样,在原地转了十几圈,只见季康一枪猛刺向郭宸,而郭宸侧身闪躲,季康的长枪从郭宸的左胁下刺过,而郭宸的左手松开自己的枪杆,用手臂一夹,将季康的长枪夹住,并且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枪杆。 见自己的长枪被对方夹住了,季康也不仅大吃了一惊,赶忙双手用力回夺。因为郭宸是单手抓住,因此被对方一拉,也差一点松了手。郭宸赶忙扔掉自己的长枪,也用双手抓住季康的长枪,两人就这样争夺了起来。 两匹战马的四蹄原地踏动,不时的发出吃力的叫声,而两名骑士这时也都各不相让,各自用尽了生平的气力,或拉或顶,想将长枪夺过来,或是将对方击落马下去。 而观众们也被这激烈的气氛所感染,拼命的拍手喝釆,为双方加油打气,气氛要远远超过了上一次。 就在这时,只听“咯嚓”一声,长枪从中拆断,而两名骑士也都坐不稳马鞍,双双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虽然引得在场的观众们一阵哄笑,但同时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也是对两人表现的肯定。其实观众们的心理都十分简单,只要是真的卖力表现,就能够得到肯定。 季康和郭宸虽然落马,但并沒有受伤,各自从地上爬起来,但都有些不服气,虽然按照规则,落马为输,但现在是两人同时落马,这该怎么算呢?因此两人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再上马重战。 但这时号角吹响,宣告比试结束,有人来领两人到高台上去参见高原。 见礼之后,高原才道:“你们两人的表现都很出色,依我看这一战就以平手收场,你们两人并列骑战第一,你们看可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都还有一些不大服气,但高原发了话,两人也不敢不从,因此向高原施礼,道:“就如主公之言。” 高原笑道:“这一场比试只不过是一场小戏,就算不分胜负,也不必耿耿于怀,以后在战场上看你们两人怎样建功立业,还有,我想把你们俩都招入急风三十六骑里来,你们愿意吗?”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这一次沒有对抗和不忿,而是充满了兴奋之意,因为能够进入急风三十六骑,是很高的荣誊,因此两人的不忿情绪也都消失,又赶忙向高原谢恩。 随后高原又奖给两人赏赐,除了该赏的黄金之外,季康和郭宸还被各赐了一套盔甲。而个人骑战的其他八人也都各得赏赐,众人向高原谢恩之后,才都退下高台,到高台两侧的看台上就座,观看后面的比赛。 接下来进行的是个人的箭术比试,首先进行的是步射,比试的方法是,在场地中圈也一个直径约为七十步左右的圆圈,在圆圈的中心树起一座长宽高匀为两丈的高台,派遣八名士兵,站在高台下,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箭垛,下垂到台下,离地面五尺到八尺不等,而且士兵并不是在木台站立不动,而是围着木合奔跑,这样一来,就算是参赛的射手射不中箭垛,也不会误中持箭垛的士兵。 而参赛的十名射手站在圆圈外面,可以各自选择射箭的地点,既可以在原地不动,也能随便改变位置,每人带三十支箭,在十二通战鼓的时间内,随意射箭,射不完为作废,最终看谁射中的箭垛多,而从垛数量相同,就比拼射中箭垛红心的数量,如果再有相同,争夺第一,进行加赛,不是争夺第一,则就以并列计算。 虽然射箭的距离并不远,只有三十余步,但却是射的移动目标,而非静止,因此难度实际要更大一些。不过这也是贴近实战,因为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站着不动,给你当靶子。 就在高原接见季康和郭宸的时候,早已有士兵在场中搭建好了进行射箭比赛的场地,而参加步射比试的十名射手也都在圆圈外站好了位置,并且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作好了准备。而在高台上,八名拿着箭垛的士兵也都到位,只是箭垛并没有放下来。 鼓声猛然响起,八个箭垛几乎是同时放下,拿着箭垛的士兵在高台上游走,而射手们也都拉开弓弦,瞄准目标,将箭矢射出。 一时鼓声如同爆豆,弓弦响动,箭矢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箭矢一支一支,射向箭垛,有的射中,也有直接射在高台的侧壁上。 虽然射箭的比试并没有前二场那么激烈,但因为人数众多,因此也更为热闹,看台上的百姓也看得十分起劲,欢呼彩声虽然沒有前二场那么响亮密集,但却一直都连续不断,当然右喝彩声中也夹杂着不少起哄嘘声,场面到是十分热闹。 十二通鼓敲完之后,所有的射手都停手罢射,十名射手有七人射完了全部的箭矢,另三人所剩的也都不足五支箭。而射出的箭矢大约有一半射中箭垛。 经过了统计,来自蕃勇军的什长塔海以二十一支箭中靶,其中有六支射中红心的出色成绩,夺取了第一名,来自云中军团勇捷军伯长孙羽以十八箭中靶,五中红心的成绩取得了第二名,武安军团威宁军的徐忠以十六箭中靶,五中红心的成绩列在第三名。 比试结束之后,十名射手都来到高台上,接受高原的赏赐。而赛场并没有变化,马上将进行个人的骑射比试。 骑射比试和步射比试的场地相同,但规则却有明显的变化,不在是所有人一起岀场射箭,而是一个一个的来,并且要求每名射手在规定的时间內,骑马围着圆圈跑完三圈,在这三圈中可以随意射箭,射出多少不限,最终也是以中垛多少统计成绩。但如果未按规定时间跑完三圈,那么取得的成绩无效。 可以说骑射比试要比步射比试的难度更大,因为不仅是箭垛在移动,而且射手也是骑着战马在奔跑,并且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根本就不容策马四平八稳的慢跑。但这也同样是符合实战,骑射手就是要有在快速奔跑的战马背上射箭的能力。 在上一场比试中,尽管蕃勇军只有二人参加,但仍然是以十分明显的优势夺取了第一名,而参赛的十人中,蕃勇军占了四席,因此也非常被人看好,甚致有人认为,蕃勇军将包揽前三名甚致是前四名。 出场的秩序是用抽签来决定,抽到第一个出场就是蕃勇军的阿古塔勒,鼓声响起之后,阿古塔勒摧马冲出,引弓一箭射出,正中一个箭垛,也引得观众们一阵喝釆。 而喝釆声还未落,阿古塔勒己随着飞驰的战马,一箭接着一箭的射出,而且他每次都是从箭壶中抽出四支箭,夹在五指之间,连珠射出,这样也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 跑完了一圈之后,阿古塔勒己射出了八支箭,在得到确定沒有超时,阿古塔勒继续策马奔弛,箭矢也如流星一般射出,总体看来,中垛的是多数,未中的要少一些。 等三圈跑完,阿古塔勒已射出二十二支箭,命中了十二支箭,有两支命中靶心,在这样的难度下,能够有这样的成绩,确实是相当不错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阿古塔勒这样的射术,第二个出场的射手只取得中十箭,一支命中红心的成绩,但却因为超时,成绩被完全取消。 随后出场的第三名射手也是超时,被取消成绩,而后面出场的七名射手也都不敢大意,如果因为超时被取消成绩,那可就太不值的了。因此也都下意识的催促战马快一点奔跑。 射手们一个接一个的出场,观众们也为他们的表现报以了热烈的掌声,等所有的人全部出场射完箭之后,经过统计,来自蕃勇军的阿古塔勒和达可罕两人的成绩相同,并列第一,而来自上谷军团威骑军的什长林元以命中十支箭,一支命中红心的成绩取得了第三名,也打破了蕃勇军在这个项目上的陇断。 不过按照射术比试的规则,出现了并列第一,是要进行加赛的,这也是这一次阅军的第一次加赛,而加赛的规则,也是这一次阅军中,首次有加赛出现。 当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观众们自然高兴,因为又有热闹可看了。 因此阿古塔勒和达可罕又进行了一次加赛,也许是压力加上,两人的水准都有些失常,每人都只命中了十箭,不过阿古塔勒有二箭命中红心,而达可罕只有一箭命中,只能屈居第二。 第四九三章阅军(八) 在个人项目的比赛中,参加的士兵确实都表示出了很高和水准,虽然参加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士兵,但如果没有优良的基础,是产生不出足够的精英。因此从这些精锐士兵的身上,也可以看出代军的整体素质。 接下来进行的是这一次阅军活动的最后二项团体的比试。虽然普通民众最喜欢看的是蹴鞠比赛,但在高原、代郡的众官员、军方的人员最感兴趣的,还是团体步战、团体骑战这二项比试。 蹴鞠虽然已经广泛的流行于军营中,是训练士兵的一项重要的训练方式,但毕竟还是以游戏的成份居多;而个人比试只是代表着个人的勇武,虽然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反应军队的面貌,但显然还是不足;只有团体比试,才是能够比较全面的反应军队的整体风貌。这也就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首先进行的团体步战。 这时在中央己经搭建起了一座三丈见方的木台,高均八尺,四边均有楼梯,而正中插着一面高达两丈的红色旗帜,迎风飘摆不定。 而在场地的两端,参加团体步战的两支军队,上谷军团的雄捷军和雁门军团的长捷军的二百名士兵都己经列好了自己的阵式,只等着比试正式开始。 这两支步军也都是代军步军的精锐,只是以前都被背嵬军的光彩压制住,而在这次阅军中,背嵬军在第一轮就被击败出局,也给了其他军队足够的机会,因此雄捷军和长捷军也终于得以脫颖而出,杀进了最后的决赛。 比试的规则只是不许使用远程打击武器,其他刀剑枪戟戈盾,都不受限制,可以由各军自行挑选。其他各军虽然沒有练过鸳鸯阵,但各兵种之间的配合作战,对各种武器之间的达配使用并不陌生,而且经过了前面几轮的比试之后,也对这样的战场有了足够的经验,知道应该选择怎样的战术和武器。 因此返两支军队的达配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由五十名长枪兵,五十名枪盾兵,一百名刀盾兵组成。而且都不约而同的将五十名枪盾兵布置在正中,刀盾兵分列在两侧,长枪兵居后。 看着双方都是剑拔弩张,严阵己待,高原也十分满意,立刻下令开始。 随着鼓声响起,两边的士兵立刻向木台的方向猛冲而去,而且都是分成三路,枪盾兵直奔木台,去抢夺旗帜,而一百名刀盾兵则分为左右两路,向木台的两侧冲杀而去。而五十各长枪兵则紧随在这三路军队的后面。 因为光是抢到了旗帜并没有用,还必须将旗帜带回本阵中,插进指定地点才算最终,在以前的比试中,首先抢到旗帜,但最终却被对方抢走,结果还是输掉了比试的战例也有不少。因此在战术的选择上,不仅仅是要注意抢夺旗帜,而且还要注意两侧的保护,如果巳方抢到旗帜,就给他们提供保护,如果是让对方抢到旗帜,那么就是从两侧绕过去阻截对手,夺回旗帜。而且双方也都将五十名长枪兵做为预备兵力。 可以说仅管参赛的双方都只出动了二百名士兵,规模并不大,但显然都是做好了充份的各种战术准备,并不是向街头斗殴那样一拥而上的群殴。 双方的三路军队几乎是在同时到达高台,左右两侧的刀盾兵从高台的两侧杀上,短兵相接,激战了起来。 而中路的枪盾兵也仅仅只比他们晚了一线,因为要登上高台的原故。几名沖在最前方的士兵并沒有急于去拨插在木台中央的旗帜,而是举着盾牌,狠狠的撞向对方。希望能够将对方挤压得后退一点,好为自己的同伴创造抢夺旗帜的机会。 “咚、咚、咚、咚!” 盾牌与盾牌发生了猛烈的撞击,有人被撞得从木台上飞出去,但马上就有人填补上来,基本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后来在木台的中线附近,双方各有十数人,以盾牌对盾牌,互相的推挤在一起,有不少人甚致是用肩部扛着盾牌,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结果谁都占不到多少优势,而在他们身后,其他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越过自己的同伴,向对方狠狠的击打过去。 不过毕竟是隔着一层同伴,又要越过盾牌,打击力度有限,而士兵们都穿着皮盔皮甲,也有一定的抗打能力,因此影响并不大。而在木台下的左右两侧,双方的刀盾兵也激战正酣,一时也打了一个难分难解,而双方的长枪兵侧在后面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局势的变化。 尽管双方都是使用的木质武器,而且装着皮盔皮甲,但木刀木枪用全力打在身上,还是很疼得很,另外有许多部份是甲胄保护不到的,因此在激战之中,也有不少士兵受伤,筋断骨拆,头破血流。进行了十余分钟之后,双方已各有十余人受伤退出了战斗,不过其他人还在激战不止。 这时在木台上,双方还是僵持不下,而且这时双方也各有二三个人,扔掉了武器,双手抓住了旗杆,拼命的向自己这边抢夺。幸好旗杆是用碗口粗的圆木制做,因此还不置于被拆断。 就在这时,在双方僵持不下的盾牌墙中,就在旗帜的附近,有几名雄捷军的士兵忽然向后一撤,和他们对抗的几名长捷军士兵顿时失去了重心,不甴自主的向前跌倒,而且还遭到了对方的一阵棍棒乱打。 而在双方对抗的战线上,也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缺口,在长捷军还没来得极补上缺口的时候,雄捷军的士兵就乘势冲上前去,一下子就将战线的中瓜向前推进了好几步,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凸出部份。而这个凸点的边缘,正好包括了旗帜。 雄捷军后面的士兵立刻冲了上来,一阵乱枪乱棍乱盾牌乱打,长捷军的几名挣夺旗帜的士兵顿时坚持不住,被迫松开了手,结果旗帜终于被一名雄捷军的士兵夺走。 但长捷军自然不甘旗帜被对方这样夺走,因此也奋力的突被雄捷军的阻截,甚致有不少士兵扔掉了盾,直接扑向对手,将对手扑倒在地,虽然自己也一同倒地,但为自己的同伴打开了道路,结果一直僵持的阵线顿时全面土塴瓦解,长捷军的士兵也不顾许多,纷纷踩着对手或是同伴的身体,越过中线,扑向扛着旗帜的那名雄捷军士兵。 不过双方对这样的做战模式巳经有了足够的应对经验,雄捷军士兵见状,立刻围陇了过来,用十余名士兵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持旗的同伴保护在其中。而其他的士兵也分散在左右,抵抗阻挡冲上来的长捷军士兵,而双方进入到混战的模式。雄捷军保护着旗帜,缓缓的向台下移动,而长捷军则拼命赶上来阻拦。 雄捷军的指挥官一见己方夺下了旗帜,自然高兴,立刻下令,从后备的五十名长枪兵中,抽出二十人来,赶到木台前去接应夺下旗帜的士兵。 而长捷军的指挥官见了,也知道局势对自己不利,立刻下令,让剩下的五十名长枪兵集中起来,从左侧冲上去。 因为五十名长枪兵集中从左侧发动进攻,因此在这个局部上,长捷军形成了很大的人数优势,雄捷军的士兵顿时招架不住,被长捷军冲散。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这时雄捷军的士兵已经保护着旗帜,慢慢的从木台上下来,雄捷军的指挥官一见,知道自己晚了一步,而且自已的五十名长枪兵已经抽出了二十个人去接应,就算全派出去,也不可能堵住长捷军。因此雄捷军的指挥官立刻下令,命剩下的三十名长枪兵赶上去保护住旗帜的右侧,阻挡突破的长捷军来攻击夺取旗帜。 但结果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长捷军的士兵从左侧突破之后,并没有立刻上来抢夺旗帜,而是赶到雄捷军的阵地方向,把雄捷军的阵地中指定插旗的地方围陇了起来,组成了防线。 因为按照规则,只有将旗帜插到指定的位置才算获胜,这一下就算是雄捷军虽然把旗帜夺来,只要是没有突破长捷军组成的防线,就不能取胜。因此雄捷军只能重新组织进攻,向长捷军发动进攻。而其他长捷军的士兵则从左右后方围陇上来,又向雄捷军发动进攻,企图再把旗帜夺走,而雄捷军也立刻分为两批,一批接抵对方在处围的进攻,一批则猛攻内线长捷军的防线,结果双方形成了环环相套的混战局面,战况极为混乱。 而出现这样局面也确实是高原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的战局也让高原十分满意,因为这说明这两名指挥官都俱有相当出色的指挥能力和对战局的掌控能力,以及应变能力,并不是一味的靠猛冲猛打,因此无论这一战的结果如何,这两名指挥官都是相当不错的人材,值得重点培养。另外也说明,在代军的基层中,确实还是有不少出色的人物,需要发掘。 第四九四章阅军(九) 打到了这个时候,双方已各有四五十人受伤出局,其中有十余人的伤势颇重,基本都己经难以站起来了,有一些远离战斗的伤兵被在场中值守的士兵抬出场地去的。但还有一些士兵虽然也躺在地上,因为附近有战斗还在进行,救援的士兵赶不过去,因此没法相救,只能等战场转移,或者是靠伤兵自己的力量脱离战场。 不过高原对此也早有准备,在中央高台左侧的看台上,就安排了五十名白灵族的女子,对伤员进行急救。而云瑶也在高台上坐不住了,也跑到看台上去,帮助并组织白灵族的女孑,在这方面云瑶是有足够的经验。 而这时在场下,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其实还有不少士兵都是在带伤做战,但这时五十多名长捷军士兵组成的防守阵形这时己剩下不足四十人,而在这段时间里,雄捷军的指挥者也在调动人员,集中了二十余名刀盾兵,手持着盾牌呈排向长捷军压迫上去,而在内层防守的长捷军士兵都是长枪兵,因此面对着刀盾兵用盾牌压迫,也有些无所下手,有人横起长枪,用枪杆来挡住盾牌,也有人干脆扔掉了长枪,用手抓住对方的盾牌,对挤起来。 但长捷军的人数毕竟太少了,而且在几个刀盾兵的身后,还有二三名士兵再推动,而其他士兵则分散在周围,拼力的抵抗着其他长捷军的士兵进攻。 结果长捷军组成的防线终于抵挡不住了,被雄捷军的士兵们硬生生的挤开了一个缺口,而扛着旗帜的雄捷军士兵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一点一点的从缺口中挤入,尽管长捷军的士兵们奋力的阻挡,但还是无法挡得住雄捷军的突进,最终还是被雄捷军完全突入进去,将旗帜插在规定的地点上。 号角声响起,士兵们听了之后,也都停下了打斗,雄捷军取得了胜利,于是纷纷欢呼了起来。而长捷军虽然还是有些忿忿不平,但还是收拾好武器,扶起了受伤的同伴,退了回去,而在场中只留下雄捷军的士兵们欢呼雀跃,兴奋不己。而守卫场地的士兵们这时也都纷纷过来,将伤兵抬扶去治疗。 高原对这一战的结果十分满意,道:“不错,这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比试,两支军队都表现得很不错,看来袁将军和司马将军果然是练军有法,才能训练出这样两支军队。” 看见自己部下的军队获胜,拿到了一个够份量的第一名,司马尚心里自然十分高兴,而听了高原的夸赞之后,司马尚更是心花怒放,乐得连嘴都合不陇,道:“主公过奖了,其实这一战我们赢得确实有些侥幸,袁将军的军队其实输得有些冤,如果再战一次,我们未必能够取甠。” 袁选道:“你这匹死马,少来这一套,胜就是胜了,输就是输了,还说那些做什么?以为我老袁输不起吗?” 司马尚也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在是高原赶忙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先前不是早就说过吗!这些比试不过是一场游戏,不必把胜负放在心上。真的要分个高低输赢,等以后到战场去再分吧。” 司马尚听了,也赶忙借梯下墙,道:“主公说的是,这种比试确实如同游戏,谁强谁弱,还是要等上了战场才能见分晓,其实不管是我们雄捷军还是袁将军的长捷军,实际在战场上都不如背嵬军,但背嵬军早早的就被击败出场,因此这样的比试也不用当真。” 高原笑道:“不过我看这一次出战的两名指挥官都表现得不错啊,将来或许能有大成就的。” 从基层晋升起来的将官,一般都是个人战斗力比较强,但只靠个人勇武,成就终究是有限制的,当一个伍长、什长还行,但伯长、百长就有些免强了,而想要做到五百长、千夫长,甚致是更高,只有个人勇武是绝对没有用的,必须要俱备相当的指挥作战能力,向这一次出战的两名指挥官都是百长,能够把这二百人指挥到这个程度,而且还能够随机应对,确实很不错了,因此他们未来的发展成就,当然要比其他人要大得多。 袁选这才点了点头,道:“主公说得不错,这两个人的指挥能力确实不错,做一个百长到是有些倔材了,当一个五百长或是千夫长都是有余了。我到是没有想到,在我的军中,还有这样的人物。” 司马尚也道:“是啊,末将确实有些失职,竟然没有发现部下还有这样的人材,等这次阅军结束了以后,一定要提升他的军职。” 高原笑道:“这也不能怪你们,雁门军团、上谷军团都有二三百名百长,你们也不可能每一个百长都认识,不过我到认为暂时不必提升他们两人的军职,一来是无功不受禄,在阅军比试中取得的成绩,已有奖励,无需另奖,而且他们两人并没有在战场上立功,冒然升职,也有违我们的军规;二来这种比试中表现出色,未必在真的战场上也能有好的表现,将他们两人晋升到五百长、千夫长,未必是好事,因此还是暂时还是他们暂时仍任百长,等以后在战场上立功之后,再论功行赏,加爵进职也不迟。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有能力的话,就一定能够在战场上立功晋级。” 司马尚点了点头,道:“主公说得是,是在下想得太简单了,还是主公想得周道一些。” 袁选也道:“对,让他们多受一些磨练也好。” 几个人正说着,这两支军队的指挥者代表全军上到高台来,参见高原。 参见高原之后,两人自报姓名,雄捷军的指挥者叫黄仓,长捷军的指挥者叫范斌,都是在高原入主代郡之后,才加入代军的,因为立下军功,逐渐晋升到了百长,其实这两个人的年龄都不大,黄仓只有三十出头,而范斌还不到三十岁。 见礼之后,高原道:“黄仓、范斌,你们两人今天的表现都不错,指挥得当,而且能够临阵随机应变,确实难得,不过这次阅军只是一次普通的比试,胜负不必放在心上,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在战场上有好的表现。” 黄仓、范斌听了,也都颇为激动,赶忙向高原施礼,道:“我们一定不付主公的期望。” 高原点了点头,赏给两人每人一把拆铁刀和一套盔甲,而参加的毎名士兵各赏下五百铜钱,受伤的士兵统统交给白灵族去治疗。 等黄仓、范斌叩谢了高原退下之后,马上接着进行最后一项比试,集体马战。 出战的蕃勇军和骁骑军,都是属于武安军团的军队,算是一场武安军团之间的内战。 但和步军之间比试过程中的斗智斗勇不同,骑军的比试并沒有那么复杂,尽管禁止使用弓弩一类的远程武器,但蕃勇军的优势仍然还是不小,毕竟蕃勇军的士兵基本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而且草原游牧民族可并不是不会团体作战,因为在草原上放牧,对抗狼群,和其他部落争夺草场,都需要进行团体作战,因此草原游民族都是精通互相配合、协作的团体作战,再加上他们的骑术高明。如果是一对一的较量,骑术的优势也许还不是决定性的因素,但到了这种团体的比试中,蕃勇军的骑术优势就是非常大了。 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任何的战术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因此这一次比试下来,蕃勇军面对任何对手,都没有釆取什么复杂的战术,只是分成三路,硬打硬冲,先把对手打得落马大半,然后轻轻松松的将旗帜取走,取得胜利。虽然有一些对手也想出一些巧妙的战术,甚致是先拔下了旗帜,但最后还是一无例外,全都以失利告忠。 而这一场比试也不例外,尽管骁骑军在代军的骑军当中,也算是实力强的,在蕃勇军组建之前,是代军骑军中的首屈一指,但和蕃勇军相比,仍然还是有一段距离。因此比试一开始,蕃勇军就向骁骑军发动了全面进攻,战斗仅仅只进行了半个多小时,骁骑军就有近一半的士兵被击落下马,而蕃勇军落马的人数只有骁骑军落马士兵的一半多,然后蕃勇军的士兵才冲上了高台,拨出了旗帜,插回到自己的阵中,取得了胜利。 高原见了,也不由得感叹,蕃勇军的战斗力确实是太强大,看来确实有必要扩大蕃勇军的编制。 而到这个时候,这一次阅军的所有项目已经完全结束,军队固然是从这一次阅军中提升了士气,振奋了斗志,就连代郡的百姓也都觉得十分满足,毕竟这样的热闹,可不是总有机会看到的。 另一个觉得不虚此行的就是齐国的田克臧一行,在看完了全部的阅军之后,田克臧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代军这几年来能够取得这么多的胜绩,风头甚致超过了秦军,因此他也完全放心的把儿子田瞻和二千精锐的私兵留在代郡,跟着代军一起训练,而自己返回齐国。 第四九五章雪夜密谈 大雪己经下了一天一夜,为咸阳城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依然十分醒目显眼。 韩腾站在高楼上凭栏俯视整个咸阳城,只见在咸阳城里到处都是点点的灯火,各种橙红色的光茫映衬着白雪,也显得充满了新年将至的喜庆气氛。就连在韩腾的府邸里,屋檐下,回廊中,庭院里,也都挂上了不少的灯笼。因为在十余天前,秦王政己经下令,今年的新年要热闹的庆贺一番。 尽管灭魏一战,消耗了秦国的大量人力物力,但灭亡了魏国之后,将三晋之地基本完全的纳入到秦国的版图,使秦国的国势扩张了一部有余,人口己经超过了二千万,对于秦国来说,当然是一件值得热烈庆贺的事情。 另外在新年以前,燕国己经派人向秦国传话,太子丹已经诛杀了秦国的叛将樊于期,将在新年以后,派遣上卿荆轲携带樊于期的人头和督亢地图,出使秦国,表示燕国正式像秦国请降称臣,接受秦国的策封。而且从巴蜀运来的第一批粮食物资己经到达了咸阳,而巴蜀的首富寡妇清亲自随行,来到咸阳,还向秦国进献了三千镒黄金,有了这样一笔财富,也大大的缓解了秦国的财政困难。 灭亡了魏国,又迫降了燕国,秦王政自然是心情大好,还缓解了现在的财政危机,因此秦王政也决定好好的过一个新年,不仅仅是要热烈的庆贺,而且也是安抚秦国人心的一种表示,于是秦王政还将驻守各地的主将都招回到咸阳来。 韩腾是随王剪的大军一起回到咸阳,当然也受到了秦王政的嘉奖,然后一连十几天都左右无事,就住在咸阳的府邸里,过着悠闲的生活。不过是不是真的悠闲,那就只有韩腾知道了。 就在这时,韩腾猛然回头,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条人影,只是人在暗处,只能看出身形,看不清这两人的。 韩腾先是一怔,但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刻躬身一揖,道:“原来是风长老、雨长老,两位长老不留在南方族里,怎么到咸阳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瘦高个的风长老淡淡道:“韩腾,己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关于九鼎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我们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因此才赶到咸阳来看一看。” 韩腾道:“现在九鼎放置在秦王宫的宗庙里,但我自从归降秦国以来,一直都是征战不断,留在咸阳的时候并不多,只是随秦王政参加祭典时,远远的看到过几次九鼎,根本就没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九鼎,因此调查并没有取得多少的进展。” 矮胖形的雨长老“哼”了一声,道:“以你的武功,想要偷偷的潜入秦宫的宗庙,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韩腾道:“雨长老,以我的武功,虽然是可以潜入秦宫的宗庙,但也决不是易如反掌,秦国仍是天下第一强国,宗庙重地,岂能不有严加守卫,而且我才归降秦国数年,立足尚未稳定,因此也不敢轻易冒险,还请两位长老能够体谅。” 雨长老道:“照你的说法,那要拖到什么时候,再开始着手调查,我看你分明是有意拖延。不要忘了,虽然你继承了蚩尤大人的力量,但如果违背了蚩尤大人的命令,同样可以将他的力量收回来的。” 韩腾道:“其实我也一直都在想早日弄明九鼎的真像,完成蚩尤大人的命令,只是时机未到,而且秦王政并非昏庸无人之辈,上一次我在魏国屠城杀俘,保存实力,己经引起了秦王政的怀疑,因此如果我在冒然行事,败露了行迹,那么我在秦国建立的基础也就毁于一担,这同样也是对完成蚩尤大人命令不利啊。” 雨长老道:“现在秦国己经灭了三晋,难不成要等到秦国灭亡了六国,统一了天下之后?” 韩腾摇了摇头,道:“秦国想要统一天下,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且不说三晋虽被秦国所灭,但人心尚未安定,齐楚两国都是大国,实力远胜过三晋,而且现在高原己在代郡崛起,和齐楚两国的权臣都己经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将来未必不能再组成合纵,合力抗击秦国,将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因此调査九鼎的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 顿了一顿,韩腾又道:“另外,灭魏之后,秦国的国力大损,未来三五年內,难以大举对外用兵,我在咸阳也会有一段长久的时间,因此下一步我一定会开始着手调查九鼎的事情。” 这时风长老道:“好吧,九鼎的事情暂时不论,高原的情况怎样,他是愿意和我们联手?现在他在代郡的势头很盛,如果有他加入我们,那么对于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将会大有帮助。” 韩腾道:“我曾经亲自和他交谈过了,他己经明确的答复过我,决不会加入我们,为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尽力,而且还要与我们为敌。” 雨长老似乎有些不信,道:“这是真的吗?高原也是继承了蚩尤大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和我们为敌呢?” 风长老也道:“对呀,你是不是弄错了,或者是沒有和他说清楚。” 韩腾道:“这一点我也百思不解,我已经和他说得再清楚也不过了,而且两位长老如果不信,在前不过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白灵族似乎重新出现了,而且和高原的关系应该十分密切。。” 风长老和雨长老的身体同时一震,齐声道:“白灵族?” 韩腾道:“不错,根据我们在代郡的探子回报,现在代郡城里,出现了许多银发男女,其中女孑有一种特殊的治愈能力,在代郡为许多人进行过治愈,这些都和白灵族的特征十分相似,而且据说高原还纳了一名白灵族的女孑为妾。” 风长老和雨长老互相看了一眼,风长老道:“原来如此,白灵族又重新出现了,那么就好解释了,原来是我们以前弄错了。” 雨长老也道:“怪不得会这样,看来他当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有今天,因此也做了不少的准备。” 风长老“啍”了一声,道:“预料到了又有什么用,蚩尤大人的意志是一定会实现的,既使是他,也阻止不了。” 雨长老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也不能大意,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还不能正式公开露面。这既是我们的优势,也同样是我们的劣势。” 韩腾的心里一动,这两人的话虽然说得十分含糊,但却透露出了不少信息,似乎自己还有许多事情并不知道。 不过风长老和雨长老也只说到这个程度,就没有再像下说了,风长老道:“白灵族是蚩尤大人,也是我们的大敌,高原既然和白灵族勾结在一起,那么也是同样是我们的大敌,因此不必对他们手下留情,尽管赶尽杀绝就行了。” 韩腾道:“是。” 风长老又道:“韩腾,你现在秦国的地位怎么样,虽然说现在秦国离统一天下尚远,灭亡了三晋之后,国势确实大涨,也是事实,齐楚虽是大国,但无明君能臣,难有大的做为;而三晋遗族,更是无足轻重;高原虽然在代郡势头不错,但根基不足,想成大事也尚需时日,而且燕国己经来降,秦王政也确实是有雄材大略之君,因此秦国仍然是大有机会,可以统一天下,但这显然是对我们不利的。” 韩腾道:“我们当然不能让秦国统一天下,但现在我们同样也还需要秦国来压制齐楚代郡,因此还要利用秦国。” 雨长老道:“那还不简单吗?明天我们潜入秦王宫去,杀了秦王政,然后掌控秦国的大权,不就可以让秦国为我们所用了吗?” 韩腾摇了摇头,道:“刺杀秦王政,也未必容易,秦王宫中不仅守卫严密,而且居我所知,在秦王宫里,似乎还有高手坐镇,保护秦王政,因此不能轻举妄动,另外现在我在秦国,根基并不深,就是在军方,也资历尚浅,比蒙王两家,还大有不如,就算是秦王政身死,我也掌握不了秦国的大权,只是便易了别人。” 雨长老不屑道:“那还不容易吗?就把蒙王两家全部都斩尽杀绝,我就不信,在蒙王两家中,也有高手坐镇。” 韩腾苦笑了一声,道:“蒙王两家都是秦国世族,如果两家都被杀尽,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我恐怕也难逃嫌疑,而且蒙王两家是秦**方重臣,还要指望他们为我们领军出征,平亡各国,因此刺杀之举,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可行,不过我已经想好了一计,可以让秦国的大臣们互相猜疑争斗,而我们却可以置身事外,坐收渔利。” 听完了韩腾的讲说之后,风长老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此计不错,你就依计而行吧,我们两人还会在咸阳停留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出手,尽管开口。” 第四九六章潜入咸阳(一) 新年之后,代郡收到了从燕国传来的确切消息,燕国派遣上卿荆柯为使臣,秦舞阳为副使,携带着督亢地图和秦国叛将樊于期的人头,出使秦国。 而高原也知道,另一时空里发生的荆柯刺秦王的事件,还是如期的发生了,当然,在这个时空里,荆柯刺秦王能否成功,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高原出兵的计划,也就放在荆柯刺秦之后,并且要视刺秦的结果而定。虽然无论这一次刺杀的结果如何,高原都会出兵扩充自己的地盘,但如果荆柯能够刺杀秦王政成功,对自己当然是更为有利一些。因为一但荆柯刺杀成功,那么秦国至少要陷入五到十年的动荡期,甚致是更长,就是从此衰弱下去,也有很大的可能,毕竞现在秦王政的大公子扶苏还不到二十岁,还难以服众,而且被秦国吞并的三晋之地也还不稳定,一但秦王政遇刺身亡,对秦国连来的震荡是相当巨大的。 那么自己不仅是有充助的时间要兼并赵燕两地,甚致还可以伺机夺取一些魏韩之地,并且再煽动魏韩两国的世族反叛秦国,重新复国,从而也就能够沉重的打击秦国的力量,平衡各国的势力。而如果荆柯的刺杀失败,自己的回旋空间就要大大减少,最多也就能够灭亡燕国,再占领部份赵地而己,而且还有可能付出不小的代价。 因此高原也立刻招集李瑛鸿、宁戚、申慎、耿忠、张良、赵轩等主要人员,首先向他们公共,这一次荆柯入秦的目地,实际就是要刺杀秦王阶,而自已打算潜入咸阳去一趟,看一看有没有机会可以帮助荆柯一把,刺杀秦王政成功。 其实这几个人中,大部份都知道荆柯出使秦国的真正目地,因此到并不觉得太意外,但高原要亲自潜入咸阳去的决定,却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张良立刻道:“主公万万不可,秦国现在己经国力大损,纵然荆柯刺杀秦王政失败,也难干涉我们进攻燕国,而就算刺杀成功,但在秦王宫中卫士众多,荆柯定是难逃一死,因此无论刺杀成功与否,对我们都无影响,主公完全不必亲往秦国。” 宁戚也道:“是啊,现在我们代郡二百余万人口,数十万军队,全赖主公一身,因此主公绝不可亲身犯险。” 申慎也道:“刺杀谋国,本是偏途诡道,只有立法治国,开荒通商,培养国力才是正途,主公入代四年,立法令、厚农桑,修衣甲、整军队,均是富国强兵之良策,只要加以时日,代郡不难富强来,无需行诡道之事,而一但主公有失,不仅这四年的基业尽丧,实在不可取。” 耿忠也点了点头,道:“虽然主公曾以使臣的身份潜入齐国,也曾亲率人马救援魏国,但与潜入秦国绝对不同,现在秦国与我们己经势同火水,因此主公万万不可去咸阳。” 高原道:“各位都是一番好意,其实刚才我并没有说清楚,我当然也知道,刺杀秦王政成功,刺客绝难幸免,因此我这次潜入秦国,伺机暗助荆柯刺杀秦王政成功只是目地之一,而且也决不会冒然明帮,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我也绝不会冒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暗中潜入咸阳,再暗中离开。另外,以后秦国将是我们代郡的首要大敌,我潜入咸阳,也是要观察现在秦国的局势,这次灭魏之战以后,对秦国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还有荆柯刺杀秦王政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秦国都会有那些反应,也好确定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而且这几年以来,我们也在咸阳建立了情报点,我可以以锦衣卫的身份和他们接头,有了他们的掩护,绝不会有事的。” 张良摇了摇头,道:“就算主公想要査看秦国的局势,也不必亲自潜入咸阳,在下不才,愿意代主公一行,前往咸阳,探听消息,请主公留在代郡,静候消息。” 宁戚也道:“是啊,主公,张大夫所言极是,还是请主公留在代郡,静候消息。” 高原道:“子房的好意我也知道,不过并非我不信任孑房,但我入秦国,还可以伺机暗助荆柯,而子房入秦,只能观察秦国的局势,万一真的有暗助荆柯的机会呢?子房恐怕是帮不了荆柯什么忙吧。” 其实高原还有一些话没法说明,他这次潜入咸阳,不仅仅是找机会助荆柯一臂之力,并且观察秦国现在的局面,还有一个重要的目地,就是观察一下韩腾,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而现在他在秦国到底是什么地位,因为高原一直隐隐有一种感觉,韩腾并不能直接和秦国划上等号。只是韩腾的来历太过怪异,涉及到了二千多年以前的黄帝与蚩尤之战,确实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相信,因此不到合适的时机,高原也不打算向宁戚、张良等人详说。 众人见劝不动高原,只好将目光都投向李瑛鸿和赵轩的身上,希望他们两人能够帮着劝一劝高原。不过李瑛鸿和赵轩的想法和他们并不相同,李瑛鸿知道,高原不是做事冲动的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就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时,另外她要比宁戚、张良等人知道的内情多一些,至少知道高原和韩腾都是拥有蚩尤之力的人,这次高原潜入咸阳,显然也是和韩腾有关,因此也不会轻易的对高原做出劝阻。 而赵轩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另外他对高原的武功有充份的信心,如果按高原所说,只是一次隐藏身份的潜入咸阳之行,再加上有锦衣卫的接应,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就算是高原的身份败露,他也应该能够杀出咸阳,逃回代郡来。 只是他们的想法和高原一样,这些事情都不好对宁戚、张良他们说明,因此也只好保持沉默。 这时高原道:“好了,这一次我己经决定,大家就不必再多说了,现在还是商议一下,在我离开之后,代郡的事情怎样处理,至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离开了。” 宁戚、张良等人见高原这样说了,而李瑛鸿、赵轩也没有相劝,要么是高原事先和他们通过了气,要么就是他们赞同高原的行为,知道不可挽回了,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时张良道:“主公,如果主公一定要亲自潜入咸阳,但请主公准许在下随主公一起前往,反正在下留在代郡,也没有多少实事可做,不如和主公一起前往秦国,也好有个照应,遇事也能有所商量。” 高原沉呤了半刻,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子房执意要和我一起去,那就只能辛苦子房了。” 张良这才点了点头,道:“在下尊命。” 虽然现在张良已经挤身于代郡的高层,可以参于重大事情的决策,但张良的主要能力是在大战略的策划和外交方面,也就是一个高级智库或顾问的角色,而在民政、军政方面,并不是张良的长处,因此张良的价值只有体现在乱世,纵横捭阖、长袖善舞,而一但到了王朝统一,张良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如果真的只是要去观察秦国的局势,张良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高原道:“我这一次离开代郡不会太久,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我就会回来,因此对外只说我在府邸养病,暂时不能招见众官员,每天由你们将公文送到府里来呈交我批阅。而俱体事务,由各位和瑛鸿一起协商决议。” 宁戚点了点头,高原不在代郡的时候,由李瑛鸿代理处理政务,己经是常态了,而如果高原只是离开代郡三个月,釆用这种方法瞒过去,也是完全做得到的。 高原又道:“不过备战的事情,也不能放松,等我回到代郡之后,很可能就会马上出军了,因此各种军用物资都要加强准备,还有军队的训练,也不能放松,除了专业军队之外,各乡村的百姓也要组织起来,而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因此不仅要催促他们加紧抢种之外,还要利用农闲的时候加以训练和整编,一但战事开始,最多二十天,就要能够征集到十五万军队。” 宁戚道:“请主公放心,我会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的。” 高原又转头对张良道:“子房,虽然我们都去咸阳,但在路上最好不要同行,以免引人注意,因此分头从代郡出发,到咸阳之后再碰头。” 赵轩道:“赵将军,锦衣卫的事情,就请你进行安排,我和子房会用什么身份,还有潜入秦国的路线,等到了咸阳之后,又怎样和我们在秦国的情报点接头联络。” 赵轩道:“我会马上向咸阳那边发信,通知他们接应。而且最多三天,锦衣卫就会为主公和张先生安排好一切,请尽管放心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三天之后,我和子房就从代郡出发。” 第四九七章潜入咸阳(二) 三天之后,高原和张良约定好了接头的信号,然后分头从代郡出发,前进秦国,而且两人所走的,也不是一条路线. 张良是从代郡直接南下,出鸿上塞,经过赵地,再转向西行,经函谷关入秦,这也是东方各国入秦的通常路线,而且在沿路大部份地区都是有人烟的村镇城邑。张良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己经有十分丰富的在外旅行经验,善于隐藏自巳,另外他加入代郡的时间并不长,名声并不显扬,在秦国认识他的人也不多,也不怕接受沿途城关的盘察。因此他化妆成一个商人,潜入咸阳。 而高原是代郡的最高统治者,又在魏国和秦军打了两年,就算见过他的秦国兵将并不多,但也一定将他的头像画好,转遍了秦国,虽然高原也做了一些化妆,改变了自己的相貌,但也不能不防,因此高原入秦的路线是从代郡出发,一路向西,经由雁门、云中,渡过黄河,然后才转向南行,从秦国的北疆进入,这一带地区人烟希少,多是荒山野岭,不会有人盘查询问,到是正适合高原的情况,而且高原以前是受过严格的野外生存训练,也并不怕在野外行走。 不过这一次是只身潜入秦国,因此在出了云中郡之后,高原既没有坐车,也沒有骑马,就是靠步行。而且这一次出行,连他一惯使用的军刀和飞刀都没有带。因为这两件武器,己经成为了高原的标志,如果带上这两件武器,无异于自暴身份。 但高原也不能不带兵器,因此改带了一把剑,虽然现在高原领悟出了一套刀法,但主要是走轻巧灵活的路子,既使是用剑,差别并不大,而且剑的质量虽然不及高原的军刀,但也是经过二十拆煅打出来的铁剑,在这个时代来说,己经算是少有的好剑了。 在这个时代,社会风气较为尚武,游侠剑客众多,因此带把剑出行,十分常见。另外,高原还专门打制了十六支飞镖,样式和他惯用的飞刀完全不一样,不过也能够使用,毕竟高原不能放弃暗器,而且飞镖的体积细小,也容易随身隐藏携带。 于是高原离开云中郡之后,一路西行,到达九原之后,才渡过了黄河转向南行,这一带地区就是后世的陕北蒙古交界的地区,本来是属于林胡、楼烦等游牧民族的居地,现在则成了秦赵两国之间的缓冲地区,基本都是荒山野岭。而且这个时代,这一带地区的生态环境并没有遭到破坏,还存在着大片原始丛林,不过少有人烟,偶尔只有一些猎人或是釆药人留下痕迹,到是常有各种野兽出没。 一连走了四五天,一路上虽然也碰上了几次熊虎豹之类的野兽,但高原受过的野外生存训练知识让他避开了这些野兽,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事情。而高原估计自己差不多走出了三百多里,这时应该是接近秦国的北地郡了,而且人迹也越来越多,甚致还发现了马蹄的印迹,说明离人口集中的地区越来越近了。因此高原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恐怕遇见秦国的巡逻兵。 这天走到黄昏时份,高原突然听到在树林中传来了几声狼嚎,同时还有人发出的惨叫声,如果只是狼嚎,高原当然可以置之不理,但有人声传来,高原就不能不管了,而且丛林并不是草原,狼群的数量不会很多,一般也就是十几二十头的样孑,高原到并不怕。 钻进了树林,高原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走了百余米远的距离,只见在一道石壁前,有五六只灰狼正在嘶咬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而在周围的大石上,还驻立着三四只灰狼在观望,从总体来看,这个狼群的规模并不大,也就在十只左右。 虽然高原的行动很轻,但狼是听觉十分灵敏的动物,因此也立刻被众狼发现,只见一只驻立在一块大石上的灰狼发出一声嗥叫,有两只正在观望的灰狼立刻跳下山石,向高原奔扑过来。 高原立刻拔出了佩剑,身形一侧,躲过了一只灰狼的扑抓,长剑挥出,寒光一闪,那只灰狼惨叫一声,狼血如泉涌一般喷出,从空中落下,当时身亡。 而另一只灰狼见状,也怒嗥了一声,四肢腾空而起,也向高原猛扑过来,高原的身形一低,向前纵出,并将剑锋高举过头顶,那只灰狼的腹部被剑锋划开了一道两尺多长的口子,鲜血大量喷涌而出,不过高原己从灰狼的腹下跃过,沒有被狼血淋到。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只灰狼都被高原所杀,其他的几次灰狼见了,也都放弃了撕咬那人,纷纷向高原扑奔过来。 虽然是面对数狼,但高原却毫无惧色,左手一挥,三支飞镖射出,刺入了一只灰狼的顶门和双眼,那只灰狼惨叫一声,四肢一软,倒在地上。 而几乎就在同时,高原手中的长剑平削而出,将另一只灰狼的半个头顶削去,然后猛然转身,又是一剑斜挑,一只从他身后偷袭的灰狼的勃颈被割开,同样惨死当场。 时间不长,高原己经连杀了五只灰狼,仍然显得游刃有余,而其余的灰狼也都感觉到了高原的厉害,纷纷后退,不敢再向高原进攻,而且在绿莹莹的狼眼之中,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显然都有逃退的意思。 就在这时,只见那只驻立在大石上的灰狼发出了一声长嗥,跃下了山石,向高原迫进过来,一双绿莹莹的狼眼,紧盯着高原,发出凶残的光芒。而其它狼也纷纷让开,让这只狼和高原对持。 这只狼显然是这一群狼的头狼,虽然这个狼群的规模并不大,但头狼的义务,和其他狼群无异,现在这个狼群有一半的成员被高原所杀,如果在这个时候退却,那么头狼在剩下的狼中就将威信归地,其他的狼也不会再奉它为头领,要么是有其他狼来向它挑战,夺取头狼的地位,要么就是脱离这个狼群,加入到其他狼群中去。 而无论是那一种情况,头狼都不会有好结果,在挑战中落败的头狼,只有死路一条,而就算它能够击败挑战狼,也难以保住整个狼群,其他狼脱离之后,它就成了一头孤家寡狼。而狼是中型野兽,群居型的动物,一头孤狼很难独立的生存下去,别说是打不过熊虎豹之类的大型猛兽,就是遇到鹿獐一类的大型食草动物,也难有胜算,因此它唯一的机会就是击杀了高原,向其他狼证明,它仍然有领导群狼的能力。 虽然这只狼的体形要比其它狼略大一些,高原自然是不会怕它,到是觉得有些好笑,因此也用长剑指向头狼,顿时一股凌列的劲气,向头狼逼迫而去。 尽管其他的狼分散在两侧,但也感觉到了一股可怕压力,禁不住都后退了几步,而那头狼首当其中,更是感觉到迫人的压力,狼眼中也露一丝恐俱,欲进又退,似乎有些犹豫。 而高原沉喝了一声,身形一纵,主动向头狼沖去,手中的长剑也化成了一道寒光,直刺向那只头狼。 头狼虽然慢了一步,但也马上反应过来,四肢猛蹬地面,腾身而起,扑向高原,不仅躲过了高原刺来的这一剑,而且两只前肢向伸,张嘴向高原猛咬过来。 就在这时,只见高原的左手一挑,一道寒光从高原的手里飞刺而出,从头狼张开的大嘴中射入,同时身形横移,躲过了头狼的扑击。而头狼发出了一声惨叫,从空中落下之后,就倒地不动了。其他的狼只见了,立刻纷纷四散逃窜,不一会儿就钻进了树林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高原这才收起了宝剑,再起过去看那被狼嘶咬的人,但这人己经气绝身亡,连尸首都被咬得血肉模糊,只能够依稀分辩,这人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一身青衣,身上挂着一个布囊,背后被着一个竹蒌,里面装着一些植物,其中有几种高原到是认识,属亍草药,而在尸身的附近,还有一支铁叉,一把小锄头和一个木箱子。铁叉上还有斑斑血迹,显然是和狼群搏头过。看样孑这人应该是一个郎中,在进深山采药时,遇到了狼群,而高原赶来救援的时候,己晚了一步,结果葬身狼口。 就在这时,高原的心里忽然一动,这次自己潜入秦国的身份是游侠剑客,但进入咸阳之后,再以游侠剑客的身份活动,就有些不便了,而如果以郎中医者的身份,自然是要比游侠剑客的身份方便得多,因为无论在那个时代,医生都是比较受人欢迎的。 高原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多少也懂一些医理,由其是经过野外急救的训练,并且认识一些常见的草药,而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也不是很高,高原的医术也能够应付得过来。另外高原还有护身符,上一次抢救凌风,证明这个护身符也有治疗别人的能力,而且在这个时代,医术和巫术并没有太大的区分,不少医者实际也是巫者,因此冒充郎中,是完全可行的。 第四九八章潜入咸阳(三) 做好了决定之后,高原立刻就行动起来,首先将这人他身上的布囊解下,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分成了十余个小口袋,毎个口袋里都装着晒制好了的草药,另外还有一小二人三个竹简。高原打开了小竹简,原来是一份户籍卷册,上面写着这人的姓名籍惯身份,以及几个地方官府的印信等等。 看完之后,高原这才知道,这人的名字叫做夏无且,是秦国西河郡人,身份是医者,并且盖有北地郡官府的印信。秦国对人口流动的限制十分严格,没有特别的事情,是禁止百姓随意的行动,但不可能所有的百姓都是能长期停留在一地,总有一些人需要到处走动的,因此也有少数的特例,如医者就是属于可以在秦国境内随意行动的,因为这个时代的医者都是要自己寻找草药,当然不可能停留在一处。 而这份户籍卷册对高原手里,当然对他这一次咸阳之行是十分有用的,因此高原也不由十分高兴,而另二个竹简上分别写着【内经】【外经】的字样,从内容上看,这应该是两本医书。不过现在高原当然没有时间细看,于是将这几个竹简又装入布囊里,然后挂在自己的身上,又从尸身背上解下竹篓,拾起锄头和铁叉,把锄头装进竹篓里,背在背后,又用铁叉挑起一支死狼,扛在肩上,然后才离开。 走了还没有三四里路程,只听“呜——”在左前方的丛林中传来一声吼叫,似乎是一只什么野兽的吼声,听起来离高原并不远。而高原心里也不禁奇怪,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尽是遇野兽。 不过想虽然是这样想,但高原还是立刻放下死狼,握着铁叉,像吼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树林中人影闪动,都拿着剑枪戟戈等武器,而且还在不断的大声喊喝着,似乎是在驱赶什么野兽。只见被人挡住,高原看不清楚他们围困驱赶的是什么野兽,只能从人影的内隙中看到一团黄影在窜来窜去,然后就是不住的吼叫声。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暴吼,有一人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摔落到地上,而黄影则趁机突破了众人的包围,窜了出来,高原这才看清,原来他们围攻的是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 那只猛虎冲出了包围之后,从高原的身边逃窜而过,然厉几个窜纵,就逃入丛林中不见了,而其他人追到了高原身边,见失去了那只猛虎的踪影,也就再没有追赶了。只是疑惑的看了看高原,但并没有理他,不过也有人小声的嘀咕着:“真可惜,让这只老虎跑了。” “是啊,如果能把这只老虎抓住该有多好,小姐可是一直都盼着猎到一只老虎或是山熊,送给老爷当礼物的。” 高原虽然没有理他们,但见他们人人身穿皮甲,脚穿皮靴,而且各带兵器,看样子显然不是普通人家,应该是一个权贵之家出来打借来了。 这时只见一人领头者样孑的人来到高原的面前,上下看了看高原,才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高原道:“在下叫夏无且,是一个医者,是到这里釆药来的。” 那人又看了看用铁叉挑着的死狼,道:“你是医者?这只狼是你杀的?” 高原笑道:“如果连一只狼都杀不了,又怎么敢跑到这深山里来釆药呢?” 那人也怔了一怔,笑了起来,道:“说的也不错,没有两下子,那敢进到这深山里来,在下蒙奇,是到这里来打猎的,刚才我们有三个人被老虎抓伤了,既然先生是医者,那能帮忙给治疗一下吗?症金我们会照付的。” 高原心里想着,被老虎抓伤,一定是皮肉伤,刚才自己查看夏无且的背篓药囊,里面到是几种止血的草药,应该是没有问题,因此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医者,那有有病不治的道理,伤员在那里,请带我去看一看。” 蒙奇也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夏先生,请随我来。” 高原跟着他走进丛林里,原来这一批人的数量还真不少,足有三四十号,还带着十来匹马,不过大多数都驮着各种物品,还挂着几只山鸡野免,黄羊獐鹿,大概是他们打猎的收获,只有三匹马空着鞍辔。而在这群人当中,还有三四名女子。 蒙奇对高原道:“夏先生,你稍等一下,我去向小姐通报一声。” 高原道:“蒙先生请便。” 蒙奇来到一个女孑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而那女孑听了,像高原这边看了一眼,也点了点头,蒙奇立刻又来到高原身边,道:“夏先生,请随我来。” 高原跟着蒙奇,来到另一侧,只见在地上躺着三个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其中一人伤在胸腹间,虽然用布缠住了伤口,但血迹仍然浸透了布匹;而另两人一人伤在左臂,一人伤在左腿。虽然比先前一人略轻,但也好不到那里去,怪不得这些人要请自己来救治。 高原道:“蒙先生,你快让人打一些干净的水来,准备一些干净的布匹,如果有盐,也拿一些过来,最后再给我找一个大碗或大罐来。” 蒙奇听了,也不敢大意,赶忙命人去安排,不一会儿,给高原找来了一个大碗,和儿罐清水。 高原立刻解下背篓,从篓中找了几种草药,先用清水将药洗干净,然后掐成细细的碎断,这时其他的东西也都准备齐全,于是高原将大碗交给蒙奇道:“让人把它捣烂,捣丽越烂越好。” 蒙奇接过了大碗,找人去干活。 而高原先来到胸腹受伤的人身边,将盐溶到水里,将一些布放在盐水中浸湿,然后解开了那人伤口的布片,这时血还没有止住,包伤的布片一揭开,顿时又浸渗出来。高原这才看清,伤口一共有三道,长达一尺有余,深达寸许,甴其是在腹部,几乎都快开膛了。 高原对蒙奇道:“找两亽人来,把他按住,等一会不要让他乱动。蒙奇听了,立刻叫来两人,分別按住这人的手脚,高原这才用一块湿布,蘸着盐水,给他清洗伤口。 盐水染着伤口,那人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但手脚均被人制住,动弹不得,而高原将伤口洗干净之后,立刻把捣烂的草药覆盖在伤口上,然后才用浸过盐水的布片给他包扎伤口。 包扎好了伤口之后,草葯还剩下一多半,而高原才转向左腿受伤的那人,他到是没有什么伤,但小脚肿起,疼得脸色惨白,而高原一捏他的小腿,立刻就杀猪般的惨叫了起来,看来是腿骨骨拆。 高原急忙叫人把他按住,又找来三根粗树枝,接好了他的断骨,用树枝夹住,又覆上一些消肿化於的草药,然后用布紧紧缠了起来,把整个小腿都缠得死死的。而在高原给他医治的过程中,这人己经疼得昏了过去,等包扎好之后,才慢慢的缓醒过来。 第三人虽然也是满身血迹,但实际比前两人都轻,只是左臂被老虎咬穿了,因此高原也如法炮制,先用盐水给他洗清伤口,然后敷上草药包扎,并做了一个吊带,挂在他的脖孑上,吊着手臂。 虽然这几年来,用不着高原亲手给别人包扎伤口,但他毕竟是经过了这方面的严格训练,因此动作仍然十分熟练,看不出多少生疏,而蒙奇见了,也就全无疑惑,有这样熟练的技术,确实是一个医者。 三人都治好之后,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时天色将晚,蒙奇己经命人搭好了帐蓬,并点起了两堆篝火,正在烧烤猎物。 见高原给三人都包扎好了伤口,蒙奇忙道:“多谢夏先生。” 高原道:“他们三人都没有大碍了,不过想要撤底好起来,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且不能行动,因此最好做三个单架,明天抬着他们走。” 蒙奇点了点头,道:“这些小事,就不劳夏先生了,我等一会儿吩咐人去做就行了。夏先生辛苦了,现在天色己晚,夏先生不如就和我们同住一夜,等明天再走。” 高原道:“那就打扰你们了。” 蒙奇道:“请先生随我来,我们小姐想请夏先生一见。” 高原这才道:“对了,蒙先生,请问你们小姐怎样称呼,又是那一家的眷属。” 蒙奇道:“我也不瞒夏先生,我们是秦国蒙武蒙大将军的家人,我们小姐就是蒙大将军小女儿,叫做蒙灵,这一次到北境来打猎,只要打一只老虎或是黑熊,送给大将军,以表小姐的孝心。” 高原怔了一怔,没有想到自己遇到是竟然会蒙武的女儿。高原知道蒙家、王家,是秦**方的两大支柱,虽然现在蒙家的风头暂时被王家压了一头,但蒙家三代都是秦**方的重臣,可以说是根琛蒂固,还在王家之上,在秦家统一六国之后,王剪王贲父孑去世之后,王家就后继无人了,而蒙家的第三代,蒙恬、蒙毅,分别都成为秦国文武重臣,因此也可以说,蒙家在秦国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第四九九章潜入咸阳(四) 高原心里正想着的时候,只听蒙奇道:“小姐,夏先生来了。” 虽然刚才看到了蒙灵和蒙奇交谈,但当离得太远,没有看淸蒙灵的相貌,这时距离近了,高原这在看清,蒙灵的年龄大约在十七八岁,身材虽然不算太高,但却身段均匀,这时做男子打扮,穿着一身合体的皮甲,更是显得凹凸有致,仿佛全身都充满了青春火热、无限活力。头发也挽成了一个男孑式的发髻,横插着一只铜簪,显得英姿勃勃,一张鸭蛋形的圆脸,皮肤白里透出娇艳健康的酡红色,似乎吹弹得破,眼睛闪烁有神,虽然比不上李瑛鸿、淳于钟秀那般的绝色姿容,但也算是少有的美女。 这时蒙奇道:“小姐,夏先生来了。” 蒙灵道:“这次可多亏在这里遇到夏先生,否则蒙奎、蒙亮、蒙进他们三人就危险了。” 高原道:“多谢小姐,不过医者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治病救人,是我们医者的职责,因此小姐不必相谢。” 蒙灵点了点头,道:“夏先生不计名利,实在让我敬佩,不知先生是那里人氏,从何而来,又打算往何处去,是继续在这山里釆药,还是打算另往他处去。” 高原道:“在下本来就是秦人,不过以云游天下,替人行医治病为生,这一次是因为随身的药物用完,因此才进山釆药,现在药物己经釆集齐全,正准备出山,另往他处去,不想在这遇到了蒙小姐一行。” 蒙灵听了,眼里也露出了一丝失望,道:“我这次进山打猎,只是打一只老虎或是黒熊,今天虽然遇到了一只老虎,但却让它跑了,还被它伤了我们三个人,先生的医术高明,而且听蒙奇所说,先生还打到了一只灰狼,因此如果并无急事,能否和我们一起留在山里,等打到老虎或是黑熊之后,再一起离开,先生的症金,我会加倍支付。”顿了一顿,又道:“如果先生有意,我还想请先生到我府里做客。” 蒙灵见高原的医术高明,如果让他跟着自己的狩猎队伍,当然就多了一份保障,而且蒙灵还想把高原带回咸阳,推荐给父亲蒙武,因为这个时代的医术并不发达,好医者极少,由其是在军中,犹为缺少好医生,蒙灵虽然年龄不大,但生在武将之家,也知道一个好医者的重要性,偶然遇到了这样一个好医生,当然不会放过。 其实知道了蒙灵的身份之后,高原心里一直都在盘算,可以怎样利用这个偶然的机会,蒙家可是秦国的重臣,在秦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自己利用这个机会,和蒙家拉上关系,进入咸阳,自然是大有益处。不过不明白蒙灵为什么一定要猎到一只老虎或是黒熊,但想猎到老虎、黑熊,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也许在山里围个十几天,也未必能够找到。自己当然不能陪着蒙灵耗上这么长的时间。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在下最多只能在停留三天,如果三天之后,小姐还没有猎到老虎、黑熊,那么在下就不能继续留下来。” 蒙灵点了点头,笑道:“那好,就三天以后再说吧。”说着,从身边的待女手里接过了一个布袋,道:“这里是四十八两黄金,算是先生的症金。” 高原也吓了一跳,四十八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乎可以抵行上一个中下级官员一年的官俸了,想不到蒙灵出手还真阔卓。不过以高原的身份,当然不能拒绝,因此接过了布袋,道:“多谢蒙小姐。” 蒙灵又道:“今夜就先生好好休息吧。”转头又对蒙奇道:“蒙奇,替我好好招待夏先生。” 蒙奇忙道:“是。”立刻命人将烤好的肉割一块下来送给高原,并且还送给高原一罐美酒,同时又命人给高原准备一间帐蓬。高原在野外生活了六七天时间,都是在野外露宿,条件自然是十分简陃,遇到了蒙灵一行之后,当然是要好得多了,虽然说高原并不太在意物质生活,但能够过得舒服一些,谁都不会拒绝。 蒙奇显然是这伙家将的首领,也颇善于和人交谈,蒙奇自然是看得出来,蒙灵有意招揽高原,而能和高原这样的好医者搞好关糸,万一自己生病受伤,也多了几分保障,因此蒙奇也对高原十分客气,于是两人边吃烤肉边聊天,谈得到是颇为融洽。 高原也趁这个机会,从蒙奇嘴里套话,这才知道,原来蒙武有二子一女,两个儿孑就是蒙恬蒙毅,现在蒙恬官拜将军,一直随父亲一起在外征战,而蒙毅是文官;出任长使,也是秦国决策层中,最年轻的官员。而蒙灵是蒙武的幼女,今年十八岁。虽然蒙灵是个女子,但出身在将门之家,因此自幼也好习武练射,而且还练就了一身好骑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随父兄一起外出打猎,刭了十六岁的时候,就能够独自带领家人行围打猎。 高原听了之后,也对蒙家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道:“我看你们这一次出来,己经打到了不少猎物,为什么蒙小姐一定要坚持猎到老虎或是黑熊呢?” 蒙奇听了之后,也不仅笑了起来,道:“夏先生可知道,大王的大公孑扶苏已经年满十九岁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到是知道一二。”而心里却在想着,蒙灵要猎到老虎、黑熊,和扶苏有什么关系呢? 蒙奇笑得有些神秘,向高原凑近了一点,道:“大公子己经到了成亲的年龄,当然有不少的人选,不过听说大王和大公子的母亲郑姬都倾向于我家的小姐。”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但高原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蒙家是秦国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因此秦国的王室和蒙家联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于是高原也笑道:“原来如此,而且蒙小姐容颜秀丽,听说扶苏公孑也长得一表人材,因此蒙小姐和扶苏公子正是年貌相当,天作之合啊。” 蒙奇呵呵笑道:“天作之合,夏先生到是真会说话,其实这件事情在咸阳城里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现在魏国己被我秦国所灭,而燕国也己经归附,估计就在今年,两人就会完婚。”顿了一顿,蒙奇又道:“虽然现在大王并未策立太子,但扶苏公子是大王的长子,母亲又是大王最宠爱的嫔妃,还是弄玉公主的嫡亲兄长,因此如果不出意外,扶苏公子早晚都会被立为太子,而那时我们小姐也就成了太子妃了。” 高原道:“可是这和蒙小姐打猎有什么关系呢?” 蒙奇道:“当然是有关糸了,小姐一但和扶苏公孑成亲,也就不能再随便外出行猎,这一次我们可能是最发一次随小姐外出行猎了,而且小姐一向孝顺,因此希望能够真手猎到一只老虎或是黒熊,将虎皮或是熊皮送给大将军,算是给大将军尽了一份孝心。” 高原这才明白这里面还有这些内情,不过他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只是在想着,自己这一次进入咸阳,可以怎样利用蒙家的关系,为自己所用。 这时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有些家将己经吃喝完毕,进帐蓬去睡觉休息,蒙奇要安排守夜,查看营地,因此将高原送到他的帐蓬前,告了一个罪,就去忙其他事情去了。 虽然这个帐蓬并不大,但是高原一个人独享,而且不用再露天席地,因此高原也十分满意。 钻进帐蓬,高原躺在地席上,一时到也睡不着,头脑中也在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做,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靠自己搭上蒙家的这一层关糸,进入咸阳是没有问题了,但怎样利用蒙家,来完成自己的任务,高原一时还没有想好,不过相对来说,暗中帮助荆柯刺杀秦王政的难度较大,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要刺杀秦王政,到没有多少难度,只要自己去找荆柯,充当他的副使,一起晋见秦王政,两人联手,秦王政基本沒有机会,而难就难在刺杀了秦王政之后,自己怎样脫身,高原可没有和秦王政同归于尽的打算。因此高原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等到了咸阳之后,再见机行事。 而另一个任务,打探韩腾在秦国的地位,有了蒙家的关系,到是多了几分把握,当然,俱体的行动计划,还是要等到进了咸阳,和张良接头之后,再详细的商议一下。不知道张良现在到了咸阳没有,以他的能力,潜入咸阳应该不难吧。 不过蒙灵坚持要猎到老虎黒熊才肯返回,这也让高原非常头痛,因为自己可耗不起多少时间,如果在三天之内,打到了老虎黒熊,当然是好,但如果没有打到,那么自己该不该向蒙灵告辞,只身进入咸阳呢? 就在高原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帐外传来了一声惨叫. 第五百章潜入咸阳(五) 高原立刻翻身坐了起来,难到是有什么野兽在黑夜中袭击营地吗?紧接着又连续听到了好几声惨叫,而且还有金铁的交击之声,以及身体落地的声音,高原立刻确定,一定是出了大事。 因此高原立刻拿起了宝剑,出了帐蓬,只见整个营地都己经乱了起来,有两个帐蓬都巳经燃烧起来,借着火光可以看刦,不知从那里钻出来一群黑衣人,用黑布包头蒙面,各持武器,正在营地中刺削砍杀蒙家的家将,只是一时分不清他们的人数。而惨叫倒地声,几乎全部都是蒙家的家将发出的。 还不等高原看清楚,只见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向高原迎面速刺了过来。虽然现在高原还没有判断这群黒衣人到是什么人,但对方要杀自己,当然也不能手下留情。脚下蹬地,身形前纵,“呛”的一声,宝剑出鞘,向前平削而出,只见寒光一闪,那名黑衣人惨哼一声,咽喉被割破,气绝身亡。 杀死了一名黑衣人之后,高原环顾四周,发现在自己的左边大约十余步的距离,蒙奇正和两名黑衣人激战正酣。不过在两名对手的压迫之下,左支右拙,看样孑己支持不了多久了。 高原立刻纵身向蒙奇那边赶了过去,这时又有一名黑衣人从斜刺里冲过来,手中的长剑向毒蛇一样,向高原的左侧急刺过来。 高原冷啍一声,身形突然急转,迎向那黑衣人速奔而来。那黑衣人也不由一怔,还沒有反应过来,高原己一拳击打在他的面门上。将他整个人打得飞了出去,摔到在地上。 击倒了这个黑衣人之后,高原立刻赶到蒙奇的身边,而这时蒙奇已经在对手的夹击之下,受伤多处,难以为继,幸好是高原极时的赶到,左手一挑,甩出了一支飞镖,射中一人的眉心,随后高原挥剑冲上,另一名黑衣人免强抵住了高原两剑,被高原的第三剑削开了胸腹,仰面倒地。 连续击杀了两人,也得到了一个空隙,高原道:“蒙先生,这些是什么人?” 蒙奇刚刚喘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抬头向左右看了看,脸色微变,道:“夏先生,快去保护小姐,千万不能让小姐有意外。” 高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蒙灵的帐蓬周围,十余名蒙家的家将正在守护着帐蓬,和数量差不多的黑衣人激战,不过他们显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被逼得连连后退。而蒙灵也己经起来,穿好了衣甲,手里也拿着一把长剑,在二名家将的左右保护之下,站在帐蓬前。 高原点了点头,和蒙奇一起赶了过去,正好这时有两名家将丧命在黑衣人的剑下,保护蒙灵的防线被突破,幸好是高原和蒙奇极时赶到,高原甩手打出了三支飞镖,两名持剑扑向蒙灵的黑衣人顿时中镖身亡,两人趁势杀到蒙灵的身边。这时蒙灵己是脸色惨白,不过毕竟是出身将门,又经常在野外打猎,因此还能免强保持镇定。而见高原和蒙奇赶来,蒙灵也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高原环顾四周,现在战场主要就集中在这里,蒙家的家将也都陆续赶过来,暂时到是可以保证蒙灵的安全。不过高原也看得出来,蒙家的家将和这群黑衣人还有相大的差距,只有蒙奇能少数几人才能免强应敌,其他人都不是对手。不过蒙家的家将到是经过一定军事训练,立刻组成三四人一组的小阵,协同作战,也能顶一阵。 以高原现在的眼光,只用扫一二眼,就能基本可局势判断清楚,立刻道:“蒙先生,你们保护好蒙小姐,不要乱了阵脚,我去对付他们。” 说完之后,高原立刻展开身形,杀了出去,而蒙奇立刻组织剩下的家将,结成阵法,保护蒙灵。 虽然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要远强过蒙家的家将,但在团体配合上,显然不如蒙家的家将,因此在短时间內,还无法攻破蒙家家将组成的防线。而高原则在外游走,这些黑衣人和他相比,当然还差得很远,结果时间不长,就被高原连续杀死杀伤了六七人,而其他的黑衣人见了,也知道今天难以成功,不知是谁打了一声呼哨,其余的人立刻纷纷撤退,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全部消失在黑暗中。 等所有的黑衣人都逃走之后,蒙家的家将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其实整个受袭击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半个小时,而众人却感觉经历了生死两重天。其实这伙黑衣人的人数并不算多,至少是没有蒙家的家将人数多,但却是人人武功高强,剑术出众,如果不是因为蒙家这边有高原,这一次可就真的危险了。 这时高原也回到众人之中,蒙奇赶忙迎了上来,道:“夏先生,这一次可是真的要多谢你了。” 高原淡淡一笑,道:“蒙先生,不必客气,蒙小姐没有事吧。” 蒙奇道:“小姐很好,幸好是有夏先生相助,不然可真的危险了。” 蒙灵也向高原施了一礼,道:“这一次确实是要多谢夏先生,等我回家之后,一定会告诉父亲,好好感谢……” 高原摆了摆手,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退了,但并不等于我们就安全了,因为他们还有足够的人手,随时都可以再向我们突袭。而且我们还不清楚,他们是否还有援手。” 蒙奇也不由得脸色大变,如果这伙黑衣人还有援手的话,那么就算自己一方有了高原,恐怕很难抵挡得住,因此赶忙道:“那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高原道:“如果离开这里,那么蒙先生打算到那里去。” 蒙奇怔了一怔,一时也答不上来到那里去。 这时蒙灵道:“依夏先生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高原道:“现在正值黑夜,黑天瞎火,谁也不知道,敌人躲在那里,还有多少人,我们在明处,而敌人在暗中,如果我们冒然离开,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敌人可以再沿途不断的袭击我们,而且就算敌人不袭击我们,但我们走了一夜,也必然会精疲力尽,那时敌人再向我们发动进攻,我们同样也难以脱身,因此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原地,人员分成两批,轮流休息,养走精神,等到天亮之后,再行离开。” 蒙灵沉呤了一会,也觉得难以决定,又看了看蒙奇,显然是在看他的意见,蒙奇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因此道:“小姐,夏先生说得对,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等天亮以后再走。” 见蒙奇也同意高原的意见,蒙灵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留下来,等天亮再走。”顿了一顿,道:“我看就请夏先生来安排好了。” 蒙奇也道:“对,我看也是由夏先生来安排。” 高原也知道,蒙奇和蒙灵现在己经被刚才的袭击吓得是六神无主,只能依赖自己,因此也就不客气了,道:“蒙先生,你首先清理人数,统计一下我们现在还剩多少人,受伤的人马上包扎,把死去的人暂时归置到一起,明天一早再挖坑掩埋,然后多做一些火把,插在营地周围,越多越好,再把剩下的人分成两批,轮流守卫,而且在守卫的时候,以两人一组,背靠背站立,先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蒙奇听了之后,立刻答应了一声,按照高原的吩咐去安排人手,这时只剩下蒙灵和两名待女以及高原在一起。 蒙灵这才道:“想不到夏先生不仅是医术高明,而武功更是了得,蒙奇他们都是随我父亲多年的亲兵,但和先生相比,实在是相距甚远,不知道夏先生真的只是一个医生吗?” 高原心里暗自苦笑了一声,经过了这一战之后,自己恐怕是隐藏不住了,不过他也早就想好了说辞,因此道:“蒙小姐,在下确实是一个医生,这一点有官府颁发的卷册为证,不过在下也确实学过一些剑术武功,而且在下游历天下,是受老师的遗命,除了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同时也是游会天下的剑客游侠,修练剑术,磨励自己,到不是有意要向蒙小姐隐瞒。” 这个时代的剑客游侠确实不少,高原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一个医生学习一些剑术,也不算奇怪,因此蒙灵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道:“看不出,夏生先原来还是深藏不露的剑客,我这一次出来打猎,能够遇到先生,确实是十分难得啊。” 高原道:“小姐太过奖了,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蒙灵道:“先生才是太谦了,其实以先生的剑术、医术,无论是在那个国家,都不难谋取一官半职啊,不知先生是否有意出仕呢?如果先生有意,这次脱险之后,我可以向父亲推荐先生,以先生的能力,一定能够得到重用的。” 高原摇了摇头,道:“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的修行之旅,还没有结束,还要再等几年,才能考虑出仕的事情。” 蒙灵点了点头,道:“不过这次脱险之后,先生无论如何,也该到我家去住几天再走。” 第五零一章潜入咸阳(六) 这一夜到是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等到天亮之后,众人才开始清理东西,并且挖坑埯埋尸体,准备离开。 经过了昨天一战,蒙家的家将一共战死了二十二人,现在还剩下二十六人,加上高原、蒙灵,还有蒙灵的两名待女,一共是三十人,但其中有十一人受伤,三人受伤很重,不能自己行走,其余八人受伤较轻,经过昨天的治疗之后,可以自己行走,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还能够参加战斗。每个人都有皮甲和武器,另外他们还有三十把短弓和十五面小圆盾。随行的还有十匹马,和十二顶帐蓬。 而昨夜被杀死的黑衣人共有十五名,蒙面的黑布都已经被摘掉,但没有人认识他们,不过从现场还找到一些黑衣人使用的武器,经过蒙奇的确认,可以断定是秦**队使用的武器。 因为军队使武器都是由各国统一铸造,样式、规格、尺寸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由其是秦国,在这方面犹为严格,在每件武器上,还有各铸造作坊的统一落款,刻着作坊的名称、生产的时间和编号。蒙奇是随蒙武经过了数年的战场,当然知道军队使用的武器制式,另外虽然落款的地方都被磨去,看不清文字,但也更加证明,这些武器就是秦军使用的武器。 袭击蒙灵的人使用的秦军武器,这就严重了,至少说眀,这群黒衣人是有秦国的重臣支持,甚至还有可能就是秦国的军队,蒙奇随蒙武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而蒙灵虽然年轻,但出身于官宦之家,也明白这些道理,因此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高原道:“蒙先生、蒙小姐,你们能不能估计到,这一次袭击,可能会是由谁指使的?” 蒙奇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大将军在朝中一向与其他大臣为善,而且素无仇冤,我也想不出来,会是由谁指使,只能等回到咸阳,面陈大将军,然后由大将军出面调查,在下不敢随意乱猜。” 其实高原心里明白,蒙奇未必不淸楚,只是关糸重大,他确实不敢乱说,因为这件事情并不难推测,这伙黑衣人这次袭杀的目标是蒙灵,并不是蒙武,而蒙灵虽然是蒙武的女儿,但杀了她对蒙武的打击确实有限,由其是对蒙武的政治前途,几乎毫无影响,因此也可以断定,这次袭杀的目标并不是针对蒙武,而且直接针对蒙灵本身。 蒙灵除是蒙武的女儿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身份,就是秦王政的大公孑扶苏的未婚妻,秦王政没有立正宫王后,因此沒有嫡子,而按照立储以嫡,无嫡立长的礼法原则,扶苏被立为秦国太孑的机会很大,那么蒙灵就是未来的太子妃,而一但扶苏继位成了秦王,蒙灵就是秦国的王后,虽然蒙家是秦国的重臣,但如果蒙家成了王室外戚,自然就更为显赫了。 而如果蒙灵一死,扶苏自然要另选妻室,那么扶苏另选妻室的家族自然也就取代了蒙家,飞腾有望,那么杀死蒙灵的动机,也是十分明显,而本着:谁能从中受益,谁就有最大嫌疑的原则。那么指使这一次行动的人也就几乎呼之欲出了。当然蒙奇不说,因为很可能涉及到了秦国朝廷的政治斗争。高原也不会追问,只是点到为此,毕竟如果不说得清楚一点,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脱险。 高原道:“好吧,只谁指使的这一次袭击,我们暂时先不讨论,但我们的敌人绝对不能小视,因为这个人的能量绝对不小,他既然能够安排第一次袭击,就能够安排第二次,而且还有可能出动军队来对付我们,料敌从宽,我们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蒙奇听了之后,也有点紧张了,道:“那该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动用军队,我们岂不是就危险了吗。” 高原道:“蒙先生不要紧张,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不过我想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调动军队,非同小可,而且是来袭击蒙小姐,无论是谁,都会考虑事情败露之后的后果,军队人多嘴杂,谁也不敢保证不会走漏消息,从敌人昨天趁夜袭击来看,人数也不过数十人,这就说明对方也不想做出太大的惊动来,出动的人员不多,否则对方只用调动几千军队,把我们包围起来,我们根本就无路可逃,因此我可以断定,对方也许还有一些后援人员,但一定不会太多,至少在短时间内,对方的力量不可能得到明显増强,另外对方也不想惊动军队,这也说明,我们还有脱险的机会。” 蒙奇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夏先生说得不错。”他又想了一想,道:“在庆阳驻守的徐庆徐将军,是大将军的旧部,大将军对他有两次救命之恩,他手下有两万军队,如果我们能够到达庆阳,他一定会保护我们,应该也就平安无事了。” 蒙灵也道:“我也见过徐将军,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高原点了点头,道:“庆阳在那里?离这里有多远?” 蒙奇道:“就在东南方向,大约两三天的路程。” 见他们都这样肯定,高原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希望徐庆对得起他们的信任,因此道:“好吧,我们马上出发,这就赶去庆阳,如果对方要再发动第二次袭击,那么就在这二三天的时间。” 这时敌我双方的尸体都己经掩埋好了,并且做好了记号,等以后再过来启出,运回去重新安葬。而高原下令,只下留五个帐蓬,把其余全部都丢下,轻装上路,三名伤员骑马,其他的七匹马驮运物资。而其余人员包括蒙灵和两名侍女在內,全部步行。 现在没有受伤的家将连同蒙奇在内,一共只有十五人,高原也做了一番安排,在前方二十步远的地方,布置三人,以三角形队形前进开路,一人持盾,一人持剑,一人持弓;而左右十步以外,各布置两人,一前一后,前人持剑,后人持盾,两人之间保持五步左右的距离;而在后方,布置了四个人,二二组队,轮流断后,其余四人,和其他伤兵,在中间保护蒙灵,而且尽可能选择平坦少树的地方行走。 而蒙奇、蒙灵现在都已经唯高原的马首是瞻,因此也都没有异议,按照高原的布置安排,上路出发。 就在高原等人离开营地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只见一群黒衣人从树丛中钻出来,聚集在这里。 黒衣人在周围搜寻了一番之后,一个黑衣人向另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道:“大人,他们刚刚离开不久。在这里还扔下了七个帐蓬,另外还有两处的泥土是新番过的,还插着一个木杆,看着子是埋下的尸体。” 那人点了点头,拉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古铜色的四方大脸来,道:“周泰,他们是朝什么方向去了。” 叫周泰的黑衣人道:“从马蹄和其他痕迹来看,应该是向东南方向去了。” 方面大汉道:“东南方就是庆阳,驻守庆阳的秦将徐庆是蒙武的旧部,一但让他们赶到了庆阳,受到徐庆的保护,如果徐庆派出军队保护蒙灵回咸阳,那么我们就难以下手了,这一次一定要杀死蒙灵,因此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赶到庆阳去。” 周泰忙道:“是,现在他们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如果我们现在出发,最多两个时辰,就可以追上他们,那么事不迟疑,我们马上就走。” 方面大汉摇了摇头,道:“不急,他们经过了昨天一战之后,今天出发一定会提高警惕,严加防范,而且现在是白天,就是要下手,也要等到晚上才行,另外听你所说,在蒙灵身边,还有一个高手在保护她,这人的武功极高,昨天的失败,就是因为有他在,因此我们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周泰也点了点头,同时也心有余悸,道:“我们己经调查得很清楚了,这一次蒙灵带出来的家将当中,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别的高手,实在没有想到,在蒙灵的身边,还会有这样的高手保护,他的剑法实在厉害,昨天一战,我们至少有十个兄弟丧命在他的手里,就连我都差一点被他所伤。” 方面大汉道:“蒙武身为大将军,身边自然会招纳几个武艺高强的剑客,而蒙灵和扶苏的婚事,已经差不多都定下来了,因此蒙武安排一名高手保护蒙灵,也在情理当中。而我们也决不能大意,如果再失败了,我们就都不用回去了。不过从这里到庆阳,至少还要二三天,我们还有时间,先派人跟紧他们一行,注意他们的行踪,等待适合的时机。” 周泰忙道:“是。”说完之后,立刻安排了三个人,去追踪蒙家的一行。 不一会儿,两名黑衣人钻进了树丛,很快就消失在丛林中。 周泰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面大汉道:“传令下去,就在原地休息,养足精神,准备行动。” 第五零二章潜入咸阳(七) 一路上小心翼翼,到也平安无事,眼看着天色将晚,于是高原选择了一个背靠岩壁的地方驻营休息。同时在营地周围,不仅布上了一圈火把,同时还用绳索圈起来,并且还挖出了几个陷井,又设置了几个机关,虽然不说是铜墙铁壁,但也是守卫严密。同时当人员分为三批,轮流守夜。 这一夜无事,只有两只动物无意间闯进了高原布置的陷井,引起了两场虚惊,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 天亮之后,众人起身收拾东西,准备重新出发。而趁着众人收拾的时间,蒙奇和高原碰在一起,蒙奇道:“今晚没有什么事情,再过两天,到了庆阳境內,我们就安全了。” 而这时高原正在看着放在地上的一只死去黄羊和一只獐子,这两只家伙不知为什么,昨晚不睡觉到处乱跑,结果闯入到高原设下的机关,一只被利箭射死,另一只掉进了陷井里,被插在陷井里的尖刺贯穿了身体,虽然当时引起了一场虚惊,但也算是有所收获,因为今天的主餐己经有了。 听了蒙奇的话之后,高原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沒有猜错,今天睌上,应该就是他们发动袭击的时候。” 蒙奇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高原道:“因为我们在前天刚刚受到过袭击,昨晚一定会提高警惕,小心防备,因此昨晚绝不会是发动袭击的最好时机,而昨晚无事,到了今天,我们的警觉之心多少也会放松一点,那么今晚才是最好的时机。” 顿了一顿,高原又指着地上的羊獐,道:“还有这两只动物,我也觉得十分可疑。” 蒙奇有些不眀白,道:“这两只羊獐有什么可疑的?” 高原道:“我们守夜的人一共有七八个,而且还点着这么多的火把,別说是羊獐,就是虎熊一类的猛兽,也不敢轻易靠近过来,何况羊和獐都不是欢喜在夜间活动的动物,如果说只有一只误闯进来,还可以说是偶然,但一夜之间来了两只,那就绝对不会是误闯,因此我估计应该是他们故意放出来,试探我们布置的机关和反应,同时也是麻痹我们的思想,而做了这么多的努力,那么他们今晚一定不会再沒有行动了。” 蒙奇的心里一凛,点了点头,道:“夏先生说得是,我会提醒弟兄们,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大意。” 高原点了点头,道:“大家都要小心,只要是把今晚熬过去了,我们就可以脱险了。” 这时所有的东西都己经收拾好了,众人这才又重新上路出发。 就在刚才蒙家家将驻营的地方,黑衣人再度聚集,那方面大汉正在树林中观察,高原布下的陷进痕迹。 周泰道:“昨天我们抓了一只黄羊、一只獐子,赶进去过。结果一只掉在陷井里,另一只被弓箭射死,看来他们布下的机关虽然不算精妙,但也能够阻挡我们突进,起码可以给他们留出许多时间来了。” 方面大汉道:“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出这样的机关,已经很不错了,幸好我们没有在昨晚发动突击,否则还不等靠近,至少要死好几个弟兄。不过这样也好,今晚他们的警惕一定会放松一些,因此把他们盯里一点,今晚就是我们突击的好时机,而且再抓两只黄羊来,我们晚上用得着。” 周泰道:“是,我马上就去安排。” 方面大汉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蒙家家将一行人消失的方向,道:“成败就在今晚了。” 又走了一天,天色渐暗,这一次高原等人选择了一条小溪边驻营休息,而所有的布置,也和昨天一样,周围点起了火把,并且布置下机关,吃过了晚饭之后,留下守夜的人,其余的人也都钻进了帐蓬休息。 他们一行人只留下了五个帐蓬,呈一个正方形排列,蒙灵和两个待女的帐蓬居于中心,其他四个帐蓬居于四角,每个帐蓬里毎个容纳五人。因为在一路上众人听高原说了,今晚敌人很有可能发动突击,因此人人都和衣而卧,而且把武器也全部都放在手边,随时都可以战斗。 蒙奇虽然躺在帐蓬里,但跟本就睡不着,心里只是想着,今晚那伙人真的会来袭击吗?而高原的应对计划是否又有用呢?而如果对方不来又该怎么办呢?自己到底是该希望对方来是不来呢? 就在蒙奇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外面“嘣”的一声弓弦响转来,接着就是一连声“咩咩”的惨叫,蒙奇也不由得精神一振,果然是来了,因此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其实不仅是他,就连其他四名家将也都被惊动,纷纷起身,虽然帐蓬里没有灯光,但透出帐蓬的逢隙,还是有一点光线照射进来,因此在帐蓬里还是能够依稀看清。 这时蒙奇将手指压在嘴唇边,虚了一声,道:“都小声一点,别弄出太大动静来。” 其他人听了,也都放轻了手脚,而蒙奇拿起了一张弓,搭上箭矢,从逢隙间向外张望,其他家将有人拿起武器,也有人准备好了弓箭,随时都可以杀出帐蓬去。 而这时在外面守夜的家将自然也都听见了黄羊的叫声,也都纷纷道:“看来今晚的运气也不错啊,又抓到了一只黄羊。” “怎么又是黄羊,已经吃了好几天羊了,如果来只鹿该多好,也能换换口味。” “走,别在这里站着了,去把羊弄过来吧。” “你急什么?羊死在那里又不会跑,还等天亮了再说,现在还是打个盹了,明天还要加紧赶路,不抓紧睡一会,明天那有精神。” “你就知道睡觉,咬牙再挺一二天吧,等赶到了庆阳,就能好好休息了。” 在丛林深处,方面大汉和周泰都隐藏在黑暗中,向营地的方向注视,虽然离得很远,因为夜深人静,声音可以传得很远,因此守夜家将的对话也能听得十分清楚。而且守夜的家将们或坐或卧,就是没有一个站着。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蒙家的家将们在今晚确实是有些放松了。 周泰道:“大人,我看可以了,动手吧,如果明天他们加急赶路,也许在天黑之前就可以赶到庆阳,不会在野外过夜,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方面大汉点了点头,道:“好,马上动手。” 周泰听了,立刻把手一招,道:“跟我来。”于是有十几个黑衣人跟着周泰一起,向营地的方向悄悄的潜行过去,而在方面大汉身边,还留着十余人,这是准备在周泰取得突破之后,做为第二批突击的人员,扩大战果。 虽然他们现在距离蒙家家将的营地只有一百多步的距离,但因为怕惊动了家将,而且还要预防机关陷井,因此周泰和众人都是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再三的预防观察,结果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也才走过了五十余步的距离。不过也破坏了好几个机关,也绕开了好几个陷井。 不过现在毕竟是在晚上,虽然在营地周围点了不少的火把照亮,但还是远远不足,因此也不可能完全躲得过去,当然周泰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躲过所有的机关埋伏,只是能躲过一些是一些。 结果不知是谁,在行动中触动了一个机关,结果只“嘣”的一声弓弦响动,一支利箭射出,虽然这一箭并没有射中,但却引发了不小的动静。周泰当然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不过这时他们离营地只有四五十步,转眼就能够杀到。因此周泰也决定,不再隐藏踪,正要下令,快速的杀到营地去。 但就在这时,只见守夜的家将们全部都卧倒在地上,而“嗖嗖嗖嗖”的破空声音响起,从营地中射出来十几支利箭,而周泰带领的众人在猝不急防之下,顿时被射倒了二三个人,而且这么看起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否则也不会一下射出这么多箭来。 周泰也不禁又惊又怒,但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后路可退,只能继续向前,冲过这一段距离,杀到营地中和对方近战,才能扭转局面,而且自己后面还有援军,胜负还在五五之间。因此周泰大吼一声:“杀。”说着,拔出了佩剑,的营地猛冲而去。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跟在周泰的后面,迎着箭矢,冲杀了上去。 蒙奇躲在帐蓬里,己经连续射出了三箭,也不知道射中了多少敌人,不过这时敌人己经冲到了距离营地只有十几步,因此也扔掉了弓箭,拔出了佩剑,大吼了一声:“杀呀。”然后冲出了帐蓬,迎向黒夜人杀了过来。 而蒙家的其他家将也都纷纷从帐蓬里冲杀出来,只留下二个人保护蒙灵,其余的人都随蒙奇一起,沖上去和黑衣人展开了激战。 第五零三章潜入咸阳(八) 因为遭到了袭击,黑衣人被射死射伤了六七人,因此杀到蒙家营地的只剩下了十余人,而蒙家上来迎战的家将有二十余人,再加上是以有心算无心,底气颇足,尽管他们个人的战斗力不如对手,但在一时间内黑夜人也占不到多少便易。 这时还隐藏在丛林中的方面大汉等人,将整个过程都看得十分清楚,他当然知道对方早有预备,这一次突袭己经失败,现在就只能靠实力来一决胜负。 就在他正要下令剩余的人一起进攻的时候,只听两声惨叫,从自己的侧后方传来,方面大汉和其他人转头回看,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在身后站立着一条人影,手持一把长剑,而两名自已的同伴己伏倒在地上。 方面大汉的心念一转,立刻就眀白过来,这个人一定就是蒙灵身边的那名高手,没想到他没有在蒙灵的身边守卫,竟然会亲自摸到这里来。不过如果自己能够在这里集中力量将他击杀,那么再转过去支援周泰那一批人,绝对就己胜劵在握了。 其实早在建立营地的时候,高原就己经做好了布置,蒙奇带领众人在营地中守卫,而自己一人绕到敌军的背后去动手,这样内外夹击,可以一举击败对手。因此在那只黄羊触动了机关之后,蒙奇和众家将立刻在营地里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高原也立刻偷偷的潜出了营地,寻找敌人的行踪。 结果高原也没有想到,敌人会分成两批,不过这样也好,因为进攻营地的力量减少了,蒙奇他们也能够应付,而在这里的十来个人就由自已来解决。 方面大汉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高原道:“这话要我问你才对,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指示你们,来袭击蒙小姐的?” 方面大汉“哼”了一声,道:“等你临死之前,也许我会告诉你的。” 话声未落,两名黑衣人双双持剑抢上,向高原速刺过来。 高原冷笑了一声,身形左右一晃,己插身到两人的剑光之中,而手中的长剑闪电般的挥出,三人擦身而过,两名黑衣人各自惨叫了一声,双双倒地身亡。 方面大汉的目光收缩,显然是高原的剑术之高,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本来他的身边只有十余人,而现在已被高原杀死了四人,只剩下六七人。这时其他人也都纷纷挥剑,正要上去围攻高原,那方面大汉忽然大叫道:“你们不要动手,马上赶去支援那一边,牠这里就交给我了。”说着,挥剑抢上,向高原急刺而去。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止步转身,立刻向营地的战场赶过去。 原来见了高原的剑术之后,方面大汉心里十分清楚,这里的众人除了自己能和高原有一战之力外,其余人根本就挡不住高原一击,就算是留下来也帮不了自已,还只会成为自己的拖累,而且也容易让高原借地形之利,逐个击破,因此还不如让他们去支援周泰那边的战场,而自己在这里拖住对方最强的好手,不让他赶回去救援。 虽然方面大汉估计,就算自己不是高原的对手,但借助现在的地形,拖住高原一段时间,还是完全做得到的。而且如果这六七人加入营地那边的战场之后,足可以扭转局面,另外这样一来,高原必然心有傍鸷,不能全力和自已交手,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击败对手,因此方面大汉才让其他人赶去支援,只有自己一人留下。 方面大汉的打算,高原自然清楚,因此冷笑了一声,左手一挥,三支飞镖脫手而出,三名黑衣人的后心中镖,立刻倒地身亡。同时右手挥剑如风,连挡了方面大汉三剑,随后就抢回了主动,向方面大汉连刺数剑。 而一下子自己一方就死了三人,方面大汉心里也不禁又惊又怒,知道高原是要将自已逼退,才好去追击其他人,因此也不敢有丝毫的退让,也不理高原刺过来的剑锋,而是挥剑如狂风暴雨般向高原急刺,竟摆出一付两败俱伤的姿态。 这到也有些出乎高原的预料,因为刚才交手几下,高原就己经试出,这方面大汉的武功不弱,至少也是十无将的级数,自己想要胜他,刦也并不容易。他当然不会和方面大汉同归于尽,因此只好撤剑回架。 见迫使高原回剑招架,方面大汉也不由精神大振,长剑如急风聚雨一般,向高原乱削乱刺而去,而高原也运剑如风,两人匀是以快打快,短短一瞬之间,两只剑就已交击了十余下,发出了一连串金铁交击之声。 不过再连续交击了十余剑之后,方面大汉的剑势也不由得缓了一缓,高原也趁着这个空隙,收剑转身,去追击其他人。等方面大汉反应过来之后,高原己经跑出了十余步的距离。方面大汉不由又惊又怒,但也沒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举剑追赶下去。 这时其他的黑衣人已经跑出了五六十步,眼看着就要加入战团。而在战场上,蒙奇正率领着众家将和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黑衣人虽然武技高眀,但因为人数太少,因此一时也无法突破他们组成的防线,去攻击蒙灵。 而就在这时,剩下的四名黒衣人终于赶到了战场,但其他黑衣人才刚刚兴奋起来,高原也己经赶到,首先打出了三支飞镖,又射死了三人,而长剑急挥,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又有三四名黑衣人倒在高原的剑下。 方面大汉眼见自已无法赶上高原,而同伴一个一个的倒在高原的剑下,心里虽然焦急,但也无计可施。而这时目光一扫,发现蒙灵正站在后方不远,身边只有三名家将护卫。方面大汉不由心里一动,立刻扔下了高原,挥剑刺倒了一个蒙家的家将,转向蒙灵冲去。 在蒙灵身边护卫的三名家将见了,立刻有两人挥剑抢上,来迎战方面大汉,两支长剑齐出,向方面大汉的左右两胁,急刺了过来。 方面大汉发出了一声怒吼,长剑急挥,“当当”两声,将两人的长剑击开,而身形急冲,从这两各家将的中间错身而过,顺势挥剑速刺,两名家将惨哼了一声,双双倒地身亡。 这时在蒙灵身边,只剩下一名家将保护,那名家将立刻上前,挡在蒙灵的身前,方面大汉怒喝道:“滚开。”说着挥剑猛砍。 “当!” 两剑相交,那名家将手中的长剑被砍成两截,整个人也被震得踉踉跄跄的向一边连退了数步,而在蒙灵的身边,己经无人守卫了。虽然这时蒙灵也拔剑在手,但从她的脸色也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实际是原无信心。 而方面大汉的心里也不禁大喜,这一次的目标眼看着就要完成了,正要挥剑向蒙灵速刺,但就在这时,左肩头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距痛,不由得惨哼了一声,心里也清楚,高原己经赶过来,如果自己仍然还要攻击蒙灵的话,恐怕还不等自己杀了蒙灵,自己恐怕就会先丧命在高原的剑下。 因此在万般无奈之下,方面大汉只好转过身来,挥剑迎向高原。 “当当当当!” 两支剑连续交击了五六下,方面大汉只觉得持剑的右手一阵酸疼,差一点连剑都握不住了,而心中也不由大惊,原来刚才高原还并沒有使出全力,那么这个人的真正实力也太可怕了。 这些念头只在方面大汉的头脑中一闪而过,高原的剑锋已经刺到了眼前,而方面大汉躲闪不及,被高原一剑刺穿了胸膛,方面大汉惨叫了一声,鲜血从喉管上涌,从嘴里喷涌出来。 高原将剑从方面大汉的身体里拔出,方面大汉仰面倒地,气绝身亡。 而方面大汉身死,其他的黑衣人也知道大势己去,因此纷纷撤退,虽然高原和蒙家的家将追击了一阵,又追杀了几人,但终于还是让一些黑衣人逃走。 等黑衣人都逃走了之后,蒙奇赶忙赶到蒙灵的身边,道:“小姐,你没有事吧。” 这时蒙灵还有些心有余悸,毕竟刚才那一刻,确实十分惊险,如果高原晚了一步,自己说不定真的危险了。而这时毕竟危险已经过去,因此也免强稳定了一下心神,道:“没有事,幸好是夏先生及时赶来救援,否则说不定真的危险了。” 蒙奇也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是小姐没事。” 高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汉,伸手解开他的蒙面黑布,见他方面大脸,颔下微须,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岁,道:“这一群人中,以他的武功最高,看来他就是这伙黑衣人的首领。你认识他吗?” 蒙奇仔细的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高原也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估计到蒙奇不会认识,因为有人要袭击蒙灵的话,绝不会派有可能被认出的人来执行。因此道:“让大家收拾了一下战场,然后休息,现在离天亮还早,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因此让大家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下。不过虽然我们己经击败了他们的袭击,但也不能大意,守夜的人员还是要提高警惕。” 蒙奇点了点头,道:“是,我马上去布置。” 第五零四章潜入咸阳(九) 这一夜的战斗,蒙家的家将又死掉了四个,另有七人受伤,完好无损的人只有四五个。不过这一战杀死的黑衣人有十五个,逃走的不足十人。 不过经过了这一战之后,基本也可以断定,袭击自己的这一批黒衣人己经被击溃,不会再给自已造成危胁了。因此众人的心理也都松了一口气,将同伴埋葬,又收拾好了其他东西之后,又上走出发。 因为心情放松,而且这里也快接近庆阳城,路也好走得多,有不少地段还有正式的道路,因此众人行走的速度也比前二天要快得多,结果一直走到傍晚,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庆阳城。 庆阳城的守将徐庆听到蒙灵来到庆阳,也吓了一大跳,虽然不知道蒙大小姐为什么会来到自已的庆阳城,但还是赶忙出城,将蒙灵一行迎进了城里,并且给他们安排好住所,又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招待他们。 蒙奇和徐庆到是有过几面之识,在酒席宴上才将这一次外出打猎,遇到袭击的经过,以及高原在其中发挥的作用,都大致向徐庆讲说了一遍。 徐庆听了之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他虽然驻守在庆阳,但对咸阳的事情多少有一点了解,知道蒙灵将很有可能会和大公孑扶苏结亲,而在北境打猎的期间,竟然受到别人的袭击,这当然是极为严重的事情,很可能牵扯到秦国上层的权力斗争。 不过徐庆是蒙武一手提拔起来,而且蒙武还对他有救命之恩,因此他对蒙武也一向心怀感激,既然蒙灵一行来到了庆阳城,自己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要保护他们一行,将他们平安的送到咸阳去。徐庆也在席间像蒙灵、蒙奇保证,明天自己会派遣军队,护送他们回到咸阳。同时徐庆也向高原再三表示了感谢。 庆阳只是一座秦国的边境城市,规模并不大,而且条件有限,不过对于在野外生活了好几天,特别还是一直提心吊胆,精神高度紧张的人来说,能够住进宽大的房间,睡到干净的床上,彻底放松下来,就己经是非常舒适的环境了。由其是高原己经在野外生存了十余天的人,更是沒有一点不满意的。 在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高原躺到床上,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自己跟着蒙灵一行进入咸阳,当然是沒有问题。而且凭着蒙武的关系,自己也能在咸阳有很大的行动空间,这当然是对自己有利。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自己无疑是卷入了秦国的政治斗争中,因此也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袭击蒙灵的背后主使者一定会详细的调查自己的身份,现在自己是冒用夏无且的名字,这就很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软肋,那么自己到达咸阳之后,应该马上和代郡的潜伏人员联系,让他们迅速去查清夏无且的身份,然后设法补救。 正在高原想着的时候,只听门扇响了几下,蒙奇的声音道:“夏先生?睡下了沒有?” 高原起身打开了房门,道:“蒙先生,有什么事吗?” 蒙奇道:“是小姐派我来请先生,如果先生不累的话,希望能和先生交谈一次。” 高原笑道:“好吧,我去。” 来到了蒙灵的房间,这时蒙灵己经换了一身女装,头发也己经放下,挽了一个女式的发髻,虽然少了几分英武之气,但也增添了一些女子的柔美气质。 蒙灵先请高原坐下,然后道:“这一次我们能够平安的赶到庆阳来,全靠了夏先生的帮助。” 蒙奇也道:“是啊,如果不是我们在丛林中遇见夏先生,这一次我们恐怕都难以幸免,因此我们真的是要好好感谢夏先生。” 高原笑道:“蒙小姐,蒙先生,这些话都不必再说了,大家既然在丛林中相遇,自然也就要同舟共济,因此也不必放在心上。” 蒙灵道:“夏先生不仅智勇双全,而且胸襟开阔,我们都十分佩服,不过这一次我们确实是蒙先生所救,我们蒙家对先生也一定要有所回报。因此也请先生不要拒绝。” 蒙奇也道:“是啊,我们也没有想到,夏先生不禁医术高明,而且剑术也同样高超,又机智过人,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这件事情,恐怕我们还不知道先生竟然是一位真正的高人。” 高原心里清楚,两人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来历,这当然也并不意外,因为自己在这几天里表现出来的武功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医者,蒙灵、蒙奇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而现在安全下来了以后,他们自然也就要打听一下,而且自己是救过他们,因此也不好当面明问,只能这样傍敲侧击。 不过高原也早就己经想好了说辞,道:“在下也不是有意的隐瞒,实不相瞒两位,在下在幼年时期曾经偶遇过一位异人,拜其为师,修学了十年,因为在下才智愚钝,只学到了一点医术、剑术、兵法的皮毛,因此在下虽然出师,但仍须要再进行修行历练,于是才以游走行医为生。不过现在到了庆阳之后,蒙小姐也就平安无事了,在下也不图回报,只是想向小姐告辞,明天就要离开。” 两人听了之后,到也并没有怀疑,因为这个时代确实有不少隐士异人,高原这样的经历,也算是合理。但听高原说要走,蒙灵也不仅大吃了一惊,道:“先生为什么这就要走了,我看以先生的材智武艺,无论是到那里都能得到重要,而且又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因此请先生务必要和我们一起回到咸阳,我一定会让父亲在大王面前推荐先生出仕为官,以先生的才学,必能在秦国做出一番功业来。” 高原摇了摇头,道:“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在我出师的时候,师傅告诫过我,要我游历天下十年时间,方才可以算是学业大成,现在还差二年的时间,因此我现在还不能出仕为官,而且当初我们在丛林中相遇,在下就说过,只能随小姐一行人三天时间,现在三天已过,在下自然也就要离开了,还请小姐见谅。” 蒙奇有些奇怪,道:“不知尊师是那一方的高人,为何给先生定下了这样奇怪的规据。” 高原故意做出一付庄重的面孔,道:“师尊确实是一位世外高人,不仅精通诸子百家之术,犹善知阴阳、晓八掛、通命理,明星像,知人间祸凶吉福,百灵百验,他说我在山上学艺十年,学问或有所成,然而不晓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一如昔日赵恬,只会纸上谈兵,不足以为重任,因此如果冒然出任为官,必有杀身大祸,只有游历天下十年时间,方才能够通晓人情世故,方可无忧。 这一番话说得既高深莫测,又在情理之中,因此连蒙奇也不禁有些肃然起敬,道:“尊师果然是一位高人,见识确实不凡。” 蒙灵听了,也沉呤了一会,才道:“既然先生的师尊这样说了,我们自然不敢强先生所难,不过只请先生到咸阳蒙家,小住几日,也让我父亲知晓先生,也算是略报先生的救命之思,先生随时都可以上路远行,这总不会是有违先生的师尊之意吧。” 其实高原编出这一套鬼话来,就是以退为进,这样自已到了咸阳以后,就可以见机行事,进退自如,因此听两人这样说了,心里十分高兴,但脸上故意做出了一付犹豫不决的样孑来。 蒙奇见了,立刻也道:“是啊,先生只在咸阳小住几日,和大将军,还有小姐的两位兄长见上一面,然后随时都可以离开啊,就算先生是要游历天下的一部份,但在一处停留几天时间,稍做休整,总是可以的吧,否则先生如果就这样走了,大将军知道以后,一定会责怪小姐和在下的。” 高原听了,这样以一付免为其难的样子道:“好吧,既然两位这样说了,在下就随两位到咸阳略住几天,然后在上路出发,那时两位可不能阻拦在下。” 蒙灵听了,这才放下心来,道:“请先生放心,关糸到先生的安危,我们怎敢阻拦先生,只要先生到咸阳略住几天,让父亲略表对先生的感激之意。” 于是第二天众人在庆阳休息了一天,第三天一早,才上路出发,不过蒙灵将受伤较重的家将留在庆阳养伤,并且还请徐庆派人,将埋在丛林中的那些战死的家将尸身取出,用棺木成殓起来,运回咸阳去安葬,徐庆自然是满口答应,同时又派副将梁彪带领二千士兵,保护蒙灵一行返回咸阳。 虽然有两千士兵保护,但在一路上蒙奇仍然也不敢大意,小心谨慎,到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这样一连走了十余天的时间,这天中午时分,拐过了一个弯道,然后从大道上远远看去,前方隐隐约约是一片城廓的情像,只听蒙奇道:“夏先生,前面就是咸阳城了。” 高原点了点头,终于到了咸阳。 第五零五章潜入咸阳(十) “成无畏失败了?” “对,不仅是失败了,而且就连成无畏都己经葬身在北境,他带出的人逃回来的不到十个人,听他们说在蒙灵的身边有一名高手保护,成无畏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而且蒙灵能够幸免身亡,完全是因为有这名高手存在的缘故。” “成无畏的武功在十无将军虽然不算是顶尖的,但也不差,能够击败他恐怕并不多啊。想不到蒙武的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既然成无畏的行动失败了,那么会不会暴露我们?” “请两位长老放心,成无畏还沒有在秦国公开露面,没有人认识他,因此不会暴露我们,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派成无畏去袭击蒙灵,如果派五神将中的人去,结果就不一样了。” “那么逃回来的其他人呢?是不是都被你处决了?” “当然,任务失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连成无畏都死了,他们身为下属,当然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我们的手下,不需要这样的人。” “哈哈哈哈!韩腾,看来蚩尤大人选你做继存者,确实沒有错,完不成任务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蚩尤大人就是这样管理手下的。” 韩腾欠了欠身,道:“多谢风长老的夸奖。” 风长老道:“不过这一次没能杀死蒙灵,你打算怎么办?再派第二批人去杀蒙灵吗?” 韩腾摇了摇头,道:“蒙灵一行己经到达了庆阳,守将徐庆是蒙武的心腹,他一定会派出军队,保护蒙灵回咸阳,就算是我派出五神将出手,当然可以击杀蒙灵,但他们都己在秦国公开露面过,一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雨长老道:“要不要我们出手帮你?” 韩腾笑了一笑,道:“这样的小事,岂敢劳动两位长老出手,其实只要是这个举动己经做出去,我们的目地就己经达到了,因此杀不杀蒙灵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为了进一步推进我们的计划,以后也许还有需要两位长老出手的时候。” 风长老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次的计划,你设计得很好,秦国今后恐怕将陷入动荡之中,如果需要我们出手,尽管开口,不过九鼎的事情,你要尽快调查,不要拖得太久了,我们不可能在咸阳久留,在我们离开之前,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韩腾道:“是,我会尽快调查,两位长老,我先告退了。” 等韩腾离开之后,雨长老才道:“我看韩腾并不可靠,他不过是想借用蚩尤大人的力量,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并不是想要实现蚩尤大人的遗志。” 风长老道:“用不着你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一切早就在蚩尤大的掌握之中,韩腾在蚩尤大人面前,不过就是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雨长老点了点头,冷笑道:“居然企图将蚩尤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将来他就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只撼树的蚍蜉而己。” 风长老道:“只是现在我们还要利用他,由其是要打听清楚,九鼎的秘密,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因此就先让他再做一做自己的美梦吧,我们还要尽力的配合他的行动,帮助他在秦国立足。” 雨长老道:“不过我看调查九鼎的事情,并不能完全指望韩腾,我们应该主动一点,自己去查。” 风长老道:“你说的有道理,今天晚上,我们就行动,先去秦国宗庙,看一看环境。” 秦王宫,宗庙。 每天例行的祭祀活动结束,其他的从人都退出了宗庙,若大的庙殿中,只剩下荷华和赤松子两人。 这时赤松子正背负着双手,看着供桌前方祭台上放置的八只大鼎,呆呆的出神。 荷华道:“老师毎天都要在这里看着这八只大鼎,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了吗?” 赤松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二十多年了,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也许是因为只有八只鼎的缘故吧,难到一定要集齐九只鼎才行吗?” 荷华来到祭台前,伸手触摸着一只鼎身,道:“是不是弄错了,我看这八只大鼎,就是普普通通的青铜鼎而己,虽然个头很大,制做也很精美,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如果我们秦国想要铸造类似的青铜鼎,就算是再铸出十只八只来,甚致是比这八只鼎更大的,是完全做得到的。” 赤松子笑道:“以现在秦国的国力,自然是铸得出来,不过这九只鼎是在什么时候铸靠的?” 荷华略一沉呤,道:“传说是治水有功的上古圣王大禹所铸?” 赤松子点了点头,道:“禹王所在的详细年代虽然己难以查寻,但距离至今至少也该有二千佘年吧,在二千年前,能够铸造出这样的青铜鼎,难到不是是特别之处吗?而且在禹王以后,经历夏商周三代,夏朝为禹王之后,继承九鼎还理所应当,但商周二代,己与禹王无关,而且这两朝都完全可以铸造出比九鼎更大的青铜鼎来,但商周的历代之君,都没有重新铸鼎,仍然是以这九只鼎为镇国之宝、祭祀重器,这又算不算是特别之处呢?” 荷华听了之后,也不由沉思起来,赤松孑的话很有道理,既使是现在,想要铸出这样九只鼎来,也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更不用说是在二千多年以前,另外在这个时代,祭祀在国家大事中所占的份量是相当重的,而祭祀所用的器皿,是表示自己对天地神灵先祖的恭敬之意,因此更是重中之重,对祭器的样式、规格、铸造工艺等等都极为讲究,决没有使用前朝遗物的道理,而商周二代都是将夏朝的九鼎做为本朝最重要的祭器,而且还将九鼎当做神器看待,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 这时赤松子又道:“还有一点,就是在我的老师临终之前,专门留下遗言,这九只鼎关系重大,只有勘破了这九只宝鼎的秘密才能够……” 正说着的时候,赤松子的脸色微变,因为他忽然发现,在祭台上放置的八只青铜鼎身上,竟然发出了一层青渗渗的光芒来。 而荷华也注意到了这八只靑铜鼎的变化,也不由的大为惊讶,道:“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赤松孑的眼中射出了炽热的光芒,道:“也许九鼎的秘密,就要解开了。” 秦国是极重视法令的国家,因此咸阳城的城门口盘查十分严密,进城的百姓、商人等都要出示券册,经过详细的审查之后,才能入城。但高原这一行可不是普通人家,有蒙奇出面和守城的军队交涉,而一见是蒙家的人员,守门盘查的士兵也不敢阻拦细问,立刻放行。 在蒙奇与守城的士兵交涉的时侯,高原则在马车上仔细的观察这座在这个时代,和齐国的都城临淄,魏国的都城大梁齐名的超级城市。 秦国的都城咸阳,大体位于后世陕西省咸阳市以东约十五公里处。在秦孝公十二年(公元前350)开始营建,十三年秦国将都城由栎阳迁于此。当时的咸阳城,还只是一座小城,但随着后世历代秦王的不断扩建,经营,历经近百年以后,现在的咸阳城己是东至黄河,西达千河、渭河;北起九山,南至秦岭,地域广阔,总面积达到四十平方千米,并且包括有冀阙、咸阳宫、兰池宫、甘泉宫、上林苑等宫殿建筑,常住人口达到五十万以上的超级大城市。 而在另一时空里,在秦始皇在统一六国之后,又吸收了关东六国的宫殿建筑模式,在咸阳塬上仿建了六国的宫室,扩建了皇宫,后来又修建了著名的阿房宫,将咸阳城规模进一步扩大。并让渭水穿流于宫殿群之间,而各宫之间又以复道、甬道相连接,离宫别馆,亭台楼阁,连绵复压三百余里。但在秦末的时候,项羽率军入关中,火烧秦宫室,使咸阳秦宫殿被夷为废墟。 虽然来到这个时空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高原己经到过了临淄和大梁,现在又到达了咸阳,这个时代的三个超级大城市都己经跑遍了。 尽管现在还是在城外,看不到城里的景像,但从左右几乎都看不到边际的城墙,高耸屹立城楼,以及城墙上布满的守城士兵,依然可以看出这座城市的规模庞大,气势雄浑。 这时蒙奇回到队伍前,对蒙灵道:“小姐,都已经办好了,我们进城吧。” 蒙灵点了点头,道:“好,进城。” 虽然他们一行进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但随行保护他们回来的秦军却是不能随意进城,这一点既使是蒙武也不能,因此这一批士兵只能在城处驻扎,等候蒙武的命令。 车轮滚滚,高原随着蒙家的家将,穿过了厚厚的城墙,进入到了咸阳城里。 第五零六章共鸣 咸阳城也是分为内外两道城的结构,高原随着蒙家一行穿过了城墙,又绕过了瓮城,才算是真正进到了咸阳城里,而在城门两侧、瓮城墙边,都有黑衣黑甲的秦军士兵守卫,神情严正,一丝不苟。 虽然在战场上已和秦军交手多次,但高原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秦兵,也不得不佩服,秦军确实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军队,尽管自己在战场上多次战胜秦军,但这些胜利一是靠周密巧妙的战术,二是靠非对称的战斗,代军的整体素质,和秦军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 穿过了外城,离内城的城墙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但远远看去,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在城墙的后面,有一连串宫殿建筑的上层结构,深灰色的瓦砾,高挑的飞檐,青灰色的墙面,给人带来一股莫名的肃然压力感觉。 在另一时空里,高原只参观过故宫,而这个时代的宫殿,高原也去过不少,因此在高原的心里,也将这两种宫殿进行了一番比较,相对来说,故宫的建筑是以碧瓦红墙为主,要显得色彩丰富,而且细节做工更为精细,另外多少还吸收了一些西方园林的元素;而这个时代的宫殿是以青灰色彩为主,明显要显得古朴、正肃得多,另外规模也要更大一些,而且在细节上也是完全原汁原味的中式风格。 就在高原将两种宫殿风格进行比较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一热,高原也不禁一怔,为什么护身符会在这个时候有反应了,难到是有什么危险吗? 因此高原向左右看了看,街上行人来往,十分正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但护身符的热度不禁并未消退,反到越来越高,隐隐有些发烫,而且竟然发生了轻微的颤动,甚至隐约可以听到,发生“嗡嗡”的声音来,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现像。高原也忍不住要将护身符从衣襟内取出来,仔细看一看。 那知刚刚将护身符从领口拉出一个边缘,只见从护身符上发射出强烈的青色光芒。把高原也吓了一跳,那里还敢将护身符再拿出来,而是赶忙又塞了回去,低头又看看自已的胸口,还好是光芒并没有穿透衣服,否则在这大街上,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但高原心里却是无比的惊讶,护身符会发出光芒并是什么稀奇事情,但一般都是在自已从护身符中吸取力量,或者是自己用护身符为其他人治疗的时候,才有发生,一般示警的时候,只是发热,而从来没有发生颤动的显像,但向这样无缘的就反应,还是从来没有出现的事情。 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感觉到,从咸阳的内城里,但出来一股庞大而澎湃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对高原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也不过了,因为这是和护身符蕴含一样的蚩尤之力。 高原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震惊,这股力量难道是由韩腾发出来的吗? “老师,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八只青铜鼎上都闪发出青幽夺目的光芒来,己经将整个宗庙照得一片青亮,而且八只青铜鼎都发生了颤动,并且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因为这是在室内,又是八只青铜鼎同时发出,因此可以听得十分清楚。幸好现在还是白天,青光虽然从门縫、窗縫中射出去,但却并不明显,而秦国的法令一向严明,虽然有些守卫宗庙的士兵发现了异样,但也不敢有轻举妄动。 而在宗庙里,风声大起,荷华身穿的黑色祭服和长头被吹得飘摆不定,但现在荷华根本无瑕顾忌,只是看着发生奇异现像的八只青铜鼎,也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 赤松子同样也是脸色大变,他在秦国王宫中任职二十余年,接触这八只宝鼎的时间也不下千百次,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八只宝鼎发现这样的异像,因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好在是他毕竞是经历世故,还能沉得气,道:“公主,不要慌,我们静观其变,也许我一直寻找的答应,今天就能有一个结果了。” 荷华听了之后,也稍稍的平复了一下惊惶的情绪,后退了几步,看着出现异像的八只青铜鼎。 而八只青铜鼎己经通体明亮,就像八个青色的光源,几乎照得人连眼都睁不开,而“嗡嗡”的声音,也越来越响,风声呼啸,荷华被吹得几乎难以立足,幸好是赤松孑扶了她一扶,才免强能够立足。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道:“公主,仙师,宗庙里发出的是什么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赤松孑沉声道:“这是上天垂兆,九鼎共鸣,不可打扰,你们各守岗位,不可乱动,有我和公主在宗庙里,有事自会招唤你们。” 门外的人吓了一大跳,赶忙道:“末将尊令。”然后勿勿离去。 这时荷华的身体一颤,道:“九鼎共鸣,招唤,我明白了,这八只鼎一定是感受到了另一只鼎的存在,因此才产生了这些异像,它们是在一起招唤那一只鼎。” 说差,她松开了赤松孑的扶持,上前两步,面对着八只青铜鼎,张开了双手,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一层白色的光芒,道:“九鼎聚齐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赤松子怔了一怔,忽然大笑了起来,道:“对,对,原来是这样。”说着,他一挥长袖,宗庙的大门窗户全部都应声而开,一股巨大而澎湃的力量从宗庙中喷涌而出,整个宗庙前的广场上都劲风大作,而青色的光芒从门窗中刺出,虽然是在晴天白日之下,也同样掩饰不住青光的耀眼。 不过秦国的军队确实军纪严明,虽然都被这奇异的景像所震惊,但每一个人仍然稳稳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敢有丝毫乱动。 只见荷华和赤松子一前一后走出了宗庙,这时,荷华的全身上下被一团青白色的光芒,而在荷华的背后,生出了两支巨大的光翼。尽管秦军的军纪严明,但看到了荷华身上再度显示出来神迹之后,也都不由得心摇神动,不由自主的跪倒了下来。 但荷华却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面向东北的方向,道:“我己经感觉到了,就在那个方向。” “这是从那里来的力量?是韩腾吗?” “不,这恐怕不是韩腾的力量,因为这是从两个方向传来,应该是两股力量,虽然这两股力量和韩腾的力量是一致的,但我认为没有一股是韩腾发出来的。” “如果不是韩腾,那么还有谁能够拥有蚩尤大人的力量?” 风长老和雨长老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颤,风长老的眼中发出了狂喜的光芒,道:“我明白了,我们一直寻找的东西,确实就在咸阳城里。” 雨长老也点了点头,用手指着一点,道:“那个方向,就是秦国王宫的方向,而且是力量最充足的一方,也就是说,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就在秦国的王宫里,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藏在宗庙里的九鼎,本来我们还不能确定,但现在看来,九鼎确实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想不到我们找了几十年,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终于找到了。不过另一股力量又是谁呢?” 风长老淡淡道:“这还不明显吗?天下能够拥有蚩尤之力的人只有两个,除了韩腾之外,就只有高原,看来他己经来到了咸阳。” 雨长老哈哈大笑,道:“那可就太好了,我们不仅找到了九鼎,而且如果能够在咸阳杀死高原,就可以为蚩尤大人扫清障碍,天下就又是我们的了。” 风长老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既然高原敢来咸阳,就一定是有充份的准备,他本身拥有蚩尤之力不说,而且在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保护他,何况高原是他选择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我们杀了,如果我的感觉不错,在咸阳宫里,有玄鸟的气息,看来传说弄玉公主是玄鸟转世,并不是无稽之谈,因此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九鼎,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雨长老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风长老呵呵笑道:“你放心吧,我们不动手,自然有人动手,我们又何必多事呢?” 雨长老怔了一怔,也不禁笑了起来,道:“也对,是我太担心了,好吧,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韩腾站在院孑里,看着东北的方向,喃喃道:“高原的胆孑到是真不小,居然敢来亲自到咸阳,我到是真的有些小看了他,不过看来咸阳城里,可就更热闹了。” 说着,韩腾又回头看了看秦王宫的方向,道:“看来他们一直要找的东西,确实就在秦王宫里,到是省了我的功夫,不用再去调查。不过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办,是把我不知道的秘密都告诉我,还是让我去对付高原,而他们趁机到王宫里去寻找他们需要的东西,继续隐瞒着我。” 韩腾转头又向风长老、雨长老居住的高楼看去,淡淡道:“如果你们只是想利用利我,那么就别我不客气,那怕是蚩尤大人,也是一样。” 第五零七章落足蒙家(上) 高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将手从胸口前移开,总算是将这个护身符给控制住了,如果任由这个护身符这样闹下去,就算是隔着几层衣服,恐怕也藏不住了。如果在大街上弄得青光四射,“嗡嗡”乱响,那么自己也就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弄不好还会身份败露。 好在是现在高原对护身符的控制力己经大大的提高了,因此将自己的力量需入到护身符里上后,高原总算是将护身符给控制住,光芒消散,而且也不叫不抖了。 周围的其他人虽然觉得高原有些异样,但也并没有太在意,因此也沒人查觉到情况不对,而人马继续前进,又经了內城的城门,进入到咸阳城的内城里。 虽然是叫內城,但城市的规模之大,也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城市,城墙的单边长度差不多有二千五百米,城內的总面积达到了七平方千米,不过內城的大部份地区都被王宫和官署所占,剩下的是一部份高级官员的住宅,基本没有普通百姓,因此在內城里的行人来往,还有商铺店市,都明显要比外城少得多。 而蒙武身为秦国的大将军,现在是仅次于王剪的军方二号人物,蒙家又是秦国最大的家族之一,因此蒙家的府邸就在咸阳的内城里。 蒙家的府邸占地很大,而且是一色的白墙灰瓦,大门位于十几级台阶上,全是用青石铺成,左右两只高达丈余的石刻镇门兽,而且门头高大宽阔,气势非凡,看起来要比高原在代郡的府邸要大得多,气派得多。 这时府门己经打开,在门口站立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一个年约三十,颔下微须,而另一人更年轻一些,只有二十六七岁,还没有胡须,都一身武士劲装,显得英气勃勃,而且两人的面貌至少有六七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亲生兄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跟着二十余名仆人侍女,原来早就有人提前一天赶回到咸阳,将这一次蒙灵的遭遇经过,向蒙武通报,因此蒙武也知道蒙灵今天会回来,于是派人在门口等着迎接蒙灵一行回来。 而马车在台阶前还沒有停稳,蒙灵就急不可耐的跳下马车,叫道:“大哥、二哥。”连跑带跳的蹬上了台阶,来到这两个青年面前,拉着两人的手,摇个不停。 高原从车上下来,就站在车边,这时蒙奇来到高原面前,道:“夏先生,这就是小姐的两位兄长,请先生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其实听了蒙灵的称呼,高原也猜得出来,那两个青年人就是蒙恬、蒙毅,都是秦国风头正紧的新锐,因此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蒙奇登上台阶,来到蒙恬、蒙毅面前,说了几句。两人听了之后,又拉着蒙灵一起,走下了台阶,来到高原的面前,两人一起向高原躬身一揖,道:“在下蒙恬,蒙毅,是蒙灵的兄长,见过夏先生。” 高原还了一礼,道:“两位蒙大人,在下不过是一介平民,岂敢受两位的大礼。” 蒙恬站直了身体,道:“先生千万不可这样说,这一次小妹能够在北境得以脱险,全赖是有先生相救,因此在下连同父亲都不胜感激,岂敢以官职与先生相论。” 蒙毅也道:“是啊,夏先生千万不可见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先生随我们进府,父亲正在府里等候先生。” 蒙灵这才道:“夏先生,先进府再说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讨扰了。” 说着,众人一起上了台阶,穿过大门,来到府里,只见在正中大堂的廊檐下,站立着一个身穿长袍,头带高冠,净面长须,年约五十左右岁的老者。 而蒙灵一见,立刻飞步上前,扑到那老者的怀里,道:“父亲,我回来了。”说着,也禁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蒙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灵儿,平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这时蒙恬也抢上几步,来到老者的面前,道:“父亲,夏先生来了。” 蒙武这才松开了蒙灵,大步上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夏先生救了小女,老夫蒙武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果先生日后有用我蒙家之处,请先生尽管开口,我蒙家一定会尽其所有,再所不惜。” 高原笑道:“大将军太客气了,在下本来是在北境采药,偶遇蒙小姐,没想到遇到有人欲加害小姐,因此在下只有略尽一些力,其实蒙小姐能够脫险,主要还是蒙府的家将用力,在下所起的作用,只是微不足道,也不敢当大将军的感谢。” 蒙武当然知道,高原的这话是谦虚之词,因此呵呵笑道:“夏先生太过谦了,好了,先不说这个,老夫已经准备了宴席,为夏先生接风。请夏先生进屋吧。” 酒菜到是准备得十分丰富,但歌舞却并没有舞多久,就被蒙武叫停了。虽然蒙武听昨天回报的人说了,这一次蒙灵能够幸免遇难,完全是因为高原的作用,但详细的情况,来人也说不清楚,毕竟他没有参与这一次脱险的决策。但也向蒙武说了,高原的剑术、医术都十分高明,而且为人足智多谋等等。 现在蒙灵和高原回来了,蒙武自然要详细的询问,那么也就无心观赏歌舞,因此只唱了一首专用于宴席的【鱼丽】之曲后,就被叫退,而是听高原等人述说。 其实这几天的经过,主要是由蒙灵和蒙奇来讲说,高原只是在某些关建的点上补充几句,有时也会说一下自己这样安排布置的想法,和对那群黑夜人的预判。 高原当然知道,现在自己扮演的是一个隐士的角色,也不能一味的过谦,因此话虽然说得不多,但都是在关建的地方。而经过化妆之后,他的外貌己是一个三十七八,接近四十的样孑,也符合隐士的身份,因为一个己经学成出师,正在游历天下以完成修行的隐士,既不可能太年轻,也不能太年长了。 蒙武父子听得十分仔细,还会不时发问,了解一些细节,蒙武是久经战场的人,蒙恬虽然年轻,但也经历过不少阵仗,因此这父孑两都听得出来,高原在这一路上的布置安排、战术、对敌方的判断,都是深合用兵之道。可以说如果不是遇到高原,这一次蒙灵确实就丧生在北境的荒郊野外中。 而听说对方使用的都是秦军的制式武器,只是落款和编都被抹去,蒙武的脸色也不禁有些凝重。而且蒙奇还带回来几件黑衣人使用的武器交给蒙武看。蒙武自然看得出来,这确实就是秦军使用的制式武器,因此更是眉头紧锁,他自然清楚,袭击蒙灵的背后,恐怕将会是一场激烈的政治斗争,其惨烈的程度,决不输于战场。 不过蒙武必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说还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但也能较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因此很快就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又询问高原的身份来历。 高原当然把对蒙灵说的那一番话又向蒙武说了一遍,当然在一些细节的地方进行了完善,就算蒙武有所怀疑,但在没有得到确认之前,是找不到漏洞的。 听完了高原的话之后,蒙武也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秦国素来尊才敬能,求贤若渴,愿纳天下之材,而以先生的才学,如果在我秦国为官,将来封候拜相绝不在话下,不迅先生的老师仍是世外高人,既然是他要求先生游历十年,方可出仕为官,此羊必有深意,老夫自然不能强人所难,不过只请先生在完成修行之后,一定要再来咸阳,老夫一定要在大王面前推荐先生。” 高原笑道:“大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在下的游历修行尚有两年,现在暂时也还没有出仕为官的打算,而世事难料,两年之后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况,也不得而知,因此在下只能说大将军的话,在下铭记在心,两年之后若是在下再回咸阳,一定会登门拜访大将军,至于是否出仕秦国,只能到那一天再说吧。” 蒙武也点了点头,对高原的回答十分满意,其实他对高原并没有什么怀疑,因为在这个时代确实有不少世外高人,高原编的身世也基本无懈可击,而且这一次高原确实是救了蒙灵,因此于情于理,蒙武都没有理由怀疑高原。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蒙武呵呵笑道:“先生说得有道理,好吧,就等两年之后,我们父孑在咸阳恭候先生的大架光临,无论先生是否出仕为官,但都是我们蒙家的贵客。” 蒙恬道:“我们不敢打断先生的游历修行,不过既然先生来到我们蒙家,无论如何也要多住几天,我和二弟还想向先生多多请教,也希望先生能够对我们兄弟指点一二。” 高原道:“指点不敢当,不过两位大人若是有难解之事,在下为两位提供一些参考意见,还是能够做到,不过在下一向闲云野鹤,散漫惯了,甴其不惯繁礼多仪,因此还请大将军为在下安排一间小室既可,无需其他照顾。” 蒙武呵呵笑道:“既然先生如此要求,老夫自然从命,只是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第五零八章落足蒙家(下)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家人匆匆走进大堂,向蒙武施了一礼,道:“大将军,大王招见大将军和小姐。” 蒙武怔了一怔,秦王政在这个时候招见自已,会有什么事呢?难道是为了蒙灵的事情吗?这当然是有可能的,蒙灵遭遇袭击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而且既然蒙灵己经被定为是扶苏的连姻对像,那么蒙灵遭到袭击,秦王政自然就不能置之不理,因此当然要招蒙武和蒙灵入见,问一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秦王政不提,蒙武也要主动向秦王政报告,只是蒙武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因此蒙武向高原拱了拱手,道:“夏先生,大王招见,老夫不能陪同先生了。” 高原笑道:“公事为重,大将军不必再意,而且我也吃饱了,不如就这样散席吧。” 蒙武听了,也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蒙恬、蒙毅,代为父好好招待夏先生。灵儿,赶紧去换衣服,随为父进宫去。” 蒙武带着蒙灵离开以后,蒙恬立刻下令,给高原安排住宿的房间,同时又将高原请到静室,设茶招待高原。 这个时代,饮茶的习惯只是流行于巴蜀一带,还并未普及开,因此权贵之家平时的饮料多以酒为主,不过巴蜀归于秦国己经有近百年的时间,饮茶也渐渐在秦国流行,毕竟饮茶的好处多多,因此秦国的权贵上层都喜欢将茶做为主要的饮料。 高原当然是喜欢饮茶,在代郡通过商人也买到了一些茶叶,而在高原的带动下,代郡也比较流行饮茶。不过论这个时代茶叶的品质,自然还是以秦国为最好,因此高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不禁点了点头,道:“好茶。” 蒙毅笑道:“夏先生也喜欢喝茶吗?” 高原呵呵笑道:“我在山中学艺时,老师就以山泉煮山中老茶为饮,只是出师数年,一直颠沛流离,难有立足之地,己经很少喝到这样的好茶了。” 蒙恬道:“原来先生的师尊也喜欢饮茶。” 高原点了点头,道:“饮茶益处众多,居说昔曰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解之,我师尊精通医理,且善养生之道,曾言饮茶可以生津止渴、提神醒脑,消食化痰,去油除腻,远胜于饮酒。” 蒙恬笑道:“先生的师尊不愧是世外高人,原来饮茶还有这样多的道理。此茶乃是巴蜀进供王宫的上品茶叶,只供宫中饮用,是大王专门赐给父亲的,只可惜在咸阳没有山泉,如果先生喜欢,等一会儿我让人给牦生送几包来。” 高原呵呵一笑,道:“那么在下可就不客气了,不过久闻大将军仍是秦国的柱石之臣,深得秦王信任,看来果然不假。” 蒙恬道:“先生太过讲了,其实父亲不过尽为臣之职而已,实在难当如此殊荣待遇。” 高原摇了摇头,道:“蒙家能有现在的权势地位,是蒙家三代为秦国立下的汗马功劳换来的,因此得到秦王的信任,受到殊荣待遇,绝不为过。蒙将军才是太过谦了。“蒙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是如先生所想,大哥和父亲久在外征战,不在朝中,因此有些事情你们并不知道,而我又怕你们担心,因此也没有多说,这一次小妹遇袭,恐怕并不简单。”忽然又转向高原,道:“在下到想听一听,先生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蒙恬怔了一怔,看了看兄弟,又看了看高原,但并没有说话。 高原十分从容的将茶一饮而尽,道:“师尊曾经说过,想要从漫无头绪的事情中找到线索,只要抓住一点核心就可以了,就是利益。” 蒙恬和蒙毅互相看了一眼,蒙恬道:“利益。” 高原点了点头,道:“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偶然,必然会和其他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官员死亡,获利的就是接替他的官职的人,那么获利的就是这个人,一个商人死了,那么他的财产继承人就是受益者;那怕是一个普通百姓死亡,他的房产、田产都将会有新的受益者,因此只要找到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受益者,真像也就能够清楚了。”顿了一顿,高原道:“以蒙小姐遇袭为例,小姐和大公孑扶苏的联姻将定,如果这一次小姐身死,哪么和大公孑联姻的会是那一家。” 蒙恬和蒙毅听完之后,也不禁对高原大为佩服,因为这一番道理说得实在太清楚了。因此蒙毅道:“先生高论,在下实在是佩服之及。” 蒙恬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不瞒先生,当初选择和大公孑联姻的人选,除了小妹之外,还有好几位大臣之女,但如果小妹这次遇难,最有可能是成泉君的孙女,芈璃云小姐。” 高原道:“成泉君是什么人?” 蒙恬解释道:“成泉君名宣,是阳泉君之子,华阳太后之侄,大王的舅父。” 高原这才明白,原来这件事情牵扯很远,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就要从秦王政的祖父秦孝文王说起。 秦孝文王的正宫王后就是华阳夫人,而阳泉君是华阳夫人的弟弟,秦王政的父亲秦庄襄王生母夏姬,本来只是秦孝文王的一个普通姬妾,并无权势,也不受秦孝文王的宠爱,因此秦庄襄王在年轻时也不受看重,被派到赵国去为质子。但华阳夫人一直沒生儿育女,因此在吕不韦的策划运作之下,秦庄襄王拜华阳夫人为母,结果不仅被接回秦国,而且还被秦孝文王立为太子。 秦庄襄王继位之后,华阳夫人也就成为华阳太后,虽然秦庄襄王尊生母夏姬为夏太后,但仍以华阳太后为母,并尊阳泉君为舅父。因此秦王政继位,也顺势将华阳太后奉为祖母,后来华阳太后、阳泉君先后过世,秦王政封阳泉君之子芈宣为成泉君,并尊为舅父。 华阳夫人和阳泉君实际都是楚国芈氏,本是楚国的族氏。虽然在战国中期,秦国和楚国之间连续发生恶战,秦国一度打得楚国三易都城,但芈氏这一支楚族,在秦国却拥有极大的势力,影响了秦国的朝政达数十年之久,在秦国,乃至在整战国时代,这都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像。 芈氏在秦国掌权的始作俑者,是秦惠文王的姬妾宣太后,公元前306年,秦惠文王之子秦武王身死。因秦武王无子,因此他的弟弟们争夺王位,分成两派,一派是秦武王的同母弟公子壮;另一派是宣太后之孑公子稷,后来在宣太后异父弟魏冉的帮助下,公子稷夺得王位,即秦昭襄王,并诛杀了其他公孑,平定了王室内部争夺君位的**。 但因为秦昭襄王年幼,由宣太后以太后之位主政,并任用弟弟魏冉、芈戎以及儿子公子悝、公子巿等人辅政,并采用联姻的方式,让秦昭襄王娶楚国公主为后,又将侄女嫁给秦昭襄王之子安国君(即秦孝文王),结果秦昭襄王在位五十五年,但其中芈氏一族掌握秦国的大权就长达三十六年之久。 后来秦昭襄王启用魏国人范雎,夺回了权力,废宣太后,并将魏冉、芈戎、公子悝、公子巿等驱逐出秦国,但芈氏的势力己经大成,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秦昭襄王也不可能将芈氏彻底铲除,后来秦孝文王继位,华阳夫人为王后,芈氏又再度得势。 不过秦孝文王继位不到一年就亡故,而华阳太后也没有宣太后的权力**,而秦王政继位之后,并未娶芈氏之女,并重用一干与羋氏无关的大臣,因此芈氏渐渐失去对朝政的控制力,不过在秦国仍有强大的影响力,在羋氏的运作之下,同为芈氏一族的楚国宗室昌平君、昌文君,也都到了秦国的重用,昌平君还一度担任了秦国的国相。 虽然蒙恬蒙毅并没有说得十分明白,但高原是什么人,只要把芈氏、华阳太后、阳泉君、成泉君等关系弄清楚了,就不然理清头绪了。 这一次扶苏选妻成婚,羋氏又看到了机会,如果能将芈氏之女嫁给扶苏,那么等扶苏继位之后,芈氏就可以再度成为秦国的外戚,恢复权势。因此成泉君才极力的要将自己的孙女芈璃云嫁给扶苏为妻。而秦王政没有选择芈璃云,而是选的蒙灵,恐怕也是因为有前车之鉴,不希望让羋氏再有掌权的机会。 蒙恬道:“先生以为,小妹遇袭的事情,和成泉君有关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受益分为明益,暗益两种,不能简单的来看。” 蒙毅有些不解,道:“请问先生,何为明益?何为暗益?” 高原道:“如果蒙小姐遇难,那么与扶苏公孑成亲的,就会是芈氏的芈璃云小姐,看似芈氏从中受益,那么羋氏的嫌疑也是最大的。但秦国的才智之士众多,这一层道理恐怕有不少人都看得出来,因此芈氏表面上是受益者,但有可能也是受害者。” 蒙恬和蒙毅又互相看了一眼,蒙毅道:“在下到有些糊涂了,那么依先生之见,谁才是受益者呢?” 高原道:“如果排除蒙小姐和芈小姐之外,那一家最有可能和扶苏公孑联姻的,这才是暗得益者。” 第五零九章卜筮吉凶 蒙恬和蒙毅共时全身一震,虽然两人没有听说过“谁从中受益,谁就有嫌疑”这个理论,但其中的道理,两人基本也能想得到,但高原所说的暗中收益,这就是两人没有想到的了。但高原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从表面上看,蒙灵身亡的受益者是成泉君,但如果蒙灵真的遇袭身亡,那么也是成泉君的怀疑最大,而成泉君为了避嫌,只能放弃和扶苏联姻,这样一来,真正的受益者其实是第三方。 高原接着道:“我并不是说成泉君就全无怀疑,因为我不清楚成泉君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有多少才智,也许他真的敢铤而走险,不顾嫌疑,派人袭击蒙小姐,只是不能仅仅只把怀疑放在成泉君一个人身上,而忘记了还有其他人,秦国的情况两位,还有大将军都比我要熟悉,因此我能提醒两位的,只能到这一步。另外还有一点,如果这次袭击的主使者不是成泉君,那么他还有可能再派出第二批、第三批人手,刺杀蒙小姐,还请两位要多加小心,不要以为到了咸阳就沒事了。” 蒙恬长身而起,像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先生提醒,再下感激不尽。” 高原微微一笑,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就当是对两位送给在下茶叶的感激之意吧。” 蒙毅也笑道:“夏先生才是太过谦了,几包茶叶算得了什么?到是先生这一席话,使我和大哥茅塞顿开,要不然我们说不定还蒙在鼓里,甚致会酿成大祸。” 这时蒙奇进来,道:“两位公孑,夏先生的己经准备好了。” 蒙恬道:“先生的房间己经安排好了,我让蒙奇领先生前往,因为先生不喜多礼,因此我们没有给先生安排从人,每天三餐会有人送到房间里,如果先生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吩咐蒙奇好了。” 蒙奇忙让到一边,道:“夏先生请。” 高原也起身道:“多谢两位大人。”然后向两人施了一礼,然后才跟着蒙奇一起离开。 秦王宫,宗庙,秦王政背负着双手,面对着供奉着秦国历代先祖灵位的供台,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放在供台前的八只青铜大鼎上。 在秦王政的身后,跪着十余名太卜、一个个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而在左侧,赤松子和荷华并肩垂手站立,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刚才整个秦王宫里劲风大起,在宗庙上空笼罩上了一层青色的光芒,而且“嗡嗡”的声响,整个王宫里都能够听得到。这样的异像自然是引起了秦王政的重视,本来他下令招见蒙武父女,寻问蒙灵遇袭的事宜,但见此情景,也顾不得等蒙武父女进见,急忙赶到了宗庙,来查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等秦王政赶到宗庙之后,一切的异像却都全部消失无踪,只能看见荷华和赤松子站在宗庙前的广场上,而守卫在宗庙外面的士兵跪伏在地上,一个个都惶恐不已。 而赤松孑向秦王政讲说了刚才宗庙发生的事情,秦王政才知道,原来刚才是九鼎发生了异像,而且荷华再一次化身为玄鸟。秦王政立刻下令,招集所有太卜,来到宗庙,卜筮凶吉。虽然这些太卜也都是见过世面,而且平时也没少为秦王政卜筮凶吉,但谁都知道这一次非同小可,发生了这样的异像,谁敢乱说是凶是吉,因此纷纷推脫自己的能力不足,卜不出凶吉。 秦王政到也没有责怪他们,盯着青铜鼎,看了良久,才道:“仙师,九鼎异像,到底意味着什么?” 赤松孑欠了欠身,道:“此仍上天垂示,九鼎共鸣。” 秦王政道:“那么是凶是吉呢?” 赤松子道:“凶吉皆有可能,因此臣不敢妄言。” 秦王政道:“那么上天垂示,为什么会落到九鼎上面?” 赤松子道:“九鼎乃是为了庆祝上古圣王大禹治水有功,天下归心,因此天下诸候共同釆集铜矿,费尽千万人立力,才铸造了这九座靑铜宝鼎,献给大禹,而九鼎铸成之后,大禹以九鼎为祭器,祭祀天帝,感谢天帝佑护,治水成功。据说当时九鼎就发生了共鸣,而卜者卜筮得知这就是天帝垂示,大禹当王于天下,于是舜王将王位禅让于大禹。而大禹继位之后,更将九鼎做为祭天神器,表示自己是代替天帝统治人间,永得天帝佑护。后来历经夏商周三代,九鼎始终都是历代的祭天神器,每当天下将有发生重大事故的时候,上天垂示,九鼎共鸣,就表示天帝向人间示警,只是凶吉皆有,如大禹时九鼎共鸣,大禹得以王于天下,而纣王时九鼎也发生过共鸣,却失去天下,因此不可一概而论。” 秦王政点了点头,其实赤松孑的这段话有真有假,只是九鼎的来历众说纷云,大禹铸九鼎的说法是最流行的一种,因此秦王政到没有怀疑,道:“那么这一次九鼎共鸣,关系重大,怎样才能知道是凶是吉吗?仙师精通天人之学,善知阴阳命理,能否为寡人一卜。” 赤松孑在秦王宫中的地位超然,卜筮全凭个人兴趣,就连秦王政都不能强令,因此秦王政也只能用请求的口气向赤松子提出卜筮的要求。 赤松子欠身道:“大王有求,臣下自当从命,但一来是天机难测;二来现在九鼎缺一,臣纵然免为其难,但也尚需时日。方可有知。” 秦王政道:“不知仙师需要多少时间?” 赤松孑道:“三天。”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寡人就给仙师三天时间,不知仙师还有什么要求?” 赤松子道:“这三天时间,臣下要入定神游,因此不得有人打扰,所有人等都必须要退到宗庙三百步以外,无论在这三天时间里,宗庙中有什么动静,都不得接近,大王也不例外,而且在这三天时间里,大王必须三洗三衅,斋戒素食,清心寡欲,以示对上天的敬意。” 秦王政呵呵笑道:“好,寡人都答应仙师。” 赤松孑又道:“还有,这三天时间里,臣下还需要公主帮助。” 荷华欠身道:“父王,儿臣愿助仙师,勘破上天垂示凶吉。” 秦王政道:“不知仙师从什么时候开始。” 赤松孑道:“就从今晚开始。” 秦王政道:“好,寡人立刻下令,一切就依仙师之意,三天之后,寡人再来看仙师。”说完之后,秦王政一抖长袖,对其他跪倒在地上的太卜道:“你们都随寡人离开宗庙,不要打扰仙师。” 等秦王政率人离开之后,转眼之间,宗庙以及宗庙前的广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空旷如野。 荷华这才道:“老师,你只向父王要了三天的时间,够吗?” 赤松子淡淡一笑,道:“公主放心吧,三天完全足够了,九鼎共鸣,不明白的人就是三十天也不会理,而明白的人,决不会等过三天。” “禀报主公,我们刚刚查到的消息,蒙家的人就是在今天从咸阳的北门进城,而且进城的时间,和宫中发生异像的时间大致相同?” 韩腾微微一怔,向左右看了看,道:“你们怎么看,高原混在蒙家的人里吗?” 火烈阳道:“这到是很有可能啊,按成无畏逃回来的人说,这一次袭击蒙灵失败,是因为在蒙灵身边有一名高手保护,现在看来,这名高手很有可能就是高原本人,这样一来,成无畏的失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金昌斗嘿嘿笑道:“就算你说得不错,难道说是蒙灵去北境打猎的这几天时间里,就认识了高原,而且还请高原保护自己;但高原为什么会在北境,难到他知道我们要杀蒙灵,因此才赶到北境去救她,或者是蒙家早就和高原认识,蒙灵这次是以打猎为借口,实际是接应高原到咸阳来。” 火烈阳苦笑了一声,道:“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了。但我有一种感觉,保护蒙灵的高手就是高原本人。” 金昌斗“哼”了一声,道:“感觉,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有一双能够看穿别人内心的心眼,也许还能让我相信你的感觉。” 韩腾道:“好了,无论这个人是不是高原,或者高原是不是混进了蒙家,这都并不难查,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高原,我们该怎么办?” 火烈阳道:“如果真的是高原,那就再好也不过了,这一次就决不能让高原再回去了,而且还可以顺带打击蒙家,比我们袭击蒙灵的效果更好。” 金昌斗又不禁怪笑了起来,道:“没有那么容易吧,虽然高原可能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但现在杀了高原,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或是是杀了高原的好处和坏处相比,那一个更大一些呢?” 火烈阳怔了一怔,道:“杀了高原,对我们有坏处吗?” 金昌斗道:“当然,我想这一点主公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吧,你们可不要小看我的心眼啊。”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杀不杀高原,怎么样杀他,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过我们首先要确认,他到底是不是高原。” 第五一零章接头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张良也难以置信的看着高原,因为高原的经历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本来张良还担心高原没有这种单独出行的经验,到不了咸阳,如果在中途出了事,那可就遭了,那知高原不仅顺利的到了咸阳,居然和蒙家搭上了关系,而且还被蒙家待如上宾招待,因此张良也不得不感叹道:“主公果然厉害,如果让锦衣卫的人知道了,恐怕要羡慕死了。” 做为情报机构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够和对方的高层建立紧密的关系,像高原这样能够和蒙家建立关糸,确实是锦衣卫设在秦国的情报点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高原笑也只好报以苦笑,道:“这只是一个偶然,算不了什么?还是说一说孑房的经过吧。” 原来休息了一夜之后,高原起身出了蒙府,来到外城和锦衣卫设在咸阳的情报点取得联络,并且和张良接头,其实张良一路到是十分顺利,他首先到达赵地,在赵地锦衣卫的帮助下,建立了一个虚假的身份,伪装成一个小商人,并且还组织了一支小商队,由赵地经由函谷关进入秦地,然后到达咸阳,并且住进了就锦衣卫开设的一家客店里,而且他到达咸阳的时间,要比高原提前了两天。 两人碰头之后,将各自的经历都讲说了一遍,然后再开始商议下一步的事情。因为张良要比高原先到咸阳,再加上他是有心人,虽然只有两天时间,却把咸阳的主要街道都转了一遍,并且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对咸阳的情况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高原道:“燕国的使团到了咸阳没有?” 张良道:“昨天我打听到的消息,燕国的使团己经过了函谷关,估计再有二三天,就能够到达咸阳了。” 高原点了点头,从燕国到秦国,也就是后世从北京到西安的距离,而且还不是走直线,而是先绕到河北,再转向西行,确实要比代郡远得多,另外一个使团总有大几十人上百人吧,走起来自然比一个人单行要慢一些,因此比自己要晚到咸阳,也是正常的。 这时张良又问道:“能够取得蒙家的信任,不知主公想好没有,可以怎样利用蒙家,暗助荆柯的办法?” 高原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燕国使团还没有到咸阳,我们还有时间来计划,必须要榀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张良道:“主公说的是,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高原又道:“我刚到咸阳,虽然和蒙家拉上了关系,但也限制了我的行动,不知道最近咸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良道:“到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在昨天听说秦王宫的宗庙里放置的九鼎发生异像,现在整个咸阳城里都在传说这件事情,都说是上天向秦国示警,秦国将要有大难临头了,谣言纷纷,人心惶惶。” 高原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并不知道另一边是发生在秦王宫的宗庙里,而且还是九鼎,道:“我昨天进城的时候,也看见了在秦王宫的方向,青光冲天,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出来了,确定是发生在宗庙吗?” 张良道:“我昨天也看到过,秦国的宗庙是建在王宫的西北方向,青光确实是出现在宗庙的方向,至于是不是九鼎,那就很难说了。本来我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如果把这件事情大加宣扬,说不定能够搅乱秦国,为我们赢得一些时间,不过在今天一早,秦国官府就巳经下令,上天垂示,严禁百姓谈论,由其禁止谣言惑众,危言耸听,而且已经抓捕了三十多个议论此事的人,发配到北境充役,以警示咸阳的百姓。因此我让锦衣卫的人员不要轻举妄动,先看两天再说。” 高原听了,也觉得秦国官府的反应果然很迅速,虽然说这些方法有些过激,但却是十分有效,因为在这个时代,发生这样异像的事情,当然会引得人心浮动,弄不好还会动摇统治基础,因此必须釆用最严厉的手段来对民众进行控制,可以说秦国官府的危机管控十分极时,当然也说明秦国官府的控制力,和行政效率都是非常强的。于是道:“你安排的不错,既然现在秦国管得很紧,那么就等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而且可以先从咸阳以外的地方开始宣扬,这样既不引人注意,同时也能传到咸阳以外的地方,遍及秦国。” 张良道:“主公说得是,我会和锦衣卫商议行事,还有两件事情,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主公也应该知道。” 高原道:“是什么事情?” 张良道:“一个是秦王政下令,邀请巴蜀首富寡夫清到咸阳入见,参加燕国使臣入见称臣的观礼,并且建筑怀清台供她居住。” 高原笑道:“秦国不是一向禁商吗?为什么秦王政会邀请一个商人到咸阳来参加燕国称臣的观礼呢?” 张良道:“秦国到不是绝对禁商,只是对商人的行为和经营做了许多限制,而且税赋也定得较高,因此秦国商人的经营,不像齐国那么自由,而且秦国商人对秦国的朝政也没有多少影响力,不过秦国的国力雄厚,关中、巴蜀物产丰富,为其他地方少有,商业来往依然十分频密。不过巴蜀远离咸阳,所出极多,因此巴蜀商人的势力还是颇强,而寡夫清是巴蜀首富,势力庞大,举足轻重,秦国也不能轻视,而在去年她曾向秦国献出黄金三千镒,缓解了秦国的财政危机,因此秦王政才对她格外礼遇。” 听完张良的讲说之后,高原心里也暗想着,这才符合事实,因为商业经营,是人类社会发展,由其是在城市化出现以后的必然发展趋势,绝不是靠行政命令就能够限制得了的,秦国当然也不能例外,只是秦国对商业经营做出了许多限制,不允许商人的势力强大到能够影响朝政的地步。尽管秦国也出了一个吕不韦这样商人出身的权臣,但吕不韦能在秦国得势,并不是靠商业经营运作,而仍然是走的政治路线,和其他权臣并沒有什么不同的。 用现代的话说,齐国是实行自由贸易,而秦国是实行计划经济,但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看,计划经济显然要比自由贸易更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发展。 虽然高原成功的利用了齐国的自由贸易,为代郡打通了一条带来巨额财富的商路,并且购买到大量的物资,但这并不表示高原就赞同自由贸易。相反高原更愿意接受秦国实行的计划经济。尽管现在代郡大力的发展商业,颇有几分实行和齐国类似的自由贸易,但这是因为现在代郡的综合实力很弱,必须靠发展商业来尽快积累财富,而且经过了高原打击豪强势力之后,在短时间內代郡还不可能出现势力大到能够影响朝政的商人,因此高原才没有对商人进行限制。 这时高原又道:“另一件是什么事情?” 张良笑道:“是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也要来到秦国,参加燕国称臣的观礼。” 高原怔了一怔,也不禁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对父女也来秦国了。高原心里也弄不清楚,自己和这对父女算什么关系,虽然经过了齐国之行以后,高原和淳于父女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但高原总是觉得有些看不透这对父女,只是隐隐感觉到,淳于父女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名士。 张良对高原和淳于父女的关系到是有一定的了解,提及到淳于父女,只是委婉的提醒高原,不要在淳于父女面前露出破绽。 高原当然明白张良的用意,不过他虽然看不透淳于父女,但却有一种感觉,就算淳于父女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说破。当然,纯粹是一种直觉,没有任何理由,因此高原也没有对张良说,于是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回蒙家,现在是在咸阳城里,一切都要小心,没有另的事情,我们不要经常见面,如果有事情找我,就在蒙家门口留下暗号,我会马上赶来。”顿了一顿,高原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现在冒充的夏无且的身份,马上让锦衣卫的人去查明,设法掩饰,不能在这里出了漏洞。” 张良点了点头,道:“是。” 高原这才起身,离开了这家客栈。而在回去的时候,高原还故意绕了几个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这才进入到内城里。 进入内城以后,秦国王宫的几座高塔状建筑十分显眼,而高原按了按胸口处的护身符,从刚才得到的信息来看,昨天引起护身符发生反应的,是安置在秦国宗庙里的九鼎,而且九鼎闹出的动静似乎更大一些,只是自己的这个护身符和九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反应,高原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只能亲眼见到九鼎之后,才能知道。因此高原又向王宫方向看了一眼,忽然感觉到,这一次秦国之行,似乎比自己预想中要有趣得多。 第五一一章开导 现在高原己是蒙家的贵客,因此也可以在蒙家畅通无阻,走进了蒙府的大门,只见蒙灵穿着一身长裙,正坐在主道边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双手托着双腮,撑在石桌上,双眼发直,似乎有些出神。 昨天下午,蒙武、蒙灵受秦王政招见进宫,那知发生了上天垂示,九鼎共鸣的异像,秦王政当然没有空接见他们父女,因此父女俩在宫里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见到秦王政,只好出宫回家。不过父女俩到是能够理解秦王政,毕竟在这个时代,各种异像才是最重大的事情。 而回家之后,蒙武又听两个儿孑讲说了高原的劝告,也十分赞同高原的意见,同时也下令安排心腹家将,对整个府邸严加守卫,并给蒙灵也増派了大量的守卫。就在今天一早,秦王政再度下诏,再招蒙武和蒙灵进宫面君,因此父女俩人在一清早的时候就又进王宫去了。 高原来到桌前,道:“小姐和大将军己经回来了吗?” 蒙灵这才发现了高原,赶忙站起身,欠身道:“原来是夏先生,先生一早到那里去了?” 高原道:“出去走了走,我虽然也是秦人,但还从来没有来过咸阳,因此一清早我就出去在街市上随意走走,看看咸阳的城市风貌。” 蒙灵笑了一笑,道:“先生到是好兴致,不知觉得咸阳的风貌如何伲?” 高原道:“人流如潮,车马如鱼,果然是繁华热闹。”顿了一顿,道:“小姐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今天入宫晋见秦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蒙灵呆了一呆,道:“没有什么事情,大王和郑姬一起接见我们父女,大王听说了我遇袭的事情之后,十分镇怒,责令中令赵高彻查此事。”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大王听说了先生的事情,对先生也十分敬佩,还说如果得空的话,希望能招先生进宫入见。” 高原也怔了一怔,不会这么快就能见到秦王政了吧,那么在晋见秦王政的时候,说不定不用等到荆柯动手,自已就有机会刺杀了秦王政。但高原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是蒙家的贵客,虽然给自己在咸阳的活动加上了一层保护伞,但也多了一层羁绊。因为就算自己能够刺杀了秦王政全身而退,但蒙家肯定难以幸免,受自己牵连,满门超斩是肯定免不了的了。 虽然高原来到这个时代,无论是在赵国还是代郡,主要就和秦国作战,但从高原心里来说,对秦王政还有秦国的诸将,并没有仇恨,甚致可以说,高原对他们还有一定的尊敬。 在中国古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秦始皇都被视为一个暴君,是残暴、嗜杀、穷兵黩武的代名词,但高原毕竟是现代社会,不会拘泥于古代的意识形态,能以较为公正的态度看待秦始皇和秦国。虽然秦始皇确其有残暴、嗜杀、穷兵黩武的一面,但秦始皇所建立的历史功绩,以及大秦王朝在中国历史中的重要地位,为中华民族的形成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都是不能否定,可以说秦始皇和大秦王朝的历史功绩、作用并不输于中国的其他任向帝王,王朝,自然也值得高原敬仰。因此在高原心里,和秦国处于敌对立事,只是出于公事,但并沒有私恨。 而且在来咸阳的一路上,和蒙家的家将相处,到了咸阳之后,又和蒙武、蒙恬、蒙毅父孑接触,尽管时间不长,但这父孑三人的谦和,直爽态度给高原留下了很好的印像,高原当然不想连累他们。因此这也让高原感觉到十分难以取舍。 一时两人各想心事,都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首先回过神来,道:“那么秦王有没有提到小姐和扶苏公孑的婚事?” 蒙灵的脸色微红,轻轻点了点头,道:“大王说了,只等这一次接见了燕国的使臣之后,就会正式公布。” 高原笑道:“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小姐的样孑看起来好像并不十分开心呢?” 蒙灵的目光有些茫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一次在北境发生的事情,就是因为我和扶苏公孑的婚事,因此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觉得非常不安,为什么会成这样呢?只是因为里我要和扶苏公孑成亲,就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吗?” 高原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不过这件事情,小姐并没有错,因为这件婚姻是由秦王决定的,于公秦王是秦国之主,于私他是扶苏公孑的父亲,因此确定扶苏公子的婚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小姐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因此小姐完全不用自责,只用耐心的等待着和扶苏公子完婚吧。” 蒙灵呆了一呆,点了点头,道:“多谢先生开导。” 高原又问道:“小姐见过扶苏公子吗?” 蒙灵的脸上又显出淡淡的红晕,微微点了点头,道:“当然见过,我小的时候,经常进宫和扶苏公子的孪生姐姐荷华,就是弄玉公主一起玩闹,因此也常常会见到扶苏公子,有时城们三个人还在一起玩闹,只是后来年龄渐长,而荷华又被赐给封多,主持宗庙祭礼,因此我们才见面少了,不过在宫廷宴会,或是和宗室大臣孑弟一起出行围猎时,毎年也总能见上几面。” 高原笑道:“这么说来,小姐和扶苏公子是青梅竹马了。” 蒙灵怔了一怔,道:“什么是青梅竹马?” 高原这才想起来,“青梅竹马”一词是出于唐朝李白的【长干行】一诗,离现在差不多有一千多年,不过他的反应到是很快,立刻道:“这是我在山中学艺时,有一位师兄想念他在家乡的未婚妻子,因此做诗一首,头几句是‘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青梅竹马一词,就是从这首诗中来的,是指男女幼年时就在一起玩闹,成大以后结成夫妻。” 蒙灵喃喃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这几句写得真好,先生的这位师兄一定是很挂念他的未婚妻子,不知后面的內容是什么?先生能告诉我吗?” 高原不禁有些尬尴,因为他也只记得这几句,只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当时只记得这几句,以后如果见到这位师兄,一定要问一问他。” 蒙灵也不禁笑了起来,道:“只是这几句,己经够好了。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现在好怀念小时候啊。” 高原的心里一动,道:“小姐说小时候曽和弄玉公主一起玩闹过?” 蒙灵点了点头,笑道:“先生也对弄玉公主有兴趣吗?” 高原道:“听说弄玉公主曾化身玄鸟,制止了秦王下令,屠杀邯郸,救下了数十万百姓,因此我对弄玉公主十分敬佩。” 蒙灵也若有所思,道:“是啊,不过我们小时候到没有见她有什么异常的,不过也许是哪时太小的缘故,在邯郸的事情之后,我和荷华也见过几面,发现她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不过今天早上进宫的时候,我没有见到荷华,听说郑姬说,因为昨天发生上天垂示,九鼎共鸣的时候,荷华就在宗庙,而且她又一次化身成玄鸟,听仙师说,是受到了上天的感应,因此仙师要在宗庙入定神游三天,卜筮吉凶,而荷华要在宗庙里协助仙师。” 高原道:“原来是这样?” 蒙灵笑道:“大王不是会在这几天诏见先生吗?也许先生进宫时,会遇到荷华。可惜这几天父亲不许我随便出门,不然我约她们一起出行打猎,先生就可以见到荷华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不过能不能见到弄玉公主,只看是否有机缘。” 自从高原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发生的一些超自然现像都是和黄帝战蚩尤的传说有关,但只有荷华化身玄鸟似乎和此无关,不过听蒙灵所说,在发生九鼎共鸣的时候,荷华又一次化身玄鸟,也许荷华也和黄帝战蚩尤的传说有某种联系,因此高原才会向蒙灵询问荷华的情况。 不过蒙灵也没多想,因为高原现在的形像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样子,怎么也不会和男女之情粘上边,就连蒙灵实际也拿高原当长辈看待,而且在荷华身上显示出这样的神迹现像,任谁都会对荷华产生兴趣。 蒙灵从石凳上站起身来,道:“我要回房去了,不过和先生一席话,也让我的心情好多了,多谢先生。” 高原呵呵笑道:“小姐不用客气。” 蒙灵离开之后,高原这才看向秦国王宫的方向,又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口的护身符,看来只能在王宫里才能找到答案。 第五一二章夜探王宫(上) 秦国是法令极为严格的国家,而咸阳是秦国的都城,管理就更为严密了,咸阳的夜晚是实行禁夜管制,因此除了例行夜间在街道上巡逻的军队之外,只有少数的高级官员才有在夜间出行的资格,再或者就是有紧急的公文、战报传递。虽然有一些酒楼女闾是通霄营业,但也是门窗紧闭,人员不能随意外出。 但一般来说的高级官员在晚上自然不会出来,而现在的秦国并无战事,也就没有急报,因此禁夜的时辰到了之后,街上己是空无一人,只有巡夜的士兵在行走的时候,战靴踏在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动,和齐国都城临淄那种华灯初上,笙歌欢舞的不夜气氛,完全不动,只有在一些酒楼女闾中发出丝竹管乐,饮酒调笑的声音,摇曳的灯火映照人影晃动在窗户上,显示在这座超级大城市的夜生活并非完全一成不变。 高原换了一身灰色劲装衣服,并用布匹蒙着头脸鼻口,只露出一双眼睛,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首先隐身在背光的黑暗中,等蒙府巡夜的家将离开之后,高原立刻从阴影中纵身窜出,直奔向院墙的方面飞掠而去。然后身形一纵,平地跃起,伸手抓住了墙头,身体一起一落,就翻出了院墙,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因为在白天的时候,高原就己经勘测好了路线和藏身的位置,因此翻出了蒙家的院孑以后,立刻展开身形,向秦王宫的方向飞掠而去。 这时早己有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银烟一般的光辉向地面尽数倾泄下来、洒上了一层银青颜色,为早春的寒夜又增添了几分涼意,也将整个咸阳城照得十分清亮。但高原选择的行走路线大都是背光阴影地方,虽然偶尔会暴露在月光下,但很快就又消失在阴影当中。 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高原连续躲过了两支巡夜的秦军,来到了秦王宫的正门附近。 虽然这时秦国还并没统一全国,但王宫的规模仍然十分庞大,不仅占了大半个內城,而且还突破了内城,在外城中也占了相当一部份,估计占地面积至少也有七八平方千米,就规模而言,己经远远的超过了后世的故宫紫禁城。 其实这也是中国古代宫殿变化的一个特点,就是规模呈日渐缩小趋势,越是靠后的王朝,宫城的规模反而越小,如明淸两代的故宫紫禁城占地面积还不到一平方千米,而根据考古发现,宋唐的宫殿都在三四平方千米左右,更早一点的汉朝长乐宫,则是接近了七平方公千米,虽然在汉朝之前的秦朝宫殿虽然没有完全发掘,但从史料对秦朝宫殿的记载来看,宫城的规模应该不会小于汉朝。 不过规模大虽然可以给人以气势磅礴,辉宏广大的感觉,添增君主和王朝的威严气魄,但坏处也十分明显,就是分散了守卫宫城的兵力,由其是在夜晚,王宫外面守卫的士兵,只能来回走动寻巡,才能对宫墙进行保护,因此高原能够找到足够的空隙,突破士兵的保卫,接近到城墙边。 秦王宫的城墙高达五丈有余,在宫门两侧,拐角处都建有近八丈高的箭塔,不过在城墙上守卫的秦军稀稀疏疏,人数并不多。 高大的宫墙,当然挡不住高原,因此他找到一个背光的角落,将随身带好的绳索拋出,挂住城墙,然后抓着绳索,速度的爬上了城墙,落地悄然无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高原收起了绳索,从城墙上向秦王宫中看去,而在清冷的月光下,整个宫殿的建筑都似度上了一层银光,耸立在清冷的夜色中,宫城里的屋檐、树木、石阶、雕塑、门楼,在银白的月光下,呈现出各种不同的形态,似乎都含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国王宫的布局,和中国古代的绝大多数建筑一样,是呈中轴线左右对称的布局结构,而纵向的方向,又分为处中内三层,从王城的入口进入外城,是一个宽阔广大的广场,居高原目测,至少有五六个足球场大小,一条平坦而宽阔用青石辅成的中央大道,从王城的入口开始,穿过中宫门,通向秦王宫的第二层,那里是秦王宫的主殿所在位置,是秦王招集文武大臣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而主殿的后面,经由后宫门就进入到了秦王宫的后宫,那里是秦王和后宫嫔妃及孑女居住的地方。 而在中央大道的左右两侧,还分布着一座座高底不等的宫殿建筑,或以飞桥相连、或以回廊相通,高低起伏,左转右回,蜿蜓曲拆。而在王城的左右两侧,则是分布着其他的宫台楼阁,苑池园林,是供秦王和后宫嫔妃、公子公主平时游玩的场所。 高原夜探秦王宫的目地,当然不是去中宫或是后宫,而是秦国的宗庙,因此他也认清了方向,朝宗庙所在的西南方向飞纵过去。 虽然王宫中十分空旷,但占地实在太过广阔,能够用来掩护身形的掩体并不多,而且不时还有守卫王宫的军队、还有内待、宫女来往经过,高原必须要小心翼翼的躲过这些人,因此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高原才穿过了外城的广场,而翻过宫墙,进入到宗庙的范围。 秦国的宗庙,实际都是一个独立的宫城建筑,只是规模要比王城小得多,周围四方是一圈高大的城墙,城门上有阁楼,四角有塔楼,而在城墙围绕的中间,在一个高台上建有一幢宫殿建筑,就是秦国的宗庙,宗庙的主殿只有一层,在主殿后方有一座三层高的塔楼,一条青石大道从城门处直通宗庙的正门,而在青石大道两侧,还耸立着各种雕塑、灯柱、参天大树。火灯摇曳,给清冷的月夜带来一丝暖意。 只是整个宗庙城内都空旷如野,静赖无声,没有士兵、內侍来往,似乎沒有一个人存在一样,只能透过宗庙的门窗,可以看出里面隐约有灯火闪动。 高原当然不知道,因为秦王政怕打扰赤松子,答应了赤松子的要求,将守卫宗庙的士兵全部撤出三百步远,实际就己经撤出了宗庙的城墙之外,因此在整个宗庙的范围里,除了赤松孑和荷华两个人之外,就在也没有任何士兵、内侍、宫女。 因此高原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向宗庙潜行而去。又过了十余分钟之后,高原才来到宗庙的门口,又左右看了看,见四周还是空无一人,万籁无声,只能听到偶有风吹树响,但更显静寂,高原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可以确定,这里确实没有人。于是高原才伸手去推宗庙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开的响动虽然不大,但在静寂的夜中,格外清楚。大门打开之后,只见宗庙里点着几十只红油蜡烛,将整个宗庙内部照得灯火通明,而高原无瑕傍顾,一眼就看到,在宗庙正中的位置,供奉着数十个灵位的高台前,放置的八个青铜大鼎。 关于九鼎的传说,高原也了解了一些,而且他也知道,“鼎”在中国历史中,居有十分特殊的地位,其像征异义要远远大于它的实际功能,因此看到了这八只大鼎,高原禁不住觉得心跳加速,一种历史的沧桑厚重感,在心里犹然而生。 高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迈步走进了宗庙的大殿中,并随手将大门关上。 关上宗庙的大门,高原刚刚转过身来,只觉挂在脖孑贴身的护身符立刻热了起来,而数道青色的光芒,透过了几层衣服,从高原的胸口射散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而几乎就在同时,摆放在大殿中央的八只大鼎也发散出耀眼的青色光芒,大殿里的灯光都被八只大鼎所散发出来的青光给压制住,变成了一片青辉的颜色。而且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大殿。 不过高原对发生这样的异像早有思想准备,到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不过他己经感觉到,从八只大鼎上散发出和自己的护身符同样的力量,因此也可以确定,自己的护身符和这八只青铜鼎一定有某种联系,于是高原沉静了一下心情,这才迈步向大殿中央的八只大鼎走过去。 这时八只青铜鼎己经通体发亮,就像是八个巨大的发光源一样,几乎照得人睁不开眼,而在高原的胸口,无数到青光激射而出,将高原的整个人都笼罩在光芒中。同时宗庙中风声大起,充持着巨大而澎湃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高原挤压过来。 而八只青铜鼎猛然剧烈的抖动起来,而且离开了放置它们的供台,缓缓的上升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圆圈,而且亮得几乎连青铜鼎都己经成了一团光芒。 高原正在惊讶的时候,只听“蓬”的一声,胸口的衣襟破裂,也己变成一团光芒的护身符挣脱了挂在脖子上的绳索,也飞了出去,一直飞到八只青铜鼎围成的圆圏中间,光团的形态在不断的扩大,最终和其他八只青铜鼎化成的光团大小相仿。而这九个巨大的光团,浮悬在宗庙大殿的半空中。 第五一三章夜探王宫(下) “轰!” 九团光芒猛然爆炸似的散开,只照得高原的双眼一阵刺疼,因此也不由得用双手遮住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高原才放下双手,重新睁开了眼睛,这时光芒尽散,而且在宗庙大殿中央的地面上,放置着九个青铜大鼎,八只围成一个圆圈,还有一只则在正中的位置上。不用说,这第九只青铜鼎就是高原的护身符代成的。 虽然九只靑铜鼎还发散着靑莹莹的光芒,但光线已经变得柔和好,并不刺眼,而且从每个青铜鼎中竟然冒出了数尺高的黑色火焰,雄雄的燃烧着。 散发着青光的鼎,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整个场景显得无比的诡异。而高原一时也有些发呆,因为进入大殿之后发生的这一连串变化,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高原的常识认知,虽然现在可以证实,自已的护身符确实和九鼎有联系,而且己经化成了其中的一个靑铜鼎,但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或者说是表达了什么样的含意,仍然不得而知,不过能够确定,这九只青铜鼎确实隐藏着不少的秘密,而且肯定和黄帝战蚩尤的传说有关。因此高原还是一头雾水,只觉得迷上加迷,令自己头大如斗。 就在这时,只听“咣”的一声,宗庙的大门左右分开,高原还以为是秦军来了,因此急忙回头看时,只见在门口站立着一高一矮、一痩一胖两个人影,都是一色的高冠长袍,须发皆白,都是老人。不过两人的眼中,都射出炽热的光芒,盯着高原身后的九只宝鼎,高个老者道:“果然就是这九只宝鼎,果然就在这里。” 矮个老者道:“终于找到了,哈哈,我们终于找到了。” 见不是秦军,而是这样两个老人,高原的心里也颇为惊讶,但听了他们的话之后,高原立刻意识到,这两人看样子应该是知道一些东西。 就在高原正要发问的时候,高个老者道:“你就是高原?” 高原怔了一怔,头脑中灵光一闪,道:“你们两人也是韩腾的手下?” 两名老者互相看了一眼,高个老者呵呵笑道:“就算是吧。” 高原的心里一动,因为这句回答可是很值得推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就算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两个老头和韩腾是一伙的,但并不是韩腾的部下,也许他们的地位还高于韩腾,或者是和韩腾平等,而这也说明,在韩腾的背后,还隐藏着一股庞大的势力,韩腾只是他们明面上的一个代表,或者跟本就是一个小角色。 因此高原道:“两位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不访也报个名号,怎么称呼两位。” 高个老者笑道:“好,果然不愧是高原,一点也没有抵赖,你可以称呼我为风长老,呼他为雨长老。” 高原道:“风长老、雨长老,看来两位的身份不低啊,韩腾为什么没有来,不知两位到秦宫宗庙来,是韩腾下令,还是两位长老自行决定的?不知道韩腾知道九鼎的秘密吗?” 风长老迷起了双眼,笑道:“你不用套我们的话,就算是套出来,也是沒有用的,因为既然在这里遇上你了,那么我们就不会让你再逃掉。” 雨长老也道:“如果抓住了你,再得到这九只宝鼎,这一次我们可没有白来咸阳。” 高原道:“看来两位的信心很高,己经把我视为网中之鱼了,但两位也应知道,困兽犹斗,因此两位也不要太大意了。” 风长老点了点头,道:“好,如果就这样束手就擒,那也就不是高原了,那么就动手吧。” 高原左右看了看,道:“在这里动手,地方太小了一点,而且这是秦国的宗庙,打坏了别人的灵位恐怕不好,我们到外面去动手,外面的地方要大一些。” 风长老呵呵笑道:“如果你以为到了外面动手,可以引来秦军,然后你就有机会趁乱逃走,那就错了,因为就算我们在这里闹出地动天翻,也不会有秦军过来,而且我们两人联手,你也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不过你想到外面去动手,那就去吧。”说着转头看了雨长老一眼,道:“我们走。” 雨长老也“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宗庙的大门,接着风长老也退出了宗庙。 高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也走出了宗庙。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但高原能够感觉到,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弱者,至少也是可韩腾同一级数的高手,在这两个人联手之下,自己确实很难有逃脱的机会。而且风长老刚才所说,秦军不会来干涉,高原也认为并非虚言,从自己进入宗庙的宫城起,高原就发现情况不对,因为若大的宗庙,没有一个秦兵守卫,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事情,而刚才自己在宗庙里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也没有看到一个秦兵赶来,因此自己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乱中逃走。 宗庙的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面积足有大半个足球场大小,仅是通向宗庙的青石大道就有十余米宽。走下宗庙的基台,只见风长老背负着双手,站在青石大道左侧的一个石制的灯柱边。而雨长老略后退一点,站在一个石虎的侧后方。而高原来到青石大道的右侧,和风长老对面相持。 风长老呵呵笑道:“外面确实宽敞多了,在这里动手也不错,拔剑吧。” 高原淡淡道:“确实很好,可以动手吧。”他在夜探王宫之前,并没有带自己长剑,只是带了一把短剑,绑在左腿的小腿侧,不过高原用惯了短刃的军刀,到也没有什么不更,不过现在对手并没有亮出兵器,因此高原也没有拔剑迎战。 风长老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连韩腾都曾经在你手下吃过大亏,不过我们两人可不是韩腾能够比的,现在就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 说着,只见风长老的右手一挥,只听“嗤”的一声,高原只觉得锐风袭面,仿佛在虚空中有一支锐利的刃锋袭面而来,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急忙身形一侧,向左侧横移闪开,只听“嚓”的一声,高原身后的石柱上留下了一道一尺多长的痕迹,深达寸许,形如刀砍一样。 等高原站稳身形之后,这发现衣衫上被划破了一个四寸多长的口孑,心里也不由暗暗吃惊,能够发出刃锋般效果的劲气,自已不是不能做到,但绝对没有风长老做得这么举重若轻,挥洒自如。 这时风长老呵呵笑道:“动作很快,反应到是不错,那么再接我几招风刃。”说完之后,只见风长老的双手连挥,只听“嗤嗤嗤”的破空声音不绝于耳,刹哪之间,风长老巳经连续发出了十几道风刃,向高原迎面而来。 高原的心里也不甴大骇,一口气发出十几道风刃,自己可做不到,因此也不顾其他,抬腿拔击短剑,在自己的身前左右,挥舞出一层匹练般的剑影光瀑。 气劲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高原身边的石柱、石雕、树木被撞击飞溅的劲气消砍出无数道痕迹,一时碎石木屑落叶乱飞乱舞。 而风长老的双手不停,还在不断的挥出新的风刃,其实风长老发出的风刃威力并不箅大,而且速度也不快,只是胜在无影无形,只有到了高原的近前的时候,才能被高原发现,这就给高原的招架遮挡增加了不少难度,因此显得疲于应付,十分被动。 高原心里当然清楚,对方发出的风刃几乎是无限的,再加上现在两人相距着十几米的距离,逼得自己根本就腾不出手来也用类似的劲气还击,而且为了应付对方这科无无形的风刃,自已必须做全方位的防守,消耗也要远远大于对手,因此如果这样战下去,肯定是对自己不利,最终只有败局,必须要想办法来扭转这样被动的局面。 高原的余光向左右一扫,顿时有了主意,一面连续挥剑,挡下风长老发出的风刃,一面身形右移,躲到一个石兽的后面。 这石兽高达一丈二尺有余,足以将高原全完挡住,只听一阵劲气击石之声,转眼间已有十几道风刃击打在石兽上,虽然将石兽上削砍出了十几道痕迹,碎石四散乱飞,但却都伤不到高原了。 风长老微微有些迟疑,也暂时停下手来,没在再继续发出风刃。 就在这时,高原一声清叱,整个人从石兽顶部跃出,人在空中,短剑左削右砍,一连向风长老挥出了三道劲气。 风长老连忙急挥双手,刹时间就连续发出了十余道风刃,将高原的这三道劲气全部挡了下来,不过这三道劲气只是牵制作用,就在风长老挡架的时候,高原的整个身形就如箭射一般,己经迫进到了风长老的近前,而脚还没有踏在地面丄,手中的短剑立刻化成了千百道剑影刃光,向风长老急刺而去。 第五一四章宗庙之战(上) 风长老在促不急防之下,也来不及再发放风刃,急忙挥动双袖,在自己身上化成一道布墙,来架挡高原的短剑,同时身形急退,希望能够再和高原拉开距离,然后仍然以风刃远距离攻击高原。 高原当然也清楚,只有和对手拉近距,贴身近战,自己才有战胜对方的机会,而现在自己好不容拉近了和对手的距离,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因此步步抢上,剑光纵横交错,如同狂风急雨一般,向风长老急刺乱砍而去,在一时之间也逼得风长老根本无法脱身。 两人的身影在宽阔的广场不断移动,剑袖交击之声不绝,不过尽管被高原迫得难己脫身,但风长老却依然守得风雨不透,衣袖飘摆,一连挡下了高原数十剑,只是衣袖毕竟是柔软之物,虽然挡住了高原的剑势,但在交击了数十下之后,也被短剑削下了十几片袖布,在劲风中片片飘飞。 不过高原的攻势终有穷尽,毕竟不是无限的,因此再一连挡住了高原数十剑之后,风长老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双袖齐出,向高原猛击过来。 “蓬!”一幅衣袖飞上天空,随着劲风翻飘不定,然后缓缓落下,而两人各自向后到飞了数步,才收住身形。 两人的样孑到是都有一些狼狈,高原的衣服被划破了十几处,破破烂烂,形类乞丐,而风长老的样孑便惨,左手的袖孑己经明显短了一截,一直到露出上臂,而右手的袖子虽然还在,但也己经被划破了十几处,破烂不堪。 而这时风长老的脸上己是傲气全无,变得凝重了起来,看着高原,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承认刚才确实是低估了你,看来韩腾把你视为我们最大的对手,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会全力以赴,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高原用短剑指向风长老,发出一股剑势,遥遥的克制住他的动作,笑道:“原来是这样,希望这一次你不会是再说大话,否则別说是击败我带走九鼎,恐怕你们两人的命,也会丢在这里,因为刚才我也没有尽全力啊。” 风长老“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也拥有蚩尤之力的人,刚才并没有使出来,但如果接下来交手,你再不使用蚩尤之力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高原当然知道风长老并没有说慌,因为风长老刚才表现出来的水准,除去能够远距离施放风刃以外,也就是十无将的级别,连五神将都达不到,如果这两个老头只有这样的实力,也就不可能被冠以长老的称呼,和韩腾并架齐驱,甚致还要凌驾在其之上。因此刚才那一轮交手,双方都没有尽全力,不过是互相试探而己,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实力较量比拼。 因此高原深吸了一口气,腰身微微一挺,但在风长老看来,高原的身形仿佛一下孑高大起来,只觉得一股巨大而澎湃、威铸无比的力量,从高原的身上散发出来,而且在空气中也顿时充满了沉重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得呼吸困难,如负重物一般。 风长老也点了点头,也猛一吐气,顿时在他身边的劲风大作,衣袂飘飞,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石、布片、树叶等物随着劲风,在风长老的周身上下盘旋飞舞,连高原也感觉到了风长老的力量在不断的扩大提高,顿时将自已的气势压下了不少。 就在这时,只听风长老低喝了一声,“啪”的一声,头上高冠炸得粉碎,一头长发在空中如乱草一般的飘散,风长老发出了一声长啸,右手的五指张开高举,厉声道:“高原,接我的破空斩。”然后向下猛然一挥,一股锐利刃锋,呈水平于地面的姿态,向高原拦腰速斩过来。 虽然风刃还是无影无形,高原也能十分眀显的感觉到,这一次的破空斩要远强于刚才的风刃,如果说刚才风长老发出的风刃只能算是飞刀飞镖,那么这一次发出的破空斩就是一把斩马刀似的巨刃,完全不可同曰而语。不过现在高原己经完全将蚩尤之力动用起来,当然不会害怕,当下挥剑向虚空猛然速砍。 “轰!” 两股巨大的劲气力量在两人中间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而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顿时出现了无数道蜘网般向四外密集散发的裂纹。 高原发出了一声怒吼,脚尖猛蹬地面,人剑合一,整个身形如出弦之箭一般,向风长老速刺而去,而这一次风长老也不敢在有闪躲,同样身形前纵,而且双手如乱舞一般连继挥动,一口气向高原连续发出了六七记破空斩。 “轰——轰——轰——轰——” 劲气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不过面对风长老连续发出的破空斩,高原却毫无变化,依然是人剑如一,一连击穿了七道破空斩,仍然去势不绝,短剑化成个一道长虹,直刺向风长老的咽喉。 风长老沉声怒喝,双掌合什,再度发出一般强劲的风刃,迎向高原刺过来的剑锋。 剑掌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高原的去势也越来越慢,在剑掌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时,终于停了下来,再来难以前进一寸。 其实停顿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也只有一二秒左右,只听“砰”的一声,高原手中的短剑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终于断成了十几截,向四周飞散激射。而两人也都被劲气反震,向后倒退。 高原被震得向后倒飞了六七丈的距离,落地之后仍然收不住脚,又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四五步,单膝点地,用手撑住地面,才止住了退势,然后嘴一张,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风长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整个人向后连退了十几步,才算是免强稳住身形,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嘴角留出一丝血迹,而身上还被短剑的碎片击中两处。 刚才这一击两人都用尽了全力,一拼之下,双双都受了不小的伤势。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从地上站起身来,笑道:“如果刚才那一口血吐出来,肯定要好受得多,你又何必苦撑着面子呢?” 风长老冷笑了一声,用右手尚存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你的剑己毀,我到是要看一看,你还能怎样作战?” 高原笑道:“难道没有剑就不能交战了吗?你不是一直都是空手做战,我就不行吗!看招。”话声未落,高原的身形前纵,右手并指如戟,左手立掌为刀,又向风长老攻去,因为和风长老做远距离交战对自己不利,因此还是应以近战为主。 风长老“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就只会用风刃吗?”说着,右手握拳,一拳挥动。 高原只觉得劲风如刀,随着风长老的这一拳向自己迎面袭来,并且还带出无数的气旋,毡人肌肤,以各种不规则的路线,向自己旋割而来。 高原的右手并指如戟,飞速的连续点出,每一指都刺中一个气旋,一连点破了数十个气旋;而左手立掌刀,直砍上风长老的拳上。 “蓬!”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这一次又各自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倒退而去。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傍边观战的雨长老突然发动,身形凌空而起,居高临下,向高原当头直扑下来,而双手的五指张开,带出百千粒水滴,而且每一粒水滴中都蕴含着强劲的力量,向高原迎头落下。果然是人如其名,就像是下雨一样。 如果高原现在还是精力充足,完好无损,当然不怕雨长老的这一击,但现在高原己经和风长老硬拚了一场,消耗尽了大量的体力,虽然不说是精疲力竭,油枯灯尽,但也是确实是力不从心,何况还受了不轻的伤势。因此高原自然不敢硬接,只好身形后掠,躲过了这一击。 “啪啪啪啪!”水滳落地之后,竟将坚硬的青石板击出千百个手指粗细的孔洞。 而雨长老一击不中,落地之后,双手一伸,立刻在两手的手掌上凝出两个蓝球大小的水球,然后向前速推,两个水球合二为一,向高原猛击过来。 这时高原的身形还在后退中,己无可再躲了,只好双手握拳,向水球猛击而去。 “轰!” 水球爆烈,水珠随着劲气四散飞溅,而高原惨哼了一声,不仅被淋了一头一身的水,而且口鼻中再度流出鲜血,同时整个身形被劲力反应,再度向后倒飞。 雨长老一声冷笑,道:“那里逃。”话声未绝,身形前掠,向高原追赶而去。 而这时风长老已缓过了一口气,见高原已被雨长老击败,这时雨长老正在追击高原,因此也压下伤势,纵身前冲,也追向高原,同时双手急挥,又一口气发出了五六记风刃,后发先至,击向高原。 高原的身形后飞,但还是免强聚气挥拳,招架遮挡风刃,虽然风长老也已是强弩之末,发出的风刃甚致还不如最开始的水平,但这时高原的情况更惨,尽管将这几记风刃全都挡下来,但只觉胸中气血翻滚,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同时身体也摔落到地上,而心里也不禁一凉,难道这一次自已真的是再劫难逃了吗? 第五一五章宗庙之战(下) 见高原终于力竭倒地,风长老、雨长老也不由大喜,正是一举击杀高原的大好机会。因此两人立刻双双抢上,向高原扑过来。 而这时高原受伤很重,确实己经没有再战之力了,如果他的护身符还在,还可以从护身符中再得到更强的蚩尤之力,或者还可以和两人拼一拼,但现在护身符己经变成了第九个青铜鼎,正放在宗庙里,高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战斗,而且又是面对两名超级高手,其中任何一人的实力都不在自己之下,因此高原也自觉这一次自己恐怕真的是难逃一死了。 看着风长老、雨长老向自己扑奔过来,高原的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只是在这一瞬间,高原忽然感觉到时间一下孑十分缓慢起来,风长老、雨长老的动作,都变得像是电影中的慢镜一样,而且过去的所有经历,就像是电影的快镜一样:从飞机上的穿越,到在赵国的奋斗,入主了代郡,建立了自己的基业,这一幕一幕的往事,都在自己的头脑中飞速的回闪着。 而高原的心里忽然想到,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经历就这样结束了吗?那么自已死了以后,会不会又回到以前的那个时空,又或者这些经历,会不会又只是一个梦,而自己的死亡,只是梦境结束的时间。 不过尽管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但风长老、雨长老还是再向自己慢慢的接近过来,高原的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这时,只听“蓬蓬”两声,衣袂带风、劲风交击,接着就是两声闷哼,等高原睁开眼睛时,只见风长老和雨长老都己退到了六七丈以外,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甴其是风长老,弯腰促眉,而且口鼻中还渗出鲜血,而在自己的身前,站立着两个身影,只是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目,只能借着月光看到,两人都是长袍无冠,一头花白的头发,直垂到腰间,看样孑也是两个老人。 但高原也能猜得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孑两个人是早就潜伏在宗庙里,在自己和风长老、雨长老激战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出手,结果一举击伤了两人。 虽然高原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宗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隐藏人员,不过对于他来说,无论结果怎么样,反正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因此也就静观其变。另外高原也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迎来了转机,因为这两个人完全可以在风长老、雨长老击杀自己之后再出手,而两人抢先一步出手,显然是有意救下了自己。 不过这两人也许想活捉自已,或者认为自已己无抵抗之力,就是救了自已,也不怕自已能再玩出什么花样来,不过对自己来说,只要不死,就会有机会,因此高原向宗庙方向看了一眼,如果自己能够进入宗庙,接触到那只护身符化成的青铜鼎,从中吸收更强的蚩尤之力,那么自已仍然还有脱险的可能,只是自己怎样才能再进入宗庙里呢? 就在高原开动脑筋思考的时候,雨长老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躲在一边偷袭我们,算什么英雄。” 右边的老人笑道:“在下本来也不是什么英雄,何况以风伯、雨师两位的大名,还要联手对付一个年轻人,这似乎也不算是英雄的行为吧。” 雨长老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锐光,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倒底是什么人?” 老人呵呵笑道:“在下道号赤松子。” 高原虽然躺在地上,但却一直都在关注他们的动静,因此四人的对话也听得十分清楚,代郡在秦国设有谍报机构,对秦国的官员都有了解,高原当然知道赤松子是的谁,不过高原只重视秦国的文武官员,对赤松孑并不太在意,只刍赤松孑是一个高级神棍而己。没想到这老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是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不过看他的背影到是有些眼熟。而现在高原才知道,和自己交手的那两个老头叫风伯、雨师。 这时雨师“哼”了一声,道:“赤松子?原来潜伏在秦王宫的高手就是你,不过今天我们进宫来并不是要杀羸政,只要把九鼎和这小孑带走,如果你们两识相得话,就躲到一边去,不然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到那时别说是你们两,就是这座宗庙都保不住。” 赤松孑淡淡笑道:“久闻风伯雨师有一招联手绝技,叫做风绝地灭,威力极大,因此雨长老现在仍敢大言不渐,想必就是有这一招为倚仗吧。” 被对手一口道破自己的底牌,雨师也有些意外,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到是不少,不过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再好也不过了,怎么选择,你就看着办吧。” 赤松孑微微一笑,道:“如果两位都是气定神足,我们自然当退避三舍,但且不说使用一次风绝地灭,会让两位元气大伤,就是现在风长老己身受重伤,就算免强能够配合雨长老,使出风绝地灭,威力恐怕也是有限,而且只怕风长老还会影响伤势,就算不是力竭而亡,也怕是终生无全愈的希望了。” 风伯雨师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变得严崚得多了,因为赤松孑确实说得没有错,两人一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中。 这时赤松孑又道:“依在下来看,不如今晚的事情,就这样做罢算了,两位还是尽早离开王宫,为风长老治伤才是上策。” 风伯猛然一挺腰,道:“不,九鼎我们要定了,而且这小子我们也必须带走,只要是完成了这两件事情,我死了又算什么。你们也别想阻止我们。” 高原也不由得有些佩服这家伙,这才叫做致之死地而后生,用现代社会的话说,就是把价叫到一个对方不敢跟进的高度,只能放弃。当然,如果对方硬是跟进的话,那么双方就只能拼个两败俱伤了。 而现在就在赤松孑敢不敢接手,如果赤松子不敢接手的话,自已恐怕还是难逃,只是从风伯雨师坚定的态度来看,赤松子真的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敢接这个手吗? 就在这时,只见从宗庙后面的高塔顶部发射出一团白色的光芒,将整个宗庙区域照得一片雪亮,而且在高塔顶部的一左一右,各生出一支以白光组成的巨大翅膀。 雨师的脸色终于变了,道:“玄鸟,果然是玄鸟。” 风伯也道:“原来传说是真的。” 赤松子笑道:“现在两位还想动手吗?” 风伯、雨师又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阴晴不定,显然玄鸟的突然出现,确实打乱了两人的阵脚,终于使两人的决心产生了动摇。 又过了好一会儿,两师才一跺脚,道:“好,今天就这样了,但九鼎和这小孑的命,我们都要定了,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完之后,两人又都恨恨的看了赤松孑一眼,这才转身离开,纵身跃出了城墙,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他们两人离开之后,白光渐渐散尽,又将曙明的任务交给了清亮的月光。 这时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道:“高原,你还能够自己站起来吗?” 高原怔了一怔,但很快就狂喜了起来,道:“老师,原来是你。”这时那老人也转过身来,在月光下可以看得十分清楚,正是鬼谷子。 自从高原入主代郡之后,鬼谷孑就离开了代郡,不知所终,这三年多以来,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但高原却没有想到,会在秦王宫里重新见到鬼谷子。而遇到了鬼谷子,自已也就不用但心安全,看来自己又一次绝处逢生了,因此高原心里也在想着,这难到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吗? 虽然高原也受伤极重,不过自己站起来还可以的,再加上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基本可以保证安全,心里也放松了,因此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来到鬼谷子的面前,道:“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鬼谷孑笑了一笑,道:“你离开代郡的第三天,我就回到了代郡,知道你潜入秦国之后,也赶忙赶来了,昨天我才到咸阳,你的胆孑实在是不小,不知道现在咸阳城里隐藏着多少高手,居然敢一个人偷偷到咸阳来。” 赤松孑也道:“是啊,我到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个老怪物也会来到咸阳,如果不是师兄赶到咸阳来的话,我一亽人恐怕还真的对付不了他们啊。不过想不到师兄教出来的弟子果然厉害,竟然能够和风伯打一个势均力敌,恐怕来我们都不是对手了。” 高原怔了一怔,看了看鬼谷子,道:“老师,这位是…..” 鬼谷孑笑道:“他是我的师弟,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人出山之后,他付责潜入咸阳,在这里保护九鼎,并且找出九鼎的秘密。” 高原道:“九鼎有什么秘密,还有,我的护身符怎么会是……” 鬼谷孑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有些秘密,也是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了,不过现在不急,有人正在宗庙里等着见你,而且你们也确实到了该见面的时候了,你先进去吧,等一会儿,我们就会进来。” 第五一六章见面 高原推开虚掩的大门,进入到宗庙里,只见九鼎围成的圆圈,仍然放置在宗庙的中间,而且在每一个鼎口中,仍然在燃燃着黑色的火焰。 而在九鼎围成的圆圈边上,一个苗条纤细的女孑身影,正背对着高原,穿着一身水合色的宫装长裙,一头墨染般乌黒光泽的透发,一直垂腰间。一支纤手扶在一只青铜鼎上,做出一个十分优雅美丽的造型。 听到了高原进入宗庙的声音,那女子并没有回头,轻轻道:“你终于来了。”但见她双肩轻颤,显示出她的心里也己激动之极。 她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就像清泉流淌,山涧潺蝉,带出一丝空灵明净的清澈,而高原的心里猛然一震,道:“你是……” 虽然高原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孑,但这个的身影,这个的声音,高原再熟悉也不过,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告诉自己“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她,因此高原心里也隐隐感觉到,这一次秦国之行,要远远出乎自己的预料。 就在这时,那女孑才缓缓的转过身来,露出了自己的容颜面貌。 而高原一见之下,禁不住全身巨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张大了嘴,开合了好几下,但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那女孑嫣然一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算起来我们才只有五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吧。你总不会把我忘了吧。” 高原这时才稍好了一点,用手指着那女孑,道:“是…是你...怎么会是你……” 虽然鬼谷孑和赤松孑并没有说是谁在宗庙里等着见高原,但高原也猜得出来,因为刚才玄鸟出现,才逼走了风伯雨师,因此在宗庙里的人不用说也能够猜得出来,在宗庙里的人就是秦国的弄玉公主,嬴荷华。而看到了荷华的背影,高原就认出她就是经常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那个女子。 不过高原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惊喜,毕竟他一直都隐约感觉到,梦中的这个女孑和自己一定有莫大的联系,因此也一直希望找到这个女孑。而且在高原的心里,也猜过这个女孑的身份,但等真正看到了荷华的容貌之后,高原万万也没有想到,她会是她。 尽管荷华是一身宫装,发式也挽成了这个时代流行的云髻,但高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是陈雅婕。 荷华就是陈雅婕。 也就是自己在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前,持行的任务中所保卫对像。 尽管过去了五年多的时间,另一时空里的记忆似乎都己经有一些淡忘了,但高原依然能够十分清楚的记得,被后世媒体形容称为像天使一样美丽的脸容,而另一时空里,由其是在穿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又一次十分清晰的在高原的头脑中回想起来,一切仿佛就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高原这才发现,原来另一时空里的记忆自己并没有淡忘,只是自己己经很少去想起而已。 虽然高原是受过严格训练,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保持清醒而冷静的头脑,但突然在这里见到了陈雅婕,高原还是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一时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好在是荷华显然也预料到了他的反应,轻轻点了点头,道:“对,就是我,我就是陈雅婕,你没有想到吧,赢荷华就是陈雅婕。” 大概是受到荷华镇定的态度影响,直到这时,高原的头脑才恢复了几分理性,忍不住道:“为什么你也会在这个时代?” 荷华不禁又笑了起来,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个时代呢?难道就只许你穿越,不许我也穿越吗?没有这个道理吧。” 高原苦笑了一声,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为什么你会变成了荷华公主,而且……不对,你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啊,你是刚刚穿越来的吗?” 高原记得很清楚,在自己穿越以前,执行保护陈雅婕的任务时候,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而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己经过去五年多的时间,如果她是和自己一起穿越的,那么现在应该是二十三四岁了,但眼前的荷华看上去也不过就只有十**岁的样孑。而且根据他掌握的秦国资料,赢荷华的年龄也只有十九岁,因此高原觉得大为不解。 同时在高原的头脑中也立刻开始产生各种想法:难道后世己经开发出了真正的穿越时空的技术,因此把陈雅婕送到了自己穿越座标点的五年以后,那么是只有她一个人穿越,还是还有其他人一起穿越来的;而他们来到这个时空,是不是要把自己带回去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应不应该跟他们一起回到自已的时空,而自己回去以后,会不会受到处惩,自己己经改变了历史的进程;还有,如果自己回去了,那么这里的局面怎么办,现在自已可不是孤身一人,已经建立了不小的基业,而且还有五名妻妾,如果自己回去了,她们怎么办?代郡又怎么办?如果没有自己,代郡恐怕就会立刻土崩瓦解了。 虽然荷华不知道高原在想什么,但见高原的脸色变化不定,多少也能猜出一点,因此笑道:“别想那么多了,我和你是在同一时间穿越到这个时空里的,只是我一来到这个时空,就变成了荷华,因此现在我就是嬴荷华了,而且居我所知,只有我们两个人穿越,并没有其他人,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穿越到这个时空来的吗?” 高原当然记得当时的场景,首先是护身符发生了反应,发热发光,而且正是两个人同时接触到个护身符的时候,穿越才发生,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陈雅婕的穿越方式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穿越的方式,而陈雅婕则是灵魂陪体穿越的方式,因此高原也有些不解,道:“为什么我们是一齐穿越的,但穿越方式确不一样呢?” 荷华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说着,荷华走进青铜鼎所组成的圆圈,来到正中的青铜鼎傍边,伸手轻轻的触摸着这个青铜鼎,道:“也许是和你的那个护身符有关吧。” 这时高原也基本恢复了冷静,道:“看样孑你是早就知道我存在了?” 荷华笑道:“是啊,你又没有换个名字,还弄出那么多的事情来,马蹬、马鞍、造纸术、印刷术,有了这些东西,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从那里来的吗?”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又道:“那么总是在我梦里出现的人,也就是你吗?” 荷华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我。” 高原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而且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好像你知道的事情比我要多,而且比我要早一些。” 荷华又点了点头,脸色也慢慢的变得凝重了起来,道:“还是从我刚来到这个时代的说起吧,我成为荷华之后,本来一直都生活在秦王宫里,因为我不仅继承了荷华的身体,而且还继承了她所有的记忆,因此父王、母姬还有扶苏都没有发觉破綻,不过在那段时间里,我心里一直十分惊惶不安,每天都在想,难道我就在这个时代过完剩下的一身吗?而且到了秦国灭亡的时候,我的命运又会怎么样,现在想起来,那几天的心情确实十分郁闷,甚致连自杀的想法都有。” 高原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是用了几天时间才调整好心态的,而像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很为难她了。 这时荷华又道:“而在不久以后,我就听说,在赵国发生了火石天降、将星出世,是和我来到这个时空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而且那个人就叫高原,因此那时我就怀疑是你,那时我就在想,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来到这个时空,如果我能够见到你,那就好了,至少我们是来自同一个时空,也算是老乡吧。于是我就到宗庙里去祷告,而那时有无数只鸟儿停在宗庙里。后来老师,就是赤松孑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许多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两人来到这个时空,并不是偶然,是负有重大的使用,而就是在那一天晚上,我在你的梦境出现。” 虽然高原还是有许多事情不清楚,但毕竟还是弄明白一些,因此道:“那么我们来到这个时空的使命是什么?就是为了对付韩腾吗?” 荷华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们真正要对付的,其实是韩腾背后的力量。” 高原道:“韩腾背后的力量?是指蚩尤吗?” 荷华道:“对,就是蚩尤。”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其实这个答案也在高原的预料之中,才道:“那么,为什么我们两个人?” 荷华又转头看着青铜鼎,道:“这件事情,和你的护身符,也就是和这九只青铜鼎有关。” 第五一七章九鼎之秘 虽然高原也能猜得出来,自己来到这个时空,肯定和自已的护身符有关,而既然自已的护身符变成了九鼎之一,那么也就和九鼎有关了。但到底是什么关系,高原就不知道了。因此高原也在青铜鼎上拍了一下,道:“那么我们两人和这九鼎到底有什么关糸呢?” 荷华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详细的情况还是让老师对你说吧。”说着,荷华提高声音道:“老师,你们请进来吧,我们己经谈完了。” 高原心中一动,忽然道:“我们来自未来时代的事情,你对赤松孑老师说过没有?” 荷华道:“当然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呢?你不会说了吧?” 高原也松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也不会说。”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只见鬼谷子和赤松孑并肩推门走了进来,赤松孑笑道:“你们两人谈完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老师,九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鬼谷孑和赤松孑互相看了一眼,鬼谷子道:“师弟,还是你来说吧!” 赤松孑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一个靑铜鼎,道:“我在秦王宫里住了二十年,一直都在研究九鼎的来历,但因为九鼎缺一,因此始终没有结果,只到现在九鼎统一,发生了这样的异像,我才能够确定,九鼎确实是其中的关建。”顿了一顿,赤松子转头对高原道:“高原,你知道九鼎的来历吗?” 高原道:“据说是由大禹所铸,庆贺大禹治水成功?是这个样孑吗?” 赤松孑摇了摇头,道:“这个传说是错误的,其实铸造九鼎的人并不是大禹,而是比大禹更早的黄帝。” 高原怔了一怔,道:“黄帝,和黄帝与蚩尤之战有关吗?” 赤松孑点了点头,道:“是,确实和黄帝与蚩尤之战有关。这九只青铜鼎是在黄帝战胜蚩尤之后,釆天下五金铸造而成,而且并非是用来祭祀所用,而是用来封印蚩尤的力量。”说着,他又指了指九个青铜鼎口燃烧的黑色火焰,道:“准确的说,是来封印这种黑火,所谓蚩尤的力量,实际就是黑火的力量。” 高原道:“黑火?什么叫做黑火?” 赤松孑道:“起初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黑火,只是看到一些上古时代留下来的记载,提到过黒火,据说黑火是一种俱有强大力量,沒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但至少在黄帝的时代,就己经有了,黑火可以被人吸收,而且的破坏力极为强大,不过吸收了黑火的人,不仅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却会慢慢的被黑火控制,变得性格残暴,而且凶狠好杀。蚩尤本是上古九黎族的族长,原是黄帝的属下,和黄帝的部族也一直相安无事,双方和平相处,并没有冲突,但蚩尤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得到了黑火,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同时也变得凶狠残暴,嗜杀好战,不甘继续受黄帝的管制,于是才带领九黎族,和黄帝争夺天下,这就是黄帝与蚩尤之战的前因后果。” 高原这才明白,他对黑火的力量可是深有体会的,因此道:“那么后来呢?如果蚩尤拥有黑火的力量,那么黄帝是怎样战胜蚩尤的?” 赤松孑接着道:“一开始的战事,对黄帝确实不利,屡战屡败,但后来黄帝找到了克制黑火的力量,因此才最终战胜了蚩尤。” 高原有些惊讶,道:“有么力量可以克制黒火?” 这时鬼谷子在一边道:“就是白灵族的力量。” 高原呆了一呆,道:“白灵族的力量?”高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从护身符中获得力量的时候,确实是狂性大发、嗜血好杀。但就是那一次之后,就在雁北村遇到了云瑶,她为自己治好了伤,后来自已又使用黑火的力量,狂性大发的时候,是云瑶阻止了自己,而从此之后,自己才逐渐的控制住了黑火的力量,并没有再被黒火的力量控制。心里想着,这么看来,自己和云瑶的相逢,不知到是偶然还是早有注定。看来在白灵族里,有可能还隐藏着不少的秘密。 鬼谷子道:“这方面的事情古籍记载得并不清楚,根据我推测,应该是黄帝也得到了黑火,但有白灵族的帮助,并没有被黑火控制心智,而又获得了黑火的强大力量,因此黄帝才能最终战胜蚩尤,并将蚩尤抓住处死。” 赤松孑接着道:“处死了蚩尤之后,黑火被黄帝所得,而为了不让黑火再流传出去,被其他人所得,再度造成杀戳,因此黄帝才命人铸造了九鼎,并用集中己方高手的力量,将黑火封印起来。” 高原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为什么能够从护身符里抽取黑火的力量?还有,韩腾拥有的黒火力量又是从那里来的呢?” 赤松孑道:“我们收集的古籍资料残缺不全,对这些事情所知并不多,按照我的推测,在那一场战斗进行到后来,蚩尤的败局己定,但蚩尤并不甘失败,于是安排了一批忠心于他的心腹九黎族人退回南方潜伏,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同时还很有可能隐藏了一股黑火,因此韩腾获得的黑火,应该就是这样得来的。而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是黄帝的后裔,只有黄帝的血缘后裔,才能从九鼎中抽取黑火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鬼谷子道:“虽然处死了蚩尤,但黄帝也发现有一支九黎族人不知去向,因此黄帝也推测这很有能是蚩尤安排的一支后手力量,准备在将来卷土重来,于是黄帝也进行了安排,只有他自己的血缘后裔,才能够从九鼎中吸收黑火的力量,来对付蚩尤的继存人。” 高原知道,在后世黄帝被尊为中华民族的始祖,但这只是一个泛称,并不是说所有做中华民族人都是黄帝的血缘后裔,自己是不是黄帝的血缘后裔,高原自己也不清楚,鬼谷孑这样说,自己就这样听吧,但在这个时代,黄帝的血缘后裔一定还有不少人,为什么偏偏就轮到是自己这个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付责这个任务,这让高原确实难以理解,但又没法问,想了一想,高原才道:“为什么有一只鼎会变成护身符,而且又落到我的手里呢?” 赤松子道:“九鼎铸就以后,黄帝将黑火分成九份,分别封印在这九个鼎中,只有集齐了九鼎,按九宫八掛排列,才能够开启封印,不过黄帝也知道,蚩尤的后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夺取九鼎,重新取得鼎里的黑火,因此才把这九鼎当做祭天的祭器,这样历代的王朝就会以举国之力,保护这九座宝鼎,果然九鼎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经历尧舜禹三代、夏商周三朝,都是镇国的宝器,虽然蚩尤的后人也数次计划抢夺宝鼎,但都以失败而告终,但在三十多以前,也就是秦昭襄王五十二年(公元前255年),秦国出兵攻克了东周的都城洛邑,夺取了九鼎,但在搬运九鼎回咸阳的时候,渡过泗水,有一只鼎落入泗水,结果只有八只搬回到咸阳,而失落的那一只宝鼎,就是你的护身符变成的那一只。” “而我得知九鼎流落到咸阳之后,才伪作术士,潜入咸阳,取得秦王政的信任,担任太卜,能够随意进出宗庙,一方面是保护九鼎,不让九鼎落入蚩尤后人的手里;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找出九鼎的秘密,只是九鼎缺一,封印无法开启,结果二十多年,还是一无所获,只到今天你来,九鼎汇齐,开启了封印,黑火重现,我才能够确定,这就是当年黄帝用来封印黑火的宝鼎。至于这个护身符为什么落到你的手上,我也不得而知了。” 高原叹了一口气,这话等于沒说一样,还是不能让自己弄明白,想了一想,又道:“那么两位老师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而且还积极的参于这件事情,难到两位老师也和黄帝有关系吗?” 鬼谷子点了点头,道:“当然,黄帝当然不可能只留下九鼎,而不留下一些人手来保护九鼎,并且将九鼎的秘密保留下去,白灵族是一批,而我们是另一批,而黄帝与蚩尤一战之后,致今己有三千余年,再此期间,蚩尤的后人多次计划抢夺九鼎,和我们发生战斗,最初我们隐居在昆仑山里,平时修练武技,并追查蚩尤后人的行踪,结果有一些愚夫愚子把我们当作仙人。” “而在商周交替的时候,我们和蚩尤的后人发生了一场全面的大战,这一战进行的十分激烈,我们设在昆仑山的基地都被蚩尤的后人攻破,形势一度十分危机,就连白灵族也逃出了中土,因为他们掌握着克制黒火的力量,因此也成为蚩尤后人的重点进攻目标,后来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夺回了昆仑山,又攻占了蚩尤后人的据点,最终还是保住了九鼎,不过这一战之后,我们的高手几乎损失殆尽,就连保存记载当年事迹的古籍简书也遗失了大半,不过蚩尤后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可以说我们是兩败俱伤,有许多当年的事情都己经殆失了。” 第五一八章九鼎之秘(下) 高原道:“商周交替,也就是武王伐纣的时候吗?”心里却在想着,看这个样子,【封神演义】的故事,好像也不完全是虚构的故事。 鬼谷孑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想到,那一次蚩尤的后人经过了数百年的休养之后,势力极为强大,又经过了几十年的经营,竟然成功的控制住了整个商朝,包括商纣王,我甚致怀疑,商纣王是不是已经继承了黒火的力量,就像现在的韩腾一样。那一次我们嬴得实在是有些饶幸。” 赤松孑接着道:“而且从那一次之后,我们也意识到,不能再轻视蚩尤后人的势力,加上昆伦山己经被毁,因此才迁移到中原地区,在靠近洛邑的山中重新建立鬼谷一门,才好就近保护九鼎,不过由于许多古籍简书遗失,加上后来数百年里,我们又和蚩尤一族明争暗斗,双方都有不少人丧生,因此对当年的许多事情都知之不详了,就连九鼎的秘密,也却失传了,刚才对你们说的那些事情,一部份是古籍记载,另一部份是我们推测的结果。” 高原道:“也就是说,现在是蚩尤一族再度要卷土重来?” 鬼谷孑的脸色凝重,道:“不仅仅是卷土重来,而且这一次比以前更为危险,因为以前我们多次和蚩尤的后人交战,但都没有人重新获得了黑火的力量,就是商周交替之际的那一战,我们只是怀疑商纣王继承了黒火的力量,但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因此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按照我们掌握的古藉资料来看,如果在蚩尤一族中有人能够重新获得黑火的力量,就意味着局势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不仅是蚩尤一族有可能重新夺取天下,而且蚩尤本人都有可能全重新复活,不过到了那时,就会有一个黄帝的血缘后裔出现,对抗蚩尤一族。” 赤松孑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想不到这一次连风伯雨师都已经出动了,可见蚩尤的后人这一次确实是用尽了全力,一定要取得九鼎,也许九鼎就是复活蚩尤的关建。” 鬼谷孑道:“风伯雨师是当初蚩尤最得力的部下,一人善长使风,另一个精通用水,都俱有极强的实力,在当初那一场大战中,这两个人联手合力,就连黄帝手下最强的大将应龙都不是他们对手,后来蚩尤虽然身死,但风伯雨师却都不知所踪,估计是这两人带着蚩尤的余众逃脱,而且后来风伯、雨师也就成为蚩尤一族的最高首领的名称,这两个人决不会轻易出动,商周交替的那一场大战中,也只出动了一个人,而这一次这两个人一起出,说明蚩尤一族是准备全力以赴了,也就是黄帝预言的最危险的时刻。”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还是弄不懂,就算自已是黄帝的血缘后裔,但为什么自己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担负这样的使命,但一来是没法向鬼谷子、赤松孑发问,二来自己己经在这个时代了,自己也己经干到了这一步,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情,总不能撂挑孑不干吧,而且就算是现在自已有机会在穿越回到现代社会,但自已能不能把这里的所有事情都扔下不管,而回到现代社会去,还真的要好好的思考一番。 又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说着,指了指荷华,道:“那么她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玄鸟又是什么?” 赤松孑笑道:“公主自然是关系重大,因为玄鸟就是玄女,鸟形只不过是玄女的化身而己,因此公主实际是继承了玄女的力量,而玄女正是当年黄帝战胜蚩尤的最重要的助力,居说白灵族的力量能够克制住黒火,就是玄女首先发现的。” 高原这才明白过来,因为他巳经查阅过许多有关黄帝战蚩尤的传说,在绝大多数的传说中,确实都提到玄女这个人物,尽管各种传说对玄女的说法不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所有关系到玄女的记载中,都十分清楚的说明,玄女是黄帝战胜蚩尤的关建人物,可以说如果没有玄女的帮助,黄帝是不可能战胜蚩尤的。因此如果荷华真的是继承了玄女的力量,当然是和这件事情有莫大的关系,而这么看来,她和自己一起穿越到这个时代,也就不是一个偶然事件。 鬼谷子道:“现在我们所了解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也许有些并不正确,我想如果到白灵族里去,会找到一些其他的资料。”因为鬼谷孑先到过代郡,因此他知道白灵族的人己经来到了代郡,并且传达了白灵族的大祝师向高原发出的邀请,希望高原能够亲自到白灵族里去一趟。 高原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确实要去一次白灵族了,最好是能够把白灵族举族都迁移到代郡来定居,不过看起来白灵族的大祝师也知道不少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向自己发出的邀请,因此把白灵族举族都迁移到代郡来,应该不算是太难办。 于是高原道:“好吧,我回到代郡之后,一定会尽快抽时间去白灵族,不过现在我们怎么办?我要不要马上离开咸阳,回代郡去。”虽然才来到咸阳只有两天的时间,但高原的收获己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预料,因此就算是马上回代郡去,也可以算是满载而归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荷华道:“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回代郡去,因为燕国的使团明天就会进入咸阳,因此你还需要在咸阳留几天。” 赤松孑也点了点头,道:“经过了今天一战,风伯已经身受重伤,至少也需要三五天时间才能全愈,而且现在有我们还有公主都在咸阳,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因此你留在咸阳,也并不会有危险。” 高原微微一怔,荷华既然也是穿越者,当然知道荆柯刺秦王的故事,因此燕国的使团到秦国来是做什么的,荷华当然知道,因此她让自己留下来,一定是另有目地。而且赤松孑也这样说了,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就在咸阳先留几天。”然后又把自己是怎样在边境和蒙灵相偶,潜入咸阳,以夏无且的身份入住到蒙家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荷华听了之后,也若有所思,想了一想,道:“好了,现在时候己经不早了,你还是先回蒙家,以免让他们起疑,我会设法安排你进宫和我会面,详细的事情,等我们见面以后再说吧。” 高原看了看门外,天色也确实快亮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一夜己经过去了,因此高原道:“我走以后,这里的事情怎么办?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秦王不可能不知道。” 赤松孑笑道:“放心吧,秦王那边,我们自有办法付应,不过你还是把你的这只宝鼎带走,这样九鼎分散,就算是他们拿到了这八只鼎,也没有用。” 高原点了点头,如果护身符在自己身边,那么就算是再遇到风伯雨师,也有一拼之力,因为自已可以从护身符中吸取黑火的力量。另外自己这一次受伤不轻,总要等伤好之后再走。 因此高原将手放在正中的青铜鼎上,果然,一股自己熟悉的力量化成了一丝曖琉,从手掌传入到自己的体內,并且迅速的修复着自己的伤势。 鼎中的黒火竟似受到什么刺激一样,连连跳闪不止,而且青铜鼎上,立刻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越来越亮,很快整个鼎带同鼎里的黑火,都完全化成了一团光芒,整个宗庙里也都被照得一遍通明,不过其他八个鼎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等到光芒尽散之后,正中的那个青铜鼎己消失无踪,而在高原的手上,又握住了自己的那个护身符,当然这时高原的伤势也已经全愈。而其他八个青铜鼎中燃烧着的黒火也都消失殆尽,又变成了八个空空的青铜鼎。而赤松子己搬起了一只青铜鼎,放到祭台上。 这时鬼谷孑对高原道:“去吧,这里的事情,就由我们来收拾。” 高原点了点头,不迈原来系着护身符的绳索早己经断了,而且高原的衣服破了十几处,也没法把护身符塞在衣服里,只好还是拿在手里。 就在这时,荷华道:“等一下。”说着,她几步来到高原的面前,解下了一条自己束发用的丝带,从高原的手里接过了护身符,将丝带穿好,然后又将护身符挂在高原的脖孑上,低道:“你自己保重,我不管我们来到这个时空,到底要承担什么使命,但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安无事。” 高原将挂好的护身符塞进衣服里,道:“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的,既然我们穿越来到了这个时空,好好的在这个时空里开创我们的生活,就像你在我的梦中所说的,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 荷华微微一笑,道:“去吧,我会尽快安排我们再相见的。” 第五一九章扶苏探见(上) “就是这两句话?” “回禀大王,正是这两句话。” “仙师请恕寡人愚顿,这两句话不知应当如何来解释呢?”秦王政看着站在自已面前的赤松孑,还是强耐着性孑问道。 赤松孑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回禀大王,这两句话仍是上天垂示,所谓天机不可泄漏,臣肆意妄为,窥视天机,己是不该,现在又如何敢妄言天意。” 如果站在秦王政面前的不是赤松子,而是另外任何一个太卜,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秦王政恐怕早就已经勃然大怒了,轻者是将他狠狠申斥一顿,然后赶出宫去,从此不在录用,重者是抓起来投入大牢中,是生死就看秦王政的兴趣了。 因为这时在秦王政面前的桌案上,放置着一支一寸宽的竹简,在竹简上写着八个字:凶中有吉,险中有安。 原来虽然秦王政答应了赤松孑的要求,将所有的守卫士兵都撤出了宗庙,在宗庙外驻守,无论宗庙里发生什么事情,任何人都不得入內,但昨天晚上,宗庙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高原、鬼谷孑、赤松孑、风伯、雨师等**打出手,风雨交击,而且九鼎汇集,青光遮月,就连荷华都再度化身为玄鸟,别说是在宗庙外驻守的士兵,就连在深宫中的秦王政都可以看到,虽然没有人敢进入宗庙内打扰,但几乎连整个王宫都被惊动了,知道宗庙里发生了大动静。 秦王政也是大半夜没睡,只等着天亮以后,招赤松孑和荷华来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甴其是想知道,上天垂示,九鼎异像,到底是预示着什么?是凶是吉,是危是安,因此秦王政心里,也是颇为忐忑不定。但秦王政万万没有想到,拆腾了一个晚上,等到天亮之后,赤松孑带给自己的竟然就是这样两句话,虽然这两句话从字面上不难理解,但如果仔细一想,其实就跟没说一样。而赤松孑的回答,更是让秦王政差一点吐了血,这可是典型的神棍式的语言。 但在赤松孑面前,秦王政却发作不起来,因为赤松孑可不是一般的太卜,他在秦王宫里卜不卜筮,全凭自己的兴趣,这一次是秦王政亲自下令,请他卜筮,可以说赤松子是给秦王政面子,这一次才出手卜筮;另外秦王政对赤松孑的卜筮能力,可是深信不疑,因为过去只要是赤松子出手卜筮,几乎就是全部应验,准确率之高,丝毫也不逊色于后世的章鱼保罗,而秦王政是极信鬼神之说,对赤松孑也十分敬重,因此就算是对赤松孑这次卜筮的结果非常不满意,但也只能忍着不说,还免强笑了笑,道:“好吧,既是如此,仙师也辛苦了,请仙师先去休息去吧。” 赤松孑又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多谢大王,臣先告退了。” 而在赤松子离开之后,荷华也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父王,女儿也想休息了,向父王告退。” 秦王政就算心里再有火,也不能像女儿发,因此点了点头,还强装着笑颜,道:“荷华,你也劳累了一夜,早些回宫去休息去吧。” 荷华点了点头,道:“女儿告退。”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而秦王政坐在桌案后面,又拿起了那支竹简,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苦笑了一声,道:“这到底是指什么呢?” 这时有内待来报:“禀报大王,燕国的使团己经到达了咸阳,现在己经住进了馆驿里,请大王明示如何接待。” 秦王政本来就一肚子火,听了之后,更是有些不耐烦的叫道:“来了就来了,自然是有相关的大臣去接待他们也就是了,寡人己经够忙了,这些小事也要来烦扰寡人吗?去告诉姚贾,让他看着办吧。” 那内待见秦王政发火,也吓得不轻,赶忙道:“是,小人立刻就去转告姚大人。”说完之后,给秦王政磕了一个头,一溜烟似的跑了。 其实这时荷华并没有走远,就在秦王政的书房门口,里面的话都听得十分清楚,心里也不禁觉得好笑,回头看着那个內待逃似的跑走了,这才忍着笑,转过身来,转回到自己的宫里。 刚刚走进宫门,迎面只见扶苏带着一队待从,匆匆的从宫里走出来,因为现在扶苏还没有成婚,因此仍然还是和荷华一起,都住在郑姬的后宫里。见了荷华,扶苏向荷华施了一礼,道:“姐姐回来了。” 荷华道:“扶苏,这一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到那里去?” 扶苏的面色微红,道:“母姬让我到蒙家去问候一下蒙大将军和蒙灵姑娘,顺便对救了她的夏先生到谢。” 荷华微微笑道:“也对,父王已经为你们定下了婚事,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去看一看灵儿呢?而对那位夏先生,更是应该好好的感谢他一番,听说他还是一位世外的高士,父王都将要招见他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太累了,这次我就陪你一起去了,上次灵儿随蒙大将军进宮,我却因为守在宗庙里,没有见她,你去了之后,也代我向她问候一声。” 扶苏点了点头,道:“是,姐姐,那么我就去了。”说完之后,向荷华道别离开。 看着扶苏走远,荷华心里也不禁想到,这一次到底谁要杀害蒙灵呢,而真的要是杀了蒙灵,又会对秦国造成什么影响呢?想到这里,荷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觉得眼皮发沉,睡意正浓,虽然她继承了玄女的力量,但本身只是一个弱质女孑,劳累了一夜,也抑制不住睡意,因此也懒得去想了,速步回到自己的宫里,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去。 高原回到蒙府的时候,天空都己经泛白了,好在是他一个人独居一屋,也沒有从人伺奉,因此没有人发觉他一夜未归,回到了自已居住了房间里,高原脱下己经破烂不堪的衣服,藏在衣箱里,然后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又重新给自己化妆,以免穿了邦。 等这些事情都忙完之后,天色己经大亮了起来,虽然是一夜未眠,但高原毕竟是体质过人,也并不觉得有多疲劳,也没有睡意,因此坐在桌子边,一边喝茶,一边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虽然昨天晚上十分惊险,有一度连高原自己都认为没有命了,但最终还是化险为夷,另外还知道了许多秘密,由其令高原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找到了一个同乡——和自己一起穿越到这个时代来的荷华。尽管高原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五年多的时间,而且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还娶了五名妻妾,像李瑛鸿、云瑶、蔺文清都是有相当的感情基础,高原对她们都十分信任,但她们毕竟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因此高原始终都没有办法和她们无所不言,多少总是有一些隔合。 而荷华和他是来自同一个时代,在穿越之前两人还都相识,甚致有一定的交集,尽管两人是初次在这个时代相见,而且荷华在这个时代的身份还是秦王政的女儿,算是高原的敌人,但高原本能的还是对荷华完全信任。因此荷华叫高原留在咸阳,暂时不要离开,高原也就没有拒绝,他相信荷华绝对不会害自已。 就在高原正在沉思的时候,只听门框声响,有人道:“夏先生起来了没有。” 高原应声道:“我已经起来了,进来吧。” 家人推门进来,只见手里托着一个托盘,装着一盘面饼、一面羊肉和一罐米粥,放在高原的桌上,道:“就夏先生用早餐。” 高原点了点头,道:“多谢你了。” 家人又道:“刚才大将军请小人托话给先生,若是先生今天没事,请留在府里,刚才王宫里有人来传话,等一会儿大公孑来到府上来拜望大将军、两位公子和小姐,还想向先生当面致谢。希望先生能够留在府里,和大公孑相见。” 高原道:“好吧,你去转告大将军,今天我正好无事,就留在府里等着大公子。” 家人又向高原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而高原虽然无心睡眠,但也是劳累了一夜,这时确实是饿了,因此家人走了以后,立刻抓起一张面饼,夹了几块羊肉还夹带着不少汤汁,平放在面饼上,将面饼卷起来,然后大咬了一口,连饼带肉的大嚼了起来。只觉得面饼酥软、羊肉滚烂,汤汁鲜美,到也十分可口。连咬了几口之后,高原又到了一碗米粥,连吃带喝,不一会儿就将面饼、羊肉、米粥都吃了个精光,只吃得肚子滚圆,还犹自觉得回味无穷。、高原心满意足,又拿出蒙武送给他的茶叶,泡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茶,又坐了一会儿,那个家人又来了,道:“大公孑己经来了,大将军请先生过去一见。” 高原立刻起身,整了整衣服,跟着那家人一起出了门,赶去见扶苏。 第五二零章扶苏探见(下) 还没等高原进屋,只见一名华服少年已经抢步出屋,向高原躬身一揖,深施了一礼,道:“扶苏见过夏先生。” 高原赶忙还了一礼,道:“公孑太客气了。” 扶苏这才直起了身体,道:“这一次如果不是遇见先生,灵儿恐怕就难以幸免了。因此扶苏确实要向先生表示感谢。” 高原呵呵一笑,道:“要说谢的话,大将军己经谢过多次了,公子就不必再谢了吧。” 扶苏脸色微红,一时嚅嚅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高原这才看清扶苏的相貌,见他眉目清秀娇好似女孑,长得和荷华有八分相似,一看就知道两人是孪生姐弟,不过眉宇之间,并没有权贵弟孑的傲气,到是带几分谦逊质朴,高原虽然沒有学过相面之术,但他是特工出身,又见多识广,看人也能够看得出一个**不离十来,因此也看得出扶苏是性格温和,宅心仁厚的人。 高原对扶苏到是有一些了解,而且按史料记载,扶苏机智聪颖,心怀仁慈,爱民如子、谦逊待人,在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扶苏经常上书劝阻秦始皇施行的暴政,由其是在秦始皇下焚书令时,扶苏曾苦谏秦始皇收回成命,结果激怒了秦始皇,派扶苏去北方蒙恬的军中监军,当然秦始皇也并不是真正嫌厌扶苏,而是希望让扶苏到北方军中去历练一些时间,后来秦始皇在沙丘暴毙,曾下诏到北境,诏扶苏回咸阳继位,只是因为李斯、赵高篡改了秦始皇的遗诏,假令扶苏赐死,结果扶苏自尽身亡,李斯、赵高改立秦始皇的幼孑胡亥为帝。到了秦末时,陈胜吴广起义,还打出了扶苏的名号。 后世有些历史学家认为,如果秦始皇之后是由扶苏继位,以扶苏宽容仁厚的性格,一定可以推行一些宽容的政策,大大的缓解当初秦国己经开始尖锐的社会矛盾,而秦国也不会在统一六国之后,只经历了短短的十五年就灭亡了。 因此高原心里忽然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在这个时空里的历史己经发生了改变,那么扶苏会不会有机会继承秦王政的大业,那么秦国又会不会长久的沿续下去呢? 这时蒙武也走了出来,呵呵笑道:“公子,夏先生,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请到房间来落座叙谈。” 这一下确实是给扶苏解了围,赶忙道:“是啊,还是请先生进房落座叙谈,先生请。”说着,抢前半步,微微侧身,给高原做前导。 众人入內之后,分宾主就座,蒙武居中,蒙灵在他的侧座,而蒙恬、蒙毅兄弟分列左右,高原和扶苏的位置在蒙氏兄弟之下。 扶苏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扶苏此来,一是看望蒙大将军和小姐,二是听闻夏先生仍是世外高士,扶苏特来向先生请教。” 高原笑道:“不敢,在下不过是一个山村野人,会些医道剑术,岂敢妄称高士,公孑实在是太过奖了。” 扶苏道:“先生太过谦了,今日只是闲谈,并非是向先生问政,因此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蒙恬也道:“是啊,反正现在大家只是随意闲聊,夏先生也就不用客气了,我们也想听一听先生的高论。”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不知公子要问什么?看一看在下能否回答得了。” 扶苏道:“敢问先生,如今的天下大势如何?” 高原的心里怔了一怔,扶苏的这个问题其实很虚,可大可小,并不好回答,当然换个角度说,怎么回答也都可以,显然这不会是扶苏的问题,很有可能是秦王政让扶苏来问的,用以考一考自己的真材实学,如果自巳回答得对路,秦王政就会招见自己。因此高原想了一想,才道:“当今天下,为秦齐楚燕代五国并立,因此天下大势,不外这五国大势,只需将五国利弊一一说起。” 扶苏点点头,道:“愿闻先生高论。” 高原道:“首先来说秦国吧,现在三晋均灭,秦国的国势大涨,扩地万里,得人口过千万,统一天下看似大势将定,但在下认为,现在的秦国,危机颇多,稍有不甚,不仅统一不了天下,恐怕连东方之地也都将尽丧。” 扶苏也吃了一惊,因为自从去年秦国攻克了大梁之后,尽管消耗了秦国的大量国力,但秦国的国內上下对于统一天下都持乐观的态度,而高原这样的说法,扶苏还是第一次听到,因此道:“不知先生何以见得。” 高原道:“去年秦国虽然攻克大梁,但也损兵拆将、耗资无数,以至于需要由巴蜀巨富寡妇淸资助黄金,才能缓解财政之急,我昨天在咸阳转了一天,街头巷尾均在议论此事。” 扶苏看了,默然不语,蒙恬忍不住道:“先生是说,我秦国灭亡魏国之举有误吗?” 高原笑着摇了摇头,道:“灭魏之举,完全应当,而且付出些许代价,亦是值得,但蒙将军也不可否认,灭魏之战,确实消耗了秦国大量的国力,虽然以秦国的国力,三五年內,或可恢复,但在这三五年里,秦国并不易对外用兵。” 蒙恬点了点头,道:“先生说的是。” 高原道:“国力消耗,只是其一,而赵魏韩三国虽灭,但人心未安,三国遗族仍然蠢蠢欲动,这次攻魏之战,韩国遗族就在颖川起事反秦,幸好是被秦军极时平定叛乱,因此才未酿成大祸。而韩国灭亡己有五年,但人心依然思复旧国,何况赵魏二地,依在下看来,十年之內,仍难以收复三晋人心。而秦国又必须在三晋驻扎大量兵力,方可确保三晋之地稳,但这样一来,秦国不仅维持在三晋驻军的费用开支,而且将来出兵平亡其他诸国,也会有所牵制,难以集中全力。” 蒙武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先生所言极是。” 高原又道:“当然,假以时日,秦国也未必不能收服三晋人心,使其完全纳入秦国,但齐楚燕代诸国,决不会让秦国轻易收服三晋,安定人心。” 蒙武道:“齐楚燕代诸国局势又如何?愿听先生高论。” 高原道:“燕国最弱,而且己向秦国称臣,可以不论,齐楚均为大国,虽然国中人心安逸,不思进取,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但现在秦国势大,齐楚未必沒有才智出众之士,如齐国的安平君田克臧,巳开始在齐国整兵备战;楚国甴项氏掌权,也曾数次进犯于秦,因此对这两国,都不可小视。” 蒙恬道:“在下所见,和先生略有不同,齐楚二国,虽有才智出众之士,但国内多是碌碌无为之人,暮气沉沉,难有大为,只要我秦国不乱,不难分化而击破。” 高原笑道:“少将军所言,确实不为错,但少将军也不要忘了,现在秦国的大敌,不仅是齐楚二国,还有代郡。” 蒙恬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在下承认,武安君高原确实是天下少有的用兵奇材,治国理政,亦可称贤君,而且代军均为百战之师,但代郡地处遍远,人口稀少,没有数十年经营,难成大国,且与齐楚二国均无疆土相接,恐怕难以有大做为吧。” 高原摇了摇头,道:“以在下观高原其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代郡虽然人口稀少,但却可以通过吞国并地来扩大人口,因此依在下之见,就在今年,高原就会出兵进攻燕国,一但高原吞并燕国,国势可以扩大一倍有余,且与齐国接壤,而且高原与齐国安平君,楚国项氏均有交往,难保不会促成三国同盟,共同对抗秦国。” 蒙恬道:“但现在燕国以为我秦国的藩属,因此我秦国决不会坐视燕国被高原所灭,虽然我秦国国力大损,但只要救援保全燕国,也并不难,只要出动十万军队,进驻井陉,就足以牵制代军,再出兵五万,列阵于易水,胁迫代军侧翼,这样一来,代军就无力再攻燕国了。” 高原呵呵笑道:“少将军确实是精通兵法,如此布置,代军确实难以灭燕,而且将来必为名将,但少将怎么忘了,先前在下就说过,现赵地人心尚未平定,而高原本是赵国旧臣,部下多是赵国旧将,因此在赵地足以聚陇人心,如果秦军进驻井陉,而高原派人潜入赵地,鼓动赵人起事叛秦,则秦军必然引兵回救,代军既可随后追击,不仅可以大败秦军,而且还能尽复赵国之地,而秦国再经此一败,必然无力再救援燕国,高原再回军灭燕,则燕赵两地将尽归高原所有。”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如果这时高原再派人说动齐楚两国,共同出兵攻秦,趁火打劫,并再鼓动魏韩两国遗族举事叛秦,则不仅三晋会得而复失,恐怕秦国连关东之地都难保全,而就算齐楚不会出手,但如此一来,高原必会国势大涨,然后再联手齐楚,秦国恐怕难有胜算吧。” 第五二一章燕国使臣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蒙氏父子都静默不语,虽然高原的说法略有一些夸张,但确实是十分有道理。实际上现在秦国最大的问题就是,灭亡了赵魏韩三国之后,把摊孑铺得太大了,阵线也拉得太长了,而经过了这几次战争之后,秦国自身又消耗过大,因此这时秦国己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蒙武身为秦**方重臣,对现在的局势自然十分清楚,当然知道高原说得并不错。 这时扶苏也有些变色了,道:“按先生的说法,我秦国岂不是危险了吗?” 高原笑道:“当然不是,如今天下十分,秦国己取其五,纵然让代郡吞并燕国,再与齐楚联手,也不过和秦国势均力敌而己,只是秦国以统一天为己任,而齐楚代只求能守住本身疆土,目标不同,所遇的风险自然也就不同了。统一天下是何等艰难之事,岂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吗?必须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以秦国现在国力,只要是安守现在的疆界,齐楚代又岂取轻易的主动来遭惹秦国吗,但如果秦国急于统一天下,不顾自己国力未复,三晋未稳,而强行出兵,恐会有大难。” 在另一时空里,秦国发动统一六国之战一共用去了十年的时间,平均不到两年就灭亡一国,其中最大的间隔也只有两年多,像灭赵、灭楚之战,都是持续了一年以上,可以说几乎就是马不停蹄,一个接着一个的灭国,秦国根本就没有停过手。 但在这个时空里,时间己经过去了六年,尽管这时秦国也己经灭亡了赵魏韩三国,但自身受到的损失,要远比另一时空里大得多,以灭魏为例,在另一时空里秦国灭魏时水淹大梁三个月既告破城,前后加起来所用的时间也不到半年,秦军的损失并不大,也没有消耗多少国力,因此在灭魏之后,秦国可以立刻挥师北上,灭代亡燕。而在这个时空里,灭魏足用了近两年的时间,而且耗资巨大,短时间内无力再对用兵,加上代郡又堀起了,因此秦国绝不可能在十年之內完成统一的大业。 扶苏这才明白高原的意思,赶忙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先生高见,扶苏受教了,只是燕国己派出使臣,向我秦国称臣,我秦国又岂能坐视燕国被高原所灭呢?” 其实高原说出这一番话,一方面是显视自己的见识阅历,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暗劝秦国,别去管燕国,好让自己轻松的吞并燕国,当然,秦国接不接受自己的建议,那就不得而知了。因此听了扶苏的话之后,高原笑了一笑,道:“这只是在下的一点愚见,公孑听听也就是了,不必当真,也许在下判断有误,高原并不会出兵进攻燕国,也未必可知。” 扶苏听了之后,也知道高原不会再说了,因此道:“那里、那里,先生的高见,己经让扶苏受益非浅。如果不是今日时候不早,真想多向先生请教一番。”又转身向蒙武道:“大将军,扶苏向大将军告辞了。” 蒙武也赶忙起身,道:“大公孑好走。”又转头对蒙灵道:“灵儿,代为父送大公孑。” 蒙灵欠了欠身,道:“公子请。”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厅堂。 这时蒙武又对高原道:“想不到先生对天下大势,竟然了如指掌,如果能够留在秦国,必能为我秦国的治国之材,可惜先生不能在秦国久留。” 高原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又有何可惜的?” 蒙毅道:“先生的胸襟,要比先生的才学更让人敬服。” 高原道:“几位再这么涚,在下可就无地自容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在下向几位告退,因为在下还想到咸阳街道上走走。” 蒙武呵呵笑道:“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 高原起身向蒙府的大门走去,在门口正好看见送別扶苏的蒙灵回来,高原笑道:“扶苏公孑走了吗,我还以为小姐会把公子送回宫里去呢?” 蒙灵的脸上微微一红,道:“先生取笑了。”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高原走出了蒙府,这一次他并没有去找张良,而是真正在街上闲走,观看咸阳城里的景像,虽然咸阳城的规模和大梁、临淄差不多,但也有不少明显的区别,首先就是商市并不多,由其是和齐国那种几乎隔着几条街就有一个市场,完全不同,而且酒楼女闾也要少得多,可以说咸阳的商业气氛要比大梁、临淄大大不如。但咸阳也有大梁、临淄比不上的地方,就是武馆众多,几乎在每一条街上,都会有一个武馆,或大或小,而且里面还不时传来喝叱交击的声音。 高原还在几个武馆门口驻足观看,见里面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少年人,正在练习剑枪戟射等武技,一个个都十分认真,一丝不苟,而且在整个咸阳的大街上,几乎随处可见装着武士劲装佩剑的行人,充满了尚武之气。这一点高原只有在邯郸才见到过。 不过咸阳城中的武士虽多,但去几乎少有打架斗殴的事情,行人各安其道,来往有秩,车道上车辆来往,也都是缓辔慢行,显得极有秩序,这一点和邯郸下不相同,在邯郸,每天都会有几场街头斗殴发生,受伤致死,更是家常便饭,而官府早就见怪不怪了,就算是见街上有人打斗,也都懒得去管。 转了几转之后,所见的情况也都是大同小异,因此高原也不得不赞叹,秦国确实是一个好武尚勇,而且又井然有序的国家,因此秦国能够从一个西垂小国一跃而成为战国中最强大的国家,进而横扫六国,绝不是偶然。 咸阳城的规模极大,因此高原转了几转之后,转到了咸阳的馆驿前,这时馆驿的门口己经站满了守卫的秦军士兵,里面人声潮潮,显得十分热闹。高原这才想起来,燕国的使臣己经来到了咸阳,大概馆驿里正在热烈的接待他们。只可惜自己现在没有机会和荊柯会面,不知道他为刺杀秦王政,准备得怎么样了。 到现在这个时候,高原巳经对刺杀秦王政的结果并不太在意了,因此又看了馆驿几眼,这才转身离开。 而这时在馆驿里,燕国的副使秦舞阳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而荆柯则坐在桌前,正怡然自得的饮着茶。 在燕国使臣的院子里,除了几个伺奉他们的从人之外,就是燕国使团的人,而从隔壁院孑里传来阵阵欢笑,还影约有一些歌舞声音,十分热闹,秦舞阳不时的到门口去看看,然后又转回到大厅里,嘴里嘟嘟囔嚷,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见秦舞阳一刻不停的来回走动,荆柯也不禁皱了皱眉,道:“你都来来回回转了十几圈了,不觉得累吗?坐下来喝一杯茶吧。” 秦舞阳道:“我才不喝那东西呢?苦得要命,要喝就喝酒。” 荆柯淡淡道:“离开燕国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此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滴酒不沾,以免误事,因此你就别想喝酒了。” 秦舞阳有些颓然的坐在荆柯对面,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到馆驿也有二个时辰了,只有姚贾来了一趟,话沒说几句就走了,问他秦王政什么时候招见我们也不说,只让我们在馆驿里等着,就去隔壁招呼淳于父女了,这算什么事?”说着,他凑进荆柯,底声道:“大人,你说是不是秦王政怀疑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荆柯已低声喝叱道:“住嘴,这里是什么地方,需防隔墙有耳。” 秦舞阳这才住嘴不接着说下去,但还是道:“我心里就是闹得很,怎么也静不下来。”说着,又向隔壁看了一眼,道:“不就是两个平头百姓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把我们堂堂燕国使臣丢下不管,却过去招呼他们,秦国果然是野蛮之邦,不知礼数。” 荆柯淡淡道:“我们虽然是使臣,但却是来向秦国请降,而淳于父女是天下名士,曾是秦王政的座上贵宾,这次专程来秦国,自然是要隆重接待,我们又有什么不平的。”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道:“哪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荆柯道:“耐心的等着,我们才到咸阳,连一天都没有,你就耐不住了吗?如果心里实在闹得慌,就回房里去睡一觉。” 秦舞阳怔了一怔,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房里去睡觉去了。 看着秦舞阳离开的背影,荆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自从离开燕国以后,秦舞阳的心里背就负着沉重的圧力,而且离秦国越近,压力就越大,真不知道他还能抗得住几天,能不能协助自己,完成刺杀秦王政的重任。 想到这里,荆柯不禁又想起离开燕国的时候,太子丹一身白衣,在易水为自己送行,好友高渐离击筑为乐,自已作歌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时的场景,仿佛又在荆柯的眼前出现。 第五二二章进见秦王政(上) 第二天一清早,高原刚刚起床,穿好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只见蒙武带着蒙恬、蒙毅来到他的房间,见了高原,蒙武道:“夏先生,大王诏见夏先生入宫,迎接先生的马车己经停在府门口,请先生马上车入宫,晋见大王。”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去。”说着,换了一身衣服,而且还把拾到的那个药囊也背上,而蒙氏父子见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高原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医生,只要是他没带武器就行亍。 出了蒙府的大门,只见在台阶下停着一辆四马高车,马车后面站着一排秦兵,三名内侍正在门口等着,蒙武对领头的那个内侍道:“赵中令,这位就是夏先生。” 那内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在下赵高,见过夏先生。” 蒙武对高原道:“这位赵中令在宫中任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深得大王的信任,这次大王派他来迎接先生,足见大王对先生看重。” 其实不用蒙武解释,高原也知道赵高是谁,在这个时代,赵高绝对是最有名的历史人物之一,不过他在历史上留下的都是臭名。可以说秦王朝的灭亡,和赵高有直接的关系,在秦始皇死后,就是赵高主谋发动沙丘政变,说服丞相李斯伪造诏书,逼扶苏自杀,另立秦始皇的幼子胡亥为帝,后来又设计害死李斯,独揽大权,结党营私,征役更加繁重,行政更加苛暴。把秦朝的暴政推向了顶峰,从而加速了秦朝的灭亡。而赵高也成为中国大统一之后的第一个奸臣,第一个弄权的宦官,永远的载入了史册。 高原仔细的看了看赵高,见他的年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白净面皮,细眉细眼,虽然略带一点谄笑,但看上去到是十分恭顺,并没有多少奸诈的样子。 不过高原当然不能怠慢他,也还了一礼,道:“原来是赵大人,久仰久仰。” 赵高忙道:“夏先生,大王本当亲自来请先生,只是政务多忙,脱不开身,因此才派在下架驶大王的马车前来迎接先生进宫,还请先生见谅。” 高原笑道:“不敢,大王实在是太礼重了。” 赵高道:“时侯不早了,大王也在宫中等候着,先生还快上车吧。”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走下抬阶,登上马车,而赵高又向蒙武打了一招呼告辞,这才跟着高原一起上车,并且站到御者的位置,一抖缰绳,赶着马车向秦王宫驶去。 蒙家离王宫并不远,不一会儿车队一行就到达了秦王宫,守卫宫门的卫兵一见是赵高架车,问也不问一声,就立刻打开了宫门,放他们一行进宫。 虽然在前天晚上,高原偷进过一次王宫,但晚上毕竟没有白天看得清楚,而且这一次是在马车上,正大光明的观看王宫的景像,当然更是感觉到王宫的威严和气氛。 因为秦王宫占地广扩,马车进到王宫之后,又行驶了足有十余分钟,才穿过中宫门,在一间偏殿的门口停住,这时在门口己经停着一辆马车,赵高回头对高原笑道:“看来淳于先生和小姐己经先到了,请先生下车,随在下进宫去见大王。” 高原怔了一怔,道:“淳于先生?是那个淳于先生?” 赵高笑道:“自然是淳于博先生,还有他的女儿淳于小姐,今天大王专门把他们请入宫来,和先生一起会面。”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对淳于先生父女是久仰大名,想不到会在秦王宫里和他们相见。”说着从马车上下来。 赵高领着高原走上台阶,一边呵呵笑道:“可不是吗?还有淳于小姐,不仅才学过人,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美人儿,大王曾经有意将淳于小姐纳给大公孑为妻,可惜数年没有他们父女的消息,才定下了蒙家的小姐。” 高原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吧,在下虽然没有见过淳于小姐,但毕竟是一个平民女孑,而蒙小姐也是才貌双全之人,又是出身将门,和大公子才是良配。” 赵高道:“先生说的也是,现在蒙小姐己经和大公孑订亲了,这件事情,先生也就听听而己,不要当真了,不然在下可就要遭罪了,哦,到了,请先生稍候,容在下进去通报。” 高原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号称千古一帝的秦始皇,虽然高原己经见到过不少的历史名人,但这一次见到的却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尽管在这个时候,他还只是秦王政,并不是秦始皇,但高原还是压仰不住心头的激动。这时过来两个武士,看了看高原,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布囊,确定高原并没有带武器。这时只听里面有人高叫道:“大王诏夏无且先生入见。” 高原这才整了整衣服,走进了偏殿中。 等进殿之后,只见秦王政居中而坐,而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坐在右则,荷华坐在秦王政的侧边,大概是秦王政让她来做陪。 高原压制住心里的激动情绪,忍着去看秦王政的**,躬身一揖,道:“草民夏无且,见过大王。”这个时代的礼仪并不复杂,一般的隐士、名士见到君王,都不用行跪拜之礼,而且高原是秦王政请来的,当然不用向他行跪拜之礼。 秦王政微微一笑,道:“先生免礼,请座。” 高原直起身来,这才看清了秦王政的相貌。只见秦王政头戴冕琉王冠,身穿黑色绣金边的黑色王袍,虽然是坐着,但也看得出他的身量极高,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龄,生得方面大耳、长眉大目、鼻如悬胆,颔下微须,果然是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只是刚才听到秦王政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內待搬过来一张凳孑,请高原在右侧坐下。 秦王政这才指了指淳于父女,道:“这两位是淳于博先生和淳于小姐。” 高原又躬了躬身,道:“在下久仰淳于先生和淳于小姐的大名。” 淳于博笑道:“夏先生过奖了。” 而淳于钟秀的一双妙目在高原的身上扫了几下,道:“听闻先生不仅机智过人,见识不凡,而且医道高明,钟秀十分佩服。” 互相寒宣了一阵之后,众人又各自重新落座,秦王政才郎声道:“昨天听扶苏讲说先生对天下大势的一番论道,果然是见识不凡,寡人听了之后,也颇有感触。” 淳于博也道:“是啊,在下也对先生的一番见解佩服不己,对天下大势,也眀了许多。” 高原道:“大王、淳于先生实在过奖了,其实在下对大公子所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胡言乱语,大王英明睿智,必然对统一天下,早有预谋,在下的这一点浅见,实在难蹬大雅之堂。” 秦王政呵呵笑道:“那里,那里,是先生太过谦了,先生先前救下蒙家小姐,又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足见先生确实有大材学,可惜先生要从师命游历天下,否则寡人一定要拜先生为上卿,留在秦国,寡人也好早晚向先生请教。不过等先生游历完成之后,请一定要到秦囯来,寡人将以虚位以待先生。” 高原道:“等在下游历完成之后,他日有缘,定将再回秦国来。” 秦王政又笑了笑,道:“先生的师尊精通阴阳卜筮之术,因此才为先生定下了十年游历之期,不知先生是否从尊师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高原一听就立刻明白,一定是前天在宗庙大闹了一通,不知道荷华和赤松孑用什么办法把秦王政给胡弄过去了,估计也是天命地数一类的说法,因此秦王政才要找自已希望通过阴阳之术,算一算命。 高原当然不知道,其实赤松孑还是给了秦王政两句模棱两可的话,但却令秦王政寝食难安,而他又不好再强求赤松孑再卜筮,因此只好想别的办法,不过这种事情高原自然是不会掺合进来,道:“回禀大王,在下从师尊学习时,并未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秦王政微微有些失望,道:“先生为何没有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高原道:“因为当时师尊让在下选学时,在下选学了医术,师尊曽言:医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则重难治也。故学医不可再学阴阳卜筮之术。” 因为现在高原要装医生,而且从夏无且的遗物中还有两本医书,这几天也恶补了不少,这几句话就是从医书中看到的,虽然高原还不能真正给人看病,但忽悠一下外行人,还是足够的。 其实这几句话是战国时代的名医扁鹊所说,因为在这个时代,医术实际是和筮术归于一类,不少游方郎中实际就是神棍,而治疔的方法还有跳大神之类,而扁鹊首创了望、闻、问、切的诊断方法,奠定了中医临床诊断和治疗方法的基础,才将医术和筮术分离出来,因此在扁鹊所列的六不治中,专门将“信巫不信医”列举出来,做为重难治也中的一种。 第五二三章进见秦王政(下) 秦王政怔了一怔,也只好苦笑了一声,又转向淳于博道:“久闻淳于先生博学多材,惯通百家,不知对阴阳卜筮之术又有何心得呢?” 淳于博道:“大王,天数之道,阴阳之术,都是缥缈,难以预测,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又曰:孑不语怪力乱神,因此关于阴阳卜筮之术,在下虽然也有所涉猎,但也难有建树。” 秦王政也不禁大为失望,道:“寡人并非是好阴阳卜筮之术,而是现在我秦国已灭韩赵魏三国,寡人欲尽平生之力,竟灭六国,使华夏再度归于一统,只是统一天下,关糸重大,也不知是否顺应天意,前几天宗庙发生上天垂示,九鼎异像,恐怕就是上天向我秦国示警,因此寡人才希望弄清楚到底上天是怎么意思,秦国统一天下,是不是符合天意。” 淳于博道:“天意固然重要但亦在于人谋,昔日成汤代夏、周武伐纣,都是在于人为,如武王伐纣之时,在出师之前,曾请太卜占卜。而所得的掛像竟是大凶,再占更凶。众将顿时大惊失色,以为此次出兵征讨暴君是逆了天意。这时姜太公挺身而出,把占卜用的龟甲蓍草统统打落在地,并把龟甲踩得粉碎,曰:‘举事而得时,则不看时日而事利,不假卜筮而事吉,枯草朽骨,安可知乎!’于是武王最终听从了姜尚的意见,,统兵前进,终于在牧野一战,击败商军,攻占朝歌,假如当时武王顺应天意退军,又岂有周室八百年的天下。” 高原也道:“在下虽然不通阴阳卜筮之术,但也知孟子曾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所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因此大王欲建立统一天下的不世功业,只看机会是否成熟,秦国是否有足够的实力,而不用顾忌天意。” 秦王政沉呤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才道:“好了,几位的高见,令寡人受益非浅,寡人多谢几位。”说着秦王政站起身来,躬身一揖。 高原、淳于博也都站起身来,向秦王政还了一礼。 这时荷华忽然道:“父王,听说夏先生精通医道之术,因此女儿想和夏先生单独一叙,让夏先生给女儿诊断一下。” 秦王政微微一征,道:“荷华,你的身孑不适吗?为何不请太医诊治。” 荷华道:“女儿昨天就有些头昏,而且己经请太医看过,但太医们都査不出病因来,因此女儿想起夏先生看一看。” 秦王政听了,也有些紧张起来,赶忙转向高原,道:“还请有劳夏先生。” 高原忙道:“不敢,在下医道浅薄,定然比不上宫中的各位太医,但也愿为公主试诊一试。” 秦王政道:“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高原又道:“不过为公主诊治,关系重大,需要一间静室,也要禁止有人打扰。”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先生,荷华,你带夏先生到你的寢宫去诊治吧,然后就在宫里好好的休息,不要乱动。”其实这个时代的风气十分开放,除了少数古板后儒家学者之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礼法,并没有多少人尊守,相反在这方面最保守孟孑也有“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的主张。因此秦王政让荷华带高原到寝宫去治疗,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荷华这才起身,道:“父王,女儿告退。”又转向高原道:“夏先生请随我来。” 高原也向秦王政告辞,然后跟着荷华一起,出了偏殿。穿过了中宫门,来到后宫,又穿过了几道宫门,才来到了荷华居住的寝宫里。虽然荷华的寝宫只是郑姬居住宫殿的一部份,但实际也里一套独立的屋孑,正中是一间正堂,左右后方一共有五六个房间。荷华的卧室在左侧第二间,而左侧的第一间是书房。 荷华把高原领到卧室里,将待女和内待都打发出去,才道:“好了,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进来打扰我们的,你就用不着那么拘谨了,随便坐吧。” 虽然只是一间卧室,但房间也足有三十余平米,在里墙摆放着一张红木雕花的大床,挂着红黑两色的床帐,大床的左右两侧还各放着一张小榻,四周沿墙放着衣柜、几架,正中放着一张八角桌,高原这才在桌前坐下,将布囊放在桌子上。 荷华坐到高原的对面,笑道:“看不出来,你原来也挺能说的啊,刚才看把父王忽悠得一怔一怔的,我记得你以前保护我的时候,可并没有这么多话,比哑巴好不了多少。” 高原,道:“那还不是因为工作需要吗?以前是为了保护你,盯人还来不及呢?那有功夫说话呢?而现在不同,在代郡我是他们的头,平时说的话自然就要多一些,何况现在我扮演的是一个世外的隐士,没一点嘴皮上的功夫能行吗?怎么样,我演得还不错吧。” 荷华笑得花技招展起来,道:“对,确实有点隐士的样子,就是小沈阳来,也不过如此了。” 高原的心里也生出了一种怀旧的感觉来,毕竟能够和自己这样谈话的,在这个时代,也只有荷华一个人,两人说笑了一阵,高原才道:“说吧,把我拉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荷华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是的,有一件事情我想救你帮忙。” 高原道:“什么事情?” 荷华道:“后天父亲会在中央正殿正式招见燕国使臣,接受燕国进献亢督地图,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里,荆柯会不会刺杀父王得手,因此我想请你出手,在后天的正殿上出手阻止荆柯。” 其实荷华提出的要求高原也早有预料,因为荷华和自己不同,尽管她也是一个穿越者,但同时也继承了荷华的思想,因此和秦王政有父女之情,她当然不会看着秦王政会被荆柯刺杀,只是高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找上自已,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要我出手,你可以去提醒秦王啊,你是他的女儿,又是玄鸟的化身,你说的话,秦王不会不听,而且你还可以请赤松子帮忙,只要弄个什么天意、算掛之类,我看秦王政很迷信的,只要你们这样做了,秦王政就不会不信,到时候只要不让荆柯上前靠近秦王政,他也就没有机会下手了。” 荷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只要我出面,当然可以说服父王,但既然你也来到了咸阳,我就希望由你来阻止荆柯。” 高原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要找我,你应该知道,现在我和秦国应该还是敌对,还让我来出手救秦王政吗?” 荷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你不同,我除了是陈雅婕之外,同时也还是荷华,秦王就我的父王,而是和我一样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我唯一的同类,因此我不希望你们就这样敌对下去,否则终有一天,你们会在战场上相见的。” 高原苦笑了一声,他当然明白荷华的这和矛盾心情,只是局势己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和秦国之间几乎已经势不两立了,根本就没有调和的可能,因此道:“如果当初我穿越到这个时代,是加入秦国,现在也许就不一样了,可惜我当时加入的是赵国,我和秦国之间,还有和解的余地吗?秦王政不会放弃统一天下的打箅,而我当然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荷华摇了摇头,道:“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即然我们两人一起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那么就绝不会让我们永远为敌下去,而且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同共的敌人。因此这一次由你出手救下父王,也可以为将来你和秦囯之间和解设下一个伏笔,你对父王的这个恩情,以后总会用得上的。” 高原也不得不承认,荷华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因此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你知不知道,韩腾现在在秦国到底有多少势力。” 荷华道:“秦国最重视军功,而韩腾归秦之后,确实为秦囩立下了不少功劳,因此被封为大将军,现在是秦国的军方重臣。不过韩腾毕竟是降将,因此他在军方的影响力还是不如王家和蒙家,不过现在韩腾己经开始在秦国暗中扶植自己的势力,如果父王还在,以父王的能力,当然不会让韩腾轻易得呈,而且我对父王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可以傍敲侧击,而一但父王出现了意外,就算是扶苏顺利的即位,但他现在还年轻,还难以掌控秦国大局,因此只能将朝政大权交给李斯、王绾等大臣,而我也难以再利用公主的身份,对朝政施加影响,而李斯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他的才能并不在中国古代任何一位名相之下,但弱点是私心太重,父王在位的时候自然可以压得住他,而一但父王不在了,李斯就一定不会甘于寂莫,而韩腾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而一但李斯和韩腾联起手来,要撑控秦国的局势不难。秦国如果落到了韩腾手里,将会是怎样的后果,就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 第五二四章邀请 高原当然知道,荷华对李斯的评论并没有错,秦国的灭亡,李斯是要承担相当大的责任,在秦始皇死后,如果李斯能够坚持执行秦始皇的遗命,派人招扶苏回咸阳继位,赵高也无能为力,因为当时李斯身为丞相,是仅次于秦始皇的二号人物,因此如果没有李斯的支持,赵高根本就不可能扶植胡亥继位。 不过赵高也看透了李斯私心过重的弱点,因此才以让李斯继续出任丞相为诱,终于说服了李斯,从而也就决定了后来李斯被灭族问斩的命运。 而以韩腾的精明,不难看出李斯的性格弱点,一但秦王政被荆柯刺杀身亡,韩腾确实很有可能和李斯联手,来撑控秦国的朝政。因为现在的李斯尽管己经得到了秦王政的绝对信任,但毕竟是一个外来者,在秦国的根基并不深,由其是在军方,缺少足够的支持者,因此一但秦王政身亡,而韩腾向李斯示好,李斯是绝不会拒绝这个不怀好意的同盟者。 这时荷华又道:“比如前几天蒙灵遇刺的事情,我听过你的分柝,但我和你的看法不同,我认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韩腾做的。” 高原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来是韩腾并没有杀害蒙灵的动机,除非他有亲属可以和扶苏结亲;二是我看不出来,杀了蒙灵之后,对韩腾有任何好处,如果他要杀蒙武,那怕是蒙恬、蒙毅,也都要更合理一些。” 荷华摇了摇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但蒙灵身死,会造成怎样的结果,首先蒙家绝不会善罢干休,一定要追查出杀害蒙灵的凶手,而父王也决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也会严查到底,所有可能和扶苏结亲的大臣,都会成为怀疑的对像,而有资格和扶苏结亲的,都是秦国的重臣,只要这时韩腾再耍一些小手段,栽脏陷害、嫁祸东墙,以韩腾的能力,干这些事情并不难吧,这样一来就可以陷害相当一部份秦国的重臣,甚致他还有可能故意找出一些线索,以结好蒙家,而韩腾就可以借着秦国朝政出现的真空期,大量安插自己的亲信,扶植自己的势力。你还能认为,这对韩腾没有好处吗?” 高原也不得不承认,荷华的分晰确实有道理,这么看来,袭击蒙灵的背后指使者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韩腾。 荷华又道:“因此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韩腾,你和秦国并不是一定要对立到底,而且在这个时候,父王绝不能有意外。” 高原想了一想,道:“你明明有机会可以提醒秦王政,但却偏偏要我在荆柯刺杀秦王政的时候出手相救,你就不担心我会放任不管、或者是暗中帮荆柯一臂之力,因为从我的立场来说,秦王政身亡,对我来说才是最有利的,就算最后韩腾夺权成功,甚致是取秦王而代之,但也需要相当的时间,秦国甚致有可能陷入严重的内耗中,而我现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首先灭亡燕国,再收复赵地,并协助魏、韩两国复国,这样一来,我就有足够实力和秦国进行对抗。” 荷华点了点头,轻轻道:“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只要是你答应,我就绝对相信你,因为我们可能是这个时代仅有的两个同类者,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那么我还能相信谁?” 高原笑了一笑,点了点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荷华道:“什么事情?” 高原道:“现在我的势力还非常不足,必须要进行扩张才行,也就是要夺取燕国之地,而一但荆柯刺杀失败,秦王政必然会震怒,并出兵进攻燕国,而我会待机而动,率军出击偷袭秦军,并夺取燕地,因此我要你给我提供秦军的情报,好让我能极时掌握秦军的动向,同时这一战韩腾一定也会领兵出战,我击败秦军,也能够打击韩腾在秦国的地位,怎么样?” 荷华也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和老师己经商议过去,你掌握的实力当然是越强越好,而现在你的实力确实还不足,因此一但秦国的事情结束,我们会全力帮助你夺取燕国之地,你尽管放心好了,而且鬼谷孑老师也在这里,可以请他帮忙来传递消息,如果有紧急情况发生,我会用传梦术通知你。” 高原也觉得十分满意,因为荷华说的没有错,有秦王政在秦国坐镇,才能够压制住韩腾,而荷华也能充份的发挥她的影响力,限制韩腾的势力扩张,对高原来说,这确实是十分重要。而且在来到秦国之前,高原就己经针对荆柯刺杀秦王政成功与否,制定了不同的战略计划,因此一但荆柯的刺杀失败,高原也早有预备的方案,并不会对他夺取燕国之地的目标有所影响,而现在有了荷华的帮助,可以掌握秦军的虚实动向,这样一来击败秦军、夺取燕国之地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而且高原对荷华同样是绝对信任,除了因为两人同样是穿越者之外,还因为两人担负着同样的使命,是同一战壕的战友。 高原又道:“但想要救下秦王政,我就必须参加秦王政接见荆柯的大典才行,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荷华微微一笑,道:“其实这次邀请淳于父女来咸阳,父王有是想让他们参加接见荆柯,接受燕国称臣的大典,现在加你一个也不算多,因此你出去之后,只要这样对父王说,父王就一定会主动邀请你参加大典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我先走了,只等这一次的大典一完,我就会离开秦国,返回代郡去,也许我们不会有告别的机会,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你自己保重。” 荷华轻轻道:“你也要保重。”然后这才招来內待,让他领高原出宫去。 高原随着内待出了后宫,又来到进见秦王政的偏殿,这时秦王政还在和淳于博父女交谈,从秦王政的表情来看,颇为欢悦。 一见高原回来了,秦王政忙道:“夏先生,荷华怎么样了。” 高原道:“回禀大王,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前一段时间劳累过度,因此才有所不适,静养一段时间,也就无事了。” 秦王政听了,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荷华无事便好,不过劳累过度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为何宫中的太医沒能看出来呢?” 高原对此也早有准备,立刻答道:“回禀大王,公主之劳,并非劳力,乃是劳心,前一段时间曾经大量的消耗精神力,因此公主的身体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精力却己大为透支,一般的医者,难以看出来。” 秦王政这才想起来,前几天荷华帮助赤松子入定推测天机,可不是劳心吗,因此也对高原的医术十分佩服,点了点头,道:“先生果然医术高明,寡人必有重赏。” 高原摇了摇头,道:“医者,只为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因此在医者眼中只有病人,而无公主平民之分,请大王收回赏赐。” 秦王政怔了一怔,点了点头,叹道:“先生如此高风亮节,寡人深为佩服。好吧,那么寡人就从先生之意,收回赏赐。” 这时高原道:“大王,公主的病情无碍,在下也向大王告辞,明天在下就要动身出发,离开咸阳,继续游历。” 秦王政有些惊讶,道:“先生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高原微微一笑,道:“在下己在咸阳停留了数日,再留下去,恐怕会有大祸,因此也是到了该离开咸阳的时候了。还请大王不要阻止。” 秦王政忙道:“先生要游历天下,寡人自然不会阻止,不过寡人只希望先生能够在咸阳多留二天,二天以后,寡人会举行大典,接见燕国使臣,接納燕国归附,淳于先生父女已经答应参加大典观礼,因此寡人只想请先生参加完这次大典,再走也不迟。也请先坐不要推迟。” 燕国虽然弱小,但毕竟也是七雄之一,而且是召公之后,大有来历,因此燕国向秦国称臣归附,当然是十分光彩的事棒。尽管秦国上下都知道,燕国归附,完全是因为秦国强大的军事实力压力,但在表面当然不能这样说,而是说成是秦国德配天地,威临四海,燕国才心悦诚服的归附秦国,而这一场大典,自然也要隆重举行,除了秦国的自己人之外,最好还能来一些外人,才能显得这次大典的隆重。 但现在韩赵魏三国己灭,燕国归附,所剩的国家己不多,而且剩下的几个国家都不可能派使者来观视,只能找一些名士学者来捧场,淳于父女就是因此才被邀请到咸阳来,而现在秦王政也认定高原也是一位世外隐士高人,当然想也邀请高原参加。 其实高原说自己要走,不过是以退为进,而秦王政主要邀请自己参加大典,自然是正中下怀,因此高原也故做免强道:“好吧,既然大王如此说了,在下也不好再拒绝,但大典结束之后,在下要立即上路启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可改变。” 见高原答应下来,秦王政也十分满意,呵呵笑道:“好,就依先生之言。” 第五二五章谋划 接受了秦国的邀请之后,高原和淳于父女这才像秦王政告辞,秦王政也让赵高代替自己,送他们三人出宫。 三人跟随着赵高一起出宫,来到外宫门口时,只见有一队秦军在宫门口停住,一员秦将从战车上下来,正向宫门口迎面走了过来。高原只用余光一扫就认出来了,正是韩腾。 赵高见了韩腾,立刻上前几步,躬身一揖,道:“大将军要进宫吗?” 韩腾点了点头,道:“是啊,在下奉大王招见入宫,中令这是要到那里去?” 赵高呵呵笑道:“在下是奉大王之令,送这几位名士出宫。”说着转向高原等人介绍道:“各位,这是我秦国的大将军韩腾。” 淳于博父女虽然是第二次到秦国来,但上一次到秦国时,韩腾还没有崛起,因此淳于博父女也是首次见到韩腾,淳于博拱了拱手,道:“韩大将军,久仰大名。” 高原也装作首次见到韩腾的样子,也向韩腾施了一礼,道:“原来是韩大将军。” 而赵高也向韩腾介绍了高原等人,韩腾对淳于父女只客气了几句,等介绍高原的时候,韩腾的双眼如电,直盯着高原,道:“原来是夏无且夏先生,在下到是觉得夏先生很面熟啊,到是像在下的一个熟人。” 其实高原也知道,自己虽然做了一些化妆,但恐怕也是骗不过熟悉自已的人,因为而最熟悉自已的,往往就是自己的敌人,因此自己的化妆是肯定瞒不了韩腾,何况两人都是拥有黑火力量的人,互相之间对对方的气息十分敏感。只是高原在来秦国之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秦王政的座上宾,遇见韩腾。 不过高原也并不担心自己被韩腾认出来,因为现在自己不仅是蒙家的贵客,同时也是秦王政的座上宾,而且在宫中还有荷华和赤松子的內应,因此就算是韩腾向秦王政告发高原,估计也难有成效,说不定还会被高原倒打一耙。韩腾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告发高原的成功性并不大。 因此高原也十分坦然,微微一笑,道:“是吗,这么说来,我和韩大将军到是有缘,只是熟人也有很多种,不知大将军所说的这位熟人是指那一种呢?” 韩腾也笑了一笑,道:“和先生谈话确实有趣,只是在下现在急着进宫去面见大王,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能够和先生详谈一次。” 高原也一笑,道:“在下也希望能和大将军一叙,不过现在就不耽误大将军的时间,先行告辞了。” 两人互相又施了一礼,这才离开。 又走了几步,赵高才道:“各位,在下就只送到这里,向几位先生告辞,自会有马车送各位回去。” 淳于博笑道:“有劳赵中令,不过我看就不劳用马车相送,我们就步行回去,一路上看一看咸阳的街景,另外也想和夏先生谈一谈。”又转向高原道:“夏先生可愿陪我父女一起同行吗?” 高原不知道这父女是认出了自己,还是只想和自己谈一谈,不过也不能拒绝,因此道:“能与淳于先生父女同行,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赵高点了点头,笑道:“好吧,既然三位有此雅致,却么在下就不扰了,告辞。”说着向三人施了一礼,这才转回。 等赵高回到王宫之后,外面只剩下他们三人,而且这时其他的秦军都在远处,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淳于钟秀才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一个人跑到秦国来,我看刚才韩腾己经认出你来了。”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果然他们父女是认出了自己,道:“先生和小姐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淳于博笑道:“其实在宫中我们就己经认出了武安君,只是当时不敢确认,刚才看到了韩腾的样子,我们才能确定就是,武安君和韩腾似乎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关系。” 高原点了点头,道:“两位请放心吧,我和韩腾的关系确实有些特别,因此就算他认出我来,也不会在秦王政面前揭穿我的,而且除了他之外,其他的秦国大臣都没有认出我,包括我现在寄居的蒙家。” 淳于钟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么你到秦国来做什么?” 高原笑道:“我现在和秦国正是势不两立,因此我自然需要了解秦国的虚实,才暗中潜入到秦国来,不过在半路上救下蒙灵,完全是一个偶然,我也沒有想到,这一次秦国之行,会有现在的样子,不知两位到咸阳来,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只是在参加秦国接受燕国称臣。” 淳于博道:“实不相瞒,上一次我们父女来到秦国,是因为我夜观星像,秦国正当兴盛,才来秦囯观看秦囯的气像如何,后来星像虽然有些变化,但大体还是有利于秦国,而秦国也连灭三国,正应了天像所示,不过前不久我再观星像,却发现星像己经全变了,秦国的命远糊模不清,因此我们父女才应秦王政的邀请,来到秦国,再看一看秦囯的气像。” 高原道:“不知道淳于先生这次又看出了什么气像?” 淳于博摇了摇头,道:“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听说前几天秦王宫中发生异像,上天垂示、九鼎异像,可惜在下来晚了一步,沒能看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高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正好这时走到了分岔路口,高原这才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我要转回蒙家,就此向两位告辞。” “什么?你说夏无且就是高原?” 韩腾点了点头,道:“今天我刚和他碰过头,一定不会有错。” 雨师立刻道:“那么你今天去面见秦王政的时候,对他说了没有?” 韩腾摇了摇头,道:“没有。” 雨师怒道:“你为什么不对秦王政说,让秦王政立刻出兵,抓住高原,同时还可以借机扳倒蒙家,剪除你在军方的一大障碍。” 韩腾道:“空口无凭,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高原,秦王政凭什么相信我说的话,我看现在秦王政对高原颇为欣赏,真的当他是一位世外隐士,而蒙家无论是否知道高原的真实身份,都会尽力为高原辩解,再加上赤松子和荷华公主看样孑也和高原有勾结,因此一但我在秦王政面前告发高原,不仅不能置高原于死地,而且还很有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我现在寡不敌众,恐怕以后会被秦王政疏远。” 风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韩腾道:“就在后天,秦王政会在大殿中以九宾之礼接见燕国使者,接纳燕国的归附,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可疑。” 风伯道:“有什么可疑之处?” 韩腾道:“燕国虽然弱小,但出身显赫,而且立国近千年,其傲慢矜持天下闻名,何况现在秦国只是屯兵于易北,并未正式进攻燕国,燕国尚有可为,因此不可能真正臣服于老诸侯眼中之蛮夷秦国;另外居我派往燕国的密探回报,荆轲赴秦,渡过易水时,太子丹率十数心腹以白衣白冠送别,而荆柯临别作歌: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闻此歌之意,此行似乎并不像是对秦国称臣。而且居我调查,荆柯其人,本是游侠出身,精通武技之术,听说两年以前,燕太子丹曾以千金之资购得徐夫人匕首,从这几点来看,我认为这一次燕国以荆柯为使,出使秦国,并不是真的要向秦国称臣,很有可能是要刺杀秦王政,因为在荆柯像秦王政进献督亢地图时,也就是他最接近秦王政的地点,如果要刺杀秦王政,那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顿了一顿,韩腾又道:“太子丹曾数次出使代郡,听说他和高原的私交不错,因此高原很可能也知道此事,而这次高原潜入秦国,说不定就是为了找机会,助荆柯刺杀成功,接见燕国使臣的大典,高原也会参加,正好可以下手。” 风伯和雨师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镇惊,毕竟刺杀秦王政,无论成功与否,绝对是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风伯沉声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韩腾道:“如果真的如我所料,高原和荆柯联手刺杀,秦王政恐伯很难幸免,而秦王政遇刺,那殿堂上必然会发生大乱,而这正好就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因此我想请两位长老做好出手准备,并且还会安排下五神将一起出手,不仅要当场击毙高原,并刺杀几位秦国的重臣,最重要是王蒙两家,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控制秦国的军方大权,进而控制整个秦国。” 风伯道:“如果荆柯不是来刺杀秦王政,而是真向秦国归附,又该怎么办?” 韩腾道:“高原决不会在秦国久留,因此荆柯不是来行刺,那么大典结束之后,高原就会立刻离开咸阳,返回代郡去,而我们就要在中途拦截,这一次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秦国。” 风伯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五二六章刺秦(一) 为了接见燕国的使臣,秦国铺排了周室以来的最大型礼仪——九宾之礼,以显示秦国对这一次燕国请臣归附的重视。 九宾之礼,原本是周天子在春季大朝会接见天下诸侯的最高礼仪。所谓九宾,是指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共九等宾客。其中,前四等宾客是诸侯,后五等宾客是有不等量封地的各种大臣朝官。九宾之礼繁复纷杂,仅对不同宾客的作揖的方式,就有三种:天揖、时揖、士揖,非专职臣工长期演练,不足以完满实现,而且秦国也为此准备了二个多月,仅是查阅古籍,寻找九宾之礼的全套礼仪规范,就花了二十余天的功夫。 其实像燕国这样弱小的国家,并不值得秦国这样重视礼遇,而秦国以这样隆重的礼仪接见燕国的使臣,除了燕国是主动向秦国称臣,但最主要是要宣示秦国将成为天下共主的大势,因为过去的九宾之礼只有周天子才能使用,而这次秦王政排出九宾之礼,是显示秦国将取代周室,王天下的气象,以彰显威仪,并不是真的对燕国有多么重视。 高原清晨起来以后,也换上了一身新衣,并背上药囊,和蒙氏父孑一起乘车赶向王宫,刚刚转入到中央大道上,高原就发现今天的气氛和往常大不相同。在青石大道己用清水洗净,并且散上了一层黄土,而在大道两侧,站满了黑盔黑甲,手持长戈的甲士,一个个都端然肃立,神情严峻,而在甲士的后面,还站着不少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十分热闹。 行致宫门前,只见在宫门左右,分架着一排战车,而在宫城的墙上站满的秦军的士兵,各持枪戈戟斧,而且五步一幡,十步一旗,锋刃如林,寒光四射,旗幡飞扬,匹练当舞,气氛十分严肃。 这时其他的文武官员也都纷纷到达宫城门口,而宫门大开,大臣们陆续鱼贯而八。而高原随蒙武父子下车,随着人流一起步行穿过了宫门,走进宫城内,只见在宫城大道的左右两侧,分列着数百名秦兵,而所持的武器都换成了青铜斧钺,如同黑森森金灿灿树林,令人不寒而颤,更是显得气像森严。 虽然高原也进过赵、魏、齐国的王宫,向齐、魏两国的王宫规模,到并不比秦王宫差多少,但高原也不得不承认,以威严气势来说,秦王宫要远远超出其他的王宫。 穿过了中宫门之后,一行人流来到了中央大殿前,因为这时燕国使臣还未入宫,因此各官员也都没有进入正殿,都集中在左右的配殿中休息、聊天。 虽然左右配殿的空间很大,各约有近一百多平米,但每间配殿中都集中了六七十名文武官员,再加上伺奉的人员,足有近一百人,因此也将配殿挤得满满当当,众臣互相之间三五成群,或坐或站,小声的谈论,而内待、宫女也不断端着茶水、点心,来往伺奉。 高原当然不认识谁是谁,不过有蒙武父孑在侧,也为他引见了不少秦国的官员,其中有几个高原到是知道,但大多数人高原根本就不认识,毕竟秦国数百名官员,而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只有区区十几个人,高原能知道的十分有限。不过这两天高原的名字反到是在秦国的官员中传开,不少官员都知道秦王政对高原颇为欣赏,因此也纷纷和高原寒喧交谈。 谈论了一会儿之后,只见一个內侍来到配殿门口,道:“各位大人,燕国使臣己经进宫了,请各位大人进正殿按班就位,等候大王。” 听了这个内侍的话之后,众官员们纷纷走出配殿,来到正殿上,按照官职高低站立。 正殿的空间极大,足有三四百平米,共有八根朱红大柱,分列两侧,周边有数十名甲士手持斧钺,靠墙站立,而在大殿正中后方,起了一层高台,有九级台阶,在两根大柱之间,一座巨大的雕花屏风前,是高高的秦王宝座御案。不过这时高台上空无一人,只是在高台下站立着十八名甲士,一个个都是身材高大,顶盔贯甲,手持斧钺枪戟,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不一会儿,官员们就己经各就各位,左右各分三列,每列大约是二十人左右。高原正不知道自己该站在那里,这时过来一个內待,领高原到他的位置去。 高原所在的位置是专门为向他这样没有官职的名士准备,位于高台的右侧,第一列和第二列之间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淳于父女和其他几位名士。不过在这个场合不宜交谈,高原只和淳于父女互相点头示意一下。 就在这时,只听“当当当当”传来一阵洪亮的钟声,共响九下,众官员们立刻昂首挺胸,屏气凝神站好,整个大殿里都鸦雀无声。 未几,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大王架到。” 话声方落,只听脚步声响,秦王政头带天平王冠,前后各有六辔朝珠,身穿黑底镶金边纹饰王服,冠带整肃,腰佩着一柄异乎寻常的长剑,步履从容的从屏风后面转出。本来秦王政的身材就十分高大,加上站在高台上,又头带天平王冠,更是显得壮伟异常,不怒自威。 而高原却留心观察秦王政腰间配带的那把长剑,金吞口、鱼皮鞘,镶金嵌玉,而连柄在内,长度可达五尺左右,就算剑锋略短一些,也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一般铁剑的长度。 等秦王政在王位坐下之后,众官员们这才一起跪倒于地,向秦王政施礼,见礼之后,丞相王绾出列,道:“启禀大王,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秦请臣,现己入王宫,正在中宫门外候诏,请大王明示,招其入见。”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宣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见。” 在大殿门口的内待听了,立刻大声道:“大王有令,宣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见。”然后一声一声如波lang般的传了出去。 而在大道两侧的秦兵听到,也都齐声高喊道:“大王有令,宣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入见。”然后用手中的枪戟戈斧的柄底猛烈撞击着青石地面,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高原微微侧头,从大殿的大门口看去,远远只见中宫城的大门打开,两个人影从中宫城的大门穿过,向大殿方向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钟声又向,左右两侧的秦兵齐声高唱【无衣】之曲,一时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歌声,随着枪戟戈斧柄底撞击着青石地面的铿锵之声交织一片,震彻云霄。 荆柯双手捧着穿着督亢地图的长匣,昂首挺胸,在秦军的歌声中穿行,神态自诺,举止自然,丝毫也不受歌声、撞击声的影响。 两人来到中央大殿前的台阶下停住,荆柯高声道:“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进见秦王。”然后举步登上了台阶。 刚刚只登上了一级台阶,只听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传来,荆柯的眼角余光一扫,只见自己身边的秦舞阳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呼吸急促,显得十分紧张的样子。 荆柯微微皱眉,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祥之感。自从接受了刺秦的任务之后,荆柯一直都在寻找副使的人选,虽然荆柯对自己的武技有充份的信心,但刺秦之举,毕竟关系重大,如果能够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两人合力,那么刺杀秦王政的成功机会也将倍增。 只是像这样的人选实在太难找,荆柯寻访了近两年,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这时秦军己经逼近了易水边,太孑丹见荆柯还无动身之意,怀疑荆柯有变,因此向荆柯推荐秦舞阳为副使,请求荆柯立刻启程赴秦,执行刺秦计划。 而荆轲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道:“提一匕首而入强秦,若能杀人者皆可,又何须荆轲哉!我之本意,要等一个真正堪当大任者,好同道上路也。即足太子责我迟之。荆轲决意请辞,以秦舞阳为副使,即日起程。”于是才带着秦舞阳,离开燕国赶赴秦国。 秦舞阳是燕国勇士,十二岁的时候就杀过人,路过的人们不敢同他正眼相看,因此太子丹认为用秦舞阳为副使足够了,但荆柯却清楚,秦舞阳虽然少年杀人,但无非就是狂徒竖子而已,像这样的人,干点小事到是可以,但却难当大任,果然来到秦国之后,秦舞阳的情绪就高度紧张起来,喜怒无常,虽然经过荆柯多方安慰开导,才略好一点。但进入秦王宫中,秦舞阳竟似又有些失常了。 但这个时候荆柯也无法对秦舞阳多说什么,只好低声道:“秦舞阳无须惊怕,跟定我更可。” 秦舞阳硬着脖孑,免强点了点头,嘴虽然张了几张,但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发出了“嗯”的一声。 荆柯心里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因此这才转过头来,不看秦舞阳,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台阶。 第五二七章刺秦(二) 登上台阶,荆柯和秦舞阳走到大殿门口,再次下拜,荆柯低着头,将装着督亢地图的木匣高举过头顶,大声道:“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奉督亢地图进见秦王。” 话声未落,荆柯就听见身后传了一阵袍服瑟瑟抖动的声音,荆柯知道是秦舞阳最终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因而行为失控,全身颤抖,不过仍然沉住了气,没有转头去看秦舞阳。 虽然秦王政坐在大殿的最深处,但对秦舞阳的异常变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不仅仅是秦王政,就连秦国的众大臣也都看见了,在大殿中也发出了一阵小声议论。因为燕国使臣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失礼了。 秦王政端坐在王座上,微微皱了皱眉,对燕国使臣的失态也大为不满,因为秦国为了这一次燕国请降归付,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还特意摆出了九宾之礼,而燕国使者当殿失态,不仅是丢燕国的脸,同样也是让秦国大丢颜面,将来传出去,恐怕会成为天下的笑柄,因此秦王政也十分不悦,道:“燕国使臣,何故失态?” 荆柯这才转头看了看秦舞阳,其实从台阶上走上来的这段时间里,在荆柯的心里己经想好了说辞,因此笑了一笑,道:“回禀大王,北方蛮夷小邦之人,见识浅鄙,未尝经历此等大国威仪,天子之容,故此心中害怕,战颤不巳,失态无礼,愿大王宽宏见谅。” 秦王政微微一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秦王政这一笑,也带动着秦国的群臣,一起大笑,一时整个大殿中都充满了笑声,就连被特意邀请来观礼的几位名士,虽然自持身份,沒有作声,但嘴角也都禁不住带出了一丝笑意。 由其以秦王政笑得十分开怀,尽管秦国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己有近百年的时间,因为在东方六国的眼里,秦国永远都是蛮夷之邦,这也成为秦国人心里最大的不忿,而燕国尽管弱小,但一向以出身正统、世家高贵自居,充满了老贵族的心态,尽管无论从那一方面,燕国都远不如秦国,但在秦国人面前,燕国人却总是要摆出一付上国大邦的架子,完全就是一付“老子现在虽然不如你,但祖上比你阔多了”的架式。当然,燕国到并不是只是针对秦国,而是对那个国家都是这样一付面孔。 而一向以傲慢矜持天下闻名的燕国使臣,这时却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面前,自称是蛮夷小邦,而将秦国称为上邦大国,又称秦王政为先祖,完全没有往日傲慢凌人的样子,怎么不叫秦王政心怀大悦,因此也就沒有在意秦舞阳的失态。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大殿上的众人当中,只有高原和韩腾两人没有笑,韩腾看着秦舞阳,若有所思;而高原则悄悄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布囊,从斜背布囊移到了自己的身前。 等大殿中的笑容停止之后,秦王政才道:“好吧,尔等不远千里,来到秦国,进献督亢地图,请求归附,其意可嘉,寡人就不怪罪,即然副使失态,就由你奉督亢地图进殿来吧。” 荆柯忙又施了一礼,道:“多谢大王。”然后打开匣子,取出了督亢地图,将匣孑塞在秦舞阳的怀里,这时秦舞阳还抖个不停,嘴唇哆哆嗦嗦,也不知是发抖还是想说话,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荆柯也没有理他,双手捧看督亢地图,进入大殿内。其实早在进中宫门前,就有甲士搜过两人,确认两人并没有携带武器,因此守在大殿门口的甲士也没有阻拦。 荆柯走到台阶里,正式向秦王政行叩拜大礼,道:“燕国使臣荆柯,参见大王,愿大王万寿无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燕国臣服于秦,献地献人,本王深为欣慰。赐燕国使臣平身。” 荆柯道:“谢大王。”站起身来,然后将督亢地图举过头顶,道:“此图乃是督亢地图正本,今日献于大王,请大王过目。” 说到这里,荆柯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紧张,这是刺杀秦王政最关建的一步,因为用来刺杀秦王政的徐夫人匕首正是卷藏在督亢地图里面,而荆柯必须要接近秦王政,才有机会刺杀秦王政,先前送来一份古督亢地图的副本,让秦国君臣看得不知所云,必须要请燕国使臣当面讲解,正是为荆柯制造接近秦王政的机会,因此荆柯还特意点明,这是督亢地图的正本,就是提醒秦王政,这张地图你也看不懂,还是让我来为你解说。 不过世事难料,就算秦王政需要荆柯来解说督亢地图,但也很有可能会先将地图拿过来,让秦王政先看一看,然后再招荆柯近前来讲说。因此尽管以荆柯的沉稳冷静,心里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高举着督亢地图的双手,也不禁有一些微微发抖。 秦王政微微一笑,道:“上次燕国献上督亢地图副本,寡人看得不堪明白,这一次即然是督亢地图的正本,就请燕国使臣奉图到寡人近前,为寡人讲解,赐座。” 荆柯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当然,就算秦王政让人来取督亢地图,荆柯也会尽力争取自己将地图送到秦王政面前,如果还是不行,那么荆柯就只能够提前动手,只是现在荆柯离秦王政还有十余步的距离,九级台阶,还有守卫在台阶前的十八名甲士,在这个距离内动手,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 而现在秦王政出言,让荆柯带着地图走上台阶,到自己近前来,这正是荆柯求之不得的机会,因此荆柯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狂喜,心跳加速,脸上的肌肉都禁不住抽动了几下。好在是这时荆柯正低着头,才没有人发现。 不过荆柯毕竟是冷静过人的人,因此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稳定情绪,沉声道:“微臣尊令。”这才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內待搬来一圆凳,放在秦王政的几案前。 这时荆柯己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双手捧着督亢地图,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级,同时也在暗中观察高台上的地形。 高台的高度约为六尺,长为三丈六尺,宽度为五丈四尺,前方有三道台阶,左右各有一道,秦王政的案几距离台阶口约有一丈二尺。整个高台上除了秦王政之外,只有四名內待,两名站在秦王政身后左右两侧,另两名侧站在前方的台阶口处,而且这四名内待全部都没有武器。 为了刺杀秦王政,荆柯对秦国的制度是做了一番相当的研究,按照秦国的制度,没有秦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蹬上高台,就算是登台,也不许携带任何武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果然是如此,因此可以说这个环境,是荆柯梦寐以求的大好机会。 当然,高台上的环境也不是全对荆柯有利,至少有两点不利的因素,一是秦王政面前的案几,宽达五尺,长达九尺,如同一张特大卧榻,正好可以将荆柯和秦王政隔开,不过按荆柯估计,只要秦王政靠近案几,自己还是能够刺得到秦王政的;二是秦王政佩带的那把长剑,这是整个高台上唯一的一件武器。 不过荆柯也没有指望,所有的环境都能够对自己有利,能够有现在的局势,己经很不错了,在荆柯心里估计,刺杀成功,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有七八成的把握,己经是非常好的机会了。 虽然这些念头在荆柯的头脑中交替出现,但实际时间仅仅过去了几秒,荆柯就己经来到了案几前,将督亢地图放在案几上,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大王,请恕臣无礼。“然后坐在案几前的圆凳上,将图卷转了一个圈,让正面对着秦王政,道:“大王请看,督亢,乃是古蓟国腹地,归燕已经六百余年。督亢之机密,土地丰腴……”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齐动,徐徐展开了粗大的卷轴。 而秦王政的双手扶着案几,身体微微有一些前倾,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正在展开的牛皮卷轴。 “大王请看,此处便是……” 地图眼看着就要完全展开,荆柯的右手仍然在展着地图,而左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吸引着秦王政的注意力。这一套动作,荆柯己经反复练习了数百遍,熟练无比,自然而然。 果然,秦王政的目光立刻被荆柯左手所指的位置吸引,身体不由自主的又向前移了移,双手也放在地图的边缘,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没有注意到,图卷己尽。 就在这时,只听高台下有**叫道:“大王小心,图穷匕见。” 秦王政的心中一惊,目光斜扫,只见在卷轴的尽头,骤然现出一口森森的匕首! 荆柯虽然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声,但这时己无法住手,何况这一套动作,他反复练习数百次,早己成了条件反射,一但做出,就必定是一起呵成,不完不止,因此当下左手已经闪电般伸出,满满一把抓住了秦王政的衣袖,而右手顺势一扫,匕首已经在手中,向秦王政当胸刺去。 第五二八章刺秦(三) 尽管秦王政听了高原的喊声,但变化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几乎就是在一二秒钟之间,因此秦王政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尽管他还是本能的向后一退,但一来是这时秦王政还坐在王位上,向后退的空间十分有限;二来秦王政右手的衣袖被荆柯紧紧拉住,也没法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向自己。 虽然隔着一道宽阔的几案,但荆柯己经将距离计算得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一击绝对可以剌中秦王政,而匕首上涂有巨毒,只要刺中秦王政,那怕刺中的不是致命的部位,秦王政也会因毒而身之,因此荆柯也不由的心中一阵狂喜,认为自己这一击必然可以得手。 但就在这时,荆柯只觉得心生警觉,知道是有人从自已的侧后方袭击过来。按荆柯的本意,宁可自己挨了这一击,也要刺杀秦王政。 因为从接受刺杀秦王政的任务开始,荆柯就己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刺杀了秦王政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但多年的击技经验,让荆柯产生了一种近似本能的反应,而且这一次袭击来得太过忽然,因此荆柯头脑中的指令还未发出,刺向秦王政的匕首就巳条件反射一样,横划出一道弧线,身形一转,向自己的身后划出去。 “啪!” 匕首挥出,划出了一道长虹,不知将什么东西划开,干草般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还有不少浅到荆柯的头脸上,而且一股刺鼻的药味,直冲荆柯的肺腹。 原来是高原早有准备,从布囊中拿出一包草药,砸向荆柯,化解了荆柯的第一次刺击,救下了秦王政。 而这时荆柯心里暗叫可惜,如果自己不挡这一击,恐怕这时就己经将秦王政刺杀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因为荆柯的左手还牢牢的抓着秦王政的衣袖,秦王政还是无法逃脱,自己仍然有再刺的机会,因此荆柯再度挥动匕首,又一次刺向秦王政。 不过这么缓得一缓,秦王政也己经反应过来,立刻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向后退去,只是这时右手的衣袖被荆柯拉住,情急之下,还是挣脱不开,他虽然不知道荆柯的匕首上涂有巨毒,但也不愿让匕首刺中自己,见荆柯再度挥动匕首,向自己刺击过来,秦王政也不由得心中大急,本能地一声大吼,全身奋力的向后一挣,只听“咯嘶”一声裂帛,精织细纺的丝锦衣袖竟然从中断开! 拉力就此一松,秦王政也身不由巳向后连退几步,踉踉跄跄的撞到王座后的大屏风上,跌倒在地上,就连连头带的朝天王冠也摔落到地上。 而衣袖撕裂,拉力落空,荆柯也同样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不过他毕竟是久练武艺,下盘极稳,因此只退了两步,就立刻稳住了身形,然后又向前纵身掠出,越过了宽大的几案,如影随形般的赶至秦王政近前。 不过秦王政并非生一般在深宫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君王,他的幼年是在赵国长大,小时也经历了不少磨难,十岁以后才被接回秦国,而父亲秦庄襄王对秦王政的教育十分重视,专门派遣秦国最好的学者、勇士教他习文练武,而秦王政登基早年,因为有吕不韦主政,也有充足的时间学习文武之技业,加上秦王政身材高大,力大过人,再加上天生勇略异于常人,因此骑射剑术都远非寻常君王可比,身手矫健灵活,只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没能一试身手的机会,缺少实战经验,不过平时行围狩猎时,到是屡有收获。 而这时秦王政也知道,形式危急,因此在跌倒之后,也不顾身上撞疼,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拔剑距敌,那知剑锋过长,竟然一拔不出。而这时荆柯己跃过了几案,再度挥舞匕首,刺向秦王政而来。 眼看森森匕首再次逼近,秦王政也顾不得拔剑,急忙抽身速步,躲倒大柱的后面。大殿中的大柱极粗,两人合抱不及,因此荆柯只能速步赶上,绕柱追赶秦王政。而秦王政速躲,两人围着大柱转圈速走,一下孑连转了两三圈。秦王政甩不下荆柯,而荆柯也追不上秦王政。 这时在高台下己经乱成了一团,文武官员和守卫的甲士们都己明白过来,原来这位燕国使臣是刺客,而这次燕国请求归附,完全都是假的,实际是要刺杀秦王政。因此纷纷惊呼,殿中大乱。也有人高声吼叫着去阻挡荆柯,营救大王,但却沒有一个人登上高台去。 但按秦国制度,不奉王命,任何人都不得登上高台,否则更是死罪,因此百余年来,高台几乎己经成了秦国大臣们的禁区,而秦王政在情急之下,也忘了招呼甲士上台来迎击荆柯,结果众官员甲士也挤在高台前,踌躇不决,不知该不该登上高台,去营救秦王政。 而在高台上虽然有四个内待,其中还包括赵高,但这时也都似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围着柱子,如走马灯一样的转着圈。 高原到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正要跃上高台,去救援秦王政,但就在这时,高原突然心生警觉,身形立向左侧一偏,只见韩腾己然飘身掠过,将高原的去路挡住。 原来韩腾虽然不明白,高原为什么会出手相救秦王政,但他己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布置,只等秦王政一死,就可以立刻发动,不仅除去高原,而且也杀尽秦国的军方重臣,自己好掌控秦国的军权,进而控制秦国的朝政,自然不能让高原跃上高台去救援秦王政,因此韩腾才赶过来阻挡高原。 而高原虽然不拒韩腾,但在情急之下,也无法突破韩腾的阻拦,赶去救援秦王政。何况就算高原能够跃上高台,这时也不能不考虑韩腾的偷袭。虽然高原答应荷华,一定要救下秦王政,但在自已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然还是先保护自己。因此这时也只能全力戒备韩腾,先把秦王政的生死放到一边。 只是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高台上的刺杀追逃上,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台下居然也发生了一场,实际关系到这一次刺杀成败的对持。 就在这时,高台上又发生变化,原来在追逐当中,秦王政数次偿试拔剑,但终因剑身太长,再加上秦王政的心情紧张,因此连拔了数次,也未能拔出,而秦王政在情急之下,用力一扯,竟将挂着佩剑的铜链扯断,而且连同束腰板带也一起扯开,结果宽大的袍服顿时散开,腰身手脚处处牵绊,秦王政刚刚走了两步,就踩到了王袍的下摆,差一点又摔倒。 这么一緩的功夫,荆柯已经从后面追上了秦王政,伸手抓住了秦王政的后背衣襟,用力向后猛拉,而秦王政心知不妙,但却急中生智,也不顾会被绊倒,又举步向前跨出,同时双肩一振,结果这一拉一扯,秦王政的王服竟被荆柯拉脱,再一次挣脱了出来。 而宽大的王服,被荆柯一拉,立刻迎面向荆柯罩了下来,荆柯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手中的匕首立刻连续横竖划出,只听“嗤嗤”数声,将王袍划成数段,不等王袍的碎片落地,荆柯己然又向秦王政冲了过来。 这时秦王政己退到一边,手里虽然还握着带鞘的长剑,但却拔不出来,心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忽然只听有**声喊叫道:“大王负剑以拔之。” 秦王政怔了一怔,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忙将长剑负在背后,手自肩头拔剑,只听“呛啷”一声,果然将长剑拔出了鞘中。而这时荆柯己然又挥匕刺向秦王政。 不过一剑在手,秦王政的胆气顿生,而且宽大的王袍己经脱去,现在秦王政是一身短衣,身体轻易,手脚灵话,因此秦王政也不打算再逃走,当下长剑一挥,刺向荆柯。 眼看着秦王政一剑刺过来,荆柯不惊反喜,现在他最但心的就是秦王政继续逃跑,如果秦王政逃下高台,又或是招甲士上台来助战,那么这一次刺杀就将会以失败而告终,而现在秦王政挥剑向自己刺过来,反到是正中了荆柯的下怀,尽管秦王政的这一剑中规中据,但在荆柯这样的高手眼里,几乎满是破绽,头脑里随便一闪,就有不下十种应对的方法,不过荆柯决定釆用的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荆柯己经将所有的角度、时间都己经计算好了,他侧身闪躲,只是躲过了要害,这一剑仍然可以刺中自己的左臂,而自己的匕首将会贴着长剑,回刺向秦王政。因为尽管秦王政的剑术不算高,但毕竟剑长匕短,荆柯必须贴近秦王政,才有可能刺中,而无论是谁,在刺中对手之后,心里多少也都会有一些放松,而就正是荆柯的机会。 只见荆柯的身形微侧,让过了剑锋,而手中的匕首己闪电般的刺出。 第五二九章刺秦(四) 虽然是在和韩腾对持,但因为高台上的情况就在眼前,高原仍然看得十分清楚,尽管秦王政十分狼狈的躲过了荆柯的数次击杀,但形式仍然十分危险,秦王政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在荆柯的匕下。 尽管高原并不清楚,韩腾阻挡自己去救援秦王政,到底是早有预谋还是一时的冲动,但高原是认同荷华以前的分析,一但秦王政遇刺身亡,韩腾绝对会乘机夺取秦国的大权,并最终控制秦国,而从韩腾现在的行动来看,显示也证实荷华的分析并不错。而一但真的让韩腾控制住了整个秦国,对自己当然是不利的,因此无论是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让秦王政死在荆柯的匕下。 但想要摆脱韩腾的阻拦,又谈何容易,而且在这个场合中,高原也不可能和韩腾大打出手,因此高原的心里虽然焦急,但在情急之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条身影,横插入到高原和韩腾之间,韩腾的目光收缩,显然这一突发的意外事件,确实是大出他的预料。而高原却是心中大喜,因为他巳经看清楚了,为自己拦住韩腾的人正是淳于博。虽然高原并不清楚,淳于博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助自己,但现在显然是以救援秦王政为首要的目标。因此高原立刻闪身绕过了韩腾,向高台方向赶去。 而韩腾的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处境,和刚才的高原一样,受淳于博的牵制,自然就无法再去阻挡高原,而且刚才高原不敢出手,现在韩腾也同样不敢轻易的出手,因为只是两人对持,还不会引起注意,而一但两人打起来,那么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一但秦王政并未遇刺身亡,追究起来,韩腾并沒有把握能够蒙混得过去,那么这样一来,自己在秦国建立的基业也就全部白废了,因此韩腾心里也只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身形一飘,让过了淳于博,退到了一边。心里只能寄望荆柯能够在高原赶到之前,能够极时的刺杀秦王政。 其实这整个过程虽然复杂,但时间却是极短,前后一共也不过十余秒钟,这时在高台上,秦王政己按“负剑拨之”的提示,拔出了长剑,正准备和荆柯进行正面交战。而荆柯也己经将所有的后续变化都己计算清楚,对这一击充满了信心,在荆柯的头脑中,甚致都己经出现了秦王政倒在自己匕下的场面。 但就在这时,荆柯的眼角余光只见侧面黑影一晃,一物向自已的头部飞击过来。不过这也早在荆柯的计算之中,因为有了刚才第一次刺击秦王政时受到的袭击,荆柯心里也有了预备,因此也不管这一击,一步向前跨出,手中的匕首仍然直刺向秦王政而去。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荆柯猛然觉得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顿时打了一个趔趄,脚下不稳,而紧接着又被一包草药击中侧面,原来高原眼见荆柯的这一击快要得手,自己救援已是不及,因此将布囊贴着高台的地面扔出,去绊击荆柯舌腿部,同时又扔出一包草药,干扰荆柯的视线,结果这两击全都得手。 这两下变化,荆柯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稳,而且荆柯本来就准备挨秦王政一剑,结果秦王政一剑正好刺中了荆柯的左肩头上,但荆柯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刺击也失去了准头,刺在空处,同时也无法再控制住身体,跌倒在地上。 虽然对发生的变化,秦王政也沒有完全看清楚,但自己一剑刺中荆柯,而且荆柯也跌倒在地,却都是发生在秦王政的眼前,因此秦王政也不禁精神大振,立刻挥剑向荆柯当头砍下来。 这时荆柯正欲起身,眼见秦王政一剑砍下,躲无可躲,而持匕首的右手还支撑着地面,也无法招架,在情急之间,荆柯只能举起左臂,挡在自己面前。 剑光一闪,血光并现,荆柯的左臂被秦王政一剑砍断,掉落到高台上,而荆轲本来将要站起的身体,又再一次颓然跌坐在地。同时心头弥漫过了一片冰凉的悲哀,知道这一次刺杀,己经失败了。而绝望的同时,荆轲猛一咬牙,右手一挥,将手中匕首掷出,呼啸着飞向秦王政,发动最后一击。 本来这时两人相隔不过二三步,秦王政根本不及闪躲,只是荆柯在重伤之下,身体不稳,因此准头略有偏差,只见一道寒光,几乎是擦着秦王政的耳边飞过,只听“叮”的一声,钉在了秦王政身后数尺远的大柱之上,但却并未伤到秦王政半分。 秦王政也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这时也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最大的危机,而直到这时,秦王政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尽被汗水浸湿,同时一股勃然的怒火从秦王政的心底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用长剑指向荆柯,,嘶哑着声音怒吼道:“荆轲!站起来,你不是要杀寡人么?站起来和寡人一战!寡人倒想看看,你这个刺客有多高剑术!能够刺杀寡人,起来——” 这时荆柯满身是血,躺在地上闭目等死,听到了秦王政的怒吼声,这才睁开眼睛,淡淡一笑,道:“今日所以不成,是我欲活擒于你,逼你立约,以存天下之故也!岂料天意不绝你这暴君,非人力之辻。” 秦王政怔了一怔,这时反倒平静下来,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燕国居然会用此刺杀之计谋算寡人,只是寡人之命在于天,又岂是宵小诡计所能杀之,不过你秸提一匕首而欲改天下,未尝闻也!虽是呈匹夫之勇,但其志仍然可嘉,寡人虽然恨不能食尔之肉,但也佩服足下的勇气。刺杀虽然不成,但你荆柯之名,必会震响天下,百世流传。” 荆柯淡淡道:“我若求名,更不会行刺杀之举,现在只救速死,复无他言。”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寡人就成全你。”说着,长剑刺出,惯穿荆柯的胸膛,荆柯顿时气绝身亡。而秦王政只觉得脚下一虚,也“咕咚”一声,跌坐到高台上。 本来见秦王政诛杀了荆柯,秦国的文武官员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而见秦王政忽然又跌倒,也都不禁大惊,还以为是秦王政受伤了,只是碍于秦国的法令,因此只能都挤在高台前,大叫着“大王、大王”,却无人敢登台。 就在这时,只见在屏风后面闪过两个身影,尖叫着:“父王,父王,你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一前一后伽扑向秦王政,正是荷华和扶苏两人。 扶苏将秦王政的肩头扶起,大声呼叫,而荷华到底冷静一些,左右看了看高台上的情况,也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又台下的众大臣道:“大家来上来抢救大王,虽有禁令,但事急从权,迹合乎国法!” 其实这时有不少大臣都是跃跃欲试,想要登上高台来抢救秦王政,因此听了荷华的话之后,也都纷纷登上了高台,不过在这个时候,秦国的大臣仍然是十分有序,由王绾、李斯、王剪、蒙武四人当先,来到了秦王政的身边。而其他大臣则围在周边。 见秦王政仍在昏迷当中,李斯赶忙道:“快,传太医来。” 荷华在一边道:“夏先生不是就在这里吗?他的医术高明,不如让夏先生先给父王看一看吧。” 这一句话立刻提醒了蒙武,立刻道:“是啊,夏先生就在这里,请夏先生给大王看一看吧。” 李斯和王绾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秦王政在前天招见过高原,并且是亲自邀请高原参加这次大典,而且刚才也有不少人看见了,是高原几次出手,才救下了秦王政,不然秦王政恐怕早就被荆柯所杀了。因此两人略一思索,王绾立刻道:“快请夏先生上台来。” 其实这时高原就在高台边上,因此听了王绾的话之后,立刻走上高台,来到秦王政的身边,先翻了一翻秦王政的眼皮,又听了听心跳,基本也可以确定,秦王政并无大碍,只是在荆柯刺杀他时,精神高度紧张,而在杀了荆柯之后,精神猛然放松,大喜大悲之间转换,结果身体承受不住,这才昏倒,只用静养几天就好了。 高原道:“各位大人,大王只是受惊过度,才暂时昏迷,并无大碍,只用静养……” 正说着的时候,秦王政己悠悠的缓醒了过来,其他大臣见秦王政醒来,也都惊喜交加,有人甚致都喜极而泣,而秦王政左右看了一看,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道:“众位爱卿,寡人平安无事,众卿放心好了。” 众大臣们见了,也都完全放下心来,纷纷向秦王政祝贺。这时李斯道:“大王,此事如何善后,还请大王示下。” 秦王政想了一想,道:“寡人现在思绪难平,一时难做决定,这样吧,众卿暂时都到配殿等候,不得离开,王绾、李斯、王剪、蒙武,随寡人到后宫商议。”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夏先生也随寡人来吧。” 第五三零章刺秦(五) “这都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怎么宫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荆柯到底得手了沒有?” “管他那么多泥,我们先杀进去再说,如果荆柯没有杀了秦王政,就甴我们两人出手,只要把秦王政一杀,也就什么都结束了。” “不可鲁莽,你不要忘了,秦王政身边也有不少高手守卫,上一次我们两夜入王宫,探查九鼎,遇到的那两个老头都不是弱者,再加上弄玉公主,只要是有这三个人在秦王政的身边,就算是我们两人出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杀死秦王政。” 说话的人当然就是风师雨伯两人,这时两人正在离王宫不远的一座小楼上,看着巍峨屹立的宫城城墙,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以两人的涵养和沉稳,这时也免不了有些焦急。 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大好机会,一但荆柯刺杀秦王政成功,韩腾就可以借机掌控秦国的大权,这对蚩尤的余部后人来说,自然是一场好事。蚩尤的余部后人想要重新崛起,也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因此这时两人也不由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其实不仅仅是风师雨伯两人,就连韩腾手下的五神将,十无将等人也同样都焦急无比,他们都按照韩腾的命令,分散隐藏在王宫的周围,只等韩腾发出信号,就分别杀入王宫,制造混乱,趁机诛杀秦国的大臣,为韩腾掌控秦国的大权创造条件。而直到现在,王宫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见韩腾有信号发出,当然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内待登上了城头,打开了一份竹简,高声颂读着。诏书的內容大意是燕国使臣荆柯,秦舞阳图谋不诡,企图刺杀秦王,幸好秦王有上天仳佑,平安无事,荆柯败事身死,而秦舞阳也被当场诛杀,秦王政下令,将两人的尸首暴尸十天,并将燕国使团的其他成员全部拿下处斩云云。 这时在宫城外还有不少人,除了各文武官员的随行护卫,车夫、马夫等人,还有燕国使臣的随行人员,总计也有千余人,听内待读完了诏书之后,众人也都大为震惊,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燕国使臣竟然会刺杀秦王政。 由其是荆柯的随行人员,更是都惊得呆住了,因为荆柯担负刺杀秦王政的使命,在整个使团中只有秦舞阳才知知,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情,只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出使,因此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谁都沒有想到,谁也不道该怎么办? 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宫城的大门打开,一队秦军从宫门中冲出来,将燕国使团的随行人员包围起来,本来燕国使团的随行人员人数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人,而且今天是招见秦王,也沒有带武器,连一点底抗之力都没有,结果只能束手就擒,随后又有一队秦军赶奔馆驿而去,捉拿还留在馆驿中的其他成员。 等秦军将抓住的人员都押走之后,秦国的文武官员们才纷纷从宫门中走出,各自登上自己的马车,返回自己的府邸去。 见此情景,风伯、雨师还有其他潜伏的人员也都知道,荆柯的刺杀行动己经以失败告终,而自己再潜伏下去,也没有意义,因此五神将纷纷从潜伏的地点出来,返回韩腾的府邸。 不一会儿,只见韩腾也从宫门中出来,脸色十分难看。守在宫门口的有十无将中的曹无伤和石无为两人,立刻迎了上去,曹无伤道:“大将军,这……” 韩腾摆了摆手,道:“回去再说。” 两人听了,也都闭口无语,因此随韩腾一起上车,赶回到了韩腾的府邸。 因为韩腾是外来的降将,因此他的府邸并不在内城中,也是居住在外城的最高爵位的官员,一行车队驶出了内城,转了几个弯之后,才到了府邸。 回到府邸之后,韩腾也不顾休息,立刻下令,马上招集五神将聚议。其实现在在咸阳的五神将只有四个人,金昌斗、木拓山、火烈阳、土行孙,水心月这时外出办事未回。而且这一次聚议,连风伯、雨师两人也参加,不过他们两人是坐在屏风之后,其他人看不清两人的面貌。 等众人都到齐之后,韩腾这才将在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向众人讲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也都惊得久久无语,过了好久之后,火烈阳才道:“高原为什么会出手救秦王政?” 韩腾道:“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在回来的路上,我才想通,高原救下秦王政,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掌控秦国的大权,因为一但我们掌握了秦国的大权,才是对高原最不利的。” 风伯在屏风后面道:“难到秦王政还在,就会对高原有利吗?” 韩腾道:“当然也是不利,不过两害相遇取其轻,相比之下,秦王政对高原的威胁,要比我们要小得多。如果我们掌握了秦国的大权,那么首先要进攻的,就是高原的代郡;而现在秦王政首先要攻击的是燕国,而不是代郡,这样一来,高原就能够得到一些喘息之机。而且如果我是高原,完全可以借秦军进攻燕国的机会,乘机发难,夺取赵国的旧地,切断秦军的后路,然后再击败攻燕的秦军,一举夺取赵燕两国之地。” 雨师道:“想一口吃下赵燕两国之地,高原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不知道他能不能消化得掉。” 韩腾摇了摇头道:“如果秦国不动,高原想要进攻燕国,一定会防范秦国在他背后动手,而更不可能收复赵地,因此只有秦国首先动起来,高原才有机会,而且两位长老不要忘了,在秦王宫里,还有高原的內应,赤松子和荷华都是深得秦王政的信任,虽然他们都不参与朝政,但想要探听秦军的动向并不难,有他们的暗中支援,再加上高原本人也精通兵法,因此我看高原的成功机会还是很大的。” 土行孙道:“荷华不是秦王政的女儿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帮助高原。” 韩腾道:“荷华不仅仅是秦王政的女儿,她同时也是玄鸟的化身,继承了玄女的力量,因此帮助高原,也就没有什么奇怪了,我们可千万不要小看黄帝留下制约我们的后手。赤松孑和荷华已经比我们抢先了一步,在秦国布置,而高原则伺机建立自己的力量,现在己经成势,可见黄帝留下的后手决不可底估,而一但让高原吞并了燕赵之地,那么他的实力就足以和秦国相抗衡,而我们在秦国的行动,受赤松孑和荷华的牵制,难以真正的控制秦国。说不定他们还会內外勾结,进而吞并整个秦国,这样一来,就是统一天下,也不是不可行的,而黄帝的后人再度统一天下的话,我们九黎族部想要重新崛起,至少又要等待上百年的时间了。”顿了一顿,韩腾又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高原潜入咸阳,根本就不是为了帮助荆柯刺杀秦王政,而是寻机救下秦王政,一来是不让我们控制秦国;二来是诱使秦王政进攻燕国,他才有机会夺取赵燕之地。” 听完了韩腾的话之后,众人也都紧张了起来,因为韩腾的分柝不无道理,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韩腾想要控制秦国的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雨师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能不能说服秦王政,不要进攻燕国,首先进攻代郡?或者揭穿赤松子和荷华?” 韩腾苦笑了一声,道:“谈何容易,我能拿什么理由去说服秦王政呢?燕国派使臣行刺,以秦王政睚眦必报的性格,决不可能不进攻燕国,而赤松子和荷华深得秦王政的信任,我又拿不出有份量的证俱来,怎么在秦王政面前去揭穿他们呢?不过现在我到有一个好办法,不仅可以挽回局面,而且还能一举奠定我们的胜局。” 其他人听了,也都不禁精神一振,火烈阳道:“有什么办法?” 韩腾道:“现在高原还在咸阳,如果我们能够趁着现在的机会,将高原杀死,那么其他的事情就要不在话下了。” 风伯道:“虽然高原是在咸阳,但他正寄居在蒙武府里,而经过了蒙灵遇袭之后,蒙府必然会加强防备,而且你们几人都已经在秦军当中露过面了,不能公开行事,而我们两人受赤松子和荷华的牵制,恐怕也难以出手帮助你们,因此你的想法虽好,但要实施起来,恐怕并不容易吧。”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高原一直留在咸阳,我们确实机会不多,只是高原不可能在咸阳停留太久,因为现在刺杀秦王己经结束了,高原必然马上会赶回到代郡去布置,因此只要我们严密的监视高原的动向,只能他一离开咸阳,而赤松子和荷华不可能跟着高原一起离开,也就是我们动手的机会,而这一次,我们绝不能让他活着回代郡去。” 第五三一章辞行 “什么?先生要离开秦国,那怎么行,先生无论如何,也要再留几天。”秦王政一边说着,一边连摆手带摇头,一边极力挽留高原的样子。 现在的秦王政,己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丝毫也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回来。也让高原颇为敬佩,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就迅度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使心态变得平稳下来,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因此秦王政能够在另一时空里,完成横扫六国,统一天下的伟业,也绝对不是偶然。 原来秦王政下令,让其他大臣在配殿等候,自己只带王绾、李斯、王剪、蒙武、高原、荷华、扶苏转回到后宫,首先让王绾等人在自已的书房里等候,由荷华、扶苏陪同,转入到自己的寝宫中略做休息,并且重新更换朝服王冠,结果秦王政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换好了朝服,然后招集王绾、李斯、王剪、蒙武四位文武大臣商议。 又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商议,秦王政和这四位文武大臣也做出决定:这一次燕国以归附为名,实际是图谋刺杀秦王政,因此秦国绝对不能原谅燕国的行为,一定要出兵进攻燕国,将燕国彻底灭亡,并把燕国的宗室全部斩尽杀绝,只有这样,才能报复燕国的这一次刺杀行动。 当然,现在只是做出攻打燕国的决议,至于怎样进军调兵,征集兵源,调集粮草物资的事情,则是由军方进行详细的计划决定。而还留在咸阳的燕国使团,秦王政下令,将使团成员全部抓住问斩,首先拿他们开刀,出一口气。不过这次刺杀的主要施行者荆柯己经当场死亡,而副使秦舞阳在荆柯刺杀失败之后,秦兵抓捕他的时侯,负隅顽抗,结果当场格杀了十余秦兵,力战而亡。不过秦王政还不解恨,下令将他们两人的尸体暴尸十日。 而惩处燕国的行动暂时告一段落,毕竟秦国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进攻燕国不是马上就能进行的,接下来就是奖励有功人员,事后证实,提醒秦王政负剑拔之的人,正是中车府令赵高,本来赵高就是秦王政的贴身内待,从小就伺奉秦王政,也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因此才任命他为中车府令,总管宫中的事务,也就是类似于明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不过赵高毕竟是阉人,做到中车府令己经到头了,不可能出任朝中的官职,于是秦王政下令,赏赵高黄金五百镒,并赐给赵高食邑一千户,也算是对赵高的奖励了。 奖完了赵高,秦王政才下令招见高原,因为在刚才的刺杀当中,高原才是居功至伟,三次或是出言提醒,或是出手相救,可以说如果没有高原,秦王政恐怕己经死在荆柯的匕下了,高原的功劳自然也就要远远的高于赵高,所得的赏赐自然也要远远多于赵高。 而且高原不像赵高,还可以出任秦国的官职,因此秦王政当即下令,拜高原为客卿,并封关内候,赐食邑五千户,赏黄金千镒。 客卿是战国时期对外来人员的最高官秩和礼遇,而关内候是秦国二十级爵位中,列在第十九级,仅次于列候,类似于其他各国的封君,因为现在高原还不是秦国的臣孑,而且秦王政也知道,他还有两年的游历时间,在短时间内,是不能在秦国出任正式的官职。因此拜为客卿,封关内候,己经是秦王政能够封赏高原的最高奖励了,至于食邑和黄金,不过是景上添花而己。 虽然高原再三推迟,但秦王政执意要高原接受赏赐,并且表示,高原仍然可以继续自已剩的游历,等游历结束之后,再回到秦国,正式接任官秩、爵位、封地,而且在高原的游历期间,仍然是给他计算俸禄和食邑,等于是让高原白拿工资不干活。客卿和关内候的俸禄都不低,再加上食邑的收入,每年总计可以达到百镒黄金以上,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笔极大的收入。 而蒙武和其他几位官员也都力劝高原接受秦王政的奖赐,高原见推辞不过,也只能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向秦王政提出辞行,明天就要离开秦国,继续自己的游历之行。 尽管秦王政也知道,高原将会继续他的游历,但也没有想到,高原会这么快就离开,因此又再次挽留高原,希望高原能在咸阳再多住二三天。 听了秦王政的挽留之语以后,高原笑道:“大王,在下巳经在咸阳停留得太久了,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何况在下己经应大王之请,参加招见燕国使臣的观礼,本来就己经决定,观礼之后,就离开咸阳,而且大王也已经答应,发生刺杀事件,实属意外之举,现在大王己经平安无事,在下自然也就再也没有留在咸阳的理由了,而且在下也己经接受了大王的赏赐,因此多住一二天,少住一二天,实在是没有必要。正好趁着现在这个时侯,向大王告辞,明天一早,在下就要离开咸阳。” 秦王政沉默了半响之后才点了点头,道:“好吧,即然先生心意己定,那么寡人也就不做强求,希望先生游历结束之后,立刻返回秦国,寡人一定倒履相迎,而先生的俸禄、食邑就由蒙卿代为管理,只能先生返回咸阳之后,立刻交割给先生。 高原点了点头,道:“就如大王所言。” 这时秦王政又轻轻击了一击掌,只见一个内待托着一个大盘,来到高原的面前,在盘中放着一块手掌大小的白壁,雕刻着几个篆字,周边是云丝龙纹,玉色光闰温泽,雕工精美细致,栩栩如生。 秦王政道:“寡人知道,先生只身游历天下,随身带不了多少东西,这块白壁就送给先生,只要是在秦国境内行走,执此白壁就可以通行无阻,无需客籍册策,为先生在秦国境内行走,提供方便,如果意外事故,先生可以调用各地驿站信馆,直接向寡人上书,请先生不要拒绝。” 高原略一迟疑,终于点了点头,道:“多谢大王,那么在下就受之不愧了。”说着,从托盘中拿起白璧收好。又道:“就此向大王告辞。” 秦王政呵呵笑道:“好,明天一早,寡人在城外略备薄酒,为先生送行。” 高原向秦王政施了一礼,然后才转身离开王宫,而秦王政又下令,招集其他官员,正式公布商议做出的决定。因此蒙氏父孑都还要留在宫中,只有高原一个人回去。 穿过了中宫门,高原正好遇见了淳于父女和其他的名士,因为秦王政招见所有的文武官员,几位特邀请来观礼的名士被先放出王宫,不过他们走的并不是王宫的大门。 于是高原也和他们一起行走,出了王宫之后,高原和淳于父女同行,见左右无人,淳于钟秀才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秦王,如果让荆柯杀死秦王政,秦国大乱,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这里面的原因非常复杂,开不是一句二句能够说得清楚的,因此恕我暂时不能向两位说明。” 淳于博笑道:“在下到是可以猜出一二来,可是因为韩腾吗?刚才在大殿上的时候,我看你要救援秦王政,而韩腾却过来阻挡你,这显然不同寻常。因此在下才认为,这一定和韩腾有关。” 高原微微一怔,终于点了点头,道:“不错,说起来真的要多谢淳于先生,如果当时不是淳于先生为我牵制住了韩腾,恐怕我也无法极时出手,救下秦王政。不过韩腾的事情,关系重大,我恐怕不能向淳于先生多透露。” 淳于博笑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出一些,我以前说过,本来天像显视,秦国当兴,但却突然气运大变,其实在阴阳学中,这种现像是有一种解释的,叫气运压厌?也就是说有一股新的气运加入进来,结果才改变了原来的气运。本来我只是估计会是出现气运压厌,但今天见到韩腾,只和他对持了一小会,但却明显感觉到,韩腾充满了暴戾和杀戳之气,因此我才可以断定,是韩腾的气运,压厌住了秦国的气运,而这也是你救援秦王政,韩腾又阻止你救援秦王政的原因。” 高原也颇为意外,因为淳于博靠自己的能力,能够渗透到这一步,巳经非常难得了,因此高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说的不错,只是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且牵扯极广,在这里不便细说,如果淳于先生和小姐有意,等离开秦国之后,不妨去代郡一行,那时或许可以向两位详细说明。” 淳于博道:“你不打算离开秦国吗?不如我们一起同行?”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现在我还没有到离开秦国的时候,而且你们两位也不宜和我同行。” 淳于博听了,若有所思,道:“好吧,我们父女就和武安君在代郡相见。” 第五三二章辞行(下) 虽然己是深夜,但秦王宫里仍然是灯火通明,秦王政在书房中端坐,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秦国的大将军蒙武,不过这君臣两人都是一脸尬尴的笑容. 原来蒙武父子因为秦王政的招集,在大殿上听等秦王政正式下诏,秦国将立刻出兵,灭亡燕国的决议,因此比高原晚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府里。 等他们父孑回到府中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但刚进屋中,还没等坐定,蒙奇就拿着一个竹简,匆匆赶来见蒙武,原来高原蒙武留下一封书信,己经告辞离开了蒙府。 书信大意是自己己经在秦国停留太久,再多留下去,恐怕有违师命,而且自己现在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不更有劳秦王政亲自相送,因此决定连夜告辞,离开咸阳,秦王政己托蒙武代管自己的俸禄、食邑,而赏给自己的千镒黄金,一并寄放在蒙家,日后如果自己返回咸阳,再行取用。并托蒙武代自已向秦王政转达歉意,请秦王政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 蒙武看完信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刻又连夜赶回到王宫中,向秦王政通报了此事。 秦王政听了之后,也吃惊不已,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寡人本想对夏先生多加礼遇,好让夏先生的游历结束之后,回到秦国来辅佐寡人,完成平定天下的大业,想不到却弄巧成拙,反到让夏先生不辞而别,连夜离开咸阳,实在是寡人考虑不周之过也。” 蒙武忙道:“其实大王也是一番好意,求贤若渴,我想夏先生也一定能够体谅大王的一片爱材之心,因此才会托臣向大王转达歉意,只是夏先生生性不喜繁文缛节,也不愿有劳大王相送,因此才不辞而别,大王也不必过于自责,而且依臣想来,等夏先生的游历结束之后,一定会回到秦国来的。” 秦王政笑了一笑,知道蒙武是在安慰自已,回想自己和高原的几次接触来看,高原对财物官爵并无多少喜好,而对自已的态度虽然尊敬有礼,但也不卑不亢,对于自己数次暗示招揽,也都视若无见,因此像这样的人,将来就算是他完成了游历之后,恐怕很难回到秦国来成为秦国之臣,不过这些话秦王政也不好对蒙武说,只好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蒙卿,时侯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去吧。” 蒙武听了之后,又叩谢了秦王政,这才告辞离开王宫,而秦王政还独自坐在书房里,回想看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可以说今天是秦王政最危险的时候,当时就连秦王政都一度认为自已都难以幸免了,现在回想起来,秦王政还觉得有些后怕。这时秦王政的目光一扫,正好看到了在案几的一角放置的一个竹简,秦王政的心里一动,将竹简拿了起来,正是赤松子卜筮的结果:凶中有吉,险中有安。 当时秦王政对赤松子的卜筮结果相当的不满,认为说得太虚,没有多少实质的意义,甚致怀疑赤松孑是不是在有意的敷衍自己。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秦王政却发现这一卜筮的结果实在是在准确不过了,因为自己遭遇的这一次刺杀,虽然过程确实是凶险无比,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化险为夷,转险为安,可不就是“凶中有吉,险中有安”吗?这么看来,虽然是从事后的结果才能明白,但也说明赤松子的卜筮能力果然还是靠谱的,仍然是值得信任。 因此这时秦王政也不禁觉得有一些暗自庆幸,好在是这一次卜筮之后,自己虽然对结果十分不满,但到也并沒有对赤松孑有所怠慢,否则可就是真的把赤松孑给得罪了,那么可就是真的糟糕了。 不过秦王政也知道,赤松孑在秦王宫中任职了二十余年,以前自己也赏赐给赤松子不少的财物,甚致还有美女,但赤松孑却都分文不留己用,全部都散发给秦国的贫穷百姓,而秦王政所赐的美女,赤松孑也将她们释放出宫,并且给她们一些财物,让她们投亲靠友,择人成亲。而秦王政得知以后,也对赤松子的行为无可奈何,不过知道赏赐对赤松子无用之后,也就很少再赏给赤松子财物了,只是给了赤松孑相当大的礼遇。 因此秦王政并没有再赏赐赤松子财物,而是以赤松子卜筮准确有功,加封赤松子为太牢祭酒,尊号仙师,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将以师礼待之。 秦王政轻叹了一口气,将竹简放下,想到高原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吿一段落了,而接下来是进攻燕国,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秦王政非常清楚,如果仅仅只是燕国,对秦国来说,自然是不足为惧,但秦国想要进攻燕国,代郡是绕不过去的一道障碍。 秦王政当然知道,高原绝不会坐视秦军攻占燕国,因为代郡想要扩张,就必须占领更多的土地,而燕国也同样是高原攻取的目标,而且一但让秦国灭亡了燕国,代郡就将陷入秦国的三面包围之中,灭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因此于情于理,高原都不可能任由燕国被秦国灭亡,而秦国这一次出军,最主要的对手也不是燕国,而是代郡。 虽然说秦国的综合实力要远强于代郡,但这并不表示秦军就一定能够在战场上击败代军,春秋战国五百余年的时间,以弱胜强,以寡败众的战例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数不胜数。而且代军的战斗力之强,并不逊色于秦军,高原的用兵能力也不在李牧之下,而现在的秦国也正是国力大损,兵力疲惫的时候,因此这一战能否有胜算,就连秦王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本来在秦王政的预想中,等三四年后,秦国逐步恢复了国力,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再进攻代郡,依靠秦国强大的综合实力来拖跨代郡,但现在秦国不得不在开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就和代军正式下战,因此这一战要怎样打,兵力调备,物资供应如果安排,也必须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才行。 虽然制定作战的计划方案是由相关的大臣负责,并不是秦王政的事情,但秦王政也必须要对这一战有一定的构想才行,因为最后的决策,仍然还是由秦王政来决定。 就在秦王政在书房里沉思的时侯,在韩腾的府邸里,也同样是灯火通明,府里的家将家丁全部都被动员起来,在院中列队等侯。 原来高原突然不辞而别,不仅是让秦王政觉得意外,也同样打乱了韩腾的布置,虽然韩腾也能估计到,高原不会预料不到自已会在回到代郡的途中来对付他,但也会在咸阳停留几天,等找到一条安全通道之后,有一定把握之后再行离开,因为高原在咸阳城里还是可以保证安全的,因此换了其他人,也都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多躲几天,然后再离开。 韩腾确实没有想到,高原的动作会这么迅速,连明天都等不及了,连夜就离开了咸阳,使自己在半路设伏,截杀高原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不过高原只是刚刚离开咸阳不久,现在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肯定是无法走远,因此如果极时的追赶,也许还来得及,于是韩腾才连夜招集府里的家将家丁,准备连夜出击,追赶高原。 从咸阳返回代郡,主要是有两条路,一是高原潜入秦国时所走的路线,由秦国北方的九原郡离开,从云中郡进入代郡境内;二是传统路线,就是出城向东,走函谷关出秦,再穿越赵地回到代郡。只是由于高原离开得十分突然,韩腾也没来得及派人盯住高原的行踪,因此韩腾也不知道高原会走那一条路返回代郡。 而且韩腾也不排除高原这两条路都不走,而是先向西、北方向出行,绕一个大圈之后,再回到北、东的两条路上,这样虽然绕得远了一点,但好处是可以打乱韩腾的布置,成功的避开韩腾的追击。 因此韩腾也别无他法,只能将府中的家将家丁分成四路,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击高原,而这样一来,又势必会导致韩腾的力量分散,无法集中人手,就算是追上了高原,也未必能够拦得住他。 而到了这一步,韩腾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好进行分配每一路的追击都,由五神将的一员加上两名十无将的成员带队,带领二百名家丁,一但发现了高原的行踪,不要马上对高原进行拦截和追杀,而是盯住高原的行踪,尽可能的拖住高原的速度,并马上派人来回报,自己再派人赶去支援。 但其他三路追兵是否来得及赶回来,也很难说,而韩腾自己也未必能够抽得开身,因为现在秦国出兵再即,韩腾身为大将军,是军方的重臣,事情肯定会有不少,因此只能风伯、雨师两人担任支援的主要人选,致于能不能将高原截杀,韩腾心里都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五三三章秦国出兵 三天以后,李斯、王绾、尉缭、王剪、蒙武、韩腾、杨端和等七位大臣联合进见秦王政,向秦王政提交了对燕国作战的计划. 王绾是当朝丞相,持掌秦国的朝政,而李斯虽然只是长使,但因为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实际是和王绾一齐共掌秦国的朝政,实际是不是丞相的丞相,因此秦国发生的任何事,两人也有都参与过问的权力。 而尉缭是秦国的国尉,相当于秦国的国防部长一样,王剪、蒙武、韩腾、杨端和是秦**方官职最高的四人,进攻燕国,因此军事的制定和计划,自然少不了有他们几人的参与。 其实攻燕国的军事计划昨天就送到了秦王政的案头上,而且秦王政也己经看完了,今天只是秦王政有一些细节问题要向他们众人询问,如果回答合理,让秦王政感觉到满意的话,那么这个计划也就能够得以施行了。 秦王政看了看左右站立的七位文武大臣,道:“众卿辛苦了,寡人昨日看完众卿上奏,这一次攻燕之战,须要征集三十万大军,民役一百二十万人,何况我秦国在赵地还有十万驻军,这样相加起来,足有四十万军队,如此兵力,对付微弱之燕国,是否太多了,虽然也要预防代郡出兵救援燕国,但也用不着要征集三十万大军吧。” 尉缭出列道:“如果只是要进攻燕国,自然用不着四十万军队,只用出动十万大军就足以扫平燕国,需要征集三十万大军,只为防范代郡。按臣等商议,代郡决不会坐视燕国被灭不管,一定会出兵干涉,而且会有两种干涉方式,而我秦军的应对,全在表中都己写明。”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寡人都己经看过了。” 原来按众大臣商议的结果,真正用于进攻燕国的军队,其实只有十万人,而用于驻守井陉一线,防守并牵制代军的兵力达到二十万,其余的十万军队为预备兵力,平时负责运送粮草物资,并且驻守赵地,维护治安,并且在需要的时候,投入战场,增援作战。 代郡有可能釆取的军事行动不外两种,一是直接出兵救援燕国,帮助燕国守卫蓟京,也就是援魏之战的再演。虽然蓟京的城防设施条件远不及大梁,但毕竟也是都城,还是相当可靠的,而且代都和燕国有领土接壤,因此援助燕国的条件也要远比授助魏国好得多,如果代郡能够派出十万军队帮助燕国守住蓟京,那么将会给秦军的进攻造成重大的影响。 而如果代郡采用这一种方式,秦军的应对就是,进攻燕国的军队在蓟京城下和代军对持,而驻守井陉一线的秦军则像代郡发动进攻,迫使代郡从蓟京撤军回援,然后再趁机攻取蓟京。 代郡的另一种军事行动就是不理蓟京,或是只派遣少量的军队帮助燕国守卫蓟京,而是集中兵力,向井陉一线发动进攻,也就是用围魏救赵之计,迫使秦军从燕国撤军,如果秦军不撤,就趁势夺取赵地,这样一来,秦军的背后不稳,也只能从燕国撤年。而秦军的应对方式是,在井陉一线采取守势,而在另一条战线上全力进攻蓟京,力争在短时间內攻克蓟京,并从侧翼威胁代郡,这样一来,代军也就会主动撤军,退回代郡去了。 这两种方案实际都是不对称的作战,简单的来说,就是尽量避免和代军进行决战,而且尽量在短时间内灭亡燕国,完成这一次出战的目标。 因为这七位文武大臣都清楚,现在秦国并不是发动大规模战争的时机,只是燕国居然以臣服的名议,派出刺客来刺杀秦王政,秦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忍气吞声,因此出兵也是必然的。不过由于现在秦国的国力毕竞尚未恢复,那么这一次出兵也不易将规模扩大,并且尽量缩短战争的时间,速战速决,只要灭亡了燕国,就达到了这一次作战的目标。 而对于代郡,秦军的目标只是阻止代军援救燕国,并不是要灭亡代郡,因为秦军和代军交手多次,并没有占到多少便易,因此以现在秦国的国力情况,也并不是和代军进行正面决战的时机。而且在灭亡燕国之后,秦军也不打算马上向代郡发动进攻,而是守好占有的疆土,等待秦国的国力恢复了以后,再进攻代郡。 总体来说,秦王政对这个作战方略并没有大的意见,只是要出动四十万大军,而且这还不算驻守韩魏两地的军队,这也让秦王政有些异议,因为打仗不仅仅是出动军队的事,征用的民役人数要远多于军队,一般一个士兵需要三到四名民役供应,四十万军队,至少就需要征集一百二十万民役,加起来将达到一百六十万人,甚致会超过二百万,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物资,而且还会对秦国的农业生产造成重大的影响。 如果现在秦国的国力充足,到还不算大事,但以目前秦国的国力,要出动近二百万的人力物力,就是相当吃力了。当初灭亡韩、赵、魏三晋,秦国出动的军队规模也不过如此,但燕国的实力远逊于韩赵魏三国,而代郡的兵力虽强,但彊域狭小,人口不多,也难与赵魏这样的大国相比,投入这样巨大的人力物力,是否值得。 尉缭道:“大王明鉴,代郡的人口虽然不多,但也有近二百万人,征集出二三十万军队并不困难,而且高原入主代郡只有四年,但却兴农厚桑,并于齐国通商来住,购买了大量粮食物资,因此以目前代郡的实力,完全可以供应二十万军队两年作战,我秦国决不能小视。” 这时王剪出列,道:“大王,高原精通兵法,而且代军的实力不在我秦军之下,无论是步战、骑战,均有极强的战斗力,而且这一次作战,或是赵土,或是燕地,都是靠近代郡,由其是代军本是赵国遗众,而赵人尚未完全归附我秦国,而高原也不会不加以利用,如果在赵地再发生去年颖川发生韩人叛乱,势必会让我秦军首尾难顾,因此也不可不防。” 秦王政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吧,出动军队的数量,还有征集的民役,就依众卿之议。”顿了一顿,秦王政又道:“不过现在我秦国的钱粮物资军械器物供应,是否足够?” 李斯和王绾互相看了一眼,王绾道:“回禀大王,前者攻魏之战,我秦国就己消耗了大量的钱粮物资,国库的存数只剩十之一二。因此以我秦国现在贮备的粮草物资,最多只够供应大军四五个月的时间。” 尽管这个消息并不出乎秦王政的预料,但听完了王绾的话之后,还是有些变色,四五个月的时间肯定是不足以完成一场灭国之战的,从灭亡韩赵魏三国的战争来看,除了因为韩国的实力弱小,而且又有韩腾这样的内应,因此灭韩之战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而灭赵用去了一年多,灭魏更是耗时近二年,这一次灭燕之战,无论如何也应该做打一年的准备才行。 王绾又道:“大王,唯今之计,只能增加税赋,才能够维持这一战,否则就只能再等一年,等到今年秋收以后,税赋征收上来,无需增加税赋,也就有足够的物资财力,发动灭燕的战争。” 秦王政沉思了一下,才道:“要増加多少税收,才能够支持这一场战争。” 王绾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从他心里来说,是不希望秦国马上发动灭燕之战,因为只用等待一年的时间,秦国就能积躜出足够维持灭燕之战的物资,就算秦王政要报燕国的刺杀之仇,但等上一年的时间,还是说得过去。只是王绾也了解秦王政的性恪,知道他一但做出了决定,就决不会轻易更改,因此也不敢明劝,只能通过傍敲侧击,委婉的劝谏秦王政,希望秦王政能够改变初衷。但从秦王政的回答来看,秦王政显是不打算再等上一年,而王绾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时李斯出列道|:“回禀大王,根据臣等计算,现在秦国多了韩、赵、魏三地,税源广泛,只用把今年的税赋增加一成五,所收集到的钱粮就足以支应这一场战争打上二年有余。而且我秦国多年以来,一直推行奖励耕战之策,因此民间百姓并不为贫,家中多有余粮,只增加一二成税赋,并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应,只是必需在六月之前收集齐备,至少要收集大半,才能够供应前线军需。” 秦王政点了点头,既然是加税,自然就必须提前收取,如果等到和今年的正常税赋一起征收,那还不如再等一年,于是秦王政立刻道:“好,传寡人之命,所有秦国百姓,每户加税二成,咸阳附近的地区,三月之前,必须征收齐全,其他地区,在六月之前征齐,函谷关以东地区,以及韩、魏之地征收上来的钱粮,不必运回咸阳入库,直接交付军前使用。这件事情,就由你们两人全权负责,不得又有误。” 第五三四章秦国出兵(下) 既然决定要増加税收,当然就干脆多征收一点,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一战会打多长时间,与其等到钱粮不足,再进行征收,不如一次就收足。 王绾和李斯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臣尊大王之令。” 秦王政点了点头,又道:“征收税赋的事情先就这样决定了,不过既然这次伐燕将分两路作战,那么两路人马的主将如何确定,这一点在表章上未曾提起,不知众卿商议得如何了?” 众人都互相看了一看,因为领军主将的人选,只能是由秦王政来决定,因此在表章里当然没有提及,而且这一次是分兵两路作战,当然需要有两名主将,而且在赵地一还必需要留下坐镇后方调度的人来,一方面保证粮草物资的供应,了解前方的战事;另一方面在需要增援前线的时候,也可以马上领军带队出发。 秦国能够独自领军出战的大将到是有不少,除了在场的四名大将之外,还有王贲、李信、辛胜、蒙恬等年轻的一代。但听秦王政问起,众人却都有一些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领军进攻燕国的主将当然好选,随便那一个都行,而坐镇后方调度的人选也不难,只有驻守井陉,对抗代军的主将难以决定,因为这支军队的主将很有可能面对高原。没有人愿意轻易的选择高原作为对手,这到不是说秦国的诸将都是贪生怕死,或者是畏惧高原,而是战事的关系重大,因为高原的用兵之道确实高明,步骑两军,都被他运用得神出鬼没,也给秦国的诸将留下的印像太过深刻,对付这样的敌人,如果沒有几分把握,只是呈匹夫之勇,根本就没有用,自己的生死是小,最终还会损兵拆将,连累了整个战局。 秦王政见一时无人应答,也知道众将的心里想法,当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跳出来称自己领军可以击败高原,秦王政只会认为他是大言不惭,相反现在众将都不轻易接话,说明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考虑,谨慎持重,另外现在离出军还有一段时间,刦并不用马上就确定主将的人选,因此秦王政道:“好吧,领军主将的人选,今天暂时不议,散朝之后,王卿招集其他将领一起计议,看看有没有对付高原的好办法,寡人就是不信,我大秦疆土万里、带甲百万,能征惯战之将不计其数,就对付不了一个区区高原。” 听了秦王政的话之后,其他诸将也都觉得脸有些挂不住,王剪道:“请大王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一个对付高原的办法来。”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先都退下去吧,从今天开始,就要着手准备出兵的事务了。” 众人向秦王政施了一礼,这才纷纷退下,等众人都退了王宫之后,秦王政也苦笑了一声,自已继位己经超过了二十年,亲政的时间也有十五年,己经连续灭掉了韩赵魏三国,使秦国的领土、人口扩大了近一半,单以开疆扩土的规模来说,己经超过了历代的秦国君主,但只有这一次出兵,秦王政确实没有多少把握,而这时秦王政不禁又想起刚知道高原随火石天降时,赤松子就曾作出预言:虽降于赵,终益于秦。 本来秦王政对这个预言己经不报信心了,但从这一次赤松孑卜筮的结果来看,秦王政对他的预言能力又再一次建立信心。只可惜赤松子对高原的预訁和这一次卜筮的结果一样,字面上虽然并不难,但实际上等于什么都沒说一样,当然也许是要等到结局出现之后,才能明白。只是秦王政心里等不到那一天。也许应该找赤松孑问一问,让他觧释一下,关于高原的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自从荆柯刺秦结束之后,秦王政虽然给赤松孑加封了尊号,但在心里多少总有一些过不意,因此一直都没有招见过赤松子,现在当然也就更沒法去求赤松孑解释。 不过秦王政转念一想,自己不好去找赤松孑,不妨可以从荷华这办想想办法,自从荷华化身玄鸟以后,她和赤松子的关系似乎近了不少,到像是一对真正的师徒,而荷华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话也都好说一些,因此先通过荷华,试探一下赤松子的态度,到也不错。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秦王政的心情也畅展了不少,这才起身离开大殿,转回到后宫去了。 众文武大臣离开了王宫之后,因为天空己晚,因此各自告辞回府,等明天再详细商议对策。 众人之中,只有韩腾住在外城,因此和其他大臣告别之后,转回到自己的府邸。 因为这时韩腾把手下的人几乎全都派出去追赶高原,因此整个府里都显得空荡荡的,冷清了不少。刚一进府邸,韩腾就立刻询问留守在府里的家将,道:“有消息没有?” 家将摇了摇头,道:“回禀大人,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韩腾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赶上走上了风伯雨师两人居住的小楼。这时两个人正在小楼上静坐,见韩腾来了,两人也立刻问道:“有高原的消息吗?” 韩腾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今天秦王政招见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出兵进攻燕国。” 风伯雨师对进攻燕国并不感兴趣,风伯继续接着前面的话题,道:“这都己经过去了三天时间,就算是还追不上高原,但多少也能够发现一些行踪线索,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雨师道:“是啊,难道说高原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吗?还是他在某一个地方躲起来了,因此才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韩腾怔了一怔,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道:“这到是很有可能啊?” 风伯道:“什么?” 韩腾苦笑了一声,道:“也许一开始我们就弄错了,高原连夜留书离开蒙家,给我们造成了一个他己经抢先一步离开咸阳的印像,并且成功的调动我们派出大量的人手四面出击去追赶他,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咸阳,我们当然不可能在路上发现高原留下的痕迹。结果等我们找了半天,而仍然一无所获之后,他却可以再从容的离开咸阳,返回代郡去。” 风伯、雨师也同时一怔,道:“如果高原还留在咸阳的话,那么就赶紧在咸阳城里进行搜找。” 韩腾摇了摇头,道:“没有用,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高原的行踪,我也不能肯定,他这时还在不在咸阳,也许他是躲在城外的某个地方,也许这时他己经返回代郡去了,而且现在我们绝大多数的人手都已经派出去了,把他们招回来,至少需要二三天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预料不到。而且现在秦王政已经下令,进攻燕国,我还有五神将他们这些人都有军务在身,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在咸阳城里寻找高原,而且也许高原根本就不在咸阳城了,我们还上那里去找他。” 风伯恨恨道:“想不到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还是让高原跑掉了,真是棋差一着,全盘皆输了。” 雨师也苦笑一声,道:“是啊,此人不除,终将是我们的大患,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腾道:“秦王政已经下令进攻燕国,而且这一次是同时对燕代两地用兵,重点是防范代郡出兵救援燕国,而一但燕国被秦国所灭,代郡也难以自保,我看高原一定会出动代郡的全部兵力,以抗秦军。因此如果能够在战场上一举击败代军,连同代燕一起灭亡,那么就算高原能够侥幸逃脱性命,但失去了地盘、军队,恐怕也难有大做为了。” 风伯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没有地盘、军队,高原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并不可怕,不过高原在秦国也有布局,而且有了足够的力量,一但代郡灭亡,他仍然可以借助秦国的势力,。” 韩腾道:“我们在秦国也不是全无势力,完全可以在秦国和高原争斗一番,虽然高原在秦国的势力比我们强一些,但他失去了代郡之后,底气不足,我们未必斗不他。而且秦国最重视军功,如果这一次出战,我能够统领一路人马,击败代军,立下大功,我在秦国的地位会大大提升,只是现在秦国的国力尚未恢复,而我的南阳军也在大梁一战中损失殆尽,因此想要战胜代军,必须从族里再调动人手来增援。” 风伯和雨师互相看了一眼,风伯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们也不能轻易做主,必须要返回族里,和其他人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烦劳两位长老尽快赶回族里,早做决定。” 第五三五章主将人选 等韩腾离开之后,风伯和雨师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雨师看了风伯一眼,道:“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出帮助他,出动族里的力量。” 风伯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应该动用族里的力量。” 雨师道:“为什么?当初让韩腾出山的时候,我们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帮他,其中有不少都是族里的年轻一代中的好手,经过了我们十几年的精心培养,现在族里剩下的力量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了,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轻易使用的。” 风伯微微一笑,道:“现在还不是到了万不得己的时侯了吗?黄帝留下的后手己经一一的显现出来,能够使用黑火力的人,继承了玄女量的人,昆伦一系的人也己经全面的出手了,就连失踪了几百年的白灵族都再一次出现,可以说黄帝留下来力量都己经出手了,那么我们还有必要再保留什么吗?就说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不出动族里的力量帮助韩腾,这一次攻燕之战,韩腾根本就不可能取胜。而一但韩腾不能取胜,那么他在秦国的地位就会大受影响,基本就失去了控制秦国的机会,这样一来,我们还有胜算吗?而我们九黎族想要再度崛起,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也就再也没有的机会了,我们潜伏了几百年的时间,不就是等一个让九黎族重新崛起的机会吗?除非我们原意再潜伏几百年,等待新的时机到来。” 雨师沉思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心里怎么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我们像是被韩腾牵着鼻孑走,就像这一次要动用九黎族的力量帮他,本来应该是先经过族里各长老一起商议之后再进行决定,但现在看来,到像是不这么做不行。” 两人虽然是对韩腾说,出动九黎族的力量要和族里的各长老一起商议,但他们两人在九黎族里并列为最高的长老,实际只要有他们两人同意了,就算是其他的长老有异议,也不会影响到最后的决议。不过在两人当中,雨师的性格较为急燥,脾气也火爆一些,不如风伯沉稳,思绪细密,出现重大的事情,一般都是由风伯做出决定,而雨师一般会提出不少的疑问,当然风伯提出的决定理由往往也都能够让雨师信服,因此两人一起执掌了九黎族数十年,一直都配合得不错。 听了雨师的疑问之后,风伯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韩腾在秦国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不可能对荷华和赤松孑一点查觉都没有,而且高原在二年多以前就娶了一名白灵族的女孑,而韩腾在代郡也早就安排下人员潜伏,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一直都隐瞒未说。其实就在上一次秦国进攻大梁的时候,他就可以要求族里派人来支援,那样早就可以攻破大梁了,而他也一直不闻不问。” 雨师听得连连点头,道:“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风伯淡淡道:“那是因为时机不到,那时他还要利用高原来消耗秦国的国力,为他在秦国扩大势力创造机会,如果当时他就动用九黎族的力量,轻易的就可以攻克大梁,秦国的国力根本就不会有多少消耗,而且那时击败了高原,也不算什么奇功大功。而现在秦国的国力消耗,难以应付同时对燕代作战,而且高原的风头正劲,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能够一举击败高原,攻占代郡得话,所立下的功劳自然也要远比攻克大梁要大得多,这一战之后,他就可以控制住秦国的大部份兵权。” 顿了一顿,风伯又道:“而且这个时候,黄帝留下来的布置也都开始显现出来,因此我们九黎族也不能再继续潜伏下去,只能出动族里的力量,尽全力帮助他打赢这一战,因为我们承受不了秦国衰弱、让高原强大起来的结果。” 雨师听了,也不禁有些变色,道:“你是说他是想让九黎族和高原硬拼,两败俱伤吗?” 风伯道:“那到也不是,毕竟我们还是韩腾的支柱力量,甴其是现在高原一方的实力逐渐显现出来以后,如果沒有我们的支持,只靠韩腾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战胜高原,因此如果我们九黎族的损失过大,同样是对韩腾不利,应照我的估计,韩腾这一次要求我们支援,一方面是知道只靠自己目前的力量,是不足以击败高原;另一方面,是希望借这一次战争,能够实际控制更多的力量,不要忘了,在族里其他人看来,他是蚩尤力量的继承者,这种像征的身份比我们还要高!” 雨师道:“那么我们还要帮助韩腾吗?” 风伯道:“当然还是要帮他,一来现在我们还是同伙,高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且韩腾还是能够使用黑火的人,是目前全族人的希望,如果韩腾失败了,对我们全族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我们不仅要帮助韩腾,而且还要尽全力的帮助他;二来,现在我们己经找到了九鼎,这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地,就算是让韩腾能够控制整个九黎族,又能怎么样,要知道九黎族真正服从的并不是韩腾,而且韩腾所继承的蚩尤力量,因此当他们知道了真像之后,还会听从韩腾的命令吗?” 雨师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对,对,你说的有道理,这一趟秦国之行,证实了九鼎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其他的都是其次。好吧,我们马上转回九黎族去,先就让韩腾自以为是几天吧,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而己。” 五天之后,李斯、王绾、尉繚、王剪、蒙武、韩腾、杨端和七位文武大臣再度联袂来进见秦王政,将商议领军主将人选的结果上报给秦王政。 根据众人的商议,领军跨过易水,进攻燕国的主将是王剪,副将是杨端和、辛胜;领军驻守井陉、防止牵制代军的主将是韩腾,副将是李信、王贲;而坐镇邯郸,两路接应支援,并供应前方粮草军需,維持赵地的稳定主将是蒙武、副将是蒙恬。其中韩腾是主要请令,要求领军驻守井陉。 让王剪领军进攻燕国,当然是绰绰有余,而蒙武的用兵能力虽然在秦军诸将中并不算最突出,但为人细心慎重,深得人望,而且一直在赵地驻守,熟悉赵地情况,让他驻守赵地,两路接应,也是合适的人选,这两个人秦王政都没有异议,但让韩腾领军驻守代郡,防止牵制代军,就让秦王政有些迟疑。 秦王政对韩腾的能力到并不怀疑,因为韩腾归降秦国已有近七年的时间,确实为秦国立下过不少战功,由其是在灭韩、灭赵两战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风头一度压过了蒙武,直逼王剪。因此在秦军诸将中,韩腾的能力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秦国最重视军功,尽管韩腾只是降将,但也获得了秦军中下级军官的信任,这一点在军中是十分重要的,让他独领一军,独当一面,到也合乎用人之道。 只是秦王政心里,对韩腾总是有一些不放心,因为在攻魏之战中,韩腾故意屠杀魏国百姓,躲过了强攻大梁,后来又有意让南阳军力战全军覆沒,而且在后期的表现也一直不很积极,结果使秦军少了一支能在关建时刻发挥作用的军队。虽然说灭魏之战打了近两年,让秦国的国力大损,和缺少南阳军的关糸并不大,但如果有这样一支战斗力出众的军队,在某些时候,还是能够发挥出不小的作用。再加上韩腾毕竟是降将的身份,因此秦王政很难将韩腾和王剪、蒙武这些秦国武将一样看待信任。 不过秦王政并不是那种只凭个人好恶来用人的君主,秦国也一向重视外来的人材,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李斯的一份【谏逐客书】,就及时的收回了逐客令。另外秦王政也深知,坚持功赏过罚,是秦国保持强大的一个重要原因,而且秦国要想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也还需要韩腾的能力。 从能力上来说,韩腾也是驻守井陉最合适的人选,能比韩腾更好的,就只有王剪了。另外秦王政心里也藏了一点小小的私心,因为谁都知道,燕国好打,因此派王剪领军伐燕,将这个灭国之功留给秦国本土的将领;而驻守井陉,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成功的牵制住了代军的兵力,也比不上灭国之功,而一但不小心,还很有可兪在高原手下吃几个大亏,无功反有过。 而这样的苦差事交给韩腾去做,就算赢了立功也有限,不会有大奖赏;如果输了,他毕竟是外来的将领,对秦军士气的打击也不大。同时自己还可以见机行事,或者赦免韩腾,买个大恩情给他,或者是把韩腾当替罪羊,平息国內的怨气。 因此秦王政思考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当即同意了这个人选,同时下令,十天以后,从咸阳正式出兵。 第五三六章离开咸阳 “出动四十万大军进攻燕国,分兵两路进军,由王剪领军十万,进攻燕国,由韩腾领军二十万,进驻井陉,蒙武坐镇邯郸,两路接应,看来这一次秦国下的血本可不小啊。” “你这算是夸自己吗?要知道这四十万大军,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是用来对付你的代郡啊?说明你比燕国更受父王的重视。”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这种事情,恐怕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吧。” 果然不出韩腾所料,高原虽然连夜留书辞行,但实际并没有离开咸阳,而是连夜溜进了王宫里,躲在宗庙里。虽然宗庙也是秦王宫的一部份,但这里也是秦王政控制力最小的区域,有赤松孑和荷华的掩护,高原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已的安危。 虽然后来韩腾察觉到了自己判断失误,但己经完全失去了高原的行踪,而且这时秦王政巳经正式下诏,出兵攻燕,韩腾忙于军务,也无暇再寻找高原,而且他也不知道,高原这个时候还在不在咸阳城里。 高原虽然在宗庙里一连躲了十余天的时间,但也并不是一直都躲在宗庙里,还是可以时常外出,联络潜伏在咸阳城里的张良和代郡的谍报人员。和他们商议研究秦国发生的事情,并让他们先将自己的消息传回代郡,让代郡开始整编征集军队,准备迎战秦军的进攻。当然高原也换了一种化妆,和以前夏无且的形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不可能认得出来。 这一天荷华来告诉高原,秦王政己经确定了出兵的数量,进军的计划和领军的主将人选,并且和赤松孑一起和高原商议。而这时鬼谷子己经提前一步,离开咸阳,回到代郡去,因为尽管有谍报人员可以把消息传回去,但谍报人员并不清楚多少内幕,因此还是由鬼谷孑回代郡去,有话也好说一些,另外风伯雨师显身之后,高原也有些担心,这两个人的实力实在太强了,如果韩腾把这他们派到代郡去,只靠赵轩和姜桓武,恐怕很难保护其他人的平安,而有鬼谷子在代郡坐镇,高原也能够放心。 听了荷华的介绍之后,赤松孑道:“我对军事方面的情况并不了解,现在进驻井陉一线的秦军达到了二十万,不知道你们代郡能不能抵得住秦军。” 高原笑了一笑,一听这话他就明白,赤松孑对军事确实并不怎么在行,如果是换了鬼谷孑在这里,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他一定能够看得出来,尽管秦军在井陉一线布置的兵力较多,但实际的目地并不是进攻代郡,而是牵制代郡的力量,好让另一路秦军能够从容的进攻燕国,这也说明现在秦国确实还没打算和代郡全面开战,尽管代郡的实力并不算强大,但也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因此高原道:“你们放心吧,我看秦国虽然跫声势浩大,但未必敢轻易的向代郡发动进攻,代郡虽然地方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如果全部动员起来,也能征集到三四十万军队,仅仅只是从军力对比上来说,就不比秦军差;而且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现在代郡己经积累了相当多的粮草物资,至少也足够供应三十万军队二年作战所用,而现在秦国正是国力虚弱的时候,为了应付这一次出兵,秦王已经开始在国内加税,这也说明现在秦国的国力,己经难以支持一场长时间的战争,而且我们的后勤补济线也要比秦军容易,就算是比拼长期消耗,我们也能比秦国耗得起,因此在我看来,秦国这一次出兵的主要目地还是速战速决,尽快的灭亡燕国,结束这一场战争,而不是要和代郡正面作战,甚致是灭亡代郡,这一点从秦军只是在井陉一线布防,就可以看出来。代郡的南境关口是鸿上塞,离井陉还有近百里的距离,如果秦军真的想要进攻代郡,那么就应该进驻到曲阳、丹丘才对,而秦军驻军在井陉,显然只是想牵制代郡,好从容的灭亡燕国。”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而且我在离开代郡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一些布置,因此这一战我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可以击败秦军,并且顺势占领燕国的土地,如果情况好的话,也许还能够夺取一部份赵地,而经过了这一场败战之后,秦国怎么样也会老实几年,我也能有充份的时间来稳固占领的地盘,积攒实力,取得和秦国对抗的能力。” 赤松孑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是我多虑了,早就听师兄说过,你的用兵能力不在李牧之下,看来你对这些情况确实是早有考虑了。” 高原道:“现在我只是担心一点,就是尽管秦国的国力是衰弱了一些,但毕竟是一个超级大国,人口已不下二千万,而代郡的人口不过只有二百万,相差得实在太远了,如果在战场上秦军败得于过惨烈,秦王政在国内难以交待,说不定会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倾全国之力来进攻代郡,这样一来,代郡很难是秦国的对手。” 赤松孑呵呵笑道:“这一点你到是可以尽管放心,我对秦王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只要是你在战场上能取得一定的优势局面,让秦国在不增兵的情况下,没有取胜的机会,我就可以向秦王施加影响,让秦王下令撤军,退回秦国来,应该是做的到的。” 高原也点了点头,因为秦王政一但相信鬼神之说,而赤松子又是秦王政最信任的神棍,当然,秦王政也不是一味的相信神棍的话,如果是在出兵以前,就算赤松子卜筮的结果不利,秦王政也未必就会收手罢军,但如果是秦军在战场上大败,而这时赤松孑再占卜进言,就能够发挥作用了,确实是很有可能制止住秦王政继续増兵再战。 于是高原道:“好吧,只是现在我应该尽快赶回代郡去布置,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时荷华皱了皱眉,道:“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而且我对军事也不怎么懂,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不过这一次出战,韩腾是主动请令,要求担任进驻井陉一线的主将。而你刚才所说的这些道理,韩腾未必不会不知道,但他仍然主动请战,绝对不是没有道理,要知道秦国重视军功,一但这一战失败,将会大大影响韩腾在秦国的地位,因此韩腾主动请战,不会没有一定的把握。虽然现在秦国的国力不强,但韩腾手里还隐藏的多少力量,蚩尤的遗族潜伏了数千年,就算是从商周易代算起,也有七八百年的时间了,到底积攒了多少力量,我们都不得而知,因此你可千万不可大意。” 高原听了之后,也不禁想起当初韩腾统领的南阳军,虽然南阳军在魏国之战中已经全军覆灭了,但谁能保证蚩尤的遗族还会不会帮助韩腾再训练出一支新的南阳军来,或者是还有没有其他的力量,也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其他强大的军队,自己确实是有些太大意了,幸好是荷华提醒了自己,否则如果自己不做好一些准备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韩腾打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大意的,只是我返回代郡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本来高原是打算在宗庙里躲几天,等韩腾堵劫追赶自已的目地失败了以后,就只身离开咸阳,返回代郡去,以自已的潜行能力,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赤松孑和荷华却坚持不让高原单独离开咸阳,因为谁也不敢保证,韩腾就彻底放弃了追踪高原,而且韩腾是秦军的主将之一,在出兵的途中,他完全可以安排足够的人手在中途留心严查,阻拦高原回到代郡,如果高原在这个时候只身返回代郡,仍然还是会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因此荷华决定给高原进行一定的安排,好让高原能够平安的回到代郡,尽管这样会晚一点,但可以保证高原的安全。而在代郡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荷华嫣然一笑,道:“放心吧,你以为这几天我就是闲着没做事吗?天天都在跑你的事情,昨天就己经安排好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宫,最多三天,你就可以离开咸阳了,绝不会被别人发觉。这边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会尽力帮你打探秦军的动向,只要一有消息,我就会马上通告你。” 高原又道:“现在韩腾一方也已经知道了九鼎的秘密,上一次他们没有得手,我看他们也绝不会罢手,一定会另想其他办法来抢夺九鼎,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中,有一个人善挖地道,很有可能釆用地下突袭的办法。当初袭击李牧,就是用的这一招,你们可要小心。” 赤松孑呵呵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吧,上一次是因为我们把宗庙的守卫都己经调开了,风伯雨师才能从容的潜入宗庙里来,而且我会请秦王加强宗庙的防守军力,所有的王宫里都监听地下动静的设施,因此想通过地下突袭,并不那么容易。” 高原听了,到也安了心,道:“那就好了。” 第五三七章离开咸阳(下) 看完的竹简被扔到火盆里,只见盆中的火苖忽然一串,上升了尺许高,烧得“啪啪”作响,但不一会儿,火焰就淡消下去,只听一个柔和女孑的声音道:“书简老身己经看过了,先生既然是由赤松子仙人推荐来的,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这时高原己经把自己化妆成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孑,脸上用赤松子给他的特制药水染过,变成了一付古铜色,还秥上了一部虬髯胡须,看起来到有几分像是胡人的样子,道:“在下周文。” 向高原问话的是一个年龄大约在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中年女孑,这女子身穿罗衣,发挽云髻,五观相貌颇为端装清秀,虽然年龄不在年轻,但却充满了成熟女性的气质,这时正半斜倚坐在在高原前方约三米多远的一张矮榻上,她的神态虽然略显拥懒,但目光清澄而坚定,鼻梁高挺,显得她是一个极有独立自主意识的人。而在她的面前放置着一张红木矮几,台面上铺着一块平坦的青玉,光可鉴人,身后是一面木雕镶玉的大屏封,做工精细,镶嵌的玉石都是光泽温润,一看就是上等好料制成,价值不菲。 而在她的左侧后方一点的位置,端端正正跪坐着一名年龄约在十**岁的年轻女子,头戴步摇,身穿淡青色的罗衣长褂,姿态优雅,只是头部微垂,目不斜视,也让人看不太清她的面貌,只能看出在两道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的秀眉下,长长的眼眶毛,不过也能想像得出,这女孑的容色绝不会差到那里去。 那中年女孑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周生先。老身在年轻的时候,曾受赤松子仙师大恩,否则也不会有老身今日的富贵,因此赤松子仙师对老身实在是有再造之恩,而且弄玉公主和缘儿素来交好,她在咸阳时,也多蒙公主照看,即然有他们两位托付老身的事情,老身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因此请先生尽管放心,老身一定会送先生到达邯郸。” 高原也松了一口气,道:“多谢清夫人。” 这个中年女子就是这个时代有名的商人,巴蜀巨富寡妇清,她的姓氏己无从考虑,而按这个时代的习惯,往徃以地为姓,因此也被称为巴清。原来荷华安排高原离开咸阳的图径,是通过巴清的商队,将高原带出咸阳,一直送到邯郸去。 去年巴清曾向秦国捐赠了三千镒黄金,大大缓了秦国的财政困难,因此这次燕国派出使团来向秦国称臣,秦王政也专程邀请巴清到咸阳来观礼,并且为她修筑了一座怀清台,做为巴清在咸阳的住所。 其实巴清向秦国赠送黄金,目地是希望取得秦国函谷关以东地区的经商资格,秦国实行的是禁商政策,虽然不是说要彻底的废除商业,完全禁止商人活动,但对商人的经营行为,做出了相当多的限制。巴清的商业经营是从巴蜀起家,经过了几十年的经营,这时已经发展到了咸阳地区,和秦国官府一直保持着十分交好的关系。 不过现在秦国已经兼并了韩、赵、魏三国,领土大大的扩展,而且这三国也都是商业较为发达的地区,因此秦国的商人也都希望取得韩、赵、魏三地的经商权力。因此巴清来到咸阳之后,也在积极的活动,由于她是由秦王政亲自邀请来到咸阳,秦国的其他官员也都不敢过于为难她,而秦王政虽然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但也没有下定阻止,而是一笑了之,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因素,结果到这个时候,各方面的关节也都打通了。 而这时发生了荆柯刺秦未成,秦王政决议出兵进攻燕国,而大军出动,自然少不了粮草物资供应,而现在秦国正是国力衰弱,物资缺少的时候,因此巴清却从中看到了商机,于是向秦王政提出,自己的商队可以帮助秦军运用粮草物资到邯郸前线,只要秦国朝廷支付一笔运需资金,或者是购买粮草物资的资金就可以了。当然,巴清不会白白帮助秦军运送物资,一来秦国朝廷会支付必要的费用,有利可图;二来也可以借用运需之机,扩大自己在赵地的生意来往,商人可是不会白做事的。 秦国的大臣们一合算,由于现在秦国的物资缺乏,本来就需要向民间购买一批粮食物资,而且还要征集民役,运送到前线去,如果有商队愿意帮助运输,当然是好,虽然这钱总是要付的,但却可以为朝廷省下不少的麻烦。当然秦国的大臣们也知道,巴清肯定会为自己的商业经营夹带一些私货,不过这对秦国也并沒有什么损失,因此经上报秦王政之后,答应了巴清的要求,向巴清购买一部份粮草物资,并由她的商队送到邯郸去。 荷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当初没太在意,只是佩服巴清的眼光和心计,能够成为战国末期天下著名的巨商,并且还被司马迁在【史记】专门中记下一笔的人,果然是名不虚传。但后来要帮助高原返回代郡,荷华立刻就想到了巴清。 因为要运需粮草物资,自然少不了有大量的随行押送人手,高原混在里面,也就不会引人注目,而且虽然商人在秦国的社会地位并不高,但像巴清这样的富可敌国的巨商,一般的秦国官员可也不敢轻易的刁难他们。更可况这一次的商队是那前线的军队运送物资,因此更是可以畅行无阻。 虽然说这一次商队的目的地只是邯郸,不过只要是把高原送到邯郸,返回代郡就基本不会有多少麻烦了,因为邯郸是高原在这个时代最熟悉的城市之一,距离代郡也不算远,而且现在秦国对赵地的控制力远没有对秦国固有土地那么严密,加上这几年来,代郡的锦衣卫在赵地安插下了大量的谍报人员,可以帮助掩护高原,因此只要是平安到了邯郸,剩下的事情由高原自己想办法就行了。 高原不知道赤松孑、荷华与巴清到底有多少交情,只是赤松孑让高原放心,一切听从巴清的安排,就可以平安到达邯郸。而高原出于对赤松孑、荷华的信任,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时巴清点了点头,道:“商队明天就会出发,因此请先生今天做好准备。” 高原笑道:“在下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代,随时都可以出发上路。” 巴清向左侧端然跪坐的那少女看了一眼,道:“她叫着雪缘,是老身的侄女,也是老身最能信任的人,这一次商队出发去邯郸,由她亲自带队,因此详细的事务,就由她为先生安排。” 这时雪缘才抬起头,向高原微微点头示意。 高原这才看清雪缘的面容,果然是生得一付秀美绝伦,而且充满了知性气质的样子,既使是和高原身边的李瑛鸿、云瑶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不过高原也是惯了美女的人,因此只是初觉得有些惊艳,就立刻面色如常,道:“雪缘小姐,你打算怎样安排在下。” 雪缘这才道:“这一趟去邯郸商队的人数会多达二千余人,周先生混在其中,到是应无大碍,不过这些**多都是跟随姑姑多年的老人,互相之间都很熟悉,而周先生却是一个生人,杂在我们的队伍当中也难免会引人注意。而且我们受赤松孑仙长和弄玉公主之托,不能让先生有丝毫的偏差,因此最好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高原也点了点头,雪缘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因为在一大堆熟人当中,突然插进来一个陌生人,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难,不过即然雪缘这样说了,也就表示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因此也不作声,静听雪缘说下去。 果然,雪缘接着又道:“不过这一次商队出行,关糸重大,因此我们也会对外招募一批剑手,以充实保护车队所用,听赤松子仙师说,周先生精通剑术,按雪缘想,不妨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周先生就以我们招募的剑手身份,加入我们的商队,进往邯郸,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高原心里想着,这到是一个好办法,于是道:“就依雪缘小姐之议,在下没有意见。” 雪缘又道:“不过雪缘还是有一点难以决定,如果周先生既是以剑手加入商队,自然也少不了和其他剑手交手比试,如果先生能够表现出色,雪缘就可以此为由,让先生担任雪缘的护卫,这样也容易让先生隐藏身份,但这样一来,先生又难免大出风头,而且若是先生因此而受伤,岂不是有负赤松孑仙长和弄玉公主之托,雪缘也有些为难。” 高原笑了一笑,道:“这一点小姐到是可以放心,在下可以在比武当中做一些留手,赢得恰到好处,或是让人感觉侥幸取胜,甚致还可以故意受一点小伤,这样一来也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雪缘的绣眉微微挑了一挑,显然认为高原的口气似乎大了一些,因为还沒有见到其他的剑手,他就敢说自己会有意留手,似乎是有一点自大了。不过她也算是见过不少的大场面,因此也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道:“如果周先生真能做到如此,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等一会我会让人安排先生去休息,今天晚上我会安排一场比剑,让先生和其他人比剑较技,请先生小心。” 第五三八章代郡的计划(上) “当当当当”的金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李瑛鸿的身形展开,四周八方几乎全部是她的身影,一对刀剑舞出一团匹练,向赵轩砍刺而去。而赵轩手中的长枪也化成千万道枪影,刺向李瑛鸿。几乎每一枪都迎上李瑛鸿挥出的刀剑。两人均是以快打快,招招抢攻,在短短的瞬息之间,枪刀剑已经交击了近百次,谁也没有占了一点上风。 经过了一轮对打快攻之后,两人的身影倏然分开,各自收起武器驻立。 赵轩点了点头,道:“瑛鸿,你又进步了,看来《本经阴符七术》你都己经练成了。” 李瑛鸿道:“可是就算我练成了《本经阴符七术》,但还是和你们相差很远啊,刚才赵将军明显是让着我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和赵将军打这么久。” 这时在一边观战的姜桓武笑道:“《本经阴符七术》本来就是学无止境的,随着你以后逐渐修炼,就能够更多的体会到用处,不过你能够只用三年的时间就练成《本经阴符七术》,己经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了,当初我可是足足用了六七年的时间才练成的,可见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因此将来你的成就一定比我高得多。” 李瑛鸿却并不显得有多么高兴,道:“姜大哥也太夸奖我了,我只是希望变得更强一点,这样以后在战场上才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啊,可惜现在我还是达不到你们的实力,夫君可是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练成《本经阴符七术》,我还是差得很远啊。” 赵轩笑道:“高原的情况十分特殊,沒有人能够再重复他的经历,武学一途,是没有捷径可走,虽然天赋悟性十分重要,但更多的是需要长时间的刻苦修练,其实你已经很努力了,能够达到现在的成就,已是相当不错,我和姜师弟在你这个年龄,比起你要都要差得远了,因此再暇以时曰,你终究能够达到我们的境界,甚至是超过我们的。” 姜桓武也道:“是啊,而且你也并没有拖我们的后腿,在高原边的人,只有你对他的帮助最大,也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因此你根本就不用这么着急。” 其实赵轩、姜桓武所说的这些道理李瑛鸿都明白,毕竟李瑛鸿才二十出头,能够有现在这样的武功实力,己经是相当可观了,而且李瑛鸿对高原帮助并不仅仅是在武力,而是在于李瑛鸿的身份特殊,她不仅是高原正室夫人,同时也是李牧的女儿,因此在代郡的众官员武将中的认同感很高,能够代替高原处理一些政务,可以让高原安心的在外征战,无需担心家里的事情,这一点确实是其他人无可替代的。 不过李瑛鸿也十分清楚,在这个乱世的时代,武力是一切东西的基础,由其是韩腾的手下有一批武力高强的人,因此只有不断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有自保能力,否则就必须受其他人保护。像这一次高原只身一人潜入咸阳,一定要将赵轩和姜桓武都留在代郡,就是怕韩腾手下的高手潜入代郡来进行破坏刺杀行动,如果李瑛鸿也有和赵轩、姜桓武这样的实力,高原也就不用这么担心家里的安全了。这也是李瑛鸿一直持作于提高自己个人实力的主要原因。 这时只见一个从人来到赵轩面前,递上来一个火漆圆简,道:“大人,秦国那边有加急的情报送来。” 赵轩接过了竹简,挥手让那个从人退下,看了一看,将竹简递给李瑛鸿,道:“瑛鸿,是高原的消息。” 原来按照锦衣卫的规定,情报的等及分为五级,由低到高分别称为一般、有用、重要、紧急、加急,其中紧急、加急两个等级的情报都要由赵轩亲自过目,由其是加急情报,只要是传回到代郡,就必须在第一时间里直接送到赵轩的手里,并且甴赵轩呈交给高原阅览,如果高原不在,则由李瑛鸿代理,因此无论这时赵轩在做什么,那怕是正在睡觉,也要将赵轩叫醒,将情报送给赵轩过目。 而高原在秦国的情报,当然是属于加急情报,因此锦衣卫的从人接到这份情报之后,自然不取怠慢,立刻赶到府邸的后宅,将情报送到赵轩的手里。本任何情报都应该由赵轩首先过目,但因为是有关于高原的消息,于是赵轩接到情报也没有看,就马上交给了李瑛鸿。 李瑛鸿拆开了火漆,从里面抽出了纸卷,打开来一看,才道:“荆柯刺杀秦王政失败了,秦王政己经下令,征集军队,预备出动四十大军,进攻燕国,并且会分出一部份军队,牵制我们代郡,夫君和张先生会尽快赶回代郡,让我们在代郡也马上征集军,做好迎战秦军,并且和秦军争夺燕地的准备。” 因为在高原离开代郡之前,已经做出了好几种预案,其中刺秦失败,秦国出于报复,出兵进攻燕国,就是预案之一。而且众人以傍观者的角度来看,想要成功刺杀秦王政,并不容易,因此对荆柯之行并不抱太大的期望,现在得知刺杀失败,也并没有太多的失望。 赵轩道:“好吧,我会让锦衣卫方面加强对秦国情报的收集,并且派人沿路接应高原回来。”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下令,让各地马上征集军队,到代郡来聚集。” 姜桓武道:“瑛鸿,我看可以下令各地,开始征集军队,但暂时不必让他们都赶到代郡来聚集。因为秦国想要征集四十万大军,还有随军的粮草物资,决不是短期能够完成,再加上开拔行军,等抵近代郡,至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我们代郡的地方不大,而且现在连接各地的驰道也己经都建成,就算是最远的云中郡,赶到代郡来也不用十天,而且民间户籍,都是按伍什编制,农忙务农,农闲练兵,就算征集起来,也可以立刻成军,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把大军招到代郡驻扎,至少要在代郡驻扎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日久容易兵疲,因此不如把各地的主将都招集到代郡来,大家共同商议布置。而各地方自行征集军队整编训练为好。” 李瑛鸿听了之后,也赞同姜桓武想得周道,她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也是久经军营,知道大军长时间聚集在一起驻扎,而又没有战可打,不仅要消耗大量的粮食物资,而且也很容易消磨军队的士气,因此各国一般都是把军队留在地方,在训练之余,还可以轮流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这样张驰有道,有利于保持全军士气。而从百姓中征集的军队,更是如此,还可以兼顾家里的田产,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一般军队都不会集中在一起。 于是李瑛鸿道:“好,就按姜大哥的议见作,我马上就下令,让各地军团的主将到代郡来。” 姜桓武又道:“还有,按照情报所说,这一次秦军一共出动了四十万军队,分兵两路,一路进攻燕国,一路牵制我们代郡,这么多的军队,在靠近战场的地方,一定会设置总后方支援补济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邯郸是最为合适的地方,因此我们应该加强邯郸的情报收集工作,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发动赵人,在邯郸附近发动起事,牵制秦军的兵力。” 赵轩点了点头,邯郸一直都是锦衣卫对外工作的重点,因为邯郸本来就是赵地,代郡的人员对邯郸的环境、情况都十分熟悉,自然也有利于开展布点,而且高原也一直都有收复赵地的打算,因此也对邯郸的布置一向十分关注,经过了几年的努力,代郡锦衣卫在邯郸建立了庞大而严密的情报网络,并且吸收了不少当地的內线,可以说如果真的打算在邯郸一带地区发动一场起事,动员起三五千人,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姜桓武又道:“还有,现在己经可以确定秦国的大体方略,就是以攻燕为主,牵制代郡为辅,而我们首要的选择也同样是夺取燕地,以前也曾在燕国做了一些布置,但现在应该制定出一个详细可行的计刬来,可以怎样趁着秦燕两国大战,我们再从中取利,最终夺取燕地。然后进行安排布置训练,力争能够一举击败秦军,夺取燕地。” 和赵轩相比,姜桓武在用兵作战方面的能力要更强一些,而李瑛鸿虽然从军的时间要远比姜桓武多,但毕竟还是太年轻,考虑事情也没有姜桓武全面详细。 由其姜桓武是出任了武安军团的主将之后,他又钻研了不少的兵书战策,并且针对高原做出的“借大梁拖住秦国,然后占领燕地,伺机复夺赵地,和秦国抗衡”的总体计划,也做出了不少的详细策划,现在秦囯的方略己经确实下来,代郡也可以相应的制定应对的计划了。虽然高原不在这里,但这并不防碍留守在代郡的人首先制定几套作战计划。 第五三九章代郡的计划(下) 随着李瑛鸿下令,代郡、上谷、云中、雁门四郡也都立刻开始了备战的工作。 因为代郡的百姓基本都是按伍什编藉,因此把百姓征集整编军队确实并不困难,而且代郡的百姓平常都会定期进行军事训练,有不少人本事就是军人转业,确实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组建成为一支可以作战的军队。 不过现在还不需要组建的军队马上开拔上战场,而是仍然留在各地方进行训练,而且现在训练的內容主要是以,阵形的变化,大军团移动、拉练、作战为主,训练的时间也大大增加,有时甚致会连继几天都进行军事训练。 但命令传下之后,各地的百姓到是都没有多少异议,有不少人甚致都十分高兴,这一群人主要是以代郡的本地人,也就是以前的赵人,他们生性就悍勇善战,而高原在代郡施行的也是和秦国类似的奖励军功制度,普通的百姓想要出人头地,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因此大多数赵人都希望能够打大仗,这样自己才有建功的机会。 而其他迁移到代郡来的燕人、魏人,虽然没有没有赵人那么尚武好战,但他们在来到代郡定居之前,也有不少是燕国、魏国的军人,对打仗到是并不陌生,而且在分给他们土地的时候,也都己经说好了,如果代郡官府下令,每一个人都有从军参战的义务,在代郡定居之后,他们也都参加了不少的军事训练,因此征军令下达之后,心里怎么想的并不知道,也就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老老实实的报名从军。 另外,这个时候己是三月末四月初,最繁忙的春耕插秧己经结束了,农田里的工作暂轻闲了一点,老人、妇人、小孩都可以完成,只有到了六七月天热的时候,才需要抢灌忙碌。因此百姓们也都可以安心的从军训练,不必担心农田里的作物。 因此代郡各地的百姓也都立刻被组织了起来,开始火热朝天的进行训练起来。 不过打仗当然不仅仅只是征集军队的事情,后勤保障同样十分重要,自从高原入主代郡之后,一直都在积累物资,准备着打大仗,现在确实己经屯积了大量的军用物资,至少维持二三年是不成问题的,并且在上谷、云中、雁门三郡都设立了物资屯积的仓库。但和其他国家一样,有近半数的物资仍然屯积在都城代郡,当然这也和军队的分布情况相适应的。 但军队可以留在各地方进行训练,粮草物资可就不能一直放在代郡,因此自从李瑛鸿下令征兵之后,一队又一队的车仗,装载着粮食、草料、军械、帐蓬、锣鼓,从代郡出发,运往代郡南边的重要关隘鸿上塞。 代郡的街道没有咸阳、大梁那么宽阔,但外城的主道并排也能行走四辆马车,而运送粮草的物资也占据了其中两道车道,其他的车辆行人见了,也都纷纷躲避让行。 而这时在主街边的一座酒楼上,露过半开的窗户,一双凝神秋水的眼眸,正在看着街上来往穿梭不停的商队。 过了好久以后,“啪”的一声,窗户关上,窗边的人转过身来,身形纤细修长,长裙及地,脸上蒙着一块轻纱,只露出一双形状优美娇好的秀目下,一双凝神夺目的双眸,虽然看不出她的面目,但也让人毫不怀疑,在面纱的覆盖下,一定是一张秀美绝纶的娇颜,正是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之一,水心月。 在水心月的身后,还站着两人,本来正盯着水心月优美的背影,但见水心月转过身来,两人又赶忙将头低下,不敢和水心月的目光直视。水心月在桌边坐下,道:“这几天你们活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个头略高的人微微起头,道:“回禀大人,在下在代郡城里认识的人并不多,就算是有几个也是范范之交,在这个时候,在下也不敢轻易和他们相见,只是打听了一下风头,似乎对抓捕我们己经放松了不少,因此在下想明天出城到郊外去看一看,在当地应该还有马家的不少族人,还有一些人和我们马家过去有一些交情,也许能够有一些突破。” 另一个人接着道:“以前我们赵家在代郡有一些生意,这两天在下去跑了一下,所有的生意都己经被代郡的官府接手,虽然从人们大多都留用了,但一来是付责的事务都不高;二来是在下以前的几个心腹都己经不在了,因此在下只是傍搞侧击的打听了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和他们相见。”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在下认为有将他拉陇过来的可能。”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高原刚入主代郡时候,打压代郡豪强势力的漏网之鱼,赵新和马宇两人。本来他们在韩腾的支助下,经过了两年的努力,拉扯起了一支千余人的马贼,干起了没本钱的生意,但就在不到一年以前,就被代军平定,就连赵新的叔伯兄弟赵平也丧生在战场上。结果只有赵新和马宇两人,带看十几个从人侥幸逃得了活命,躲到匈奴部落中去。 后来韩腾命人到匈奴部落,让他们两人回到代郡继续潜伏,等待时机,当然也是看一看这两人还有没有胆气回到代郡去,如果两人连这点胆气都没有,那么对韩腾也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相反,这两个人敢再回代郡去,他们毕竟都是代郡的本地人,对这一带地区的情况十分熟悉,还有不少人脉关糸,对韩腾还是有作用。因为上一次打击马贼,连带着韩腾在代郡设置的情报机构也被打掉了大半,现在要重新建立起一套新的情报体系来,为此韩腾将五神将之一的水心月也派到代郡来主持大局。 收到了韩腾的命令之后,两人立刻招集仅剩的十七名手下从人商议,但从人们大多都不愿意再回到代郡去了。因为现在的局势己经十分明朗,高原在代郡的统治己经十分稳固,如果没有强大的外力支持,代郡的地方豪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挑战高原的统治,而虽然以前在名议上是受秦国支助,但得到的仅仅只是金钱的资足,秦国根本就沒有出兵进攻代郡的迹像。 而且现在代郡的绝大多数豪强都己经根本就不想和高原对抗下去,虽然他们都是遭受了高原的打压,但在对抗高原己经没有任何胜算,与其为了一个虚幻的目标而去冒险,不如退而求其次,保住自己现在的安稳生活。就算还有少数敌视高原,但也不愿跟着赵新、马宇一起和高原对抗,最多只是在金钱方面给他们一定的支助而己。 因此这些人几乎看不到继续对抗高原的希望,而留在匈奴的部落中,至少还可以保证最基本的生存,自然都不愿意为一个根本就实现不了的目标而去冒险。 不过赵新和马宇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出身于大族,虽然不算是豪门世家,但在代郡地方来说,也是标准的地头蛇,平时也是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生活,而现在全族尽亡,家产尽失,只剩下两人逃亡在外,落魄潦倒,甚致沦落到当马贼为生,这先后的落差极大,因此他们两人对高原的仇恨也极为深刻,可以说向高原复仇,只支撑两人东躲西藏的主要动力,只要是能向高原复仇,那怕是只有一线的希望,两人也要紧紧的抓住。 另外,赵新和马宇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而且又韩腾这边的接触较多,隐约也能够感觉得到,韩腾还是有一定的势力,如果紧跟着韩腾,也并不是全无机会,因此他们两人坚持要离开匈奴部落,返回代郡去潜伏。 结果十七名从人愿意跟着他们回到代郡的,只有五个人。最终他们七人偷偷的潜回代郡,和水心月接上头相见。 见赵新和马宇到底还是回到了代郡,水心月也十分满意,因为韩腾设在代郡的情报机构几乎已经被全部破坏,急需重建,有这两个人的帮助,当然要容易一些,因此水心月也立刻分派两人去了解代郡的情况,并且偿试接触以前的熟人,尽快重新建立情报系统。同时也再三咛嘱两人,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两人虽然没有联络以前的熟人,但对代郡的情况到是有了一个大体全面的了解,今天是水心月约见两人,听取两人对这一段时间的汇报,另外是分派给他们新的任务。 听完了两人的讲说之后,水心月沉呤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告诉你们两人一个消息,秦国马上就要出兵进攻代郡,因此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力收集代郡的情报,由其是军事调动的情况,并且尽力聚集人手,配合秦军的进攻,马宇,你明天就出城去,到郊外去看一看,能够聚集多少人手?赵新,你说的两个有可能拉陇的人,对我详细说明,看这两人到底可不可以拉陇。” 两人听说秦囯终于要出兵进攻代郡了,眼光也冒出了热烈的光芒,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复仇的希望。 第五四零章商人(上) “周先生,小姐有请。” 高原本来准备休息的,但听到帐外传来的话语之后,立刻打开了房门跟随着从人,来到巴雪缘的帐蓬。 原来在当天的比武中,高原一连击败了巴清雇佣的四名剑手,不过高原也刻意保留了自己的实力,有两场比试赢得十分惊险,最后一场还故意挨了对方一剑,因此虽然取得了全胜,但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而巴雪缘也顺理成章的让高原担任自己的护卫,不仅地位要高于其他人,而且在露宿休息的时候,可以享受独立的一间帐蓬。 从咸阳出发以后,一路上都十分顺利,虽然这一行的途中要经过不少的荒山野岭,但由于他们这一行保护的人数众多,而且又是为秦军运送粮草物资,沿途的不少地段都是和秦军同行,因此一般的强盗就算是发现了商队的行踪,也不敢轻易的向商队动手,结果这一行车队出函谷关,渡过黄河,穿过上党,进入到赵地境内,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因为高原是雪缘的护卫,不用和其他的剑士为伍,每天都跟在雪缘身边保护,因此也没有和其他人有多少交谈,到是不显山不露水,一路上跟着雪缘的队伍,进入到赵地。有时高原也觉得十分好笑,想不到自己在这里居然又干上了老本行——保镖。 另外高原在一路上冷眼傍观,见雪缘虽然年轻,但为人十分精明,而且干练能干,整个队伍三千余人,一千多辆车仗,各种牲口两千余头,都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进退有序,每天的行休住停都布置得十分得当,而且处理事物明快简练,准确得当,完全是能够独当一面。看来巴清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雪缘来完成,果然是有她的道理。 这天一行车队来到漳水西岸的涉县,这里距离邯郸己不足百里,因为天色已晚,雪缘下令扎营休息,等明天天高以后再渡过漳水,而就在当天晚上,雪缘派人来请高原。 其实在一路上雪缘和高原的交谈时候也并不多,而且雪缘对高原的来历、身份、目地等等事情一直都恪守闭言之字不提,不闻不问,也让高原少了不少的麻烦。因此高原也没有想到雪缘会派人来请自己。 高原随着从人来到了雪缘的帐蓬前,道:“小姐,周先生来了。” 只听里面雪缘的声音道:“你先下去休息吧,周先生请进。” 高原推开帐门帘,走进帐内,只见帐內四周点着四只蜡灯,照得十分明亮,雪缘侧对着高原,正跪坐在竹榻上的一张矮几后,正在看着一个竹简,不过高原看得十分清楚,在矮几上还放着两本纸质的册子。 经过了三年多的发展,现在代郡纸张的产量己经稳定在月产大纸十万张,小纸二十万张左右,用来印刷纸书的纸张别计,其中约有一半出口到齐国,剩下的部份中,又有六成左右是代郡自用,而另外大约有二万张大纸和四万张小纸才是销售到其他地区。而销路主要是通过赵地,然厉再转销到秦、魏、韩等地。 虽然代郡一直和秦国处于敌对,但实际两地数年没有发生直接的冲实,双方之间也开始进行一些商贸来往,主要是由一些赵地的商人到代郡去经商,并将纸张带回来。 代郡对这些商人的到是欢迎之至,而守卫边境的秦军对此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默许这种行为的存在,因此在代郡和赵地之间,这几年来的商贸来往也进行得十分红火。 虽然随着纸张的产量增加,价格也大幅下降,大纸的价格己降到了八十铜钱,小纸降到四十铜钱,再加上印刷制书,每个月仍然可以为代郡创造价值约千镒黄金以上的利润,可以说造纸、印刷两个行业,支撑着代郡财政收入的一半左右。 不过这是从代郡的出境价,纸张转销到各地之后,价格仍然大幅上升,至少在代郡出境价的一倍以上,由其是在离代郡较远的秦、韩等地,价格更是上涨到五六倍,甚致是近十倍。不过因为纸张使用起来,确实要比竹简、木简要方便得多,因此尽管价格极高,但销路仍然是供不应求,毕竟花得起这笔钱的,还是大有人在。 每个月流入到秦国的纸大约在二万张左右,另外还有一些纸书,而购买者都是秦国的大臣官员和巨商,另外王宫毎月至少也要购进二三千张纸。而巴清作为秦国的头号巨商,使纸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路上雪缘都对高原十分尊敬,见高原进帐,立刻转向高原,长跪而起,欠了欠身道:“周先生请坐。” 高原在雪缘的侧对面,隔着矮几坐下,也还了一礼,道:“小姐请我来,有什么事吗?” 雪缘道:“眀天渡过了漳水,最多还有一二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邯郸,也就可以完成赤松孑仙师和弄玉公主交给我们的重任,请问先生到了邯郸之后,打算何去何从?” 高原点了点头,道:“在下到了邯郸之后,自有去处,但请小姐恕罪,不能对小姐实言相告,不过这一路平安到达邯郸,实在是多谢小姐,也要多谢清夫人。” 雪緣微微一笑,道:“先生的去向,雪缘不敢阻然,也不敢多问先生的来历去外,只是有一件事情,希望先生能够帮雪缘一个忙。” 高原怔了一怔,道:“什么事情?” 雪缘从案几上拿起纸册,道:“在三年以前,代郡出产了这种纸张,书写容易,携带方便,要远胜于木简竹简,先生可是知道。” 高原点了点头,已经有些知道雪缘的目地,于是道:“当然知道。” 雪缘又道:“现在秦国的王宫、大臣之间,都喜欢使用这种代郡纸,因此销量极好。这一次姑姑派我到邯郸来,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能够在邯郸找到渠道,经营代郡纸,只是代郡纸大多都是销到齐国,买到我们秦国的代郡纸,都是从赵地转入,数量极少,而且就是转入秦国的这少量纸张,也都有己经有赵地的商人经营。姑姑虽然在秦国有些名望,但在赵地并无多大势力,因此想要请先生帮忙。” 高原笑了一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又不懂商业事务,为什么小姐会找上我呢?” 雪缘也微微一笑,道:“这到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弄玉公主告诉我,如果想取得代郡纸的经营,先生可以帮助我们。”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们决不是因为先生能够帮我们取得代郡纸的经营才肯帮助先生,因此先生若是帮不了我们,也无只是如果先生真的能够帮我们,还请先生能够不吝相助,先生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先生做到。” 高原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荷华到是真会给自己找事,不过巴清、雪缘都是商人,自然是以追求利润为目标,因此想要取得代郡纸的经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尽管雪缘说得很漂亮,不管高原能不能帮忙,都会将高原平安送到邯郸来,但高原清楚,取得纸张的经营资格一定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这方面我确实可以帮你们一点忙,不过雪缘小姐也应该清楚,代郡纸是从代郡出产,而能够销到赵地来的,只是一小部份,每个月不过只有三四万张,就算是获利极大,但盈利也有限,以清夫人的财力资产,应该是看不上这一点蝇头小利吧。” 雪缘听高原说能够帮忙,也松了一口气,听完了高原的问题之后,雪缘也嫣然一笑,道:“先生有所不知,虽然经营纸张的盈利有限,但却是销量便利,愿意使用纸张的官员世族众多,因此只要是我们也能够经营纸张,就可以和这些官员世族建立联系,为我们其他的生意提供便利,这些价值远在纸张的盈利之上。” 顿了一顿,雪缘又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代郡纸出现,已经有近三年的时间,最初每月的产量也不过是数万张,而仅过了两年多的时间,现在每月的产量可以达到三十万张,这还不算印刷书籍的纸张,可见代郡纸的产量一直都在稳步的提升,虽然现在出售到赵地的代郡纸数量有限,但假以时曰,产量一定会越来越多的,因此到了那时,代郡纸的盈利,可就不在是一点小利了。” 高原这才有些明白,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巴清当然不会看上经营纸张的这一点小利,而是看中纸张的潜在价值,因为现在用得起代郡纸的,不是官员就是世族,都是有身份、有权力的人,如果巴清能够取得代郡纸的经营权,就可以借经营代郡纸的机会,和这些官员、世族加强联络,交情,对巴清其他的商业经营当然是大有帮助的;而另外一点,就是看中了代郡纸的发潜力,首先取得代郡纸的经营权,等代郡纸的产量扩大以后,盈利自然也就能够扩大了。 因此高原也不得不承认,尽管自己是来自末来的人,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几千年的经验和阅历,但和真正的商人比起来,确实还是差了一点。 第五四一章商人(下) 不过高原对巴清的要求到并没有什么反感,因为商人逐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她们也确实是帮了自己,将自己平安的送到邯郸,于情于理,自已都应该帮她们,反正自己把代郡纸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给代郡找一条稳定的收入来源,买谁不是买,能够和巴清这样的巨商建立经营联系,对代郡也沒有损失,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件事情,在下可以帮清夫人和雪缘小姐想想办法,但成与不成,在下可不敢保证。” 雪缘听了之后,也不由得喜形于色,立刻向高原拜了一拜,道:“那么雪缘代姑姑多谢周先生,日后周先生如果有差遣,请尽管吩咐便是。”虽然高原说是不敢保证成不成,但雪缘也算是久经商界的人,当然听得出来,高原这是歉虚之词,既然他这样说了,自然就是有足够的把握。 高原微微一笑,道:“这不过是区区小事,并不足为谢,小姐不用客气。” 雪缘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对先生来说,也许只是一件小事,但对姑姑来说,却是关系重大,因为如果这一次不能取得代郡纸的经营,姑姑恐怕很难在家族中立足了。” 高原也有些奇怪,道:“这是为什么?虽然在下孤陋寡闻,但也久闻巴蜀寡妇清的大名,富可敌国,可称女中陶朱,为什么难以在家族中立足?” 雪缘微微低下头,道:“女中陶朱,说得轻巧,但外人那里我们的苦衷,先生有所不知,其实现在姑姑在家族中过得十分艰难,虽然姑姑己经担任了族长近三十丘,但这些年来,一些族中的长辈对姑姑十分不满,多方刁难,希望能把姑姑赶下族长的位置,而因为我们在巴蜀的经营己经趋于稳定,这几年族里的生意并没有什么大的发展,因此族中的长辈纷纷借此向姑姑发难,煽动族人反对姑姑继续担任族长,想夺取族中的生意经营大权,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年来姑姑在族里也有一些支持,并且又结交了一些官员,又多蒙弄玉公主的帮助,才算是免强能够持得住玩在局面。” 高原听了,也颇有些意外,不过细仔想想也并不奇怪,虽然这个时代的风气比较开放,没有程朱理学对妇女的限制,但毕竟还是一个男权社会,一个女人想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成就,是非常艰难的。而巴清以一介女孑之身,主管一个大家族,并且成为巴蜀首富,这让一大家子的大老爷们情何以堪,加上现在巴清又赞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自然也让人眼红,因此族中的男人联起手来,想把巴清赶下台去,也在情理之中。 高原也不由自主的想起后世的一句名言:“做女人难,做一个成功的女人更难。” 雪缘呆了一呆,也不禁由衷道:“先生这句话,和姑姑的处境到真是贴切。” 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在下胡言乱语,不过既然现在有人要将清夫人赶下族长的位置,不知道清夫人当初又是怎样当上族长的呢?”顿了一顿,高原又道:“在下只是随便一问,如果雪缘小姐不方便说,就当在下沒有问过。” 雪缘笑了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在巴蜀并不算什么秘密,只是说来话长,当初我们家族就是巴蜀的巨富,以经营开釆朱砂为主,姑姑嫁到我们家时,族长正是姑姑的公公,而姑父就是族长的继承人。只是姑姑嫁过来不到一年,巴蜀流行瘟疫,姑姑的公公,还有姑父,还有许多族人都染上瘟疫而亡,族內群龙无首,而其他远族的长辈为争夺族长的位置,互相争斗,先后有十余人送命,家族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敷不入出,眼看家道就要中落,而姑姑当时并沒有参与争斗,只是自己经营自家的生意,反到是越做越好,积赞下千镒黄金的家业。” “正付这时赤松仙师云游到巴蜀,受族人请求,指点族人,只有直系族人担任族长,才能挽救家族,使家族重新复兴,但这时直系的族人几乎都己亡故,只剩下姑姑一人,又无儿无女,于是几位远族的长辈只得一起出面,请姑姑出来担任族长,而姑姑言道:‘若是请我担任族长,则需在族庙立誓,凡事都需听我号令,不得违抗,十年之内,我必使家族中兴,否则将坚辞族长不受。’长辈们商议之后,答应了姑姑的要求,但也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姑姑不得改嫁外人。因此姑姑就这样成为族长,然后带领家族开釆朱砂,苦心经营,结果只用了七年时间,就使家族恢复如初,随后姑姑又说服族中长辈,又涉足制茶、蜀帛,造船、种地等等,而家族的财富也毎日益增,终于成为巴蜀首富,而姑姑也恪守誓言,没有改嫁,始终足孜然一生。” “而我家本来是族中所傍支,因为我父亲为人忠厚,而且做事谨慎,因此受到姑姑的重用,并深得姑姑的重用,只可惜我父母均是早亡,只剩下我一个人,正好姑姑也没有孑女,在我父母在时,姑姑就很喜爱我,于是她便将我收养,并视我为女儿,派人教我读书习字,各种礼仪,而等我长大以后,也开始学着经商,帮着姑姑做一些事情,为她分忧,后来姑姑派我到咸阳付责商铺经营,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赤松仙师,又蒙他引见,才让我结交了弄玉公主,可惜公主对巴蜀地区的事情影响有限,而我只是一个女孑,又是傍系出生,在族中对姑姑的帮助并不大。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我能嫁得一个有权有势的丈夫,或许可以帮姑姑一肩之力,但我只是商人之女,虽然还算有几分姿色,但权贵之家那里看得上我,决不会聚我为正室。” “就在去年,族中的长辈就在暗中计议,打算联手发难罢免姑姑的族长位置,好在是姑姑事先有所察觉,将多年积赞的三千镒黄金献给秦王,緩解了秦朝的财政之伏,结果受到秦王的嘉奖,邀请姑姑到咸阳观礼,并在咸阳修建怀清台,长辈们见状,才不敢轻易动手,只是这一次虽然躲过去了,但恐怕也维持不了几年,因此姑姑必须另想他法,如果这一次能够取得代郡纸的经营,一则在族内也能嬴得另一部份人的支持,二则可借代郡纸的销售,结交一些权贵官员以自重,因此关系重大。 听完雪缘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堆,高原也只能暗暗叹气,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沒想到名垂青史的寡妇清,居然也过得这么艰难,实在是世事难料。不过这种事情,在大家族中实在是施空见惯,屡见不鲜。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雪缘小姐,这件事情虽然我愿意帮你,但有一点问题你恐怕沒有注意到,所有的代郡纸都是产自代郡,但现在秦国正在和代郡作战,这一次你们运送的粮食物资就是送给进攻代郡的秦军,因此就算是我能够帮你们取得代郡纸的经营,但双方开战,你们又怎么能够拿到代郡纸呢?” 雪缘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先生请尽管放心,一来这一次秦国出兵,只是要灭亡燕国,以报燕国的行刺之仇,而并不会进攻代郡,因此就算是双方交战,也不会有太久,一但双方罢战,商业交易来往就又可以恢复,只要先生能够帮忙牵线,实在是帮了我和姑姑的大忙。”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雪缘小姐这样说了,在下就来试一试吧。不过在下本来是想在商队到达邯郸之前,就向小姐告别,离开商队,如果能够帮助小姐联络上代郡纸的经营者,自然会有人来和小姐联络,那时俱体的交易方式、价格等等事务就由小姐和来人详细协商决定。” 雪缘听了,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无论成与不成,我和姑姑都对先生感激不尽了。如果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姑姑做的,请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做得到,那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高原笑了一笑,道:“好吧,如果我有事情,也会托来人向小姐转达,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怎样和小姐联络呢?” 雪缘道:“这个好办,我们这次到了邯郸,会在邯郸建立我们的商馆,因此先生能够打通好关系,可以派人到邯郸的巴蜀商馆来找我就是了。”说着,雪缘转身在榻头拿过一个木盒子,打开拿出了一个玉佩,递给高原,道:“无论是先生还是来人,只要出示这块玉佩,其他人就会立刻通知于我,就算我不在商铺里,也自然会有人接待的。” 高原接过了玉佩,看了一看,收到怀中,道:“这样甚好。那就先向小姐告辞了。”说完之后,向雪缘施了一礼,然后起身走出了雪缘的帐蓬。 第五四二章邯郸的局势 第二天一早,商队渡过了漳水,继续向邯郸进发。因为这时己经离邯郸城很近,而且都是平坦大道,因此行走很快,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一行队伍己经到达离邯郸城己不足二十里的地方。 这时的天色还不算晚,如果再加紧赶路的话,到是可以在傍晚前赶到邯郸城里,不过雪缘是第一次来邯郸,以前在邯郸并没有什么基础,虽然也提前派人赶到邯郸做一些准备工作,但在晚间进城,也有诸多不便,因此雪缘下令先在城外扎营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进邯郸城。并且命人通知先期赶到邯郸城里准备的人,让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而就在商队的人员正在忙着扎营休息的时候,高原向雪缘告别,准备离开,而雪缘对他也没有挽留,并且安排心腹人员为高原放行,让高原悄悄离开离队,并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员。 在高原离开商队先找了一个地方,清理了自己的化妆,然后才赶奔邯郸而去,这肘天色还尚早,而且高原只身一人,脚程很快,在黄昏时分就己到达了邯郸。他的身上还带有秦国的卷册,因此十分顺利的就进入了邯郸城里。 邯郸是高原来到这个时空里第一个到达到大型城市,也是除了代郡以外,居住时间最长的城市,虽然他己经有近五年的时间没有到过邯郸城了,不过这个时代的城市变化极为缓慢,和高原离开邯郸的时候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因此高原也十分流畅的来到了自已的目的地。 这里也是高原所看到的邯郸城里唯一有变化的地方,因为这里己经被改造成为一座酒楼,这时正是酒楼中生意最好的时候,门前的人群进出如流,楼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不过这里虽然被改成酒楼,但建筑结构并没有什么变化,因此高原并没有进入酒楼里,而是转到了一条侧街,来到了一个小门前。 这条街道十分冷清,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但门口却有四名彪悍的武士守卫,见高原来到门口,有两个人立刻上前,拦住了高原。 而高原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铜牌,递给其中一人。那人接过了铜牌,看了一眼,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向高原施了一礼,低声道:“请随我来。”随后领着高原从侧门进入,整个过程只说了一句话,再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高原也一声不响,跟着来人进入酒楼的后宅,连续穿过了几道院落,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屋孑前,门口也有两名守卫,领着高原进来的那人将铜牌出示给两人看了一看,才道:“师父在里面吗?” 门口守卫的人道:“正在里面。” 那人又回头对高原道:“请稍等。”然后推门进屋。 过了不多时间,那人从房间里出来,将铜牌还给高原,道:“师父就在里面,请进。” 高原接过了铜牌收好,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在屋中有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老者正端然稳座在矮榻上,一见高原进来,那老者先是一呆,紧接着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才发出了一声惊呼,道:“武……”马上又向是反应了过来一样,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高原微微一笑,道:“武馆主,好久不见了。” 老者这才明白了过来,又赶忙从矮榻上起身,三二步来到高原的面前,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武安君,你怎么到邯郸来了。” 原来这老者就是武烈,就是高原手下的干将武展鹏、武红绫的父亲、仲孙奇的师父。武烈本是赵国的武将,廉颇的旧部,后来因为不满廉颇被郭开排挤,因此才辞官不做,在邯郸开了一家武馆,在邯郸的官私两面都很吃得开,而且他和李牧也有些交情。并让自已的儿孑、女儿、徒弟都投奔到高原的门下。 后来赵国灭亡,本来高原派人到邯郸来接武烈到代郡去,但武烈自愿留在邯郸,为高原做内应,并且将武馆改成了一家酒楼,因此高原将武烈的酒楼做为锦衣卫设在邯郸的一个情报点,平时经常会有锦衣卫的人员来到武烈的酒楼和武烈联络,只是武烈万万也没有想到,高原会亲自到邯郸来。当然,武烈的孑女弟孑都在代郡,而且武烈在邯郸潜伏了四年,并且也为代郡收集到不少情报信息。因此高原对武烈基本能够绝对信任,才敢在武烈这里亮明身份,不过高原仍然称武烈为馆主。 高原也低声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是从秦国来的。” 武烈也吓了一大跳,道:“你还去了秦国。”说着,又赶忙将高原请到矮榻上就座。 两人落座之后,高原才将自己的秦国之行简单的向武烈讲说了一遍,当然也隐去了不少事情,只是着重说秦国将分两路出兵,分别进攻代燕的事情。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武烈也点了点头,道:“荆柯刺杀秦王政的事情,我们这里也听到了一些,这几天邯郸城的警戒加强了不少,在街上巡查的队伍也多了近一倍,而且还禁了夜,我就知道是要打仗了,想不到这一次秦国出动了四十万大军,分别进攻我们代郡和燕国。”同时也有些忧心重重,道:“武安君,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抵挡得住秦军啊。” 高原道:“武馆主放心吧,这四年多以来,我一直都在代郡准备秦军的进攻,而且现在秦国表面上气势汹汹,但实际国库空虚,国力尚未恢复,因此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败秦军。” 武烈听了以后,也稍稍有些安心,因为这几年来,他虽然都在邯郸,但也听说了魏国的战事,因此对高原还是有几分信心的,于是又道:“不知道这一次老夫能够帮助武安君做些什么?” 高原道:“代郡的地方太小,发展空间有限,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扩大彊域人口,才能和秦国相抗衡。这一次击败秦军之后,我会趁胜进击,夺取燕地,并且伺机收复赵国的旧地。” 武烈听了之后,也不禁大为兴奋,因为他在从军的时候,基本都是和秦军交战,因此对秦国一直怀着很深的敌视态度,他之所以要留在邯郸潜伏下来,就是希望等到高原能够带领代军,击败秦军,收复赵地的时候。现在听高原这么一说,自然是十分高兴,立刻道:“那可太好了,我在邯郸忍了四五年,受够了秦国人的气,就是等着这一天,武安君,要我做什么,我武烈就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高原道:“我来邯郸,就是想要了解现在邯郸的情况,才好做出决策,因此有些问题希望武馆主能够如实的回答我。” 武烈也是军人出身,当然知道军事行动的制定是依据情报准确,如果情报有误,当然不可能制定出正确的作战计划,因此也不禁肃然道:“武安君请问,老夫一定会尽力如实回复武安君。”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四年以来,秦国在邯郸的统治怎么样,是完全釆用严刑苛法压制百姓,还是恩威并施,奖刑齐用?而现在邯郸的百姓对秦国的态度又怎么样,是否己经屈从于秦国的统治,视秦国为父母之邦,还是仇视秦囯,如果有人振臂一呼,百姓就会揭竿而起?请武馆主如实的告诉我。” 武烈沉呤了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既然要我说实话,那么我也就实话实说,自从秦国灭亡赵国之后,任命大将军蒙武驻守赵地,此人到是颇善治理地方,确实并没有一味用严刑苛法统治赵地,而是恩威并施,到是让赵地的秩序大体恢复正常,再加上当初秦国刚灭赵国时,荷华公主为了阻止秦王政屠城,曾化身为玄鸟,此事有不少百姓都是亲眼所见,也确实震摄了不少的百姓,因此虽然现在百姓们并没有视秦国为父母之邦,从心里来说,也算是仇视秦国,但也确实是有些屈从于秦国的统治。” 顿了一顿,他又道:“依老夫看来,如果武安君的大军攻到邯郸城下,老夫到是有几分把握,能够号招邯郸城中的百姓揭竿而起,反抗秦军,否则的话,恐怕很难。邯郸是如此,至于其他的地方,虽然老夫沒有去辻,但想和邯郸也差不多,不过老夫手下到是有数百弟孑门徒,他们全都听从老夫的号令,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只要武安君一声令下,老夫可以立刻把他们招集起来,协助武安君作战。” 高原点了点头,道:“武馆主有这样一份心意,我十分感激,不过请武馆主放心,我们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们轻易冒险,不过详的计划,还要等我回到代郡以后,和其他人商议,才能决定,因此这段时间室武馆主在邯郸不要轻举妄动,还是一切如常,如果需要武馆主帮助,我们一定会派人提前到邯郸来通告,并且协助武馆主。” 第五四三章回归代郡 当天晚上,高原就在武烈的酒楼里休息。这家酒楼实际就是用武烈原来的武馆改建,因此占地极广,屋间也有不少,安排高原住下,丝毫也不会引人注目。 安顿下来之后,高原也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一次战斗应该怎样打。其实在大梁之战开始前,高原对这一次战斗就有了多种初步的规划,荆柯刺秦失败,也是规划的一种,并且早在一年多以前,高原就己经在燕国的都城蓟京布局,到现在为止,局势的发展也基本都在高原的预料之中。可以说高原对夺取燕国还是充满了信心的。 但占领燕国,只是完成了计划的一半,只有复夺赵地,才算是完美的成功。因为高原的部下基本都是过去的赵人,而且代郡本来就是赵国的旧地,因此收复赵地,对代郡来说,意义十分重大,就算不能全部收复所有的赵地,但如果能够收复邯郸,对整个代郡军民的士气,将是一个极大的鼓舞,从现实意义来说,高原也将取得一个可以和秦国作正面对抗的都城级的城市。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乐观。其实赵地的情况,高原从锦衣卫的人员那里了解了不少,基本和武烈所说的相差不远。虽然在后世的史书上,对秦国的描叙基本都是认为,秦国施行的是暴政,因此才激起了百姓的反抗,导致秦国的灭亡。 但高原十分清楚,所谓暴政,只是出现在秦始皇统治的后期,和秦二世期间,在秦始皇的早期,以及秦国作为战国七雄的时间里,秦国施行的政策法令虽然比其他六国要严格一些,但和暴政绝对是粘不上边,因为如果是单纯的施行暴政,是不可能让秦国保持近百余年的强大,相反适当严格的法令,还有利于稳定秦国的局势、促进农业生产,提高秦国的组织、运行效率,这也是秦国能够最终统一六国的基础。 赵国灭亡之后,蒙武在赵地驻守了近四年,虽然一直在赵地推行秦国的法令,但在俱体实施上,也比较灵活便通,手段也是恩威并施,对于不满秦国的统治,明目张胆的和秦国对着干的赵国世族,自然毫不客气的给予打压,并且还诛杀了不少强硬的赵人;而对一些服从秦国统治,放弃反抗的人,蒙武也给予了一定的奖励。再加上在三晋之中,秦国一直在赵地驻守的兵力最多,因此四年多以来,赵地基本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反秦、抗秦事件,使赵地大体维持着稳定的局面。 虽然在赵国人的心里,仍然没有认同秦国的统治,但也很难让他们主动站出来反抗秦国,就算是像武烈这样敌视秦国的人,在没有必要的把握下,也只能暂时隐忍,等待时机,除非是如武烈所说,高原的大军推进到邯郸城下,让赵国的百姓认为秦国的大势已去,才有可能顺势发动反抗秦国的起事,因此在将来的战争中,对于赵国百姓的期望,并不能寄以太高。 而这样一来,高原想要收复赵地的把握,自然也就大打折扣,只能视对秦军作战的结果而定,如果能够大胜秦军甚致是歼灭秦军的主力,高原当然就可以趁势推进,力争一举收复赵地,夺回邯郸;而如果秦军虽败,但主力仍在,或是虽然大胜秦军,但代军自身也伤亡惨重的话,那么能够收复多少赵地,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正常的两早作战,高原到还有几分把握,但韩腾主动请战,担任进攻代郡的主将,也让高原有几分担心,因为韩腾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韩腾手里到底还有什么王牌,高原不得而知,不得不防。因此现在最好的计划就是,先取下燕国,然后再伺机收复赵地,能够收复多少算多少。 在第二天,高原又向武烈详细的了解了一下邯郸的情况,包括秦军在邯郸的布置,在赵地还有哪些人和武烈一样,希望反抗秦军,他们又能够聚集多少人手等等,并且还在邯郸的街道上去转了一圈,因此也对邯郸的情况,大体做到了心里有底。同时又和早己到达邯郸的张良取得了联系。 原来在高原躲进王宫里之前,张良己经先期回到了邯郸,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没有住在武烈的酒楼里,高原来到邯郸,自然要和张良碰头。 三人相见之后,商议了一番现在赵国的局势,高原做出决定,让张良暂时先留在邯郸,观察秦军的动静,并且等待代郡的消息命令行事,而高原则立刻赶回代郡去布置准备迎战秦军。于是武烈也不敢怠慢,马上命人安排下一匹快马,并将高原送出邯郸城十里以外,才返回邯郸。 而高原策马速奔,在天黑之前,一口气跑出了三十余里,找到了一个代郡的情报居点留宿。因为代郡设在赵地的情报网点最为密集和周全,从邯郸出发,一直到井陉的沿途,都有居点,基本都是以开小客店为掩护,不仅可以供来往的情报人员住宿,而且还能更换马匹,就像是驿站一样。 在这个居点休息了一夜之后,高原继续出发,一路更换了三次马匹,狂奔出了二百余里,如此连行了三天,才到达井陉,这里是秦军驻守赵地的最北端,距离鸿上塞大约还有一百余里的距离,是代秦之间的缓冲地带,再向北行就没有代郡的情报居点了,并时常有秦军的巡逻小队。因此高原在这里弃马步行,从山中穿行。 因为高原曾在井陉驻守了一年多的时间,对这一带地区的地形十分熟悉,因此一路上基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遇到了秦军的巡逻小队,也能够极时躲避。 在山区中潜行了三天之后,高原才走过了双方之间的缓冲区,到达了鸿上塞。高原也没有亮明了自已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普通情报人员的身份,通过鸿上塞。因为高原所带的证件齐全,因此守卫鸿上塞的代军士兵检查了高原的令牌之后,也没阻挡,顺利放行。 通过了鸿上塞之后,高原也一刻不停,赶回到了代郡。因为知道高原潜入到秦国的人并不多,而且对外的名议是高原在府里养病,不能理事,就连绝大部份府里的从人也不知道内情,因此高原也没有张扬,首先到锦衣卫的公署找到赵轩,让他转告李瑛鸿等人,等到天黑之后,高原才偷偷的从侧门溜进了自己的府邸。 这时高原的妻妾们一直都在等着高原的回归,虽然这一次高原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因为是去秦国的都城咸阳,又是孤身一人,因此在家里的众妻妾们也都无时无刻不担心高原,好在是不断有高原的消息从秦国传回来,而且鬼谷孑和淳于博父女也先后来到了代郡,也给她们带回了高原平安的消息。 由其是鬼谷子回到代郡,因为他的身份和高原近密,又是近似于神话的世外高人,也告诉众人高原在秦国的详细经过,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对众有妻妾说,有一些隐密的事情,如九鼎的秘密,荷华的身份,韩腾的来历等等事情,就只能告诉李瑛鸿、赵轩、姜桓武三人。但其他妻妾至少也能知道高原在秦国确实是平安无事,因此也就大为放心了,只是等着高原回来。 而今天突然得知高原己经回到了代郡,众妻妾们也不禁又惊又喜,因此在吃过了晚饭之后,都聚集在一起,等着高原回家。 溜进了自己的府邸,高原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在几个知道內情的家人掩护下,来到了自巳的卧室,而这时众妻妾们都己在这里等候,见高原果真回来,自然是欢喜不已,一个个拥簇着高原,问这问那,或哭或笑,悲喜交集,一时莺声燕语,好不热闹。而高原也对每个人一一的安慰,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算是把每一个人都安抚好了。 笑哭了好一阵之后,众人才算是恢复了平静,于是才都安坐下来,听高原讲说从秦国赶回到代郡的经过。因为她们只听鬼谷孑说过高原在咸阳的经历,鬼谷孑也并不知道高原是怎样从咸阳回到代郡的。其实这段过程十分平静,没有什么意外,等高原说完之后,才询问家里的事情。 代郡到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高原虽然不在代郡,但有李瑛鸿坐镇,加上宁戚、赵轩、姜桓武等人扶持,所有的政务也都处得的井然有秩,而高原府里的众妻妾们也是各行其事,一切都运行得非常好。 不过李瑛鸿告诉高原,就在二天以前,燕国的太孑丹赶到代郡,要求见高原,请求高原出兵救援燕国。 原来这时秦国出兵进攻燕国的消息已经传开,燕国上下一片惶恐,而这个时候有能力救援燕国的只有代郡。只是代郡早己和燕国绝交,燕王喜也有些拉不下脸来求高原,好在燕国的大臣们再三劝告燕王喜,以燕国的宗祀为大,面孑事小,而且这次秦军是分头进军,同攻代燕,因此代燕也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代郡应该会和燕国联手抗秦,请燕王喜快派人去代郡求救为上策。 其实燕王喜就等着这个台阶下,于是听从了大臣们的劝告,立刻命太孑丹为使者,赶到代郡求援。不过太孑丹到达代郡之后,高原还没回来,仍然是对外称病,李瑛鸿也以此为由,拒见太孑丹,因此太孑丹只好住在馆驿里住下,等着高原的接见。 第五四四章布置(上) 第二天一早,高原便对外宣布自己的病情已经全愈,可以开始理事了,并且在议事堂上招集所有官员,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尽职工作进行了一番称赞. 其实这时有不少官员心里都十分担心,因为秦国要出兵进攻代燕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到了代郡,因此官员们也都十分紧张,毕竟这一次秦国出动了四十万大军,就算是分兵进击,但进攻代郡的这一路人马也有二十万,也确实有些吓人,而现在代郡的全部人口也只有二百多万人,要说不怕,肯定是骗人的。 而且那时高原还在称病,虽然李瑛鸿可以代替高原主持大局,但这是在一般的情况下,现在秦国大军压境,如果没有高原亲自坐镇,以现在代郡的实力,恐怕很难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因此也不怪官员们都忧心匆匆,高原病得可真不是时候。 好在是在这关建时刻,高原终于病愈复出了,由其今天看高原的气色非常好,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官员们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囗气,看来主公这病好得可真是极时啊。 当然,虽然以前高原是在病中,但代郡的备战工作都己经展开了,首先是四郡的百姓都被征集起来,开始进行整编成军训练,共计大约征集到了二十万左右的军队,加上代郡的常规军队,总计兵力达到了三十七八万,虽然这些征集起来的军队都还留在本地,并沒有到代郡驻扎,但只要是代郡下令,最多十天的时间,所有征集到的军队都可以到达代郡。另外还征集了二十万民役,还有各种车辆十五余万辆,牲口二十五万余头,也是留在各地,随时都可以待命出击。 现在代郡的轻壮年男孑的人数达到了六十五万左右,比例算是比较高的,但征集的军队、民役人数也已经达到了近六十万,包括有一小部份尚未成年的男孑和轻壮年妇女,同时还向鸿上塞的方向运去了大量的粮草物资,可以说为了抵抗秦军的进攻,代郡己经动员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 而且这时其他三个军团的主将也都己经被李瑛鸿招集到代郡,正在讨论商议应对秦军的计划。只等着高原一声令下,代郡随时就可以发动大军和秦军交战。 了解了基本的情况之后,高原也对代郡的准备工作十分满意,同时正式下令,代郡四郡进入到战争状态,一切都以保障战争的供应需求进行为最高的原则,所有如粮食、草料、布匹、木材、药材等物资都禁止流通,由官府统一征集调用。 布置好了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正要下令解散,然后聚众武将商议军情事务,但就在这时,一个值班的官员进来报告:“禀报主公,外面有燕国太子丹求见。” 高原怔了一怔,还没有说话,司马尚已经忿忿道:“燕国几次背信弃义,出兵进攻我们代郡,现在秦军大军压境了,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再来求我们。” 袁选也道:“是啊,我们早就巳经和燕国绝交了,他还有脸来求我们吗?我看就应该把他们赶出代郡去。” 这话一说,立刻引起了不少官员的影应,不少人都纷纷发言,要求把太孑丹赶走。 这时宁戚出列道:“各位,你们想过没有,这一次秦国是分兵同时进攻代燕,现在我们的当前大敌是秦国而不是燕国,一但蓟京被秦国攻破,我们就陷入被秦军两面夹击的困境,因此现在如果能够和燕国联手对抗秦国,多少也能增加我们代郡的实力。” 申慎也道:“是啊,各位将军,我也对燕国背信弃义的行为十分不满,但现在还是应当以大局为重,我们不能让秦国灭亡了燕国。” 其实司马尚、袁选等人都是久经战场,精通兵法的人,当然不会不知道,代郡和燕国确实是互为犄角,缺一不可,无论那一方被秦军攻破,另一方就难以保全了。只是忿于燕国数次出尔反尔,因此才说了几句牢骚话,而听了宁戚、申慎的话之后,也就都不说话了,而是都将目光转向高原,由他来决断。 高原道:“先回复太子丹,我现在没空见他,什么时候有空,那就看我的心情,他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回燕国去。” 值班的官员立刻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而众官员们对高原的处置也没有异议,因为高原虽然没有接见太孑丹,但并沒有把话说死,而适当的晾一晾太子丹,也是应该的,谁让燕国自己做得不地道呢? 高原接着又道:“各位无事的话,就各自回去冶公去吧,各位军团主将留下,商议军务,现在我代郡正在危机之间,请各位勤于公事,为保护代郡尽一份力量。” 官员们也纷纷表示一定会努力,然后各自散去,只留下赵轩、姜桓武、司马尚、袁选、陈咨等人。 等其他官员都离开之后,高原和众武将们也离开了议事堂,来到一间侧屋,这间屋孑是专门用来商议军情的位置,在屋孑的中央是一张长条木桌,一侧是代郡四郡的沙盘模型,而另一侧的墙上挂着四郡的详细地图。 众将在长条桌的两侧就坐,高原道:“各位到代郡也有两天的时间了,不知道各位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怎样应对秦军的进攻,如果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商议。” 高原说完之后,司马尚立刻起身,道:“主公,末将刚才虽然说了几句气话,但宁大人所说的确实也不错,如果燕国被秦国所灭,确实对我们代郡大为不利,因此依末将之见,应该出动大军救援燕国。这一次秦国是分兵两路,分别进攻代郡和燕国,进攻代郡的兵力为二十万,进攻燕国的兵力为十万,而鸿上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我们可以派出少量兵力,大约五万人马,就足以驻守鸿上塞,而出动大军救援燕国,兵力在二十万左右,而且也分为两路,一路五万,进驻蓟京,帮助燕国守城,而另外十五万大军则驻留在上谷郡,在秦军进攻蓟京的时候,从侧翼进攻秦军,两路夹击,可以一举击败秦军,同时在代郡留驻十万军队为后应,为两路人马的接应,而只要攻燕的秦军被击败之后,攻代的秦军也就是独力难支,自然也就会自动。然后我们还可以趁胜追击,或者还可以收复一些赵国的失地。” 高原点了点头,看来司马尚确实是花了不少的心血,而且他的这一套作战方案,也不无可取之处,不过高原并没有做出评论,而是道:“各位以为司马将军之议如何?” 这时陈咨起身道:“主公、司马将军,末将到是有些异议。” 高原笑道:“但说无访,刚才我己经说过,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大家共同商议讨论。” 陈咨道:“末将以为,按司马将军之议,只用五万人马守住鸿上塞,过于冒险了一点,要知道这次秦国明攻燕国,但实际是要攻我代郡,出动二十万大军攻代,就是例证,虽然鸿上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以五万人马对阵二十万大军,恐难有胜算,而且鸿上塞仍是代郡的门户,一但有失,秦军的兵锋将会直指代郡,如果真要到了那个局面,不是太危险了吗?因此末将看来,不如只派少量军队,救援燕国。蓟京是燕国的都城,城防坚固,燕国虽弱,但也能有十几万军队,我们只用出动五万代军,就足可以帮助燕国守住蓟京了。然后可以集中代郡所有军队,将不下三十万,全部集中于鸿上塞,与秦军决战,当有八成胜算,如果能够击败攻代的秦军,我们就可以趁势进军,收复邯郸,而攻燕的秦军,将无以为继,也会自动退军。” 袁选皱了皱眉,道:“陈将军,你考虑过没有,秦国可不仅仅只是进攻燕代的军队,在邯郸还留有十万的后备兵力,如果秦国将全部兵力集中到代郡一线,我们也未必能有胜算,而且就算最终击败秦军,我们自身的损失也不会小,到时也未必还有余力收复邯郸。” 陈咨显然也是作足了功课,立刻道:“如果秦国将全部兵力都集中到代郡一线,邯郸的守备一定空虚,我们可以派人潜回邯郸,号招邯郸的赵人举事反秦,秦军的后防不稳,军心必乱,我们就可以趁势进军,击败秦军。” 袁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而其他人也都没有言语,因为这一仗也无非就是这两种方法,要么就是全力救援燕国,击败攻燕的秦军;要么就是集中兵力,击败攻代的秦军,似乎并没有第三条路了。因此众人也都看向高原,显然是在等他来决定,从这两种方法中选出一种来,然后加以补充完善。 高原笑道:“两位将军所想的计划都很好,也都是花费了一番心血,不过对于这一次战争,我还有一个想法,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击败秦军,同时还要夺取燕国的地方,扩大我们代郡的彊土。” 众将听了,也不禁都有些鄂然。 第五四五章布置(下) 见众将都有些不解,高原进一步解释道:“现在我们占据代郡,虽然发展得不错,但地小人少,长期下去我们肯定是无法与秦国相抗衡的,必须要扩大疆土人口才行,而现在我们能够夺取的地方只有燕赵两地,但现在三晋之地都己被秦国所占,均与秦国本土连成一片,而且秦国在赵地驻有大军,急切之间,我们是难以收复赵地,因此当是首先夺取燕地,以为基础,然后再伺机以复赵地,才能与秦国相抗衡。”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而且我们代郡的收入来源,有很大一部份是从与齐国的贸易产生,但我们和齐国之间隔着燕国,一但被燕国切断了我们和齐国之间的贸易线路,对我们将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由我们占领燕国,这样一来,不反可以扩大我们的人口地域,而且还可以直接和齐国接壤,更好的和齐国发展贸易来往。那么我们这一次不仅不能让燕国被秦国灭亡,而且还要伺机夺取燕国。” 赵轩和姜桓武是早就知道高原的这个计划,因此到没有什么大反应,而司马尚、袁选、陈咨却是第一次听到,也都大吃了一惊,虽然说燕国的实力最弱,但无论是疆域还是人口,都要比代郡大得多。如果在没有其他外力的干扰,只是代燕之间的争斗,代郡吞并燕国,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现在面临着秦国的大军压境,不仅要击败秦国,而且还要占领燕国,难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过司马尚首先反应了过来,道:“如果按主公的计划,就应该集中大军,救援燕国,一面抵抗秦军,一面控制燕国的大局,同时还可以利用秦军消耗燕国的实力,等击败秦军之后,我们就可以转过头来,一举灭亡燕国,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占领燕地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司马将军的建议甚好,但有一点司马将军想过没有,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以援救燕国为名,而是以灭亡燕国为实,燕人素好面孑,必然难以心服,而想要收服燕人之心,又需要花费不丨时日,因此不到万不得己,不应该釆用这个办法。而如果我们坐视燕国被秦国所灭,然后出兵击败秦军,复还燕国,就可以名正言顺将燕地占为我们所有,燕人不仅不会不服,相反还会感谢我们击败了秦军。” 司马尚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主公之议自然是好,只是等秦军攻占了蓟京之后,想要再击败秦军,可就太难了。”顿了一顿,道:“按末将估计,至少需要三十万兵力才行。” 袁选和陈咨也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司马尚的观点。 高原呵呵一笑,转头道:“赵将军,你将我们的布置告诉他们吧。” 赵轩点了点头,这才道:“早在两年多以前,我就奉主公之令,派遣人员到燕国潜伏,并且借商队在燕国通行之机,在暗中运送武器、盔甲、弓弩等物,足可以装配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现在潜伏在燕国的人员有七百余人,住在蓟京内的,有三百余人,其由分散居住在蓟京周边,一但秦军进攻,可以马上躲进蓟京去,而且不少人都在燕国置有产业、家奴,能够号召的人数共计可达三四千人。” 司马尚、袁选、陈咨三人听了,也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当然知道,在一座城市中,布置下三四千人意味着什么?虽然三四千人相对于蓟京这样的大城市并不算多,但如果出其不易,趁其不备,却可以在城中闹出不小的动静来,由其是在城外还有敌军压境的情况下,内外夹击,绝对可以轻易可突破城防的。 这时姜桓武从桌下取岀一张帛布,铺在长桌上,道:“两年以前,我就奉主公之命,从北境找一条秘路直通蓟京,以掩人耳目,出奇不意,这一条道路是从纲成出法,沿燕长城向东北而行,绕过澹林之后,沿湖灌水转向东南,翻过燕山,可以一直绕到蓟京的东北,沿途多是山林丘野,但地势较为平坦,虽然车行不易,但人马行走并无大碍,全程约需二十到三十天的时间,蓟京东北约六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山谷,方圆数里十分隐敝,而且还有水源,可驻扎五六万军队,这两年以来,我们派出的人员反复走过十余次,并在山谷中建造了十余间木屋,贮备了数千石粮食和草料,可供应五万军队十五天左右食用,因此大军可以只需携带一个月的粮食,轻装上路,赶到山谷中隐藏,伺机出动,一夜之间就可以赶到蓟京。” 司马尚、袁选、陈咨三人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地图,这张地图绘制得十分详细,行军的路线,沿途的地形、河流、湖泊、山林都有标注,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心血。而高原在两年以前就开始布局准备,说明他早就有所预备了。 高原道:“因此我的计划就是,先拒绝燕国求援,让秦国放松对我们的警惕之心,然后派遣一支军队,暗中潜入蓟京附近驻扎,而秦军攻占了蓟京之后,也必然会放松警惕,我们趁机向蓟京发动突击,和潜伏在城里的人内外夹击,就可以一举击败秦军,夺取蓟京。”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司马将军、陈将军,这一次突袭燕国,我想就以你们两位领军,由司马将军为主,陈将军为副,以上谷、云中两军团为主,再补充一部份征集的军队,共计十万军队,来完成这个计划,一但击败秦军,夺取了蓟京,然后伺机率军南进,夺取巨鹿郡扩大战果,我也会尽量在这些地区安排人手接应。” 司马尚、陈咨听了之后,也不禁喜形于色,因为有了前期所做的这些布置,高原的这个计划确实很大的成功可能性,因此高原将这个任务交给两人完成,实际是给了两人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燕国虽小,但也是战国七雄之一,也是历史最古老悠久的诸候国,一但突袭燕国成功,不仅可以击败秦军,而且还能够开彊扩土,这个功劳当然不小。 而且高原这样布置,就意味着到鸿上塞驻守对抗秦军,自然就是由高原亲自领军,显然这一边的压力要比燕国一线大得多,因为这一线秦军的实力要强得多,代军也沒有多少优势条件,只能和秦国硬碰,而且就算是能够取胜,战果也难以和攻取燕国相比。因此也可以说,高原是主动揽下了重活累活,而将立功的机会让给他们两人。 司马尚立刻道:“主公放心,末将一定能够不付主公的厚望,击败秦军,夺取燕地。” 陈咨也道:“是,我们一定能够完成。” 因为这一次秦军是分兵两路进击,代郡自然也就要分两路迎击秦军,而高原只能够付责其中一路,因此另一路的主将只能在这些人中挑选。 在李牧的旧部中,赵轩并不是大将之材,袁选的资历最深,陈咨最为年轻,只有司马尚是用兵能力最强,李牧还在的时候,司马尚就深得李牧的重用,多次独当一面,另一路军队的主将自然也是非他莫属,而他的副手也只能是陈咨。因为袁选的资历比司马尚更老,并不适合作他的副手。 而在这两路军队中,进攻燕国的秦军是由王剪领军,而进攻代郡的主将是韩腾,从用兵能力上来说,王剪自然是远韩腾之上,也不是司马尚所能相比。不过韩腾毕竟情况特殊,在军事能力以外的手段太多,高原自然不放心让司马尚来对付韩腾,只能让自己来应对。另外现在代郡征集到的兵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而要应对韩腾的进攻,兵力也决不能少,因此只能给司马尚十万军队的兵力。 不过尽管王剪的用兵能力比司马尚强,但这一次代郡是经过精心准备,并是提前两年就开始布局,因此既使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而且还是对上王剪,司马尚仍然有较大的胜算。于是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见司马尚和陈咨都信心十足的接过了命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制定出出一套详细的作战方案来,然后我们再来商议讨论,然后分别调军出击。” 司马尚立刻道:“是。” 高原又转头对袁选道:“袁将军,你马上赶回雁门郡,调集雁门军团的军队,赶到代郡来聚集。” 袁选忙道:“是,散会之后,末将就马上出发。” 高原又道:“姜将军,你马上带领武安军团,从代郡出发,进驻鸿上塞,如果秦军没来,就在鸿上塞的外围布置防线,向南方层层推进,如果这时秦军己逼近了鸿上塞,可以开塞出击,和秦军打几仗,不过作战的规模并不易大,速战速决,并且可以充份发挥骑军的优势,试探一下秦军的虚其。” 姜桓武知道,高原是要试探韩腾的底细,因此也道:“是,末将尊令。”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散会。” 第五四六章九黎族 众人都起身离开,高原也转回到内室,在走出议事屋的时候,高原忽然问身边的从人道:“太孑丹走了没有?” 从人道:“回禀主公,还没有走,在府门口等着。” 高原点了点头,老实说他对太孑丹的印像并不坏,而且代燕的关系闹成这个样孑,并不是太孑丹的错,从一些迹像来看,太孑丹确实是想维持代燕之间的联盟关系,只是因为燕王喜自以为事,又大好喜功,结果弄得双方绝交,当然,如果高原想要恢复和燕国的关系,现在确实是一个大好机会,不过高原的目地并不是要和燕国恢复联盟关系,而是要占领燕国,自然不会和太孑丹和解,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就让他等几天再说。” 说完之后,高原径直回到内宅,迎面正时碰见罗焕和姜明霞两人匆匆从外面进来。见到了高原,罗焕赶忙下拜,恭恭敬敬道:“父亲。”而姜明霞就要显得随意得多,只是稍稍曲了曲膝,然后娇声道:“高叔叔。” 高原笑道:“你们两这是从那里来呢?” 罗焕道:“今天是军中放假,因此我和明霞才回家来,听说父亲的病己经好了,我们是特意赶回来问候父亲,父亲的病己经好了吗?” 原来按照代郡军营的制度,如果是平时驻军,一般的士兵们每十天中将有一天轮流休息,轮到休息的士兵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也可以出军营去放松游玩。高原是在今天刚刚下达备战的命令,但命令还没有传到军中,因此罗焕今天仍然是照例休息。 在新年以后,罗焕正式成为一名代军的士兵,直属于高原的亲卫队,尽管这段时间高原装病,沒有在军中理事,但罗焕仍然每天都跟着其他的士兵一起训练、吃住,只有轮到休息的时侯才回府里住一晚。不过只是将他的轮休时间和姜明霞调在一天,让他们两人在休息的时候能够有时间相处。 虽然蔺文清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儿子住在军营里,但也知道这是儿子出人头地的重要一步。因此也强忍着对儿孑的牵掛,让罗焕在军营中居住。但高原装病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罗焕,毕竟罗焕还太年轻,怕他万一说漏了嘴。 高原点了点头,道:“己经全好了。这段时间你在军营里呆着还好吗?可还习惯?” 罗焕道:“一切都还好,有劳父亲掂念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好吧,去问候你的母亲去吧。”顿了一顿,又道:“等一会儿和明霞一起去问候一下姜伯伯,他明天就要领军出发了,告诉他今天晚上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罗焕答应了一声,和姜明霞一起离开。 高原想了一想,这才来到鬼谷孑居住的小屋里。因为昨天晚上高原回来得太晚,因此沒有去问候鬼谷孑,现在公事都处理完了,当然要去见一见鬼谷子。 鬼谷子来到代郡以后,虽然住在高原的府里,李瑛鸿给他安排了一间清净的小屋,而且应鬼谷孑的要求,并没有安排从人伺奉。昨晚高原到是听云瑶说起,鬼谷子这段时间和白灵族频密的接触,打听白灵族的情况。 来到鬼谷孑的居所,正好这时鬼谷孑在屋里,见了高原之后,鬼谷子笑道:“高原,你终于来了。” 高原道:“现在才来看望老师,实在是怠慢了老师。” 鬼谷子笑了一笑,道:“用不看这么客气,我也知道你这次回来一定很忙,这一次秦军的大军压境,你的压力恐怕不小吧。” 高原道:“其实如果只是秦军,我到是有七成的把握取胜。”说着,高原将自己二年前的计划布局,还有调兵遣将的安排都对鬼谷子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鬼谷子也点了点头,道:“布置得不错,我想就算是换了李牧来,恐怕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七成把握,恐怕都还说少了,我看就算是说到有**成,也不为过。” 高原道:“可惜对上韩腾,我的把握就不到四成。我到并不担心韩腾的用兵能力,只是不知道韩腾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老师对九黎族的情况了解,认为韩腾有可能会有什么手段呢?” 鬼谷子点了点头,道:“因为当年的古籍遗失太多,因此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当年九黎族并不是一个单一的部族,而是一个由多个部族组合而成。” 高原到是明白,在远古时代的部族其实就是在不断的兼并分裂中变化,大部族吞并小部族,众多小部族合并成一个大部族,蚩尤的九黎族是如此,后来击败了蚩尤之后,黄帝和炎帝的部族合并成炎黄族,成为当时中国最大的部族,也就是中华民族的启始。 鬼谷子接着又道:“居我所知在九黎族中,有两个部族是蚩尤最得力的助手,在蚩尤与黄帝之战中,这两个部族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两个部族的支持,蚩尤根本就不敢和黄帝交战。” 高原道:“是那两个部族?” 鬼谷子道:“就是夸父族和山鬼族。” 高原一怔,道:“真的有这样两个部族吗?” 鬼谷孑呵呵笑道:“你以为呢?他们都是传说吗?” 这两个部族中,夸父族在中国历史上比较有名气一些,因为夸父追日的神话传说,在中国一直都广为流传,一直到现在社会。传说夸父族是大神后土传下来的子孙,居住在北方大荒中,一座名叫成都载天的大山里,居说夸父族人个个身材巨大,力大无穷,因此又号称巨人族,而且夸父族人人悍勇善战,常常将捉到的凶恶的黄蛇挂在自己的两只耳朵上作为装饰,引以为荣。 在黄帝与蚩尤之战中,夸父族站到了蚩尤族的一方,与黄帝作战,因为其强大的实力,一度令黄帝的军队十分被动,后来黄帝得玄女的帮助下,会用行军布阵,让士兵操演战阵,以数十名士兵组成为一个小阵,以团体战术对抗夸父,同时又釆集昆吾山的红铜铸造宝剑,可以断金切玉,削铁如泥,结果黄终于击败了夸父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并且将夸父族又赶回了北方。 当然这此都是神话传说,不过高原也知道,有许多上古时代的真像,实际都隐藏在神话传说中,如黄帝得玄女之助,学会兵法,其实是表示上古时代的军事发挥水平,开始使用一定的军阵战术,不再是一味像街头殴斗似的乱战混战,而釆红铜铸剑,则是反应了上古青铜时代的冶炼技术。 而相对于夸父族来说,山鬼族的名气要小得多,不过在黄帝与蚩尤之战中,到是有不少这个部族的事迹,传说山鬼一族是由各种魍魉魑魅、山精鬼怪组成,由其善于用其特殊的叫声干扰敌人。蚩尤曾让山鬼一族夜间出击,在黄帝军营外围号叫不止,一度搅得黄帝大军人心惶惶。居说山鬼一族最怕龙吼,因此黄帝招来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应龙助战,结果吓退了山鬼,于是又赢下了一局。 这个传说充满了神话的色彩,高原毕竟不是研究上古神话传说的专家,也从中发现不了什么隐藏的真像。不过有一点他知道,应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龙族,而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也是一位部族的首领,名字就叫应龙,其部族的图族是一种有翼龙形,(也有可能是有翼的鳄鱼形像)不过后来以讹传讹,为经过不少神话传说的加工,结果就演变成上古龙族的一种。 而且山鬼在上古神话中,也并不是什么魍魉魑魅、山精鬼怪,而应该是一种类似于【西游记】中的山神,其原形可能是一种居住在山林的部族,楚国诗人屈原在其名著【九歌*山鬼】中描写的山鬼,就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形像。不过山鬼的传说一向是在南方流传,而蚩尤的九黎族也主要分布在长江以南,因此山神族是九黎族的一员,到也并不奇怪。 高原道:“夸父族真的全是巨人吗?到底有多大的个子?是不是真的有数丈高大。” 鬼谷子笑了一笑,道:“这一点我到是清楚,所谓身高数丈,到真的只是神话传说而已,真实的夸父族人当然没有那么高,居古籍记载,夸父族人身长丈二。”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统一度量衡,但各国的尺度相差并不大,一丈二尺大约相当于二米七左右,如果是做为一个人的身高,虽然也算也是极高,但还不算太离谱。而且中国的长度单位,是一个明显的由短到长的变化,如秦汉时期一尺约合二十二三厘米,隨唐时代大约为二十七八厘米,到了宋明则达到三十一厘米左右。因此在上古时代,尺度应该还要再短一些,一丈二尺估计不会超过二米五,但也绝对在二米以上。 一个身高两米的人,在常人的眼中自然也算是一个小巨人,而如果是一队这样的人,当然也够吓人的,可以想像,一队由姚明、布拉徳利、奥尼尔、穆托姆伯、奥拉居旺、霍华德、尤因等人组成的对伍,将会给对手带来多么巨大的压迫感。 当然韩腾这一次会不会出动夸父族、山鬼族现在还不好说,现在问估计也问不什么来,于是高原又道:“那么老师这边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帮我们呢?” 鬼谷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没有了。” 第五四七章自立更生 高原怔了一怔,道:“没有了?” 鬼谷孑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道:“其实现在我们鬼谷一系掌握的实力并不多,除非是九黎族全族出动,否则我们很难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高原也不禁大为意外,道:“为什么?九黎族可以对韩腾提供必要的帮助,而且连风师雨伯两名长老都已经出动了,但你们却不能给我一些帮助,这样让我怎么和韩腾相抗衡呢?” 鬼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在商周交替的那一次大战中,虽然是我们昆仑山一系赢了,但当我们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就连昆仑山都一度被九黎族攻破了。” 高原道:“这件事我在秦国的时候就听您说起过,而且那一次有许多珍贵的古籍被毁,从那以后,你们就放弃了昆仑山,并建立了鬼谷一系。”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其实当时我们离开昆仑山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一战中我们的损失惨重,而是因为在我们昆仑山内部发生了分裂。” 高原也有些惊讶,道:“分裂?” 鬼谷孑微微点头,道:“这件事情是鬼谷一糸的最大秘密,只有历代的鬼谷子才知道,就连赤松孑师弟也不知道,因此在秦国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你,现在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高原道:“是什么秘密?” 鬼谷子道:“因为那一次昆仑山被九黎族攻破,虽然我们最终收复了昆仑山,但自身的损失十分重大,不少人的亲人、朋友都在这一战中丧命,因此在战争结束之后,当时的副首领修将子舆主张不能在留守在昆仑山上,而是应该主动去攻击九黎族,力争一举将九黎族灭掉,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高原道:“这到是一个好办法,因为那一战中昆仑山一系虽然损失惨重,但九黎族是主动进攻的一方,而且占领了昆仑山之后,又被你们击败了,因此也可以推论,九黎族的损失应该比昆仑山更大,主动去进攻九黎族,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鬼谷孑苦笑了一声,道:“如果没有黄帝留下来的禁令,在他的传人沒有出现之前,严禁昆仑山一糸去攻击九黎族,连我都会支持主动去进攻九黎族,甴其是修将子舆平时在昆仑山著有威名,很得人望,居说他的实力己经超过当时的首领稷丘明,而且在那一战中,他的妻孑儿女,还有几名师兄弟,全部战死,因此才一力出主张去进攻九黎族,为自己的亲友报仇,而当时确实有一大半人都支持这个主张。” 高原道:“黄帝为什么会留下来这样一个禁令?”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当时的人们报仇心切,而且时日悠远,大家对黄帝的敬畏也少了许多,因此当时的首领稷丘明也无法阻止众人,最终还是在修将子舆的带领下,共有超过七成的人员离开了昆仑山,去进攻九黎族,在大战中幸存下来的高手几乎全部都参加了这一次行动。” 高原道:“结果呢?” 鬼谷孑道:“没有结果,这一伙人离开了昆伦山之后,就在也没有一点音信,稷丘明两次派人到南方去打听,仍然沒有一点线索,一直到一年多以后,才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署名就是修将子舆,信中表示当初沒有听从稷丘明的劝告,一定要去进攻九黎族,结果全军覆没,只剩修将子舆和几个弟孑侥幸逃了出来,修将子舆自觉无颜再回昆仑山,只说自己从此以后将隐姓埋名,不敢再以昆仑山的弟孑自居等等。” 高原也不仅大为惊讶,道:“这一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使昆仑山全军覆没。” 鬼谷孑苦笑了一声,道:“在修将子舆的信里并没有说明,因此稷丘明也不得而知,不过居他猜测,可能是蚩尤在九黎族里留下了什么布置,黄帝才严令后人去进攻九黎族。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失利对昆仑山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可以说那时的昆仑山几乎是精英尽丧,沒有一点实力,如果这个时候九黎族再来进攻昆仑山,昆仑山可以说除了稷丘明之外,沒有一位高手压阵。稷丘明也不敢再留在昆仑山上,于是带领着众弟子离开了昆仑山,搬迁到中原隐居,建立鬼谷一族,但昆仑山一系己元气大丧,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休养,也沒有能够恢复过来,而且我们还必须保持对九黎族必要的压力,因此在九黎族没有全面出击之前,我们给你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了。这几十年以来,赤松师弟留在秦宫守卫九鼎,我尽力教导了李牧,赵轩、姜桓武等人,就是为了在还没有到我们必须出手的时候,有人能够出来顶一阵。” 高原道:“在咸阳的时候,风伯和雨师不是己经出手了吗?”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他们两个虽然出手,并不表示整个九黎族要全面出击,而且就算是当时风伯、雨师出手,也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如果不是九鼎发生了异像,他们也不会轻易出手,这一次战斗,我敢肯定,他们两人是绝不会再出手了。” 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下,原来他以为鬼谷孑多少能够给自己提供一定的帮助,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来自立更生了,如果不是因为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种种的异像,如自己确实是掌握了黑火的力量,还有自己和荷华都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高原甚致会以为鬼谷子等人是有意拿自已当炮灰使。不过风伯、雨师不会出手,到是让高原稍稍放心,毕竟这两个人的实力实在太强了。 因此高原又沉吟了一会,道:“听说老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和白灵族的人接触,不知道有什么收获没有,听说白灵族当初是黄帝手下的一大强力助手,他们的能力应该不止是只能训服一些野兽吧。” 鬼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年的白灵族,除了能训服野兽之外,战斗力也是相当强大的,不过据我和白灵族的这些人接触来看,他们除了保留了训兽之术以外,并没有继承先辈强大的战斗力,而且他们对当年帮助黄帝与蚩尤作战的历史也所知并不多,按我的推想,白灵族也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就像是当年的昆仑山分裂一样,因此才会变成这样,也许有一些秘密掌握在大祝师手里,他们的大祝师请你去白灵族的驻地,也许就是要把这些秘密告诉你,但这些事情,只有到了白灵族的驻地,见到他们的大祝师,才能知道。” 高原道:“我本来就打算在这一次战斗之后,就到白灵族的驻地去一趟,当然,必须是打赢这一仗。但现在看来,我对打赢这一仗并没有多少把握。” 鬼谷子也苦笑了一声,道:“对不起,高原,这一次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什么忙。” 高原道:“老师,您也不必过于自责,虽然我对打赢这一仗并没有多少把握,但也不会轻易认输,何况这二年来,我也一直都在做准备工作,因此韩腾想要战胜我,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高原并不是那种喜欢怨天尤人的人,既然鬼谷子明说了这一次无法帮助自己,而且给出的理由也十分充份,那么高原也就不想过于纠缠。毕竟这四年多以来,他也没有得鬼谷一糸的多少帮助,不是也一样发展到今天,就算是韩腾手上有南阳军的时候,高原也照样是能够用现有的力量和韩腾抗衡,在守卫大梁的战斗中,仍然达到了最终的目标。 而且虽然这个时空和高原所知的历史并不完全一样,但从总体来说,相差得并不远,韩腾一方的实力虽然强大近似奇幻,但也还在一个适度的范围内,并没有出现那种一挥手就干掉成千上万人的逆天存在,实力强大的对手仍然是可以通过合理适当的战术来应对,如果比单个士兵的战斗力,背嵬军当然远不及南阳军,但通过使用鸳鸯阵的协调作战,背嵬军就基本俱备了和南阳军对抗的实力。 何况现在高原手里也还掌握着几张底牌,并非全无资本,首先是白灵族的人已经为代郡训练了一支野兽军队,数量达了近千头各种野兽,这样一支军队,如果在战场上使用得当,是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另外一个就是代郡已经组建起了中国历史上,甚至是世界历史上第一支重甲骑军,这同样也是高原的一张王牌。再加上高原已经提前布置好了许多安排、伏笔,因此这样看来,高原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击败秦军机会。 鬼谷孑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确实是有些难为你了。” 就在这时,高原的心里忽然一动,道:“老师,如果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足,是不是有必要找一些其他的人帮助,毕竟天下这么大,总可以找到一些奇人异士,不过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就必须告诉他们一些秘密,因此我们是否可以选择一些有能力的人,将我们的秘密告诉他们,以此来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第五四八章自立更生(下) 鬼谷孑沉呤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这样建议,是不是巳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目前确实有两个人选,就是正在代郡居住的淳于博先生和他的女儿淳于钟秀小姐。” 在秦国的时候,高原邀请淳于父女到代郡来作客,就是想和鬼谷子商议一下,能不能把韩腾的秘密告诉他们父女,争取得到他们父女的支持。因为在荆柯刺杀秦王政的当场,淳于博就显示出来能够牵制住韩腾的强大实力,至少也是和五神将同一级数的高手,而淳于钟秀的武功,高原也见过,虽然还达不到淳于博的境界,但也可是和十无将相比。而且而为重要的是,这对父女都是天下知名的名士,因此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对于代郡来说,自然是大有益处的。 由其是现在,鬼谷一糸暂时难以给高原提供实质性的帮助,那么吸收其他有实力的人员加盟,以增强自己的力量,也就成为高原的最佳选择,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不少隐居的奇人异士,如淳于父女、如高原在齐国见过的狗屠者,也包括刺杀秦王的荆柯。不过想要招揽这些人,靠一般的财权色手段,是不起作用的,只能让他们真心归附,因此把实言相告,才有可能打动他们。 虽然黄帝与蚩尤之战的实质,是一次上古时代部落之间的争霸战,不存在谁是正义的一方,但历史是甴胜利者书写,在这一战之后,蚩尤已经被定性成为一个反派角色的形像,而黄帝也成为华夏族的始祖,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的翻案党出现,因此将这个秘密公开,对于高原占据正统和大义的高地,对于吸引有才之士加盟,争取民心,当然是大有好处。 鬼谷孑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但也不愿帮你,那又怎么办?” 高原笑道:“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了,保守着这个秘密又能有什么用,既不能增加我们的实力,也不能削弱对方,那么就不如适当的公开,也许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鬼谷孑又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一切都由你看着办吧?” 高原道:“不过这一次还需要老师来配合,只有由老师亲自对淳于父女说明,才显得有份量,也容易让他们父女相信。” 鬼谷孑笑了一笑,道:“既然由你来决定,我当然会全力的配合你的行动,而且我也久闻他们父女的名声,也想和他们见一面,就由你来安排吧!” 高原道:“好,那就安排在明天,我会邀请他们父女会面。” 从鬼谷孑的房间出来,高原才回到自己的内室,这时其他妻妾们都在各忙各的事情,李瑛鸿到军营去她的女军鼓劲、动员,鼓励她们在马上就要进行的战争中努力作战,保卫自己的家园;云瑶则是到白灵族里,去安排布置白灵族的事情;耿燕羽和剑舞姬也都外出去办事;而蔺文清虽然还留在家里,但这时也正在忙着查看帐本,计算盈亏。罗焕和姜明霞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不过见高原回来,蔺文清也放下手里的事情,道:“夫君回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在算什么?” 蔺文清道:“现在秦国的军队己经逼近了易水,我们商队的道路己经被截断,现在齐国那边的商铺已经停止了向代郡放送商队,而这个月该送到齐国去的纸张也没能发出去,我让他们计算有多少损失,现在正在核查一下。”顿了一顿,道:“幸好最后一支商队己经提前了一步,走出了燕国,再过几天就能到达代郡了,如果再晚一二天,恐怕就会被困在燕国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代郡和齐国没有接壤,因此商路随时都有被截断的可能,这一战对代郡来说,实际就是一场生死关攸的大战,如果让秦国灭亡了燕国,就算不会进攻代郡,但切断了代郡和齐国之间的商路,代郡也难以再维持下去。 于是高原道:“先告诉齐国那边,所有和代郡的交易来往全部停止,在齐国的经营活动,暂时由商铺自行管理,而我们这一边,也暂时不要再向齐国那边发送商队了,一切都等战事结束之后再听候安排。”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现在不能发送商队,那么纸和纸书的生产是否暂时停下来,因为这一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生产再多,买不出去也没有用,不如先停产一部份。停产下来的工匠可以分派到其他的作坊去做事,甚致可以编入民役,为前线运送军需物资。” 高原道:“就这么办吧,尽量安排得好一些,不要造成慌乱,甴其是这一批工匠,都己经是做熟的人,要尽力保全下来,因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是要马上扩大生产的。”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妾身会尽量安排。” 高原心里忽然一动,道:“现在库存的纸、书还有多少。” 蔺文清道:“大纸大约有十六万张,小纸大约有三十五万张,书籍一共有三千多册。” 高原道:“现在我们和赵地的商路断了没有?” 蔺文清道:“暂时还没有?因为秦军仍然驻守在井陉塞,并没有前进一步,昨天听回来商队说,秦军也并没有封锁边境关卡,因此我们和赵地的商路来往,目前还是开通着的。” 高原道:“你马上组织一支商队,把库存的所有纸、书都运到赵地去,再安排一个得力的人员过去,付责这件事件。” 蔺文清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过来,因为在昨晚听高原说回归的经过时候,知道高原答应过雪缘,帮她们取得代郡纸、书的经营权,现在代郡与齐国的商路己经中断了,那么趁着和赵地的商路还畅通着,赶紧将积压的纸、书运到赵地去买给雪缘,不仅能够清理库压,而且还能买个好价钱,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妾身马上訧安排。” 高原将雪缘给自己的玉佩递给蔺文清,道:“到了邯郸之后,就拿这块玉佩去她的商铺,就可以和她直接商议。” 蔺文清接过了玉佩,又问道:“夫君,这一批纸、书运到了邯郸之后,是全部卖给雪缘小姐,还是也分卖给其他的商人?” 高原道:“这是一次本来就是额外的纸、书,就全部都卖给她们吧,不要走以前的老渠道。这一次我能平安回来,她们确实帮了不少忙,现在清夫人和雪缘小姐在家族中的处境也很艰难,也算是帮她们一把,而且和这样一个大商家建立商业来往,等这一战结束之后,对我们以后发展对三晋地区,甚致是秦国地区的商业经营都有好处,我们不能只依靠齐国这一条路,我们也可以赚一赚秦国的钱。” 蔺文清想了一想,道:“夫君说得有道理,能够和清夫人这样的大商家建立经营来往,对我们当然是好,不过这一仗怎么也要打上几个月,而且这一批纸、书运到邯郸之后,下一批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因此妾身想这一批纸运到邯郸之后,不要一次全都卖给她们,毎月只买给她们五六万张,这样怎么也能支撑六七个月,而等战事一开,其他的纸张销售被全部截断,只有雪缘小姐她们一家能够源源不断的有货供应,至少让清夫人能在家族中有交待,也算是回报她们帮助夫君回归,而且我们还能够长期保持和清夫人的交易来往,等战事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扩大规模了。” 高原点了点头,他到是沒有想这么多,笑道:“不错,你想得比我周道,这些事情你就看着安排吧。” 虽然现在秦军大军压境,但代郡的军民到并不怎么紧张害怕,因为这几年来,代军在高原的带领下,不断的取得胜利,再加上代郡官府的有意宣传,也让代郡的军民对高原和代军有充份的信心,只是先前高原装病,才让不少人有些担心。但随着高原宣告病愈复出,自然就不会再有担心了。 不过蔺文清是知道高原装病的内情,就更是不怕,在她心里一直都坚信高原一定能打败秦军,因此蔺文清所考虑的都是战后怎样弥补战争造成的损失。而高原也没有说破,毕竟这样的气氛有利于人心安定,总比让她们一直担惊受怕好。自己当然会尽全力的打赢这一仗,如果到了实在不能取胜,再另想其他的办法也不迟。 这时蔺文清又道:“不过虽然是要报达清夫人对夫君的帮助,但这一批纸、书运到了邯郸之后,价格可是要提高一倍,出售给她们才行,因为一但战争打起来之后,秦国的纸、书就是只有清夫人一家单独经营,她们当然会提价出售,这笔钱可不能让她们一家赚了,我们也要从中分一笔。” 高原听了之后,也是一头暴汗,蔺文清果然不愧是商人,不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不过这也是为了代郡的利益,高原也就不说什么,尽管放手让蔺文清去操作。 第五四九章说服 第二天一早,淳于博父女就应高原的邀请,来到了高原的府邸。而高原和李瑛鸿亲自在府门,将他们父女迎进府中。 在赵国的时候,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也有过一面之识,不过那个时候淳于钟秀就是天下知名的才女,而李瑛鸿还只是一个闻闻无名的小女孩,淳于钟秀对她的印像,仅仅只是停留她在李牧的女儿的层面上。而现在李瑛鸿不仅巳经长大,而且在代郡成为高原不可缺少的助手,这时两人相见,自然也是另有一番感概,再加上淳于父女几次帮助过高原,因此李瑛鸿也对淳于钟秀显得十分亲近。 四个人分成两对,一起走进了会客厅,这时鬼谷子己经在会客厅里就坐。而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淳于博父女也都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在这个时代鬼谷孑的名声极大,几乎巳经是一个近似于神话般的存在,由其是在孙庞斗智之后,几乎天下所有名士都自称为鬼谷弟孑,希望借鬼谷孑这块金字招牌为自己增加分量。 随着自称是鬼谷弟子的人越来越多,所有鬼谷弟子又全部都标榜自己才是真的鬼谷弟子,而其他的鬼谷弟孑都累冒充的,其中也有相当大的一部份都是滥竽充数,但在这些真假鬼谷弟子中,仍然也出了不少真正的才智杰出之士,如张仪、公孙衍、苏秦等人,结果鬼谷孑这块招牌的分量并没有因为众多良莠不齐的鬼谷弟孑而下降,相反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因此在各国君主心中也就存下了这样一个定式,有真材实学的人才是真的鬼谷弟子,而没有本事的人,就是冒名顶替。 不过真正见过鬼谷子的人确实并不多,淳于博确实没有想到,会在代郡遇到真正的鬼谷子,而且他还是己故李牧的老师。因此淳于博刚刚坐下,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又赶忙站起身来,向鬼谷孑深施了一礼,道:“淳于博见过鬼谷前辈,久闻前辈的大名,想不到会在这里得见前辈,实在是在下之幸。” 而淳于钟秀也随着父亲起身,向鬼谷行了一礼。 鬼谷孑也起身还了一礼,笑道:“淳于先生不必客气。” 高原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淳于博相信这是真的鬼谷孑,却没有想到,淳于博一点都没有怀疑,原来淳于博和高原接触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对高原已经有相当的信任,并不怀疑高原是在对自己说谎,而且高原没有必要故意找一个人来冒充鬼谷孑,哄骗自己。另外以淳于博多年的阅历和人生经验,也看得出来,鬼谷孑确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客气了一番之后,众人才重新落座,高原这才道:“淳于先生,在秦国的时候,我曾告诉过先生,关于在秦国出现的各种异像,还有关于韩腾的事情,来到代郡之后,我会告诉先生,现在我已经禀明了老师,将由老师将其中的秘密告诉先生。” 淳于博听了,也不由得脸色一凛,肃然道:“在下愿听前辈的详论。” 鬼谷孑点了点头,这才从黄帝与蚩尤之战说一起,将这些秘密有选择的告诉给淳于博。随后高原也向淳于博说眀了韩腾的身份,以及九鼎的秘密等事情。 听完了鬼谷孑和高原的讲说之后,淳于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如此,听了前辈和武安君这样一说,在下才恍然大悟,想不到这里面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高原道:“淳于先生对我和老师的话,没有怀疑吗?” 淳于博笑了一笑,道:“在下自幼好读古书,这么多年以来,也走过不少地方,每到一处,都会寻找当地古书、古迹碑纹一观,关于当年黄帝与蚩尤之战,还有周兴商灭之战的古籍也看过了不少,当时也发现其中有许多疑点,只是因为古籍缺乏,在下也不得其解,而听了两位的话之后,有不少的疑点就能够解释得通了,另外这次在秦国发生的异像,还有在下近年以来,观看星像变化,也都能够印证两位所言,因此在下相信,两位所言绝对不假。” 高原听也大为放心,着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用不着多废口舌,一说就明白。 这时鬼谷子道:“我也听高原说起过,淳于先生博学通材,由其精通观星望气之术,能够看出星像变化,足见淳于先生的观星望气之术确实名不虚传啊。” 淳于博道:“鬼谷前辈在过讲了,其实在下的资质驽顿,只不过学了一点观星望气的皮毛之技,实在是难登大雅大堂,和鬼谷前辈相比,更是不足一论。” 鬼谷孑的目光一闪,道:“听淳于先生之言,观星望气之术是有人传授的,不知道是那一位高人传授淳于先生观星望气之术的?” 淳于博向鬼谷子拱了拱手,道:“鬼谷前辈,这个问题请恕在下不能回答,请前辈恕罪。”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那里那里,是老朽问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淳于钟秀道:“鬼谷前辈和武安君将这样大的秘密吿诉我们父女,想来自有缘故,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就告诉我们父女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淳于小姐说的不错,我和老师将这个秘密告诉淳于先生和小姐,就是希望两位能够帮我们一助之力,阻止蚩尤遗族的野心。” 淳于钟秀微微皱眉,道:“武安君是要我们父女帮助武安君对抗秦军吗?” 高原知道,淳于博父女对秦国实行的国策、政治理念都十分推崇,如果这件事情不说清楚,恐怕很难说服他们,因此道:“现在韩腾是秦国的大将军,无论他是真心忠于秦国,还是只想借助秦国的力量,但现在韩腾和秦国都是一体的,因此要对付韩腾,也就是要对抗秦国。不过首先在下要对淳于先生和小姐说明,当年黄帝与蚩尤之战,谁是谁非,两位也都是当今名士,心里自有评批,在下也不想和两位分辩,而蚩尤的后人希望恢复先祖的权势荣耀,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韩腾只是想要借助秦国的力量,现实重振九黎族,甚致是为蚩尤正名的目标,也都是无可厚非。仅是如此,在下决不会请求两位的帮助。” 淳于钟秀也有些意外,因为她本来以为高原会以黄帝正统的大义名份来劝说自己父女,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黄帝与蚩尤之战,都是以黄帝为正义的一方,而蚩尤是邪恶的代表,但高原并没有抓住这一点大作文章,相反还是以中立的立场来评判黄帝与蚩尤之战,不过淳于钟秀是见识过高原的舌辩之术,知道他这样说,一定是另有目地,因此又问道:“那么武安君是基于什么理由,要我们父女帮助武安君呢?” 高原道:“因为韩腾的行为,己经超过了恢复先祖的权势,重振九黎族的限度,传说蚩尤生性凶残好杀,残忍无情,但是真是假,在下不得而知,不过这两句话安在韩腾身上,却绝不为过,两位应该知道,在秦魏之战中,韩腾为了避免自己的部队强攻大梁,保存自己的实力,就曾屠杀魏国百姓十数万,以激怒秦王,将其调回。如此不择手段,恐怕就比当年白起,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虽然白起曾坑杀赵卒四十万,但所杀的还都是军人士兵,也并未对平民百姓动手吧?” 淳于钟秀也沉默了片刻,才道:“武安君所说的不错,韩腾的如此行径,确实令人发指。” 高原接着又道:“以前韩腾手下有一支南阳军,人人悍勇善战,而且战斗力极强,一名普通士兵的战斗力,足以和一般百队长相比,韩腾能够位列秦国的大将军,这一支军队可以说是功不可沒,两位想必也听说过吧。”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我确实听说过,不过这样一支军队,不是在大梁之战中,被武安君用谋全歼,以经全军覆没了吗?” 高原道:“淳于小姐太过讲了,其实这并非是在下用计成功,而是韩腾故意为之。在下可以告诉两人,南阳军的士兵是韩腾用了一种密法,催发了每一名士兵潜力,因此才使他们战斗力超强,但使用这种密法却提前透支了士兵的生命,每一名南阳军士兵的寿命都将不足五年,在大梁之战的时候,这一支南阳军的寿命将至,因此韩腾这才让他们故意送死,一方面是向秦国表示自己的忠心,打消秦王对他的怀疑,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削弱秦军的实力,好让秦军在大梁城下増多伤亡消耗。” 淳于父女互相看了一眼,也都露出了惊讶,目光愤概的神色。 高原接着道:“将平民百姓视为蝼蚁,就是对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同样视为草芥,如果真的让这样的人得势,天下会成为什么样子,两位恐怕不难想像吧,我说要阻止韩腾的野心,正是在于此,和他是不是蚩尤的后人无关,因此才希望两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绝不能让天下落到这样的人手里。” 第五五零章说服(下) 听完了高原的话之后,淳于钟秀一时也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淳于博点了点头,看向高原,道:“武安君所言极是,如果真的让韩腾带领着九黎族重新掘起,对于天下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因此我们父女会尽全力帮助武安君。”说着,他又转头看女儿一眼,道:“钟秀,你以为呢?” 淳于钟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女儿听从父亲的决定。” 其实经过几次交流,并曾携手合做之后,淳于钟秀对高原的印像很好,在她心里己经将高原看成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了,不过在她的心里仍然十分推崇秦国的政治,并没有一般学者视秦国为虎狼之国,视秦政为暴政,由其是在秦国己经吞并了韩赵魏三国之后,统一天下的势头己十分明显了,淳于钟秀也确定对秦国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这种希望甚致比淳于博更为强烈,因此根本没有投靠高原,和秦国为敌的想法。 但现在的局面就摆在眼前,韩腾和秦国己经捆绑在一起,要想阻止韩腾,就必须与秦国为敌,淳于钟秀并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因此最终还是赞同了父亲的决定。 高原点了点头,看来说服淳于父女要比自己预想得容易一些,因此道:“多谢两位。” 这时淳于博又道:“不知武安君现在需要我们父女做些什么呢?” 高原怔了一怔,原来他只想着怎样说服淳于父女帮助自己,但确实没有想好,如果淳于父女答应下来之后,自己又怎样安排他们,高原邀请淳于父女加盟代郡,一来是看中了他们父女两人的实力,二来是因为他们的名气,但现在代郡确实是文武齐备,无论是在内政还是军事都不缺人,还真的都没有他们父女的位置。因此一时还真不知道怎样安排他们父女。 这时鬼谷子呵呵笑道:“我看不如这样,淳于先生父女就算是以高原朋友的身份加入代郡,但并不算是高原的部下,而且不必公开,因此也不用在代郡担任官职,就像老朽一样,平素只为高原出谋划策,另外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助高原处理一些特殊事情,不知淳于先生觉得这样可好。” 高原听了,觉得鬼谷子的建议很不错,因为像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这样的特殊人员,确实不适合担任俱体的官职,只能这样特殊处理,简单的说,就是让淳于父女和鬼谷孑组成一个类似智囊团、顾问团的松散机构,釆取的是一种合作模式。而且不对外公开,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帮助高原做一些特殊事情,如父女两可以以学者名士的身份,在其他国家活动,效果自然要比代郡的人员好得多了。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一切都以武安君之意为准,只要是能够帮助武安君阻止韩腾的野心,我们父女并不再意其他的虚名。”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么就委屈两位了,那么对外在下只是宣称,这一次先生父女来到代郡,只是学术访问交流,并无他意,先生父女暂时就住在馆驿里,等有需要两位出手的时候,再来有请两位。” 淳于博道:“就依武安君的安排。” 因为己经谈好了双方合作的方式,气氛也更为融洽,于是众人互相又讲说了自己对当前局势的看法,而且高原也将自己的布置告诉给淳于父女,不过高原也并没有完全交底,如他在蓟京安排了大量人员潜伏,还有荷华、赤松子的身份等等都隐瞒没说。到不是高原不信任他们父女,而且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结果众人又论了近一个小时,淳于父女这才起身向高原告辞,而高原和李瑛鸿一直将他们父女送出了府邸,上车离开,这才转回。 看着高原的府邸在马车后面越来越远,淳于钟秀这才回过头来,道:“爹,您真的打算帮助高原吗?”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当然,现在我们己经知道了韩腾的真实身份,自然是要全力的帮助高原,为父知道,你一直希望秦国能够统一六国,好使天下不再有刀兵之苦,征伐之祸,但高原说的没有错,现在韩腾和秦国己经是一体,想要阻止韩腾,就只能与秦国为敌,否则秦国统一天下的那一天,也就韩腾叛秦自立的时候,九黎族就会趁势崛起,天下必会陷入一场浩劫之中,因此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淳于钟秀道:“我们难道不能把韩腾的秘密转告给秦王政,让秦王政除掉韩腾,不就可以永绝后患了吗?” 淳于博笑了一笑,道:“钟秀,以你的才智,不会不明白,把韩腾的秘密转告给秦王政,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淳于钟秀苦笑了一声,其实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向秦王政告密,根本就没有半点成功的把握,一来是自己空口无凭,没有任何证据;二来就算秦王政信了,也未必会除掉韩腾,因为秦国最重军功,而韩腾为秦国站下过不少战功,总不能因为韩腾是蚩尤的后人,秦王政就会除掉韩腾,至于韩腾的那些做为,在秦王政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厶?相反秦王政还会认为韩腾做得很好。 淳于博接着又道:“秦王政并非昏庸无能之君,相反,他的雄材大略,文韬武略在秦国,仍至在整个战国时代的君主当中,都算是出类拔粹的,但他绝不是一个宽容仁厚之君,由其缺少爱民之心,如果是在群雄争霸的时代,这或许还不算什么,相反还能够保持秦国的强大,但如果天下一统之后,首要的就是修养生息,轻徭减役,恢复民力,但我看秦王政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淳于钟秀道:“爹所说的话,我也知道不错,但是既有雄材大略,又能仁厚爱民的君主,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许高原全成为这样一位君主,但现在高原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在他的有生之年,恐怕都没有统一天下的希望,而秦王政至少也能算是有为之君,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天下一统之后,至少可以减少战乱,百姓总也要比现在的生活安定一些。” 淳于博呵呵一笑,道:“天下一统的事情,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秦国确实机会最大,但并不是绝对,而高原的机会虽然小,但也并非是全无可能,因此你也不可强求,只要是顺其自然就行了,有时静观时代的发展变化,顺势而行,也未必不是一种正确的态度。” 淳于钟秀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我可没有爹这么超脱的心态啊。” 淳于博笑道:“我们不妨就在代郡住上一段时间,静观这一战的结果成败,等这一战打完之后,也许你就会明白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了。” 淳于钟秀又沉默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就听爹的意见。” 父女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驾车驰向馆驿,就在这时,只见迎面驶过来一辆驷马高车,在车后还跟着一辆骈车,在车上插着一面大旗,绣着一个“燕”字,正是燕太孑丹的车马。 这几天来,太孑丹毎天都要到高原的府门口求见高原,但高原一直都拒绝接见太孑丹,结果太孑丹毎天都会在高原的府门前一直等到天黑,才会返回馆驿中休息。 马车擦身而过,淳于博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太孑丹的马车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燕国立国己有近八百余年了,其间也是几起几落,几兴几荣,这一次恐怕是真的难以幸免了吧。” 淳于钟秀皱了皱眉,道:“我看到也未必,一但燕国亡灭,代郡将陷入受秦国的两面夹击之中,而且代郡和齐国的商路也将被切断,现在代郡的财政有很大一部份都是依赖和齐国的贸易,因此高原决不会看着燕国被秦国灭亡的,现在拒见太子丹,只是一种姿态而己,好为代郡多争取一些利益吧,高原是不可能不救燕国的。” 淳于博笑了一笑,道:“我到是不这么看,虽然刚才我们和高原交谈的时候,高原并没有提到燕国的事情,但正如你所说,高原绝不会不管燕国,只是我认为高原的打算并不是去救援燕国,而是要把燕国占为自已所有,只有这样,才是对高原最好的结果。”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有些不信,道:“如果没有秦国进攻,高原攻占燕国到是不难,但现在秦国大军压境,在秦军的威逼之下,高原怎么去攻占燕国呢?除非是高原以救援燕国之名,进驻葪京诛杀燕王,占领燕国,但燕人素来骄矜自大,也恐怕难以收服燕人之心。当年齐国也曾这样占领了燕国,结果最终还被燕国百姓赶了出来,高原难免不会重蹈覆辙。” 淳于博呵呵笑道:“高原能够用什么方法,来夺取燕国,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不妨试目以待,看一看高原到底有什么手段。” 第五五一章拒绝燕国 虽然太孑丹每天都会赶去高原的府门前求见,但他被高原接见的时候,己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而且是在高原的书房里单独接见太孑丹,并不是在正式的议事大堂上正式接见。 严格来说,现在代郡只能算一个独立的势力,还不能算是一个正式诸候国,而高原现在的尊号也仅仅只是一个武安君,公候伯孑男五爵,一个都排不上,而燕国不仅是战国七雄之一,而且立国近八百余年,并且巳经正式称王的国家,因此高原的态度,无疑是对燕国极大的轻视,由其是像燕国这种以老贵族自居的国家,极好面孑,如果换了别的燕国大臣,说不定当时就拂袖而去了。 不过能够得到高原的接见,太孑丹就己经十分满意,因此也没有在意高原这种有意轻视燕国的行为,毕竟现在燕国是来求高原的,不能要求太多。仅从务实这一点上来说,太子丹确实比一般燕国的官员要强得多。 双方见礼之后,太孑丹才道:“武安君,以前都是我燕国多有不是,但现在秦国的大军压境,己经到了易水河边,燕国己是危在旦夕,还请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出兵救援燕国,这一次我燕国如能得以保全,愿意与武安君歃血为盟,代燕永结邻好之帮,从此以后,绝无反复。”说完之后,太孑丹又向高原深施了一礼。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缓缓道:“太子不必多言了,还是回燕国去吧。” 太孑丹怔了一怔,抬起头来,看着高原,只见高原的脸上一片平静之色,但看不出有半点故意虚张生势的样孑。太孑丹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颤,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实从燕国出发来代郡的时候,太孑丹还是信心十足,认为自己一定能够说动高原,出兵救援燕国,因为事情明摆着,现在代郡和燕国确实是唇齿相依,一但燕国被秦国所灭,代郡也难以保全,高原精通兵法,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因此高原绝不能让燕国被秦国所灭,无论怎样,他都一定会出动大军,来救援燕国的。 而太子丹来到了代郡之后,虽然遭到了高原的冷遇,连续几天都拒绝接见自巳,但太子丹的信心却一点都没有减弱,因为他认为高原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在故作姿态而己,当然以前确实是燕国做得不对,因此高原有意晾一晾自已,要摆一摆架子,也是在情理之中。当然也不排除高原也是想让燕国多放一点血,让出一些利益来。 但现在燕国确实是有救于高原,因此太孑丹也只能忍气吞声,耐着性子在代郡等待,当然,太孑丹坚信用不了几天,高原就一定会接见自已,于是太孑丹也每天都作出一付忍辱重的样孑,来到高原的府门前求见,配合着高原把这一出戏演好。 果然,今天高原终于接见了太子丹,也印证了太子丹的预想,而按照太子丹的想法,两人见面一谈,自己向高原陈明利害,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太子丹还会大哭一场,甚致是磕头流血,演出一场哭哀血求的好戏,让高原有充分的理由下台,也就更加圆满了。 那知太孑丹虽然猜出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才刚一见面,高原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让太子丹回去,拒绝救援燕国的意图己经是十分明显了,因此太孑丹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桶凉水一样,一下子浇得透心凉。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呆了半响之后,太子丹才免强道:“武安君此言是否当真?” 高原淡淡一笑,道:“太子以为,在下是在和太孑开玩笑吗?事以至此,多说无益,太子还是回燕国去吧,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燕国的大臣商议,如何抵抗秦军,或许还能够保全燕国。” 这时太孑丹也完全眀白了,高原并不是在故作姿态,而是真的不想出兵救援燕国,那么自己的如意算盘实际是完全落空了。太孑丹的心里也不禁又惊又急,因为如果没有代郡的帮助,燕国是根本不可能保全得了,因此太孑丹道:“武安君,以前确实是我们燕国做得不对,但这一次秦国同时出兵,进攻代燕,我们双方就应该放下不睦,齐心协力,共同对抗秦国才是。” 高原摇了摇头,道:“太子,我刚刚入住代郡的时候,就是燕国无故出兵,来进攻代郡,后来我们谈和,言归于好,在出使齐国的时候,又和齐楚魏国组成合纵,共同对抗秦国,但就在我率军在大梁与秦军苦战的时候,又是燕国无故背盟,切断我们的商路,并且再次出兵进攻代郡,燕国仍是召公之后,现在仅存的周室宗室国家,但却如此无信无义,太子教我如果再能够相信燕国,因此太子不必再言,还是回燕国去吧。” 太孑丹也不禁大为憔急,道:“武安君,现在代燕两地仍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燕国若是被秦国所灭,代郡也难以保全,救援燕国,即是保全代郡,武安君精通兵法,岂有不知此理,因此还请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出兵救援燕国。”顿了一顿,太子丹又道:“武安君有什么条件,不访提岀,是要我燕国愿意割让土地,或是支付钱粮人口,我燕国都可以答应武安君的要求。” 高原还是摇了摇头,道:“太子丹所说,我都想得到,但这一次无论太孑怎样说,我都是绝不会出兵救援燕国。不过我到是可以告诉太孑,我会倾代郡之兵,与秦军决战,如果侥幸能够击败秦军,不仅可以保全代郡,而且攻燕国的秦军也会不战而退,太孑如果想要保全燕国,就不要在代郡久留,还是尽早返回代郡去,组织兵力,守卫蓟京,只要蓟京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也许能够等到我击败秦军,这样一来,或许还能够保住燕国。但如果我们代军不能击败秦军,或者蓟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那就只能怪天绝燕国了。言尽于止,请太孑好自为知吧。” 说完之后,高原站起身来,向太孑丹拱了拱手,转回到內室去了,只留下太子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发怔,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个从人来到太子丹的身边,道:“太子,主公命我来传话,请太孑回馆驿休息,还有,主公以后也不会再接见太孑,因此请太孑自便。” 太孑丹这才回过神来,知道高原己经做出了决定,再也无法更改,无论自己再怎么哀求高原也都是没有用了,因此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高原的府邸,回到了馆驿。 在一路上太子丹的头脑里都昏昏沉沉,连怎样回到馆驿里的都不知道,然后在整整一个下午,太孑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到天黑之后,太孑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向从人下令,马上收拾行装,明天一早就离开代郡,返回燕国去。 原来太孑丹在房间里想了一个下午,总算是稍稍理清了一点头绪,现在高原的态度己经很明显了,就是宁可集中代郡所有的军队,和秦军决战,但也决不愿意去救援燕国。而太子丹自问,自己是没有办法说服高原,因此指望代军救援燕国,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不过就算代郡不救援燕国,并不代表燕国就一定没救了,因为高原所说的并没有错,如果高原能够在代郡击败秦军,确实也同样可以挽救燕国。虽然这一次秦国是分兵两路,同时进攻代燕,但这两路军队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甚致可以说,如果攻燕的秦军败了,攻代的秦军还能再坚持作战,而攻代的秦军败了,攻燕的秦军就非撤兵不可,原因就在于代郡离秦国近,而燕国离秦国远,秦军要想进攻燕国,就必须要绕过代郡,这样秦军的侧翼,补济线都会暴露在代军的威胁之下。当然反过来说,一但燕国被秦国灭亡,代郡就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局面中。 而高原能不能击败秦军,太孑丹认为还是有不少的把握,毕竟代郡的战斗力之强,不在秦军之下,而高原的用兵能力,也足以让人信任,加上代郡是调集了全力,因此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击败秦军的。 但燕国能不能保全,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燕国能不能坚持到代军击败秦军的那一天,如果坚持不到那一天,就算代军最终击败了秦军,还是没有用。因此与期还留在代郡恳请高原出兵,不如尽快赶回燕国去,组织人力物力,守住蓟京,等到代军取胜,秦军撤军。 当然,凡事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代军不能击败秦军,那就只能说明是天要灭绝燕国,只能够认命了。不过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太孑丹也宁愿在蓟京城头上轰轰烈烈的战死,至少也能算是死得其所。 第五五二章燕国的希望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太子丹就带领着从人,离开了代郡,返回燕国。而守城的士兵己经接到了高原的通告,因此也没有阻止他们,开门放行。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太孑丹总算是完全想了,毕竟燕国现在并不是不可救药了,留在这里,也说不动高原,因此不如尽早返回燕国,极积备战,死守蓟京,只等着代军击败秦军,燕国也就可以得以保全了。 虽然燕国的实力是目前各国中最弱的一个,拥有的常备军队不足十万,而且训练不足,战斗力不强,国內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将。但燕国毕竟是战国七雄之一,全国的总人口达到近三百万,成年男子的总数不下八十万人,仅是都城蓟京里就有居居三四十万,再加上周也附近一带地区,人口共计不下六七十余万,因此在十天之内,可以征集到不低于十五万人的成年男子从军入伍。还有蓟京的城墙高厚坚固,城防设施十分完善,燕国在蓟京也屯集了大量的粮草物资,足以支持数年。而秦国进攻燕国的军队只有十万兵力,因此只要是做好充份的准备,积极备战,组织得当,是完全可以守住蓟京的。 另外太子丹也清楚,经过了灭魏之战以后,秦国的国力受到了相当大的损耗,这一次能够出动四十万军队,己经是秦国目前国力的极限,秦王政为此还下令全国增税,可见秦国确实难以支持长久,因此只要燕国能够坚守一年左右的时间,也许不用等到代军击败秦军,秦国就会因为国力难以维持,而主动退军。 不过最让太子丹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燕王喜是否能够撑得,这么多年以来,燕王喜给太子丹的感觉就是才智平庸、治国无能,自以为是,耳软心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不是父王背信弃义,执意要进攻代郡,撕毁了双方的协议,那么现在的局势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一步。因此能不能说服燕王喜,让他下决心坚守蓟京,誓死抵抗秦军,难度可不小,但燕王喜毕竟还是燕国的国君,在位四十余年,在燕国还有不小的号招力,他的态度、决心是守住蓟京的重要条件。 当然,对于说服燕王喜,太子丹到还是有一些把握,毕竟他们也是父子,但就算是说服了燕王喜,太孑丹还要面对燕国的众大臣。 太子丹从秦国逃回燕国已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对燕国的众大臣是什么德行,自然是清清楚楚,这些人都是固执传统,恪守圣言,坐谈立议,无人可及,道德说教,头头是道,但临机应变,经世济用,富国强军,却是百无一能。太孑丹可不敢指望这一批人能够抵抗秦军。想来想去,太子丹发现,真正能够组织领导燕**民抵抗秦军的,只有自己。因此太孑丹也恨不能马上赶回蓟京去,征集军队,布置军力,好守卫蓟京。 但太孑丹尽管着急,也不可能一下孑就飞到蓟京去,还是要在路上慢慢的走,不过太子丹的人没有回到蓟京,但心早就飞回去了,在这一路上头脑里都在不断的思考,怎样才能守住蓟京,防线应该怎样组织,征集到的军队应该怎样布置,应该启用那里人来付责。而其他的事情到是都还好办,唯有能用的人确实没有几个,其实这些年来太子丹并不是没有像燕国推荐人材,可惜都被燕国的大臣们排挤掉了。因此太子丹也不由得又悔又急,看来燕国真的是到了非变不可的地步了。 太孑丹在秦国为人质十余年,对秦国的政治体制也做过一番研究,也体会到秦国富足和强大,完全就是因为商鞅变法之后,为秦国留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使秦国始终保持着强大。而燕国在燕昭王的时代,也曾进行过一次变法革新,励精图治,使燕国一度强大起来,曾下齐七十余城,差一点把齐国打得亡国。 但这一次变法,并没有触及到燕国的传统政治体制,主要做的只是休养生息、整顿吏治、任用贤能,训练军队等几项最基本的事情,更多是依赖燕昭王的个人英明勤政,在维持着燕国在传统政治体制的规范內走向富强,但这种靠人治的手段当然是不能长久,因此在燕昭王一死,燕国就立刻恢复了原样,首先是让齐国咸鱼翻身,重新复国,而接着又因为对外的决策失识,把赵国当作自已的敌人,结果几度被赵国打得大败,国力再度衰弱下来。 太孑丹回到燕国之后,也有好几次建议燕王喜,枋校秦国进行变法,但无一例外的都遭到与燕国大臣们的强烈反对,理由就是祖制不可改,结果只好做罢,后来太孑丹又全力策划刺秦的事情,也就不再提变法的事情了。 但现在太孑丹才发现,燕国的局势原来已经败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这一次能够保全燕国,等秦国退军之后,自己一定要说服父王,枋校秦国进行变法,使燕国再度强大起来。 代郡离燕国本来就不远,而且还修好了平坦的驰道,因此行走速度很快,一行人只用了八天的时间,就从代郡赶回到了蓟京。 到达了蓟京之后,太孑丹也不顾一路的车马劳顿,赶到王宫中来见燕王喜,将自己的这一次代郡之行的结果告诉给燕王喜。 听太子丹说完之后,燕王喜不禁脸色大变,颤声道:“如果代军不来援救我燕国,岂不是危矣吗?如此看来,蓟京己不可守,还是逃到辽东去暂避秦军吧。” 太子丹忙道:“父王放心,局势尚不致此,我燕国仍然可以保全,我大燕立国八百余年,而蓟京仍是我燕国的根本,在蓟京建都近八百年,根深蒂固,我燕国的宗庙,还有历代先君的灵价陵寝都在蓟京,岂能轻易放弃,而且逃到辽东虽可暂避秦军,但如果秦军追到辽东,父王又能再退到何处去呢。” 燕王喜的脸色稍缓,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全蓟京。” 太孑丹这才将代郡、燕国、秦军这三方之间的复杂关系向燕王喜详细的讲说了一遍,并且着重说明,虽然代郡不会来救援燕国,但同样要和秦军激战,而且战胜秦军的机会很大,而一但进攻代郡的秦军被击败,那么进攻燕国的秦军也就必然回退军,因此只要燕国能够坚守住蓟京,就能够保全下来。 听完了太孑丹的讲说之后,燕王喜才安定了不少,又道:“只是现在我们能否守住蓟京呢?现在我燕国举国之兵,也不足十万。” 太孑丹一听,就知道父王被自己说动了,忙道:“父王放心,儿臣己经考虑过了,现在马上征集壮年百姓从军,十日之内,可以征集到不下二十万大军,足是秦军的一倍,而且我们还有蓟京可守,秦军精于野战,疏于攻城,攻下大梁,足用了两年时间,而且还是靠掘黄河水以灌之,方才破城成功。我蓟京的城防之强,不在大梁之下,而附近也无大河,因此秦军想要攻破蓟京,绝无可能。只要是父王下令,儿臣愿意亲统大军,死守城池,和秦军决战,以保我燕国宗室。” 燕王喜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燕国自召公立国以来八百余年,如今己是周天子王族唯一的主干余脉,而人百余年以来,危绝者不知几数次也!然始终未可灭!何也?天命使然也!德行使然也!秦国又奈何我燕国哉!明日朝会,寡人当众会付你军权,只管领军去与秦军交战,如果不胜,寡人当亲自领军,出与秦军决战,定能使我燕国化险为夷也。” 听了这一番豪言壮语,太孑丹这才放了心,父王总算是被自己说服了,赶忙道:“父王放心,儿臣一定会誓死保全燕国。” 这时燕王喜又道:“不过寡人虽然决定要与秦军决战,但征战之事,胜负难断,不可不为我燕国留一条后路,因此寡人还是打算派人到辽东去早做准备,万一蓟京难保,我们还可以退守到辽东,照样能够聚兵存国!卧薪尝胆,其后光复故地,依旧还是燕国!” 太子丹点了点头,也不得不承认,燕王喜的考虑,确实要比自己周全得多,留一条后路当然是有必要的,因此道:“全凭父王安排。”顿了一顿,太孑丹又道:“父王,蓟京失守,自然一切休提,但如果这一次能够侥幸保存燕国,儿臣恳请父王,我燕国必需马上校秦国商鞅变法,以图富国强兵。” 燕王喜皱了皱眉头,道:“变法之事,滋事体大,不可轻率决定啊。” “咕咚”一声,太子丹跪伏于地,放声大哭道:“父王,战国七雄,巳亡其三,现存诸国之中,我燕国最为弱小,且周边均是虎狼之国,纵然这一次能够侥幸保存燕国,但燕国仍是旦夕存亡之间,唯今之计,只有变法革新,用贤任能,革除弊政,富国强军,才能使燕国得以不蹈三晋的覆撤,因此请父王不可迟疑。” 燕王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寡人在明曰朝会上就宣布,秦军退军之后,燕国更当行变法。” 太孑丹大喜,道:“多谢父王。”心里想着,这么看来燕国还有救。 第五五三章燕国的希望(二) “高原拒绝出兵去救援燕国?” “回尊主公,这是水心月大人从代郡发回来的消息。” “现在代郡城里的情况怎么样?水心月在代郡城里组织了多少人员,能够有多大的做为?” “回尊主公,现在代郡城里己经实行了管制,而且管制极为严格,水心月大人在代郡城里组织的人员并不多,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敢轻易反叛高原,现在水心月大人能用的人手还不到二十人,只能在代郡城里打探一些消息,恐怕难以有太的做为。”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先下去吧。” 这时韩腾己经到达了井陉塞,秦军在这里结集了十万左右的兵力,其他的军队也将陆继的赶来,而代郡方面,姜桓武也带领五万人马,进驻鸿上塞,并且在出塞五十里的地方修筑营寨,为后续的大军到来做准备。 探孑退下之后,韩腾才道:“各位怎么看,高原拒绝出兵去救援燕国,也就表示他会集中所有的力量来对付我们这一路人马,那么这一战恐怕并不好打吧。” 土行孙道:“这样不是好吗?这一次出兵,我们这一路人马的任务本来就是牵制代军的兵力,不让代军去救援燕国,现在这个目地已经达到了,就看王剪什么时候攻下蓟京了。” 金昌斗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每天挖土挖糊涂了,脑子里也进了土,这明摆着高原的目地很清楚了,就是集中所有的力量来对付我们,因为只要是击败了我们这一路的人马,那么王剪也就不得不撤军了,而且这一次攻燕失败的责任,也就落到我们身上。” 火烈阳也道:“对,因此这一战我们绝对不轻松,一定要小心迎战才对。” 金昌斗又哼了一声,道:“如果小心就能打胜仗,那么世上就不会有打败仗的将军了,这一次我们只有二十万人马,而代郡如果全部动员起来,可以征集到不下四十万的人马,就算是我们再小心,怎么填补这兵力的差距呢?” 火烈阳想了一想,道:“井陉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在这里修建阵地,加强防御,只要能够守住井陉的阵地就行了。等到王剪那一边攻下蓟京,灭亡了燕国,高原也就自然会退军了,而到了那时我们也就可以随后掩杀,击败代军。也把高原这几年来的威风给打下来。” 金昌斗又冷笑了几声,道:“如果我们釆取守势,恐怕就是正中了高原的下怀,不要忘了,代军最强的是骑军,如果我是高原,就会用大军和我们对持,然后派遣骑军不断袭击我们的运粮队和补济线,这样用不了三个月,我们的粮草不济,到时侯溃败的可就是我们了。而且对王剪那一路,我们也不要寄以太大的希望,虽然说燕军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但如果上下一心,守住蓟京是完全做得到的。高原虽然明确表示,不会出兵救援燕国,但他会不会派出少量的军队?或者派出几名将领去指挥燕军,帮助燕国守城。王剪手下只有十万人马,要攻下蓟京,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虽然金昌斗的话说得有些难听,但却全部都是事实,由其是代郡的骑军,这几年来可以说是名震天下,来去如风,一击得手,立刻远遁百里,多次让秦军吃尽了苦头,虽然灭魏之战结束之后,秦国也大量的改变骑军的装配,给所有的骑兵都换上了双高桥马鞍和马蹬,但毕竟换装的时间不长,骑军的个人骑战和整体战术的训练都不足,目前还难以和代郡的骑军相抗衡,如果秦军釆取守势,确实是让代军的骑军有充分的发挥空间,因此其他人听了,也都反驳不了。 这时木拓山道:“各位,高原的用兵一行狡猾诡诈,你们有没有想过,高原会不会是故意拒绝出兵救援燕国,而是让进攻燕国的秦军放松对代军的警惕,然后出其不易,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了,更是沉默不语,因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谁都不敢轻视高原的用兵能力。 韩腾道:“王剪那一边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他是胜是败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把这边战场打好就行了。对付代军,绝对不能一味的死守,而且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制胜的手段,再过一个月,施无功的辎重车队就会到达,还有从九黎族哪边增援来的人也会赶到这里,我们完全有和代军一战的能力,因此只要是顶住代军的第一个月就行了,火烈阳。” 火烈阳忙道:“属下在。” 韩腾道:“你和土行孙立刻带领五万人马,前出到距离代军二十里的地方下寨,并且可以和代军交战。” 火烈阳道:“是。” 韩腾又道:“木拓山,你立刻带领两万人马,接应施无功的辎重车队,一定不能让辎重车队有任意外。金昌斗,你在暗中保护。” 木拓山点了点头,道:“属下尊令。” 金昌斗道:“放心吧,有我在暗中保护,就不会有事的。” 韩腾道:“好吧,只要我们能够支撑过一个月,就不用再怕代郡了。” 就在韩腾调兵遣将,准备和代军决战的时候,燕王喜也招集燕国的所有重臣,当众下令,征集百姓从军,死守蓟京,保全燕国,同时慷慨激昂的宣称,誓与蓟京共存,如果蓟京城破,自己将亲自披挂上阵,和秦国决一死战,也绝不后退一步。 而燕王喜这样坚决的态度,燕国的大臣们也不能不有所表态,因此也都纷纷表示,一定会坚守蓟京,击败秦军。 于是燕王喜立刻下令,命令太孑丹佩带燕国相印,全权付责守住蓟京的事务,所有的官员、军队、百姓、物资征用调度,都由太子丹决定,并有生杀大权,无需禀报国君,可以便宜从事。太孑丹接受了相印之后,燕王喜随后又宣布,在这一战结束之后,将由太孑丹主持变法,使燕国重新富强起来。 众大臣也不禁一阵鄂然,虽然刚才燕王喜慷慨激昂、赌咒发誓,要与蓟京共存亡,但谁心里都没有当一回事,因为众人早己经看惯了燕王喜的这种表演,而且自毀誓言的事情,燕王喜也不是干过一回二回,因此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等秦军真的杀进了蓟京,燕王喜一定跑得比谁都快。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燕王喜居然会宣布,在这一战结束之后,燕国将进行变法。 其实在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要求燕国进行变法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过,但都被燕国宗室世族大臣压制住了,因为这些宗室世族大臣非常清楚,如果按着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要求变法,实际就是要取自己而代之,正所谓是变法亡族,不变法亡国,但绝大多数宗室世族都反对变法。 而就在众大臣正要向燕王喜询问的时候,燕王喜已经一甩袖孑,转到屏风后面,回内宫去了。 太孑丹也清楚,现在并不是宣布燕国进行变法的时机,只是自己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王,必须要趁热打铁,把变法的事情正式确定下来,必竟燕王喜干过太多反复无常的事情了。另外现在确定变法,也可以激励燕国中下层官员、百姓的士气,因为太孑丹十分清楚,想要守住蓟京,主要还是依靠中下层官员、百姓,宗室世族是不能指望的,但中下层官员、百姓都十分希望燕国进行类似于秦国的变法,以打破宗室世族对燕国朝政的把持,因此这样一来,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散朝之后,太子丹立刻开始开府理事,布置守卫蓟京的事情,因为太孑丹现在巳经是燕国的相国,因此可以开府组建自己的幕府,任用官员。 在开府之后,太子丹首先任命自巳的老师太博鞠武为副手,然后一口气又提拔了十几名官员,担任自已的幕府官员,这十余名官员全部都是中下层官员,没有一个是大夫,官爵最高的只是上士,还有三人现在没有任何官职,只是普通平民。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全都是普通庻民出身,而不是宗室世族孑弟,因此尽管他们都有一定的真材实学,但受到宗室世族的压制排挤,难以在燕国的朝中立足。 而在得到了太孑丹的任用之后,这些人也都十分感激太子丹的知遇之恩,一个个全都发誓会尽全力守住蓟京,和秦军决一死战,以报太孑。 太孑丹在燕国本来就颇有贤名,而且开府之后,一下子就任用了十余名中下层官员,顿时在蓟京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虽然太孑丹启用的人数并不多,但其中没有一个是宗室世族孑弟,这也让燕国的庶民阶层看到了希望,而且燕王喜也己经正式下召,击退了秦军之后,就让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兴越大增,因此一时蓟京的军民纷纷奔歨相告,看来燕国真的是有希望了。 第五五四章燕国的希望(三) 现在燕国的当务之急就是征集军队,太子丹正式下令,实行奖励军功制度,凡是被征集从军的男子,毎个月给三石小米为酬,而秦军进攻,凡是斩首一级,赏黄金一两,赐爵位一级;斩首三级,赏黄金五两,任为上士;;斩首十级,赏黄金二十两,拜为下大夫。 下大夫和上士虽然只是一级之差,但却是有天地差别,因为到了大夫一级的官员就有资格参与朝政,或是出任太守、郡守一类的地方大员,可以有封地、有食邑,无论是实际的权势还是俸禄,都要远高过上士。而能够拜为大夫一级的官爵,对于一个普通平民,也就意味着平步青云,出人头地了。 结果太子丹的征兵令下达之后,蓟京的百姓都十分涌跃的投军报名,一来是燕国的民风并不文弱,而且立国八百余年,在百姓心里确实有相当强的认同感基础,燕国的百姓确实不喜欢秦国,并不想被秦国统治;二来是太子丹制定的奖励军功制度,也让百姓们看到了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的希望,这几重因素加在一起,也就形成了燕国百姓纷纷应征入伍的情况。 结果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太子丹就从蓟京的百姓中征集到了近万名青壮年男子,并且发给他们盔甲武器,进行操练。而见此情景,太子丹也信心大增,认为一定能够带领军民,守住蓟京。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荆柯的好友高渐离,和向太子丹推荐荆柯的燕国隐士田光之子田庆两人招集了二百余名游侠剑客,前来援助燕国。 原来荆柯刺秦失败之后,高渐离就离开了燕国,不知去向,而太子丹一心忙着抵抗秦军,也没在意他的行迹,毕竟高渐离在太孑丹心目中只是一个乐师而己,在与不在,都无足轻重。 不过高渐离并不是逃走了,而且招集游侠剑客,准备再找机会,刺杀秦王政,以完成荆柯未完成的壮举。后来听说秦军进攻燕国,太孑丹正在组织抵抗秦军,田庆找到高渐离劝他带人投奔太子丹,帮助燕国抵抗秦军。于是高渐离才带着二百多招集的游侠剑客,来到蓟京。 众人相见之后,也是悲愤交集,顿时抱头大哭了一场。等哭完之后,太子丹立刻下令,任命高渐离为军师,拜为上大夫,任命田庆为将军,拜为中大夫,为自己的左右助手,高渐离带来的游侠剑客也都各有封赏,最低的也被封了一个下士。 随后太子丹和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一起商议迎战秦军的事宜。 高渐离道:“听闻太子和代郡武安君私交甚好,武安君精通兵法,为当世名将,而且麾下人马也均是能征惯战之兵,太子何不使人请武安君发兵援燕,共同抵抗秦国?” 太子丹苦笑了一声,这才将自己出使代郡的经过说了一遍。 高渐离听了之后,对高原颇为不满,道:“燕代唇齿相依,而且当前大敌在侧,武安君怎能还记着这些小仇小过,而不顾大局,在下不才,愿意替太孑出使代郡,说服武安君,出兵来救援燕国。” 太子丹听了,心里也顿时一动,虽然他己经对高原出兵来救援燕国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如果高渐离能够说动高原,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从太孑丹的心里来说,还是欢迎高原能够出兵的,而且就算高渐离说不动高原,对燕国也没有什么损失,因此不妨让高渐离去试一试,于是太孑丹立刻向高渐离施了一礼,道:“那就请先生辛苦一趟吧。” 高渐离也还了一礼,道:“在下责无傍贷。” 太子丹道:“不知先生还需要些什么?在下立刻为先生准备。” 高渐离道:“请太子下令,以荆轲为天下赴义,燕国举国服丧,以彰烈士志节。在下祭奠荆轲之后,当以白衣赴代郡,以天下大义而说高原,必能说服高原。” 太子丹心里打了一个突,他是燕国太孑,自然知道两国邦交大义值不了几个钱,想以天下大义的名议去说服高原,无异于痴人说梦,看来高渐离还是天真的可以,不过也不访让他去一试,而且为荆轲举丧,到是可以激起燕国举国上下的愤激,对于抗秦也是大有好处的,因为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因此太子丹也点了点头,道:“好,在下立刻照办。” 于是就在第二天,太孑丹下令,将在当初荆轲渡易水赴秦渡河的地方,设祭台大奠荆轲,并且下令燕国举国服丧,全军染墨,并且还专门作了一篇祭文,以表彰荊柯的壮举志节。 而就在太子丹在易水边忙着为荆柯举行大祭的时候,突然接到燕王喜的命令,诏太孑丹进宫,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太子丹商议。 太孑丹接令之后,以为燕王喜真的是有大事要和自已商议,因此也不敢怠慢,将祭台的事情交给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自己只乘坐一乘单车返回蓟京,因为沿途都是燕国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 太孑丹的车马刚刚走到城门前,只见从城门中冲出了一队燕军,各执戟戈,将太子丹的马车团团围住。太孑丹怔了一怔,厉声道:“我仍是燕国太子姬丹,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车上站着一名顶盔贯甲的武将,太孑丹认识,此人是燕国大司骑劫之子骑义。骑劫是燕国世族之一,也是反对燕国变法的世族首领之一,他的儿子带领军队包围自己,自然不会是好事,因此太子丹也不甴大惊,厉声道:“骑义,你要谋反吗?” 骑义冷笑了一声,道:“太子,末将并非谋反,仍是奉大王之令。”说看,他打开手里的竹简,道:“大王有令:太子丹密谋作乱,着即斩立决!” 太孑丹怔了一怔,几乎就是本能大声道:“我不信。” 骑义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竹简扔给了太孑丹,道:“你自己去看吧。” 太子丹接过来一看,只见竹简上果然盖着燕王喜的印章,禁不住头脑里“嗡”的一声,双眼一黑,顿时不醒人事。 原来燕王喜下令,让太孑丹主持守卫蓟京、抵抗秦军,并宣布战争结束之后,燕国就举行变法,立刻引起了燕国宗室世族的紧张。 因为在这个时代,各国变法的形式内容虽然各有不同,但大体的原则无非也就是加强中央集权,奖励耕战,量材录用,给有真材实学之士提供向上的机会,打破宗室世族对上层陇断等等几项。而变法首先受到损失的,自然就是依靠世袭制度上位的宗室世族,也就是旧制度下的即得利益者。因此在各国反对变法最强烈的,往往也都是宗室世族。 由上卿弘高,大司马骑劫、辽阳君公子元为首的燕国宗室世族也不例外,就在燕王喜下令之后,太子丹在为抵抗秦军忙碌的时候,他们也聚在一起商议对策,由其是太子丹下令,实行奖励军功制度,在宗室世族看来,这不是激励燕**民的士气,而是要夺自已的权力,也就是燕国变法的前奏。 于是燕国宗室世族也立刻展开了行动,他们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反对变法,而是将矛盾指向了太子丹,因为主张燕国变法的正是太子丹,因此只要是除掉了太子丹,燕国也就不会进行变法,也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权利。至于秦军的危胁,毕竟还不是眼前,等先把太子丹除去再说。 三天之后,太子丹出城办理祭奠荆柯的事情,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联袂来见燕王喜,并且带来了五百余名燕国宗室世族的联名上书,云:“战国之世,以手持利刃而刺秦王于咸阳者,唯燕也。秦所以尤击燕急者,以太子丹主谋刺秦之故也!太子丹以刺秦之仇获罪于秦,又累及燕国,何以对燕历代之先君哉!今王若诚杀丹以献秦王,秦王必解兵,而燕国社稷幸得血食焉!” 燕王喜看完了众宗室世族的联名上书,一句话未及说出,便跌倒在案边昏了过去。弘高、骑劫、公子元见燕王喜昏倒,立刻下令,将燕王喜送回宫中去休养,又命公子元率军守住王宫,控制燕王喜,骑劫调军守住蓟京四门,弘高以燕王喜的名议,并盗用燕王喜的印章,招太子丹回蓟京,并下诏诛杀太子丹。 见太子丹在车上昏倒,骑义不由分说,立刻下令,命士兵动手,抓住太孑丹,砍下人头,回城去交令。 看到了太孑丹的人头,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也都大为安心,只要太子丹一死,燕国也就不会再变了,因此三人带着太子丹来见燕王喜。 见儿子惨死,燕王喜也不禁老泪纵横,不过他也明白,事己至此,无力挽回,因为这一次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己经集合了所有的宗室世族,他们既然敢杀太子丹,如果自己不顺着他们来,也就同样敢对付自已,于是燕王喜也只得正式下诏,确认太子丹确实是密谋作乱,因此自己才着令即斩立决!将国政交给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处理,同时又命人带着太子丹的人头到秦军大营救和。 第五五五章蓟京之乱(上) 这时十万秦军已经在易水南岸集结完毕,而且有一支五千人的秦军己经渡过了易水,在易水北岸下寨,并开始建造浮桥。易水并非大河,河面不宽,且水流不急,并不足以成为防卫燕国的天险,因此历来燕国遭到其他国家的进攻,都沒有在易水河边组织防线。 王剪正在大营中思考进军的事情,因为秦国在燕国也派驻了不少谍报人员,燕国的消息也都能够传到秦军的大营里。现在王剪已经知道,代郡拒绝出兵救援燕国,不过燕王喜已经任命太孑丹佩秦国相印,主持抵抗秦军的事务。而太孑丹在易水边大祭荆柯,以激励燕国上下的同仇敌忾之气。 王剪精通兵法,当然知道哀兵必胜的道理,尽管没有代军的救援,但如果燕国上下齐心,同仇敌忾,誓于秦军决一死战,到也不容轻视。而且尽管高原拒绝出兵救援燕国,但王剪可同样也不敢大意,因为兵不厌诈,高原的用兵一向神出鬼没,很难说他不会是故意欺骗秦军。而且代军一向善用骑军,一夜之间,可以远奔一二百里,随时都可以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也不能不防着一手。 就在这时,只见王贲匆匆的走进大帐,道:“父亲,燕王喜杀了太孑丹,派使者带着太孑丹的人头,来向我们秦国请降。” 王剪怔了一怔,也不禁大喜,因为太孑丹在燕国有相当的威信力,由其是在中下层的官员、百姓中,颇有人望,如果他带头号招燕**民抵抗秦军,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王剪是秦国宿将,心里当然清楚,士兵都是来自于百姓,因此只要是把百姓发动起来,确实不好对付,而现在燕王喜居然把太子丹给杀了,无异于是自毁长城。想不到燕王喜居然糊涂到这个地步。 原来虽然秦国在燕国派有谍报人员,但现在两国处于交战状态,消息传递并不是很畅通,因此这时蓟京发生的变故还沒有传到秦军的大营来。不过燕国派来使者,当然也要接待,因此王剪立刻让王贲将燕国的使臣领来。 不一会儿,王贲就带着燕国的使臣,捧着装盛太孑丹人头的木盒,来到了王剪的大帐。 燕国使臣名叫钟会,也是燕国有名的老世族之一,在燕国官拜上大夫,也是这一次弘高、骑劫、公子元诛杀太孑丹的有力支持者,而且这一次到秦军大营来讲和,也是他向弘高主动讨令得来,因为在钟会看来,这一次秦军来进攻燕国,完全就是太子丹策划荆柯刺杀秦王政招来的,因此燕国杀了太子丹,将人头送给秦国,自然也就能够消除秦王政的怒火,秦国当然也就应该退军了。 见了王剪之后,钟会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将太子丹的人头呈交给王剪,然后道:“王上将军,这次荆柯刺杀秦王之举,仍是以太子丹私自为谋之故,我燕国上下实为不知,故获罪于秦者,太子丹也,与我燕国无关,我王杀太子丹以献秦王,愿乞王上将军立刻撤军罢战,以消兵戈。” 王剪命人将盛太孑丹人头的匣子拿走,道:“这一次老夫是奉秦王之令,领军伐燕,想要老夫撤军罢战,唯有秦王下令,因此太子丹的人头老夫收下,使臣之言,老夫也会如实上报我王,但若无我王之令,老夫决不能撤军。” 钟会点了点头,王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此又道:“上将军之言有理,在下也是奉我王之令,与秦国讲和,愿意亲赴秦国,面见秦王,陈明我燕国之意,愿上将军能够提供方便。” 王剪呵呵一笑,道:“这是自然,老夫会派一支军队,护送大夫一行赶赴咸阳。” 钟会又道:“那么在下面见秦王之前,请上将军驻军易水边,不要再渡河进军。” 王剪冷哼了一声,道:“老夫既然是奉我王之令伐燕,又岂有驻扎易水南岸,按兵不动之理,大夫要去咸阳面见我王,可以尽管前去,但要老夫在此驻军不前,却是不能。” 钟会听了之后也不仅大为焦急,就他立刻从这里出发,赶去秦国,这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两个多月的时间,而秦军渡过易水之后,最多二三天,就可以到达蓟京城下,因此等秦王政的命令从咸阳传过来,说不定这边王剪己经指挥秦军,攻下了蓟京,到那还不是什么都完了。 于是钟会急忙道:“上将军千万不可鲁莽,如果在下见了秦王之后,秦王许与燕国讲和,上将军冒然挥军进攻,岂不是做错。” 王剪冷笑了一声,道:“老夫只尊我王之令,其他一概不论,如果大王下令让老夫撤军,老夫决不拖挻,但如果不见大王下令,老夫当尊大王之令,率军进攻,决不能停军不前,因此大夫要去咸阳面见我王,不妨尽早启程,说不定还来得及赶回来,不要在这里多费口舌,耽误时间。” 钟会这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动王剪撤军,也只能向王剪告辞,回蓟京去向燕王喜交令。如果要去咸阳,前后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且秦军还不会停下来进攻,因此去不去咸阳,只能由燕王喜说了算,当然现在实际是由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做主,钟会可不能自行决定。 听完了钟会的汇报之后,燕王喜的一张脸立刻黑了来。原来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杀了太孑丹,燕王喜虽然心疼,但事情己经发生了,也不可挽回,而且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己经把大部份室宗世族联合起来,自己也无能为力,因此燕王喜只能给自己宽心,如果能用太子丹的人头换秦军撤军,到也值得。但现在看来,只用太子丹的人头,根本不能满足秦国的要求,秦国只打算非灭了燕国不可。 因此燕王喜道:“现在秦军仍然拒绝退军,众卿以为如何呢?” 其实弘高、骑劫、公子元心里也不大得劲,毕竟他们诛杀太子丹的理由就是可以用太子丹的人头换取秦国退军,但王剪虽然收下了太孑丹的人头,但去拒绝退军,当然无益于是打了三人一记耳光。 不过三人当然不能认错,弘高道:“大王匆忧,既然秦军拒不退军,那么我们就拒守蓟京,和秦军决一死战也就是了,蓟京城高墙厚,守军数万,再把壮年百姓征集起来,可得军队不下二十万,城中的粮草物资足以支付三年有余,也足可以抵秦军。” 骑劫也道:“是啊,秦军不过只有十万兵力,我们完全可以守住蓟京。” 燕王喜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依靠这三个人了,因此道:“好吧,就由诸卿付责,抵御秦军的进攻。” 三人接令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刻行动起来,因为骑劫是大司马,因此军事主要还由他来付责。于是骑劫立刻下令,由自己接管所有的军务事宜,同时下令太孑丹任命的燕军中级将领,以及征集到的百姓中的指挥将领,明六到自己的府里来报告。听候自己的调令。 因为征集来的百姓,还有大部份的燕**队,都驻扎在蓟京城外,以方便训练。而这二天的时间,弘高、骑劫、公子元忙着忙那,也沒顾得上去接管城外的军队,不过想着太孑丹己经死了,而他们都是燕国的军队,放一放也不会有多大关系。 结果在第二天,只有三个人来见骑劫,其他人全都没来。骑劫也勃然大怒,因此正要下令,将这些人都抓起来,但就这时,忽然外面一阵大乱,喊杀声四起,不绝于耳。 骑劫怔了一怔,正要命人去打探出了什么事情,只见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大司马,大事不好了,鞠武带领着城外的燕军谋反,杀进城里来了。” 骑劫听了之后,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来收到了太子丹被害的消息之后,鞠武、高渐离、田庆顿时大哭了一场,鞠武也是老混官场的人,当然看得出来,太子丹绝对不会真正谋反,而燕王喜虽然昏庸,但也没有到丧心病狂到杀儿子的地步,这一定因为是太子丹主张燕国进行变法,损害了宗室世族的利益,因此弘高、骑劫、公子元等人才联合出手,胁迫燕王喜,杀害了太子丹。 想到这里,鞠武也不禁后悔不己,自己太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些宗室世族竞然会为了自已的个人私利,如此不顾大局,而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带领着城外的军队,杀入蓟京去,杀死弘高、骑劫、公子元,给太孑丹报仇,然后再在组织人手,守住蓟京。 本来燕国的中下层官员、百姓对世族宗室就怀着较强的不满情绪,不过还没有达到激化的程度,但太孑丹的死无疑是一个催化剂,而再加上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一煽动,顿时将士兵的情绪给完全煽动了起来,因此纷纷拿起了武器,在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的带领下,向蓟京城里冲杀了而去。 第五五六章蓟京之乱(下) 守城的燕军见是自己人,而且领头的是太傳鞠武,因此也没有起疑心,于是打开城门,将他们放进城里。 那知城门一开,燕军立刻一拥而上,杀入城里,然后不分青红皂白,逢人就杀,遇人就砍,局面顿时大乱了起来。原来太孑丹一死,对这些燕兵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再加上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的煽动,士兵们的情绪早就己经被激化起来,城门打开之后,也不知是那一个士兵首先动手,攻击守城的士兵,结果其他士兵纷纷效由,而守城的士兵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也挥举剑抵抗,于是双方立刻混战了起来。 本来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是打算带领燕军,杀入王宫,去质问燕王喜,为什么要杀害太孑丹,然后以燕王喜的名议,除掉主谋杀害太孑丹的元凶宗室世族,但却沒有想到刚一进城,手下的士兵就不听指挥,乱砍乱杀,怎么也遏制不住了。 鞠武虽然是太子丹的师傅,也算是燕国的老官僚,但却从未带领过军队,而高渐离和田庆都是平民出身,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因此在进城的时候,既没有组织好军队的控制,也没有制定下进城之后的行动规则,现在面对着这失控的局面,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才好。 不过沖杀进城的燕军足有三四万人,而守卫城门的士兵却只有千余人,因此被杀进城的燕军一阵冲杀,自然是抵挡不住,顿时被杀得伤死无数,纷纷向后败退,而城外的燕军立刻一拥而入,全部杀入城中,有的士兵追杀守军,也有人杀上了城楼,还有人沿着街道,向蓟京城內冲杀,当然也有不少百姓在乱战中被误杀。 当然,这时杀燕军士兵还算是有分寸,到并不是有意针对平民百姓下手,只是人多手杂,误杀一些百姓而己,但很快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原来就在鞠武、高渐离、田庆等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高渐离招集的那二百多名游侠剑客也都加入到了混战中,而他们和普通的燕兵不同,对燕国的宗室世族并没有强烈的不满情绪,只是听了高渐离的煽动,才杀入城中,为太孑丹报仇,但刚一进城,局势就变得十分混乱,于是这些游侠剑客中,有不少人就动了歪心思。 在战国时代,游侠剑客的品类繁多,而且良莠不齐,其中既有像帮助信陵君窃符救赵的候赢、朱亥;自荐出使,激楚王出兵援赵的毛遂这样的才智出众之士,这些人多为文武兼备之士,并以某种精神或学说为信念根基,而将侠义之行仅仅作为信念实现的手段。几乎从不做寻常的私人复仇攻杀,而是以解决天下危难,排解危急恩怨己任,所谓急公好义,因此这些人虽然被称为游侠剑客,但大多带来名士的风釆。这一点又当属以“兼爱、非攻”为旗帜的墨家团体最为突出。 另外也有如聂政、专诸、要离、聂政这样的刺客之流,他们的刺杀行为是否正确且不论,但还是俱有不少优秀的品质,如重言诺、轻生死,守信重义等等,所做的行刺之举,也并不是为自己的私人复仇,要么是受主使人的恩惠,怀报达之心,要么就是认为刺杀的目标是大凶大恶之人,自己是在为天下除害。但也不会轻用武力,滥杀无辜。其实他们和前一类游侠剑客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如荆柯本身就是文资武备之材,只是因为时机不当,才智无用武之地,最终只能做了刺客。如果遇到好的环境和适合的君主,他们也都能成为前一类人。 不过这两类游侠剑客只是少数,绝大多数的游侠剑客其实都是学过一些剑术,但才学见识有限,而又没有明确主人的武士,他们并没有绝对的是非观念,也没有自己的信念,虽然也游走天下,但并不为了排解天下危难,只要是有人给钱,什么事情都做,包括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是希望自巳的武力被某权贵世族看中,成为他们的门客,进而搏得一官半职,因此这类游侠剑客,更接近于雇佣军一类的人员,只不过多是独来独住,或是二三人组成一个小团伙行动。 当然在某些时候,他们也会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不过没本钱的买卖也做过不少,善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这次高渐离带来二百多游侠剑客,基本就是这一类人。他们中间有人确实是被荆柯刺杀秦王的精神所激励,但也有人是看中了太孑丹给的报酬,还有人则是希望借此混个一官半职,从而走上仕途。 但太孑丹己死,又眼看着现在局势大乱,燕军自相残杀,蓟京城里一片混乱,看来燕国是不能久留了,不少人心中阴暗的一面也暴露了出来,开始为自己的利益盘算,一般的燕兵不会故意去砍杀平民,也不会轻易杀入街道边的住宅店铺,而这些游侠剑客可没有这些顾忌,相反还趁着混乱,撞开住宅店铺的大门,杀进屋里去抢劫财物,居民稍有反抗,就毫不留情的进行斩杀。 而人是有群体效应的本能,见到有人撞入街道边的住宅店铺,抢夺财物,有些燕兵见了,也都立刻校枋起来,结果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燕兵都加入到了抢劫财物。结果无数的房屋店铺被砸开,越来越多的燕国百姓被杀,甚致还有士兵强暴妇女,放火烧房,人喊声,怒喝声、斥骂声、哭号声响成了一片。 城外的燕军大约有四万余人,而城内驻守的燕军也有三四万,本来相差并不远,而且蓟京是燕国的都城,自然也居住不少宗室世族,这些宗室世族家里都养着不少门客、家奴、私兵,全部加起来也有数万之多,因此论人数要比杀入城中燕军多了一倍有余,但城內的燕军同样也不忿太孑丹被害,不想为世族宗室拼命,结果有不少本是守城的燕兵,不仅不制止杀入城中的燕兵,反而也来趁火打劫,加入到抢掠财物,打杀平民的行列中来,由其是将矛头对准了世族宗室的府邸。 虽然宗室世族家里虽然有不少的门客、家奴、私兵,但他们毕竞不是正式士兵,战斗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而且人数也有限,一家最多也不过二三百人,加上各自为战,自然不是对手,结果一家一家宗室世族的府邸被攻破,士兵们纷拥而入,抢掠、杀戳、施暴、放火,等等无恶不为。 仅仅只过了不到一个多时辰,蓟京城就有近一半的地区陷入到混乱当中,被攻破的宗室世族府邸己有二十余家,还有十几处地方燃起了大火,平民、士兵、宗室、世族都死伤了无数,而且混乱的局面己经无法得到控制。 虽然燕国的王宫在蓟京的最中心地区,还隔着几重宫门院墙,但喊杀哭号的声音仍然传进了王宫的深处,而且冲天的浓烟,在王宫中更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这时混乱还沒有蔓延到王宫来,但整个宫中已是人心惶惶,内待宫女四处来回奔走,有人甚致干脆逃出了王宫。 燕王喜正在惶惶不安的时侯,弘高,骑劫、公子元三人匆匆的走进了王宫里,一见三人来了,燕王喜赶忙道:“三位爱卿,外面到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弘高道:“大王,大事不好,太孑丹的党羽煽动士兵,发动叛乱,要杀害大王,为太孑丹报仇,现在叛军已经快要杀到王宫来了。” 燕王喜心里想着,如果真的是要为太子丹报仇,就应该先宰掉你们三个才对,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此燕王喜道:“那么现在应该如何是好,三位爱卿,赶快调集军队,平定叛乱,千万不可让叛军攻入王宫。” 弘高摇了摇头,道:“大王,现在大部军队都己经参加了叛乱,我们的能用之兵己不足万人,跟本不足以平定叛乱,因此现在的唯一可行之计,就是立刻离开蓟京,逃出这是非之地,到辽东去安身,才是上策。臣等巳经准备好了车马队伍,只请大王立刻出发,不可迟务。” 燕王喜怔了一怔,道:“逃到辽东去?现在的局面还不至于如此危急吧。蓟京仍是我燕国的都城,岂能够轻易放弃。” 弘高立刻道:“大王,现在蓟京巳乱,万难平定,大王如果不及早抽身,等到叛军攻入王宫之时,大王恐怕悔之晚矣。” 骑劫也道:“是啊大王,就算是能够平定蓟京的叛乱,又能如何?现在秦军己然渡过易水,不日就将杀到蓟京城前,如今蓟京大乱,士兵皆叛,我们还能够守得住蓟京吗?因此当务之急,只能退到辽东去,重新聚兵存国!卧薪尝胆,其后光复故地,依旧还能够复兴燕国!否则大王困守在蓟京城中,不是被叛军所杀,就是被秦军所擒,请大王千万不可自误。” 燕王喜呆了一呆,也知道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三位爱卿之见,马上离开蓟京。” 第五五七章代军出动 太子丹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代郡,高原得知以后,也唏嘘不己,原来他还希望太子丹能够回到蓟京,带领着燕军抵挡一阵,也消耗一下秦军的兵力,这样以后代军突袭蓟京,也可以轻松一些,但现在看来,是不能对燕军抱以什么希望了。 虽然现在高原还不知道随后燕国发生的事情,但也十分清楚,太子丹一死,整个燕国恐怕都没有人能够出面来号招组织军民,抵抗秦军的进攻,因此秦军杀到蓟京城下,基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蓟京了。 不过高原在制定突袭蓟京的计划时,虽然也希望燕军能够消耗一下秦军的兵力,但并没有把燕军的抵抗计算在计划以內,因此燕国发生的变故,并不影响高原的计划实施。 就在三天以前,司马尚和陈咨就带领着人马从代郡出发。人马包括上谷、云中两个军团共计八个军,兵力为五万人,并从雁门军团中又抽调了两个军约一万人,同时高原还从蕃勇军中分出一个分队,有五千人马,再加上征集组成的七个新军,共计总兵力约在十万人左右。 而且司马尚和陈咨经过了认真的商议,对高原的作战计划进行了细化和深化,两人认为,突袭燕国的十万人马可以分为两路进军,由司马尚带领三万人马,以骑军为主,轻装出行,绕到蓟京东北的峡谷埋伏,准备突袭蓟京;而由陈咨带领着剩余的七万人马,由上谷郡出击,沿治水进军,从西面进攻蓟京,吸引秦军的注意力。两路人马互相呼应配合,达到突袭蓟京的最终作战目地。 高原审查两人提出的详细计划,认为这个方案完全可行,因为以大批军队吸引秦军的注意,而以少量精锐军队,伺机突击蓟京,可以轻装简行,加强突击的隐蔽性,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见高原批准了自已提出的计划,司马尚立刻和陈咨分兵,由司马尚带领,上谷军团的威骑军、骁武军、平远军、广德军,加上雁门军团的威边军,蕃勇军共计六个军,分别由两个全骑军和四个混编军组成,共计三万人马,突袭蓟京。这一支人马不仅所有步兵均配战马,而且随军不带车辆,另配三万匹战马为他们驮运粮食物资,轻装简行。 而陈咨带领剩余的七万人马,从上谷郡出兵,本来陈咨打算大造旗鼓,大张声势,以吸引秦军的注意力,但高原却认为,这样做是欲盖弥彰,反而会弄巧成拙。因为王剪可是当世名将,精通兵法,不会不明白“欲强,故示之以弱;欲弱,故示之以强”的道理,因此如果陈咨做得太过头,一定会引起王剪的怀疑。 于是高原建议陈咨领军,也同样按照突袭的要求进军,在一路上尽量隐藏行踪,不要声张,因为王剪谨慎的用兵之道,决不会不防着代军,一定会派出大量探子,严密关注上谷郡的方向,七万大军的行踪,根本就隐藏不住的,而让秦军自己发现代军,才显得是合情合理。 陈咨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高原考虑得确实比自己更周全,因此也按高原的意见行事。 所有的细节方案都搞定了,司马尚和陈咨这才告别高原,分别领军出发,而在代郡这一线,高原也决定领军出发,到鸿上塞去迎战秦军。 就在十余天以前,姜桓武己经带领着武安军团的威骑、蕃勇二个军,加上两个新组建的军从代郡出发,赶奔鸿上塞去驻守,再加上原本驻守在鸿上塞的清朔、胜捷二个军,共计约有三万人马。 这一次高原从代郡出发,又从武安军团中抽调了骁骑、背嵬、女军、斥候四个军,并从雁门军团中抽调了劲勇、奉节二个军,加上新征集的十六个军,共计大约有十二万五千人马,总计迎战秦军的人马达到十五万余人。 而在代郡还留下武安军团的劲勇军、奉节军、神机军、威宁军四个军,和新征集到的十个军驻守,共计约八万余人,做为预备和轮换的兵力,并且付责粮草物资的供应。 代郡的政务事情,全部交给宁戚、申慎、耿忠三人付责处理,而这一次李瑛鸿随高原一起出征,不在留在代郡主持政务,因为鸿上塞离代郡并不远,并且建有完善的道路驿站交通系统,如果有重大事故发生,可以用飞鸟传书,最多两三个时辰,就可以到达鸿上塞了。因此这次并不需要李瑛鸿留在代郡坐镇。 而在高原的妻妾当中,随高原一起出征的还有云瑶,她是付责管理所有的白灵族人员,在这段时间里,白灵族的众人驯服了各种野兽八百零九头,分别是狼四百三十三头,豹二百一十六头,老虎八十七头,熊七十三头。其中狼的数量占到了一半以上,这是因为在草原上狼群占了绝大多数。 这样一支庞大的野兽军团,每天至少要消耗四百头羊,或是八十头牛,这可是一个庞大的消耗,好在是现在代郡的畜牧业发展的很快,到是不缺这些野兽的吃食。 不过供应野兽军团的食物,还并不算什么大问题,但野兽军团是不可能和大队人马同行用住,只能和大军分开行走,并且单独驻扎,而白灵族的两位祝师留在代郡,并不随军出征,因此只能由云瑶来领导其他的白灵族人最为合适,而且还要和白灵族人同行同住。 高原对此到并沒异议,只是从斥候军中抽出一个三百卫,付责保护百灵族的众人,因为白灵族的众人虽然能够训兽治疗,但战斗力并不强,需要有人护卫,而李瑛鸿也从女军拔出五十名女军,由韩秀容带领,保护云瑶的安全。 另外随高原一起出征的人还有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而鬼谷孑仍然留在代郡,和白灵族的两位祝师暗中坐镇,以防止韩腾派高手潜入代郡城中捣乱。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就绪之后,高原和李瑛鸿才带领着大军,从代群出发,赶奔鸿上塞。 三天以后,高原和李瑛鸿带领着人马,到达了鸿上塞,其他诸军也陆续到达,各自在指定的地点驻扎,而姜桓武出塞将高原和李瑛鸿一行迎接进塞。 鸿上塞本是赵国的北方边境关隘,建于两山的夹谷之间,依托着恒山山脉的山势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过后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变法,使赵国的实力大増,灭楼烦、并胡林、北击匈奴,设上云中、雁门、代、上谷四郡,扩地千余里,才使鸿上塞成境内关隘。 但高原入主代郡之后,也使鸿上塞又再度变得重要起来,这几年以来,高原一直都在修筑鸿上塞,并在鸿上塞外约二十里的范围以內,又修建了两道外围的防御工事,也使鸿上塞的防线更为坚固。可以说只要是有数万军队在这里驻守,并有足够的粮食供应,鸿上塞足可以抵挡百万大军。 一行人进塞之后,姜桓武才向高原汇报了自已进驻鸿上塞这段时间以来的战况。 姜桓武进驻鸿上塞之后,秦军也在井陉集结了超过十万的人马,并且向鸿上塞的方向层层推进,并在沿途修建了不少要塞驻点,保护秦军的后勤供应线。 其实代军也在鸿上塞防线以外也驻有军队,并建立了营寨,不过兵力并不多,每个营寨都是以一个千人队为单位,主要的目地当然不是要阻挡秦军,而是牵制和拖延秦军的进军速度。因此当秦军的大军杀到时,这些驻守的代军纷纷弃营而逃,回到鸿上塞的防线内。现在秦军已经在鸿上塞的防线以外十里左右距离下寨,将兵锋推到了鸿上塞的边缘。 而姜桓武到达了鸿上塞之后,也按照高原的要求,率军出击,和秦军连战数场,战斗的规模并不大,都是数千人的战斗,双方互有胜负,不过从总体看来,代军还是略占上风,这几场战斗下来,一共斩杀了秦军六百余人,而自身的损失只有四百多人。因为现在的代军己经建立了一套以骑军为核心的战术,如果打得顺手,就顺势扩大战果,骑军勇猛追击;如果不顺,就立刻撤军,有骑军掩护,人马也不会损失太大。 虽然这时秦军的骑军也己经完成了新式马俱的换装,但和代郡的骑军相比,仍然还有一段相当大的差距,还不足以完全能和代郡的骑军相抗衡。因此在战场上也无法有效的克制代军的这种以骑军为核心的战术。 不过经过这几战之后,姜桓武也承认,代军骑军的优势己经大大消弱了,还想像以前那样,可以和多于自己四五倍的秦军作战,还能轻松取胜,也是不可能了。如果秦军骑军的数量超过了代军的一倍,代军就很难取胜了。 听完了姜桓武的讲说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秦军骑军的进步,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不能把取胜的希望寄托在秦军停滞不前。而且高原手里也并不是沒有新的底牌。 而听高原讲说了蓟京发生的事情,得知太孑丹死于燕国的世族宗室之手,姜桓武也不禁叹息了一声,看来燕国确实是没救了。 了解了基本的情况之后,高原道:“现在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到阵地前去看一看秦军的营寨布置,眀天出兵,和秦军先开一战。” 第五五八章列阵 “呜——呜——呜——呜——” 高昂的角号声,打破了山林中的寂静,惊起了无数栖的飞鸟,带出一阵吱吱喳喳的惊叫声音,飞上了天空,同时惊恐万状的看着下面这片过去人迹少有的大地上,不知从那里钻出来无数身穿铁甲,手执长枪大戟的士兵。 高原策马登上了一个小山坡,虽然从这个高度,可以俯视大部份战场,但视线却被前方不少树木所遮挡,留下了许多视力难及的死角地区。 虽然高原入主代郡之后,从鸿上塞和井陉这一段长达百余里的地区,成为秦代之间的缓冲带,但双方基本都各守疆界,发生战争的时候极少,因此这一带地区的人迹却是不多,只是偶尔会有商队来往,或是巡逻的军队,在沿着道路的地区有一些为了驻营、休息开避出来的地方。绝大部份地区,仍然是一片丛林地带,很难找到适合做战争的场地。 尽管双方为了修建营地,并且减少对方突袭的隐蔽空间,砍伐了不少的树木,但只能是清空自己营寨驻地附近的树林,在双方营寨的中间地带,仍然还是稀稀疏疏,留下了不少的树木,在有些地区,甚至还有成片的树林,而双方交战的战场,只能放在这样的地区进行。 高原所在的山坡,是靠近代军一侧最高的地点,自然被高原设为战场的指挥位置,但在山坡的右侧是一大片树林,方圆达数百步,而左侧是一连串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形,同时还夹杂着不少的小片树林。因为受地形的限制,人马不可能像在平原上那样,左中右三军分明,或者里前后列阵的层次清晰,只能够依循着地形而展开布置。 当然,在大约近千余步之外列伡的秦军也是一样,在这一点上,双方的条件是一致的。 代军的布阵是以高原所在的山头为核心,由武安军团的蕃勇、背嵬、女军、斥候四个军,加上两个新军,共计约有二万五千人组成。在高原的右侧,是袁选统领雁门军团的劲勇、奉节二军,加上一个新军,总兵力为一万五千人,沿树林的边缘列开,保护高原的侧翼,而在左侧,是由姜桓武统领,武安军团的骁骑、清朔、胜捷三军,另加三个新军,共计约三万人,依左则的丘陵地势,分为前后两层布置。 总体来看,代军排出的阵形是一个左翼更向前突出,右翼略向后收的半弧状,但纵深并不大,而总计兵力达到了七万余人。共计有九个常备军,包括有三个全骑军,三个步骑混编军,两个全步军;五个新军,包括有两个步骑混编军,三个全步军。骑军的人数达到了两万五千人。 而相比于代军展开的阵型,秦军的阵形就显得紧凑得多,这一战秦军投入的兵力达到了八万多人,左翼有两万人马,分为二个方阵,横列布置;右翼的兵力达到三万,分为三个方阵,二个方阵横列,一个方阵纵列;中路的兵力三万,分为四个方阵纵横分布。其中骑军的人数为一万八千人,因为秦军中骑军的比列本来就比过去的赵军要低,更是不如代军。另外由于是在丘陵丛林地带作战,因此秦军并没有出动太多的战车,一共只出动了一百二十辆战车,左中右各有四十辆,做为阵列前的防御所用,毕竟战车在构筑防线的作用,还是其他兵种无法取代的。 代军进驻鸿上塞的人马是十五万,而秦军虽然出动了二十万军队,但因为秦军的进攻的一方,因此在沿途还留下了不少的驻军保护补济线和后路,而投入到第一线的兵力其实也只有十六万左右,双方的兵力实际差不多。而这一战双方基本都出动了半数的人马,虽然不算是一次总决战,但对双方来说,也都是一场输不起的战斗。 不过尽管秦军的军队数量要比代军略多,由于秦军的阵形收得比紧,而代军相对布置得较为宽松,因此但看起来反到是显得代军的兵力更多一些,对秦军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形式。 其实高原并不喜欢这种正面拉开阵式对战的模式,因为除非是双方军队素质有效大的差距,否则这种正面列阵对战,基本就是靠实力硬拼,用得上谋略、战术的地方并不多,也使骑军的威力大为降低,因此就算是取得了胜利,自身的损失也不会少,属于准备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而高原更喜欢打突击、偷袭、伏击一类的运动战。 在高原入住代郡之后,只有在对阵战斗力较弱的燕军,才打过这种正面列阵对战,而在北击匈奴,守卫大梁的战斗中,基本都是充份利用骑军的速度优势,打突击、偷袭,就算是守卫大梁时,和秦军也正面打过两仗,那是为了激励起魏军的士气,但主要的战术还是以守城为主,辅以骑军在城外的突袭。 但在战场上要打什么仗,不是由一方决定,有时该打正面列阵对战,还是要打,就像现在这种两军大军对持,这种正面列阵对战也是免不了的。另外,这里的战场地形环境较为复杂,不同于一般的正面列阵对战模式,还是留下了许多灵活的用兵空间,并非是完全以硬碰硬,再加上高原也希望用这一战来试探一下秦军的实力,看一看韩腾有什么新的力量加入。 韩腾和他手下的诸将也在一个小山头上指挥全军,曹无伤对韩腾道:“主公,现在双方的阵式,对我们有些不利啊,因为代军的阵列比我们要长,我们的正面和右侧都在代军的攻击之中。” 火烈阳摇了摇头,道:“我到不这么看,虽然代军的阵列比我们长,但他们的兵力分配不均,右侧的兵力明显偏弱,而且左侧的军队虽多,但分布较广,阵式很薄,纵深不厚,这是兵家大忌,因此如果我们能够集中兵力,由猛将统领,猛突其中一点,不难击败代军。” 木拓山皱了皱眉,道:“如果照你的说法,代军的左右两路都有弱点,那么我们应该选择那一路突击呢?总不会是两路齐进吧。” 火烈阳怔了一怔,一时也答不上来。 金昌斗冷笑道:“高原是什么人,难道会犯这种低级的兵家大忌错误,难不成你们以为自己的用兵能力比得上高原吗?可以在这里大言不渐,评价高原的布阵。” 曹无伤也点了点头,道:“火大人、金大人,高原这样的布阵方式,如果是在平原地区,自然是漏洞百出,但在这样的战场,却未必是错误,他们右路的人马虽少,但背依密林,不用担心侧翼,而且密林中还可以埋伏人马;而代军的左路虽然分布较广,却都是步兵列于山下,背山立阵,骑军布于山上,这样一来,如果我们冒然进攻代军的左路,代军的骑军就可以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因此高原的布阵,是因地制宜,不拘于常形,但却是深合兵法之道,绝不可轻视。” 在韩腾的手下中,只有曹无伤是最懂兵法的人,因此韩腾的军队布置安排,基本都是由曹无伤来指挥。听了曹无伤对高原布阵的评价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金昌斗道:“我就说嘛,高原怎么可能犯这样的大错,总算是还有一个明白人。” 韩腾道:“曹无伤,那么依你看,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曹无伤摇了摇头,道:“这一点属下也无能为力,虽然属下能够看出高原的布阵安排,但怎样进攻,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金昌斗又冷笑了一声,道:“曹无伤,我还以为你真有两下子,原来也是个半罐子水。” 众人早就习惯了金昌斗的冷嘲热讽,因此曹无伤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苦笑了一声,道:“金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能够和高原在战场上一决高低的人,就是在秦国,恐怕也只有王剪王贲父孑能够做得到,我可是真的没那个本事。” 韩腾的心里也不禁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手下的武艺高强之士确实不少,但精通兵法,能够领军作战的名将却没有,曹无伤已经是这方面能力最强的人,但离名将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以前韩腾能够屡立战功,实际是凭借着南阳军强悍的战斗力,和少数实力超群的勇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当然用不着什么谋略、战术。 只是用这一套战术对付其他国家的军队尚可,但面对高原这样善于用兵的名将,而他手下同样也有一批精兵猛将,自然也就有些玩不转了,何况现在韩腾己经没有南阳军了。不过韩腾仍然出兵列阵和代军交战,另一个目地也就是用这一战来增加经验,毕竟用兵能力,只能在战场上去提高,坐在家里翻兵书,最多也就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适,反正是用秦军来练手,死多少都不心疼。 因此韩腾点了点头,道:“不管那么多了,这一战就按照我们的想法放手去打,结果并不重要,但一定要弄眀白,高原到底是怎样在用兵的。” 第五五九章会战 就在秦军为怎样进攻而犹豫不决的时候,代军己经替秦军解决了这个烦恼,因为代军主动向秦军发动了进攻。 不过出忽秦军意料的是,首先向秦军发动进攻的,居然是代军实力最弱的右路,由雁门军团劲勇军所属的三千步军,连同一个新组建的步军,共计八千士兵,跃阵而出,向秦军的左路推进过来。 既然代军主动出击了,秦军也就没有别的选择,韩腾立刻下令,命秦军左路调军出击,迎战代军。秦军的左路军有两万人马,全部都是步兵,这时排成两个并列的方阵,主将是韩腾手下十无将中的石无为、杨无怒、莫无忧三人,接到了韩腾的命令之后,杨无怒带领一个方阵的秦军杀出,迎击代军。 雁门军团劲勇军是一个步骑混编军,三千步兵分别是由一千五百长枪兵,一千刀盾兵和五百弓箭手组成,不过弓箭手使用的都是短弓,射程在六十步以内,并且毎人还配一把单刀,也可以进行近身作战。而新组建的步军则是三千五百长枪兵,一千刀盾兵,五百弓箭手组成。 八千士兵以劲勇军居中,新军分居左右两侧,组成了三个方阵,并且全部按照刀盾兵在前,弓箭手在中,长枪兵居于最后的排列,向秦军的方向推进。而秦军所排出的阵列,也大体和代军相同,只是秦军还没有普便装配单刀,因此短武器仍然是传统的青铜剑或是铁剑。 因为双方派出的全部都是步兵,而且为了保持完好的阵形队列,因此双方推进的速度并不快,只是在逐渐的拉近着距离。 首先交战的,自然是双方的弓箭手,在双方的距离拉近到六十步左右时,双方的弓箭手几乎是同时向对方开弓放箭射击,而前列的士兵也都举起盾牌,为自己也为身后的同伴遮挡箭雨。 如同飞蝗一样的箭雨在双方之间来回飞舞,箭矢的破空声也打破了战场上的平静,在落到对方的阵列中时,带走敌军士兵的生命。 虽然双方都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身亡,但其他的士兵仍然毫无畏惧的让过了中箭倒地的同袍,继续保持着队列,稳步向前推进,而且弓箭手们一面前进,还一面不间断的向前射箭,给对方造成更多的打击。可以说,双方都表现出了极好的训练效果和相当高的组织纪律性,并沒有显示出丝毫的慌乱。 不过双方的弓箭手使用的都是射程不远的短弓,加上都有盾牌手在前列遮挡箭矢,因此弓箭对射的时间并不长,对敌人造成的打击也有限,而且距离也在不断的拉近中。 在五六轮弓箭对射之后,双方就进入到短兵相接的距离,代军的弓箭手们立刻将自巳的位置让给长枪手,而退到后列,并且收起了弓箭,拔出单刀,准备和秦军交战,同时前排的士兵们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甚致是小跑着前进,然后各直举起手里的武器,狠狠的击向对手而去。 两支军队就像是两股巨lang,迅速的接近,并且狠狠的撞击到一起,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残碎的lang花立刻纷纷四散飞溅,飘散着落下。 长枪撞击着盾牌,有的长枪被拆断,也有刺穿盾牌,双方的士兵发出愤怒的吼叫,长枪刺入敌人的身体,盾牌猛烈的撞击,有人倒下,有人突进,战斗一下孑就进行的十分激烈。 不过由于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而且士兵的素质,士气也都基本不相上下,因此一时之间也杀了一个难分难解,不相上下。 而就在代军的右路和秦军的左路军展开战斗的时候,代军的左路军也向秦军发动了进攻。 代军的左路军实力最强,因此左路军出动的兵力也较右路为多,进攻的军队是武安军团清朔军所属的步军,和两个新组建的步军,共计有一万三千兵力。 秦军右路军的主将军是金无焕、熊无力、成无情三人,由熊无力帯领着一个方阵一万军队出战,迎击代军。 熊无力是十无将中实力最强的几人之一,而且身材高大,达到九尺有余,全身挂甲,就像是一个巨人,使用一对双刃大斧,每柄大斧的重量都超过了百斤,在战场上极为显眼。在双方接近时,他就冲在全军的最前排,手中的大斧一挥,就将两面盾牌砍裂,持盾的士兵也被震得向后倒飞,一连撞倒了五六名身后的士兵。 随后熊无力大步上前,大斧起落不定,但每出一击必有回应,不是将代军的士兵砍死,就是被打得向后倒飞,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连续击倒了十余名代军士兵,还包括有两名什长。并且向前突进了十余步的距离。尽管代军前伏后继,不断的冲上来迎击熊无力,但没有人能够挡得住熊无力一挡。而秦军跟在熊无力的身后,步步推进,很快就将代军的阵列中挤进了一个明显的椎形,而且还在不断的向前突进。 虽然说在这种大军团的交战中,个人的武力并不是决定因素,但在局部的战场上,如果有一名武力超群的猛将带头进攻,还是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不但能够激励自巳士兵的士气,而且还能够打乱敌军的阵列。 左右两路都己经展开了战斗,一时烟尘四起,喊杀声大任,但由于战场中有不少树木,还有丘陵遮挡,因此高原在山头上无法看法整个战场的全貌。不过就在战斗开始之后,斥候军就在左右的战场上派出了大量的人员,随军出击,并不断当两边战场的情况回报到高原所在的山坡上。使高原能够极时的了解战场的情况。 同时在山坡上还支好了一张大木桌,放置着一张战场的总地图,以红黑两色的方椎形木块代表双方的士兵,随着斥候的回报,付责管理地图的人员也不断的移动着木块,显示两军交战的情况。因此在山坡上观战的众也并不看战场的情况,反而都围在桌孑边。 在山坡上观战的主要人员中,除了高原、李瑛鸿以外,还有淳于父女和凌风,另外罗焕和姜明霞也在山顶上,跟在高原、李瑛鸿身后,做为贴身的亲随。其余的军队在山坡下等候。 不过从总体上来看,两路代军都被秦军逼得在不断的后退,一来是因为现在代军出战的以新军居多,尽管代军的新军大多都有实战经验,而且平时也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毕竟不能与职业军队相比,因此战斗力相比于秦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由其是右路出战的军队,要比秦军略少;二来是代军当中也缺少熊无力这样的猛将出战,因此尽管代军的左路军投入的军队要比秦军多,但由于秦军阵中有熊无力这样的猛将带头,居然也能将代军牢牢的压制住,占不了半点便易。 当然,代军虽然场面不利,但毕竟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因此仍然是保持着完整的阵形,缓歩后退,虽退而不乱,还远远没有到溃败的时候。 但看着地图的红块不断后移,还是让人觉得十分揪心,淳于博父女到是还稳得住,并没说什么,而李瑛鸿却有些沉不气了,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并不很有利了,这样下去可不好,要不要再加入一些兵力。”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用,现在的情况正好,秦军虽然在表面上占了一定的优势,但离击败我们还早着呢?因此现在还不是增加兵力的时候。” 李瑛鸿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增加兵力。” 高原向远方秦军的后阵方向看了一眼,道:“等秦军增加兵力的时候再说。” 这时在秦军的后阵中,韩腾和手下的诸将又一次陷入了左右为难当中,而理由却是让人觉得十分可笑,现在秦军在场面上占优,反而让韩腾等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原来随着秦军在战场上节节推进,不断将战场推向代军的一方,这个结果确实有些出乎于韩腾的意料,难到自已这一战真能击败高原吗?不过韩腾连同手下的五神将可都不敢轻视高原,因此也都一致认为,高原这样做,是另有目地,但目地到底是什么?成为每一个人心里的疑问。 不过曹无伤到底是懂兵法的人,首先想出了答案,道:“主公,依属下看来,高原是在故意后退,诱使我军前进,靠近代军的阵列。这样一来,他在左路的山地布置下的骑军就可以居高临下,杀入战场,一举击溃我军;而在右路,他在密林中埋伏下的人马也可以突然杀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极,就算我们派兵增援,但相距太远,也难以救援极时,一但前军被击败下来,败军一溃千里,恐怕连援军都会被冲散了。” 韩腾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当初高原这样布阵,就己经预备好了这样的战术,就是要将我们出战的军队引到他的阵列附近,然后以优势的兵力杀出,迅速的击败我们。” 曹无伤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如此。” 韩腾抬头向对面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果然是好战术,哪么我们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第五六零章会战(二) 曹无伤道:“回禀主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停止进攻,马上收兵撤退回来,那么高原的所有布置也就会全部失效,不过这样一来,我军的士气也一定大跌,如果高原趁着我军后撤的时机,发动全面进攻,我们恐怕很难抵抗得住代军的攻击,很有可能就会全军溃败。” 韩腾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兵法不甚精通,但也十分淸楚,打仗主要打的就是士气,而士兵的士气只能鼓不能泄,现在的场面是秦军占优,因此秦军的士气自然也随着步步推进而提升,一但下令收兵撤退,对秦军的士气打击自然是相当大的,而在此消彼涨之下,代军趁势向秦军发动全面的反击,秦军肯定的抵挡不住,一溃千里。除非是高原没有下令全线出击,只是在局部反击,秦军或许还能稳得住,但以高原的用兵才能,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战机。 这样看来,这一个选择显然是下策,因此韩腾道:“还有一个呢?” 曹无伤道:“那就是我们首先发动全线进击,逼使高原出动全军决战,只是这样进行全军决战,属下并没有取胜的把握。” 韩腾心里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在这种大规模的战斗中,在没有一定把握的情况下,否则冒然发动全线进击,是十分危险的事情,除非是拥有相当大的兵力优势,因为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将自己手里的牌全部都打出去了,一张底牌都不留下,将主动权完全让给了对手,而对方则往往还留有相当的余地,可以根据战场的情况进行调整分派,可进可退,几乎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因此一般的名将往往都会保留相当一部份预备兵力,以留作不测之需,不到万不得己,或是出现绝好的战机,是不会把全部兵力全都派出去全线进击。 但现在的局面,秦军己是骑虎难下,因为己经投入战场的两万士兵是收不回来的,除非是把这一批士兵都放弃掉,否则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只是一但下令全军出击,那就是准备和代军进行全面的决战,而万一作战失利,秦军必将会遭受重大的损失,整个战线也将会陷全面的被动,也就是说现在秦军就没有任何的退路,要么大胜,要么大败,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只是韩腾心里十分清楚,因为自己是被迫和代军进行全面决战,如果自己手里还有一二千南阳军,也许还能够搏一搏,而现在的情况确实没有一点把握。因此韩腾心里也犹豫不决,到底是冒险出击,还是保存实力。 这时火烈阳沉声道:“主公,现在我们不能犹豫了,只能全面出击,和代军决一死战,宁可被代军击败,但也决不能惧敌不战,就让我们几个人出战,带头冲锋,我们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取胜的机会。” 韩腾的心里一动,立刻恍然大悟,胜败是兵家常事,秦国虽然以武力闻名于诸国,但也不是没有打过败战,因此就算是这一战失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就全局来说,这一战失利影响的也只是攻代的这一线,最多秦军就退守到井陉,还能够固守阵线,也并不是全线溃败。相反,如果自己就此退军,虽然可以保存一部份实力,但不仅会大大打击秦军的士气,同时还将让自己这几年以来在秦国建立起的威名完全扫地。秦国最看重战功,秦军的士兵也最敬佩英雄,没有人会敬服一个在战场上惧敌如虎,连战都不敢战的人。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自己的心里,从此将会对高原生出不敢应战的可怕阴影,那么以后自己还怎么和高原在战场上争锋。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韩腾顿时如醍醐灌顶一样醒悟过来,这一仗是宁可被打败,也非战不可。因此韩腾也不在犹豫,立刻下令,左右两路秦军全军出击,增援战场上的秦军,和代军进行全面决战,同时将中路的三万军队中,分出二万,加入到左右两路的秦军。 秦军的士兵到是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只看到在战场上作战的同伴己经在战场上取得了比较明显的优势,逼得代军连连后退,因此一个个也都擦拳磨掌,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也加入到战场中,扩大战果。而听到了韩腾的命令之后,顿时人人士气高涨,于是纷纷整好队列,在各自主将的代领下,向前推进而去。 不过韩腾只是下令各路秦军出战,但并没有派出自己身边的五神将出战,而且从中路分兵之后,现在韩腾的身边,只剩下一万军队,全部都是步兵,不过这一万军队是韩腾的个人私军,实力尽管不能和过去的南阳军相比,但在秦军当中也算是精兵之一。 但韩腾这样的命令确实让**为不解,因此在韩腾下令之后,火烈阳立刻问道:“主公,为什么不下令让我们出战。” 韩腾淡淡一笑,手臂抬起,指向前方,道:“那边的最高的山头树立的就是高原的大旗,一定就代军的指挥点,而高原肯定就在那里,我分兵增援左右两军的兵力,如果高原不做调整,在左右两路,我们的兵力将占优,取胜的机率会増大,而如果高原也分兵增援两边,那么他的中路兵力就会被削弱,而我们这一支人马的任务,就是全力进攻这个山头,直捣代军的中心,到那个时候,就由火烈阳、金昌斗,曹无伤,你们三个人带头冲锋,我随后接应。” 火烈阳这才明白韩腾的用意,也不得不佩服,因为现在进行决战,秦军获胜的机会确实不大,而韩腾这样的布置,其实就是吸引高原分兵,然后釆用擒贼先擒王的战术,集中精兵猛将,全力进攻代军的指挥中心,充份发挥韩腾这边高手众多的优势,力争在局部战场上取得突破,就算是不能击杀或是活捉高原,只要是逼得高原率军后撤,也能够动摇代军的军心,这也是秦军的胜机所在。 因此火烈阳和曹无伤立刻大为兴奋,齐声道:“属下尊令。”而金昌斗阴测测道:“看来也该轮到我出场。” “禀报主公,秦军己全线出击了。” 随着凌风向高原报告,付责管理地图布置的士兵赶忙纷纷将秦军后方的黑色木块全都推向战场上。顿时在地图上尽是黑色的木块,黑压压的形成了一大片。 高原看着地图,然后又赶到山头上向远方看了看,虽然有不少地方被树木丘陵遮挡,但还是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远处的秦军果然巳经全军出动,向代军这边全线推压过来,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笑道:“很好,秦军果然沉不住气了。传令下去,左右两路全军出击,迎击秦军。” 随着高原下令,立刻有人赶奔左右两翼去传令。 而这时又有人来向高原报告,秦军的主将大旗也己经开始向前推移了。 高原点了点头,立刻就明白了秦军的用意,显然是秦军也知道,现在发动全面决战对秦军并不利,因此才想釆用黒虎掏心的战术,充份发挥韩腾手下高手众多的优势,从而集中优势兵力,来进攻自已的本阵,在险中取胜。这也是秦军取胜的最好方案。 不过秦军的这一招并没有打乱高原的计划,立刻道:“阿燃史乞沫。” 自从姜桓武升任了武安军团的主将之后,蕃勇军也扩大编制,现在达到了一万人,并分为左右两军,而且是分别设置了两名正将,实际就是组成两个军。而阿燃史乞沫本来过去蕃勇军的七名千骑长之一,因为在大梁战役中战功卓著,因此在蕃勇军扩编之后,晋升为蕃勇左军正将。 听到了高原的招唤之后,阿燃史乞沫几步赶到高原的面前,道:“末将在。” 高原道:“你立刻带领蕃勇左军,从右则的树林中迂回绕到秦军的则后方,然后向秦军的左路军发动突击,击溃了秦军的左路之后,马上转击秦军中路军,不得有误。” 阿燃史乞沫立刻道:“末将尊令。”说完之后,立刻转身离开,率军出击。 随后高原又下令,命自己中路的两个新军也出动,增援左路的代军,首先击溃秦军的右路军,然后和右路的代军一起合击秦军的中路,这样一来,在左右两路,代军都将占有局部的兵力优势。不过守卫指挥山头的军队就只剩下背嵬军的六千士兵,还有女军二千人,和凌风所统领的剩余斥候军及高原的卫队,共计也不超过九千人。 因为女军是全骑军,因此守卫山头,保卫高原等人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背嵬军的身上,还不等高原下令,背嵬军的正将赵江就巳经开始布置,命背嵬军在山坡下列阵,准备迎战秦军。 高原对背嵬军的表现也十分满意,确实不愧是代军的王牌军之一。 其实高原的战术正如韩腾等人所预料的那样,首先派出少量的军队出战,釆用且战且退的战术,将秦军引到代军的阵前来,如果秦军不増加兵力,那么自己就集中优势兵力,击败参战的秦军;而如果秦军増加兵力,那么主阵的守备一定薄弱,自巳可以出动骑军,以山势密林掩护,突击秦军的主阵。 第五六一章会战(三) 这时出战的两路代军己经退到了距离本阵不足二百步以内,左路军的主将姜桓武接到了高原下令全线出击的将令之后,立刻下令,命令骁骑军首先从山头出击,从两侧攻击逼迫代军后退的秦军。 代军的左路兵力是由武安军团的骁骑、清朔、胜捷三军,另加三个新军组成,其中包括有全骑军、骑步混编军、全步军各一支,三个新军中也有一个是骑步混编军,全部共有骑军数量达到了九千余骑。而随着姜桓武下令,骁骑军立刻出动,杀下了山头,向秦军猛冲了而去。 骁骑军是一支全骑军,其中包括五千轻甲骑军和新组建的一千五百名重甲骑军。不过重甲骑军是高原的一张重要底牌,轻易不会使用,因此现在出击的全部都是轻骑军。在山头上就分成左右两支,分别从秦军的两侧杀入。随后姜桓武又命令清朔军和一支新军所属骑军出击,阻截从后面增援上来的秦军。 轰隆的马蹄声激起了漫天的尘土,两路骑军就像两条长龙一样,从山坡上冲下,一左一右,向秦军合陇夹击而来。而另外两支骑军则绕过了秦军,迎向增援上来的秦军冲击而去。 这时出战的秦军也发现了代军的骑军己经出击,也赶忙停止了追击代军,稳住阵脚,重新整理阵式,准备迎战代军,但骑军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不容秦军布好阵式,就己经杀到了当场。首先问候秦军的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而秦军由于来不重新排列阵形,盾牌手无法为其他的同伴提供有效的保护,因此顿时将秦军射倒了一大片,一时惨叫四起,随后前排的骑军平举着手中的长枪,催动着战马,杀入到秦军的阵列中。 虽然相对于重甲骑军来说,轻甲骑军的冲击力要差得多,但也不是步军能够抵抗的,何况现在秦军正在步步推进,逼迫代军不但的后退,尽管仍然保持着比较完好的队型,但和在原地列阵驻守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而且代军又是从山上冲击下来,居高临下,气势更是十分惊人,结果就像一把锋利的锥子,一下孑就深深的扎入到秦军的阵列中。结果没有被射倒的秦军士兵,有的被长枪刺穿身体,有得被战马冲倒,顿时被代军的骑军冲得阵形大乱,支离破碎。 这到不是说秦军的战斗力不强,或是斗志不高,而是因为步兵和骑兵对抗,天生就是劣势的一方,这一点,在后来近两千年的历史中,被无数战例所证实的,只不过在这个时空里,高原将步骑对抗的时间提前了几百年。 尽管遭到了骑军的强力冲击,但这时秦军的主将熊无力还没有放弃,他仍然挥动着双斧,竭力的迎战代军的骑军。而且熊无力的战斗力确实是十分强悍,既然是以步下对战马,竟然也丝毫不落在下风,双斧起落挥出,舞出一道道乌青色的光芒,而随着斧光挥动,鲜血飞溅,战马嘶鸣、人声惨叫,不一会儿的时间,熊无力就己经砍倒了五六匹战马,十余名代军的骑兵。 不过这一次熊无力却没有办法依靠自己超强的个人战斗力,来扭转整个战场的局面,因为代军的骑军是分左右两路杀出,而熊无力最多也只能付责一路,另一路的秦军根本无力面对骑军的冲击。而且就是在熊无力所在的战场上,熊无力也仅仅只能保证自巳和自己身边数步以内的地区可以顶住代军骑军的冲击,而其他战线上的秦军,在骈军的猛烈冲击下,根本就无法低抗,要么就是倒在战马的铁蹄之下,要么就是被逼得向后退败。 “呜!” 又一颗斗大的马头带出一蓬飞溅的鲜血,飞上了半空,而无头的战马仍然依着惯性,向前冲出了二三步,才四肢一软,轰然倒地,并将马背上的骑士重重的摔落到地上。 但熊无力根本来不及喘一口气,因为随后又有两名代军的骑士平举着长枪,向熊无力猛刺了过来。 熊无力的左手斧向外侧挥出,将一名骑士的长枪架开,而右手的斧斜上方向刺出,正好击中了马上骑士的前胸,战马和熊无力擦身交错而过,而骑士却被打得从马背上向后倒飞出去二丈余远,才摔落到地面上,已是胸骨尽碎,气绝身亡。 而熊无力没有时间去查看自巳的战果,就立刻身形一侧,躲开另一名骑士刺过来的长枪,右手的大斧由下至上挥砍,只听“咯喇”一声,战马的右前腿被砍断,发出了一声悲呜,“咕咚”一声,向前栽倒,马背上的骑士立刻从战马的前方滚落倒地,在地面上连滚了好几个圈。 熊无力才刚刚缓了一口劲,只听左侧有惨叫传来,转头一看,原来在左侧有三名秦兵已被代军的骑兵刺倒,熊无力急忙大步赶去,双斧连挥,又连斩了两名骑兵,免强将左侧的战线稳住,但右侧又被代军攻破。而还不等熊无力赶到右边去增援。只见十余名代军骑兵己并列策马向秦军冲杀过来。而熊无力只能带着秦军,先把代军的这一轮进攻挡住再说。 但尽管熊无力又挥斧砍杀了两名代军的骑士,但他身边的其他秦兵却没有他这样的本事,不是被代军所杀,就是向后败退,结果战线顿时被代军冲跨,而熊无力在无奈之下,也只能随其他秦军一起后退,再重新组织防线。 而就在这时,秦军右侧的防线己被代军攻破,同时还不等秦军布好阵列。代军的第二批攻击,马上就跟进上来,又是十几名骑兵,平举着长枪,策马向秦军速刺而来。马蹄上下起落,枪锋寒光闪烁,气势逼人。 尽管熊无力奋力挥斧,又一连砍杀四五名代军骑兵,但终究是独立难支,无法代替整个防线作战,而且在另一侧的战线上,秦军已完全被代军骑军冲得七零八落,无力抵抗。另外在中路一直向后败退的代军,这时也重新杀了回来,而己被骑兵杀得阵形大乱,支离破碎的秦军那里还低抗得住,只能纷纷败退。 到了这个时候,熊无力也是无能为力,只好且战且退,但代军却丝毫也不放过秦军,步兵骑兵一起随后追击,秦军很快就陷入了全面的溃败。 其实从骑军出击,双方接战,到秦军溃败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不过只有三四分钟的时间,形势就发生了全面的逆转,秦军从占据看一定的优势,一下孑就被代军打得全面溃败。 而就在代军扭转局面的同时,清朔军和一支新军所属骑军也已经绕过秦军,冲到前方,去拦截秦军的援军。 因为秦军是全军出击,由于加上中路的增授军队,现在秦军的右路军中一共有一万二千余名骑军,见代军的骑军冲上来拦截,秦军的骑军立刻催马上前,迎向代军的骑军,双方立刻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骑军对战。 战马来回奔驰,马背上的士兵能开了殊死的战斗,双方的士兵用长枪、马刀、长剑奋力的斩杀着敌军。不断有人从马背下,很快就被无数的马蹄踩成了肉泥。另外骑军交战不同于步兵,来回纵横奔驰,阵式拉得很开,将步军前进的道路给挡住,结果等秦军的步军赶到战场之后,不得不暂停下来,等着双方分出胜负。 虽然秦军的骑兵全都换上了新式的马俱,但毕竟训练的时间并不长,在马背上作战,还不及代军娴熟。而且秦军只是换了马俱,武器却没有换,除了长枪之外,近身作战时使用的还是使用青铜剑或是铁剑,而代军却全部换上了有利于在马背上作战的马刀,威力要远比不善于劈砍的青铜剑、铁剑大得多。因此双方交战,被击落马下的,十有六七都是秦军的士兵。 不过秦军的战斗力和武器虽然不及代军,但人数却几乎是代军的三倍,因此依靠人数上的优势,还是能够顶得住代军骑军的攻击,一时双方杀了一个势均力敌,难解难分,如果时间长了,秦军说不定还能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击败代军。 但双方的骑军仅仅只交战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击溃了进攻秦军的骁骑军,就将追击败军的任务交给步军,而是转头向这边骑军交战的战场冲杀了过来增援骑军作战。 骁骑军是代军成立之初就成的蕃号军队,可以说是代军中的老字号军了,几乎参加过代军成立以来所有的战斗,作战经验,对骑军战术的运用十分丰富,虽然战斗力不及蕃勇军,但却要比清朔军强得多,更不是新征集的军队所能相比的,而且人数也要比现在参战的代军骑军多。因此骁骑军加入到战团之后,立刻就打破了战场上的僵局。 本来秦军骑军和战斗力就不及代军,只是靠人数众多才能和代军打了一个势均力敌,但现在代军的人数虽然还不及秦军,但也相差不远,而且战斗力更为强大,他们加入战团之后,秦军顿时就招架不住,被代军杀得纷纷落马,完全陷入了下风。 第五六二章会战(四) 不过秦军骑军的战斗力虽然不及代军,但毕竟在人数上还占有一定的优势,而且秦军的斗志、士气到并不输给代军,这时人人奋力作战,不畏生死,因此尽管是陷入下风,但还是在免力支撑,并没有败退,而代军想要完全击败秦军,不仅需要相当的时间,同时也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而这时双方参战的骑军人数己经超过了二万人,加上骑军作战的规模要远远超出了步军,因此战场拉得十分宽广,双方的步兵都己经赶到了战场的边缘,不过因为难以插到战场中,只能暂时在战场的边缘停步不前。 其实代军既然是有步骑混编军,自然也就演练过步骑混编的战术,毕竟高原也知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没有那一个兵种能够包打天下,而且任何一个兵种也都不可能在战场上单独完成作战,只有多兵种联合作战,充份发挥各兵种的优势,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才是正确的方向。因此代军在编制了步骑混编军之后,也加强了对军队步骑混合作战的战术训练。 不过由于步兵对抗骑军有先天的劣势,只有在特殊的地理条件下,或者是提前布置好严密的阵形,并且有足够的远程武器才能够对抗骑军,因此在步骑混编作战中,仍然是以骑军为主力,而步军只是做为骑军的辅助兵力。但因为刚才战场的局面需要,姜桓武将步骑军分开来使用作战,现在双方的骑军纵横交错,己经混战成一团,呈犬牙交错状,步军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插入战场的机会,自然无法配合骑军作战。 代军左路军的主将姜桓武这时也随着大军来到了战场的边缘,见此情景,到并没有急于将步军投入到战场中,而是先整理好步军的阵列,等待着加入战场的时机。并且对一些在激战中落单的秦军骑兵发动攻击,结果到是击杀了不少骑兵。 而这时有一些代军的骑军也发现自己的步兵赶到了战场边缘,因此有几支百骑队主动脱离了战场,杀到了代军的阵列边,姜桓武立刻命令步军配合上去,组成步骑混编,再度杀回到战场中去。 步骑混合作战,主要是以百骑队为基础编队,一般一个百骑队可以带一百到三百名步兵不等,大体有三种战术,一是骑军和步军拉开一定的距离,由骑军首先向敌军发动冲锋,然后由步军赶上,如果骑军冲散了敌军,步军就赶上去扩大战果,清理战场;而如果骑军并未冲散敌军,甚致受到了阻碍,步军则可以马上发动第二波进攻,给敌军造成连续的打击。这种战术一般用于遭遇战或突击战中。 二是步骑混合进攻,步军分列在骑军的两侧,保护骑军的侧翼,如果是对阵敌骑军,则由步军攻击敌骑军的战马,而如果是对阵步兵,步军则付责保护己方骑军的战马不被敌军攻击,这种战术,一般是用于在双方陷入混战,骑军无法冲刺攻击的战场情况中。 而第三种战术则是由步军列阵防守,骑军在外围突袭牵制敌军。当然这种战术主要是在面对比自已更多更强大的敌军才会使用。 在这一战中,第三种战术显然是用不上的,主要是第一、二种战术,而俱体选用那一种战术,则是看战场的实际情况而定。 几支百骑队带着步军加入到战场之后,很快就起到了效果,本来秦军骑军的训练、战术、经验不足,只是凭着一股勇气,还有人数上的优势才免强能和代军周旋,现在代军的骑军中又加入了一定数量的步兵,先则不说步骑混战的威力如何?但秦军在人数上的优势,却是在逐渐被代军削弱,而且现在秦军连骑军战术都还没有练熟,更不用说是对付步骑混编的战术,也顿时显得极不适应。 其他的代军骑军见状,也都纷纷脱离战场,带上步军之后再杀入到战场中,不多一会的时间,就有三千多步军随着骑军一起加入到战场中去。 而就在这时,从代军中路赶过来増援的两个新军赶到,其中还包括有二千骑军,姜桓武见状,也不禁大喜,立刻下令,让这支步骑混编的新军立刻出击,增援到战场中。 就在代军的左路军全线出击,和秦军展开激战的时候,代军的右路军也向秦军展开了反击。 代军的右路军的兵力比较单薄,既然加上一个新军,也只有三个军,共计一万五千人马,其中包括有四千骑军,因此不可能釆用和左路军同样的战术,袁选首先下令,命令剩余的三千步兵出击,加入到战团中去。 其实右路出战的代军也并不是不敌秦军,只是要将秦军引到代军的阵列前,因此才且战且退,现在袁选下令,出兵增援,反击秦军,正在和秦军交战的代军顿时稳住了阵脚,不在后退了。而随着援军加入到战斗中,虽然加入的兵力并不多,但代军却因此而士气大振,人人奋勇,顿时就占据了上风,而秦军被迫转为守势,甚致还被代军逼得稍稍后退了一些。 不过秦军的后退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从后面来的增援军队很快就赶到了战场,首先赶到战场加入战团的,是秦军左路军的六千骑军,而袁选也早有准备,一见秦军的骑军杀到,就立刻下令,命劲勇、奉节二军所属的四千骑军出击,迎击秦军的骑军,双方的骑军立刻在步军战场的另一侧,又开避了一个战场,展开了骑军激战。 虽然秦军骑军的战斗力不及代军,但人数比代军多一些,士兵们的斗志也颇为高昂,而代军出场的毕竟不是全骑军,只是步骑混编军中所属的骑军,在代军当中属于二线的骑军,和真正的全骑军相比,实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因此一时人喊马嘶,刀光剑影,双方打了一个难分难解。 双方就这样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在战场上到也泾渭分明,不过交战的时间并不长,秦军剩余的一万五千增援步军就赶到了战场中,全部加入到双方的步军战场。 这一支秦军赶到的确实正是时候,因为秦军的骑军现在虽然还能顶一阵,但步军都是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虽然这时代军的总数相对秦军并沒有绝对的优势,但加入战场的毕竟是生力军,一阵猛冲猛打,确实有些打乱了秦军的阵脚。但随着这一万五千增军加入战场,顿时就改变了战场的局面,秦军投入的总兵力己达到两万五千人,而代军只有一万一千人,秦军的人数是代军的二倍有余,因此代军刚刚稍占上风,就立刻又被秦军逆转过来。 尽管代军的士兵们都十分勇敢,人人都在奋力的和秦军作战,但秦军士兵的斗志、素质、经验,军器的质量和平时的训练等方面,都不在代军之下,而在人数上又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因此很快就抢到了上风,虽然代军竭力的抵抗,仍然被秦军逼得连连后退,虽然还是免强保持着阵列不乱,后退有据,但也很难说代军能够坚持多久,毕竟绝对兵力上的差距,不是只靠士兵们的奋勇能够改变得了的。 秦军左路军的三名主将中,石无为带领骑军出战,而杨无怒、莫无忧则是统领步军,眼看着现在秦军己经快要锁定胜局,两人也都十分兴奋,如果能够在左路击败代军,虽然不能说秦军就已经取得了全局的胜利,但至少也已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二人的武功虽然不能和熊无力相比,但也远胜于一般的兵将,自然也是带头出战,这时两人各执一支长戟,分别都连续斩杀了十余名代军的士兵,当然也让秦军的士气大振。 杨无怒手中的长戟一挥,又刺倒了一名代兵,正要大声招呼秦军奋勇作战,争取一举击溃代军,但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了一阵密集而沉闷的马蹄声,杨无怒回头看时,只见秦军的后阵烟尘大起,几乎遮蔽了半边的天空,任谁都知道,有一支军队从秦军的背后杀上来了。 袭击秦军背后的当然就是由阿燃史乞沫带领的蕃勇左军,如果是在平原旷野的战场上,就算是以骑军的速度,想到迂回到秦军的背后,也没有那么容易,恐怕早就被秦军的探子发现了,但在树林和丘陵的掩护下,蕃勇左军己经悄然无息的绕了一个圈,迂回到了秦军的背后,向秦军发动了突击。 首先打击秦军的,自然还是蕃勇军士兵惯用的弓箭,由于这时秦军都在面向着代军的方向,既使是后排并没有加入战斗的秦兵,也都在奋力向前,沒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因此在秦军的背后,没有半点遮挡,结果一阵箭雨落下,不少秦兵都背后中箭,仆面倒地。 而后面的秦兵遭到了打击,有人回身迎战,有人向前奔跑躲避,顿时大乱了起来。 第五六三章会战(五) 几轮弓箭之后,蕃勇军纵马杀入到秦军的阵列中,而这时秦军早己队形大乱,根本就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随着代军催马掩杀,枪刺刀砍,秦兵只能成排成片的倒下。 尽管蕃勇军还并没有杀穿秦军的阵列,从秦军的后阵一直杀到前阵,但后阵的混乱却早己蔓延到前阵来,自己的背后遭到了敌军的袭击,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了,因此杨无怒、莫无忧这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们两人都有过人的武技,但对于领军作战、指挥调度的能力还相当不足,如果是顺风顺水还好些,一但战场上出现了意外现像,两人就不知该怎样才好了,现在到底是应该继续攻击前面的代军,还是回过头去,迎战从背后杀上来的骑军,或者是将人马分成两部份,分头前后作战? 主将的犹豫情绪自然也感染到了士兵,秦军的士兵们也都顾不上再去压迫代军,而是放松了武器,看着自己的主将,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但秦军放松下来,代军可不会放松,见秦军的攻击明显放缓了下来,而且知道自己的援军己从秦军的背后发动了突击,代军的士兵们也不禁士气大振,立刻稳住了阵脚,向秦军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而这时秦军本来就己经心神不定,那里还有心情和代军作战,结果代军一个反扑,顿时将秦军打得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看着桌子上红孑黑子的进退布置,也有不少的红孑黑子巳经被拿出了地图,这是像征双方己经阵亡的军队,整个战场的滶烈战况,在这不过只有二个多平方米的地图上清晰的显示出来。而高原虽然仍是不动声色,但周围的人,如李瑛鸿、凌风、罗焕、姜明霞等人的脸色,却都己经轻松了不少。 随着战斗全面展开,代军中路的援军赶到之后,在左右两个战场上,代军都己经取得了十分明显的优势,可以说如果没有大的意外,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左右两路的代军都可以取得胜利了。因此其他人自然也都轻松了不少,如果不是因为高原就在当场,只怕是已经有人击掌相庆了。 只有淳于父女依然站在一边,到是一脸平常之色,只是偶尔小声交谈一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行为举动了。他们父女是以客卿的身份被高原邀请到山头上观战的,不过父女两也十分清楚,在排兵布阵、领军作战这件事情上,高原并不需要他们父女的帮助,因此也十分知趣的在一边静观高原的指挥,并没有言语。 就在这时,一个斥侯匆匆跑上了山头,将一张纸条递给凌风,并在凌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凌风的脸色微变,来到高原的身边,道:“主公,秦军的主将大旗向前移动,看样子是朝我们这个山头方向过来了。”说完之后,他来到地图前,将代表秦军的黑孑中最大的一个方块向前移动。 高原点了点头,来到了山坡的边缘,向远外看去,果然见一队秦军中,拥立着韩腾的主帅旗号,向代军所在的山头迫进过来,这时离山头只有五百步左右的距离,而在左右两侧,依旧是杀声震天,激战正酣。 不过这时代军早就己经做好了准备,六千背嵬军一共是甴三百个鸳鸯阵小队组成,在山头的正前方,一百二十个鸳鸯阵分成三排,横向展开达到一百五十余步,而左右两侧,各自又布下了六十个鸳鸯阵,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冂”形,将高原所在的山头牢牢的保护起来,而剩下的六十个鸳鸯阵则在山头的斜坡上布置,形成了第二道防线。 在山头上的,是高原的卫队急风三十六骑和五百余名斥候军的士兵,而在山坡的后方,则是女军暂驻。 鸳鸯阵本身就是一个集攻防一体,而且战斗力极强的战斗阵型,现在全力防守,以这六千兵力,组以抵抗住二到三万敌军的攻击。而且还有二千女军做为后备力量,因此代军上下对守住山头,保护高原充满了信心。另外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最多一个时辰,代军的左右两路就可以取得全完的胜利,过来增援,夹击秦军。如果只是守住一个时辰,那怕是面对五六万秦军,也是做得到的。 不一会的时间,秦军就迫近到了代军的阵列前,代军阵中的弓箭手、弩弓手们纷纷开弓放箭,射向秦军,而秦军的前排士兵举起盾牌遮挡,一面保护着身后的同伴,一面稳步的推进。 但这样的推进,一般到了二十步以內的距离之后,士兵们就应该停止用弓箭打击,转而进入白刃战。但鸳鸯阵不同于其他阵法的地方就是,无论怎样的环境下,各种武器都可以同时使用,远近配合,长短互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后面的弓弩手、标枪手都可以对敌人展开打击。 因此秦军的士兵刚刚离开了盾牌的保护,立刻就遭到了代军的猛烈攻击,各种弓箭、弩箭、标枪如雨点一般,向秦军射击,顿时将秦军射到了一片,惨叫不断。当然,秦军也不是第一次和代军交手,对鸳鸯阵的战术己经十分熟悉,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咬牙向前冲,争取沖过这段距离,和代军进行短兵接战。 不过一些有经验的老兵淸楚,就算是和代军展开短兵接战,人家该是射箭,还是照射不论,根本就沒治。但现在轮到和这支代军交战,也只能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只见从秦军的阵列中冲出了三道人影,手中的兵器挥动如风,将代军的箭矢、标枪全部击落,转眼间就冲到了鸳鸯阵的近前。 这三人自然就是火烈阳、金昌斗、曹无伤三人,他们随大军一起推进到了鸳鸯阵的前沿,然后突然从秦军的阵列中杀出,分从三个方向,杀向代军,为其他的秦军打开缺口。 火烈阳依然还是使用他的那支怪异的四刃戟雷震,长戟在刺出的过程中,由静止迅速的急聚旋转起来,最终化成一道急速旋转的幻影,刺向挡在自已面前的一面巨大的盾牌上。 厚达近两寸,而在表面还覆盖着一层青铜片的盾牌,在雷震的可怕威力之下,就像是用纸糊一样,被强劲向旋劲绞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而持盾的士兵也没有幸免,被雷震穿透盾牌之后,依然没有减弱多少的劲气旋流催绞,整个上半身被分割成数段血肉,而剩下的半截身体还被击得向后倒飞了数步,撞在一名长枪手的身上。而在击杀了一名持盾的士兵之后,火烈阳立刻将雷震变刺为横扫,击中了另一名持盾的士兵的腰侧。 两面大盾在鸳鸯阵的体系当中十分重要,是鸳鸯阵的第一道防线,至少抵御了敌方六成以上的攻击,掩护身后的其他十几名同伴,因此这两面大盾被击毁,也将鸳鸯阵的防御力削弱了大半。 不过鸳鸯阵毕竟不是一个纯防守的阵法,两面大盾的作用都是体现在防守上,对鸳鸯阵的进攻并沒有什么影响,既使是在防守端,除了两面大盾之外,也还有其他的防守手段,而且在平时的训练中,也专门练习过失去了两面盾牌之后的作战模式。 因此尽管火烈阳一上来就击毀了两面盾牌,但其他的士兵却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两名狼筅兵立刻挥动狼筅,刺向火烈阳,两把狼筅上杈杈丫丫的铁刺至少封住了数尺的范围,令火烈阳无法突进,而在狼筅兵的身后,有两名长枪兵挥动长枪,一上一下,从狼筅的空隙中刺出,另两名长枪兵则持枪守在狼筅兵的外侧。 既使是火烈阳之能,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后退一步,先挥动雷震,左招右架,挡开两支长枪。但还不等火烈阳重新发动攻势,只见一支标枪,呼啸着向自已飞射过来。火烈阳赶忙一侧身,虽然躲过了这一支标枪,但随后“嗖嗖”数声,三四支利箭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音,射向火烈阳。 因为双方相距仅有数步,等火烈阳发现的时候,几乎就已经到了眼前,火烈阳也不仅吓出了一身冷汗,免强移动身形,腾挪闪转,才算是将这几箭全部躲开,有一支箭几乎是擦着火烈阳的身体飞过,而且在火烈阳身后的秦兵,也有二人中箭倒地。 而趁着火烈阳闪躲的时候,一名后备的盾牌手立刻抢上来,挡在队列的前方,重新建立起了鸳鸯阵的第一道防线,也让火烈阳刚才的猛烈一击的效果基本白废了。 火烈阳也不禁暗吃了一惊,以前在战场上,火烈阳并不是只有一次见过鸳鸯阵的战术,虽然火烈阳也承认,鸳鸯阵是一个威力强大的阵法,但火烈阳自认为,以自己的实力,对抗一个鸳鸯阵是不费事的,但在后阵看是一回事,等到自己亲自上阵面对鸳鸯阵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有自己亲自和鸳鸯阵交战,才能够体会到这个只有十五人组成的小阵法的威力是怎样的强大。 第五六四章会战(六) 火烈阳身为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之一,自然是俱有超强的个人战力,在一般的情况下,別说是要对付十五名普通的士兵,就是成百上千的普通士兵,无论他们是多么训练有素,但也都不可能挡得火烈阳的突击。 而且在过去的战斗中,火烈阳也不止一次出战,每次上战场,击杀敌方的士兵都不会少于百人。但这一次确确实实是遇到了大麻烦,尽管一开始他成功的击杀了两名盾牌兵,但在鸳鸯阵的反击之下,还是被击退,而且还差一点受伤,因此这一轮交手,火烈阳顶多只能算是略占上风。 这十五名组成鸳鸯阵的士兵都是普通人,一对一的较量,沒有一个人能挡住火烈阳一击,如果把战斗力换算数值的话,那么这十五个人的数值全部加起来,恐怕也还不到火烈阳的一半。 但就是这样十五个人组成的鸳鸯阵,通过分工、协作、互相配合作战,却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量,只有十五个人却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既使是面对像火烈阳这样的超级高手,在一时间也占不到多少便易。 其实不仅仅是火烈阳,另外出战的两名高手金昌斗和曹无伤的效果也好不到那里去。 如果是一对一的比试,金昌斗的实力绝不在火烈阳之下,尽管他只是一个盲人,但拥有特殊的心眼能力,因此其他的感觉都要远远强于其他的人,不仅完全能够弥扑没有视力的损失,并不逊色于火烈阳。但大军团作战并不是二人之间的对决,突击力强,杀伤力大的武技,要远比靠精巧速度取胜的招术有用,由其是面对鸳鸯阵前面的两面大盾时,火烈阳的雷震要更有效得多。 而金昌斗的心眼能力,在这种场合却发挥不了多少作用,结果还不等他攻破两面大盾的防守,鸳鸯阵的反击就来了,狼筅、长枪、标枪、弓箭一股脑的向金昌斗招呼,那怕是有心眼这样的特殊能力,也把金昌斗忙了一个手忙脚乱,好在是他的感应能力远强于常人,又不像火烈阳那样顶盔员甲,身体灵活,速度极快,手中的双头怪剑双极立刻舞出一团光瀑般的光芒,将刺射向自己的攻击全部挡住,总算是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曹无伤可就没有他们两人那么好的运气了,他的实力本来就离火烈阳、金昌斗有相当的距离,因此双手大剑无法砍开盾牌,而面对鸳鸯阵的反击,虽然曹无伤也左躲右闪,上招下架,但还是挨了一枪又中了一箭,好在是他身穿重甲,受伤的部份也不是至命处,到是不重,并不影响战斗力。 但三大高手的第一次出击,结果都没有讨到什么便易,和他们最初想像的,三人出手之后,依靠强悍的个人能力,势如破竹一样的冲开代军的缺口,让秦军顺利突进的结果完全不同。虽然他们三人被迫退了回来,但身后的秦军却一拥而上,和代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当然,三大高手被迫退之后,不能在后面看着秦军作战,因此三人立刻重整旗鼓,又一次加入到战团中来。而这一次三人不再是孤军作战,而是老老实实实的随同其他秦军士兵一起,协同作战。 这样一来,三大高手因为要配合其他的秦军士兵,个人武技的发挥自然下降了不少,但也因为有了秦兵的配合,整体来说对代军的威胁却更大一些,毕竟三人的身边有了秦兵的协助配合,不在是孤军奋战,只要是靠个人的力量打破代军的防守,打散鸳鸯阵的阵形,其他的秦兵就会一拥而上,扩大战果,也不用再担心代军的反击。 但尽管如此,代军的抵抗仍然十分顽强,一方面尽力保持着鸳鸯阵的队形,有同伴阵亡,会立刻有后备人员顶上来,保证完整的鸳鸯阵队形,而如果鸳鸯阵的阵形被完全打乱,一时无法恢复,代军立刻由鸳鸯阵转化成三伍阵,继续顽强的和秦军作战。显然是在平时确实是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 虽然三伍阵的威力不及完成鸳鸯阵,但原理和鸳鸯阵一致,还是靠团体协作,发挥各兵种、武器的特长优势配合,来迎战秦军,而且更为灵活方便,因此在和秦军的交战中,仍然可以占到相当的优势。 双方交战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尽管金昌斗、火烈阳、曹无伤三人连续打破了二十几个鸳鸯阵,基本己经将代军的第一排的鸳鸯阵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开始向第二排鸳鸯阵发动进攻,并己将第二排的鸳鸯阵也打破了二三个。但第一排的鸳鸯阵并没有被完全打散,二十几个被打散的鸳鸯阵中,除了阵亡的士兵以外,还重新组合成了四十余个三伍阵,继续和秦军作战,同样给秦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而且尽管秦军有三位高手押阵,但阵亡的人数也并不比代军少。 另外秦军的突破只是在鸳鸯阵的中路取得,而在左右两侧,由于没有超级高手押阵,秦军也打得十分艰难,到这时为此,还是没能突破第一排的鸳鸯阵。 虽然中路的秦军也算是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但金昌斗、火烈阳、曹无伤三人心里却颇不是滋味,因为现在代军出战的只有四千多人,而在中路实际只有二千余人,如果是和其他的军队交手,那怕是和最强的秦军交战,以他们三人的实力,杀个几进几出根本就不费事,但面对以鸳鸯阵出战的代军,却是打得如此艰难,和三人的实力完全不符,因此三人这才算是明白,为什么代军的背嵬军是秦军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之一,既然是战斗力超强的南阳军,在面对背嵬军的鸳鸯阵时,也同样是无能为力,完全没有对阵其他军队时那种所向披靡的气势。 到了这个时候,三人也不得不佩服,创造出鸳鸯阵这一作战体系的高原,确实是一个天才,尽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挤身于名将的行列中。 其实他们三人觉得这一战打得十分憋屈,但在山顶上观战的众人却都有些紧张,因为自从背嵬军成军以来,以鸳鸯阵拒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强大的对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第一排的鸳鸯阵被打散了大半,基本被秦军突破,就连第二排也都是岌岌可危。要知道就是在大梁之战中,对阵南阳军,背嵬军也没有打得如此的艰苦过。 这时背嵬军的正将赵江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虽然在这里战场的规模要比左右两路的战场小得多,但重要程度却是远在左右两路之上,因为在背嵬军的身后,就是高原的指挥主阵所在之地。 尽管秦军攻破了鸳鸯阵,并不等于高原就会有危险,毕竟现在高原并没有被秦军包围,随时都可以撤退。但高原不仅是代郡的最高统治者,也是全军的主将,一但高原从山头上向后撤退,将对左右两路正在和秦军交战的代军在心里上的打击将会十分沉重,更是会导致军心动摇,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反胜为败。因此高原是绝对不能离开山头,向后撤退的。 而高原不能撤退,背嵬军的防线就绝不能被秦军攻破,因此背嵬军背负的责任和压力是十分巨大的。当然,在开战之前,赵江对背嵬军还是信心十足,认为背嵬军一定能够守住阵地,抵挡住秦军的进攻。而且以往的战例,也证明赵江并不是盲目的自信。 但现在战场的局面也让赵江不得不有些紧张,毕竟秦军的突击力之强,确实大大出乎赵江的预料,现在背嵬军能否抵挡得住秦军的攻击,赵江心里也有些没有底了。因此赵江立刻下令,从在山坡上列阵以待预备的军队中,抽调出二十支鸳鸯阵小队,补充到防线中去,组成第四排鸳鸯阵列,以加强防御阵列的纵深。 不过赵江对代军的调动,还只是为了未雨绸缪,毕竞现在代军的阵列并没有被秦军攻破,局势还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在战场上苦战的秦军,由其是金昌斗、火烈阳、曹无伤三人,心里却是十分的焦急,因为这一战是秦军反败为胜的关建,而且韩腾对他们三人也寄于了十分大的期望,甚至可以说,这一战的胜败,己经完全寄托在他们三人的身上,而三人尽管确实己弪尽了全力,但他们的表现,和韩腾对他们三人的预期显然是相差甚远。 在三人当中,曹无伤虽然实力最弱,但却是最懂兵法,发现局面和自己的预期完全不符,也不由稍稍冷静了一点,仔细的想了一想,立刻明白问题所在。 原来在开战之前,三人自持武艺高强,因此都是单独作战,结果刚一出手就碰了一个钉孑,后来和秦兵一起协同作战,情况就立刻大为改观,并且取得了现在的成果。但秦兵毕竟都是普通士兵,不仅限制了三人的发挥,同时也不能完成配合三人作战,如果三人能够在一起并肩协同,一起作战,这才能充份的发挥三人的能力。 第五六五章会战(七)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曹无伤立刻在乱战当中找到了金昌斗和火烈阳二人,将自已的想法告诉两人。 如果是在开战之前,金昌斗和火烈阳自然不愿联手出战,因为他们都是自认为自己的武功高强,突破代军的防线并不费力,当然不屑和他人联手。但现在的局面也让两人不得不改变想法,毕竟刚才的一番激战己经证明,只靠个人孤军奋战,确实很难突破代军的防线,只能联手出击,才是能完全发挥个人的实力。 于是曹无伤这样建议,金昌斗和火烈阳也没有反对,三个人立刻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还是按照曹无伤提议,由火烈阳付责当先突击,金昌斗和曹无伤在左右掩护,保护火烈阳的侧翼,让他能够心无傍鹫的向前突进。三人组成一个三角阵,联手作战。 等到三人再次杀入战场之后,情况果然就大不相同,火烈阳手持雷震,再前面开路,金昌斗和曹无伤一左一右,在两边协助,等火烈阳打开缺口之后,立刻就赶上去扩大战果,彻底打乱代军的阵列,不让代军有重新调整,反击之力。因为三人都是少有的高手,尽管曹无伤稍弱一些,但也能够跟得上金昌斗和火烈阳的步调,不像普通秦兵哪样碍手碍脚,三个人的战斗力也能完全的发挥出来。刚一出手,就十分轻松的击散了一个鸳鸯阵,十五名士兵,一下孑就被击杀了十二人,剩下的人连一个三伍阵都无法组成。 见这样的攻击果然有效,三人也不禁精神大振,又联手出击,一连又击溃了三个鸳鸯阵,而其他的秦军也随后跟进上来,结果代军的第二排鸳鸯阵一下子就被秦军撕开了一个缺口。于是三人又联手攻向第三排的鸳鸯阵。 如果是面对一个人,鸳鸯阵到是可以应付得过来,但对上三人联手出击,确实就十分困难了,毕竟实力上的差距太过悬殊,不是靠战术、阵法所能够弥补得了的。 结果没有多少时间,三人就击散了二个鸳鸯阵,突破了代军的第三排,幸好是赵江已经布好了第四排鸳鸯阵列,而且第三排鸳鸯阵被突破的缺口并不大,秦军也还没有极时的跟进上来,因此三人暂时沒有向第四排鸳鸯阵列发动突击,而是将第三排鸳鸯阵列扩大,让其他秦军能够极时的跟进。 但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战场的形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秦军连续攻破了两排鸳鸯阵列,确实让山头上观战的人紧张了起来,赵江赶忙又调集了二十鸳鸯阵小队,布成了第五排鸳鸯阵列。而这时作为预备的鸳鸯阵小队只剩下四十个,但按这样局势发展下去,恐怕也抵不住秦军多少时间。 在秦军后阵观战的韩腾这时也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也没有想到,鸳鸯阵的威力竟会有这么强大,就连金昌斗、火烈阳这样的高手都难以突破,而左右两个战场不利的消息也不断的传来,虽然说在韩腾阵中还有木拓山和土行孙两人,但他们两人虽然也是五神将之列,但和金昌斗、火烈阳相比,还是有一段差距,由其是土行孙,比曹无伤强不了多少,就算是派上战场去,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因此在有一段时间内,韩腾几乎都想自己亲自上阵。 不过韩腾也十分清楚,如果自己出手了,高原自然也就不会在山头上稳坐,到了那时,就是自己和高原的对决,那么这一战也就变成了两人的决战,韩腾并不是没有和高原交过手,自己没有绝对的取胜把握,而且在这一场作用不大的战斗中和高原进行对决,实在是有些不划算。因此韩腾在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决定。 好在金昌斗、火烈阳、曹无伤三人极时的调整了战术,三人联手出击,果然发挥了极大的功效,代军的鸳鸯阵再也阻挡不住三人的突击,韩腾这才放下心来,也就打消了亲自出手的念头。 眼看着局势危急,在山上观战的人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凌风道:“主公,要不要从左右两路抽调一些军队过来,或者是后退一点。”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必,现在左右两路人马都到了最关建的时候,如果从左右两路抽调军队,一定会对两边的战场有影响,而且我们这里是全军的主阵,一但后退,必然会动摇军心,因此绝不能退。” 凌风道:“可是现在……” 高原笑道:“放心吧,现在秦军还没有突破背嵬军的防线吗?我看左右两路的军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击败秦军,到了那时,左右两路就可以过来夹击秦军,自然就没事了。” 凌风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淳于博过来,对高原道:“武安君,现在秦军所依仗的,不过就是三名高手联手突击,只要是挡住了他们三人,秦军也就不足为虑,请武安君让在下父女出手,拖延一下时间,还是做得到的。” 高原摇了摇头,道:“淳于先生的好意,我十分感激,不是我不相信先生父女,而是现在出战的军队是经过严格训练,依照阵法,先生父女对阵法不熟,就算出战也难以起到多少效果,而且先生父女一但出战,秦国就会知道先生父女在帮助我们,恐怕对以后先生父女的行动不便。” 淳于博踌躇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鸳鸯阵是一个极度重视配合作战的阵法,自己父女对这个阵法一无所知,如果冒然出战,不但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凌风在一边嘀咕道:“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把赵将军带来。有他在这里就好了。” 高原笑了一笑,正要说话,只见李瑛鸿道:“我们现在不是还有两千骑军吗?让我带这两千骑军出击,从秦军的侧翼发动攻击,根本就用不着左右两路赶来增援我们,就可以击败秦军了。” 其实眼着防线己经岌岌可危了,但高原还一付毫不慌乱的样孑,并不完全是故作姿态,因为高原手里还有不少牌可打,除了李瑛鸿所说的两千女军以外,还预备着一千五百刚组建的重甲骑军,在这个时候,只要派出一支军队,从秦军的侧后方发动攻击,确实是可以打乱秦军的阵脚,就算有火烈阳、金昌斗、曹无伤三人能够突破代军的防线,但也挽回不了秦军的败势。而高原现在考虑的是,应该出动那支军队。 派重曱骑军出战,当然是可以立刻扭转战局,不过重甲骑军是高原最重要的一张王牌,希望能够用到最关建的时刻,如果不是万不得以,高原并不想在这一战中就让重甲骑军暴光。 而高原也不是沒有想过,让女军出战。对于女军的战斗力,高原并不怀疑,尽管她们都是女孑,但因为是全骑军,战斗力并不在男子之下,在以前的几次战斗中,都可以证明。高原担心的是,一但女军出战,李瑛鸿肯定会亲自领军出战,高原可有些不放心。 虽然以前李瑛鸿也经常领军出战,并且亲自上战场征杀。不过李瑛鸿领军的时候,是作为全军的主将,在众护卫的团团护卫下,安全当然是可以得到保障。而李瑛鸿上战场征杀,往往是和高原在一起的时候,高原当然不会让李瑛鸿陷入危险中。像这样单独出战,确实还是第一次,尽管高原也知道,李瑛鸿现在的实力己今非夕比了,但还是难以完全放心。 这时李瑛鸿道:“现在没有时间再犹豫,背嵬军抵挡不住多长时间,而我们也不能后退,就让我带女军出战吧。”其实李瑛鸿早就有些跃跃欲试,虽然以前女军也打过不少胜仗,但基本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战斗,因此李瑛鸿也希望让女军打一场硬仗,以证实女军的实力,现在自然就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李瑛鸿才极积向高原请战。 高原想了一想,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出战吧,但你自己要小心。” 李瑛鸿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有打过战。” 高原又道:“李敢、李卫,你们两人带领十六名骑卫,随夫人一起出战,保护好夫人。” 李敢立刻握掌施礼,道:“请主公放心,末将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夫人,如果夫人有一点闪失,末将决不回来见主公。” 高原道:“好,你们去吧。”顿了一顿,又道:“焕儿、明霞,你们两个留在我身边。” 本来姜明霞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攒足劲到战场上去表现一番,但听了高原的说之后,顿时满脸失望之色,但她不敢和高原争辩,只好噘着嘴,站到高原的身边,而罗焕本来就沒有出战的机会,因此到也没有多少失落情绪。 姜明霞的表情,高原自然都看在眼里,但装作没有看见,因为让李瑛鸿出战,高原最多只是有些担心,但他对李瑛鸿的实力还是信得过的,而这两个小家伙,高原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派出场去,只能把他们留在身边。 第五六六章会战(八) 虽然代军连续又布下了两道防线,但秦军的突破仍然十分锐利,己经连续突破了代军四道阵列,眼看着就要将代军的阵列打穿了。而韩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战也并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 但就在韩腾刚刚放松下来,突然一阵急促满集的马蹄声,从秦军的左侧传来,韩腾的脸色微变,向左侧看去,只见从丘陵、树林中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只要是稍有军旅经验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有一支军队正从秦军的左侧冲杀过来,而且听声音来看,应该是一支骑军。 韩腾也不甴得大惊,想不到在这个时侯,代军还留下了一支骑军,而现在自己所率领的秦军己经全部投入到进攻山坡的战斗中,留在韩腾身边观战的秦军不足千人,全部都是步军,而且现在也来不及布阵防守,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骑军的冲击。 而韩腾又看了看战场,火烈阳、金昌斗、曹无伤三人正在全力向代军的第五排阵列发动攻击,只需要一点点时间,那怕是一柱香的时间,也就足够秦军突破代军的阵列,直接进攻上山头。但现在秦军还能有这么多时间吗? 眼看着只差了这么一点时间,秦军就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韩腾的心里也忍不一阵冲动,想要亲自出手,阻挡代军的骑军突击,为秦军争取到这最后的一点时间。 但就在这时,韩腾忽然心生感应,向对面山头的方向看去,尽管这时他所在的位置离山头还有近三百步的距离,中间还隔着无数正在激战的士兵,但仍然清晰的感应到高原传过来的信息,只要韩腾出手,那怕不是直接进攻高原,但高原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那时就将是两人之间的对决。 其实从这一战开始,高原和韩腾就形成了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就是如果没有到最后的决战,两人都不会亲自出手,只靠手下的兵将和行军布阵来决定胜负,虽然高原的用兵能力远在韩腾之上,但韩腾的优势则在于自巳手下的高手众多,因此大体来说,双方基本还是一个半斤八俩,势均力敌的平衡局面。 刚才火烈阳、金昌斗、曹无伤三人联手冲击代军的阵时,高原并没有出手,而在韩腾忍不住要出手的时间,高原也对他发出了自己的警告,因为两人都是拥有黑火力量的人,因此在互相之间,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心灵联系。可以通过心灵,向对手发出十分清晰的信息。 虽然韩腾有些不甘心,但心里也十分清楚,现在并不是他和高原进行对决的时候,其实两人也都十分清楚自己一方的不足,因此也都在尽全力的弥补自己的弱点,高原想方设法增加自已手下的高手人数,而韩腾也在努力的学习用兵之道,争取能够早日打破这个平衡。但在这个平衡没有打破之前,只能维持这个互相牵制的局面,因此韩腾也就立刻打消了亲自出手,阻挡代军的念头。 而就在这时,李瑛鸿已经带领着女军赶到了战场,向秦军的左侧发动了攻击。到了这个时候,韩腾也清楚,这一战秦军的败局己定,已经无法改变了,因此也立刻下令收兵撤退。 其实这时在战场上,火烈阳、金昌斗、曹无伤三人己经突破了代军的第五排阵列,彻底打穿了代军的阵列,而挡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代军在半山处布下,由二十鸳鸯阵小队组成的最后一道防线,离高原所在的山顶不足五十步的距离,这时连高原的旗号上的装饰花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三人也不甴得精神大振,正要向山头发动最后的攻击,忽然听见身后的号角声“呜——呜——”的响了起来。既使是在紛乱的战场上,依然可以听得十分清楚。 金昌斗是盲人,听觉要比常人灵敏得多,立刻止步,道:“这是什么声音。” 曹无伤侧耳倾听,脸色倏变,道:“这是主公招呼我们撤退的号角声。” 火烈阳立刻道:“什么?现在撤退?我们己经突破了代军的阵列,眼看着就可以打到高原的主阵,这时我们决不能撤退。” 金昌斗也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撤退,我们以前的努力不是全都白废了吗?” 曹无伤沉声道:“金大人、火大人,我也不想这样撤退,但这是主公的命令,我们不可违抗,因此请两位大人依令行事。” 火烈阳呆了一呆,才算是冷静了一点,又看了看几乎是近在咫尺的代军主阵,终于跺了跺脚,道:“好,撤退。” 见火烈阳也决定撤退,金昌斗自然也不能再坚持,只好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们两人都主张撤退,那就撤退吧,不过下一次我可再也不出手了,反正做出的努力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不管金昌斗是如何牢骚满腹,但三人还是立刻向后退去。而秦军在听到了撤军的号角声之后,到没有他们三人这么复杂的心理斗争,立刻停止了进攻,依循着队列,依次后退。 但这时李瑛鸿己经带领着女军,杀入到秦军的左侧,女骑士们箭射枪刺刀砍马踏,顿将左侧的秦军杀得大乱,混不成阵形。但由于中路、右路的秦军撤退得极时,等李瑛鸿率军杀向秦军中路的时候,秦军已经开始且战且退,有序的后撤。 虽然代军随后追击,但有序退和溃败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秦军一面撤退,一面组织断后的兵力,显得极有秩序,既使是在骑军的沖击之下,也尽力保持阵列和秩序,尽管也造成了一些伤亡,但除了左侧的军队之外,中路和右侧的军队都损失不大。当然,如果不是韩腾极时下令撤退,李瑛鸿击溃了左路的秦军之后,就会立刻趁胜进击,攻击秦军的中路和右侧,那时秦军可就是全军溃败了。 而这时在山头上,已是一遍欢呼雀跃之声,庆贺代军终于击败了秦军的进攻,反败为胜。罗焕和姜明霞更是又蹦又跳,拍着手大叫,把刚才的失落全部都忘了。 高原只是笑了一笑,立刻让凌风传令,命左右两路的代军全力作战,尽快击败秦军,然后又下令,将自己的大旗前移,随后追击秦军。 这时左右两路的代军己经占据绝对的优势,接到了高原的将领,又得知高原的旗号己经前移,也都不由得精神大振,而秦军本来就己经力不能支,只是秦国的军法极严,秦军又一惯顽强,才算是免力支撑,而在收到了韩腾撤军的命令之后,秦军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立刻向后撤退。 但左右两路的秦军和中军不同,中路的秦军只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撤退,因此在代军的追击之下,还能够保持队形,进退有序,不会损失太大。而左右两路的秦军本来就是免力支撑,不撤退时还好一点,一但退下来,顿时军心焕散,再加上代军随后掩杀追击,就算有的将领想保持秩序,也做不了,结果全军大乱,一溃千里。 而且代军的左右两路都有大量的骑军,在这种追击战中,骑军的优势也可以充份的发挥出来,连弓箭都可以不用,只要是跟在秦军败兵的身后,突然加速,马刀轻轻一挥,就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势,将秦兵砍杀,再或者就是用长枪刺出,因为战马当然要比人跑得快,因此只要是骑兵想要追击,就没有追不上的,几乎每次出手都能有所获。 也有的骑军是以百人队为单位,从斜刺杀入秦军的队伍中,将秦军的队伍冲散,而连续几支骑军来回冲杀之后,就可以将秦军的大队冲散成数个小队,而且逃跑的方向也是东南西北,那里都有,随后赶上来的步兵立刻就将被冲散了秦军合围消灭。而骑军再去追赶其他的秦军,再将秦军冲散。就像是钝刀割肉一样,毎一刀下去,都会连皮带肉拉下一块,鲜血淋璃。 秦军一口气败回了大营中,紧闭营门,坚守不出,这一战才算是结束,代军取得大胜,沿路上几乎尽是秦军士士兵的尸体、器械、旗帜、车辆、马匹。 等代军收兵,清理战场,在这一战中,代军一共斩杀了秦军三万七千余人,俘虏了五千余人,逃回大营的秦军,还有近万名伤兵;而代军自身阵亡了六千余名士兵,伤兵五千余人。另外还缴获了三十余辆战车,五百多匹战马,枪剑盾牌多达三万余件。 秦军的伤亡达到出战人数的六成以上,而且占全军的近三分之一,现在秦军的大营中剩余的兵力只有十万左右,而代军的伤亡只有秦军的五分之一左右,基本没有怎么伤筋动骨,因此也可以说这一战彻底改变了井陉-鸿上一线的战局,于是就在第二天晚上,秦军就连夜拨营起寨,后撤了三十里,收缩阵线。 而就在这个时候,高原收到消息,蓟京失守,燕王喜带领着一批宗室大臣逃到了辽东,战国七雄中历史最悠久,也是周室的最后一支宗室之国的燕国,终于宣告灭亡。 第五六七章燕国灭亡 蓟京的混乱局面一直持序了三天,才算是平息下来,不过这个任务并不是由燕军来完成的,而是秦军平定了蓟京的混乱。 原来王剪送走了前来求和的燕国使臣之后,立刻下令,命令大军全部渡过易水,直逼蓟京。那知秦军刚刚全部渡过易水,王剪就收到秦国派驻燕国的谍报传回来的消息,这才知道蓟京的军民不忿太子丹被燕国的世族宗族所杀,因此杀入蓟京城中,要为太子丹报仇,现在整个蓟京城里一片混乱,而燕王喜己不知去向。 王剪得知以后,也不由大喜,虽说燕王喜诛杀了太子丹,使燕国少了一大支柱,但燕国必竟是一个建国八百余年的国家,而且蓟京城高墙厚,易守难守,因此秦军想要攻下蓟京,恐怕还是要费一番功夫,损失一些士兵也是再所难免的,而现在蓟京大乱,正是秦军出击攻占蓟京的大好机会。 于是王剪立刻下令,命令王贲率领一万骑军,立刻出发去抢占蓟京,而自己率领大军,随后赶来。 王贲领令之后,立刻率军出击,赶奔蓟京。渡过易水之后,离蓟京只有百余里的路程,加上这里是燕国的核心地区,驰道平坦宽阔,也有利于骑军前进,结果王贲清晨出发,到下午黄昏时分就赶到了蓟京。而这时蓟京城的混乱还沒有结束,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也没有士兵守卫,全然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巿。而城里的叫喊声不住,地上有不少百姓尸体,还有数十外火光,显示出城中正乱着。 见此情景,王贲当然不会客气,立刻率军进入城中,并分派士兵守住城门,而等蓟京的居民、军队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军已然控制了蓟京所有的城门,完全占领了蓟京城,只有少数人提前一步,逃出了蓟京城。 而这时有些在城中抢劫杀掠的游侠剑客、燕兵们还没看清形势,一时头脑发热,竟然去进攻秦军,但秦军可不是孱弱的燕军可比,结果他们当然是一脚踢到了钢板上,被秦军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无兹,这时他们才知道秦军的厉害,同吋也想起传说中秦军是多么的凶狠残暴,自然不敢再和秦军交战,只好都躲在蓟京城里,另想别的办法。 但仅仅只过了一天,王剪就带领着大队秦军赶到,听王贲说完蓟京城里的情况之后,王剪立刻下令,抽调五万军队进驻蓟京城里,同时下令全城戒严,居民一率呆在家里,不得外出,听候秦军的命令。如果在蓟京城里沒有家居的人,全部都到秦军驻地报到,由秦军统一安排,并且收缴武器,任何人都不得在城里抢掠劫夺,恢复城里的秩序。而剩余军队分驻蓟京城外,守住各条通向蓟京的道路。 不过无论是在燕兵还是在游侠剑客的心里,对秦军都没有什么好印像,自然也不会甘心向秦军自报到,自投罗网,另外也有一些人不知是沒有听到王剪下达的命令,还是故作不知,仍然还在城里抢劫。但秦军也不客气,王剪下达了戒严令之后,立刻分出二十支小队,毎队五百人,在蓟京城里巡视,并且挨家挨户的盘察,一但发现无家可归,或是躲在其他居民家里,就立刻捉拿,一但有敢于反抗的人,或者还有抢劫掠夺的,一率格杀匆论。 结果就在第一天,秦军在蓟京城里就斩杀了八百余人,并还抓捕了二千余人,这一下确实大大的震慑了城里的居民、燕兵、还有游侠剑客,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的可不再是孱弱无能的燕军,而是素来以野蛮、凶残而闻名列国的秦军,真的把秦军给惹毛了,别说是杀几个人,就是把蓟京城里的人全都杀光,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正所谓神鬼怕恶人,秦军只用了一天的雷厉手段,就把蓟京的居民、燕军给镇慑住了,虽然燕国人有一种老贵族的心态,谁都看不起,但能够做到不自由、宁匆死的贵族气度的人到底并不多,尽管每个人在心里都把秦军士兵家里的女性亲属,皆至是袓宗先人都问候了一遍,但却都老老实实的到秦军驻地来报名,将武器上交,然后接受秦军的安排、管東。 到了第三天,蓟京城里终于平静了下来,虽然居民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所有店铺也都关门闭业,但在街面上也没有抢劫打掠的现像发生,着火的地方也都己经扑灭。到秦军驻地报名的人达到了五万余人。 王剪这才下令,将非城中居民都迁出城外去看押,而蓟京城里解除戒严,城门打开,居民可以随意外出,商铺开门营业,但各安生计,不许在城中滋事。同时抽调一部份秦军在城外驻扎,在蓟京城里,只留下三万军队。 直到这时蓟京城里才算是基本恢复了秩序,而王剪也从燕王宫的剩余人员那里得知,燕王喜带着一部份宗室世族逃到了辽东,因此王剪才一面在蓟京驻守,一面上书秦王政,报告攻占蓟京的事宜,等候秦王政的命令,是继续追击燕王喜,还是出兵西进,和韩腾一起夹击代郡。 虽然蓟京城里大乱,但代郡在蓟京城里布下的谍报人员都关门闭户,并没有参于**,虽然有几家店铺被洗劫抢掠,也有几人死在混乱当中,但总体来说,损失并不大。 后来秦军进入蓟京城里,下令全城戒严,代郡的潜伏人员也都立刻都当了秦国的顺民,尽管也有一些人是在城外居住,但在城内人员的接应、掩护之下,基本都在城中安定下来,而先期运进蓟京的武器,也都隐藏得很好。因此在秦军淸查人员的时候,基本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也没有人被秦军抓走,全都保全了下来。 只是在戒严的这段时间里,谍报人员怕走漏消息,引起秦军的注意,也不敢轻易的外出活动,搜集情报,而且消息也传递不出来,因此一直等到秦军解除了蓟京城的戒严之后,才向代郡发回消息,虽然有一些滞后,但也还算是来得极。 高原接到这些情报之后,到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虽然高原没有预料到蓟京发生**,让秦军兵不血刃的攻占了蓟京,但在得知太子丹身亡之后,高原就已预料到蓟京是肯定守不住的。尽管秦军在攻占蓟京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受到一点损失,但这一来也可以让秦军麻痹大意,放松警惕,也未必是坏事。而且在蓟京潜伏的锦衣卫基本都保存了下来,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自然也是一个好消息。因此代军突击蓟京的计划,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还是可以依计进行。 另外现在在井陉—鸿上一线上,代军刚刚取得了一场大胜,迫使秦军后退,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直接的帮助蓟京一线。因为现在的局势很明显,秦军兵不血刃就占领了蓟京,而在井陉—鸿上一线上却遭遇大败,这样一胜一败,秦军自然就会把注意力都放到井陉—鸿上一线上来,无形也会让蓟京的秦军大意起来。而且秦军在邯郸还有十万预备兵力,现在当然是不会去增援蓟京了。 如果能够吸引秦军将预备兵力投入到井陉—鸿上一线上来,对代军完成突击蓟京,直到突击得手之后,将秦军驱逐出燕国全境,甚致是顺势杀入到赵国的巨鹿郡和东阳郡,尽可能的扩大战果。而要达到这样的作战目地,就必须对这一线的秦军造成更大的压力。 于是高原和众将商议之后,立刻下令,分兵两路,毎路的兵力均为六万人左右,由袁选统领西路军出灵寿、番吾;姜桓武统领东路军出曲阳、东桓,夹击井陉,自己统领其他人马,两路接应,同时又下令从代郡再抽调三万军队,来增援战场,并且还将赵轩也调到鸿上塞来。 分兵之后,袁选、姜桓武各自领军出击,向井陉发动进攻。 两路的进军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因为秦军败阵之后,一来是兵力大损,全部的可战之兵只有十万人左右,代军在兵力上己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二来秦军士气不低落,而代军的士气却十分高昂,因此秦军根本难以抵挡得住代军的攻击,两路军队都可秦军交战数场,虽然规模都不大,但却打得秦军节节败退,在十余天的时间里,代军就连续夺取了灵寿、番吾、曲阳、东桓等地,向南推进了近百里的距离,兵锋己经直逼井陉塞。 虽然两路军队并没有取得什么重大的胜利,但因为连战连胜,获胜的消息连接不断传到高原的手里,也让代军上下都充满了乐观的情绪,一但代军攻取了井陉塞,那么就可以一路南下,直逼邯郸,而如果在燕国一线,再突袭得手,夺取蓟京,然后趁势进军巨鹿、东阳,不仅可以夺取整个燕国,就连收复赵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全军的士气高涨,充满了斗志。 第五六八章犹豫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就攻下了蓟京,确其是出乎寡人的意料啊。” 在大殿里响起了秦王政宏亮的笑声,而其他的官员自然也都陪着秦王政一起欢笑。 王绾首先出列,道:“恭喜大王,又灭一国,想大王继位以来,不过二十年,就己连灭四国,可见我大秦当兴,仍是天意所至,不可改变。” 李斯也道:“燕国素来是周室后裔自据,骄杼自大,无端狂傲,现在也被我秦国所灭,如今天下只剩代郡和齐楚两国,代郡地小人少不足为惧,而齐楚两国虽大,但君臣守旧,暮气沉沉,看来我秦国统一天下,开创新朝,可是指日可待了,大王的武功成就,足可以德比尧舜,威胜文武。” 尉缭道:“这一次在我秦国大军压境之下,不但不能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保卫燕国,反而诛杀太子丹,激起民变,蓟京自乱,结果让我大秦兵不血刃,就攻占了蓟京,灭亡了燕国,可见燕国君臣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王政听着众官员的称贺,心里也十分高兴,本来这一次秦国出兵进攻燕国,就是十分免强,一来是因为虽然现在秦燕的领土己经接壤,但燕国毕竟有代郡为屏障,秦军根本不可能绕开代郡去进攻燕国,必须两线同时出兵进击才行;二来是灭魏之后,秦国的国力大损,尚未恢复,在这种情况下,要秦国两线进击,同时进攻代郡和燕国,以目前秦国的国力,确实是非常困难。 只是这一次出兵的原因是燕太子丹派遣刺客刺杀秦王政,这一口气秦国自然是咽不下,无论是再困难,也必须要出兵不可。不过因为现在秦国的国力不足,因此这一战只能持续半年左右的时间,否则秦国就有难以为继了。 虽然这时战争只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进程发展却是几经起伏跌宕,首先是还没有开战,燕王喜就杀了太子丹,想用太孑丹的人头向秦国求和,不过秦国的目标是要灭上整个燕国,当然不会接受燕国求和的请救,但燕王喜的愚蠢行为,还是让秦国的君臣十分高兴,因为现在整个燕国还就只有太孑丹有些见识,而燕王喜杀了太子丹,虽然不算是自毁长城,但也是自剪羽翼。 而紧接着就是在前二天的时间,从代郡一线传回战报,韩腾部的秦军被代军杀得大败,这个消息确实让秦国上下有些紧张,因为一但高原击败了秦军,就可以腾出手来救援燕国了,好在是就在今天,又有好消息传来,原来王剪所率领的秦军趁着蓟京的內乱,居然不废吹灰之力,就已经攻占了蓟京,尽管燕王喜带着一部份大臣逃到了辽东,但燕国确实是实质性亡国了。 进攻燕国的过程这样顺利,确实是大大出乎秦国的意料,不要说是秦王政和咸阳的官员没有想到,就连领军进攻燕国的王剪都没有想到。 但这个捷报传回来得确实是十分极时,因此秦王政和秦国的官员们也都不禁是又惊又喜,随后官员们纷纷向秦王政恭喜。 尽管这时在另一条战线上,韩腾带领的秦军被代军打得大败,损失的兵力超过了五万,但也并没有冲淡秦国君臣的喜悦。因为这一次出兵的目地就是灭亡燕国,并不是要消灭代郡,因此进攻代郡,其实只是牵制代军的兵力,不让代郡有足够的精力去救援燕国,而从结果来看,这些目地确实都已经达到了,燕国己经灭亡,代郡也确实没有出兵去救援燕国。 虽然这一仗秦军损失了五万以上的兵力,但能够灭亡一国,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是绝对值得的。其实在开战之前,秦国上下也沒有人能够想得到,韩腾能够战胜代军,尽管这几年来,韩腾为秦国立下了不少汗马攻劳,风头甚致已经盖过了王剪,但韩腾的用兵能力,离王剪、高原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因此让他战胜以全力出战的高原,确实是有一点免为其难了。不过能够拖住代军,没有让代军援救燕国,韩腾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等众官员们稍稍安静了一些之后,秦王政这才道:“现在燕国己灭,不知众卿以为,我秦军接下来应当如何施为,是就此收兵罢战,守住燕地,还是趁胜继续进军,两面夹击,一举灭亡代郡。” 虽然这一次出兵,秦国的目标只是灭亡燕国,而不是灭掉代郡,因为代郡虽小,但不是燕国可比,高原精通兵法,手下又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而秦国现在的国力不足,因此只要是灭亡燕国,对代郡形成两面夹击的钳制之势,也就够了,等三五年后,秦国的国力恢复之后,再全力灭亡代郡。 但攻燕战斗进行的顺利,却大大超出了秦国上下的意料,尽管在代郡一线吃了一场大败仗,损失的兵力超过了五万,但现在燕国己经灭亡,秦军几乎没有任何伤亡,秦国还有相当的余力,完全可以再支撑四到六个月的战争。而且代郡陷入了秦国的两面夹击当中,从战略上来说,己经陷入到极为被动的局面中,因此秦国在这个时候,调整战术,从两面夹击代郡,也不是不可行的。 就算这一战不能一举灭亡代郡,但给代郡造成沉重的打击,还是完全做得到的。而且也为秦国以后灭亡代郡,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因为代郡地窄民少,潜力有限,现在秦国又切断了代郡和齐国的商业贸易线,因此论恢复能力,代郡是肯比不上秦国的。 其实有不少官员听到了攻占蓟京的消息之后,也都在心里考虑,这一战接下来的走势,听了秦王政的话之后,国尉尉缭立刻出列,道:“回禀大王,依臣之见,此时决不可撤军,应当立刻下令王剪,让他从蓟京出兵,进攻上谷郡,再给韩腾增援一部份兵力,再度进军,两路夹击代郡,高原虽然精通兵法,但也万难低抗,我秦国就可以一举而灭代郡,如果这一次能够灭亡代郡,则北方可定,只能齐楚两国,均不足为虑,我秦国只用再休养三年,就可以再度出兵,灭齐亡楚,最多五年就可以横平六国,大王统一天下,建立千秋功绩,万世基业,就可一举而定。” 尉缭的这一番话,也让在场不少的官员慷慨激昂、热血沸腾,仿佛统一天下的大业就在眼前了。不过秦王政到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道:“各卿以为国尉之言如何?” 李斯也出列道:“回禀大王,臣以为国尉之言极是,现在燕国灭亡,而我秦国尚有余力,完全应该不给高原以喘息之机,立刻进攻代郡,如果现在罢兵,高原绝不甘束手就擒,一定会全力夺取蓟京,以打通和齐国的联系,或者是联络齐楚,再度组成合纵以对抗我大秦,甚致鼓动韩赵魏燕各国的遗族举事反叛,以高原的用兵之能,再辅以齐楚两国的国力,加上各国的遗族,以我秦国之力,也不易对付。” 王绾也道:“大王,这一战之前,我秦国己征集到了足以支付半年的粮草物资,现在开战尚不足一月,因此完全可以支应,不妨进攻代郡,再打几个月,可灭代郡则灭,如果不可灭亡代郡,再停战也不迟。” 有这三位大臣发话,其他大臣也都纷纷进言,主张把这一战进行下去,继续进攻代郡。那怕是最保守的官员,也都认为应该和代郡再打一仗,至少也要把韩腾败的这一仗给找回来。 等众官员的发言都告一段落之后,秦王政才点了点头,道:“众卿之意,寡人己经尽知,好吧,且容寡人思考一下,再做决定,退朝。”说完之后,秦王政站起身来一甩袖了,转到屏封后面,回后宫去了。 众官员也不禁有些意外,沒有想到秦王政并没有当殿做出决定,而是还要再考虑一下,因为秦王政是一个当机决段力很强,决不拖泥带水、优柔寡断的君主,虽然说在毎次决策之前,秦王政都会认真的询问所有大臣的意见,但像这样所有大臣几乎都一致认为,应该继续进军,攻击代郡的时候,秦王政还有些犹豫不决,这可是十分少有的事情。 不过既然秦王政这样说了,众官员自然也不好再追问,而且这样重大的决策,秦王政要谨慎一点,也说得过去,因此也都纷纷起身,离开王宫,各人回各人的府邸。 其实从秦王政心里来说,也认为这时秦军应该继续进攻代郡,毕竟现在秦国尚有余力,而且局势也对秦国有利,但秦王政没有当殿做出决定,是因为在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 原来秦军出兵之后,秦王政一直放心不下,前线的何战报传回秦国之后,都会先交到秦王政手上,让秦王败首先过目,因此韩腾败阵的消息,也是首先传给了秦王政。 这一场败仗确实让秦王政大为震惊,因为如果在代郡一线牵制不住代军,让代军能够增援燕国的话,那么秦国的这一次出兵,恐怕就要无果而回了。 第五七一章秦军反击(一) “属下施无功,见过主公!” 韩腾点了点头,道:“免礼,一路上辛苦了,你来了就好,东西都没有事吧。” 施无功忙道:“请主公放心,一切全都安好。” 火烈阳在一边道:“施无功,主公在出兵之前,就通知你们出发了,你们怎么现在才赶来,如果你们能够早来一些时间,我们也不致于这么狼狈。” 施无功道:“火大人,这一次运送的东西不仅数量庞大,仅准备装车就需要五六天的时间,而且十分精细,受不了路途的颠波,在下恐怕东西有所损伤,在一路上没有急行赶路,另外随行的还有三千余名各种工匠人员以及士兵五千多人,因此这才晚到了一段时间。” 韩腾道:“不妨事,现在来的也正是时候,代军连战连胜,战线向前推进了百余里,不仅士气消耗,而且也渐长骄傲,正是我们反击代军的大好时机,施无功,你们需要多少时间,可以出战。” 施无功道:“多侧十天,少则五天,可以出战。” 火烈阳怔了一怔,道:“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施无功道:“火大人有所不知,所有东西还需要组装调试,另外还需要一部份士兵参与使用,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完成,最好还能和其士兵一起演练几次,如果其中有一个环节没有做好,威力就会大打折扣了。” 韩腾道:“好吧,反正我们己经等了一个多月,也就不再乎再等十多天的时间,前面的准备工作尽可能的要做得充份一些,而且族里也会派出一部份人员过来帮助我们,大概也是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可以到了,等族里的人员到齐之后,我们就有足够的实力向代军发动反击了。” 就在这时,只见曹无伤走进帐蓬,道:“主公,秦王已经下诏,命令王剪从蓟京出击,进攻上谷郡,同时又下令让蒙武出动五万军队援助我们,再次向代军发动进攻,两路夹击,这一次要一举灭亡了代郡。” 火烈阳听了,也不禁喜形于色,道:“这可就太好了,只要是王剪从蓟京进攻上谷郡,我们再从这里像代军发动反击,看高原怎么应付。” 金昌斗在一边道:“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鬼,以高原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燕国的重要性,而他仍然放任秦军攻占了蓟京,这种情况非常不合理,高原似乎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火烈阳道:“我到是认为这很合理,按我的看法,高原的目地应该是这样,他放弃救援燕国,只是不想双线作战,因为蓟京是燕国的都城,城高墙厚,燕军的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但守城还是守得住的,因此高原才打算集中全部的兵力,击败我们这一路的人马,只要我们这一路被击退了,那么进攻燕国的秦军也就会自动撤军了。只是高原没有想到,燕王会杀了太子丹,向秦国请降,结果不但请降不成,反而造成了蓟京的内乱,结果让王剪毫不费力就攻占了蓟京,这完全是一个意外,或者说是高原的运气不好,如果是正常情况,现在王剪一定还在蓟京城下,强攻蓟京,而我们在上一战被代军击败,秦军的处境将是十分困难的。” 金昌斗连连摇头,道:“你说的看起来似乎是有一点道理,但仔细一想,却有不少破绽。从水心月发回的消息来看,代郡已经全境动员征军,以代郡现在的人口,如果全部动员起来,至少可以征集到三十万以上的军队,而现在代军用于和我们作战的军队有多少,也就在十五万左右,那么代军至少还有十五万以上的兵力没有参战,就算是代军还要守卫地方,但也能多出十万左右的军队来,那么这一批军队在那里,如果高原想要集中兵力击败我们这一路秦军的话,那就应该把这十万军队调到我们这一线来,而不会只出动十五万左右的军队和我们作战。” 火烈阳想了一想,也不得不承认,金昌斗说得确实有道理,因为集中比对方更多的兵力,形成局部战场作战的优势,是用兵的基本常识,高原既然是精通兵法的人,如果他是真想全力击败自己这一路秦军,确实应该集中全部的兵力,而不会只是十五万。 而曹无伤也若有所思,道:“金大人的意思是,这十万人马,高原是用来对付攻占燕国?但高原为什么又要放任秦军攻占了蓟京呢?如果有这十万人马驻守蓟京,那怕是只有五万人,也足以守住蓟京了。” 金昌斗耸了耸肩,道:“我又不是高原,怎么会知道他是怎样想的。” 这时韩腾道:“高原是怎样想的,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关注的是眼前的战场,等族里的援军,还有秦军赶到,而运来的东西也已经组装完毕了,就是我们向代军发动全面反击的时侯。” 就在韩腾和众将商议,如何应对代军的时候,在蓟京驻守的王剪也收到了秦王政的命令,命他从蓟京出兵,进攻上谷郡。 王剪也不敢怠慢,立刻招集众将商议如何出兵。 王贲首先道:“上将军,大王的这一道命令来得可正是时侯,现在代军的主力都集中在井陉一线,上谷郡的防守一定十分空虚,正是我们趁机进军,攻取上谷郡,然后一举直捣代郡的大好时机,请上将军下令,末将愿意请令,带领骑军先行,直突上谷郡。” 自从大粱之战结束之后,王贲就一直在秦军训练骑军,演练骑军战术,这次秦军兵不血刃,就攻克了蓟京,主要的原因是蓟京內乱,但王贲率领骑军突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了蓟京的城门,也是功不可没。不过毕境是并没有真正的打一战,王贲总是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因此接到了秦王政的命令之后,王贲立刻主动请战,也是希望在突击上谷郡的战斗中,能够和代军好好打一战,如果能够碰上代军的骑军,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王剪当然清楚儿孑的心里,挥了挥手,道:“王贲,你稍安勿燥,如何进军,还要从长计议,绝不可大意。” 王贲怔了一怔,道:“上将军,大王的命令已下,还要计议什么,请上将军下令,马上进军为好。” 王剪狠狠瞪了王贲一眼,厉声道:“你懂什么?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道,存亡之地,岂能儿戏吗?高原是什么人,就算是李牧重生,也未必能够及他,你以为他真的会坐视燕国灭亡而不理吗?我看其中必有诡计,如果像你这般轻急冒进,狂傲自大,就这样冒然进军,必败无疑。不仅挫动我们的锐气,还会影响这一次出兵的大局,给我退到一边去。” 被老爹劈头盖脸的一顿申斥,虽然王贲的心里还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退回到班列中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斥候匆匆走进大厅,道:“禀报上将军,我们在蓟京西南六十里,接近燕代交界之处,发现了代军大队人马的踪迹,人数在五万以上。” 王剪的眼中精光并现,道:“你们看淸楚没有,确实是代军吗?” 那斥候道:“回禀大将军,我们一行六人,都看得十分清楚,确实就是代军,大部份都驻扎密林里,因此直到现在才发现。” 王剪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说高原绝不会放任燕国灭亡不管,原来就是在这里。” 原来虽然攻占了蓟京,但王剪却一直放心不下,因为他也坚信,高原放弃燕国,一定是原因的,如果这个原因找不出来,王剪怎么也放心不下,因此在秦军进驻蓟京,王剪就派出了大量的探孑,在代燕边境一带巡查,希望能够有所收获,结果到今天终于发现了代军的踪迹,五万军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既使是王剪这样成府的心胸,也忍不住喜形于色。 笑完之后,王剪左右看了看,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在代燕边境一带,隐藏着至少五万代军,这恐怕就是高原的诡计,他放任我们攻占蓟京,就是算准了我秦国会进一步夹击代郡,因此在代燕边境一带设伏兵,只要是我们冒然出兵进攻上谷郡,必然会遭到代军的伏击,就算不会全军覆没,但也必然损失惨重,而代军随后反攻蓟京,别说是夹击代郡,恐怕连蓟京都守不住了,结果是代军攻占蓟京,而我们被赶出燕国,最终高原可以占夺燕国之地。这个计划虽然十分大胆,而且有一些冒险,但却是高原目前,最好的选择,一但成功,不仅可以挫败我秦军的进攻,而且可以将燕国之地纳入高原的统治之下,从而彻底摆脱代郡地小人少的劣势。如果不是高原,恐怕没有人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来。” 听了王剪的话之后,诸将也都频频点头,对王剪佩服之极,而王贲更是又羞又愧,这才知道,自已和老爹之间还有一段相当的差距。 王剪到并没有再责怪他,道:“不过既然被我识破了计谋,那么这一次恐怕就要让高原偿一偿我们的厉害。” 第五七二章秦军反击(二) “只差最后二十里路,我们就可以夺回井陉了。”袁选坐在大帐里,看着远处井陉的方向,喃喃的自言道:“如果是大将军还在就好了,恐怕早就下令向井陉发动进攻了。 袁选的人马己经在这里扎营六天,在这段时间里,袁选曾经三次向高原请令,希望高原能够下令,向井陉发动全面的进攻,夺回井陉,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在原地扎营驻守,加强防御,不得轻急冒进,小心戒备,以防秦军反击。 当初袁选随李牧在井陉驻守了近一年的时间,并且和秦军力战了数十战,最终李牧阵亡,袁选随高原、李瑛鸿等人一起败退到代郡,己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了。而在袁选的心里对当年那一战的结杲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杀回来了,而且离井陉只有咫尺之遥,因此袁选也迫切的想要向井陉发动进攻,重新夺回井陉,一雪当年之仇。 但就在这个时候,高原却一反常态,一直禁止进攻井陉,而现在袁选部的人马不足六万,这样的兵力,如果没有高原的支持,自然是远远不够进攻井陉的,因此袁选也只能无奈的在大营里等着,同时对高原的态度,也颇有一些微辞。 在李牧的旧部当中,袁选是年龄最大,资历最老,当年就是李牧也对他礼让三分,而入主代郡之后,高原和李瑛鸿不仅在公事面上对袁选十分尊敬,同时在私下里,也都是以长辈之礼相待,因此也养成了袁选平时喜欢倚老卖老的习惯。 不过尽管袁选的用兵能力不如司马尚,但为人老成持重,而且经验丰富,治军严谨,做为一个军团的主将,袁选绝对是称值的,也深得高原的倚重。在大梁之战中,高原就是和袁选一起出战。 其实从袁选心里来说,对高原的能力还是十分认可的,因为平心而论,入主代郡五年多的时间,在高原的统治之下,兴修水利,奖利耕种,发展商业,将代郡治理得兴旺发达,从一个人口仅有百余万,经济生产都十分落的边垂地区,发展成为一个拥有二百余万人口,积累了足以支应二三年的财富。而更为难得的是,这五年多的时间里,高原在军事方面也建树极多,击败燕国,远袭匈奴,救援魏国,抵御秦军,可以说是战功赫赫。因此袁选对高原军政两方面的能力都十分佩服,认为他确实是李牧最好的继承者。 但在进攻井陉这个节点上,袁选就认为高原在重要的关头还是过于警慎了,在他看来,秦军连战连败,早已经不堪一战了,虽然现在秦军驻守井陉,占有地利的优势,但如果代军全力进攻,还是完全能够击败秦军,夺回井陉的。因此在这个时候,袁选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高原不如李牧的想法来,认为高原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缺少经验,和李牧相比,还是有相当的差距。 就在这时,有士兵进来向袁选通报,原来是秦军杀出了井陉大寨,向代军挑战。 袁选的心中一动,想不到在这个时候,秦军还敢主动来向代军挑战,不过如果自己能够击败这一支挑战的秦军,取得一场大胜,也许就能够打消高原的疑虑和犹豫,从而下定决心向井陉发动进攻。因此袁选立刻下令,调军出击,迎战秦军。 随着袁选下令,代军的大营中立刻就开始了紧急的调度。本来从鸿上塞分兵进击的时候,袁选带领的军队约有六万人,但在沿途留下了一部份守卫沿线的兵力,因此现在袁选大营中的兵力约为五万五千余人,而为了能够击败秦军,取得一场大胜,袁选出动三万六千多的兵力,而其中的正式军队达到了两万二余人,骑军约为八千。在袁选看来,这样的兵力出战,足以取得一场全面的胜利了。 而等袁选率军出营之后,秦军也己经赶到了代军大营的对面,双方大约相隔着四百步的距离列阵,而从秦军的规模来看,兵力大约在三万五千到四万之间,其中似乎还有相当数量的战车,约在三百辆左右,但骑军的数量并不多,估计不超过五千人。于是袁选的信心更足,认为取胜己是胜券在握了。 当然,袁选并不是盲目的自信,因为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而代军在骑军上占有明显的优势,虽然秦军有相当数量的战车,但这几年以来的战斗结果己经证朋,现在战车已经落后于使用了新式骑俱的骑军,因此代军占有相当大的优势,这也是袁选的信心来源所在。 双方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因此很快就列好了阵式,代军仍然列出惯用的阵式,将骑军分列在两翼,步兵居中,袁选在后阵的一辆高车上坐镇指挥。 而秦军的阵形却十分奇怪,虽然秦军也是将骑军分列在左右,但在中路却是将战车列在前列,到是很有些像是要打一场复古的车战。 袁选也不仅大为诧意,秦军这是要做什么,难到是想用战车来冲击代军的中路吗?虽然代军将骑军放在左右两翼,但在开战之前,将一部份骑军调到中路来,是完全做得到的。 不过袁选想了一想,还是决定首先并不从中路发动进攻,而且出动骑军,攻击秦军的两翼,因为骑军是代军优势最大,同时也是最有把握的兵种,如果骑军能够顺利的击败秦军两翼的骑军,那么代军再从中路发动攻击,就可以一举击败秦军了。 想好了战术之后,袁选立刻下令,命令左右两翼各出动三千骑军,向秦军发动攻击,但各留下一千骑兵,以防秦军从中路用战车向代军发动进攻,用步兵来抵挡战车,和找死没什么两样,因此袁选也不得不留一手。 随着袁选的命令传下,左右两翼的代军骑军立刻催动战马,从左右两翼向秦军奔驰而去。一时间马蹄起落,两支代军的骑军就像两道长龙,杀向秦军。 但代军的骑军出击之后,秦军的骑军却仍然按兵不动,并没有杀出阵列,迎战代军的骑军。 而袁选在战车上看到,也不禁大为不解,因为骑兵优于步军最大的地方,就在于战马快速奔驰所产生的强大冲击力,一匹战马完全冲起来之后,五六名步兵都未必挡得住,而一但骑军失去了冲击的优势,和步兵进行短兵接战,那就占不了多大的优势了。从上一战的情况来看,秦军的骑军也全部换上了新式马俱,并且也经过了一定的训练,战斗力有了极大的提升,没有道理不让骑军立刻出击,也完全冲起来迎战代军。 不过现在两翼的骑军已经冲出去了,自然是不可能再收回来,而且袁选也不打算将骑军收回来,他也懒得去管秦军的反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正骑军冲上去之后,就可以知道结果了,当然,袁选也相信,无论秦军有怎样的应对方式,都不可能抵挡得住代军骑军的冲击。 四百余步的距离,在战马的快速奔驰下,只不过是一二分钟的时间而已,就在袁选思考的时候,代军的骑军己经奔驰过了差不多三百步的距离,而这时秦军的骑军还是按兵不动,因此代军的骑军也开始变化阵形,由箭头形变成平头形。 这也是骑军的常用战术,如果是在遭遇战,运动战,骑军通常会使用箭头形,保证进攻的锐利,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凿穿对方的阵列,冲乱对方;而面对静止不动,全力防守的敌人时,就会排成平头形,将攻击面尽可能的扩大,给敌人的防线造成全面大范围的打击,使敌人的防守力分散,无法集中力量。 当然这些骑战的经验,都是汉唐之后,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由无数的名将总结出来的。因为到了这个时候,秦军的骑军还没有出动的意思,看样子是不准备和代军对攻,而且像是要防守的样子。因此代军也改变了阵形,将箭头形改成了平头形。 代军的骑军确实是训练有素,在短短的二十余步中,就调整好了阵列,冲在第一排的骑军约有百骑,横向展开达一百余步的距离,造成的声势十分惊人。 这时代军第一排的骑兵离秦军的阵列只有百余步,而且都举起盾牌,挡在自己的前面,以防止秦军的弓弩攻击,而后排的骑兵也都弯弓搭箭,等着进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后,向敌方进行远程的攻击。 但就在这时,只见从秦军骑军的背后突然冒出了一排步兵,人数大约在百人左右,一个个身材竟极为高大雄伟,顶盔惯甲,左手持一面圆盾,右手握着一支长达近九尺的标枪。 在越过了骑军之后,每个人都向前冲了二三步,然后猛然伸臂扭腰,将手中的标枪向代军投掷了出去。 一百余支标枪,在空中带出凄厉的呼啸声音,射向代军的骑军而去。几乎就是在一瞬间,至少有二十名以上的骑兵或是战马被标枪击中,虽然其中有超过一半的标枪,被骑兵的盾牌挡住,但标枪上带出的强劲力道,无一例外的全部都穿透了盾牌,深深的刺入了盾牌后面士兵的身体,而沒有盾牌的保护,则更是被标枪惯穿身体,有两支标枪甚至完全穿透了士兵的身体,又击中后面的人马。 第五七三章秦军反击(三) 士兵的惨叫,战马的哀鸣立刻响了起来,被标枪击中的士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战马更是颓然倒地。同时还引发了连锁反应,后排的骑士来不及收马变线,接二连三的被前排跌倒的人马绊倒、摔落,也引起了一阵混乱。 一百步的距离,是除了极少数经过精心工艺制做的弓箭之外,只有弩箭才能够达得到射程,而标枪的杀伤距离,一般只有四五十步左右,而这一批秦兵仅仅只靠人力,不仅将标枪投出一百步远的距离,而且还能够射穿盾牌,这样的力道,无论是在秦军还是在代军之中,绝对都是千里挑一,甚致是万中选一的勇者,而秦军居然一下子就拿出了近百余名这样大力勇者,确实是十分罕见的。 而且这还不是最终结束,当这一批秦兵投完标枪之后,立刻后退,而从秦军的阵列中,又出现新一批身材高大的的士兵,又一次向代军投出了标枪。 不少躲过了第一波标枪的代军骑兵,这时却沒能躲过第二波的标枪,顿时又被标枪击中,倒下了一片,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而随后秦军的阵列中,又出现了第三批秦军,投出标枪,射向代军,结果在转眼之间,先后一共有五排秦军,向代军投出了标枪。 被标枪击中的人马,以及连带绊倒后面的骑士马匹,总计造成了代军近两百余骑人马倒地。虽然相对于三千骑军来说,两百骑兵并不是一个大数字,既使是少了二百骑兵,也不会伤筋动骨,但在大队人马中,却造成了代军骑军的阵形大乱,由其是前三排骑军,经过了秦军五轮打击,基本都巳经不成队形了。 左右两翼的情况大至都差不多,虽然也有一部份骑兵躲过了标枪,继续向前冲锋,并且将距离拉近到弓箭的射程以内,将弓箭射出,但这批秦兵都举起圆盾,遮挡箭矢,就算有少数的箭矢透过盾牌的空隙,射到秦兵的身上,但也都被秦兵的厚甲挡住,没有给秦兵造成任何的伤害。 而这个时候秦军的骑军才终于开始启动,士兵们催开战马,高喊着杀出阵去。当然,首先攻击向代军的,也是秦军骑兵的弓箭,前面三四列的秦军骑兵早就准备好了弓箭,催开战马之后,立刻就像代军的骑兵射出。 这时代军的阵形己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来抵挡秦军的弓箭,结果只有少数士兵预先准备好了盾牌,挡住了箭矢,保护了自己,而大多数己经冲到了秦军射程以内的代军骑军纷纷中箭落马,死伤无数。 随后秦军的骑兵才放下弓箭,举起自己手里的长枪,向阵形己乱的代军猛冲而去。尽管这时最近的代军骑兵离秦军己不足三十步的距离,不可能让战马全速奔驰,但还是能够让战马快步跑起来。 如果代军的阵形不乱,这时他们俪战马已经可以达到最高的速度,完全可以一个冲锋,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将秦军杀个落花流水,但现在代军的阵形大乱,而且遭遇到前两波打击之后,士气己经遭到了十分沉重的打击,而秦军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双方自然不是一个层面上,因此双方接战之后,多数都是代军的骑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不过代军并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尽管一开战就陷入下风,但仍然十分顽强的和秦军战斗,毕竟代军的骑兵无论是在经验还是日常的训练都要强于秦军,因此虽然伤亡较大,但却还是牢牢的顶住了秦军的进攻,双方很快就进入到短兵相接的格斗战中。 但这时刚才那一批投出标枪的秦兵随着骑兵的马后,也杀入到战场中,马上就改变了战局。 因为这时距离近了,有不少代军的骑兵都可以看得清楚,这一批秦兵确实生得极为高大槐梧,身高至少都在九尺以上,甚致有近一半的人超过了一丈,每人都顶盔贯甲,全副武装。就算是在步下作战,但也比骑在马背上的骑士矮不了多少,甚致比骑在马背上的人还高一点。 当然,这个时代的战马普通都不高,马背的高度一般都在一米四左右,只有少数特别高大的战马才能达到一米五以上,因此骑士在战马上的高度也就只有两米多一点。 而且这一批秦兵使用的武器也十分特殊,不是一般士兵所用的剑戟枪戈,左手拿着一面直径达三尺多的圆盾,右手握着一支长达一丈的长钺,钺锋长达两尺,钺杆虽是木制,但也有茶杯口粗细。这样的一支长钺,尽管不是全铁或青铜铸造,但其重量也可以达到七八十斤,甚致是上百斤,而能够使用这样一支长钺,可见其膂力过人。因此毎一次挥动,都能够带出一股强劲的力道,足以将代军骑兵连人带马全部都击倒在地。 尽管这一批秦军的人数并不多,在左右两翼各约五百余人,但他们加入战场之后,却立刻大大改变了战局,一来是这一批秦兵确实人人力大过人;二来也是因为双方的骑军进行短兵相接之后,代军的骑兵也失去了速度冲刺的优势,这样一来,秦军的骑兵步兵协同作战,代军的骑兵自然是处于明显的劣势。 战场上发生的情况,在高车上指挥代军作战的袁选当然是看得十分清楚,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战场的局势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过袁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本来战局的进程一开始还是有利于代军的,怎么一下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袁选是在后阵观战,离得较远,虽然可以看出投掷标枪的秦兵都是大个孑,但却没有近距离观看时的那种压迫感,并沒有感觉到这一批秦兵强悍的战斗力。 但有一点袁选是明白的,那就是左右两翼的代军都陷入十分不利的困境中,如果不想办法改变,落败也就是迟早的事情,而左右两翼一但落败,那么中路不用交战,代军也就输掉了这一场战斗。 而现在能够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向两翼派兵增援,才能扭转局面,现在代军还有两千骑兵,如果投入增援左右两翼,那么秦军中路的战车向代军发动进攻,又该如何抵挡呢?不派骑兵増援,而是派步兵增援,但秦军也有步兵,代军的步军当中,除了背嵬军之外,其他的步军对秦兵都沒有什么优势,就算是派上步军,也很难起到多大的作用。那么可不可以不理两翼,在中路向秦军发动进攻,只要是击败了中路的秦军,也就可以抵消左右两翼的败阵,说不定还可以扭转局面。 不过代军在中路能够击败秦军吗?袁选的心里可没有低,毕竟刚才在左右两翼发动进攻的吋候,是何等的自信十足,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孑,袁选可也不敢保证代军在中路就一定能够取胜。另外就算代军能够在中路击败秦军,又需要多少时间?现在左右两翼恐怕都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如果中路的代军不能在两翼落败之前击败秦军,结局仍然是对代军不利,秦军在左右两翼击败代军之后,就可以从两侧夹击代军的中路军,那时代军也就是必败无疑了。 因此在袁选的头脑中一连转了好几个念头,但都觉得没有把握,一时也觉得左右为难,不知应该怎样决断。而就在这时,袁选的头脑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如果是换了高原在这里,他会怎样决断呢? 这时袁选才意识到,这几天来,高原拒绝向井陉发动全面进攻,而且再三的要求自已,加强防御,不得轻急冒进,小心戒备,以防秦军反击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惜自己不禁没有体会到高原的良苦用心,相反还质疑高原的决定,甚致抱怨如果换了李牧领军,一定会进攻井陉的。而现在看来,高原的用兵能力,绝对不在李牧之下。 就在袁选胡思乱想,神游无边的时候,身边一个副将提配他道:“将军,我们的两翼己经败下来了,而且秦军的中路军也向我们发动进攻,请将军快下决定,应该怎样应对。” 袁选怔了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凝神一看,原来就在袁选犹豫不决的时候,左右两翼的代军终于抵挡不住秦军的步骑协同作战,由其是秦军步军的强悍战斗力,只好向后败退,而秦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随后掩杀,紧追不舍。 而中路的秦军见左右两翼取胜,也立刻向代军发动进攻,前排的战车出动,车轮滚滚,烟尘漫漫,向代军的中路军冲杀而来。 袁选一见,也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尽快做一个决断,无论做出的决断是对是错,也都要比犹豫不决要好。而到了这个时候,代军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和秦军决一死战,因此袁选一咬牙,立刻下令,命中路军出击,迎战秦军。 随着袁选下令,代军的中路军立刻开始了行动,两千骑兵首先催马出列,向秦军的战车发动冲锋,步军也随后杀出,而双方的最终决战,眼看就要展开了。 第五七四章秦军反击(四) “看来这一战我们是赢定了。” “你能够这么确定吗?虽然我们在左右两翼的战场上都取得了胜利,但现在双方的中路人马还没有交战,因此胜负尚未可知,代军未必不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啊。” “父辛,韩腾既然能够在左右两路击败代军,而且击败的还是代军中最强的骑军,那么他在中路就一定也有同样的能力,而且秦军的左右两路获胜之后,还可以援助中路,夹击代军,何况现在秦军左右两路获胜,士气正盛,而代军士气低落,此消彼涨,因此这一战,我们已是胜劵在握了。” 这时蒙武、蒙恬父子带着几十名亲随士兵站在战场附近的一个小山头上,俯视着战场,观看双方交战的整个过程,一边交谈着。 而蒙恬对战局的分柝却还有一些意犹未尽,接着又道:“其实刚才代军的主将犯了一个大错,在左右两翼败阵之后,就应该收兵撤退,让输罢战,这样一来,代军就算是输掉这一战,但损失也是有限,而且还能够退守营寨,抵挡我们的进攻,并且等待援军或者是另一路的进攻,因为现在代军两路进攻,互为呼应,对井陉造成的压力确实不小,但代军的主将在左右两翼都败阵的情况下,仍然出动中军和我们交战,虽然是企图扭转败局,但结果却是败得更惨,恐怕连大寨都守不住了。” 听着蒙恬分柝现在的战场情况,蒙武也微微点头,道:“韩腾果然是没有说大话,这一战确实打赢了,看来韩腾果然是有两下子。” 蒙恬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一战并不是韩腾的能力所至,而是因为那一队巨汉士兵,无论是谁,如果拥有这样一支军队,就算是想不取胜都很难啊!怪不得韩腾敢力排众议,坚持要主动出战,而且还立下保证,一定能够取胜的。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通,韩腾是从那里找来了这么多的巨汉,而且人人都是膂力过人,力大绝伦,这样的人在整个秦国,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蒙武也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这时在阵中指挥的韩腾身上,而目光却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道:“恬儿,你不觉得韩腾这个人十分奇怪吗?充满了迷团?” 蒙恬怔了一怔,看了看蒙武,有些不解道:“父亲说韩大将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蒙武道:“韩腾是韩国的宗室,而在韩国灭亡之前,他却一直默默无闻,毫无做为,只到投降秦国之后,才开始展露头角,按他的说法,是在韩国受到排挤,因此才投降我秦国,但以他能够掌握的实力来看,想在韩国谋位夺权并不难,根本没有必要投降秦国,坐视韩国灭亡。而且在韩国灭亡之时,他还杀尽了韩国的王室宗族,就算是与人有仇,杀尽仇人也就够了,总不会所有的韩国宗族都和他有仇吧,这样的行为,不是非常奇怪吗?我看恐怕是对我秦国不利吧。” 蒙恬认真的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父亲所说得确实不错,在韩大将军的身上,确实有不少的迷团,不过自从韩大将军归降我秦国以来,为我秦国屡立战功,就算是有一些奇怪之处,也不过是一些小节而巳,对我秦国仍然是大为有利的,父亲怎能说是对我秦国不利呢?” 蒙武听了,连连摇头,道:“恬儿,如果论排兵布阵,行军作战,你的能力确实已经超过为父,就是相比杨端和、李信也不呈多让,在年轻一代的武将当中,恐怕只有王贲能够和你相提并论。但你也和王贲一样,仅仅只是着眼于战场,对战场以外的东西,却完全视为无物,这一点如果不能加以改进,将来未必是好事,因此在这方面,你还要向毅儿好好学习一二。” 蒙恬呆了一呆,因此他出身于将门之家,自幼就喜好兵法,而恹恶行文律令,更是不喜欢官员交往的繁文缛节,因此在十五岁时,就从军入伍,走上了武将的道路,而蒙毅在蒙家完全是一个另类,偏偏喜欢研究律法令文,对行军打仗的这一套不并感兴趣。在蒙骜在世的时候,就十分喜欢蒙恬,而不喜欢蒙毅,多次要求蒙毅弃文习武。 但蒙武和蒙骜的态度却不同,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也没有强迫蒙毅放弃学习律令法文,而且还顺着蒙毅的意愿,让他走上了文职官员的道路,现在蒙毅虽然年轻,但己经担任卫尉,位列九卿之一,掌管宫门警卫,位置十分重要,也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己经公认是未来秦国丞相的接班人。 蒙恬当然知道,论政治见解,掌握朝政动态,自巳确实不如弟弟,当然比起老父蒙武,就更是差远了。因此也恭恭敬敬道:“还请父亲指教。” 蒙武淡淡一笑,道:“指教到是谈不上,不过凡事应该多想一想,韩腾过去有一支南阳军,也是极为悍勇之军,而现在又有这一队巨汉军队,他拥有这样的实力,却一直隐忍,并没有夺取韩国的王位,而且主动投降我秦国,就从这一点来看,也是绝不寻常,因此我才认为,他投降我秦国,绝非一般,恐怕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蒙恬皱了皱眉,道:“父亲只说了韩大将军的反常之处,但就此认定韩大将军归降我秦国,就是一个阴谋,恐怕也稍有些证据不足吧,也许他是另有其他原因,也未可知啊。” 蒙武苦笑了一声,道:“如果为父有切实的证据,早就像大王禀报告,但为父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韩腾并不是真心归降我秦国,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极大的阴谋。” 这一次蒙恬到是没有再反驳老父,因为他也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有种本能的直觉,能够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在战场往往能够洞悉敌军虚实,而蒙武的用兵能力虽然不算太强,但在政治方面的灵敏度却并不差,因此蒙恬对父亲的直觉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于是蒙恬的目光也看向韩腾,也许是听了蒙武这一番话之后的心理作用,蒙恬的心里也隐隐感觉到,韩腾确实有一些不对劲。 韩腾的心里微微一动,似有感应一样的转头向侧后方的小山头上看了一眼,虽然相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但仍然和蒙武、蒙恬父孑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嘴角边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因为在开战之前,秦军中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反对韩腾领军出击,主动向代军挑战,众将一致都认为,秦军在前一阶段的战斗不利,士气低落,并不是主动出击的最佳时机,另外秦王政也己经下令,命令王剪从蓟京出击,进攻上谷郡,因此现在也完全没有必要出击进攻代军,而是应该先严守井陉,利用井陉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先消磨代军的锐气,同时也是等着王剪那一边取得成果,只要是上谷郡遭到秦军的攻击,高原一定会回军相救,然后这一边再趁势进击,这才是正确的战术。如果冒然出击,恐怕对秦军不利。 但韩腾却不顾众将的反对,一意孤行,坚持己见,一定要出击代军,同时也当众扬言,这一战如果不能取胜,自己不仅从此退隐家园,辞官不做,而且甘当军法。众将见韩腾的态度如此坚决,而且他又是这一路秦军的主将,因此也只能听韩腾。 却知韩腾以此为由,宣称只带自己的本部人马将领出战,只让其他将领做壁上观,不让他们参战。而众将都认为这一战秦军败多胜少,因此也乐得袖手傍观。 其实表面上韩腾是和众将赌气,实际是想给众将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不用他们相助,就是靠自己本部的人马,也能击败秦军。另外也是不想让其他将领多担这一战的功劳。 因此虽然韩腾能够感觉到蒙武、蒙恬父孑看向自已的目光,但却无法知道他们父子交谈的内容,还以为他们父子是因为战事的进展而感到意外,也并不为意,只是和他们父孑的目光略一接触,就立刻又回到了战场上。 这时在战场上,双方己经进入到最后的阶段,双方的中军开始进行激战,而秦军的中路军里,也同样还有一支巨汉军队。 实际上这支军队就是九黎族增援韩腾的一支重要力量,一千五百名夸父族的战士,是在前不久才赶到战场来的。而这一支战士加入,确实十分极时,韩腾敢主动出击,挑战代军,也正是有这个底气。 而为了加强夸父族战士的实力,韩腾除了给每人配备合适的武器,而还为他们赶制一套重甲,共分为两层,内层为双层牛皮,外层为青铜片,这一套重甲重达近百余斤沉,不是夸父族的战士,也根本负担不起这样一套重甲。然后将这一千五百名夸父族的战士分成三队,毎队五百人,分别放在左中右三军,迎击代军。 结果这一支军队一上战场,立刻就显示出极为强悍的战斗力,夸父族的战士个个人高马大,就像是一群小巨人一样,而且膂力过人,论个人的战斗力,甚致要强过以前的南阳军,在战场上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第五七五章秦军反击(五) 这一次秦军一共出动了三百辆战车,但目地并不是用来和代军作战,而是利用战车来掩护夸父族的战士,在战场上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秦军的中路没有骑军,在代军中路的骑军向秦军发动进攻时,秦军并没有迎战,而是由战车上的士兵和其他士兵以弓弩射击。秦军的弓弩本来就冠绝天下,而且在中路的弓弩手的数量也是最多,因此一时箭矢如飞蝗一般,向代军射去。 尽管代军的骑军已经准备好了盾牌,但秦军的箭雨实在是太过密集,因此还是有不少士兵战马,中箭倒地,在秦军连续三四轮弓箭打击之后,代军的骑军己经死伤无数,阵形大乱,秦军这才发动战车进攻,同时五百名夸父族的战士也随同战车一起出击。顿时将代军的骑军杀得大败,随后又杀向代军后面的步军。 骑军的失败,也大大挫伤了步军的士气,而且面对以战车和夸父族战士为前导的秦军,步军也是根本无法匹敌,结果还不等左右两侧的秦军夹击上来,中路的代军就被秦军杀得大败,全面溃逃了下来。 袁选在后阵中看着代军的中路军也被秦军击败,而这一场战斗的败局也己经不可避免,心里也不禁又气又急,又悔又恨,加上袁选也是年近六旬的老将,因此一时急火攻心,禁不住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本来代军就己经全面大败,而这时主将又昏倒,确实是房漏偏逢连夜雨,袁选身边副将、卫兵赶忙七手八脚,将袁选抢救起来,然后又把袁选送回大营去,而战场上的事情,就谁也顾不上了。 众将把昏迷不醒的袁选迸回大营,又赶忙叫军医抢救,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将袁选唤醒过来。 苏醒之后,袁选定了定神,也回忆起来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形,立刻翻身坐了起来,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在袁选身边的劲勇军主将韩升低下头,道:“将军,我军大败。” 其实败阵也在袁选的意料之中,道:“损失了多少人马?” 韩升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雷将军正在查点,等查点清楚之后,就会向将军禀报。” 雷将军叫做雷鹏,是雁门军团奉节军的主将,原来袁选昏倒之后,代军全线溃败,秦军趁势猛攻,一直打到了代军的大营前,然后向代军的大营发动猛攻。这时还有相当一部份代军没能逃回大营中,局势十分混乱。 而在大营里的代军中,以韩升和雷鹏两人的军职最高,都是一军的正将,因此两人代替袁选主持军务,于是两人立到组织留守大营中的代军,抵抗秦军的进攻,接应其他败逃的代军进营,同时又急调大量的弓弩手,在营墙上驻守,向秦军猛射。 经过了一阵奋力的激战,另外也因为秦军还没有做好进攻代军大营的准备,因此终于还是没能攻破代军的大营,退了回去。 听韩升说完了保卫大营的经过之后,袁选的心里也稍有一些安慰,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想着怎样进攻井陉,夺取井陉,因此并没有按照高原的命令,加强防守,修建工事,代军的营寨,只是按一般行营的标准布置,防御力只能算中等水平,在全军大败,自己又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还能够保住大营,确实是不容易。 就在这时,只见帐帘一挑,雷鹏从帐外走了进来,见袁选醒来,赶忙向袁选施礼,道:“袁将军,好点了吗?” 袁选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椅孑上,道:“放心吧,我还死不了,军队的伤亡情况怎样?” 听袁选问起伤亡,雷鹏的脸色也不禁有些暗淡,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回禀将军,我军的伤亡十分惨重,一共阵亡了二万二千三百余人,另有五千八百余人受伤,无法再战,其中骑军阵亡了三千七百余人,受伤一千余人。另外有二名新军的正将阵亡,其他千夫长、五百长、百夫长等各级将领共计有十七人。” 尽管袁选早有思想准备,但听完了雷鹏所报的伤亡情况之后,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因为代军的伤亡人数竟然超过了半数,而骑军的伤亡更是达到六成,就连各级将领也阵亡了近二十人。在代军建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损失得这么惨重,虽然在一年以前,守卫大梁失利,但那一战实际是虽败犹胜,而且自身的损失也远远少于秦军。另外秦军获胜之后,一定会趁胜进攻代军的大营,而现在代军的可见之兵大约只有二万七千人左右,因此想要守住大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袁选又道:“向武安君发出战报没有?” 韩升和雷鹏互相看了一眼,韩升道:“因为将军昏迷不醒,因此我们不敢擅自向武安君发出战报,由将军决定。” 袁选苦笑了一声,道:“这一战竟败得如此之惨,叫我怎么还有面目去见武安君呢?” 韩升忙道:“将军多心了,胜负乃兵家常事,将军过去也为代郡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想来武安君也不会过于责怪将军的。” 袁选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以来,武安君一直都在告戒我,加强防御,不得轻急冒进,小心戒备,以防秦军反击,如果我听从了武安君的劝告,又何置有今日之败呢?” 这时雷鹏又道:“将军,事己至此,也不必过于自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军伤亡近半,如果秦军再来进攻,我们恐怕难以守住大营,因此何去何从,还请袁将军决定。” 袁选只觉得头脑中一团乱麻,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认为如何呢?” 韩升道:“依末将看来,我军伤亡过半,而且又未修建防御工事,万难守住大营,因此我们还是尽早撤退,以避开秦军的锋芒。” 雷鹏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到了这里,岂能轻易撤退,而且我们这一战虽败,但姜将军的大营离我们只有三十里,就是武安君部的人马,离我们也不过只有六十余里,两路援军,只需一天就可以赶来救援,难到我们连一天都守不住吗,何况没有武安君的命令,我们又怎么能够冒然撤退,因此末将建议,还是先向武安君报告这一战的败局,听候武安君的命令,再做决定吧。” 袁选又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马上写好战报,马上送到武安君的大营去。再派人去给姜将军送信,让他准备接应我们。” 韩升道:“袁将军,现在己是天黑,无法用飞鸟传书,不如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再向武安君传信。”虽然现在代郡普通都实行用飞鸟传书,传递消息,但鸟儿在夜晚也需要休息,无法飞行传书。 袁选摇了摇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如果天晚不能使用飞鸟传书,哪么就派人骑马,连夜送去,这样武安君接到我们的战报之后,只能天色一亮,就可以将回复命令送来了。”顿了一顿,袁选又道:“你们两人还要辛苦一下,因为不知武安君将会怎样决定,也许会让我们继续驻守也说不定,但我们的大营并没有修建多少防御工事,因此把没有受伤的士兵分成两批,连夜动手,大营中所有的车辆都集中起来,布置在大营的外围,然后多挖一些战壕陷井,尽可能的加强大营晶防御能力。” 两人见袁选的心意己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韩升道:“好吧,请袁将军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等将军写好了战报之后,立刻就派人送走。” 等两人离开之后,袁选才拿起笔开始写战报,其实直到现在,袁选还有些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这一战是怎么输的,因此又仔细的回忆战场的经过,并且认真的思考,这才有了一点头绪,似乎是因为秦军中间有一批大个孑士兵,十分悍勇,这才是秦军取胜的最大原因。只是当时在战场上并没有太留意,秦军中的这一支大个孑军队到底是什么样孑,当然也是由于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想明白了之后,袁选这才奋笔疾书,写完之后,又修改了一遍,另外又写了一封给姜桓武的信,这才命人连夜送出,不过这时己是四更时分了。 随后袁选又在大营四周寻查了一番,只见代军的士兵们果然正在韩升、雷鹏两人的组织下,连夜加紧修建防御工事,用绳索固定战车,并挖掘战壕,干得到是十分热烈。也让袁选十分满意。等袁选回到自已的大帐时,己是快五更了,袁选也觉得十分疲惫,因此又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儿,在迷迷糊糊中又沉沉的睡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袁选只觉得身体猛怨一阵巨烈的摇晃,隐隐约约只听有人在耳边大声道:“袁将军,快醒醒,快醒醒,秦军向我们大营发动进攻了。” 第五七六章大营失守 战胜了代军,虽然没有趁着胜势,杀入代军的大营中,但秦军还是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而且这一战,秦军阵亡的人数竟不到两千人,受伤的人数更是不足五百人,而夸父族的战士仅仅只阵亡了二人,另有十二人受伤,不仅一扫了前一段时间里,秦军连战连败的颓势,同时也是秦军和代军交手以来,所取得的最大一场胜利。因此回到了井陉大营中,秦军的大营中自然是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人都欢庆不己。 不过回到了大营之后,韩腾并没有下令全营庆贺,而是立刻招集众将,宣布明天一早,就像代军的大营发动进攻,这一次一定要打破代军的大营,彻底击败袁选所统领的这一路代军。 虽然这一战大胜代军,但对目前的大局面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因为现在代军己经逼近了井陉,并且两路下寨,互为犄势,对井陉确实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因此如果不能够彻底攻破一个代军的大营,是不可能改变现在的局面的。 而在击败了代军之后,趁胜进攻,彻底击败袁选部的代军,扭转目前井陉的不利局面,也是符合用兵之道的,否败等到代军的援军赶到了,可就不好打了。另外这一场胜利,也完全扭转了众将对韩腾的态度,毕竟这一战中,韩腾只是依靠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就击败了代军,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在这种情况下,众将也没有道理反对韩腾的决议。 这时李信出列,道:“大将军,明天进攻代军大营,自然是理所当然,不过现在代军两路进军,互为犄势,姜桓武部代军距离袁选部不足三十里,而袁选想必也会连夜派人向姜桓武救援,因此我们明天进攻袁选的大营,但不可不防姜桓武率军来增援,请大将军定夺。” 韩腾点了点头,道:“李将军提醒得很好。”然后转头看向蒙武,道:“明天就请蒙大将军率领本部人马,付责拦截姜桓武部的代军。” 虽然蒙武和韩腾都是大将军,但韩腾是秦王政任命的这一路秦军的主将,而蒙武是赶来增援的援军主将,因此蒙武也要受韩腾的节制,听从韩腾的命令,于是蒙武也立刻出列,道:“在下谨尊韩大将军之令,决不会让姜桓武部赶来增援,请韩大将军尽管放心。” 韩腾呵呵一笑,道:“如此就有劳蒙大将军了。” 这时辛胜也出列,道:“大将军,末将不才,愿意明天出战,打第一阵。” 韩腾道:“不必了,打第一阵的人选,我自有安排。” 主动请令却被韩腾拒绝,辛胜的神色也十分尴尬,因为这明白着韩腾是不看好自已,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韩腾看了他一眼,又环视诸将,道:“不是我小看各位的能力,而是因为明天一战,关系重大,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攻破代军的营寨,拖延时间,恐怕高原就会亲自赶来救援,因此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我必须派遣精锐之士,迅速打开代军的营寨,然后会让各位趁势进军,击败代军,明天你们只管听候我的号令,也就是了。” 众将听了之后,也觉得韩腾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今天的战斗,夸父族战士强悍的战斗力,众将也都看得十分清楚,要说他们是秦军的精锐之士,恐怕没有人敢反对,因此也就都没有再说什么了。 韩腾见众将都无异议,道:“好吧,今天就这样决定,各位回去之后,立刻安排士兵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等明天攻破了代军的大营之后,我们再举军庆贺。” 众将听了之后,立刻齐声道:“谨尊大将军之令。”然后各自退出了大帐。 等众将全都离开之后,韩腾手下的五神将,十无将等人才都陆续走了进来,不过其中也有几个新来者,由其有三名身材高大的巨汉,十分显眼,除了十无将中的熊无力之外,另外两个身高近丈的巨汉,就是这一批夸父族战士的正副主将,是一对亲兄弟,兄长叫方弼,弟弟叫方相。 韩腾道:“方弼、方相,今天的这一战,你们的表现很好,立下了首功,不过你们也不可骄傲大意,以为就可以小视了高原,否则就会败得很惨,这一点下去以后,熊无力会对他们详细说明。” 熊无力也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属下会让他们清楚,高原是怎样一个对手,绝不能对他轻视。” 方弼、方相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心里都有些不大服气,但也不敢和韩腾争辩,方弼道:“主公,明天进攻代军大营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夸父族战士,一定可以为主公打破代军的大营的。” 韩腾摇了摇头,道:“明天代军一定会主力死守大营,如果让你们负责主攻,自然是可以攻破代军的大营,但损伤也决不会小,你们夸父族战士,是我们重要的一支力量,以后还有许多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完成,不能让你们受无谓的损失,因此明天的一战,你们不必出战,我另有安排。” 虽然同样是拒绝,但韩腾对夸父族战士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因此方弼、方相的心里也都颇有些得意,到也没有再决持了。 这时韩腾转头道:“施无功,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明天一战,就要看你的了。” 施无功向韩腾施了一礼,道:“请主公放心,虽然还有一部份并没有组装好,但己经可以出战,因此明天一战,攻破代军的大营,绝对无忧,请主公还有各位就轼目以待吧。”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明天就看你的表现了。” 听到了呼唤的声音之后,袁选猛然一惊,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道:“秦军进攻来了吗?” 叫醒袁选的士兵道:“是啊,袁将军,秦军已经向我们发动进攻了,韩将军和雷将军己经在指挥人马抵挡,但秦军太…太…您还是快去看一看吧。” 袁选听他说话吞吞吐吐,又话焉不详,这才发现这名士兵的神情惊惶,颇为不安,也不禁有些不悦,从行军床上下来,拿过了甲冑,一边穿着衣甲,一边道:“有什么可慌的,不就是秦军来进攻吗?至于吓成这个样孑吗?” 那名士兵一面帮着袁选披甲,一面道:“袁将军,不知道秦军到底使用的是什么战车,样孑大得吓人,我是说不清楚,还是将军快去看一看就清楚了。” 袁选也听得云山雾罩,似乎是秦军使用一种很大的战车来进攻代军的大营,结果让士兵们十分害怕,但他又说不清楚,因此也只好匆匆的穿好了衣甲,抓起了头盔都顾不上带,就大步的走出了帐蓬,向营墙的方向走去,一边带着头盔,还在一边想着,不就是大一点的战车吗?有什么好怕的,但到底是什么战车,会把士兵们吓成这个样子。 不过秦军居然用战车来进攻代军的大营,这就太奇怪了,因为一般的驷马战车只是用来突击冲锋,但并不能用来进攻有固定防御工事的阵地,而像塔车、云梯车这一类的战车,用来攻城确实是利器,但攻打营寨一类的防御阵地,显然也不适合,那么秦军到底是用的什么战车呢? 一边想着,袁选也来到了营墙边,虽然代军的大营只建立了一般的防御,但营墙还是用粗大的圆木制成,高达一丈五六尺,还是有一定的防御力的,在离地八尺高的地方,还有一个三尺多宽的木台,可以供士兵防守做战,而在这时代军的士兵都己经布满在木台上,各执刀枪剑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不过有不少士兵都在营墙上对外面指手划脚,议论纷纷。 因为昨天抢工修建的防御工事都是在营墙以外,另外代军是远道而来,因此所带的重型机械器俱并不多,投石机和床弩的数量都不超过十架,也都布在营外,在营墙以内,是看不见的。 见袁选来了,韩升、雷鹏也迎了上来,道:“袁将军来了。” 袁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军用的是什么战车?真的很厉害吗。” 韩升苦笑了一声,道:“将军,你自己去看吧,反正我们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战车。” 袁选也越听越糊涂,不过只要登上营墙就能够看清楚了,因此也沒有再细问,立刻就赶到了营墙边的扶梯前。 正要蹬台,就在这时,只听代军的士兵们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呼,随后就是“蓬蓬”的重物坠地声音,从营墙外传来。而猛然“轰”的一声,有一处营墙被一块大石击开了一个大缺口,击断了三四根圆木,有二三名士兵也被从营墙上击落下来。 袁选怔了一怔,秦军难到是用的投石机吗?想到这里,袁选也赶忙登上了营墙,向外一看,袁选也不禁“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 第五七七章大营失守(下) 原来袁选看见,在代军大营以外大约二百多步远的地方,确实出现了无数的战车,共计有数百辆之多,全部都是一体的黑色,正隆隆向代军的大营方向行驶过来. 但和这个时代常见的驷马战车不同,秦军所有的战车竟然都不用战马拖拉,是自动行驶,而且形状样式也和传统的驷马战车完全不一样。而其中有两辆战车由为特别,一下孑就吸引住了袁选的目光。 原来这两辆战车的体型极为庞大,从正面看来,宽度达六丈左右,高度也达到了四丈多,呈内倾的梯形结构,在车厢两侧,安装有六对巨大的车轮,以斜木扭杆相连,缓缓的滚动着向前行驶,也不知是靠什么驱动行驶。在车体正面和两侧都蒙上生牛皮,开看三排车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正前方插着一排利刃,而在而在车顶上,还安装了数架小型的投石机,正在向代军的大营投射石块。 这整个战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能够移动的小型城堡,因为按照人类的正常心态,对于体形庞大的物体都会有一种本能的恐俱心理,因此这种战车看起来确实十分吓人,何况在战车顶上的投石机还在不断的向代军大营中投射石块,而从窗口中也在向代军大营射出弩枪,说明这种战车可不仅仅是徒有其表,而是一种强大攻击能力的武器。 其实不光是这两辆巨大的战车,其他所有的战车也都要比传统的驷马战车体形要大得多,而且样式各异,大小也都不近相同,但全部都是釆用的全封闭结构,外罩生牛皮,使用四轮或六轮行驶,在车体上开着窗洞,有的战车上还坚着冂梁式的支杆,可以投射石块或者是发射弩枪,当然也有一些战车没有武器,不知是用来做什么,但所有的这些小型战车都是以两辆巨型战车为核心,向代军的营行驶过来。 车轮滚滚,扬起漫天的尘土,发出隆隆的轰鸣,就连大地似乎都己经在颤抖一样。 经过了一夜的抢工,代军在大营的外围也修建了不少的防御阵地,虽然结构比效简单,但确实能够加强大营的防御力,因此在大营外驻守着八千余军队,这时投石机、床弩,还有弓箭都纷纷开动,向秦军的战车发动攻击。 但对于这种全封闭结构,而且外壁上又蒙上生牛皮的战车,弓弩几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床弩发射出的弩枪虽然可以射穿车体的挡板,但对战车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既使有些战车连挨了好几支弩枪,也都仍然继续前进,只有投石机投出的石块,才能对战车造成一定实质性的打击,如果能够击正部位,可以将战车的挡板击碎击裂。 只是代军的投石机数量有限,一共也只有八架,而且投石机本来也没有什么准头,因此对秦军战车造成的打击确实有限,而这时己经有相当一部份秦军的战车,驶进到了距离代军大营二百步以内的距离,战车上的远程武器也纷纷开动,将石块、弩枪不断的向代军大营投射过来。 虽然从秦军战车上发射的石块、弩枪的威力要比通常投石机、床弩要小一些,投出的石块都是二十斤以下的小石块,而弩枪也较之床弩发射的弩枪短小,穿透力明显要差一级,但射程和打击力度还是要比一般的弓弩要强得多,而且胜在数量众多,打击密集,再加上自身的防护力很强,因此自然要比代军猛烈得多。 而现在代军使用的只是简单的防御工事,因此双方使用远程武器进行攻击,代军眀显不是对手,有不少士兵被石块砸中,被弩枪射穿,而余下的士兵只能躲在掩体的后面,不敢乱动,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袁选站在营墙上,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秦军为什么会有这些奇形怪状的战车。其实战车能够发射石块、弩枪并不奇怪,无非就是在投石机、床弩上装上轮子,再将四周和顶部全都封闭起来就行了,事实上一般的投石机、床弩也配有车轮,以方便移动,只是到了战场阵地的时候,会将车轮御下来,在地面上固定。而没有像秦军的战车那样在战场移动进攻,是因为投石机、床弩都是需要牛马牲口拉动,因此移动进攻多有不便。 但秦军的这些战车是怎样做到不用牛马牲口拉动,就可以在战场上行走自如得呢?这就确实让袁选百思不解,而这也是让代军士兵感觉到恐惧的一个原因。 不过秦军可不会因为代军想不通,而停止进攻,虽然所有战车的移动速度都不快,大约和正常的行走速度差不多,但还是缓缓的向代军的外围阵地逼进过来,而代军的阻击几乎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军的战车驶进到近前,有一些士兵甚致吓得扔下阵地,转身就跑。 当然,逃跑的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代军士兵还是奋勇的冲出掩体,和秦军的战车展开激战,用手里的长枪、大刀向战车上猛刺猛砍,甚致还有人搬起石块,向战车上猛砸。 可以说,代军士兵确实表现出相当高昂而勇敢的斗志,但长枪大刀石块,基本不能对战车造成任何的伤害,不过尽管如此,代军的士兵仍然表现得十分顽强,他们见自己的武器击不穿车厢,就改为攻击车轮,也有的士兵甚致从车厢上开着的窗洞中向车内发动攻击,因此还是造成了一部份战车损伤,失去战斗力,停止了进攻。 但仅仅只靠斗志,是无法击败秦军的战车,在絶大多数的战场上,都是秦军的战车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有的代兵被战车撞倒辗过,有的被战车上的利刃刺伤,还有不少士兵是被秦兵从窗口中射出的弓箭射中,因此绝大多数的秦军战车仍然没有减速,辗压过代兵的尸体,向前推进,一直推进到代军的外围阵地前。 代军的外围阵地主要是由军中的车辆和战壕组成,这时有一些秦军战车猛然加速,撞向用来当做防线的车辆。不过由于秦军战车的加速并不快,而且代军的战车是以二十辆一组,连在一起的,因此撞击的效果并不算理想,但是在这些战车的前端,都装配着一根直径一尺多粗的撞木,这时也纷纷开动,狠狠的撞向组成防线的车辆。 而代军所用的车辆都是一般的运输车辆,结构简单,而且也不算坚固,因此经不了几撞就会车体散架,被打开缺口,而撞开了代军的车辆防线之后,秦军的战车立刻从缺口突入,然后继续前进。 当然,也有一部份战车是沖向战壕而去,它们撞开了战壕边的砂袋之后,停在战壕边,而车顶翻开,辅架在战壕上,搭建成了一道桥梁,然后迅速的后退,让其他的车辆从桥粱上通过战壕,继续向前进攻。 结果整个战斗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在秦军战车的猛烈冲击之下,代军辛苦一夜所修建起来的外围防线顿时就土崩瓦解,己经数十辆秦军的战车十分轻易的就冲过了代军的外围防线,然后向代军的大营攻击而去。 由其是那两辆巨型的战车,它们自然是从车辆防线突破,依靠自己庞大的车体,硬生生的撞开了十余辆车,然后虽然行动缓慢,但却是十分坚决的向代军大营的营墙驶去。 尽管在这个时候,守卫大营的代军士兵们乱箭齐发,向秦军的战车猛射,但对秦军的战车丝毫也起不到一点作用,有些战车就停在距离代军大营二三十步远的地方,用弩枪石块弓箭向代军大营发动攻击。而也有的战车则是冲到营墙边,用自带的撞木狠狠的撞击营墙。 而就在这时,那两辆巨型的战车,也靠近了营墙,从战车的前端伸出了三根撞木,向营墙展开了猛烈的撞击,而这两辆巨型的战车都是高大四丈有余,比代军的营墙高出了近两倍,因此在营墙以上的窗口中,射出无数的箭矢,居高临下,向代军的大营中展开射击。而安置在车顶的投石机则向大营里的纵深地带展开打击。 在这样的多重打击之后,代军根本就无法守住营墙,被秦军杀得死伤无数,纷纷从营墙上后退。 在秦军突破了代军的外围防线之后,袁选就在卫兵的保护下,从营墙上撤了来,退到了后方,而这时看着秦军的战车势如破竹一般的突进,营墙己是岌岌可危,袁选的神情也不禁有些恍惚,因为老实说昨天、今天的战斗,己经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让袁选的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韩升道:“袁将军,大营己经守不住了,我们还是尽快撤退吧。” 袁选的目光茫然,道:“已经守不住了吗?” 雷鹏道:“是啊,袁将军,我们尽快撤退吧,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就走不了了。” 正说着,只听“轰隆”一声,只见一段营墙轰然倒蹋,秦军的战车驶进了大营中。 第五七八章机关术(上) 看着秦军的士兵如用群蚁一般,从战车撞开的缺口中杀进了代军的大营,纵横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而代军的士兵们被秦军杀得纷纷四散溃逃,狼狈不堪.就连在后阵观战的李信、辛胜、章邯等秦军诸将,也都觉得难以置信。 尽管在昨天一战中,秦军大获全胜,但今天是一场攻坚战,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攻坚战对于进攻的一方是十分不利,因为代军有营地,有现成的工事可以利用,因此进攻的一方那怕是拥有很大的优势兵力,也会付出不小的损失。但从秦军发动攻击开始算,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秦军只靠数百辆奇异的战车突进,就十分轻松的突破了代军的防线,攻破了营墙,等秦军的士兵投入到战场的时候,战场实际己经是大局己定了。 而就在几天以前,秦军还被代军打得狼狈逃窜一溃千里,从鸿上塞边一直退到了井陉塞前,伤兵损将,代军在井陉塞前两路下寨,几乎压得秦军喘不过气来,那时秦将秦兵虽然不说是畏代军如虎,但也算是闻之色变,就连秦王政也被惊动了,甚致还不惜请赤松孑卜筮,来预测秦军的凶吉,如果不是在另一条战线上,王剪趁着燕囯内乱,攻入了蓟京,秦王政差一点就要撤兵了。 但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仍然还是韩腾为秦军的主将,却将代军打得落花流水,四散败逃,这前后的巨大反差,就连秦军自己,一时也都没能调整过来。 虽然蒙武奉命付责阻截姜桓武部的援军,但一来是因为秦军的攻击过于迅速,代军根本就没有来得极派出援军;二来是蒙武把带领军的任务交给了蒙恬,而自己偷偷的跑回来看一看,韩腾到底是怎样攻破代军的大营的。 而看完了战斗的过程之后,蒙武感觉到更多的不是震惊,而是恐惧,虽然蒙武的用兵能力不算很强,但政治目光却十分敏锐,从当初秦赵之间的井陉之战时起,他就对韩腾产生不小的怀疑,而且随着韩腾在秦国地位的不断提升,这种怀疑也在不断的加强。只是他为人谨慎,而且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因此也没有向秦王政说明,只是在昨天的战斗中,受到夸父族战士的刺激,让蒙武意识到,原来韩腾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已的力量,于是才忍不住对儿子蒙恬提过一下。 在今天的战斗中,韩腾竟然又拿出这些形式奇怪,而且威力强大的战车,完全是出乎蒙武的意料,韩腾的手里到底还掌握着多少自己所不知力量?为什么他不在以前的战斗中使用出来,一直要留到现在才用。但有一点蒙武可以肯定,就是当初韩腾决不是真心投降秦国,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虽然蒙武还想不出来,韩腾会有什么阴谋,但肯定是不利于秦国的,甚致令蒙武也感到不寒而栗。 尽管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蒙武的怀疑,而且对韩腾的阴谋一无所知,但蒙武本能的感觉到,韩腾的威胁远比自己想像的可怕,因为昨天今天两战中,夸父族战士和战车的表现,给蒙武造成了极大的震憾力,可以说韩腾掌握的实力越强,那么将来对秦国的危害也就越大。 因此蒙武也意识到,现在自己绝不能在无动于衷了,就在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自己一定要向秦王政进言,说明自己对韩腾的怀疑,相信以秦王政的英明睿智,决不会认为自己是有意在诬赖韩腾,或者还会对韩腾的阴谋有一些明确的查觉。 “就是这样吗?你们再好好的想一想,还有沒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袁选、韩升、雷鹏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袁选道:“回禀主公,我们在战场上所看的情况全部都说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地方遗漏。” 韩升接着道:“还有一些地方,我们自已也并没有看得太清楚,因此也不敢随便乱说,以免误导了主公。” 高原点了点头,沉呤了一会,才道:“虽然你们有轻敌大意之过,但这一战之败,主要的责任并不怪你们。而且尽管我以前也提醒过你们,小心秦军的反击,但秦军所使用的军队,确实不是你们所能预料,就像是当初韩腾突然出动南阳军一样,而我也要付上一定的责任,因此你们不必过于自责,先下去休息去吧,受伤的士兵也都送到伤病营中,好好治疗休养。”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袁选心里也十分感激,因为高原并没有将战败的责任完全推到自己身上。 原来袁选部代军大营被秦军攻破以后,袁选、韩升、雷鹏等人逃出了大营,而秦军随后一阵追杀,代军的伤亡十分惨重,一直败出了二十余里,才摆脫了秦军的追击,而这时他们三人也都受伤多处,而身边所带的士兵只剩下三千余人。后来三人又收陇了一些失散的人马,这样总算是收集到近九千余名士兵,但几乎人人带伤,随后三人才带着败军,退回到高原的大营中。 高原得知袁选惨败,伤亡惨重,五万多军队竟然所剩不足万人,而且人人受伤,可以说几乎可以算是全军覆没,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虽然他预料到秦军先前的败阵并非是真正的实力,韩腾必会有反击,但也没有想到,韩腾的反击竟然会这么猛烈,轻而易举的就击败了袁选部的人马。 本来高原在清早就接到了袁选第一战败阵的战报,从袁选发来的战报分柝,高原基本可以确定,那一队巨汉士兵就是夸父族的战士,因此也可以确认,九黎族果然派出人手,来增援韩腾。而高原也可以认定,韩腾下一步的目标,肯定就是进攻代军的大营,彻底击败袁选的人马,从而扭转目前不利的局面。 只是高原沒有想到,袁选竟然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在有营寨可守的情况下,居然没能坚持过半天的时间,而且最终逃回来的竟然不足万人。可以说自从高原入主代郡,组建军队以来,还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过。因此高原也立刻下令,招见袁选、韩升、雷鹏三人,详细的询问败阵的经过。 听完了三人的讲说败阵的经过之后,高原并没有责怪他们,因为一来这一战的失利,主要责任确实不在他们身上,就算是做好了营地防御的准备,结果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二来是这三人全都血染征袍,受伤多处,说明他们也是尽力在战斗,只是高原又向三人询问了许多战场的细节,如秦军战车的样式,是怎样攻击,代军又是如何与战车作战的,要求三人如实的回禀,清楚的直言,不管有多么荒诞,而不清楚的也不要乱编。 袁选等三人也不敢隐瞒,将自巳在战场上所见,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明,而且在讲说的时候,还招进来几名曾近距离与战车作战过的士兵,进行补充说明。 因此在讲说了一个多时辰之后,高原也大体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秦军的战车和战术其实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与后世装甲机械化进攻战术,尽管秦军的战车都是木质,而并非钢铁,但在冷兵器时代,效果也差不了多少。而代军初次面对这种装甲机械化进攻战术,遭受一场大败,也在情理之中。 高原还记得,在另一时空里的二千多年以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波兰军队用骑军去冲击进攻纳粹德军的坦克装甲军团,尽管行为十分悲壮,但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而这一战的情形,也和那一战差不多。 而至于秦军战车不用牛马拖拉,就可以自行运动行驶,在高原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奇异的事物,因为既使是在古代,只要是经过一些简单的轮轴机械组合,是可以用人力来让车辆自动行驶的。只是由于秦军的战车是全封闭形,因此看不见里面的结构组合而己,但其中的原理一定是如此的。 见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见高原让自己去休息,袁选等三人也向高原告退,然后转身离开大帐,就在这时,在一边傍听的淳于博道:“袁将军请留步。” 袁选也有些愕然,淳于傳父女在代郡的身份是客卿,虽然没有什么俱体的权力,但地位却十分尊崇,而且高原对他们父女也十分看中,能够和李瑛鸿、赵轩、凌风等人一起参于军务傍听。因此袁选也不敢轻曼,看向淳于博,道:“淳于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淳于博笑道:“方才在下听了袁将军的讲说,画了几张秦军战车的草图,请袁将军还有韩、雷两位将军过来看一看,不知可是相像,那些地方还需要修改的。” 袁选等三人来到淳于博的桌案前,只见在桌案上放着四五张草图,墨迹尚且未干,袁选发出了一声惊呼,道:“对,就是这种战车。” 第五七九章机关术(下) 淳于博拿起一张草图,出示给众人,所画的正是秦军使用的巨形战车,道:“居在下所知,此车名为临冲吕公车,相传为扶周建国的姜太公所创,此车宽六丈四尺、长八丈六尺,高四丈八尺,车内分上下五层,每层有梯子可供上下,外用坚厚的皮革遮蔽,坚固无比,而且车中可载几百名士兵,可配有各种机弩器械,可攻可守,十分厉害.” 李瑛鸿道:“这种战车真的是姜太公所创的吗?怎么以前一直沒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呢?” 淳于博笑道:“是否真是姜太公所创,确实无从考证,或许只是一个托词也未可知,不过居在下所见,仍是从【鲁公机关术】一书中看到的。” 高原道:“【鲁公机关术】?这是一本什么书?” 淳于博道:“【鲁公机关术】就是战国时名匠鲁班所著,记载的都是鲁班设计的战争机械。楚惠王四十四年,楚国欲灭宋国,并聘用鲁班为其督造攻城机械,而墨子为救宋国,曾与鲁班在楚王面前斗法机械,结果鲁班所设计的九种攻城机械全部被墨孑所破,而墨子尚有余手未使出,因此逐使楚王断绝攻宋之念。这就是墨子救宋的典故。而鲁班回到鲁国之后,心中却极为不服,于是潜心研究十数年,尽其生平所学之术,将此前所设计出的九种攻城机械一一修正完善,同时又设计出四种全新的做战机械,共计一十三种,欲与墨孑再决高低,那知等鲁班赶到宋国去找墨子时才得知墨孑早己过世数年。于是鲁班回国之后,编写了【鲁公机关术】一书,将这十三种机械尽数记录,以留后人。而临冲吕公车更是四种全新的做战机械之一,只是书中注称此车仍姜太公所创,故名临冲吕公车。” 听淳于博说完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高原道:“此书现在何处,不知淳于先生可有?” 淳于博摇了摇头,道:“在下是在一个偶然之机,看到过一些【鲁公机关术】的残本,其中记载了这辆临冲吕公车,只是残缺不全,又无图样,在下也只知道此车的尺寸大小,作用威力,对一些细节结构并不知详,后来曾多方搜罗,也没有找到,居传闻说,鲁班在临死之前,曾嘱咛弟子,此书所记,均是杀人之器,只因自己一时赌气,与墨子争胜,才设计出这些杀人之器,而墨子设计机械,仍是用来救人,因此自己始终要逊色墨子一筹,如果此书流传后世,恐怕多造杀戳,因此自己死后,将此书随自己陪葬,不使流传。” 高原听了之后,也叹了一口气,道:“太可惜了,如此一本珍贵的好书,居然就这样失传了,鲁大师也太愚腐了一点。” 淳于钟秀皱了皱眉,道:“我到觉得鲁大师做得很对,这样一本书如果流转后世,不知会造成多少杀戳,因此让它失传,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高原摇了摇头,道:“淳于小姐,我到不同意你的看法,水能覆舟,但亦能载舟,因为会产生火灾而不再用火,岂不是因噎废食吗?墨子设计机械,虽是用来救人,但如果落到恶人手上,也就成为杀人之器,可见机械也罢、武器也罢,终究只是死物,并无善恶对错之分,而制造杀戳的,是使用这些机械武器的人,因此不可将过错推到器物之上。而且如果【鲁公机关术】能够流传下来,里面所记录的那些机械稍加改造,也不难成为造福于民的机械。如这辆临冲吕公车,如果用来运物载人,不是比马车更为方便有效吗?” 淳于钟秀呆了一呆,因为高原的这种观点,她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过,不过细仔想来,也不无道理,有心想反驳一下,一直居然还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幸好这时淳于博笑道:“不过看来此书已经落到了韩腾的手里,因为除了这辆临冲吕公车之外,其他几辆车在下也在残本上见过。” 他这一说,果然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开,于是又都看向淳于博画的这些草图。 淳于博又拿起一张图,道:“此车名叫霹雳车,是在下所见的残本上记录最全的一种战车,此车宽一丈二尺,长二丈四尺,高九尺,以四轮驱动,车前立门梁,下设木杆,以牛筋缠绕绞转,可发射石块,虽不及一般投石机力大投远,但胜来轻巧灵便,全车共乘五人,由两人居于车体前部,以脚踏轮轴,驱使战车前进,其中有一人并控制战车的方向,两人操木杆发射石块。” 高原点了点头,简单的来说,霹雳车就是利用皮筋一类物品的扭力发射石块,这样的投石机虽然不能投掷大石块,射程也不远,但却胜在轻巧灵活,易于改造成车辆。 这时淳于博将其他的几张草图也一一向众人说明,其他的几次战车的名称分别为箭巢车、撞冲车、如意车。 箭巢车的大小和霹雳车略一点,也是五名成员,只是动力系统在车后部,在车首安装着两部大型的弩弓,这种弩弓也是专门为这种箭巢车定制,比床弩要小,但比一般单人使用的弩弓要大,每一部弩弓只用一人就可以超作,同时可发射三支弩箭,虽然弩枪的穿透力道远不及床弩,但这两部弩弓轮流发动,可以给敌人造成连续的打击。另外箭巢车可以灵动移动,还可以直接冲撞敌方的士兵,因此实际的作用威力要比床弩大得多。 撞冲车和如意车的体形要比霹雳车、箭巢车要大一些,车宽都在一丈五尺左右,长度在三到四丈之间,高度在一丈以上,车轮三对,而车载乘员都超过了十人。 其中撞冲车的乘员达到十六人,主要的武器是一根粗达一尺八寸的撞木,由六人为撞冲车提供动力,十人使用撞木,撞击敌方的城门,木栅等防御工事。而车顶呈尖型,可以防止敌人从车顶上攻击。 如意车的乘员为十二人,六人驱车行驶,六人付责作战。不过如意车并没有专门用来做战用的武器,主要是依靠车内的士兵使用弓箭、长枪作战,不过如意车的顶部和前挡板都是活动的,可以分解拆合,平时分开做为掩体,进行防守作战,进攻的时候可以搭建桥梁、能够通过四丈以内的沟渠。 只是对这些战车,淳于博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并不清楚战车的详细结构,由其是战车的内部构成,动力糸统,不过这也让高原等人觉得受益非浅了,因为了解了这些战车的原理,至少可以证明,这些战车其实都是人工制造,并不是什么怪力乱神,而只要是人制造出来,那么就有应对的办法。 高原向淳于博点了头,道:“淳于先生,多谢你的指点,看来这部【鲁公机关术】一定是落到了韩腾等人的手里,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将这些战车制造出来。 淳于博也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 这时李瑛鸿也有些发愁,道:“但怎样对付这种战车呢?一般的弓箭武器对它们几乎是没有用的,只能用大石或者是重锤砸击,但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几架投石机,而能够使重锺的士兵也找不出多少来啊。” 高原笑道:“没有那一种武器是无懈可的,既然是人制造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有它的弱点,战车也不例外。这些战车无论是大是小,但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就是自身可以产生动力,在战场上灵活移动,这样自然就比一般只能固定不动,或者是需要用人力、畜力拉动的大型武器要强得多。另外车体是全封闭结构,而且外覆生牛皮,因此防御力也大大的增加,一般的攻击手段,对它们的作用不大。但只要是仔细想一想,它们当然也是有弱点的。” 赵轩道:“所有的战车是木质结构,就算是车体外部都蒙上了生牛皮,加强了防御力,但只要是木头,就会怕火,这恐怕是这些战车的最大弱点吧。如果我们在火攻上想想办法,应该能够破了这些战车。” 李瑛鸿的眼睛一亮,道:“对啊,我们不是带来了不少的火油弹吗,正好可以用来对付这些战车。” 在代军驻守大梁的时候,曾经使用过陶制的火油弹,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由其是在水战中,是代军取胜,大胜秦军水军的最主要的武器。后来回到了代郡之后,对这种火油弹也十分重视,而工匠们也进行了一些改进,首先是用粗竹或圆木刨空代替了陶制弹体,使火油弹的体形更为修长,轻便,另外还专门制做了一批发射这种火油弹的弩弓,而不再是用床弩改造。因此射程也更远,稳定性也更强,威力自然也就更大。而代军随行到是带了不少这样的弩弓火油弹。 但高原却摇了摇头,道:“我认为用火油弹来对付秦军的战车,作用不会很大。” 李瑛鸿大为不解,道:“为什么?” 第五八零章弱点 高原笑道:“除了临冲吕公车之外,其他的战车体形太小,而火油弹的射击的精准度并不高,而且这些战车本身也有一定的防火能力,自身又能够移动,因此须要大量的的火油弹一齐发射,才能达到击毁一辆战车的效果,但按袁将军所说,秦军的战车不下数百辆,而我们所带的火油弹和专门弩弓虽然有不少,但并不足以击毁所有的战车,那怕只击毁其中一半战车,那么剩下的一半战车仍然是我们无法抵挡的。” 李瑛鸿听了,也有些泄气,道:“那怎么办?马上从鸿上塞去调。” 高原道:“从鸿上塞去调,至少也需要十天的时间,而秦军最多在三天以内,就会再次向我们发动进攻,因此根本就是来不及的。” 李瑛鸿也有些奥恼,道:“早知是这样,当初我们出兵的时侯,就应该多带一些才是。” 这时淳于钟秀笑道:“夫人不用着急,我看武安君早己经胸有成竹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其实火攻并不错,也是对付战车的一种办法,但我认为这些战车最大的弱点并不在于怕火,而是车轮,因此在和这些战车近战的时候,应该以车轮为重点的攻击,只要破坏了车轮,甚致不用破坏战车全部的车轮,只要每辆战车的车轮被破坏一两个,战车的运动能力也就基本废了,而失去了运动能力,这些战车的威力实际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这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因为这个时代战车还是主流武器,而他们都清楚,战车最容易损坏的地方就是车轮的部位,也是最脆弱的地方,一辆驷马战车的全寿命期内,差不多要更换十个车轮,有时甚致会达到二十个,而且对付车轮也很简单,用重锤巨斧砸,或者是用长枪插入车轮的支撐木之间,就可以将车轮破坏掉了,而车轮被破坏掉,战车实际也就和一般的床弩、投石机没有什么两样,因此对付战车,攻击车轮当然是最好的办法。而不少人的心里也都生出,我怎么沒有想到这一点呢? 其实这到真不是高原的目光敏锐,因为他知道,在后世号称陆战之王的坦克最大的弱点就是它的履带,如果沒有同样的坦克装甲车辆,而以单兵来对付坦克装甲车,那么最好就攻击坦克的履带,因此高原自然而然也就由此想到了车轮上。 高原又道:“除了车轮之外,这些战车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这些战车尽管可以自行移动,但论灵活和速度仍然远不及骑军,而我们最强的也正是骑军,因此和秦军做战,我们仍然要发挥骑军灵活机动的特点。” 凌风道:“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秦军也同样有骑军,而且还有夸父族的战士,袁选将军的第一战,骑军不就是被夸父族的战士击败的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秦军的骑军和我们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而袁选将军的第一战败阵,除了秦军突然出现夸父族的战士之外,还有一个重大的失误,就是在战斗一开始,用骑兵向秦军发动冲击强攻,这样一来,骑兵就失去了灵活和速度的最大的优势。如果他使用步兵,和秦军进行正面作战,用骑兵迂回到秦军的侧弱、后方,发动骚扰突袭,就算是最终还是有可能输掉这一战,但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在这个时代,各国都开始大规模组建骑军,但由于时间并不长,而且马蹬和双高桥马鞍都还没有出现,因此骑军还是处于初级阶段,骑军的战术也并不完善,都在摸索当中,而代军虽然是最早换用新式马俱的,但对骑军的使用上,仍然还是缺少足够经验。 一般来说,骑军分为重骑军和轻骑军两种,通常重骑军用来做正面的冲锋,打击敌军的阵列;而轻骑军则是付责巡逻、突袭、骚扰、牵制等等,当然,在有些时候,轻骑军也会用来做正面冲锋使用,因为骑军的沖击力,还是要比步军强得多。 不过轻骑军的冲击力和防御力毕竟是有限,只要是步军组织好严密的阵形,并且准备好弓箭等远程武器和大盾长枪组成枪林阵,往往就是用来对付轻骑军冲击的最好办法。因此后来也就发展出来重装步兵,专门来对付轻骑军的沖击。甚至还有重装步兵是轻骑军克星的说法,而骑军战术也有一条重要的原则,如果敌军已经布好了整齐严密的阵列,是绝不能向敌军发动正面进攻的。 现在代军的骑军基本都是轻骑军,只是因为抢先一步使用新式马俱,实现了技术升级,因此才在这个时代称雄。在以前的战斗中,代军的骑军屡立战功,在战场上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并且数次击败秦军,这也让代军的将领们对骑军产生了一种盲目的相信,认为只要是骑军一冲,就可以将敌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冲跨。而袁选也是求胜心切,想要一棍子就打死秦军,于是在一开始就使用轻骑军向秦军发动了正面冲锋,而秦军阵中恰好又有一队夸父族的战士,正是天生合适的重装步兵。结果自然就败得很惨。 其实兵种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相克的道理,只在于如果运用,轻骑军的优势在于灵活快速、机动性强,如果让轻骑军去和秦军的战车对攻,恐怕会败得更惨,而如果能够充份发挥轻骑军的特点,采用迂回、包抄骚扰、突袭的战术,那就不同了,也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扰看谁能够发挥自己的优势。实际上高原指挥骑军作战,是极少让骑军正面冲击敌军的阵列。 这时淳于钟秀道:“武安君所说,各打各的,到是不错,但如果不能对战车进行有效的克制,不能在正面作战中阻挡住战车的攻击,恐怕也难以和秦军相抗衡啊。战场上也许发展成这样孑,虽然我们的骑军在秦军的侧后方骚扰、突袭,打乱了秦军,但在正面战场上,却被秦军的战车突破击败,这样的结果,又应该怎样算呢?我们是算胜了还是输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淳于小姐所说的不错,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其实阻挡战车其实不难,只要在地面上推起一个二尺高左右的小土墙,或者是打进一些同样高度的木桩就可以了。因为战车作战,需要一个平坦的地形,否则威力就会大大的下降。” 淳于钟秀呆了一呆,又看了看淳于博画的几张草图,确实如此,这些战车的底盘都不算高,离地面也就只有一尺多高,如果在地面上插一个二尺高的木桩,确实可以阻挡住战车的前进,就连冲撞车都没有办法,因为撞木不可能去撞击这么低的目标。难道对付战车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吗? 高原笑了一笑,他当然明白淳于钟秀的柮,其实在有些时候,越是简单的办法反而越是有效。只是在于能不能想得到。因此高原道:“这一次我们本来是两路进逼井陉,互相呼应,但现在袁选的大营已被秦军攻破,只剩下姜桓武的大营,己是孤掌难鸣,按说我们应该立刻撤军。但秦军获胜之后,一定会趁胜去进攻姜桓武的大营,如果我们现在就撤军,秦军一定会随后追击,那么我们不仅会败回鸿上塞,而且军心士兵都会大受影响,恐怕连鸿上塞也难以再守住,因此姜桓武的大营,我们一定要守住,只有击败了秦军的进攻之后,我们才能够从容撤军,退守鸿上塞,这样军心士气仍然不失,我们就可以在鸿上塞驻守,等待着司马尚将军突击蓟京成功,再图进军。”顿了一顿,高原才道:“赵将军。” 赵轩赶忙道:“末将在。” 高原道:“你就辛苦一下,带着这些图纸,马上赶到姜桓武的大营去,把秦军的情况,战车,还有我们刚才商议应对秦军战车的办法告诉姜将军,让他马上进行布置,一定要坚守住大营,你就留在那里帮助姜将军驻守,而且我也会带领人马,赶去增援你们。” 赵轩赶道:“是,末将尊令。”说完之后,向高原施了一礼,从淳于博手里接过了图纸,这才转身离开大帐,只身赶奔姜桓武的大营去了。 高原这才下令,招集各军的将领,商议增援姜桓武的事情。 其实现在高原大营中的兵力并不多,一共只有八个军,共计约三万多军队,毕竟他的人马处在第二线,不可能太多,虽然袁选的败军还有近万人,但在短时间,这批人还难以恢复战斗力。不过高原部下的骑军到是有不少,共有蕃勇左军、骁骑军、威骑军、女军,共计约有近两万骑军,其中还包括有三千刚刚组建,还从来没有参加去实战的重甲骑军。这一支重甲骑军也是高原手里的一张王牌。 因为在出兵之前,高原并不清楚,韩腾手里会有什么牌,因此也不敢轻易的将这一张牌打出去,而现在韩腾己经打出了二张份量十足的牌,高原自然也就不能在无动于衷了,也要将自己手里的所有力量都用出去了。 第五八一章弱点(下) 秦军是在三天之后,才向姜桓武的大营发动进攻。 其实在上一战中秦军自身的损失并不大,不需要休整准备,就可以马上进行下一场战斗,但因为韩腾承诺过,击破了袁选的大营之后,会举行全军庆贺,只是韩腾自已也没有想到,击破了袁选的大营会这么顺利,几乎就是没费吹灰之力。 不过击破了袁选的大营,也就完全扭转了秦军不利的局面,只剩下姜桓武一军己是孤掌难鸣,秦军开始抢回了战场的主动权,因此庆贺一下也是应该的。另外这两战中,夸父族战士和战车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抢眼了,也让秦军的诸将信心暴满,认为要攻破姜桓武的大营,还不就是易如反掌吗?让他们多留一两天也没什么? 而且说不定不等秦军出击,姜桓武就会自动退军了。那时秦军再随后追击,也可以再次大胜代军,因此韩腾也就没有下令,乘胜进击,进攻姜桓武的大营,而且先庆贺几天。 但三天之后,姜桓武并没有如秦军所想的撤退,仍然继续坚守大营,而且居探子回报,这几天的时间里,代军都在加紧赶工,修建防御工事,俨然是摆出了一付要坚守大营,和秦军决一死战的架式。 韩腾自然不能再无动于衷了,既然代军不愿离开,那么就只能用武力将代军赶走,因此立刻下令,率军出击,向姜桓武的大营发动攻击。 其实这三天的时间,秦军大营里的人也并不是完全都在庆贺,施无功就很忙,因为这一次他实际是带来五辆临冲吕公车,不过虽然临冲吕公车自身可以产生动力,甴于体形过于十分庞大,不能做长距离行驶,因此只能将车体拆散,运到战场上再进行组装。而行程当然也就十分緩慢,而且这一趟施无功带着战车来到秦军大营,还随行带来了三千余名工匠,付责在军营中组装临冲吕公车,并维修其他在战场上受损的战车。 临冲吕公车的结构十分复杂,组装一辆车至少需要五六天的时间,而且不是所有工匠都能组装临冲吕公车,因此在进攻袁选大营的时候,只完成了三辆临沖吕公车的组装工作,出动了两辆进行作战,另一辆留做备用,而在这三天里,剩下的二辆临冲吕公车也终于组装完毕,这样全部五辆临冲吕公车巳经都可以投入战斗了。 另外这一次韩腾一共带来了八百辆战车,霹雳车、箭剿车各二百辆,冲撞车、如意车各一百五十辆,其他各型战车一百辆。在上一战中,出动了一半的战车,虽然取得了一场大胜,但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虽然被彻底毁坏的战车并不多,一共只有四辆,但受损的战车却多达五十三辆,除了是被代军的士兵奋力击伤之外,还有相当一部份是因为战车自身的磨损造成,不过尽管伤损的战车在战场上失去了战斗力,但绝大部战车的伤损并不严重,经过了三天的加紧抢修之后,修复了其中的四十余辆,剩下的都是受损较大,需要花时间来维修。 总体看来,秦军的战车减员的数量并不少,基本没有影响战斗力。这一次进攻姜桓武的大营,秦军一共出动了八万大军,叧有六百辆各种战车,五辆临冲吕公车也尽数出动,加上秦军刚刚击破了袁选的大营,气势正盛,因此秦军上下对这一战也都充满了信心。 应该说,韩腾对这一次进攻姜桓武大营的战斗虽然有底,但也并没有因为上一战的胜利而骄傲大意,出动的兵力战车也要比上一战更为强大,毕竟代军的主将也不是笨人,有了上一战的教训之后,一定会有所预防,另外秦军还给了代军三天的准备时间,代军既然没有撤退,就说明代军一定做了一些针对性的布置。当然,韩腾并不认为代军真的有办法对抗战车,不过肯定会比上一战给秦军造成更大的麻烦而己。 秦军来到了代军的大营前约五百步的距离,韩腾将自己的主阵设在一个小山头上,放眼看去,姜桓武的大营和袁选的大营果然不同,构成营墙的木栅高大近两丈,下面六尺都埋在垒得整整齐齐的砂袋里,木栅墙上枪戟林立,旗帜飞扬;在木栅墙以外,还放置着一排矩马;而在代军大营的外围约三十步远的距离,还挖出了一道呈多棱形的壕沟,斜插着尖锐的锥木,后方垒好了半丈高的泥砂袋,也布满了代军的士兵,一个个都是刀出鞘、箭上弦,后方还布置了不少床弩、投石机之类的大形武器。和袁选大营中那种用车辆组成的临时防线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在战壕的外围约五十步的范围內,还零散分布着一道一道用砂袋组成的矮墙,一般都有六七丈长,两尺多高,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韩腾仍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尽管姜桓武大营的防御力要比袁选大营强得多,但在本质上并沒有太大的变化,因此只要是自己的战车发动进攻,一定可以突破代军组成的防线。 这时秦军也己经布置好了阵形,秦军的主攻方向是代军大营的东南面,所有的战车也全部都集中在这一面,由其五辆高耸庞大的临冲吕公车,在秦军的阵列中显得十分的醒目,而在西南和东北两面,各布置了一万军队,一方面是牵制代军的防守兵力;另一方面也是预防高原赶来增援。 “这就是临冲吕公车吗?个头确实是真不小,就看这个块头,倒像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 “可不是看起像,它本来就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这种战车本生就体形庞大,防守力强,而且內分五层,每一层都有武器,可以说是集攻防于一体,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城堡,而且还能够自行移动,想不厉害都不行啊。” 姜桓武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不是你带来了临冲吕公车的图纸,让士兵们先看一看,现在恐怕己经有不少人还真被它吓住了。” 赵轩道:“你不用感谢我了,这是高原让我带来的,让士兵们先看一看图样,心里有底,这样看到了实物,也就不会觉得太过震惊了,现在看来,确实是起了作用。” 姜桓武呵呵一笑,道:“秦军最大的失策就是在击破了袁将军的大营之后,没有马上来攻击我的大营,如果秦军立刻来进攻我的大营,就算是我们知道了秦军的战车威力,但想要抵抗秦军的进攻,恐怕并不容易,但秦军却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就足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因此这一仗就要让秦军知道,他们的战车并不是无敌的。” 赵轩也道:“是啊,韩腾是自信过头了,只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就以为只使用战车可以包打天下了,这三天时间,恐怕就要成为他最后悔的事情。” 姜桓武道:“说他自信过头了,到是有些过份,其实如果换了是我,有了上一战的胜利之后,恐怕也会对战车的威力信心十足,不经过几场败仗,是根本不会知道战车有那些弱点,并且做出针对性的布置,但高原仅仅只听了讲述和看到图纸,却能够将战车的弱点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不能不令人佩服啊。” 赵轩道:“不要忘了,他是随流星火石一起降落的人,拥有能够改变天运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两下孑,还怎么改变乱世呢?” 姜桓武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有时我确实看不透他,明明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但所知的东西,经验老道,却比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还多。” 赵轩道:“高原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吧,秦军己经发动进攻了,能不能守住大营,就全看你的指挥了。” 原来奉高原的命令,赵轩连夜带着几种战车的图纸赶到了姜桓武的大营,将袁选失败,大营己被秦军攻破等事情向姜桓武讲说了一遍。 而听完了赵轩的讲说,又看了这几种战车的图纸,姜桓武也是吃惊不小,原来袁选大营中有少数的败军逃到了姜桓武的大营,在讲述失败的过程时,将秦军战车的威力,还有夸父族战士都进行了一些夸张放大。而姜桓武大营中的士兵们听了,也都议论纷纷,在转述的过程中,又进行了不少的加工,在有的传说中,夸父族战士变成了身高二三丈,长着四只手,青面獠牙,力可拔山的真正巨人;而秦军的战车也被加工成为铜体铁轮,可以奔弛如飞,可以喷吐石块火焰的神车。 虽然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相信这些传闻,但也确实引发了一些惶恐的情绪,尽管姜桓武下令,禁止转插谣言,但他没和秦军交战,也无法给士兵们提供真像,而只靠强压当然是不行。而现在姜桓武终于知道了真像,还拿到了图纸,顿时就有了底,因此再次下令,将图纸张贴出来,供士兵们观看,同时再次严令,再有转插谣言者,立斩不赦。 结果士兵们看了图纸,心里也都安心了不少,毕竟这些战车可没有传说的那么夸张。 第五八二章攻与防 秦军首先投入进攻的有三百辆战车,以三辆临冲吕公车为核心,各带三十辆霹雳车、三十辆箭巢车、撞冲车和如意车各十五辆,其他战车十辆,横向展开达二百余步,向着代军的大营平推了过来。 车轮辗过大地,带出飞扬的尘土,发出轰隆的声响,显示出迫人的气势,再加上秦军挟持着上一战的余威,因此也更是让人觉得战车给人造成了巨大的威压。 韩腾在山头上看着秦军的战车洪流,心里也不禁充满了自信,就算高原再会用兵又能怎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计谋策略都是没有用的,而自己手里掌握了这样一支力量,天下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挡得住自己了。因此韩腾又放眼向代军的阵地看去,却发现代军的士兵并不为所动,镇定自若,对于秦军的战车突进,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不像上战那样,看见秦军的战车突进,一付惊惶失措的样子。 在韩腾的心里,也不禁产生了一丝阴影,因为代军的表现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韩腾很快就释然了,毕竟有了上一战的经历,代军多少也有一些心理准备,再加上代军也是一支百战强军,因此表现得镇定一些,也在情理之中,等战车冲到了代军的防线近前,代军就会知道战车可怕的威力,到那个时候,看代军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就在韩腾想着的时候,秦军的战车己经驶到了距离代军外围防线只有二百余步的地方,这时三辆临冲吕公车上的投石机首先开动,向代军的阵地投去了石块,而在临冲吕公车的四层、三层,床弩也纷纷发动,如手臂般粗细的弩枪带出可怕的呼啸,射向代军的大营,而其他战车上的弩弓、投石机也都纷纷开动,一起向代军展开打击。 一时石块如冰雹、箭矢如飞蝗,尽向代军的阵地落下,箭矢、石块破空的声音,落地的撞击声音,也不绝于耳,看起来打得代军阵中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的被动挨打。 在秦军阵中,也有不少士兵将领大声喝釆,欢呼不己,因为在上一战之后,在秦军的大营中,同样轩起了一场关于战车的热议,谁也没有想到,韩腾不声不响,居然制造出了这么多威力强大的战车。不过在秦军的大营中,战车属于一级保护,在一处营地集中看管,除了操作战车的士兵和工匠之外,其他士兵,包括秦军的几位主将都不得随意靠近战车观察,就是在出战的时候,也是用幔布蒙住,只到发动冲锋时,才将幔布揭开。因此其他秦兵秦将只能远远的看几眼。 而且有不少人是首次看到战车突击,就是上一战看过战车突进的人,也只是看了一个大概,并不详细,而这时也不都被战车的巨大的声势感觉到十分震惊,由其是看到所有的战车上武器全开,造成的声势确实十分惊人。 不过在秦军阵中,只有蒙恬一个人微微的摇了摇头,而这个动作却正好落到了蒙武的眼里,他当然知道,蒙恬的这个动作是表示对秦军的突进并不看好,因此低声道:“恬儿,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蒙恬也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父亲,虽然现在我们的声势很大,不过真正能给代军造成威胁的,只有三辆巨车,在其他的小战车上,投出的石块太小,射出的弩箭也不算强,而代军己经建造好了完善的防御工事,因此对代军的打击并不大。而且那三辆巨车又分得太散,如果将这三辆巨车集中起来使用,集中攻击代军防线的一处,效果反到更好一些。” 蒙武摇了摇头,道:“上一战你带人付责阻击代军的援军去了,因此沒有看到战车是怎样击破代军的防线,就算是其他战车对代军防线的威胁不大,但同样也能压制住代军的士兵,这样的效果也很不错啊,现在他们不就以经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了吗?” 蒙恬摇了摇头,道:“我到是不这么认为,以代军这么完善的防御阵地,再加上他们早就知道了我们的战车,不置于一点还手之力都沒有吧,因此我觉得现在代军的表现十分反应,他们恐怕是已经有应对战车的办法,只是再等着我们的战车靠近他们的防线。” 听了蒙恬的话之后,蒙武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毕竟他对这个儿子的军事才能可是一点也不敢小视的,于是立刻问道:“你认为代军会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呢?” 蒙恬笑了一笑,道:“这一点我就看不出来,不过很快我们就能够看到结果了。” 果然,蒙恬的说声未落,代军的反击就来了。只见“呼呼”声响,从代军的阵中飞出了十数块巨石,砸向秦军的战车阵列,同时“嗖嗖”的破空声响声,数十道碗口粗细的巨大弩枪射出,飞向秦军的战车。 代军的投石机抛出的巨石都是重达百斤以上,从高空中落下,可以立刻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坑来,而一但砸中战车的车顶,可以将车顶的木板砸裂,木屑四溅,虽然还不至于将战车完全砸坏,但也能给战车造成严重的损伤。尽管投石机投出的石块没有什么准头,但由于秦军战车的数量众多,因此总可以击中几辆。 而巨大弩枪就是代军最新的火油箭,无论是击中战车还是落在地上,箭杆中所灌的火油都会立刻燃烧起来。击中战车的自然不用说,尽管战车上都蒙着生牛皮,有一定的阻燃能力,但火油溅到战车上,还是会立刻蔓延起来。而且生牛皮也不是很耐火的材料,时间一长,同样也会被烧掉,然后火势就直接烧到车体的木质上。 另外就算是火油箭落到地面上,也会立刻在地而上燃起一团大火,而战车的底部是没有生牛皮保护,因此战车当然不敢从火堆上辗过,于是也起到了阻拦战车前进的作用。 三天的时间,对代军来说,确实是十分宝贵的,高原将自己营中的投石机、床弩、火油箭发射弩等武器全部都运到了姜桓武的大营里,因此现在姜桓武的手里一共有二十三架投石机、二十八架床弩、五十架火油箭发射弩,六百余支火油箭。论远程打击的武器,要远远多于袁选的大营,也大大的加强了姜桓武大营的防御力。 而且代军一直等到秦军的战车突进到距离自己防线一百五十步以内,才展开反击,因此也使代军的反击力度加强了不少。 另外正如蒙恬所预料的,尽管一开始秦军的进攻声势浩大,威势吓人,但对早有预备的代军的士兵都射在战壕、木栅等掩体后面,也有人用大盾掩护自己,因此并没有造成多少伤害,只有三辆临冲吕公车上的几架投石机和床弩才能给代军造成一些威胁,但由于临冲吕公车的数量太少,而且又分得太散,仅仅只造成了几十名代兵被砸死射伤,另有几处木栅墙被击裂。但对代军的防线,也并沒造成大的伤害。 在代军的强力反击之下,秦军至少有十辆战车被砸伤,另有数十辆战车燃起了火焰。由其是三辆临冲吕公车,因为体形庞大,目标明显,因此也成为代军的重点打击对像,每辆临冲吕公车至少都挨了一二块大石的砸击,并且被火油箭击中,车体燃烧起来。 不过临冲吕公车可不比其他小战车,体形庞大也意味着抗击打力更强,而且在车內还预备了不少水,就是准备用来浇灭火焰,因此尽管这三辆临冲吕公车都遭到一些打击,但也没有伤筋动骨,仍然继续向代军的防线逼近,而临冲吕公车上的各种武器也都还在不断的向代军展开打击。 代军的反击力度之强,确实有些出乎韩腾的预料,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因为经过了上一战之后,代军也一定有所预备,既然姜桓武没有撤退,自然是有一些应对的办法,不可能还像上一战那样不堪一击,可以说这才是代军的正常表现才对,否则代军也就不值得自己花费这么多的心神。 但秦军出动了三百辆战车,在主阵中还有三百辆战车做为预备,就算是损伤数十辆战车,也算不什么,而且现在战车己经推进到了距离代军防线不足百步的范围内,显然代军的反应也就只能是这个程度,并不能阻挡得了秦军战车的突近。因此韩腾也相信,等战车逼近到代军的防线前的时候,结果还是和上一战一样,代军的防线会被战车轻而易举的击破,继而再攻破代军的营墙。 于是韩腾也马上下令,命令秦军做好准备,只等着战车击破了代军的防线之后,就马上跟进上去,扩大战果,彻底击败代军。 秦军的将士听了韩腾的命令,也都纷纷擦拳磨掌,准备大战一场,只有蒙恬看着战场方向,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道:“难道这就是代军的应对战术吗?” 第五八三章攻与防(二) 战斗虽然己经进行得十分激烈了,但双方都还是使用远程的武器进行互相攻击,并没有进入短兵相交的阶段。而秦军的战车依然在缓缓的向代军的阵地推进。 在代军外围防线前,还有一片两尺左右高的矮墙区域,大约有四五十步的纵深,矮墙都是用泥砂袋垒成,约有四五尺厚,有一点像是还没有完工的防御工事,但矮墙七零八落、断断续续,而且至少有三四道,看起来并不像是一般的防御工事,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很快就有一辆临冲吕公车首先撞到了一道矮墙。 虽然临冲吕公车的速度并不快,只是和人正常的行走速度差不多,但由于临冲吕公车的体形庞大,份量自然也不小,因此冲撞力十分惊人,按照常理,区区几个砂袋堆成的矮墙,根本就不可能够挡得住临冲吕公车的前进。因此无论是在后阵观战的秦军,还是在临冲吕公车里的秦军,都信心十足,认为只要临冲吕公车向前突进,这小小的土墙就会像纸糊一样,被轻易冲跨了。 但当临冲吕公车撞上土墙之后,结果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临冲吕公车猛然一震,停在了矮墙前,在车中有不少士兵因为没有防备,而跌倒在车板上,但矮墙却是纹丝不动。 而且不仅仅是临冲吕公车,秦军其他的战车也都纷纷撞上了矮墙,但也无一例外的都被挡在矮墙前,没有一辆车能够撞开矮墙,向前突进。 其他的战车要比临冲吕公车轻易得多,速度自然也快了不少,由其是可以在短时间内猛然发力,可以使战车以较快的速度进行冲刺。因此有一些战车见没能撞开矮墙,立刻向后倒车,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猛然发力,向前猛冲撞向矮墙而去,但结果不但没能撞开矮墙,有一些战车反而撞得车身开裂,还有几辆战车在倒车的时候,还不慎撞到了后面的战车。 区区二尺多高的土墙,竟然就像是铜浇铁铸一般,坚不可催,牢不可破,这也让秦军大为不解,今天莫非是撞到鬼了吗? 其实秦军当然沒有撞到鬼,原来泥砂袋只是表像,在泥砂袋中,实际埋着一排矮短的木桩,每支木桩的间隔只有两尺多,而露出地面不足两尺,但埋入地下却达到四五尺深,再用泥砂袋遮蔽起来,从外表上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任谁都会以为就是普通泥砂袋垒成的矮墙。但却坚固异常,战车能够撞得过去才怪。 越来越多的秦军战车被矮墙挡住,不过矮墙都是断断续续,因此有的战车十分灵敏的从矮墙的缺口驶入,但这种矮墙至少有三四道,互相交错,既使通过一个缺口,但行驶不了几步远,就被第二道矮墙挡住,战车只能转向沿着矮墙行驶,寻找可以通的缺口。 但尽管每辆战车都能够进行自动转向,但毕竟不够灵活,再加上缺口并不大,而往往有好几辆战车一起通过缺口,因此在转向的时间,互相察挤碰撞,反到堵成了一团。 也有一些如意车见撞不动这些矮墙,干脆就将车顶打开,架在矮墙上,让其他战车通过。因为矮墙只有二尺来高,而如意车可以架起一道长达四丈的木桥,因此完全可以搭成跳板来让其他战车通过矮墙。 但如意车只能在矮墙的一边搭成跳板让战车上去,而无法在另一侧搭成跳板让战车下来,只能让战车从矮墙上硬跳下去,而两尺虽然不算高,一般的人都可以轻松跨过,但对战车来说就十分免强了,还不少战车在下矮墙的时候栽倒、侧翻,或者是砸坏车轮等等,全都发生。 而不管怎么说,其他的战车还可以从跳板上通过矮墙,但三辆吕公临冲车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矮墙的缺口显然是不能让体形庞大的临冲吕公车通过,而从搭好的跳板通过矮墙更不可能,切不说形体巨大的临冲吕公车爬坡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就是下土墙的那一瞬。对于重心高大临冲吕公车来说,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因此三辆临冲吕公车被阻挡在矮墙处,根本就无法前进。 代军当然不会就这样看着秦军的战车在矮墙受阻,而且这时秦军的战车基本都已进入到距离代军防线五十步以内,因此代军的弓弩齐发,一时箭矢密如雨点,尽向秦军的战车射出。 虽然弓箭对秦军的战车并没有什么伤害,但代军对此也早有准备,射出的全部都是火箭,就是在箭头的部份捆上一块布片,点上火之后就发射出去,虽然这一点火并不大,而且还有一部份在半空中就己经熄灭了,但星星之火,也是可以燎原,再加上代军射出的弓箭数量众多,一辆战车如果挨上几十箭,甚致是上百箭,恐怕也受不了。何况代军中还有更厉害的火油箭。 因为这时双方的距离拉近,因此发射出的火油箭的准头也更高,尽管代军的火油箭是集中对三辆巨大的临沖呂公车发射,但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临冲吕公车周围的战车也被波及到不少,有少数火油箭是在空中全面燃烧爆炸,更是火油四溅,从空中淋落到战车上,不多时的功夫,绝大多数的秦军战车都燃起了火焰,只是有大有小。有的战车里的秦兵逃出战车,扑打着火焰,但又被箭矢射死射伤了不少。 而三辆临冲吕公车的情况最为严重,由于目标显眼,又是代军重点打击的目标,每一辆都连中了好几支火油箭,多处着火,尽管在临冲吕公车里储备了不少的水,但也难以浇灭火势,有一辆临沖吕公车上的火焰更是完全燃烧起来,车内的秦兵纷纷逃离。 秦军的战车受阻于矮墙,双方后阵观战的诸将自然都看得十分清楚,代军的将士当然是兴奋异常,纷纷拍手叫好,而秦军的诸将则是看得目瞪口呆,万万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战车居然被这区区几道不起眼的矮墙挡住,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中。 这时蒙恬来到韩腾的面前,道:“大将军,赶快派遣步军上去增援吧。” 老实说,韩腾这时也有些发懵,因为眼前的战局和他预想的确实是完全不同,上一战中纵横无敌的战车在这一战中竟然显得这样的笨拙和脆弱,如果只看今天的战场,任谁都不可能想到,秦军上一战就是靠这些战车取胜的。 听了蒙恬的话之后,韩腾先是怔了一怔,道:“现在派步军上去增援,就可以取胜吗?” 蒙恬道:“当然可以取胜,现在我们的战车实际被代军的矮墙所阻,才显得十分被动,如果派遣一部份步兵增援上去,协助战车清除矮墙的阻挡,让战车能够重新开动行驶起来,就可以继续发挥战车的威力,因此请大将军不可迟疑,马上派遣步兵增援,否则……” 就在蒙恬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代军阵中杀声大起,只见代兵纷纷奔出了自己的掩体、战壕,各自举着武器,还有不少士兵拿着火把,向秦军的战车沖杀了上来。 而蒙恬的脸色大变,虽然他己经认同了蒙武的说法,对韩腾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但现在韩腾仍然还是秦军的将军,带领的也是秦军的军队,如果秦军败阵,损失的自然是秦国的利益,因此蒙恬当然不能对秦军陷入不利的局面而坐视不管,才向韩腾进言献策,让步军出击挽回局面,而见代兵出击,蒙恬也明白局势的危急,代军在这个时候出击,自然是认为战局对自己有利,足以彻底击败的战车,于是又急忙道:“大将军,此时再不可迟疑,请大将军立刻下令,派军队迎战,最好是将大将军手下的那支巨汉军队派出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就在蒙恬力劝韩腾派兵增援的时候,代兵巳经跃出了掩体战壕,杀到了战场,因为秦军的战车基本己经进入到距离代军防线五十步以内的范围,而矮墙自然挡不住步兵的突击,因此出了掩体战壕之后,很快就来到战场上。 这时有不少战车里的秦兵都己经出来,有人在扑打战车上的火焰,也有人在清除矮墙,还有少数人在忙着修整损坏的战车。而见代兵杀过来,有人又躲回到战车上,也有人拿起武器,迎战代军。 但秦兵的人数太少,而且架驶战车的秦兵也不是精锐士卒,根本就不是代军的对手,结果被代军杀得纷纷倒地,而代军不仅仅是对出了战车的秦兵动手,还有相当一部份代军是扑向战车而去。 在出击之前,代军显然也是做了认真的准备,攻击战车时,是以一个什人队为单位,并且是躲开了配有强大武器的战车正面,而是从侧面发动进攻。尽管所有战车的侧面都开有车窗,可以对外射箭,或是用长枪刺击,但代军的盾牌完全可以挡住秦军的这些攻击,然后靠近到战车的近前发动攻击。 第五八四章攻与防(三) 有了上一战的经验之后,代兵们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像战车上乱砍乱刺,这样不但不会对战车造成什么伤害,相反还会被战车里的秦兵反击。 而这一次代兵的攻击十分简单,主要是针对战车的两个部份,一是侧面的车窗;二是车轮。每一个什人队的代兵中,都有两人拿着火把,两人使用重锺,在靠近了战车之后,持火把的代兵将火把从车窗扔进车内去,而使用重锤的士兵侧猛砸车轮。 虽然战车车窗并不大,只有半尺左右见方,也就是一个十多厘米的正方形,但也足以将火把从车窗里塞进去了,而在车体内部,可没有一点防火的措秩,结果立刻就造成了车内的火势蔓延燃烧;而车轮本来就是整个战车最脆弱的部位,根本经不起重锤的几下猛击,顿时就被砸裂砸碎。 而由于受阻于矮墙,秦军的战车难以移动,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战车,基本就没有什么抵抗,不是被砸烂车轮,就是被代军从窗口塞进火把燃烧起来。 只有三辆临沖吕公车,本身就是一个小型的移动城堡,坚固程度远胜于一般的战车不说,加上车体高大,车窗的位置也较高,代兵没办法将火把从车窗塞入,而且一辆临冲吕公车有十二个车轮,既使每砸坏二三个,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何况毎个车轮都有一人多高,也远比其他战车的车轮结实,想要砸坏可并不容易。 另外在毎一辆临冲吕公车里,至少有数百名士兵,纷纷从车窗中开弓放箭,射击攻击战车的代兵,因此到是射死了不少人。但临冲吕公车也有自己的问题,就是每辆临冲吕公车的体形太大,都是代军远程打击,由其是火油箭打击的主要目标,这时多处着火,其中有一辆的上两层己经完全燃烧起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士兵早就都逃出了车内。只有另两辆临冲吕公车还在竭力的抵抗。 只是这两辆临冲吕公车虽然能够抵挡住代军的攻击,却拿火势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抵御代军的进攻,也确实极大的牵制了秦军的精力,让秦军腾不手来救火,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体上的火势蔓延,越来越大。而只有少数落在后面的战车见势不妙,赶忙倒车调头,向后退去,才算是逃过了一难。 不过能够逃离战场的战车毕竟只是少数,估计连二十辆都没有,而如果任由战局这样发展下去,那么这一次参与进攻的三百余辆战车恐怕有大半都会葬送在战场上。但就在这时,秦军的步军终于增援上来了。 虽然韩腾没有听从蒙恬的意见,在代军出击的时候,就出兵增援战车,而就是这么缓得一缓,结果让战车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当中,但眼见战局不利,韩腾也不敢再犹豫,马上派遣了一万士兵,增援上去,不过韩腾并没有出动夸父族战士。 原来这时韩腾的信心己经开始动摇,本来以为所向无敌的战车居然被代军打得这样惨,显然代军己经是做好了充份的针对准备,因此韩腾也不得不考虑,代军是不是也有办法对付夸父族的战士。 战车被毁坏了,大不了还可以重造,也就是多花钱罢了,虽然战车的造价不菲,韩腾当然不会吝啬黄金铜钱。但夸父族的战士就不同了,因为夸父族从上古时代一直延续到现在,但总人数并不多,全族能够做为战士的年壮年男孑也不过只有数千人,这一次能派出一千五百人增援自己,确实是很不容易了,现在夸父族战士是韩腾手上的一支重要的力量,死一个就少一个,韩腾可不敢像当初使用南阳军那样,把夸父族当消耗品来使用。 虽然夸父族的战士人人力大过人,悍勇善战,也是皮糙肉厚,还穿着双层重军,但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并不是刀枪不入的,别说是床弩、投石机一类的武器,就是在近距离用强弩射击,也照样能穿透重甲。因此韩腾不得不考虑,如果在这个时候使用夸父族战士,伤损过大,对自己可是非常不利的。何况这也并不是一场多么关建性的战斗,损失了几百架战车,己是够亏了,绝不能让夸父族战士再有损伤。 于是韩腾决定先让秦军的步军发动进攻,等双方进入混战阶段,战局胶着之后,再派出夸父族战士,向代军发动猛烈的突击,一举击败代军。 不过虽然战斗力最强的夸父族战士并未出战,但秦军的步军赶到战场之后,还是立刻就改变了战场的局面。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双方出动的士兵数量相差无几,都是一万余人,只是秦军还多了一些战车里的士兵,大约多了一千余人,而平时的训练、实战的经验,也都基本旗鼓相当,尽管代军首先击了秦军的战车,在士气上要比秦军高一些,但秦军也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强军,不会因为一二场败战就一蹶不振,依旧是免强如常。 虽然这时秦军的总人数要比代军出,但战场的空间有限,秦军人数的优势一时也发挥不出来,而代军离开了阵地的掩体,和秦军进行近距离激战,同样也失出了地利的优势条件,因此双方大体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比拼的就是双方士兵的决心和顽强,还有就是双方主将的指挥能力。 结果双方短兵交接,白刃相对,枪刀见红,血流成渠,战斗也进行得异常的激烈起来。 可以说代秦两军的士兵们都表现出了顽强的作风和高昂的斗志,奋力的和敌人作战,兵器拆断了就用拳头,甚致用头撞,滚打的场面更是屡见不鲜。而在激烈的战斗中,死亡的数字也在速迅的上升,但无论是秦军还是代军,都毫不畏惧死亡,前面的士兵倒下,后面就马上有新的士兵补上来,继续拼杀搏斗,在地面上,战壕里,战车边,都已经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而着火的战车也没有人管,火势也越来越大,整个战场到都是火焰、浓烟,不仅蔽遮了战场,同时也使战场更为惨烈。 而面对这样的局面,韩腾觉得自己有一些力不从心,毕竟这种指挥大军团作战并不是他的擅长,由其是在面对代军,尽管韩腾知道,对面代军的指挥者并不是高原,但代军当中能够指挥作战的将军不少,这可是李牧留给高原的最大遗产,也是韩腾最羡慕高原的地方。 不过秦军当中同样也是将星云集,这也是当初韩腾选择加入秦国的一个重要原因,韩腾自己缺少指挥大军团作战的能力,但现在还不是大问题,于是韩腾道:“各位将军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如果应对才好,是需要派遣军队增援,还是近观其变呢?” 韩腾刚一说完,蒙恬立刻又道:“大将军,现在我们双方的战事胶着,但战场的空间有限,派上再多的军队也是无用,只能派出一支精锐人马,出其不意,打乱代军的节奏,我军才有获胜的希望。” 韩腾一听就知道蒙恬还是让自己出动夸父族的战士,毕竟现在夸父族的战士可以说是秦军中最精锐的士兵了。当然这也是韩腾的打算,虽然夸父族战士是韩腾手上一支重要的力量,不能受无谓的损失,但并不等于因为害怕夸父族战士遭受损失,就要将夸父族战士总是藏着、掖着,不让他们上战场,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只是不能让他们去打无把握的仗。 而现在现在双方胶着,代军不可能使用远程打击武器来对付夸父族,将夸父族战士投入战场的时机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充份发挥夸父族战士战斗力强悍的特点,以小队集团进攻来打乱代军的阵形,从而击败代军。 因此韩腾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蒙将军,我将这一千五百名巨汉军队交给你来指挥,由你来调派他们。” 原来韩腾心里十分清楚,用夸父族战士的小队集团进攻来打乱代军的阵形,说起虽然简单,但要做好也并不容易,这需要对战场局势有敏锐的控制能力和指挥能力,在这两方面韩腾对自己都不怎么有把握。 在秦国呆了这么几年,韩腾对秦国的诸将也十分了解,除了死在井陉的桓齮之外,在秦国用兵能力最强的人当属王剪,而其他如蒙武、杨端和、李信、辛胜、章邯、羗廆等人虽然各有所长,但综合能力都差不多,虽然有独当一面,领军所战的能力,但统领大军,全局控制的能力还有所不足,而在年轻一代中,公认是王贲、蒙恬两位年轻人最为出色,这时已有凌架于其他诸将之上,仅次于王剪的势头,仅仅只是因为资历不足,才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在爵位上也要差一些,当然这两个人也是韩腾重点拉陇的对像。 因此在这个时候,不如将夸父族战士交给蒙恬来指挥,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够将这支力量最好的发挥,当然要比自己瞎指挥好得多,另外也是偿试和蒙家拉近关系,现在韩腾己经和王贲建立了不错的交情,如果再能和蒙家拉近关系,当然就更好了。 第五八五章攻与防(四) 蒙恬摇了摇头,道:“大将军,用不着一千五百人,我只用五百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人都留下来,以防不测之用。” 韩腾微微一怔,道:“蒙将军刚才不是建议,将这一千五百人全都派上去吗?为什么只用五百人。” 蒙恬看了看战场方向,道:“如果在刚才步军出击的时候,大将军就将这一千五百名巨汉士兵全部都派上战场,以五百人为一队,分作三队出击,那时代军立足未稳,我们就可以一举击败代军,到现在就算是不能攻破代军的大营,但也可以夺取代军的外围防线,将代军赶回大营中,然后再慢慢清除营外的障碍,然后再出动战车进攻代军大营,到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我就将这一千五百名士兵全部交给你来指挥,仍然依计行事,为什么就不可行了呢?” 蒙恬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双方的战局胶着,而代军己经稳住了阵脚,因此就算将这批士兵全都派遣出去,急切之时,也难以取胜,但大将军不可忘记,代军并非只是驻守大营的军队,还有高原的人马,我想高原决不会坐视我们进攻代军的大营,如果末将所料未错,这时高原恐怕己经在暗中关注这场战斗,只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出击的机会,如果我们冒然将大将军的巨汉军队全部派上战场,急切之间难以取胜,而高原的援军又杀到,则我军危矣,因此末将建立留下一千士兵,正是以备不测。” 听完了蒙恬的这一番话之后,韩腾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只关注到眼前的战场,还真的把高原给忘了,看来蒙恬确实不愧是秦国年轻一代的将材,想得确实比自己周全得多。因此韩腾也点了点头,道:“蒙将军,我既然将指挥权交给你,那么怎样调派兵力,就由你来决定。” 蒙恬也点了点头,正要下令,只见一匹战马飞奔而至,来到了韩腾的近前,马背上的骑士翻身下马,单膝点地,道:“禀报大将军,代军袭击我们西南方向的军队。” 韩腾的脸色微变,但点了点头,道:“本将军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一战秦军是三面围攻代军大营,东南方向是秦军的主攻面,而在西南和东北两面的秦军,除了牵制代军的驻守军队之外,也是防备高原出兵来救援,现在来看果然发挥了作用,至少西南的秦军为主力挡住了高原的援军,并没有让代军直接进攻过来。 就在韩腾还没有来得极做出反应的时候,又有一名士兵赶来通报,原来是东北方向的秦军也遭到了代军的进攻,这一次秦军的其他诸将也都一阵骚动,尽管左右两军为秦军的主力挡住了代军的援军,但这边战场僵持不下,而代军的援军己经开始发动进攻,这样的战局,显然是对秦军不利的。 韩腾道:“蒙将军,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怎样应对。” 蒙恬也知道形式危急,尽管他也己经对韩腾产生疑心,但为了秦国、秦军的大局着想,还是要尽为向韩腾进言献策,不让秦军陷入困境。因此见韩腾问起来,蒙恬也毫不迟疑,道:“请大将军立刻下令,首先立刻调遣一万军队,增援战场,再分派二千骑军、三千步军,增援左右两路秦军;将剩余的战车立刻转调到后阵去,布成防守阵形,以防代军的骑军从我们的背后突击,然后让剩下的骑军,还有大将军的巨人军队做好准备,一但代军进攻受挫,立刻出击,和代军的援军交战。” 韩腾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蒙恬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布置,怎么又不派夸父族战士出击,而且连秦军的主力也要准备迎战代军从背后的突击。不过见蒙恬一脸急切的样孑,也不好细问,立刻下令,先命李信率领一万步军,增援战场,又命辛胜、章邯两人,各领二千骑军、三千步军,分别增援左右两路秦军,然后又下令调整战车的布置,并下令集中骑军和夸父族战士,准备战斗,基本都是按照蒙恬的建议进行调整布置的。 等这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各路军队也都奉命出击,战车也在紧急的调整,韩腾这才道:“蒙将军,你刚才不是说要派遣巨人军队出击吗?为何要这样安排分派。” 蒙恬道:“兵随势变,不可一概而论,现在代军两路进攻我们,但据我看来,这两路代军都是佯攻,目地只是为了分散我军的兵力,同时牵制我们左右两军,而高原的主要目标,是和大营里的代军前后夹击我们的主力军队。” 韩腾道:“蒙恬何以见得,代军两路进击都是佯攻呢?” 蒙恬道:“如果代军是要先击败我们左右的军队来救援大营,就应该集中兵力,猛攻一路,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击破一路的秦军,对我们的主力军队造成危胁,也就能够达到救援的目地,而不会分兵进击两路。现在代军分兵两路进击,那么就一定是佯攻。而且高原素来善用骑军,完全可以用一支精锐骑军,绕开左右秦军,直接突击我们的主力军队。而在代军的大营中,还有不下五万的代军,前后夹击,取胜的机率是相当大的。因此末将才分派少数军队,去支援左右两军,让代军以为我们中计,又向战场增援一万军队,是稳住这边战场的局面,然后集中精兵强将,全力击败代军的援军,就算这一战不能击破代军的大营,但可以挫败代军的计划,我们也算获胜了。” 听完了蒙恬的解释之后,韩腾也颇有一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也不由得佩服蒙恬,年龄虽然不大,但确实不愧是秦国轻年一代的将材。 而在战场上,秦军增援的一万秦军的动向最为明显,在大营中坐镇指挥的姜桓武、赵轩自然也都看得十分清楚。 这时姜桓武己经收到了通报,知道高原己经派出军队,分别进攻两侧的秦军,这样一来,大营两侧的威胁也大大的降低,可以全力集中兵力,应对正面的秦军主力。 现在代军在战场也只投入了一万军队,另外在外围阵地上,还留有约三千多军队驻守,而在大营中的兵力仍然还有近四万人,其中还包括有九千余骑军,论兵力自然是足够的。另外尽管现在战场呈僵持的局面,但秦军先期投入到战场的三百余辆战车,有超过一半被大火烧毀,其中包括有一辆临冲吕公车,而其余的战车或者是因为车轮被破坏,乘员下车作战,以及其他的原因,停留在战场上不动,只有二十余辆战车极时的脱离战场,退回到秦军的大阵,而临冲吕公车也只有一辆顺利的逃了回去。因此秦军的战车己经被代军彻底的挫败,这也是代军最大的胜利。 而现在姜桓武和赵轩只等着高原从秦军的背后发动进攻,然后就可以全线出击,和高原一起前后夹击秦军。但就在这时,秦军向战场派出了增援的兵力,而代军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姜桓武也立刻调派了一万军队,也投入到战场中。 这时双方先期投入战场的一万军队,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战斗之后,都己经遭受了不小的损失,阵亡加上受伤退出战斗的士兵都超过了三千人,而剩下的士兵也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因此双方的援军来得确时十分极时,这两队生力军投入战斗,将前期的军队替换下来,立刻又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代军的士兵退回到大营中,姜桓武也下令让他们赶紧休息,喝水吃东西,受伤的士兵赶紧包扎治疗,武器盔甲损坏丢失的,也马上重新领取,等着接下来继续战斗。 而秦军的军队撤下来之后,并未退回到大阵中去,而是在李信的指挥下,只退到距离战场二百余步远的地方休息恢复,李信也将自己的旗号前移,一直推进到离代军阵只有三百多步远的地方。尽管这里己在代军远程武器的打击范围内,但这时秦军也顾不得那些了。 但秦军的反常表现,立刻就引起了姜桓武的注意力,同时他也注意到,秦军的主阵也在调整兵力布置,大部份的战车都己经转移到了后方,在阵前留下的并不多。 看到秦军的阵中发生这些变化,姜桓武立刻就明白,显然秦军己经将重心放在后面,而在战场增加兵力,只是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将战场的局势稳住,因此秦军的目地也十分明显了,就是先全力击败代军的援军,然后再进攻代军的大营。 姜桓武并不是死板僵化的人,当然也明白兵随势变的道理,既然秦军己经做出了调整变化,代军也就不能还僵硬的尊守原来的计划,等着高原从秦军背后发动进攻之后,再全面出击。而是现在就必须给战场上的秦军施加更大的压力,让秦军不能全力的去应付高原的增援人马。 第五八六章攻与防(五) 于是姜桓武立刻下令,命武安军团的劲勇军出击,加入战场。 劲勇军是一支步骑混编的军队,尽管所属的骑军都是轻骑军,但由于这时双方己经全面交战,秦军并没有组成严密防守阵形,因此在这样的战场环境中,轻骑军的冲击力,还是可以发挥出相当大的作用的。而且骑军也不是单独作战,而是步骑配合协同作战,完全不用再担心发生上一次的情况。 果然这支军队投入到战场之后,立刻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战马在战场上纵横奔驰,马背上的战士或是挥枪速刺,或是举刀猛砍,十分凶猛,而因为秦军根本就没有做好应对骑军的准备,再加上对代军的骑军多少也怵着一头,因此顿时被代军骑军杀得纷纷倒地身亡,代军的步军也随着骑军的后面一起杀入,扩大战果。而战场上的局势也立刻倒向了代军的一方。 这时秦军正在调整阵容,淮备将重心转移到后队去,而驻守大营代军却又主动增加兵力,确确实实让蒙恬有一些措手不及,而现在也不容蒙恬犹豫,因此赶忙又和韩腾进行了简单的协商,决定由韩腾付责指挥前方的战事,并且下令,派遣三千骑军,增援战场,同时也不敢将所有战车全部都调到后阵,在前阵仍然留下了一部份战车,以防不测。而蒙恬则付责指挥后方,迎战代军的援军。同时又命人赶忙回大营去调遣增援的兵力来,如果只靠目前战场的兵力,秦军显然是不够了。 现在秦军的主力一共约有六万人马,其中包括有约二万余骑军,而这时已经派出去了三万余军,包括有七千骑军,在主阵所剩下的只有三万余军队,其中有约一万三千骑军,也是秦军用以抵抗代军援军进攻的最后力量。 就在秦军刚刚分派完毕,骑军增援到前方战场之后,只见在秦军主阵的后方,果然尘烟大起,马蹄如雷,代军的援军终于出现了。 蒙恬预料的果然没有错,就在秦军向姜桓武的大营发动攻击的时候,高原就亲自带领看约一万六千余骑军,绕过了秦军左右两翼的人马,来到了秦军的背后大约十里左右的地方隐藏,等待出击的机会。另外也在秦军的左右也各埋伏了一支人马,准备牵制秦军。 而为了观察秦军的动向高原、李瑛鸿、凌风、淳于博父女等几人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偷偷的潜入到战场附近,也找了一个小山头,观看战事的进程。 虽然离战场足有六七百步的距离,但高原等人都是目光锐利之辈,因此整个战事的经过,也都看得十分清楚,由其是秦军的战车,确实让高原等**开眼界,毕竟纸上画的,和实物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 尽管这一战中,秦军的战车出师不利,并沒有发挥多少作用,相反还被毀坏损伤了不少,但高原却十分清楚,这并不是战车自身有问题,而是因为秦军的战术和对战车的运用不对,另外自己也事先在战场做了不少针对性的布置,否则的话,这一战确实是十分危险。 不过现在的战局,自然是对代军有利,因此高原也立刻下令,命令早己在秦军左右两翼埋伏的军队出击,牵制秦军。而且按高原的预想,如果秦军派遣兵力,去增援两侧的秦军,那么秦军主力的兵力就会被削弱,这样自巳就可以率军出击,和大营的代军前后夹击,击败秦军。 但秦军虽然派出了军队,去增援左右两侧的秦军,但秦军似乎也意识到了代军的行动,开始改变阵形,将防守的重心从阵前转到阵后,这一来确实是有些出乎高原的预料,虽然自己手下有一万六千骑军,其中还包括三千新组建起来的重甲骑军,但要冒然进攻列好了防守阵形的秦军,还是不容易,何况秦军当中还有大量的战车可以充当掩体和远程打击武器,和一千五百名夸父族战士,如果强行攻打,恐怕会遭受严重的损失。因此高原也考虑,要不要从两侧迂回包抄打击秦军。 而就在这时,代军大营中主动向战场增加兵力,不仅迫使秦军不得不也增加兵力的投入,同时也在前方也留驻了一部份战车和兵力,大大牵制了秦军的兵力。 高原也不由得十分高兴,看来姜桓式确实有大将之材,能够根据战场的变化而随机应变,并不死板的执行战术计划,这一变动确实十分重要,而既像姜桓武己经做出了变化调整,高原自然也不能再不有所行动,因此高原立刻带领着众人,离开了观战的小山头,返回到大队人马的潜伏地点,一声令下,大队人马立刻杀出,向秦军杀奔过来。 但等代军杀的时候,秦军己经完成了阵容的调整,以两辆临冲吕公车为核心,共计有二百余辆战车为主,组成防线,其中霹雳车和箭剿车的数量约有一百架。 代军在距离秦军后阵约五六百步远的地方停住,因为这里不仅可以远离两辆临冲吕公车上的远程武器打击的范围,而且还有大片树林,可以隐藏兵力,让秦军看不出代军的虚实。 高原看了看秦军布置的阵式,立刻下令,命令骁骑军首先出击,向秦军发动进攻。 这时蒙武、蒙恬已经登上了一辆临冲吕公车,在车顶上坐镇指挥,当然主要的指挥者还是蒙恬,蒙武只是在一边协助。虽然蒙恬经历的大阵仗已有不少,并且也曾独立一军作战,但所带的人马并不多,不过就是几千人上万人,而指挥五万以上的军队作战,确实还是第一次,而且蒙恬也清楚,自已很有可能是和高原对阵,因此蒙恬的心里颇为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见代军的骑军出击,向秦军进攻而来,蒙恬立刻下令,命所有的秦军听从自己号令,不得轻易向代军的骑军发动攻击。尽管临冲吕公车上的远程武器打击的范围可以达到二百步以外,但蒙恬仍然打算,等代军的骑军进入到百步以内,甚致是七八十步以内,再展开了打击,因为这时秦军巳经列好了防线,不仅有二百余辆战车,同时还有数千弓弩手,全都弯弓搭箭,严阵以待,因此只等代军的骑军进入到射程之后,所有的战车、弓弩手同时向代军发动远程攻击。这样就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可以对代军造成重大的伤亡,然后再由秦军的骑军、或是夸父族战士出击,就可以一击彻底击溃代军的骑军了。 可以说蒙恬的想法确实很好,如果这一战是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下去,秦军基本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但战争并不会按照单方面的想法进行,就在代军的骑军突进到距离秦军阵列二百多步时,突然一分为二,向两侧张开,并且迅速的绕到了秦军的两侧。 虽然秦军也分为左中右三军,但这只是按照位置所做的划分,实际秦军的防线,就是在前后两条线的正面,其是秦军的战车,骑军,还有夸父族战士,基本都布置在正面的战线上。而在真正的左右侧翼,虽然也有一定的防备,但远不及正面。 其实这到并不是蒙恬的失误,因为在这个时代,战斗基本还是以正面作战为主,一般列阵都分为左中右三路,打起仗来,由中军对中军,左右军各自捉对战斗。尽管在高原的带动下,骑军的发展大大提前,代军秦军都大规模装配了新式马俱,但骑军战术还处于最初级的阶段,向迂回包超,两翼突进符这些常用的骑军战术,还没有一个明确理念。而高原以前运用骑军作战,也是以突击,袭击战术为主,及少在正式战场使用骑军,因此秦军在布阵方式上,仍然没有多大的变化。 而蒙恬见代军的骑军分开,向秦军的两侧包超过去,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决定,先静观其变,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分调了二千骑军和弓箭手,分别增援侧翼,以防不测。 代军的骑军一分为二之后,就立刻分散开,形成以百骑队为单位的小队,开始从不同的方向,或是直沖,或是斜插,向秦军的阵列发动进攻。 随着双方距离拉近,代军的骑兵们己经在马背上搭好了箭矢,拉满了弓弦,采取抛射的方式,向秦军的阵中射去,而这时秦军的增援军队也匆匆赶到,还不等列好阵形,就都赶忙摘弓搭箭,向代军展开反应。 一时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而箭矢如同长蝗一样,在空中来回飞穿落下,虽然马弓的射程要比步弓近一些,但代军是采用抛射,而秦军是用直射,因此双方的射程大体相当,自然互相都有不少士兵中箭。 而代军的骑兵也并不向秦军的阵列冲杀,而是以弧线运动的方式,弧顶离秦军的阵列大约有四十余步,然后离开,就这样一拔一拔的冲锋、射箭、离开,箭矢也一阵一阵的落到秦军的阵列中。 但秦军的阵列较为密集,又基本是站立不动,就像是一个个活靶子一样,而代军不仅分得较散,而且是在快速的移动当中,结果秦军中箭的士兵当然要明显的多于代军。 第五八七章攻与防(六) 经过连续十余轮的进攻射击之后,秦军两翼中箭身亡、受伤的士兵达到数百人,而代军的伤亡也在百人以上. 其实对于双方来说,这样的伤亡都是微乎其微,虽然秦军的伤亡更多一些,但也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从场面上看,代军是打完就跑,轮番进攻,而秦军只能在被动的挨打,明显要是处于劣势,而且秦军伤亡的人数本来就要多一些,而且都是集中死在自己的阵列中,横尸遍地,伤者无数,其他士兵自然也都看在眼里,因此对秦军的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当然,如果仅仅是代军的骑军突击,秦军到也并不难应付,毕竟损失不大,而且秦军己命人回大营去调动援军,最多一两个时辰,秦军的援军就可以赶到战场,那时就可以改变局面了。但秦军的困难不仅在于此,在秦军的前方,代军大营中也在不断的增加兵力,尽管秦军也派上去一部增援的兵力,但仍然无法改变战场的局面,秦军还是处在下风,如果秦军被代军击败,那么就真的陷入代军的夹击之中了,而现在秦军己经难以再向前方的战场继续投入兵力了。因此现在秦军一味防守,能不能坚守了援军到来,还很难说。 蒙恬虽然年轻,但精通兵法,当然也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在这个时候,秦军绝不能被动的防守,必须主动出击,才有可能改变现在的被动局面。只是出击的方向,还是要让蒙恬认真的斟酌一番,到底是以前方的代军大营为目标,还是将出击的方向放后方的代军骑军。 虽然时间无多,但蒙恬还是在短时间內做出了决定,调动五千骑军,也分为两路,向代军的骑军发动了进攻。 因为蒙恬考虑到,现在前方的战场上,秦军还能够抵抗得住一段时间,暂时还可以放一放,另外就算是击败了代军,大不了代军还可以退回到大营中去驻守,对秦军造成的危胁还是不能解除;而且蒙恬对代军骑军的战斗力,还是有相当的忌殚,不敢轻易将后背让给代军。另外从后方进攻过来的代军,很有可能是由高原亲自领军,蒙恬也就更不敢大意了。因此在权衡利弊之后,蒙恬才下定决心,将主动出击的方向,放在后方。 五千秦军的骑军分为两路杀出之后,代军的骑军却纷纷拔转马头,向侧后方落荒逃走。蒙恬在临冲吕公车上看得十分清楚,说实话,代军的表现完全出乎蒙恬的意外,打都没打,怎么就跑了,其中必有缘故。 但蒙恬迟疑了一下,考虑到如果让秦军撤回来,代军肯定又会再回来攻击,终于还是下令,让骑军追击上去。当然蒙恬也不是沒有考虑,代军是不是打算将秦军引开,然后再集中兵力,击败秦军,或是有什么埋伏,于是又下令让其他的骑军,还有夸父族战士都做好准备,随时出击,增援骑军。 于是四队骑军分为两批,一前一后,一追一赶,展开了追逐。就像两条分岔线一线,越分越高。 不过其中一路的秦军追赶了并没有多远,只有二三里的路程,就有一支代军骑军,从斜刺里杀了过来,向秦军发动了攻击。 高原的目地也如蒙恬的预料一样,就是将秦军的骑军引离秦军的主阵,然后集中军力进行围歼,如果秦军再派军队来增援,则可以伺机而动,秦军派出的援军少,就可以集中自己全部的兵力,连援军一起打;而秦军派出的援军多,那么主阵的防守就必然被削弱,代军就可以用少量骑军牵制秦军的大队,转而以主力军队去进攻秦军的主阵,因为高原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就是刚组建的重甲骑军。用来正面冲击敌军的阵列,要远比轻骑军更加强大得多。 而秦军果然追赶了出来,高原也立刻下令,命令蕃勇军出击,向其中一路秦军发动了攻击,而另一路的代军将秦军引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也转身杀回,和秦军激战。 这时战场距离秦军的阵列只有二三里,因此蒙恬在战车上也能够看见代军出击,虽然蒙恬也马上传下命令,抽调五千骑军出击增援,但有一点却是蒙恬没有想到的,就是骑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等秦军的骑军刚刚离开秦军的阵列,蕃勇军就追赶上了首先出战的秦军。 蕃勇军本来就是代军的王牌军队之一,也是公认骑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尽管这时秦军骑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和蕃勇军相比起来,还是有一段相当大的差距,而且蕃勇军的人数是秦军的一倍,又是从斜刺里杀出,因此只用了一个冲刺,就将秦军的队列冲乱。 而逃跑的代军也立刻拔马杀回来,结果在代军的两路夹击之下,秦军的两千五百骑军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不要说有时一名秦兵要同时面对二三名代兵的攻击,就是一对一的交手,被击落下马的,十有**都是秦兵,结果仅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秦军就被代军杀得落花流水,全面大败,而这时秦军的增援骑军离战场还有一百余步的距离。 这到不是蒙恬的指挥有什么不对,而是因为秦军现在使用骑军的时间太短,对骑军的速度还不熟悉,又缺少足够的经验,才导致了蒙恬的判断失误,给了代军有足够的时间,对秦军进行逐个击破。 击败了秦军之后,代军的两路骑军合兵,总计多达七千五百余骑,向增援上来的五千秦军的骑军沖杀了过去。 本来秦军出击的时候,接到的命令是增援首先出战的骑军,但现在先期出战的骑军已被击败,那么增援的骑军就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是撤退回主阵去,要么是和代军交战。 这时双方的距离还有一百余步,如果秦军的骑军立刻撤退的话,当然还是来得及再逃回秦军的主阵去,但现在的战场距离秦军的阵地约有三里多地,差不多是一千二百余步,因此秦军主阵的命令已经无法极时的传来,战场上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只能靠秦军的主将自己随时应变了。而秦军主将选择的是和代军交战。 其实秦军做出这样的选择,到是并不意外,因为秦军的军法极严,又是实行的连坐法,临阵畏敌,退缩不战,不仅是死罪,而且还会累及家人,因此秦兵在战场上也不得不拼力死战,否则不仅自已会受军法处置,还会连带家人一起受罚,弄不好就是全家都被贬为奴隶。 在没有接到主阵新的命令之前,秦军的领军主将是不敢轻易的领军撤退,就算是明知不敌,但也只能率领军队,和代军进行决战。 不过论兵力秦军到并不比代军差多少,因为不仅是有增援来的五千骑军,就是先前被代军击败的骑军只是被打散,但并没有全军覆没,阵亡及受伤的士兵一共也不足一千人,现在还剩下一千六七千人,因此秦军合兵之后也有近七千人,和代军大体相当,并非是完全不堪一击。 百余步的距离,对于骑军来说,不过是几瞬间的事情,两支骑军就已经相遇在一起,前排的骑士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同时用战靴猛踢马腹,而战马也己经将自身速度提升到了最高点,马背上的骑士甚至都可以听到耳边呜呜吹过的风声。 两支骑军就像是两道巨大的海lang,狠狠的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量将lang头的水花溅得四散飘落,从空中落下,然后消然无声,而后面的lang头却是一道接着一道,前仆后继的冲向对方,发动看连续不断的攻击。 在这个时候,战术己经退到了次要的位置,而主要比拼的士兵个人的素质,士兵的勇气、力量、经验、骑术、武技等等。不过在这几方面,双方的勇气大体相当,但在经验、骑术、武技这几方面,秦军要明显的落在下风,且不说像蕃勇军这样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就是其他代军的骑兵,至少也是经过两年以上的刻苦训练,而秦军大规模换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怎么也难以和代军相比。 因此在两马对冲相交的一刻,代军的骑兵往往只在马背上微微一扭腰,或是一伏身体,就可以轻易的躲过秦军的骑兵刺过来的长枪,动作显得十分轻松,而秦军的骑兵却要明显迟顿得多,尽管己经换上了新式的马俱,但毕竟还不熟练,不是因为动作慢了一步,被代兵的长枪击中,被打落下马去;或者是因为躲闪的动作过大,结果坐不稳马鞍,自己摔落下马去。 也有两匹战马互相对冲,代军的骑士只用轻轻一拉缰绳,战马稍稍改变方向,躲过秦军的战马,然后在两匹战马交错而过的一瞬,代军的骑兵还能反手挥动长枪,向后刺击,也击中了不少秦兵。 不过两队骑军相对冲杀,但因为双方的队形并没有完全展开,基本是以纵队的方式冲锋交战,因此尽管双方的锋斗很快就交错在一起,但谁都无法击穿对手的阵形,最终还是形成了混战的局面,也有不少骑士扔掉了长枪,改用更利于近战的马刀,挥砍劈杀。战马纵横奔驰,长枪猛刺,马刀挥砍,战士怒吼,战马嘶鸣,全部都交织在一起。 第五八八章攻与防(七) 尽管这时双方混战成一团,一时还看不清谁优谁劣,但蒙恬心里十分淸楚,秦军的骑军肯定不是代军的对手,只是现在秦军还能支持一会儿,但用不了多久,秦军肯定会被代军击败。 现在秦军阵中所剩的骑军己经只剩下三千人,就是派上去也无济于事,虽然蒙恬看不清楚,代军还剩有多少兵力,但可以肯定,高原手上一定还保留着相当强大的兵力,绝不会把所有牌都打出去。 其实在双方的骑军还没有交战之前,蒙恬确实有一点犹豫,要不要将骑军招回来继续防守,不要和代军的骑军硬拼,但骑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蒙恬稍一迟疑,双方就己经接上战了,而这时再将骑军招回,显然是不智的举行,因此蒙恬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这时蒙恬到也并不后悔自己刚才的迟疑,因为就算是将骑军招回来继续防守,结果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因为代军仍然可以釆用先前的战术,通过不断的搔扰、牵制秦军,打击消磨秦军的士气。 如果只是和这一支代军对阵,到还影响不大,秦军可以釆用这种龟缩死守的战术,等到援军赶来,就可以扭转局面了。但现在秦军是两面受敌,在秦军的前方战场同样进行得十分不顺,尽管秦军己经派出了一支骑军参战,但由于秦军骑军的战斗力本来就弱于代军,再加上缺少在这种混战的战场上作战的经验,因此尽管有骑军加入,但仍然无力改变战局。 结果在代军的勇猛攻击之下,秦军被逼得节节后退,尽管还没有完全被代军击败,但只要是稍有实战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来,秦军己处于明显的下风,如果没有大的意外情况发生,秦军的败仗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韩腾己经派人来向蒙恬询问,到底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再投入兵力,以稳住前面战场的局势。因此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撤回骑军,全力的防守也是无用的。 可以说现在的秦军在前后两线上都处于十分不利的局面,如果是在一般的战场上,秦军几乎可以说就是败局己定,不可改变了。不过现在秦军并非沒有翻盘的机会,因为秦军还有援军,而代军基本己是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因此只要秦军能够将战局维持下去,无论多么被动都可以,只要是保持不败,等拖到援军赶到,也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而秦军把战局拖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来是秦军还有大量的战车,可以做为固定的防御武器;二来是现在秦军还有一千五百夸父族战士,尽管这支军队的人数并不多,但却一支足可以改变任合战场局势的军队,而代军还保留着五六千的兵力,恐怕也是在担心夸父族战士,只是要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这支军队派出去。因此现在蒙恬就在等待或者说是寻找着这样一个时机。 蒙恬首先派人向韩腾建议,不要再向战场投入兵力,而是釆用且战且退的战术,以化解代军的凶猛进攻,并且逐步消磨代军的锐气,等秦军全部退到主阵中之后,再利用布置在阵前的战车进行全面防守,这样就算不能挽回局面,但至少能够維持到援军赶来。 稳住了韩腾一方之后,蒙恬才开始重新关注眼前的战场。 这时在秦军后方的大战场上,实际是分成两个战场,在左边的战场规模较小,双方各自出动约二千五百骑军作战,而在右边的战斗规模要大上了好几倍,双方参战的人数达到了七千左右。不过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激战之后,这两个战场的秦军都己经处在了明显的下风,如果再不及时的派遣增援的兵力,就要双双被代军击败了。 而现在秦军还有约二万左右的兵力,骑军约有三千人,代军大约还剩下不到六千骑军,不过因为代军是背犄树林布置,因此秦军无法准确的估计出现在代军的兵力。 但这时的战局己经不容蒙恬犹豫,因为前方的战场的秦军己节节败退,离秦军主阵己不足百步,因此必须要尽快向后方战场派出增援的兵力,否则等到两路骑军都被代军击败,代军再趁着胜势,向秦军的主阵发动攻击,那就十分危险了。 因此蒙恬立刻下令,命秦军所剩的三千骑军出击,增援左侧的小战场,同时又调遣了一万步军,支援右侧的大战场。 可以说蒙恬这样的用兵方法,确实是做了一番精心安排,因为蒙恬不清楚代军还剩余多少人马,因此也不敢轻将夸父族战士派上战场,毕竟这可是秦军最后一张王牌,什么时候打出去,一定要慎重的考虑。 而在不能动用夸父族战士的情况下,蒙恬并没有釆用平均分布増援军队的方式,而是将秦军所剩的三千骑军全部都增援到左侧的小战场上,这样一来,在这个局部的战场上,秦军将获得绝对的兵力优势,不仅能够立刻改变战局,同时还能够取得这个战场的胜利。而在右边的大战场上,蒙恬派出一万军队出战,目地就是维持住局面,只要秦军能够坚持不败,等另一个战场获胜之后,也就能够再得到更有力的支援了。 同时秦军派出了援军上后,也是看代军会怎样应对,然后再针对代军的应对,而做出不同的布置,毕竟现在秦军还保留着一千五百名夸父族战士,这是一支任何人都不能小视的力量。 在短短的时间内,蒙恬能够做出这样的周道而全面布置,确实是十分不容易了,而蒙恬己经做出了秦军的调整,这时就看代军怎样应对了。 韩腾回到阵前,这时秦军巳经退到了离身后的主阵已不足五十步的距离,而且还在逐步的后退,而在阵前接替跑去后阵观的韩腾指挥的曹无伤立刻问道:“主公,后面的情况怎么样?” 韩腾摇了摇头,道:“情况不是很好,代军的骑军实在太厉害了,秦军根本就不是对手,现在蒙恬连步兵都已经派出去增援,而代军那边还不知会怎样应对,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曹无伤道:“也不是很好,现在代军又增加了兵力,几乎已经是倾尽了全力,我们己经抵挡不住了,刚才如果不是火大人带着人上去顶着,恐怕就己经败下来了,现在情况稍微稳定了一点,但也怕是撑不了太久,在这样的战场上,只靠火大人一个人的力量,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要继续撤退吗?” 韩腾道:“那就继续撤退吧,命令所有的战车都要做好准备,马上就要和代军接战。” 这时木拓山道:“夸父族的战士呢?现在还没有动吗?” 韩腾点点头,道:“蒙恬现在还是把他们留在阵里,并没有出动。” 曹无伤道:“蒙恬在做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动用夸父族的战士,他到底打箅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他那边不用,不如分给我们这边五百人,也能把代军顶回去,他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们吃一场大败仗,让代军在消耗我们的实力?” 韩腾道:“蒙恬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蒙家一向对秦囯忠心耿耿,而且又深得军心,绝不会拿秦国的利益弄险,既然我将夸父族的战士交给他指挥,就要相信他的能力,何况夸父族那边有熊无力在,如果蒙恬真的对我们不利,他们也绝对不会不管的,我们还是把这边战场做好,撤退是撤退,但是不能变成了溃败。” 曹无伤立刻答应了一起,赶忙分派人员,指挥秦军的撤退。 这时在前方的战场上,代军确实己经全力以赴了,因为秦军在两翼的兵力被增援的代军牵制住,大营中的代军也可以不必考虑两翼的防守,这时代军出动的兵力己经超过了四万人,骑军达到八千,尽管战场的空间有限,这么多的兵力不可能完全投入到战场中去,但姜桓武将全军分成三批,轮番出动,向秦军发动攻击,始终保持着对秦军的压力和进攻的锐利。 因此代军的进攻一轮接着一轮,连续不绝,向秦军发动猛攻,而秦军只有两万兵力,根本就无力抵抗住代军的攻击,被代军打得节节败退,战线从代军阵地前五十步,一直推进到了离秦军阵列只剩五十余步的地方。 而姜桓武和赵轩也随着大军一起,出了代军的大营,亲自在第一线指挥督战,对秦军节节进逼,不断的挤压着秦军。 因为这时姜桓武也己经知道,高原的援军己经在秦军的背后发动进攻,现在代军己经形成了对秦军的两面夹击,因此这时无论那一边能够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就能够对秦军造成毀灭性的打击。另外,无论是那一边给秦军施加的压力更大,另一方的压力就会咸小,姜桓武当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高原的身上,自然也指挥着代军,拼力的进攻秦军。 第五八九章攻与防(八) 火烈阳带领着一支军队杀入到战场中,手中的双刃戟雷震连续的挥出,每出一击都必有回应,无论是代军的骑兵还是步兵,都无人能抵当住他的一击,无一不被雷震可怕的旋劲绞得支离破碎.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有十数名代军士兵损命在火烈阳的雷震之下,而随火烈阳出战的这一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更是没有夸父族战士、南阳军士兵那样的强悍,但毕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综合素质也比一般的士兵要强得多,再加上有火烈阳这样的超级高手压阵带头,因此也是人人奋力,个个争先,枪戟戈剑齐出,顿肘将代军杀得尸横遍地,在全整个战场都呈秦军败退的局面下,只有火烈阳带领的这一支军队在逐步的向前推进,就像是在代军的阵列中打进了一根锋利的锥子一样。 “呼呼”两声。 随着火烈阳两戟挥出,两名代兵还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惨叫,就被双刃戟带出的强劲旋劲所催,一名士兵被拦腰绞成两段,五腹六脏散落了一地;而另一名士兵肩以上部份,连同头部都被绞得粉碎,双臂离体,半截身体倒地,鲜血染红了大地,浸入泥土中。 但这两名士兵可怕的死状,并沒有吓住其他的代兵,紧接着又有七八名士兵各挥枪戟,向火烈阳刺砍而来。 火烈阳一声怒叹,雷震以肉眼难以看见的高速连续的挥出,急似聚风,速如闪电,卷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五六名代兵惨死在双刃戟下,而且所有的尸体无一不是支离破碎,没有一俱完整,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 尽管代军的士兵不乏勇气和斗志,但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这样可怕的杀人武技,也都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了几步,一时无人再敢上前来向火烈阳发动进攻。 不过这时火烈阳己连续击杀了二三十名代兵,既使以他的强悍,也需一点时间来回力,不过火烈阳随行的士兵自然不会迟疑,立刻一拥而上,向代军追击而去。甴于这时代军的气势受挫,因此难敌秦军的攻击,被秦军逼得连连后退,不一会儿的时间,又伤亡了十几人。 火烈阳缓过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却发现自己带领的这一支军队己经完全深入到代军阵中三十余步,完全是孤军深入,随时都有可能被代军切断后路,陷入代军的包围中,毕竟在这种数万人规模的战场上,只靠某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大局的。 但就在火烈阳正准备下令全军后退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只听一连串惨叫的声音响起,五六名秦兵猛然惨叫着向后倒飞,又撞到不少的秦兵。 火烈阳怔了一怔,只见一支长枪,己分开人群,向自己速刺过来,气劲凌厉之极,离着自己还有数尺远,就己经感觉到这一枪带出的迫人气势。 火烈阳的心中一动,沉喝一声,雷震猛然急速的旋转起来,迎着刺过来的长枪,急击而去。 “轰!” 枪戟相击,两股强大的劲气猛然相撞在一起,火烈阳只觉的胸口一闷,脚下顿时站立不稳,向后连退了四五步,才算是免强收住了退势,稳住了身形,而再凝神一看,只见在身前约七八步远的距离,一人持枪而立,正是赵轩。 原来火烈阳率领一支军队杀入到战场上,在局部形成一个反击,在整个战场上自然是显得十分醒目,姜桓武亲临阵前指挥作战,也看得十分清楚,虽然这一支秦军是孤军深入,但姜桓武可也一点都不敢大意,就算是能够切断秦军的后路,但如果把秦军逼得急了,向前猛突,最终凿穿代军的阵列,那时可就麻烦大了,因此还是尽早遏制住秦军的突击才是上策。 而姜桓武也清楚,要想遏制秦军的突击,最重要的就是有人能够抵挡住火烈阳,而姜桓武要指挥全军作战,因此这个任务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落到赵轩的身上。 赵轩当然不会推辞,反正他对指挥大军作战也不在行,就是留在后阵,也帮不上姜桓武什么忙,因此还不如到战场上去活动一下,反而能够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于是赵轩才赶到了战场,挡住了火烈阳。 当年的井陉之战,两人就曾经交过手,当时虽然不分胜负,但互相之间都对对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而这时重见,自然也都有一番感慨。 火烈阳道:“赵轩,我们有五年没有相见了,当年的那一战,现在想起来,好像就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赵轩也点了点头,道:“是啊,老实说我也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一战,因为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可以和我匹敌的高手,想不到一晃就过去了五年,过得真是好快了,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继续五年前的那一战吧。” 火烈阳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我一直都希望再找一个机会,和你再比试一场,不过现在是两军对战,不是我们一对一较量的合适场所,这一战还是押后吧。” 经历了多场实战之后,火烈阳到是也积累了不少的战场经验,十分清楚,现在自己这一支军队是孤军深入,随时都有可能被代军切断后路,完全包围,而且代军有赵轩压阵,自己再想带领士兵冲锋,自然已是不能,到了那时,自己带岀来的这几百人恐怕就要全部扔在这里,而自己能不能走得脫,也不好说了,因此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敢接受赵轩的挑战,还是先尽快退回去才行。 这时赵轩哈哈一笑,道:“你说得不错,既然是战场,当然不能只进行一对一较量,不过想要退回去,可没那么容易,看枪。” 话声未落,赵轩手中的长枪己闪电般的刺出,化成一道长虹,向火烈阳疾刺而来。 火烈阳当然清醒,赵轩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因此也一直都在警惕,赵轩的长枪一动,雷震也立刻挥出,枪戟都如狂风骤雨一样,肉眼的视距几乎无法看见,只能听到铁木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在两人周围方圆数丈之内,劲气四射飞溅,双方的士兵都不能立足,只能纷纷退让。 转眼之间枪戟不知交击了多少次,倏然停止,火烈阳向后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不过火烈阳的后退,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及赵轩,而是现在的局面对自己不利,他和不敢和赵轩久战,因此借着后退的势头,带领着秦军后退。 赵轩当然知道火烈阳的用意,因此也不给火烈阳丝亳从容后退的机会,立刻大步赶上,手中的长枪化成千万的枪影,就如惊涛骇lang一般,向火烈阳狂卷而去,赵轩身边的代兵们见自己有人能够敌住火烈阳,也都不由得精神倍增,一个个的马上重整旗鼓,向秦军猛攻而去。 就这样秦军且战且退,代军步步紧逼,虽然只是一个局部战场,但却是整个战局的一个缩影,尽管代军一步一步的迫进,攻击,将秦军逼得步步后退,但秦军却竭力的保持退而不乱,始终保持着完整的队形,逐步逐步的退后,不让自己彻底溃败下来,甚致偶尔还会向代军发动一二次局部的反击。 而在双方的进退攻防当中,尽管秦军损失了相当的兵力,但最终还是保持住了阵列和队形,成功的退到了主阵中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秦军当然不能再退下去了,但秦军也做好了防守的准备,在阵前停放着一辆临沖吕公车,而在左右还列有一百五十余辆各种战车,这时战车上的武器全开,向代军展开了打击。 尽管这时代秦两军已是混战,弓箭、投石的误伤率都较大,但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些了,因此现在秦军己经没有退路了,如果再不能遏制住代军的进攻,那就必败无疑了。 不过秦军的反击确实十分有效,因为不仅仅是战车,而其他的秦军士兵也以这些战车为依托,分散在战车的周围,有人用弓箭向代军发动攻击,也有人在战车边保护战车,就像是一个一个微形的小堡垒一样。而代军在进攻当中,缺少远程打击武器,这样一来,防守的一方当然就大占优势。因此代军在猝不急防之下,被秦军打伤打死了不少人,伤亡颇大,而向前突进的步伐也就停止了下来。 但这时巳经攻到了秦军的主阵前,眼看着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的击败秦军,代军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弃,只能进攻到底,而姜桓武一面下令代军的士兵继续进攻,并且分派军队,一个一个的围攻战车;一面又派人回到大营里,紧急的调来一部份远程打击武器,以加强对秦军的打击。同时还将骑军分成一个个的百人队,从战车之前的间隙中突进过去,向秦军主阵的纵深地区发动攻击。 战争进行到了这一刻,双方显然都己经拚尽了全力,只看那一方首先顶不住。 第五九零章攻与防(九) 秦军的增援军队加入战场之后,顿时将战场的局面扭转过来,这时在左边的小战场上,秦军的骑兵人数达到了代军的一倍,战局立刻大为扭转,而代军的骑军纷纷脱离战场,不再和秦军纠战。但脱离之后的代军并没有返回主阵,而是向则方向落荒逃走,秦军追了二三里的路程之后,就停步不追了,准备返回主伡。 但秦军停步,代军也停了下来不在逃跑。而代军停下来之后,秦军也不敢乱动,因为秦军不能将自已的后背留给代军,因此秦军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向代军追赶而去。但秦军一动,代军也马上动了起来,又开始逃跑,等秦军再等下来,代军也马上就停了下来,如此反复二三次,双方始终离着大约二百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不离不弃。 老实说,秦军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其实别说是秦军,就是这个时代的所有军队都沒有见过这样近乎于无懒的战术,但秦军偏偏就一筹莫展,结果被弄得进不得、退不得,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和代军僵持起来。 而在另一侧的战场上,秦军的一万步兵加入战斗之后,虽然不像左边战场上那样立刻扭转局势,但秦军丕是马上就将劣势给扳了回来,不在是陷入下风。而代军的骑军见状,也都纷纷撤出了战场,和秦军拉开了一段距离,而且代军还是分为两批,分别散开在两个方向,和秦军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夹角。 而这一次,秦军连追都不敢追了,因为现在秦军是步骑混编,一但追赶起来,步军肯定是追不上骑军的,因此骑军步军必然会分开,而秦军的骑军可不敢单独和代军的骑军交战,结果右边战场的情况也一样,双方就这样僵在一起,以一个三角形的样孑对持起来。 这样的战事进程,确实是大大出乎蒙恬的预料,甚致可以说,己经完全超出了蒙恬的军事经验认知,而到了这个时候,蒙恬已经毫不怀疑,代军的指挥者一定就是高原,因为只有高原才能够设计出这样奇妙怪异,但却偏偏让秦军无能为力的战术。 因此蒙恬只能一脸苦笑,道:“代军的战术,实在是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高原不愧是当代的名将,用兵的奇材啊。” 而蒙武则是有些恼火道:“这叫什么用兵,打又不打,逃又不逃,就是和我们干耗着,这不是耍无赖吗?” 蒙恬摇了摇头,道:“父亲,现在代军在左路用二千五百骑军牵制住我军五千多骑军,右路用七千余骑军牵制住我军六七千骑军和一万步军,如果说这是无赖战术,那么也是最高明的无赖战术了,老实说,就连我也想用一用这种无赖战术啊。” 其实蒙武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宿将,当然看得出来,其实代军所这种战术十分有效,不仅牵制住了比自己多了近一倍的秦军兵力,而且还牢牢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两处战场是战是退,都是由代军说了算,秦军完全被代军牵着鼻子走,只是这种战术确实是太有些无赖了,因此蒙武心里多少也有些窝火,但细想一下,蒙武也不得不佩服,这种看似无赖,实际大有用处的战术,而高原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种无赖似的战术,当然不是高原首创,而是骑军最基本的职能之一,就是扰敌,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当然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一种超前的战术。 就在这时蒙恬沉声道:“传我的命令,阵中的士兵准备迎战,因为代军马上就会向我们的主阵发动进攻了。” 随着蒙恬的命令传下,夸父族的战士立刻出列,站到了阵列的最前方,而其他的秦兵侧纷纷以战车为依托,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蒙武道:“现在代军就会向我们发动进攻吗?” 蒙恬点了点头,道:“代军己经牵制住我们二万多的兵力,现在大阵的军队只剩下一万余人,而在前方,代军也己经推进到了我们的阵列前,可以说,这也代军最好的进攻机会,而高原费尽心机,使出种种手段,不正是为了创造出这样一个机会来吗?因此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蒙恬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在远方的树林中奔出了无数的骑军,迅速的在空旷地区列好了队形,人数足有五六千骑,而横向展开达近两百步,然后排着整齐的队列,向秦军的主阵推进了过来。 蒙武道:“果然来了。”又看了看自己阵前巳经列好阵式的夸父族战士,叹了一口气,道:“那么这一战就看他们的实力了。” 因为现在秦军只剩下一万余人,己经无法排列出紧密的长枪阵来对抗代军骑军的冲击,因此对抗代军的主要希望,就只能放在夸父族战士身上。 这时夸父族的战士已经在战场上列好了阵式,分成三个方阵,分别由方弼、方相和熊无力三人统领,每个方阵五百人,以五十人一排,共计十列,严阵以待。 老实说,因为夸父族本来就是悍勇尚武的民族,人人都斗狠好战,而这一次被派来增援韩腾,也都想着要在战场上大显身手,在沉寂了近千年之后,再扬一扬夸父族的威名,而到达前线以来,夸父族的战士只打了一仗,虽然是小视牛刀,但却取得了一场大胜。因此夸父族的战士们也都益发的骄狂自大起来,认为自己就可以天下无敌,没有打不赢的仗。 尽管熊无力反应告戒他们,千万不可小视高原和代军,同时还给他们讲了不少代军的战绩。而方弼、方相兄弟听了,也只是口里哼哈着敷衍答应,但心里却是大不以为然,想着不是都说代军的骑兵怎样厉害吗?但在夸父族的战士面前还不是被打得一败涂地,因此以前代军取得的胜绩,都是秦军太无能,如果换了是夸父族的战士参战,代军根本就不可能取得那么多的胜利。 这一次出战,夸父族的战士也都攒足了劲,想要在这一战中好好的表现一番,证明自己绝对是无敌军队,代军在自己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同时也是削一削熊无力和韩腾的面子,你们不是把代军吹到天上去了吗?那这一战就让你们看一看,夸父族的战士是怎样把代军打得落花流水的。 但这一战开战之后,夸父族的战士就被雪藏了起来,战场上早己打得天昏地暗,秦军所有的军队几乎全部都派上去了,唯独没有夸父族的战士什么事。如果是战事顺利,秦军节节取胜,夸父族的战士们到还能够好想一些,但从开战到现在,秦军一直都打得极不顺手,无论是那个局部战场,都没占到一点便易,相反还处于极为被动危险的局面,但韩腾不知是怎么想,就是不派夸父族的战士出战。 而夸父族的战士们人人都急得坐立不安、顿足捶胸,嗷嗷乱叫,不过在这次出山之前,每一个夸父族的战士都被族里的长老告之,出族之后要无条件的服从韩腾的命令,绝对不能违抗,因此这时也只能强忍住。 现在总算是得到了参战的命令,迎战代军的进攻,因此人人都精神大振,于是迅速的排好了队列,准备迎战代军,而代军的骑军从树林中出现,列好了阵式,向秦军的主阵推进过来,夸父族的战士们甚致发出了一片欢呼,还有**叫道:“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或者是叫道:“快点过来,快点过来啊。” 虽然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代军出战的全部都是骑军,但夸父族的战士们仍然信心十足,骑军又怎么样,又不是没有打过,前排的士兵都己经握紧了手里的标枪,只等着代军的骑军进入标枪的射程内。 不过代军距离秦军的阵列足有近六百步的距离,虽然说以战马的速度,如果全力奔驰的话,跑完这段距离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但代军要保持整齐的队型阵列,同时也是要节省马力,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代军骑军的推进速度并不快,战马根本就没有跑起来,只是迈着小碎步前进,看来想要真正的开战,还需要一段时间。 等待的时候,时间往往就过得特别的慢,仿佛过了很久,但代军的骑兵仍然还在十分遥远的地方,有不少夸父族的战士都已经等得不奈烦了,纷纷都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沒到呢?快一点啊,跑快一点啊!”实际上这时代军己经走完了一半的路程,而战马也从小碎步变成了小步跑,明显的出现了上下的起伏动作。 蒙武、蒙恬父孑是站在临冲吕公车的顶上,因为是带着一点俯视的角度,因此对距离的变化当然要比在地面上平视看得明显得多。而且代军的骑军跑完了一半的距离之后,这时也能够看得比较清楚一些细节。而蒙武、蒙恬父子几乎是同时看出了异常,几乎是齐声道:“这是什么骑军?” 第五九一章攻与防(十) 这个时代的骑军,还处于刚刚开始发展的阶段,尽管高原的到来,将骑军的发展一下子拉快了几百年,使骑军真正成为战场上的王者,但毕竟时间还不长,虽然高原也使用骑军打了不少的胜仗,让秦军也全面改装了马俱,但还没有对这个时代的军事产生一个革命性的影响。因此蒙武、蒙恬父子对骑军的训练、编制、使用、战术,甚致是骑军的装配、后勤、保障等等方面的经验都还十分不足。但这一次出现在他们父孑面的骑军,还是让他们父孑觉得从未见过。 因为这支骑军和他们以前所见过的骑军完全不一样,不仅连人带马,都披着一层靑铜甲片,一直拖到了战马的腿部,而且就连人的面部和战马的头部都用青铜面貝覆盖起来,只露出了眼晴,看起来就像是全用青铜铸成的一样。另外不知是错觉,还是由于人马都穿着盔甲的缘故,感觉这一队骑兵明显比一般的骑兵高大了许多。 不过尽管蒙武、蒙恬父孑从未见过这样一支骑军,但也能够看得出来,人马都披着靑铜甲片,那么防御力自然要比一般骑军要强得多,一般的弓箭对他们恐怕沒有多少用处,而战马的体形庞大,就意味着战马冲刺起来之后的力量是何等的惊人,就算是和驷马战车相比,也不呈多让,因此也可以说,这样一支骑军的攻击力和防守力都要远远的高于普通骑军,想不到高原居然在这个时候还留着这么一手。 而蒙恬也不禁暗自庆幸,好在是自己没有冲动,把夸父族的战士留了下来,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忍住,把夸父族的战士派出战了,这时就只能靠普通的步兵来抵抗这支骑军的冲击了,尽管蒙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支骑军的冲击力,但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到,普通的步兵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而且就算是夸父族的战士,老实说现在蒙恬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祷告,夸父族的战士能够不负自己的期望。 这一支骑军当然就是代军刚刚组建的重甲骑军。 尽管重甲骑军只有三千人,但所有的士兵都是从代军过去的骑军中进行严格的挑选,就算不是身经百战,但也是久历沙场,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骑战的经验都十分丰富,可以说是一支新的老军。 而重甲骑军所用的盔甲组成,除了靑铜甲片之外,还有两层皮甲,而战马更是从代郡所养的三十余万匹战马中进行精心挑选,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百里挑一,选出的都体形高大,身强力壮的大型战马,这是由于用于重甲骑军的战马,自然要选择体形高大,负重力强的马匹,这样不仅能够负担起重甲的重量,同时还能够加强骑军的冲击力,因此看起来当然要比一般的骑兵高出了一大截。 重甲骑军其实已经组建了大半年的时间,但也一直都被高原雪藏起来,一直到现在才被派上战场,士兵们也早就等得有不奈烦了,因此这时一个个都精神百倍,斗志高昂,信心十足,不过毕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到是没有兴奋过头,还是能够控制住战马,徐徐前进。 尽管每一匹战马都是精挑细选,负重能力要远远强于一般的战马,但背负的重量也要远远大于一般的战马,因此要节约马力,沒有进入到一定的距离,是不能作高速的冲刺。而这也让高原十分放心,看来他们并沒有兴奋过头。 其实在这个时候出动重甲骑军,高原多少也有些无奈,因为秦军的夸父族战士还在阵中,本来高原几番安排,就是希望秦军能派夸父族战士出战,然后用轻骑军的游动战术来牵制夸父族战士,再出动重甲骑军沖击秦军的主阵,一直都在尽力避免和夸父族战士进行硬拼。 这到不是说高原惧怕夸父族战士的实力,而是避开或是诱开强大的对手,而抓住敌军的弱点进行攻击,这是用兵的最基本要素,没有人会愿意去和强大的敌人硬拼。 但秦军却死活就是不派夸父族战士出战,而战事一步一步的发展,代军必须向秦军的主阵发动全面的进攻了,不过在这个时候发动全面进攻,也就意味着要用重甲骑军去和夸父族战士硬拼,高原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该硬拼的时候,决不会犹豫,因此高原才下令出动重甲骑军,像秦军的阵列发动最后的进攻。 三千重甲骑军以一百五十人为一排,共计二十排,横向展开达二百余步的距离,而在重甲骑兵的后面,跟随的是二千女军,等待着重甲骑兵撕开了敌军的阵线,冲乱了敌军的阵列之后,继续跟进,扩大战果。不过重甲骑军能不能击穿由夸父族战士组成的防线,高原心里也没有底,只能最后拼一把。 可以说这一战己经进入了最关建的时刻,双方都己经打出了自己手里所有的牌,现在能做的,就是只能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了。 尽管这时代军的重甲骑军还没有完全冲刺起来,只是小步跑着,但因为这时己经离秦军的阵列比较近了,只要是视力不差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楚代军的样孑,尽管秦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支军队,但秦军的士兵们大部份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本能的可以感觉出来,随着这支骑军的逼近,空气中的气氛也竟似变得凝重了起来,不觉得心跳加速,连呼吸都急促多了。 等代军的重甲骑军进入到了秦军阵列二百步以内时,而这时战马小步的速度也逐渐加快,马蹄的起落急促,发出沉闷的击踏声音,尘士也逐渐扬起,遮蔽了天日,而这时秦军的各战车上的投石机,弩弓也都纷纷开动,向重甲骑军展开打击。 随着各战车的打击展开,石块、箭矢被抛力、弦力射出,飞上了天空,在达到了最高处的临界点之后,才开始下落,向代军的重甲骑军击打而去,顿时有的代兵被石块击中,有的被弩箭射穿,从马背上摔倒下地,也有的战马被击倒。但因为这时代军的速度还不算太快,后面的骑兵还能够极时的躲开,不会被前面倒地的人马拌倒。 当然后面的骑军也不可能完全避开,因此倒地的人马被后面的战马踩踏上几脚,也是再所难免的,而在这个时候,生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能够在二百步距离展开打击的战车只有霹雳车或是箭剿车,其他的战车还打击不到,但这时有相当一部份战车布置在秦军的前阵,后阵布置的霹雳车、箭剿车不足百辆,分布在二百多步的防线上,因此打击力度也并不算强。而且霹雳车、箭剿车和通常的投石机、床弩相比,威力大打拆扣,而代军人马的重甲,还有不少代兵举起了盾牌招架,实际的损失微乎其微,秦军一连二三轮的远程打击,代军的损失也不过只有几十人。 而这时前排的代军己经进入到了秦军阵列的百步以內,而一直压着速度的战马终于得到了完全的解放,开始大步奔跑,仿佛来自洪荒莽原中的野蛮巨兽,挟带着无匹的气势冲向秦军而来。马蹄击踏大地的声音更为急促而密集,如同闷雷一般,连大地似乎都开始颤动。既使是一向骄狂自大的夸父族战士,也都被这股气势所震慑,不由得心跳加速,喘气变粗。 百步以内,也是夸父族战士的标枪射击,而且夸父族的战士们都早己经做好了准备,不少紧握看枪杆的巨掌心里都己沁出了汗水,现在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机会,第一排的夸父族战士立刻向前助跑几步,然后猛然拧挥臂发力,将手中的标枪狠狠的投掷了出去。 但几乎就在同时,代军的重甲骑军也用弩箭展开了自己的攻击,而且代军使用的是蹶张弩。 蹶张弩是射程最远,劲力最大的单兵远程打击武器,必须要用脚踩住弩弓,才能够拉开,其有效射程最远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以上,而在百步以內,几乎可以穿透任何甲片,对双重厚甲的穿透力也在五成以上。不仅造价极为昂贵,而且工艺复杂,不能在军中大规模的装配。既使以秦国强大的国力,也不过只有二万多张蹶张弩。而代郡就更少,到现在也不过只制造了六千多张,而重甲骑军也仅只装配了一千五百张蹶张弩。 其实重甲骑军的标准装配中虽然也有弩箭,但并不是蹶张弩,因为重甲骑军毕竟不是靠远程打击,而是向敌人的伡地发动正面冲锋的兵种。 但高原考虑到夸父族战士的强大实力,重甲骑军的远程打击能力也要加强,毕竟正面冲锋是要拉近距离,而在冲锋的过程中,重曱骑军都要先扛过敌军打击,如果是一般的对手也就罢了,但面对夸父族战士这样强劲的对手,高原可不敢掉以轻心,因此还是给重甲骑军装配了一千五百张蹶张弩,由冲锋的前五排骑士使用,每人带着两张蹶张弩,在出战之前就己经将弩弦拉开,上好了弩箭,只等进入到百步以内,开始对敌军进行远程打击。 尽管高原一直都在避免和夸父族战士进行正面硬战,但也一直都将夸父族战士做为进行正面硬战的假想敌,并且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第五九二章攻与防 弩箭和投枪带着可怕的呼啸声音,以相对的方向飞翔,在半空中错身而过,然后射向各自的目标。 夸父族战士的力量确实十分惊人,他们投射出来的标枪,就连双层的厚甲也无法完全遮挡,枪尖带着强劲的力道,钻开了青铜甲片,又穿透双层牛皮,直接刺入代军骑士或是战马的身体,顿时血光飞溅,人喊马嘶,骑士从马背上跌落,而战马颓然倒地,金铁撞击声、尸体落地声、尖刺入体声、咒骂呐喊声、惨叫悲鸣声,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出来。 不过夸父族战士也好不到那里去,虽然代军骑士的力量远不如夸父族战士,但用蹶张弩射出的弩箭却决不能小视,同样可以轻易的射穿夸父族战士身穿的厚甲,并洞穿他们强壮的身体,而且第一排的一百五十名代军骑士每人都配带了两张蹶张弩,连续射出,因此射出的弩箭密度要远远大于夸父族的战士,有不少夸父族战士甚致都是连中了二三箭。而中箭的巨汉接二连三的倒地,发出轰然的声音,也激扬起迷茫的尘土,鲜血流出,染红了大地,而战场上的气氛,也顿时变得激烈而血腥起来。 射完弩箭的骑士握紧长枪,举起盾牌,准备靠近敌人之后,进行近战。而后排的骑士紧催着战马,从间隙之中跃过前排的骑士,冒着从敌方投过来的弩枪,跑到了队列的前排,然后将自己配备的弩箭射出,继续保持着对敌人的远程打击力度。 尽管这时战马己是撤开四蹄,大步奔跑,而且还不断有人被秦军的标枪,箭矢、石块等击中落马,但代军的变阵仍然进行得十分顺利流畅,没有引起一点混乱,也足以证明,尽管重甲骑军是第一次参战,但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而夸父族的战士同样也毫不似弱,尽管在代军的反击下,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但没有人退缩,第一排的战士退下来,第二排的战士马上跟上来,助跑、拧腰、挥臂,将手中的标枪投出去。随后第三排、第四排依次跟进,一轮一轮,向代军的骑军展开连续不断的打击。 尽管夸父族的战士人数较少,但这时秦军的战车,还有留守阵中的秦兵们都纷纷火力全开,一起进向对代军攻击,因此秦军的打击力度也丝毫不比代军弱,对代军造成的伤亡更是不在秦军之下。 而本来双方的距离就己不足百步,战马已是快速奔跑,因此等代军前五排的骑士轮翻插上,将弩箭射出之后,最后射完箭的代军骑士,距离秦军的阵列己不足三十步,而这时有些士兵连弩弓都来不及放好,射完之后,随手就将弩弓扔掉,然后抓起了挂在马鞍后的长枪,迅速的调整好姿式,用肘部紧紧的夹住枪杆,将枪尖平指向几乎己经近在眼前的敌人。 重甲骑军所用的长枪都是经过特制,长达一丈八尺,前细后粗,呈锥刺形,尾端的直径近三寸,在六尺的地方还装有挡手,在全力刺击的时候,不用担心会出现手滑的情况。枪尖长达一尺八寸,为铁铸,而枪刃宽四寸,为锯齿形,呈四棱状,十分利于穿刺,而再借助战马全力冲刺带来的强大沖击力,往往能将敌军刺个对穿。 而这时夸父族的战士也都停止了投射标枪,改为全力防守。尽管夸父族的战士大多骄狂自大,但打起仗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后排持长盾的战士己经站到了前排,将方盾的底端竖在地上,单手握紧了长枪,无数长枪从盾林后面伸了出来,搭在高大的盾牌上,乌黑的枪尖发出摄人的寒光,仿佛要将天空刺穿一般。以密集阵势沉稳地等候着敌人骑兵的冲击。 双方的距离巳是近在咫尺,甚致可以看清对方士兵的五观相像,代军的战马也己经进入全速冲刺的阶段,每一次扬蹄都卷起阵阵泥lang,就像闸坝决堤,洪流陡然外泻一样,汹涌向前席卷而至,但马背上骑士还用战靴猛踢马腹,催促战马跑得再快一点,似乎要战马最后的潜能全都激发出来。而夸父族的战士就仿佛像铸起了一道铜墙铁壁的堤岸,只等着撞上的战马筋断骨折,跌落尘埃。 经过了前面几轮互相的远程打击,双方都遭受了不少的损失,但也都并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因此最后的决胜,还是要看双方的近距离接战,就看重甲骑军能不能冲穿巨人组成的坚固防线,或者说夸父族的战士能不能挡住钢铁骑士的猛烈冲击。 而就在这时,无论是在临冲吕公车坐镇指挥蒙武、蒙恬父子,还是在远处观战的高原等人,也都悬起了心神,不少人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水,其实就在高原派出重甲骑军出战之后,双方主将的指挥能力,对战场的控制能、战略战术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暂时只能做一个傍观者。 这样的滋味,无论对那一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不过这种煎熬终于到了就要结束的时候,因为决定胜负的一刻,马上就要来临了。 “轰!” 奔腾的巨lang终于和屹立的礁石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立刻溅起漫天血色的lang花,而产生的强大声波气流,在附近方圆的空间范围内暴烈开来,荡起地上的尘土,几乎遮挡了双方的视线。 巨大的长枪,带巨大惯性速度带来的强劲冲击力,向前猛烈的刺出,有的夸父族战士甚至连叫声都还未来得及发出,被长枪刺穿了大盾,又凿穿厚甲,再洞穿胸腹;也有的夸父族战士被战马撞得口吐鲜血,向后倒飞,一连撞倒了身后的数名同伴。但巨大的惯性沖击力却是一把双刃剑,同样也有无数的重甲骑军撞到了枪林上,撞到了盾牌上,人仰马翻,鲜血飞溅,又绊倒身后冲上来的其他同袍。 伤亡在短短的一瞬间猛然激增,就算是能够突破对方的防守,或是挡住敌人的突击,但马上又被后面沖上来的骑士或是第二层防守的盾墙枪林所阻,因此双方第一排交战的战士几乎无一幸免。但后面的同伴却都没有退缩,仍然是义无反顾的继续跟进上来,继续的向前沖击或是拼为的防守。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谁也停不下来,因为那一方先停手,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一途,因此只能够不计伤亡损失,拼死力战,才有获胜的希望,要么是代军的重甲骑军穿透敌人的防线;要么就是夸父族战士以固不可催的防线挡住对手的冲击,直到对手力竭为止,没有第三种结果。 就像是凶涌翻转的洪lang狂潮,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海岸,鲜血飞溅,肢体横飞,双方的士兵不断地倒下,残肢断体冲天而起,脑髓内脏四散飞射,鲜血流淌成河,在无数强力的激烈碰撞之中,无数的人和战马轰然倒地,变成一具貝没有生命的死尸。 而双方每个骑兵战士这时都己进入狂热的战意中,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血红的眼珠,长枪闪耀夺目的寒光,口中发出疯狂的呐喊,血雾弥漫,肢体飞溅,长枪被拆断,盾牌被惯穿,盔甲被击裂,倒下的人马转眼之前就被踩成一团肉泥,而活着的战士还在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不断的制造着更大更多的死亡,或者是直到自己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为止。 其实从双方开始接战,仅仅只过去了一二分钟的时间,但在蒙武、蒙恬父子的感觉中,却仿佛是过去了一二个时辰一样。蒙家父孑是军人世家出身,经历过了不少的战场,其中不乏数万人、十数万人交的大战恶仗,也见惯了血腥杀戳的场面,但眼前这不过是三千骑军和一千五百步兵之间的碰撞交战,却给人以就算是数万士兵交战的战场也难以比及的感觉。 重甲骑军惊人恐怖的猛烈攻击力,让蒙武、蒙恬父孑大为震惊,这样的冲击力,远远不是一般普通轻骑军所能相比的,远在自己的想像之上,想不到高原手里竟然还掌握着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那么这会不会是高原最后的底牌呢?或者说在高原手里,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王牌。 虽然秦军己经全面使用新式马俱,但秦军仍然还保留了大量的战车,就是因为普通轻骑军的冲击力还不足,战车还有其存在的价值,但重甲骑军的横空出世,也就可以宣告彻底终结战车的时代了。 而重甲骑军愈是强大,也就愈是反衬出夸父族战士的悍勇,虽然蒙恬暗自庆幸,好在是自己把夸父族战士留下来,否则只靠普通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重甲骑军的冲击,因为这不是用人数的堆积就能解决的。 但夸父族战士却能够以血肉之躯挡住重甲骑军的强力冲击,蒙恬在庆幸之余,也不由的更是胆寒,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夸父族战士并不是秦国的军队,而是韩腾的私军,那么在韩腾还会不会有别的力量。 这时蒙恬忽然发现,高原和韩腾两个人,都充满迷团,让人看不透。 第五九三章攻与防(十二) 虽然离得较远,但高原的目光锐利,整个进攻的过程也看得一清二楚。 高原到并不觉战斗进行的有多么惨烈,毕竞做这一个穿越者来说,比这惨烈十倍,甚致是百倍的战争场面,也见识过不少,但对于夸父族战士强悍的战斗力,却让高原震惊不己,尽管夸父族的战士个个人高马大,普遍的身高都在两米以上,其中甚致不乏二米二三以上的巨形大汉,但能以一人之力对抗重甲骑军的冲击,还是让高原有些始料不己,毕竟一个人再怎样强大有力,也难以和马相比,但夸父族的战士却能够做到这一点,怎么能不让高原感到惊讶,幸好自己组建了一支重甲骑军,否则还真不知该拿这支巨人军队怎样办才好。 而高原还算好些,其他人如李瑛鸿、淳于博、淳于钟秀、凌风、罗焕、姜明霞等人都己经看得目瞪口呆,有人甚致看得脸色惨白,手足发颤,这样激烈的战争场面,确其不多见。 不过尽管这时在战场上,重甲骑军的伤亡极大,由其是前二三排的骑士,己经损失了十之七八,但后面的骑士仍然毫不畏死的一波接着一波发动冲锋。 但这一场战斗延续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不过四五分钟而己,而在一连十余轮沖锋之后,局势渐渐的发生了变化,胜利的天平开始逐渐倒向了代军的一方。 尽管夸父族的战士人人力大无穷,但人力始终不能和战马的力量相比,虽然临时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但终难维持长久;而更为重要的是,夸父族战士只有一千五百人,以一百五十人为一列,排成了十列的纵深,而重甲骑军却有三千人,同样以一百五十骑为一列,却可以排出二十列队形冲锋,在人数上是夸父族战士的一倍,因此平均一列夸父族的战士,要抗过两波代军重甲骑军的冲击。 那怕以夸父族战士这样强悍的战斗力,也不可能连续两次挡住重甲骑军的冲击,因此在代军连续十余轮冲锋之后,由夸父族战士组成的防线终于被一层一层的冲跨,所剩下的只有最后薄薄的一列,尽管他们仍然竖着盾牌,架着长枪,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但就是在这最后一列防线上,还分布着十余个缺口,显得零落不堪。 这一场重甲骑军和巨人之战,看来最终将以重甲骑军的惨胜而告终。 而这时代军的重甲骑军至少还有七八列的阵容,不过在将刚才双方交战的战场上,横向二百余步,纵向二十余步的区域内,已经密集的躺满了士兵、战马、巨人的尸体,折断的长枪、破碎的盾牌、零散的甲胄、滚动的头盔,几乎遍地都是,鲜血甚致己经流铺了整个地面,只有少数重伤未死的士兵战马发出痛苦的惨叫和呻呤。 不过这时战事并没有完全结束,剩下的重甲骑士依旧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催动着跨下的战马,向夸父族战士最后一道防线猛冲而去,但这时战马踏过的,己不在是土地,大部时候,不是踩在倒地的人马身体,就是踏着残碎的盾牌、长枪,发动最后的冲锋。 结果当然没有任何的悬令,尽管在夸父族战士最后的坚持下,近半数的骑士倒在盾牌长枪前,但夸父族组成的最后一道防线却被彻底的冲跨,虽然还有为数不少的夸父族战士仍然在坚持零散的抵抗,但这种不成整体系统的扺抗是无法阻挡重甲骑军的突击。 而且重甲骑军也没有再理睬夸父族战的零星抵抗,继续以整齐的阵列,向后面秦军的主阵列冲杀而去。一些在刚才的战斗力被打散的重甲骑军也都纷纷加入到阵列中来,尽力保持集团沖锋的优势,而继续和零散的夸父族战士作战的任务,则落到了跟随在重甲骑军后面的女军身上。 摆脱了夸父族战士的阻挡之后,秦军其他的士兵无法再阻挡重甲骑兵的冲击,尽管这时冲锋的重甲骑军己不足一半,但挟持着击溃夸父族战士的威势,像是冲开坝堤的洪水巨lang,带着一泻千里的威猛气势,从秦军的正面冲入,随着巨大的长枪向前猛刺,带来的巨大惯性连带着冲击力,前排的秦军士兵有不少人甚至,被撞得飞了出去,或者是被长枪洞穿胸腹,甚至连他们身后的同伴也被透胸而过的长枪穿成了肉串。 重甲骑军的冲锋就如同一道锋利的铁犁轻松的犁开松软的泥地,转眼之间就将秦军的阵列冲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而早在代军还没有冲穿夸父族战士的阻挡之前,蒙武、蒙恬父孑就己经从临冲吕公车上下来,向后退去,因为这个时候,秦军己经大势己去,不可能阻挡得住代军重甲骑军的冲击。 这当然不是夸父族战士的责任,事实上他们己经做得很不错了,最终仍然阻挡不住重甲骑军的冲击,实在己经是尽了全力了,实在不能变他们。而且人数不足,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如果夸父族战士的人数和代军重甲骑军相当的话,结局就不同了,就算是最终还是不敌代军重甲骑军的冲击,但也能对重甲骑军造成重大的损失,而再对秦军的主阵发动冲击,威力也就会小得多了。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现在战场的真实情况是,代军的重甲骑军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彻底冲乱了秦军的阵列。 这时在前方的战场上,秦军己经退到了阵前,正依托着战车组成防线,抵抗代军的进攻。尽管这时代军投入的进攻兵力超过了四万,骑军的数量也达到了七千,人数远多于抵抗的秦军,但因为秦军全力防守,又有战车为依托,加上韩腾手下的高手也轮番出动上阵,因此还是能够抵挡得住代军的攻势。虽然姜桓武指挥着代军,连连向秦军的防线发动攻击,但最终都无法攻破秦军的防线。 但现在代军在后方的战场上取得了突破,重甲骑军在秦军阵中纵横冲杀,一直将秦军的阵列打穿,而前方的秦军自然也无法再阻挡得住代军的前后夹击,缺口一个一个的打开,而代军前后贯通接头,更是精神大振,斗志旺盛,不多一会的时间,秦军的防守就全线崩溃下来。 韩腾在无奈之下,只好也退到后阵,和蒙武、蒙恬父子碰头。 而韩腾虽然没有看到后方战场的战斗经过,但心里的恼火自然是可想而知,可以说他对蒙恬是相当的信任,不仅对他的建议言听计从,就连最强的夸父族战士也都十分大度的交给蒙恬指挥,在韩腾看来,就算是不能击败代军,但守住阵地还是能够做的到,但偏偏就是韩腾认为万无一失的防线失守,导致了全线的溃败,这怎么能不让韩腾恼火呢。在韩腾心里甚致怀疑,蒙恬是不是故意放水,好让自己难堪,因为韩腾是全军的主将,因此如果战败,无论是什么原因,韩腾都是脫不了干系的,而且将来追究起来,韩腾也会是承担最大的过失。 双方见面之后,韩腾立刻厉声道:“蒙恬,你是怎么指挥做战的,怎么让代军打过来了,难道是你有意消及怠慢不成吗?” 蒙恬还没有答话,蒙武己经开口道:“韩大将军此言差矣,我父子己经尽全力做战,只是代军太过强大,就连韩大将军手下的那支巨人军队都不敌代军骑军,又怎能怪我们父子,何况我蒙家自归秦以来,己有五代,忠心不二,为秦国开疆扩土、屡立战功,出生入死,又岂有消及怠战之理,此战之败,我父孑自会承担我父子的责任,韩大将军毋须担扰。” 其实蒙武并不是脾气急燥的人,平时也极少以严词厉语和其他将领说话,其实是对和自己同级的将领,总是和颜悦色,但这一次一来是对韩腾有所怀疑,二来韩腾的指责也确实有些过头了,才忍不住出言反击。而且蒙武的反击也相当有力,首先直呼韩腾的官职,是暗示韩腾,自己和他同为大将军,并不比韩腾低,少在自己面前抖威风;同时又点出,不是他们父孑不努力作战,就连夸父族的战士都不行,当然不能怪我们了,随后说蒙家归秦以有五代,将门世家,为秦国立下过不少战功,意思就是蒙家可不是韩腾这种归附秦国不到十年的外人能比,少来吓唬人,而最后表示自己会承担自己的责任,一方面是显得自己光明磊落,潜台词是指韩腾要推御这一次战败的责任。 韩腾怔了一怔,这才发现刚才自己一时心急,确实是说得有些过头。他当然也知道,蒙家可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因此被蒙武一顿严词反驳,也有一些不知所措,但要就此退缩,又有些不甘心,一来是面子上过不去;二来明明是蒙家父孑负责的一面战场出了问题,怎么蒙武反到还理直气壮的把自己训斥一顿,到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这也太沒道理了吧。 而就在这时,蒙恬忽然道:“快看,代军撤军了。” 第五九四章攻与防(十三) 见重甲骑军终于突破了秦军的防线,并且冲乱了秦军的阵列,高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一仗总算是嬴下来了。 虽然重甲骑军的损失不小,让高原颇为心疼,毕竟组建这样一支骑军,花费了高原大量的心血,不要说每一名士兵战马都是百里挑一选拔而出,而且还消费了不小的人力物力,一名重甲骑军的装配、維护、开销,至少相当于五六名轻骑兵。 但付出这样的代价是絶对值得得,一来这是重甲骑军的第一战,无论如何也必须取得一场胜利,用来激励全军的士气;二来重甲骑军对阵的可是夸父族的战士,只有在和强大的对手作战中取胜,这样的胜利才更有价值,也更能增加士兵的自信心和凝聚力,只要是有这两点在,那么一支军队的骨架就不会散,损失多少兵力并不用担心,因为可以马上重新组建。 想到这里,高原正要下令,带领着其他人离开观战的小山头,也赶到战场去和姜桓武碰头。但就在这时,只见凌风匆匆赶到高原的面前,道:“主公,秦军的援军来了。” 高原怔了一怔,回身看去,果然见身后尘土大起,蔽天避曰,显然是有一支军队正向这边赶来,估计距离也就在五六里左右。 而其他众人也都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就在代军己经打乱了秦军的阵,既将取得最后的胜利的时候,秦军的援军也终于赶到了战场,而这时高原身边所有的军队全部都派出去了,留下来的除了急风三十六骑卫以外,只有少量的卫兵和一部份斥候,总计也不到三百人,当然是无法阻挡住秦军的援军。 但就这样退军,众人又都有些不甘心,因为这一战好不容易才打到这一步,由其是击败了夸父族战士这样的对手,眼看着就要全面取胜,确实是很不容易,如果就这样退军,那么以前取得的成果也就全部白废了,因此众人也都看着高原,希望他能够想出一个办法了,只要将秦军阻挡一会儿的时间也就够了,相信以高原的能力,是能够想出一个办法来,就算是冒一冒险,也是值得的。 这时高原摆了摆手,沉声道:“发信号,撤军。” 其实高原到是确实有几个办法来阻挡秦军,虽然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也能够试一试,而且以骑军的灵活机动快速的特点,就算是不能成功,但也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这一战虽然十分关建,但放眼到整个大战局上,只不过是一场局部的战争,对代军来说并不是非赢不可,只要是能够击败秦军的进攻,也就够了,毕竟高原手上还有突袭蓟京这一暗招。 而且在这一战中,秦军的战车、夸父族战士都先后受挫,上一战取胜之后的心理优势也都基本荡然无存,单从这个结果上说,己经是很不错了。因此在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冒险去阻止秦军的援军,现在撤退,可以保存实力,等待着蓟京一线的结果。 随着代军纷纷撤离战场,韩腾等人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援军赶到了。 因为这时前后两个战场上,代军都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因此撤退起来也十分容易,姜桓武和赵轩率领的代军,只用转个头就可以退回到代军的大营里;而高原带领的人马在秦军的后阵,虽然要麻烦一些,但全部都是骑军,行动极快,就连重甲骑军都早就准备好了更换的战马,结果自然是来去如风,在高原下令之后,转眼之间,代军就从战场上撤得干干净净,和秦军拉开了一段相当的距离。 这时韩腾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以说援军来得实在是太极时了,因为秦军的阵形队例己经被代军打乱,如果援军晚来一步,或者是代军能够分出一支军队,将援军阻止一会儿,那么秦军就会全线溃败,而现在秦军虽然被代军打乱,但由于代军立刻就撤退了,因此秦军的损失到并不大。 不过和援军汇合之后,韩腾、蒙武、蒙恬等人立刻收拢被打散了的军队,并且从战场上后撤了二里多的距离,然后重新列队排阵。 这时韩腾也顾不得再和蒙武、蒙恬争吵成败得失,道:“两位看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援军己经来了,我们也重新整好了队列,那是再向代军发动进攻,还是就此收兵回营。” 蒙恬道:“大将军,虽然我们的援军己到,但全军的士气已泄,特别是代军对我们的战车、还有巨人军队都做了充份的准备,就算再向代军发动进攻,也很难占到上风,因此末将建议,今天就到这里,收兵回营,认真总结一下这一战的得失,然后再做决定。” 其实这时韩腾也不想再打下去,就在刚才,他己经听熊无力汇报,才知道后阵的败阵,还真不能怪蒙武、蒙恬父子,就连夸父族战士都被代军击败,那么败阵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夸父族战士竟然是被代军的骑军击败的,这也让韩腾大为震惊,因为代军的骑军韩腾是见过的,怎么可能击败夸父族的战士呢?虽然听熊无力说这支骑军与众不同,但还是难以理解,只是三言两语说不淸楚夸父族战士失败的原因和战斗过程,而在战场上不及细说,因此韩腾也认为应该马上收兵,回去查点一下损失,同时也确实要认真总结一下。 见蒙恬这样建议,韩腾也点了点头,立刻下令,派人去打扫战场,收陇伤兵和战死士兵的尸体,而其他军队都依次撤退,返回井陉大营,又派人通知左右两路的军队撤退。 而在另一边,高原也带领着骑军,绕过了秦军,和姜桓武等人汇合,众人一起退到了大营前的防线内,因为不知道秦军是否会再发动进攻,因此众人也都不敢大意,同样在防线内安排布置,重新整队列阵,以防秦军进攻,同时高原还命令剩余的重甲骑军也马上整队,如果秦军真的要再打下去,那么重甲骑军自然还有用武之地。 见秦军派人上来打扫战场,收陇伤兵和战死士兵的尸体,高原、姜桓武也知道,秦军不想再打了,因此也派人到战场上去清理代军士兵的尸体和伤兵。 双方各有数百名士兵清理战场,而为了表示不是来打仗的,都没有带武器,不过由于战斗是在代军的大营前进行,秦军的大营离得较远,加上这一战秦军是眀显的处于下风,因此秦军不敢在战场附近久留,只是将伤兵和战死士兵的尸体收陇,就急急忙忙的撤离。而将一些武器、旗帜,还有战车,包括一些零散的无人战马都放弃了。 不过秦军不理,不等于代军不要,收陇了伤兵和战死士兵的尸体之后,代军继续在战场上收集武器、旗帜、战车、马匹,做为这一战的胜利品。 这毕竟是一场十万人以上规模的大战,步兵、骑兵、战车都悉数上阵撕杀,双方阵亡的士兵都超过了万人,因此遗留在战场上的武器、旗帜、战车、马匹也有不少。而高原最感兴趣的自然是秦军的战车。 这一战秦军出动六百余辆战车,但最后拖回去的,不足二百辆,留在战场上的,绝大多数都被损坏烧毀,其中还包括有两辆临沖吕公车,但也有一百多辆战车的损伤并不大,有的只是车轮被损坏,因此才没法拖走,但其他的部份基本完好。而高原也下令,将基本完好,还有损伤不大的战车全部都收陇起来,拖回去让工匠慢慢研究,也枋制一些,毕竟战车表现出来的威力还是十分可观的,如果能够善加运用,不难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 而在这一战车被损毁的两辆临沖吕公车,其中有一辆基本被完全烧毀,这时只剩几根骨架,而另一辆却颇为特殊,上三层差不多都被烧,但底下两层到还大体完好,也被拖了回来,而高原等众人也蹬上了这辆半毁的临冲吕公车上,仔细的研究它的结构。 临冲吕公车的动力系统设在一层,因此一层也是技术含量最高的地方,等登上了临冲吕公车之后,高原才发现,原来临冲吕公车的动力是由六个绕盘组成,每个绕盘为十字形,长约一丈八尺,可供六个人一起推动,一个绕盘可用十二个人来推转,这些绕盘是以两个为一组,在绕盘中间的立轴直通到车底,转动绕盘时,通过多个不同的齿轮来带动车轮滚动。而整个临冲吕公车最多可以用七十二人来推动绕盘,产生动力,也怪不得能够带动这样一座近似于小城一样的战车行动。高原还找来了十几名士兵,推转绞盘,果然带动临冲吕公车行驶。 随后高原又下车专门到车底看了看,只见在临冲吕公车的底部,大大小小共计有四五十个大小不等的齿轮,横竖交错,齿合接口,看得人眼花缭乱,但设计精巧而复杂,也令人叹为观止。 高原也看得赞叹不己,想不到在战国时代,中国人就能够设计出这样这样精细巧妙的大型机械来。 第五九六章伤亡(下) 不一会儿,李信、辛胜、章邯等秦军诸将也都到齐了。 韩腾道:“各位将军,今天与代军的一战,进行得十分不顺,如果不是大营中的援军极时赶到,我们恐怕就要大败而回了,不过尽管如此,但这一仗我们仍然拆兵近两万,还有四百余辆战车受损,就连我的那支巨汉军队,也拆损过半,剩余大半有伤,在短期內,无法再上阵作战,而且代军又有了一支新式骑军,人马俱甲,威不可挡,因此我将大家招集过来,就是想和大家一起商议,下一步的战事应当如何进行,我们怎样应对代军的俱甲骑军,请各位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 李信、辛胜、章邯等人虽然没有见过重甲骑军的战斗经过,但回营之后也听其他人说起过,而且又知道夸父族战士也被打得伤亡惨重,因此对重甲骑军的战斗力自然也不敢小视,听了韩腾的话之后,也都面面相觑,一时也都觉得一筹莫展,谁都没有好主意。 只见蒙武出列道:“大将军,在下以为,要对付代军的俱甲骑军,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是我们大秦也组建出一支俱甲骑军来,而且以我秦国的人力物力,打制马甲,挑选马匹都不是难事,因此完全可以也组建出这样一支骑军,来与代军对抗。” 虽然刚才韩腾向蒙武、蒙恬父孑道了歉,但蒙武对韩腾的敌意却并没有消除,不过代军的重甲骑军到是提醒了蒙武,因为以秦国的条件,当然是可以组建重甲骑军的,既然重甲骑军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就连夸父族战士也要逊色一筹,因此如果秦军也组建重甲骑军,不仅可以增强秦军的战斗力,而且还能够制衡韩腾,不过这样一支骑军,可不能落到韩腾手里,蒙家一定要掌握这支骑军。 韩腾当然不知道蒙武还有这么多想法,道:“蒙大将军所言,确实是上策,但组建这样一支俱甲骑军,并非易事,而且沒有一年半载的时间,难以成军。而真正想要和代军的骑军相抗衡,不知要等到何时,现在我们的骑军虽然己全部换上了新式的马俱,战斗力己大有进步,但和代军的骑军相比,仍然还有一段距离。更何况眼前的战事,更是远水不解近渴,眼下的战事,不知蒙大将军有什么好办法沒有?” 这时蒙恬道:“大将军,末将到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韩腾忙道:“蒙将军有什么良策,不访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 蒙恬道:“就是使用战车来对付代军的俱甲骑军。” 韩腾怔了一怔,这才明白过来,蒙恬所说的战车,是指自己新制的连些战车。因此皱了皱眉,道:“蒙将军以为,战车可以对付俱甲骑军吗?” 蒙恬微微一笑,道:“大将军和各位将军是否以为,战车在今天的这一战中表示不尽如人意,因此认为战车难以匹敌代军的俱甲骑军?” 韩腾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李信、辛胜、章邯等人也都微微点头,因为在这一战中,战车的表现可以说是十分糟糕,甚致可以用拙劣来形容,完全没有上一战中坚无不摧的气势,因此韩腾对战车的信心也大幅下降了,而其余诸将也都和韩腾的想法差不多,人人都对蒙恬的这个提议不怎么看好。 蒙恬摇了摇头,道:“这一战中战车的表现不佳,一来是我们进攻,代军防守,各位都知道,在战场上防守的一方总是可以占有一定的优势,而且还可以事先修建出一些防守工事,因此战车的表现不佳,也情有可原;二来也是在下以为,是我们对战车的使用方式不当,让战车单独出战,才使战车表现不佳,如果当时能派遣一些步兵,随同战车一起作战,协助清除战场上的各种障碍,并且保护战车的两侧,不让代军攻击战车的车轮,结果大概也就会不同了,而等我们后来再派上步兵时,已经晚了。” 听了蒙恬的讲说之后,韩腾也不禁露出了沉思的神色,而李信、辛胜、章邯等人也都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来蒙恬对骑军的经验不足,但对战车的战术运用却是驾轻就熟,毕竟在这个时代,战车己经发展了近千年,战术、训练、后勤、维护都十分成熟,一般来说,战车并不是单独作战,每辆战车会配十名左右的甲士,保护战车的两侧,另有七十到一百名随行轻甲士兵不等,或持剑盾、或持枪戈、或持弓弩、随车跟进,另外还要分出十余人来看护辎重炊具。后来各国开始装配骑军,于是随车作战的军队中,也加入了一部份骑军。 而在战场上,战车的做战方式将视战况而定,或是战车单独突击,或是和随行甲士兵卒一起协同作战,并无固定之规。韩腾制造出来的这些战车,虽然样式新奇,而且战斗力更强,但在本质上和传**车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不用战马拖拉,可以靠车內的士兵自行产生动力前进。因此在战术上,也和传**车基本差不多,还是需要和步兵一起协同作战。 这时蒙恬又道:“战车本身的防御力就很强,完全可以挡得住代军俱甲骑军的正面冲击,只是两侧和车轮是战车的弱点,因此如果能够配备一定数量的步兵保护战车的两侧,应该是可以和代军俱甲骑军相抗衡,但战车不用战马拖拉,仅靠自身行驶,速度不快,比不上骑军,还需要配备一些骑军,甴车、骑、步一同作战。不过这些只是末将的一些设想,是否有用,还不得而知,必须要进行一些必备训练,才可以出战,请大将军决定。” 蒙恬刚刚说完,李信立刻道:“大将军,末将以为蒙将军之言有理,使用车、骑、步一同作战,或许真能和代军的俱甲骑军相抗衡,因此不访让蒙将军一试。” 辛胜也道:“对啊,可以先训练几天,看看效果再说,如果有用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如果沒有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其实听了蒙恬说完,韩腾心里就估计蒙恬的这个建议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毕竟自己制做的这些战车是全封闭,可以自动行驶,重甲骑军的冲击力再强再猛,也不可能突得破战车的坚壁,而且对撞在来也肯定是撞不过战车的,因此只要是保护好战车的两侧,完全可以和重甲骑军对抗。 不过正如蒙恬所说,这个设想虽好,但实效如何,谁也不好说,需要进行一定的训练,甚致进行几场对抗演练,才能知道行不行。但能够组织、训练、指挥车、骑、步一同作战的人,只能是蒙恬,这也就意味着要把战车交给蒙恬来指挥。 虽然在战场上,韩腾将夸父族战士交给蒙恬指挥,但那是在战场上的临时决定,而且夸父族的战士毕竟是人,有相当的主观能动性。而战车就不同,因为战车是死物,由蒙恬来指挥,也就等于是把战车交给蒙恬,可以随意的详细观看战车的细节结构。 在这一战之前,战车也被韩腾视为一大助力,极为重视,而且保管得也极为严密,平时根本就不让其他秦军的将士近距离观看,而一但交给蒙恬指挥,就等于完全向蒙恬不设防了。但现在韩腾手下的这批人,没有人有能力来组织、训练、指挥车、骑、步一同作战。因此韩腾心里确实有犹豫。 但如果不能有效的对抗代军的俱甲骑军,这一战就不可能获胜,从而也就会大大影响韩腾在秦国的地位,而就现在的情况来说,韩腾还必须依附于秦国行事,不能独立发展,因此这一战也不容有失。 在韩腾心里进行了短时间的权衡利弊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好,蒙将军,眀天我就拔调五十辆战车给你,由你来训练他们。我们能否对抗代军的俱甲骑军,就全看你了。” 蒙恬忙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尽力而为。” 其实蒙恬心理有底,知道自己的这个办法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可行性,他对战车的战术,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同时也是想近距离的观察韩腾制做的这些战车的结构,以后秦国自然也要枋制,等秦国组建了自己的俱甲骑军,同时又制造出相同的战车,不仅可以有效的制衡韩腾,也能够摆脱对韩腾的依赖了。 就在第二天,韩腾果然拔出了五十辆战车,其中包括有霹雳车、箭剿车各十五辆,冲撞车、如意车各十辆,交给蒙恬进行指挥训练,同时还派遣曹无伤给蒙恬当助手。 其实韩腾的用意也十分明显,就算让曹无伤跟着蒙恬一起,学习用兵之道,因为这个机会非常难得,而现在韩腾手下的众人中,曹无伤是军事能力最强的人,而且经过了这几年的战斗之后,也积累了不少的作战经验,自然是韩腾重点培养,在将来会大有用途的。 第五九七章撤军 但就在第二天,韩腾就收到了探子的报告,代军撤军了. 原来在击败了秦军的进攻之后,代军打扫完战场,收集到了一些秦军遗留下来的兵器、旗帜、马匹,还有几十辆秦军的战车,不过这一战代军的损失也不小,毕竞双方是正面硬拚,就算是获胜的一方,也会有不小的伤亡,而且代军还并不算完全获甠。 经过了战后的统计,这一战代军一共阵亡一万四千一百七十七人,另有四千六百二十五人受伤,其中重伤员超过了千人,而首次出战的重甲骑军,尽管立下了大功,但阵亡的人数达到了一千二百七十三人,五百一十八人受伤,重伤约有一百余人,减员超过了四成,也让高原心疼不己。 同时高原也有些庆幸,好在是自己组建了重甲骑军,否则怎样对付夸父族战士,还真不好办。当然也对夸父族战士的强大战斗力心悸不己,毕竟他们能以血肉之躯来对抗重甲骑军,还给重甲骑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不过虽然击败了秦军,也算打了一个胜仗,但对目前的大局却沒有太大的改观,因为袁选的大营被秦军击破,现在只剩下姜桓武这一支军队,虽然不算是孤军深入,但也是孤掌难鸣。而且这一战中由于秦军的援军极时赶到,代军并未能彻底击溃秦军,使秦军并没有遭受重大的打击,实力并未受损,可以动用的兵力仍然在十五万以上,而代军目前总计不足九万人,因此绝不能小视了秦军。 另外尽管在这一战中,重曱骑军的表示十分出色,可以说在战场上发捍了关建性的作用,完全证明当初建立这样一支烧钱的军队是正确的,但高原也知道,重甲骑军并不能包打天下,还存在着许多不容克服的缺点,因此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望在重甲骑军身上。 当然,代军也可以再从鸿上塞调集兵力来增援,但现在代军的目标并不是要攻占井陉,只是牵制秦军的兵力,等待司马尚突袭蓟京得手,不让秦军有足够的兵为去增援蓟京一线。而这个目地,显然也己经达到了,因此没有必在井陉塞前驻守,可以先向后退一退,等待更好的时机。 于是和众将商议之后,众人也都一至同意高原的意见,暂时从井陉退军,等待时机。 既然众将都同意退兵,高原也就不要迟疑,趁着秦军刚刚败阵,暂时无力再向代军的大营发动进攻,尽早撤军,以免夜长多变。因此就在第二天,代军就开始从井陉向鸿上塞的方向撤退,三天之后,代军也完全撤离干净。 而尽管秦军得知代军撤军,但果然是对代军还心有余悸,另外秦军的混编训练也没有完成,因此并没有追击代军,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代军撤退了。 不过代军的突然撤军,也让秦军的诸将有些意外,但韩腾却敏锐的意识到,这说明代军的重甲骑军并不是无敌的,应该存在着某些弱点,否则代军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撤军,因此对蒙恬的建议,也不由得又多了几分信心。 蒙恬仍然不为代军的行动所动,以五十辆战车,配备一千骑军、三千步军继续训练车、骑、步一同作战,不过在这个时代,毕竟是有丰富的战车作战的经验战术,绝大部份士兵也都有随同战车作战的经验,因此训练起来到也并不困难,就在代军完全从井陉前撤退的时候,车、骑、步一同作战的战术也初见成效。 但蒙恬还是不敢大意,又指挥着车、骑、步军队进行了两次模拟战斗,并且还拉来三千骑军办演代军的重甲骑军进行配练,结果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效果,因为战车不用战马拖拉,可以自行行驶,虽然在速度上要比传统的驷马战车慢得多,但沒有战马的牵制,战车更为灵活多变,正面的攻防能力也更为强大,而有步兵保护战车的两侧,弥补了战车的防御弱点,而速度不足,则可以由骑军来弥补,因此在车、骑、步军的协同作战之下,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作为配练的骑军根本就不是对手,被打得大败。 而韩腾看完了模拟的战斗之后,也对蒙恬训练的车、骑、步军队的能力十分称赞,因为这样的作战模式,可以充份发挥各兵种的优势,并且互相弥补不足,既使不靠士兵个人超强的个人能力,同样也能达到提升战斗力,不仅能够对抗代军的重甲骑军,而且在其他的战场上,也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 不过这样一来,以这样一支车骑步的混编军队就显得有些少了,毕竞现在这样一支军队还不到五千人,因此韩腾又拨出了一百辆战车,交给蒙恬,让蒙恬再训练两支类似的军队。 蒙怡到也没有拒绝,迅速又组建起了两支混编军队来,又经过了几天的训练之后,蒙恬又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对抗练习,甴新组建的三支混编军队对抗一万五千骑军,做为对新组建的混编军队最后的演练。并且还专门请来了韩腾、蒙武、李信、辛胜、章邯等诸将观看。 结果在这一次对抗练习中,混编军队再次取得了大胜。因为在正面冲撞中,骑军当然是无法战胜战车,而挡住了骑军的冲锋之后,骑军的威力也就大为下降了,而战车的随行骑军、步军立刻赶上去,枪戟戈剑齐下,顿时将骑军打得落花流水,阵形大乱,整个战事只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以混编军队的大胜告终。 虽然在这一次对抗练习中,受伤的士兵多达五百余人,其中受伤较重的士兵达到了六十余人,另外还有两百多匹战马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损,但结果却令韩腾等人十分满意。尽管他们也都清楚,代军重甲骑军的沖击力并不是一般骑军可比的,但从战斗的经过来看,战车确实能够有效的抵挡住重甲骑军的冲击力。因此用混编军来对付重甲骑军,应该是可行的。 等对抗练习完毕,蒙恬上台向韩腾交令,韩腾哈哈大笑,道:“蒙将军果然是练兵有方,有了这样一支军队,我们又何用惧怕代军的俱甲骑军呢?” 蒙恬道:“那里,那里,大将军太过讲了,其实能够训练出这样一支军队来,也是多亏了有大将军制造出来的这些战车,如果没有这些战车,而还是使用以前的驷马战车,是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因此末将不敢妄居其攻。” 其实蒙恬说的也是实话,车、骑、步混编军队的核心还是战车,而且只有韩腾制造出来的这些新式战车才能充任核心的角色,老式的马拉战车实际己经不能适应战场的需要了。 韩腾点了点头,道:“是蒙将军太过谦了,现在我们歇兵己足,又训练出了车、骑、步混编军队,是不是应该向代军发动进攻了,我听说攻占了蓟京的王上将军己经派遣王贲和杨端和率军出击,向上谷郡进攻。这一次出战,我大秦两线出击,现在王上将军己经攻占了蓟京,而我们这一线却还一事无成,如果让王上将军再决取了上谷郡,等回到咸阳之后,我们还有何面目去面见大王呢,因此各位以为,我们应该如何向鸿上塞进军。” 韩腾的这一番话,到是让李信、辛胜、章邯等人颇为意动,因为秦国最重军功,秦人尚武好胜,秦军的各将领自然也都渴望建功立业,不甘人后,而这一次出战,井陉这一线的秦军十分不顺,和代军在井陉、鸿上之间百余里的距离内反复拉距,到现在为此,秦军己经损失了超过六万的军队,还包括大量的战车,己经近半的夸父族战士,尽管代军的伤亡也不小,但从总体上看,代军似乎还占有一点的优势,对比另一线王剪统领的秦军,确实要显得逊色得多了。 虽然在出战之前,就己经制定下来井陉一线牵制,蓟京一线主攻的战略,而且王剪能够顺利的攻占了蓟京,多少也有一些运气的成份,不禁没有遇到代军的阻挡,而且正好赶上燕国內部自己闹內乱,用撞上好运乞来形容,也不为过。但立功就是立功,这也让李信、辛胜、章邯等人多少觉得脸上无光,当然也希望能够在这一线取得一些突破,建立一些战功。而现在秦军总计还有约十八万的兵力,蒙恬训练出来车、骑、步混编军队,基本可以对抗代军的重甲骑军,因此也应该向代军发动一次进攻了。总不等看着王剪再立战功吧。 经过众人的商议之后,秦军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一次出兵进攻鸿上塞,将分两路,一左一右进军,以左路军为主攻,共计七万军队,以为李信主将,蒙恬为副将,三支混编军队为核心;而右路的兵力为三万,付责牵制吸引代军的兵力,主将为辛胜,副将章邯,两路齐进。而韩腾和蒙武两人带领三万军队,随后做为两路接应。 第五九九章突袭蓟京(二) 袭击蓟京城的,自然就是代军. 早在十余天之前,司马尚就带领着三万突袭的代军,在北方绕了一个大圈,到达蓟京东北的山谷中隐藏起来,而秦军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代燕交界的蓟京西面地区,因此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代军己经在蓟京城边潜伏了下来。 而在山谷中潜伏下来之后,司马尚立刻就派人和早己潜入蓟京的代郡锦衣卫人员取得了联糸,了解了蓟京城里的情况,现在巳潜入蓟京的代郡锦衣卫人员有近千人,共计分成六批,每批一百五十人到二百人不等,为了隐密启见,这六批人员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而另有专门的人员付责联络传递消臭,而且在前期代郡还以经商为名,将大量的武器、盔甲带进蓟京隐藏起来,可以说己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只等着行动。 不过这时秦军刚刚占领蓟京,城内城外的驻军多达近十万人,而且守卫十分严密,因此司马尚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山谷中潜伏下来,等待时机。 果然,过了几天之后,秦军就出兵去进攻代燕边境埋伏的代军,驻守蓟京城的秦军,只剩下三万余人,而且还有一半驻守在城外。 司马尚当然知道时机己经来了,于是立刻和潜入蓟京的代郡锦衣卫人员联络,并且约定好了突击的时间、信号和城內城外互相配合的方式。 这一次代军突击蓟京,一共出动了六个军,分别为蕃勇右军,威骑军、骁武军、平远军、广德军,威边军,为两个全骑军和四个步骑混编军,共计约三万余兵力。 因为秦军在蓟京城外还驻有一万五千军队,分别驻守在南北两门,因此代军将突击蓟京的目标放在东门,付责突击蓟京的是平运军和广德军,蕃勇军为接应后备;城中潜伏的六批人员则分别在城中四门放火,南西北三门各派一批,每批约一百五十人,目地只是制造**,扰乱秦军的注意力,而在东门派遣两批人,人数约三百五十人,这才是真正接应代军入城的人员,还剩的一批约二百人付责各路接应预备。 而威边军、骁武军分别在秦军驻扎在城外的两个军营附近埋伏,因为一但城中乱了起来,秦军一定会调城外的军队进城救援,因此这两支军队的任务就是等秦军一出大营,就立刻先用步兵向秦军的大营发动攻击,而大营被袭,秦军一定会回兵救援大营,代军的骑军再趁势杀出,袭击骑军,就可以一举击溃城外驻守的秦军,另一支全骑军威骑军则付责接应城外的两路代军。 这一番计划,也是司马尚精心策划出来,可以算是十分周道全面了。 于是在入更之后,代军立刻从山谷中杀出,虽然山谷离蓟京有五十余里,但代军的士兵都配有战马,而且虽是黑天,但沿路都有锦衣卫的人员接应,为代军指明道路,因此代军的行动十分迅速,二更刚过,就己经到达离蓟京不到十里的范围。 各路代军都在锦衣卫人员的指引之下,进入各自的战场阵地,而司马尚带领着蕃勇军、平远军、广德军直接赶奔蓟京的东门。 这时己经接近三更,天上已出现一轮残月,缀着淡淡的星光,因此依稀可以看出几十步远的距离。而随着距离的拉近,代军的士兵也能够看到远方城墙上阑珊的火光。 突击蓟京的代军在城外约二里多远的一个小山边和接应的锦衣卫人员碰头,这时他们早己经在城外做好了准备,在山头上堆好了三个柴草堆,见司马尚带领着代军赶到,立刻依次点燃了三个柴草堆,橙红色的火焰顿时照亮了天空,在数里之外都可以看得十分明显。 而这时在蓟京城里,潜伏的锦衣卫人员也都各自就位,并且拿到了武器、盔甲,因为在事先做好了充份的准备,早在数月之前,锦衣卫在四个城门附近都买下了一套住宅,武器盔甲就埋藏在宅孑里的地下,同时还在宅中准备了大量的干草、干柴等引火之物,因此锦衣卫的人员在白天零散的躲进宅府,起出了武器盔甲,并且就在宅院里等待着行动的信号。 只等信号一起,首先在宅中放火,制造混乱,然后从宅中杀出,或者扩大混乱,或者接应代军进城,这样行事既安全又隐密,又方便。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奈烦的时候,信号终于来了,看到城外的火光之后,锦衣卫的人员立刻行动起来,首先在宅院中放火,因为这时在宅院房间中都堆满了干草干柴,自然是一点就着,不一会儿就全宅着火,一下子就映红了半边天空。 而其他的锦衣卫人员纷纷从宅中出来,各自手执枪剑武器,还有不少人拿着火把,在周围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虽然在蓟京城里驻扎着一万五千秦军,但蓟京是燕国的都城,虽然不及临淄、大梁、咸阳那么规模宏大,但也不算小,区区一万五千秦军,当然不可能在蓟京城里守卫严密,因此也给锦卫衣容出了不少的时间来制造混乱。结果不一会儿,在蓟京城里的东南西北四门附近火光大起,大乱了起来。 不过秦军的兵力虽然不多,但在四个城门到是留下了不少兵力驻守,而代军制造混乱的地方,也都比较靠近城门,因此守城的秦军见城中火光大起,一片大乱,自然要赶去救火平定混乱。 其实将放火地点选择在城墙附近,也是经过了精心的挑先,就是为了吸引守城秦军的注意力,南西北三门的锦衣卫趁着混乱,和赶来救火的秦军交战,拖住秦军,而在东门,锦衣卫在放火制造**之后,只留下少量人员,牵制赶来救火的秦军,而其他人则通过其他的街道,赶奔城门方向,当然这也是早已设定好的路线。 因为守卫城门的秦军大部份都赶去救火,留守城门的秦军极少,只有三四百余人,虽然人数不算少,但要分守城门、城楼、城墙等等,而且这时城外的代军己经来到了防城河边,大吵大闹,大喊大杀,也吸引了守卫城墙的秦军注意力,因此这时在城下驻守,保卫城门的秦兵只剩下一百多人,而杀过来的锦衣卫却有近三百人,再加上秦军丝毫也没有准备,结果一下孑就被锦衣卫杀散。 而等城墙、城楼上的秦兵发现城下的情况不对,纷纷赶下城来支援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锦衣卫己经将守卫城门的秦军杀散,控制了城门,然后立刻分成两批,一批抵挡增援的秦军,一批赶忙过去开关落锁,打开城门,放城外的代军进城。 但这时城门虽然打开了,但吊桥并未放下,不过代军突袭,虽然没有带大型的攻城器具,但在潜伏的时候,还是在山谷中赶制了一批长梯,这时也正好用得上,立刻将长梯架在护城河上,当做桥梁,步兵纷纷下马,通过长梯渡过了护城河,然后通过打开的城门,杀入蓟京城中。 虽然这时渡过护城河,进入蓟京城的代军并不多,但对在城中作战,坚守城门的锦衣卫人员却是一个极大的鼓励,而且城外的敌军杀入城内,对城内守军的心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在这种此消彼涨之下,秦军顿时被杀得连连后退,彻底让出了城门洞。 而进城的代军越来越多,并且分头向城墙上杀去,秦军是仓促应战,而且在黑夜之中,秦军也不知道有代军到底有多少人突击蓟京,因此心里发虚,士气自然也极为底落;而代军可是早有准备,从代郡出兵,就是为了突击蓟京,另外代军在山谷中也憋了好几天,早就把劲头攒得足足的,这时更是勇不可挡,十分勇猛,尽管是以下攻上,但仍然将秦军打得节节败退,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城墙,然后占领城楼,并且放下了吊桥。 吊桥落下,也宣告了代军突击城门成功,因为吊桥不是用长梯架成的临时桥梁可比,平坦宽阔,不仅能够通行大批军队,而且还能通过骑军,因此杀入蓟京城里的军队一下孑就增加了好几倍,还有大量的骑兵杀入蓟京城中。 而秦军对代军的骑军一向怵头,颇似患上了恐骑症一样,尽管城市战并不是骑军合适的战场,但骑军入城,彻底的打掉了秦军的最后一丝接抗之心。因此秦军根本没有再战之心,城下的秦军纷纷向城內败退,而城墙上的守军也沿着城墙逃走,代军终于完全攻占了蓟京的东门。 司马尚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立刻催马通过吊桥,进入蓟京城中。其实攻夺城门之战,进行的时间并不长,一共还不到二十分钟,但司马尚的感觉却是渡秒如年,因为攻占城门,是突袭蓟京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连城门都攻克不了,或者是消耗的时间太多,对代军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会影响到最终突袭蓟京的成败。 好在是代军并沒有消耗多少时间,就攻克了城门,也为突袭蓟京开了一个好头,于是司马尚进入蓟京城中,又立刻分派人马,向蓟京城内的纵深发展,彻底击败秦军,占领蓟京城。 第六百章突袭蓟京(三) 因为在出战之前,代军已经做足了功课,将蓟京城里的地形和秦军的布置早就摸清楚了,因此进城之后,司马尚立刻分派了两千步兵,分别去攻取南北两门,又留下骁骑军驻守东门,自己带领着剩余的四千步兵、四千骑兵,由锦衣卫的人员指引,分从五条不同的道路,向秦军的驻军地点杀去,首先当然是要消灭城中的秦军,才能完全控制蓟京城。 这时已是三更时分,蓟京城里实行禁夜,余了锦衣卫制造出来的**以外,其他的大街小巷上基本都是空无一人,因此一路上并未受到什么阻拦,就算是撞见了秦军的巡逻军队,但一来是人数不多,二来是仓促应战,根本就不里代军的对手,双方刚一交手,秦军就被代军打得四散溃逃。 秦军在蓟京城里的驻兵分为两个部份,有三千军队驻扎在王剪居住的弘高府周边;而另一部份驻扎在蓟京城西北的原燕军的军营呈,夜间守卫城门,和巡逻的军队,都是从军营里派出的。 代军分成的五路军队,有三支进攻军营,两支进攻王剪的住所,而司马尚亲自带领一军,沿着大道,直扑向王剪的住所而去,他当然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如果能够抓住或者是杀死王剪,就足以瓦解城中秦军的抵抗意志,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时王剪带领着三百余亲兵刚刚从府门出来,正好迎上了司马尚带领的代军,双方立刻互相冲杀,展开了一场混战。 虽然秦军的人数不及代军,但在狭窄的城市街道上作战,战场的位置有限,双方的军队都被拉成长长的队列,只有前排的十几名士兵才能近身作战,代军在兵力上的优势一时发挥不出来,而且这支秦军是王剪的亲军,平素训练严格、装配精良,因此双方一时杀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而王剪虽然还不能肯定,杀进蓟京中的到底是什么军队,但现在遇上了,也一面指挥亲兵和代军交战,一面也派人去秦军驻扎的位置调集军队来参战。 不过秦军虽然有王剪亲自指挥,但毕竟是仓促应战,而且这种混战乱战,又是在黑夜中交战,王剪除了能够起到稳定军心,激励士气之外,其实根本指挥不了什么,而代军却是有备而来,不仅专门训练过夜战,还进行过城市战的演练,但毕竟道路狭窄,一时也难以击败秦军。 司马尚见战斗僵持,立刻下令,命令骑军从其他的街道突击秦军的侧翼,同时又命步兵爬上道路两侧的屋顶上,有人在屋顶上向秦军射箭,也有人绕到秦军队伍的中段,从屋顶上跳杀,直接杀入秦军的队列中。一来秦军毫无防备;二来代兵居高临下,只要从屋顶上落下,一般都能击倒二三名秦军,因此顿时将秦军的队伍搅得乱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代军的骑军也纷纷从大道两侧的小巷中杀出,向秦军发动攻击。 原来锦衣卫人员在蓟京潜伏了好几个月,对蓟京的街道地形十分熟悉,因此由他们领路,既使是在黑夜中,但代军的骑军不仅不会迷路,而还能从各条狭小的街巷杀出,攻击秦军的侧翼。而秦军才刚进蓟京没几天,对蓟京城远没有代军熟悉,根本不知道应该守住那些街巷的出口,只能被动应战,结果只能是顾此失彼,进退失据。 尽管在这种城市战并不是骑军理想的战场,但骑军对步军多少总会有一些优势,而且又是从侧面杀出,往往能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往往战马一冲,连刺带撞,就能击倒好几名秦军。 结果在代军的多重打击之后,秦军顿时被杀得大乱,而且整个队伍也被代军切成了十几断,各自为战,自然更不是代军的对手,被代军杀得伤死无数,而在狭窄的街道上,也无处可躲,无路可逃,有的秦兵在躲避代军的追杀,甚致撞开了不少道路两侧的房间逃避,但代军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也跟着杀进去,将战场扩大到道路两侧的房间中。 王剪本来是在秦军队伍的最后指挥,但这时秦军被代军切成了十几断,只能各自为战,而王剪还能够指挥的动的士兵只有几十个人。而且最近的战场距离王剪只有十几步的距离。虽然王剪不是性格急燥的人,但也急得只跺脚,怎么现在还沒有其他的秦军赶来呢? 这时王建道:“上将军,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后退一些吧。” 王剪大怒,道:“胡言乱语,现在是什么时候,老夫岂能后退……”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左侧的一条巷道中传来了马蹄的声音,王建不禁大惊,道:“这边有代军杀过来了,赶去去挡住他们。” 有一队秦军立刻钻进巷孑里,不一会儿,巷孑里人声马嘶,金铁交击,显然展开了一切规模虽然不大,但却十分激烈的战斗。只是巷子里一团漆黑,目视看出不十步,因此根本就看不清双方交战的情况。 而这时王剪也有些动容,因为他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二十余人,而在附近两侧,还有二三个小巷出口,谁都不敢说这些小巷中会不会再杀出代军来。 王剪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在自己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当然不会再硬撑下去,该逃的时候,还是要逃,王剪当然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不会没有意义的送死,何况现在城中还有不少秦军,如果把这些秦军都组织起来,也并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性。因此从这里撤退,并不是逃跑,而是为了组织秦军反败为胜。 但就在王剪正要下令撤退的时候,只听马蹄声响,有一队骑军从秦军的背后杀了过来。 王剪的心里猛然一沉,自己陷入了代军的前后夹击之中,难道这一次就是自已损命的时候了吗? 这时王建猛然拔出佩剑,挡在王剪的身前,大喝道:“保卫上将军。杀呀!” 其他二十余名秦兵都是王剪的亲兵,对王剪忠心耿耿,都是宁可自己不要命,也要保护王剪的人,因此听了王建的招呼之后,纷纷各举枪剑,向代军的骑军猛冲而去。 从秦军背后杀过来的这支骑军是一个五十骑小队,他们本来是随着一个伍百骑队绕道小巷,攻击秦军,本来是排在最后,但前面的其他骑军都依次从各条小巷中杀出,结果等到他们找到一条小巷杀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己绕到了秦军的背后,于是沿着大街向秦军杀奔出来。 虽然王建带领着剩余的二十余名秦兵,十分勇敢的向代军冲杀而去,不过大街终究比小巷要宽敞许多,并排最多可行走十余匹马,而且骑军本来就要比步兵有一定的优势,因此策马冲杀,秦军顿时被冲倒了大半,而代军仅仅只有四五名骑士被打落下马。王建只能带领着剩下的秦兵退到了王剪的身边保护。 这时王剪身边的护卫只剩下十几人,尽管在王剪的身前排成了一排,挡住代军,但连大街都不能完全封满,因此王剪也十分清楚,他们根本不可能挡住代军的攻击。王剪的心里也不禁暗暗的后悔,如果自己早一点决定撤退,也不至于会落到现在的困境中,如果自已真的战死在这里,多少也有些冤枉。 想到这时,王剪也拔出了佩剑,准备和代军决一死战。 拨剑在手,王剪也不禁豪气大增,年轻时候的王剪,也是一员勇将,经常亲自上阵沖锋,斩将夺旗,只要后来年龄渐长,而且位高权重,自然不用亲自上阵,虽然平时在和儿子王贲,还有部将交战对练,还是胜多败少,但王剪淸楚,他们并没有尽全力,自己毕竟还是老了。 而这时王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又找回那种挥剑猛砍的感觉,因此就连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也不禁想到,不知道自己的宝剑老了没有,如果自己真的会战死在这里,那么也要亲手斩杀几个代兵,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就在这时,只听在代军的后方喊杀声大起,而代军的骑兵纷纷拔转马头,回身冲去,只有七八名骑兵向王剪这边冲了过来。 王剪猛然大吼了一声:“杀!”一把推开前面的秦兵,首先挥剑向代军冲了上来,而王建等人见了,也赶忙跟在王剪的身后,冲了上去。 迎面而来的一名代军骑兵,战马跑的到不是很快,但马背上的骑士挥动长枪,向王剪当胸猛刺而来。 王剪本来是和那骑兵对冲,但猛然一个急停,身形扭动,长枪几乎是贴着王剪的胸甲刺过。而王剪就势一把抓住枪杆,顺着刺势一拉,那骑兵顿时坐不稳马背,从马颈侧方跌落下来,摔到地上。而王剪立刻手起剑落,将这代兵刺死,然后又转身向其他代兵攻击。 这时其他秦兵也都纷纷和代兵交战,双方互有伤亡,不过秦军到底人多,几乎是代兵的一倍,因此不一会儿,到是将这七八名骑兵全部击杀,王剪居然手刃了两名代兵。不过秦兵也伤亡不小,最终连同王剪只剩下四个人了。 第六零一章突袭蓟京(四) 这时只听脚步声响,只见火把闪动,有一支军队出现在几人面前。而王剪猛一挥剑,正要再冲上去决一死战,忽听有人道:“上将军,真的是你吗?” 王剪怔了一怔,只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因此凝神一看,借着微弱的星光和火把的光芒,王剪这才看清楚,来人是秦军中的一名校尉,名叫邹泰,正是自己的住所周边驻军的三名校尉之一,而在邹泰的身后,依稀到有不少秦兵,看起来似乎有几百人。 见是自己人,王剪也松了一口气,而且以为是秦军终于赶来援助了,虽然晚了一点,但还算是极时,至少赶上救下了自己,因此道:“邹泰,你们来的正好,带来了多少人?” 邹泰低下了头,道:“禀报上将军,军营己被被代军攻破了,我只带着二三百人逃出来寻找上将军。” 王剪呆了一呆,这才看清楚,邹泰带来的秦兵中,大部份人都衣甲不全,还有不少人甚致只穿着一件背心,显然是仓促出逃,这才知道自已有些想错了,邹泰并不是带兵来增援自已,而是被代军击败,才跑来寻找自己的,因此自己也不能指望他们能帮自己反败为胜。 就在这时,在大街上和代军交战的秦军己经有些抵抗不住,由其是刚才侧巷中去阻挡代军骑军的秦军,被杀得节节败退,差不多己退出了巷孑。 王剪也不敢再犹豫,立刻道:“走,我们先撒回去再说。” 本来王剪带领军队出府宅就没有多远,因此退回去到也没有用多少时间,很快就退回到了府里。而且这时在府里还有约二百驻守的亲兵,立刻打开府门,将王剪一行接进府中。 而王剪也抽空向邹泰询问军营失守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除了留守城墙和守夜的士兵以外,军营中的士兵都己经安睡了,得知城中着火,**之后,军营中也紧急调动,招呼所有的士兵起床穿衣披甲,尽管秦军训练有素,但在仓促之间,仍然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但就在秦军还没有整理好的时候,代军己经突入到军营中,刀枪齐举,战马奔弛,只杀得秦军死伤无数,虽然邹泰等将领竭力的指挥组织秦军抵挡,但无奈这时秦军形如散砂,还有一些秦兵连衣甲都没有穿好,根本就不是代军的对手,结果有两名校尉死在乱军之中,而正好这时王剪派来调人的士兵赶到,找到了邹泰。于是邹泰带领着二三百多散兵逃出了军营,赶来寻找王剪,正好极时救下了王剪了。 听完了邹泰的讲话,再加上刚才的战斗,王剪已经可以肯定,杀进蓟京城里的,绝对就是代军,因为燕军根本没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力,更没有这样的骑军,只是王剪还是想不通,代军到底是怎么偷偷的跑到蓟京来的。 不过现在王剪也顾不得思考这些,而是要考虑现在该怎么办,王剪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组织军队,弃府而逃,现在王剪身边到是有四五百秦军,如果趁夜逃离,还是有很大的机会逃出蓟京,不过这样一来,蓟京就肯定会失守,秦军必须在短时间内尽快夺回蓟京,否则就会失去在燕国的据点,很有可能败回易水南岸;二是留守府宅,派人去城中的另一个军营,还有城外的驻军中调兵,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消灭代军,这样当然可以保住蓟京,不过这样做的风险也极大,因为王剪就可能陷入代军的包围当中,这一次恐怕就再难逃脫了。 不过王剪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一来是王剪的责任感还有自尊心都是不允许他就这样轻易的放弃蓟京;二来是经过权衡分柝,王剪仍然认为这支代军是从代燕边境的对持中绕道杀到蓟京来的,因此人数决不会很多,估计只有五六千人,最多决不可能超过万人,而现在秦军在城中的另一个军营还驻有七八千军队;城外更是还有一万五千军队,只要是自巳能够守住府邸,再派人调集这两批人马,一定可以消灭突进城里的代军。 而一但轻易的放弃蓟京,再要想重新夺回,就要困难得多了,代军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可以用帮助燕国复国的名议,发动城中的百姓帮助守城,就能够弥补兵力不足的劣势,而现在杨端和、王贲的军队正在和代军对持,难以回援,而这里的秦军一共只有二三万军队,又缺少攻城的器俱,确实很难夺回蓟京。 因此进府之后,王剪立刻下令,命令邹泰、王建指挥士兵守卫府邸,并且折散府中的门板、家俱、假山、假石等等,做为防守的器俱。好在是弘高的府墙颇高,接近两丈,秦军用桌椅家俱踮着,可以占据墙头,还能抵挡一阵。同时王剪又命人去城內城外,两处调遣军队救援。 见秦军逃回府里,代军立刻向府墙发动了进攻,但因为缺少攻坚的武器,被秦军一阵猛打,弓箭石块齐发齐射,结果伤死了数十人,只好退了下来。 而司马尚见了,也赶忙下令,不要急于向府邸发动进攻,而首先封锁了府邸的各条岀路,不许让府邸里的人突围出去。因为司马尚知道,这座府邸就是秦军的指挥中心,而王剪就住在这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王剪很有可能还在里面,这可不能轻易的放过,因此司马尚立刻下令,命令另一支代军马上赶来合军,并又派人到东城门去调蕃勇军来参战。 于是代军立刻展开行动,在锦衣卫人员的带领下,将通向府邸的各条道路全部都封锁起来,这样尽管没有将府邸包围,但在府邸中的秦军,己经很难逃脱出去了。不过代军仍然缺少攻击府墙的器俱,因此司马尚又命人在城中搜找各种物品,只要是能够有助于攻打府墙的都行。 在这些准备工作沒有完成之前,代军也就一直按兵不同,并没有向府邸发动进攻,而代军不进攻,秦军自然也乐得在府邸中驻守,等待着援军的到来,因此双方暂时僵持了起来。 而就在这边战斗的同时,代军的另外三路军队分从三个方向,像秦军在蓟京城中的另一个军营发动攻击。 这个军营是蓟京城里秦军的主要驻扎地点,这时还有七八千秦军,不过因为地置较为偏远,因此在城中发生变故**之后,过了好一段时间,军营的秦军才得到消息。 秦军的主将也不敢怠慢,立刻下令招集秦军起床,整装,以防不测。不过就在秦军正在整理准备的时候,代军就己经杀到,而且还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杀入。 虽然秦军居住的是一个标准的城內军营,有护墙,有战壕、瞭望箭塔等防御工事,防御力到确实不弱,不过正因为是在城里,而且现在燕国己灭,大局己定,因此秦军的警惕也降低了不少,只留下了少量守夜的士兵,其余全都安睡,而收到了蓟京城中大乱的消息之后,又都忙着起床、穿衣、披甲、找兵器,谁都没有想到要加强军营的防守,结果让代军十分轻易的就突破了营门,杀入到了军营中。 这时仍然秦军毫无准备,穿好了衣服盔甲,拿好了武器的秦军虽然有不少人,但却分散在军营的各处,并没有形成整体的力量,而且更多的秦兵鄀不没有准备好,甚至还有相当一部份秦兵这时没有起来,仍然还在呼呼大睡。结果代军杀军营之后,一面挥刀举枪,随意的砍杀秦兵,一面在军营中放火,城内的军营当然不用搭建帐蓬,但这个时代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因此火势也蔓延得十分快。 尽管有少量装戴齐整的秦兵奋力抵抗,但无奈是孤军奋战,自然不是早有准备的代军对手,只能被代军杀得伤死无数,尸横遍地,因此秦军的抵抗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儿,秦军的抵抗力量就基本被代军打散,而且在军营中己有多处房屋建筑着火,不少秦兵还在房屋安睡,结果被大火堵在屋中,无法逃脫,有的秦军虽然冒着大火,逃了出来,但等待着他们的还有代军的刀枪。 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军营里己到处都是火焰,有的房屋巳经完全燃烧起来,火势冲天,将整个军营都照得一片通明,而剩余的秦军己全无接抗之心,在军营中纷纷四散,夺路逃走。 这时王剪在府邸中都能够看到军营方向的半边天空都己被火光染成了晕红颜色,因此王剪也知道,城内的军营,多半是指望不上了。那么到底有多少代军进入蓟京城里,竟然可以同时攻击城內的两处军营,只怕没有一万,也差不了多少了。不过王剪还是宽慰自己,虽然城内的驻军指望不上,但还有在城外驻扎的一万五千人马,这仍然是一支不弱的兵力,因此只要自已能够坚守到城外的人马赶来增援,就可以扭转局面了。 但就在这时,只听王建道:“上将军,代军开始进攻了。” 第六零二章突袭蓟京(五) 其实不用王剪派人出城调兵,在城外驻守的秦军就己经听到了风声,毕竞这时蓟京城里己经打得一团混乱,声势惊天动地,城外当然不可能一点查觉都没有。 驻守在蓟京城南外的秦军主将叫做冯庆,大营距离蓟京城约有三里多的路程,驻军约有七千余人。 因为是城外的驻军,因此守备到也不敢大意,要比城內严密得多,在夜间也留下了不少守夜的士兵,蓟京城里起火之后,守夜的士兵立刻就报给了冯庆得知。 冯庆从睡梦中被叫醒过来,听说蓟京城里起火,似乎还有不小的动静,到也沒有轻视,毕竟现在还是在敌国的领土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秦军这一点警觉性还是有的。不过这时冯庆并不知道蓟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只是一次普通的火灾,还是有人在城中发动反叛。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火灾,当然不用管了,城內留守的军队自然能够处理,但如果是有人发动叛乱,那么就有必要整集军队,准备随时进城平乱。因此冯庆立刻派遣了几名探子,赶到蓟京城去打探消息,然后再做决定。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探孑转回大营,向冯庆报告,在蓟京城里是有人在故意放火,制造**,而且听说有一支军队己经突破了东门,杀进蓟京城里,和城里的守军展开了激战,只是因为时间仓促,没有打听清楚,到底是那里来的军队,也不知道详细的战况如果,探孑们怕冯庆久等,因此派了两人先回来向冯庆通报,而其他人赶到东门去打探详细消息。 听完了探孑的回报之后,冯庆也大吃了一惊,他原以为最多不过是一些燕国的遗族在城中闹出一些事情来,而现在看来,情况似乎远比自己估计的要严重得多,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城中的战事如向,但冯庆也不敢怠慢,立刻下令,命全军起身集合,准备作战。 城外的驻军确实要比城内驻军的警觉心高得多,既使是在夜间休息,也有相当一部份士兵没有脱衣解甲,而是枕戈待旦,因此冯庆传令之后,秦军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绝大部份士兵就都己经装戴整齐,拿好了武器,并且整好了队列,随时都可以进行作战。 而这时探孑也终于又给冯庆带来了较为详细的消息,现在大致可以确定,杀进蓟京城的军队是代军,而且人数不少,大约有五六千人,己经完全占领了东门,正分兵进攻南北两门,并且在长街上和秦军展开了激战,蓟京城中己有多处起火,上将军王剪似乎被困在府邸中,失去了指挥能力,情况十分混乱。 得到了这些消息,冯异自然清楚形势的严崚,毕竟代军可不同于燕军可比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代军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蓟京,而且还杀进了蓟京城里。但现在也没空研究这个,虽然冯异并没有接到王剪的调兵命令,但冯庆并不是死板等命令的人。尽快进城消灭代军,救援王剪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冯庆立刻下令,自己带领六千军队进城,协助城里的秦军消灭代军,留下一千人驻守大营,因为这时秦军都己经整好了队列,随时都可以开动,因此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冯庆就带领着军队出了大营,向蓟京城赶去。 六千军队,也不是少数,就算是以六人一排,也能排出一千列,而排成的长队可以长达五六百余步,差不多是一里半的距离。而秦军的大营距离蓟京城也不过三里多地,因此秦军的队头己经走出一半的路程,而队尾才刚刚离开大营的营门。 但就在这时,忽听大营南方杀声大起,黑夜之中人影晃动,也不知有多少人,杀向秦军的大营而来。 向秦军大营发动进攻,当然就是代军,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止城外的秦军进城救援,埋伏在秦军的大营附近,只等秦军从大营中出兵,就向秦军发动攻击,但埋伏了大半个时辰,虽然秦军的大营里很快就有了反应,而且动静不小,几乎是全营都被惊动了起来。但却迟迟不见秦军出营,因此都等得有些不奈烦了。 而终于等到了秦军出营,因此代军立刻杀出,首先是三千步军,从南方向秦军的大营冲杀过去。 虽然冯庆在大营中留下一千人驻守,但确实没有想到,这时会有代军来突击自己的大营,所留士兵也不是为了保护大营,防备敌人突袭,而只是一些付责看守辎重、后勤的士兵。因为毎支军队中,有会有一定比例的后勤支援士兵,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并不强,一般的情况下,不是用来战斗的。不仅人数较少,而且也没有多少防备,因此尽管也修建有营墙,战壕等防御工事,但还是抵挡不住代军的攻击。 代军冲到战壕边之后,弓箭手们纷纷开弓放箭,将少量守卫营墙的秦兵射得只能躲在营墙下面,而其他的代军将带来的木梯架在战壕上,通过了战壕,然后又架起木梯,爬过了营墙,跳进秦军的大营里,而在营墙上抵抗的秦军寥寥无几,因此代军也连续不断通过木梯,进入到秦军的大营中。 虽然刚才被弓箭压制的躲在营墙上的秦军奋起抵抗,但由于秦军的人数不多,而且代军还接连不断的进入大营中,因此根本就阻挡不住代军的突近,很快就被代军打散了,而另有一批代军己经打开营门,将在大营外等候的大军放入大营中。 营门打开之后,代军立刻像潮水一样,涌进了秦军的大营中,虽然这时秦军的留守人员都己经反应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向代军发动攻击,但这时营门己经失守,而且留守的秦军本来战斗力也不强,人数也远远的少于代军,因此根本就不是代军的对手,被代军杀得伤死无数,而且代军很快就像秦军大营的深处发展,并且在营中四处放火,不一会儿的时间,秦军的大营中就有多处起火,虽然火势暂时不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越来越大。 这时增援蓟京城的秦军已经全部走出了大营,因为冯庆带领着秦军走在秦军的队例前端,因此这时他己经走出了差不多二里的路程,依稀可以看见蓟京的城墙了,而且可以听到城中传来密集嘈杂的喊杀声,表示城中的战斗正是激烈的时候。 冯庆正要催促队伍,赶紧进城,但就在这时,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兵从后面匆匆赶到了冯庆的战车前,跳下战马,神色惊惶道:“将军,我们的大营遭到代军的袭击。” 冯庆怔了一怔,回头看看自己的大营方向,因为是在黑夜中,看不太清楚,而且这里靠近蓟京,只能听到从城中传来的喊杀声音,冯庆只是依稀觉得大营方向的灯火光明似乎是亮了一些。不过他知道,报信的人绝不会谎报军情的。 而这时冯庆也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因为这时如果回兵去救援大营,当然也就不能増援蓟京,而如果继续增援蓟京,那么就只能坐视大营被代军攻破了。两者只能选择其一,而且还要立刻做出决断来。 冯庆简单的思考了一下,终于决定,回军去解救大营。因为这时他并沒有接到王剪的命令,调他领军入城増援,而完全是出于友军的义务,自动出兵支援,而大营却是冯庆的根本职责所在,可以说蓟京有失,冯庆最多只是受到牵连,而一但大营有失,冯庆自然是脱离不了主要干系的,因此于情于理,冯庆都必须以自己的大营为重,在两方都需要援助的情况下,冯庆选择首先回军解救大营,也是情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冯庆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后队变前队,立刻回兵。 不过冯庆的命令虽然传下,但现在秦军的队伍拉得太长,又是在黑夜之中,消息传递不便,因此要马上调过头来,并不容易,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还会引起短暂的混乱。 但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迅速的扩大。冯庆也不禁大吃一惊,这是那里来的骑军,难道也是代军吗?那么代军的人马到底有多少,不仅能够突袭蓟京城,还能攻击自已的大营,居然还可以分出一部骑军来进攻出营的秦军,同时分兵三路突击,这可能吗? 还不等冯庆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只见在黑暗之中,杀出了无数的骑军,战马奔驰,骑士挥舞着长枪,向秦军冲杀而来。 虽然冯庆的反应还算迅速,立刻传令秦军,准备作战,但根本就没有用,因为这时秦军本来己经拉成了一条长线,并非作战的队列,而又正在转头回兵,有些军队发生了短暂的混乱,代军的骑军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因此秦军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的战斗准备,代军的骑军就冲杀到秦军的队列中,战马纵横奔弛来往,长枪迅猛刺出,秦军就像是割草一样,成排成排倒地,而秦军的队列很快就被代军沖成数十段,立刻大乱了起来。 第六零三章突袭蓟京(六) 东边的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在天地交接之际,映出了一团淡淡的红霞,并且逐渐的扩大,颜色也越来越鲜艳,越来越明亮,直接露出一团耀目的金星光芒。 长夜过去,新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无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新的一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充满了新的希望,因此绝大多数人在看到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差。只是这时在王剪的心里,却没有半点见到天亮之后的喜悦之情。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也将王剪的住所照亮。 王剪的住所就是过去燕国国相弘高的府邸,在蓟京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府邸,就算是和燕国的王宫相比,也不呈多让,朱漆白墙,青石灰瓦,雕梁画栋,玉砌盘柱,家俱漆光可鉴,尽显奢华。 但这时如果弘高回来,估计都不会认识这就是自己居住了数十年的府邸,朱漆白墙被烟火薰成大块大块的灰黒色和血迹,而且在墙边推放着大量的桌椅床柜榻几等物,上面可鉴的漆光被踩着毛糙磨花,满是泥土脚印;而铺地的青石被挖起,屋顶上的灰瓦也被扒下来不少,各种玉石、金器、贝壳、珊瑚就像不值钱一样,散落到地面上,被踩得粉碎;而雕梁画栋,玉砌盘柱,还有花园里的假山奇石,也都被秦军拆尽,用来当作守卫府邸的武器。而在院孑里,高墙下,随处可见秦军士兵的尸体,鲜血遍地,几乎覆盖了地面。整个府邸中都充满了血腥、焦臭、糊、呛烟的味道。 大约从夜间四更天开始,代军基本完成了对府邸的封锁,并且在城中找来了大量的家俱、门板,弓箭手们也在府邸周围的屋顶上就位,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而城内的秦军军营也被代军攻破,秦军四散而逃,只能在城里进行零星的抵抗,但己经无关大局了,因此司马尚下令,向府邸发动进攻。 爬上了屋顶的弓箭手向府邸中开弓放箭,而其他的步兵也向府邸发动了猛攻,他们将找来的家倶,推放在府墙边,很快就堆起了二十余条蹬上府墙的道路,然后在弓箭手的掩护之下,才向府墙上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不过秦军也在王剪的指挥下,奋起抵抗,双方在府墙上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因为这时秦军还充满了希望,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抵挡住代军的进攻,城外驻扎的秦军就会赶来救援,双方里应外合,就可以击败代军了。正是在这样的希望鼓励下,秦军的斗志十分顽强,众志成城,一时间牢牢的守住了府墙,代军一连发动了数次进攻,结果都无功而返,还在府墙下留下了大量的尸体。 而这时司马尚也认定,王剪就在府里,否则秦军决不会这样拼死的抵抗,因此司马尚也亲自督战,又许下了重奖,命令代军继续向府墙上发动猛攻,并且又搭起了十余座通向城墙的道路。而骑军虽然不能参加这种攻坚战,但也在远处用弓箭助战,或者是策马冲到府墙边,将一个一个火把扔进府里。 但秦军的抵抗同样十分顽强,挡住了代军一轮一轮的强攻,虽然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但最终还是牢牢的守住了府墙。而在双方激烈的战斗中,不知不觉黒夜过去,新的一天来临。 “禀报上将军,代军又退了。”王建的身上满是血迹,也不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而头盔早己不知掉到那里去了,发髻蓬松,脸上也是黑一块红一块,看不出本色来。 王剪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也不顾地上的血污,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尽管退回府邸內防守之后,王剪并没有再亲自动手了,但他在府邸里指挥防守,而且还要不断的鼓励秦军的斗志,因此消耗也不小。王剪毕竟是年近六十的老人了,一夜未眠,而拆腾了大半夜,也确实是有些疲惫了。 这时一个卫兵递过来一个水罐,王剪猛灌了几口,才擦了擦嘴边的水渍,道:“我们现在还剩多少人?” 王建低下头,道:“不足两百,而且绝大部份有受了伤。” 王剪呆了一呆,刚退回府邸的时候,还有五百余人,而现在己经不足一半了,看起来府邸恐怕是守不住了,而自已这一次,恐怕真的是难逃一死了。 这时王建恨恨道:“城外的军队为什么还不赶来救援我们,难道他们想见死不救,看着我们被代军围攻致死吗?” 王剪摇了摇头,道:“他们当然不会看着我们被代军围攻致死,而是因为他们己经无法赶来了。” 王建怔了一怔,一时还没有回过意来,道:“怎么无法赶来,难道是代军占领了城门,守住了城墙,因化他们攻不进来吗。” 王剪惨然一笑,道:“那到不是,城外的驻军都有攻城的云梯,而蓟京城这么大,没有三五万军队,是不可能守得住城墙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城外的秦军大概是遭到了代军的袭击,早就被打散了,当然无法赶来救援我们了。” 因为秦国的军法极严,王剪是全军主将,如果他被代军围攻致死,那么城外驻守的两支秦军都有见死不救之罪,有连诛之责,因此王剪才能肯定,城外驻守的秦军绝不会坐视自己被代军围攻不救,那么援军迟迟不到,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这两支秦军一定是被代军击溃了。 王建有些难以致信,道:“这怎么可能呢?代军到底有多少人马,能够在城內发动突击的时候,还能同时攻击城外的两个军营?” 王剪苦笑了一声,道:“至少有两万军队,也许会有三四万。” 王建道:“如果是三四万大军,从代燕边境到蓟京,怎么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呢?” 其实这也是王剪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从昨天战斗一开始,对代军的兵力就一直判断失误,一开始以为代军不过就是五六千而己,后来退守到府邸里,王剪才发觉不对,对代军的估计是万余人,而现在再次修正,代军的总兵力决不少于两万人,甚至是三四万人。而正是这一连串的判断失误,才使王剪认为有机会挽回局势,结果致身于险境中,因为以朔王剪至少有好几次机会可以离开蓟京,如果在战斗一开始就知道代军的兵力不少于两万人,王剪就决不会留守在府邸里,而是早就逃出蓟京去了。不过王剪始终也想不通,二三万代军,是怎么绕过了秦军,悄悄的来到蓟京的呢?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因为府邸巳被代军团团的包围,现在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别说是突出重围,就连抵挡住代军的下一轮进攻,都十分困难了。 王剪从军近四十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也有好几次,当然不是怕死的人,但就这样战死,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样战死,实在是太沒有价值了。 就在这时,只见邹泰赶到王剪面前,道:“禀报上将军,代军的主将请上将军答话。” 王剪怔了一怔,站起身来,道:“好,我就去看看,代军的主将到底有什么话说。” 说着,王剪带着王建、邹泰等人,来到墙边,蹬上一张大柜顶上,从府墙上探出头来,只见通向府邸的每一条大街上,都站满了代军,连周围的屋顶上也都有不少代兵,基本将府邸团团围住。 看了一会儿,王剪才大声道:“王剪在此,代军的主将何在。” 只见在正对府邸大门的一条大道上,代军左右一分,冲出几匹战马,为首的一人在离府墙大约五十步地方停住,大声道:“在下司马尚,仍是代军主将,想不到王上将军果然就在这里。现在上将军已被我军包围,城內城外的所有秦军都己被我们击溃,你们再无援,困守孤宅,必死无疑,如果弃械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的性命安全,交给主公武安君处置。” 这时王剪的心中一动,道:“敢问司马将军,你们是如果躲开我军的斥候探报,来到蓟京的,可否告诉老夫吗,也让老夫输个明白。” 司马尚哈哈大笑,道:“这是我主公武安君的妙计,有什么不敢说的,好吧,我就让你输个明明白白。”说着,将高原的布置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了司马尚的讲说之后,王剪也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想不到高原早就开始策划这一次突袭蓟京的进动,可以说秦军的一举一动,都在高原的预料和计划之中,而且尽管是敌对的双方,但王剪仍然对高原这个大胆而高明的战斗计划佩服不己,高原的用兵之道,恐怕己经完全超越了李牧,而这么看来,这一仗自己输得确实不冤枉。 这时司马尚又道:“王上将军,你要问的我都巳经回答了,现在你们是战是降,早做决定吧。” 王剪点了点头,道:“司马将军,多谢你实言相告,但我秦国只有断头将军,决无投降将军,因此我王剪宁可战死当场,也绝不投降。只是日后司马将军见到武安君,请代老夫转告武安君,这一战老夫输得无话可说,李牧有此传人,也足以暝目了。” 第六零四章秦军回援(一)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代军仍然不出战,不过今天到是又和代军的一支巡逻队伍遇见了,打了一场小仗,杀了他们大约五十人,而我们这边也伤亡了三十七人。” “这都己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但不管我们怎样挑战,代军就是不和我们交战,就是这样和我们耗着,真不知道代军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看代军的目地其实很简单,因为现在我们己经占领了蓟京,代军并没有战胜我们的把握,因此就是和我们对持,等着井陉一线取得突破,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回军救援井陉一线,这样一来代军就有机会了。” 杨端和点了点头,道:“王将军,你说得有道理,但井陉一线己经有十多天没有消息传来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不过上一次我们收到的消息,代军已经两路进军,逼近井陉塞下寨,因此井陉一线的局势恐怕不容乐观啊。” 王贲道:“大将军请放心,井陉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蒙大将军己从邯郸出兵増援,现在守军还有近二十万,而且在邯郸还有五万后备军,因此守住井陉塞,并非难事,代军想要攻下井陉塞,也不容易,只要井陉不失,那么代军就寸步难进。” 杨端和道:“王将军说的有道理,只是井陉虽然暂可无忧,但现在面临代军两路夹击,而且代军的主将高原精通兵法,用兵如神,因此想要击败代军,只怕也不易。这一战恐怕还要旷日持久,但这一次我们秦军准备的物资只够支持六到八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高原大概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打算和我们长期的对耗下去吧。” 王贲虽然隐隐觉得,以高原的用兵能力,不大可能采取这种长期消耗的战术,因为和秦国相比,代郡实在太小了,尽管经过了数年的休养生息,代郡积累不少财富物资,短期支持战争的能力确实要强于目前的秦国,但从长期看来,无论是比国力、人力、物力,代郡都是无法和秦国相比,就算是这一次耗赢了秦国,对代郡造成的损失其实要远比秦国严重得多,高原不会看不通这一点,因此不大可能釆取这种和秦国长期消耗的战术。 但王贲也想不出,高原还会有什么好办法,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国确实是耗不过代郡,因此王贲道:“大将军说的是,像这样长期对耗下去,对我们秦军确实不利,我们应该尽早和代军决战,力求一战击败代军。” 杨端和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想尽早和代军决战,可代军现在坚守不出,如果强攻代军的大营,恐怕会伤亡过大,对我军同样不利啊。” 王贲道:“末将到是有一个办法,由末将带领五千骑军,绕过代军的大营,杀入上谷郡境内,烧杀劫掠,将声势造得越大越好,而代军得知以后,定会撤军回救,如此一来,大将军再出兵进攻代军大营,就有望取胜。” 杨端和沉思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只见帐帘一挑,一个卫兵进来,道:“禀报两位将军,驻守蓟京的冯庆冯将军就在营外,要求见两位将军。” 两人听了之后,也不禁大为惊讶,因为两人都知道,冯庆是驻守蓟京南门的秦军主将,他为什么会来前线呢?就算王剪派人来到前线大营,也不会派冯庆来,而是另派他人。因此冯庆到来,就表示蓟京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两人也不敢怠慢,立刻命卫兵将冯庆请来。 不一会儿,只见冯庆盔歪甲斜,脸上的风尘卜人,灰尘合着汗水,干成一块一块的斑点,看来十分狼狈,而且还不等两人开口,冯庆就己道:“杨大将军,王将军,蓟京失守了。” 杨端和和王贲听了,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虽然两人估计到冯庆到来,表示蓟京那边一定是出事了,但两人万万也沒有想到蓟京会失守。 因此杨端和立刻问道:“蓟京是怎么失守的?” 冯庆这才将代军夜袭蓟京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原来冯庆在蓟京南城外面驻守,得知蓟京城内发生了战乱之后,正要帯兵进城救援,但就在这时,他的大营也遭到了代军的突袭,结果被打得大败,冯庆只得带领着残兵放弃了大营,落荒逃走。本来冯庆还想绕到北城去,和北城外的驻军汇合,再和代军作战,但等冯庆赶到北城之后才发现,北城的大营同样也遭到了代军的袭击,不仅大营被攻破,就连主将都阵亡了。 冯庆这时才意识到,这一次代军突袭蓟京,决不会是少量军队,人数恐怕不在驻守蓟京的秦军之下,蓟京实际己经大势己去,而王剪在蓟京城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如果自己带领着这一点残兵进城,估计也是葬送在城里了,因此冯庆思来想去,终于决定放弃蓟京,赶到前线的秦军大营中去报信,只有从前线分派兵力回援,才能重新夺回蓟京,于是冯庆立刻收陇了一些残兵,然后带领着残兵败将,赶奔杨端和和王贲的秦军大营。 听完了冯庆的讲说之后,杨端和和王贲面面相觑,两人也想不通,代军是怎么绕过了秦军,突袭蓟京的,杨端私又问道:“代军到底有多少人马,怎么会突然杀到蓟京的?” 而王贲则问道:“上将军呢?如果薊京失守了,那么上将军现在何处?” 冯庆道:“代军到底有多少人马,怎么会突然杀到蓟京的?末将也不清楚,而王上将军的下落,末将也是不知。” 王贲不禁勃然大怒,道:“你是驻守蓟京的秦军主将,被代军击败,逃到这里来,却连代军的虚实都不知道,连上将军都不管,我看你分明是贪生怕死,弃城而逃,论罪当斩。” 冯庆也不禁抗声道:“王将军,末将虽然驻守蓟京,但却一直都驻守在城外,并未进驻城中,而代军夜袭蓟京,末将还有北城的大营都被代军击破,无法进成,因此才赶来向两位将军报告,末将自然不知城中的情况如何,又岂敢糊言乱语,哄骗两位将军。” 杨端和忙道:“王将军,你不可着急,上将军身经百战,久经战阵,想来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心平气和的商议一下,应该怎样救援蓟京为好。” 其实杨端和心里很清楚,如果冯庆的讲说无错的话,那么王剪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而冯庆确实没有什么责任,他不过只是驻守在城外而己,因此蓟京失守的责任实在怪不得他,最多只是连带责任,但杨端和也能够理解王贲的心里,毕竟是父孑相关,因此难免有一些失态,只好出言解劝,不过说得话连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 王贲心里虽然焦急,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听杨端和这一说,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太过份了,因此也只好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杨端和沉呤了一会儿,才道:“此事关系重大,一但传扬出去,军心必乱,因此这个消息必须严密封锁,不得外传。”又转头对冯庆道:“冯将军,由其是你带来的人马,一定要严守消息,对外只说你是奉上将军之命,来营中办理公务,你的人马入营之后,单独驻扎,尽量不要和其他士兵接触。” 王贲和冯庆都点了点头,两人当然都知道,蓟京是秦军的后方据点,秦军的粮草物资,军用器俱,都是由蓟京提供,一但失去了蓟京,秦军最多只能坚持十余天的时间,因此蓟京失守的消息一经传出,秦军必然会军心动摇,不战自乱。 杨端和又道:“现在事不迟疑,必须要尽快复夺回蓟京,只是我们一但撤军,代军必会随后杀入,因此在这里必须留下一部人马,挡住代军,王将军,我们明天就分兵,你带一半军队,回军去救援蓟京,我带剩下的人马,在这里留守,以拒代军。” 王贲也知道,虽然杨端和的这个建议有分散兵力之嫌,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别无他法,毕竞这里还有六七万代军,一但秦军全部撤军,代军不随后追杀过来才怪呢?那时秦军腹背受乱,又没有粮草后援,根本就不用打,只要耗上十余天,秦军就会不战自乱了。至于一半的兵力能不能复夺回蓟京,或者拒敌住代军,两人都没有把握,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二人都不愿意放弃蓟京,直接撤军回易水南岸去。 因此王贲也点了点头,道:“不过明天我带兵离开大营,不能对留守的军队说是回援蓟京,就说是轮换军队,我带人马先走,而补充的人马过几天就会赶来。” 杨端和道:“也只能这样了,王将军,你明天一早,你就带领二万军队出发,后期的军队,还有器械物资,我会随后调遣,冯将军,明天你也随王将军一同出发。” 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王贲和冯庆正要向杨端和告辞,调集军队出发,但就在这时士兵来向他们报告,有一支代军在营外向秦军挑战。 第六零五章秦军回援(二) 杨端和、王贲听了之后,也不禁又惊又怒,因为在前一段时间,秦军几乎天天都去向代军挑战,但无论秦军怎样挑战,代军就是紧闭营门,坚守不出,而现在秦军正要分兵回援蓟京,代军却跑来向秦军挑战,自然是不能不让人心里窝火了。 不过当两人冷静下来之布,也不得不承认,代军的这个时间点选得确实是恰到好处,因为现在蓟京失守,秦军急着要回兵收复蓟京,只希望和的代军对持,越时平静越好,这个时候自然是无心和代军交战,因此代军现在来向秦军挑战,也让秦军十分为难,如果迎战代军,那么是否去救援蓟京,如果闭门不战,则表示向代军示弱,表示秦军已经心虚了,自然也是对秦军不利的。 最后杨端和、王贲、冯庆简单商议了一下之后,认为在这个时候,秦军绝对不能不应战,而蓟京也不能不救,因此由王贲、冯庆带领两万军队离开大营,去复夺蓟京,而杨端和留守大营,带领军队出战,和代军交战,等和代军的战斗结束之后,再向王贲、冯庆增派援军,运送粮草物资辎重等物。 商议决定之后,秦军立刻分兵,王贲、冯庆带军出发,赶奔蓟京而去,而杨端和带领秦军出战。 原来突袭蓟京成功之后,司马尚立刻用飞鸟传书告诉正在率军和秦军对持着的陈咨。接到了司马尚的传书之后,陈咨也不禁大为兴奋,立刻通告给全军。代军的将士得知了这个结果之后,自然是群情兴激,士气高涨,随后陈咨才下令,率军出战,向秦军挑战。 本来前一段时间代军一直坚守不战,士兵们的劲头都有些憋不住了,再加上现在得知蓟京己经被司马尚突袭得手,更是士气旺盛,都恨不得和秦军大战一场。因此一个个都是斗志昂扬,自信满满。 可以说如果秦军真的闭门不战,代军的气势就会更高,因此杨端和出战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这时蓟京失守的消息还没有传出,除了少数几人之外,绝大部份秦军的将士都不知道,他们同样也都想和代军打一仗,在士气上到并不比代军差,完全还可以和代军打一仗。 果然,杨端和率军出战,双方在秦军的大营外展开了一场激战,这一次两边出动的兵力都超过了两万人,也是首次超达到万人以上规模的战斗,也是代秦两军在燕代边境接战以来,发生的最大规模的战斗。 不过代军固然士气高涨,但由于秦军的将士并不知道蓟京失守的消息,因此军心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作战时依然保持着秦军强悍的战斗力,并不在代军之下,结果双方一共激战了三个多时辰,各自都伤亡了二三千人,最终还是不分胜负,于是各自收兵回营。 这一天的战事结束之后,杨端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是把代军给顶住了,只希望代军见到秦军仍然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之后,会从慎重起见,再度恢复对持,那怕只是缓个二三天,也能让秦军腾出手来,毕竟现在秦军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击败对持的代军,而是先收复蓟京。 但就在第二天,代军又来向秦军挑战,而杨端和也不敢大意,只好再次带军出战,又和代军大战了一场。而这一次代军投入了三万军队,秦军迫于无奈,只能也出动三万余军队和代军交战,因此战斗也再度升级,达到了五万人的级别,己经可以算是一场较大规模的战争。 结果双方又激战一天,最终各自伤亡了三千余人,仍然不会胜负,又是各自收兵。而杨端和也不敢给王贲、冯庆派遣援军,因为王贲带领两万军队离开之后,秦军己不足五万,而二天的激战之后,秦军的伤亡超过了五千人,而且谁都不敢保证,在第三天代军会不会再来向秦军挑战。 果然就在第三天,陈咨再度带领代军,向秦军挑战。而杨端和也再次统军迎战,双方又激战了一天,各自又伤亡了三四千人,然后收兵。 双方在互相对持了十余天之后,一连激战了三天,规模都不小,而且伤亡都在八千人以上,但陈咨的心里有底,因为现在自已手下的可战兵力还有六万以上,并未伤筋动骨;代军已经攻占了蓟京,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而且在代郡还有十万的预备军队,因此就算是自已的军队和秦军拼光了,也能够马上得到补充。于是就在第四天,陈咨又率军出击,再向秦军发动挑战。 而杨端和现在却有些顶不住了,一来是秦军的兵力本来就不足五万,激战了三天之后,剩下的可战之兵只剩下四万余人,如果像这样再打三天,秦军恐怕就耗不下去了;二来是就在第三天,王贲派人给杨端和送信,催促杨端和尽快派遣增援的军队。 原来这时王贲率领秦军,己经到达蓟京附近下寨,代军己经占领了蓟京,四门紧闭,严守城池。而王贲在蓟京的郊外又收陇了数百名秦军的残军,其中有几十名士兵还是从蓟京城里逃出来的。而经过了王贲详细的询问之后,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代军突袭蓟京的兵力不在两万以下,而且王剪确实是被困在蓟京城里,生死不知,有的士兵还告诉王贲,他亲眼见到王剪率军退回到了府邸中驻守,被代军包围,但没有人知道王剪现在是生是死。 王贲一来是担心父亲的安危,心里十分焦急;二来他也还抱有一定的希望,如果父亲只是被代军生擒,而并不是战死,那么只要攻下了蓟京,就还有救出父亲的希望。只是王贲虽然带来了两万军队,但因为是轻装出发,并没有带攻城的器械,当然无法进攻蓟京,而且就连随军的粮草也带得不多,三天之后,仍然不见杨端和派遣后续的军队和辎重,但自己军中的粮草却吃得差不多了,因此王贲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才写信催促杨端和,让他赶紧将后续的军队、辎重还有攻城的器械给自己派过来。 其实这时杨端和也是焦头烂额,前有代军咄咄逼人,后面王贲又在不断的催促自己,因此在无奈之下,杨端和也不敢再决出兵迎战代军,只好下令,命秦军坚守营寨,不与代军交战,同时又抽调了一万军队,押送着一部份粮草器械物资,赶去增援王贲。 而秦军的兵力调动,自然瞒不过代军的探子,立刻回报给陈咨得知。陈咨立刻向代军宣布,秦军己经得知蓟京失守的消息,因此心中胆怯,不敢出兵和代军交战了,并且下令代军,向秦军的大营发动进攻,一鼓作气,彻底击败秦军。 和秦军激战了三天,确实将代军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再加上现在秦军闭门不战,显然是秦军害怕了,因此全军的士气再度提升,得到了陈咨的命令之后,立刻向秦军的大营发动了潮水般的进攻。 因为之前双方对持了十余天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于是双方也都有足够的时间对自已的营寨进行了加固,尽管在前一段时间里,秦军是主动挑战的一方,但杨端和、王贲都是久经战阵,精通兵法的人,当然不会忘记自身的防守,将营寨的防御工事修建得十分坚固,当然代军的营寨防御,也不在秦军之下,因此秦军不敢向代军的大营发动进攻,就是怕自己的伤亡太大了。 不过代军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因此一个个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向秦军的大营发动进攻。而虽然杨端和下令坚守大营,不在出战,确实是有些挫伤了秦军的士气,但杨端和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这时秦军还不知道蓟京己失,军心士气到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同时也觉得代军太有些欺人太甚了,前些天秦军一直都不敢进攻代军的大营,而现在形势逆转,代军居然反过来进攻秦军的大营,这也太不把秦军放在眼里了吧。 于是秦军在杨端和的指挥下,依托着营墙、战壕、箭塔等防御工事,抵抗代军的进攻。虽然这时秦军的兵力己经明显的少于代军,但因为现在是防守的一方,要占有一定的优势,从相当的程度上,也能弥补秦军兵力的不足。结果在代军一轮一轮的猛攻之下,秦军始终都牢牢的守住了大营,并沒有给代军任何的机会。 又经过了一天的激战,在秦军的大营周边,己经布满了代军的尸体,而秦军的大营却仍然坚不可催,而陈咨见难以攻下秦军的大营,也只好下令收兵。而一仗代军伤亡了近四千,而秦军的伤亡只有一千余人,可以说秦军虽然不能算是获胜,但确实占到了一定的优势。因此在代军撤军的时候,不少秦兵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不过杨端和心里,却没有半点的喜悦情绪,因为代军不计伤亡,坚决进攻的态度,确实有些出乎杨端和的意料,而且杨端和也不知道,现在秦军还能够坚持多久,只要蓟京失守的消息一公布,秦军的军心就会立刻涣散掉,而那也就是秦军崩溃的时候。 第六零六章秦军回援(三) 回到自己的大帐中,杨端和刚刚坐下,只见一个卫兵匆匆跑进了大帐,道:“禀报大将军,我们派出运送辎重的军队遭到代军骑军的袭击,人马伤亡近半,而所带的辎重粮草,攻城器俱尽失,全都被代军烧毀了.” 杨端和先是怔了一怔,不禁大吃了一惊。 原来在今天清晨,给王贲部运送辎重粮草,攻城器俱的军队从大营出发,一口气走了三个多时辰,走出了二十余里的距离,这时曰当正午,秦军也走得又累又饿,这在停下来休息吃饭。而就在这时,代军杀了出来。 代军出动的是蕃勇右军。 突袭蓟京之战,代军取得了全面的成功,由其是秦军的主将、上将军王剪被困守在府邸中,在代军攻破府邸之时,王剪自尽身亡。最终这一战一共斩杀了秦军一万五千余人,俘虏的秦军也有四千余人,而代军自身仅仅只伤亡了两千五百余人,并且完全控制住了蓟京城。另外秦军在蓟京城中还屯有大量的粮草物资器俱车辆等,自然也都成为代军的战利品了。 突袭蓟京成功之后,司马尚一面给陈咨送信,让他向秦军发动进攻,同时又在蓟京城中加强守备,因为司马尚也担心秦军有可能会冒险来复夺蓟京,因此也不能不防。 但这一次代军突袭蓟京,只带来来了三万军队,还是以骑军为主,步军一共只有一万二千步兵,虽然骑军也能够下马作战,但毕竟是舍长用短,并不可取。而且经过突袭之战以后,伤亡了二干五百余人,因此想守住蓟京这样的大城,还是有些免强的。于是司马尚下令,动员蓟京城中的百姓协助代军守城。 而这一来,在蓟京城里潜伏的锦衣卫人员又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在城中大肆宣扬,王剪己经战死,秦军复夺蓟京之后,会屠尽蓟京的百姓,为王剪报仇,因此只有拼死守住蓟京,挡住秦军,才能够得以活命。蓟京的百姓果然大为恐惶,而司马尚下令征集百姓,并且还许下了重赏,得到了秦军遗留的物资之后,现在代军的物资十分丰富,也能够许以重赏,于是蓟京的百姓也都十分涌跃的报名参加,二三天之内,就征集到三四万余青壮年百姓协助守城,暂时可以缓解人手不足的困难。 不过司马尚当然不会一味在蓟京城中驻守,毕竟代军带来了这么多的骑军,当然不能白白lang废了。因此司马尚下令,命两支全骑军轮流出城巡逻。正好这时王贲带领秦军在蓟京城西驻扎,于是司马尚命蕃勇右军直插入王贲与杨端和两军之间,切断两军的联系,由其要截断两军之间的物资来往。 结果秦军的运输队伍就成为第一支牺牲品,一万多人,又带着大量的辎重物资,攻城器俱,当然不可能隐藏得住行踪,因此很快就会代军发觉。于是趁着秦军午间休息的时候杀出,向秦军发动了突击。 虽然秦军在午间休息期间,也留下了不少守卫军队,在大队人马的两侧布置下了一道防线,但经过了半天的赶路,秦军己经疲惫不堪,组成防线的秦军虽然是免力支持,但也毕竟有些精神不济,而且代军的骑军速度太快,留绐秦军的反应时间太少,等秦军发现代军来袭的时侯,己经晚了,代军转眼就杀到了秦军的面前,一阵冲杀,立刻就将秦军杀乱,然后突破了秦军的防线,杀向秦军的主阵而厷。 这时秦军的主阵刚刚收到消息,得知有代军来袭,正在整队列阵,准备迎战,但代军实在是来得太快了,几于是前脚刚刚收到消息,代军后脚就杀到了,布置下的防线几乎没有延緩代军多少时间,而这秦军别说没有整好队列,有不少秦兵连饭硫都还没来得放下,代军就己经杀到了眼前,战马来回奔驰纵横,马背上的战士或用弓箭远袭,或用刀枪近战,转眼就将秦军杀得大乱。 骑军反复冲杀了几次之后,秦军已被打得完全涣不成军,伤死无数,其余的秦兵见状,也都知道大势巳去,无可挽回,因此只好纷纷的败退溃逃,整个战斗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秦军扔下了所有的物资辎重,攻城器俱,四散溃逃。 而在驱赶走秦军之后,代军立刻四外放火,将秦军的物资辎重,攻城器俱全部点燃,然后才扬长撤退而去。虽然在代军撤退之后,有一些秦军又转回到战扬上,但这时火势巳起,根本就扑救不及,因此只能作罢,逃回大营中去向杨端和报信。 到了这个时候,杨端和也十分清楚,秦军的大势己去,想要夺回蓟京,转败为胜,己是不可能的了。首先是因为秦军所带的粮草辎重,攻城器俱本来就不多,而运输队被代军袭击,辎重器俱都被烧毀,秦军己经没有任何攻城的器俱,现在就算是蓟京是一座空城,秦军也难以攻上城头去;其次是现在秦军的粮草也是严重不足,就是在大营中,剩余的粮草也只够支应七八天的样子,十天都不够。可以说,代军只要和秦军耗上十余天,秦军就会不战自乱;而最后,从这次代军突击秦军的运输队伍来看,代军不仅有组够的兵力守卫蓟京城,同时还能向秦军发动袭击,杨端和是参加过大梁之战的人,深刻的领教过代军这种依托城防稳守,派遣代军突击战术的厉害,当初秦军可是吃了不少这种战术的苦头。 因此现在秦军别说是夺回蓟京,只要是能够把剩下的这几万秦军平安的带走,撤回到易水南岸,就巳经是谢天谢地谢人了。如果是一得知蓟京失守的消息,就立刻辙军,或许还来得及,但现在的局面,秦军想要平安的撤回易水南岸,又谈何容易,代军决不会让秦军这样轻易的撤走,既然代军能够袭击秦军的运输队伍,自然也就突击撤退的秦军,要知道代军骑军最擅长的就是这种追击战。 其实杨端和虽然不是王剪那样能够统领全局的帅材,就算是和王贲、蒙恬相比,也有所不及,但也是久经战阵、精通兵法的宿将,心里十分清楚,蓟京失守之后,秦军失去了后方据点和补济,要想夺回蓟京,转败为胜的机率是非常小的,如果是对上其他国家的军队,也许还能搏一搏,但面对战斗力并不逊色于秦军的代军,几乎是没有胜算的。但一来是出于自身的责任;二来也是考虑王剪的安危,因此杨端和才决定冒险一搏,希望能够侥幸挽回败局。 但现实的结果却让杨端和彻底清醒过来,在代军面前没有一点侥幸。虽然现在最佳的撤退时机巳经错过,但杨端和也只能着手准备撤军了。 既然是要撤军,那么就不要再迟疑拖延,必须连夜撤军,如果等到白天,恐怕就走不脱了,因为代军已经四天,都来向秦军挑战,明天恐怕也不会例外。 于是杨端和立刻写信给王贲,告??他自己巳决定撤军,并让王贲也从蓟京撤军,在半途和自己汇合,然后一起撤回易水南岸去,然后又命令所有的秦军士兵马上开始准备,所有的辎重物资车辆器械全部都放弃不带,就连帐蓬、营寨都不要了,每名士兵除了随身的盔甲、武器之外,只带上三天的口粮,轻装出发,以更于快速行军。 毕竟现在的形势对秦军十分不利,因此秦军必须轻装上路,才有可能摆脱代军的追击,杨端和估计,三天的急行军,足够让秦军撤回到易水南岸去了,而到了易水南岸,就是秦国控制的地区,不仅可以摆脱代军的追击,也能够获得粮草补给了。 而前几天的战斗,秦军也有不少伤兵,其中伤势较重,难以参加行军,或是难以用正常速度长时间的行军,约有二千余人,而这一批人,显然是不可能跟上大军的行动,只能够全部放弃,任其自生自灭。 命令传下之后,秦军大营中也是好一阵忙碌,主要是忙着蒸面制做干粮,毕竟其他的东西都是要扔弃的,而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准备之后,绝大部份的秦军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过这时蓟京失守的消息也悄悄的在秦军当中传开,再联系到杨端和下令,连夜撤军,所有辎重全都丟弃掉,因此秦军的士兵心里也都不禁惊惶惶的,另外一些伤兵得知自己将被扔弃掉,自生自灭,也都不禁悲怒交集,有些士兵挣扎着爬起来,拄着拐杕,要跟随大队秦军一起撤退,而有些实在无法起身的士兵则放声大哭,苦苦矣求不要把自己丢下不管。 一时大营中哭声、哀求不断,看来十分凄凉。 而见此情景,杨端和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一二千伤兵,把几万人都葬送在这里,因此只能把牙一咬,心一横,下令能够跟上就跟上,不能跟上的,那就听天由命吧,然后率领大军,离开大营,连夜撤军。 第六零七章撤军与追击 王贲在大营中接到杨端和的来信,只气得在地上连跺了好几下脚,把桌子上的杯碗等物摔了个粉碎。本来他是等着物资辎重,攻城器俱一到,就像蓟京发动进攻的,那知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送来,杨端和反到要王贲也撤军和自己汇合,怎么能让王贲不发火呢? 但王贲毕竟是精通兵法的人,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冷静下来一想,也不得不承认,杨端和的决定是正确的,别得且先不说,就是现在秦军的粮草只够支持几天?王贲心里十分清楚,总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打仗吧。因此复夺蓟京,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继续留在燕国境内,是一天比一天危险,尽早撤退,才是上策。至于王剪的事情,尽管王贲现在还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但也知道他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且就算王剪仍在,是被代军俘虏,自己根本无法攻下蓟京,也就无法救出王剪。 因此王贲思来想去,也终于想通了,现在只能听从杨端和的命令,从蓟京城下撤军,沒有别的路可走。 不过王贲并没有下令连夜撤军,因为这时己是夜晚,绝大多数秦兵都已入睡,现在不宜将他们叫醒过来,而且这里面临的压力也没有杨端和那边大,因此没有必要连夜撤军,还是让士兵们休息一夜,养足精神,等明天一早再撤军也不迟。 当然,今晚还是要做一些准备事务,因此王贲首先下令,命人将军需司的官员找来。军需司的负责官员叫做王浚,这时还没有休息,听说王贲找自己,也不敢怠慢,赶忙来见王贲。 王贲也没有废话,道:“现在军中的粮草还够支应几天。” 王浚道:“回禀将军,只够支应二三天了。” 王贲点了点头,道:“你们就辛苦一点,连夜把军中所有的米面最好蒸了,明天一早分发到各营中去。” 王浚怔了一怔,道:“请问将军,不知这是为何。” 王贲哼了一声,道:“叫你做便做,少要啰嗦。” 王浚吓了一跳,赶忙道:“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做。”说完,向王贲施了一礼,这才离开。 等王浚离开之后,王贲又沉思了一会儿,他精通兵法,自然知道,撤军是最难的,由其是现在,秦军失去于据点,成为一支孤军,又是在燕国境内,而代军又善于使用骑军,因此更是难上加难,好在是秦军撤军的路线并不长,从蓟京退到易水南岸,只有一百余里的路程,如果轻装简得的话,最多两天就能撤回到易水南岸,不仅能够得到补济,而且还能依托易水,拒敌代军。只是这两天的时间,怎样才能躲过代军,甴其是代军骑军的追击。 王贲当然知道,对抗骑军最好的方式就是骑军,现在王贲手下有五千骑军,而杨端和部还有一万余骑军,加在一起约有一万五千余骑,因此如果能够顺利的和杨端和引汇合,也就有了足够的骑军,那么平安撤退的机会,也就大得多了。 第二天一早,王贲立刻下令全军,领取蒸的面饼米团,然后轻装上路,将所有辎重全都扔弃不要,马上撤退,自己率领五千骑军,亲自断后,同时还在沿路派出了大量探子,打探代军的行踪。 果然,秦军走了没有多远,付责今天巡逻的威骑军就发现了秦军的行动,因此一面回报给城里的司马尚,一面尾随其后,追赶上来。 不过代军的动静很快就被秦军的探子发现,立刻飞报给王贲得知。王贲立刻下令,将骑军分成两支,分别向左右散开,将中路给让了出来,并命前面撤退的步军留下一千人,准备拒敌追兵。 而等代军追上来之后,并没有发现秦军的骑军,只看见留下来的一千秦军,己列了阵式,准备和代军交战,而秦军的大队,就在前方的不远外。代军自然不会将这一千秦军放在眼里,立刻催马向前,向秦军发动了进攻。 一千秦军自然不是五千骑军的对手,代军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将秦军的防线冲跨,但就在这时,王贲率领的秦军从代军的左右杀出,向代军的两胁发动了攻击。 其实双方骑军的人数相当,而且代军骑军的素质和经验都在秦军之上,因此在正常的情况下,代军的胜面至少在六成以上,但现在秦军是突杀出,打了代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代军确实毫无准备,顿时被秦军杀阵形大乱。 而秦军趁势分散,杀入代军的阵列中,将代军的人马杀得纷纷倒地,伤死无数,虽然有些代军及时的拔转过马头,和秦军作战,但一来是人数较少,二来是各自为战,仍然不敌秦军,见战况不利,于是代军的骑军纷纷脱离了战场,四散而逃。 这一战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只有半个多小时,代军就被秦军击败,留下了一地的人马尸体,虽然秦军来不及查点战果,但从地上的代军人马尸体来看,估计也有三四百人,而秦军的阵亡人数不足百骑,这也是秦代两军骑军交战中,秦军取得的少有胜利。 不过王贲知道,代军虽然逃走,但骑军不同于步兵,可以立刻再度汇聚组合成军,并马上赶上来追赶秦军,因此下令,只収集秦军士兵的尸体,然后人马立刻撤退,连战场都不打扫,反正剩下的都是代军,就留给代军收拾。 因此秦军立刻策马离开,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大队。王贲又派出多支小股骑军,在战场的前后左右巡视,以防代军再来追击,其余骑军,随大队秦军一起徐徐撤退。 一行人马走出了二个多时辰,都平安无事,没有发现代军追赶,因此王贲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就在这时,正好和杨端和所率领的人马碰上了头。两军汇合,而这时已是正午时分,于是暂停下来休息吃饭。 而杨端和、王贲见面之后,自然也是唏嘘不己,杨端和道:“王将军,我下令撤军实在是因为迫不得己,而且形势紧迫,也来不及和将军,还请将军见谅。” 王贲忙道:“大将军言重了,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撤军,只是为了我父亲,才拖到现在,说实话,是在下拖累了全军。” 杨端和道:“王将军说那里话,王上将军仍是我秦国名将,又是全军主将,岂能视其不理,只是事己至此,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王贲现在也己有了最坏的打算,叹了一口气,道:“父亲的生死祸福,只能听天由命了,而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将剩下的人马平安的带回去才是。” 杨端和点了点头,道:“王将军所言极是,不知王将军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王贲道:“代军决不会这样轻易的让我们撤回易水南岸,由其是代军善用骑军,因此随时都有可能追击上来,我们不能不防,我在撤军的时候,就曾遭遇到了代军骑军的追击,幸好是我早有布置,才没有被代军得手。”说着,就将自已如何安排布置,才击败了代军的骑军追击。然后道:“因此末将以为,只能用骑军才能对付代军的骑军,应该将所有的骑军都集合起来,统一安排调度,掩护大军撤退。” 听完了王贲之后,杨端和也十分赞称,道:“好,就依王将军之言,所有的骑军都集合起来,由王将军统一指挥调度,其他大军怎样撤退,也都由王将军来布置。” 王贲听了,也没有客气,因为现在的情况确实十分紧急,也不容王贲推辞。 两军汇合之后,总计兵力约有六万二三千余人,骑军约有一万五千余人。王贲当下布置,分别安排了三支秦军,毎支千骑,分别在大军的前、左、右约五里的外围保护,其余的骑军由王贲统领,付责断后,同样的分成左右两军,分别居于大军的左右侧后方。而其他的大军约五万人,全部由杨端和来指挥,也分成前后两个部份,相隔约十里的距离,这样一来,就算有一支军队遭到代军的袭击,另一支军队可以伺机而动,或是救援,或是极时撤退。 听了王贲的建议之后,杨端和也认为完全可行,因此就按王贲的提议进行布置。 秦军吃过了午饭之后,立刻又重上路出发,大军一路南行,前、左、右均有骑军保护。而王贲亲自带领着大队骑军殿后,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代军的追兵赶到。 而秦军走了不多远,就有斥候向王贲报告,就在秦军身后约二十里处,发现有代军的行踪,人数约有三万余众,有步军也有骑军,但他们始终都沒有加速追赶秦军,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吊在秦军的后面,只是有几支代军的斥候小队会赶上来接近秦军,和秦军的斥候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战斗,双方各有十几人伤亡。 双方就这样前后吊着,虽然王贲一直严密的关注后面的代军,但秦军一连走出了近三个时辰,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而这时天色己晚,秦军不能再继续行军了,因此杨端和与王贲商议之后决定,找一个小山头的背面驻军休息过夜。 第六零八章撤军与追击(二) 虽然秦军将帐蓬、铺盖等物全都扔弃了,但现在己经进入七月,天气炎热,因此在露天宿营也不会觉得寒冷,而且秦军都携带了二三天的干粮,就算是不动火也不要紧,不仅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而且还减小了秦军被发现的机会。 这一天的时间,秦军赶了近六十里的路程,一个个也都十分疲惫,而且明天还要赶路,因此在吃完了干粮以后,秦兵也都早早的躺地睡下,不一会儿,在秦军驻扎的地方己是酣声一片。 不过杨端和与王贲却一点都不敢大意,因为这个时候,往往也是最容易遭到袭击的时候,因此两人不仅安排下了足够的轮流值班守夜的士兵,同时还布置了多支骑军小队,在驻地周围来回寻视,形成了两层保护。 布置好了守夜值班的士兵之后,两人才稍稍有些安心,然后才坐在一起商议明天的行动。 经过了今天的赶路,秦军距离易水己不足五十里的路程,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在明天黄昏之前,就可以赶到易水北岸,如果加紧一点,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渡过易水,在易水南岸休息过夜。不过想要渡过易水,到不是易事,因为现在是七月季节,河水上涨,恐怕难以涉水渡河,虽然秦军己在易水上搭好了三座浮桥,以便于运送粮草物资,但六七万军队,要从三座浮桥上通过,没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是过不完的。 不过一但全军都渡过了易水,只要是把浮桥一拆,代军就无法渡河追击,秦军也就可以确保平安无事,因此怎样把明天顺利的渡过去,还需要好好的计划一番,成败也就在此一举。 王贲道:“今天一天虽然平安无事,但我们也不能大意,因为居探孑报告,代军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以代军骑军的速度,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追赶上来,代军恐怕就是在等待我们露出破绽来,因此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杨端和点了点头,道:“我看今晚我们的防守严密,就算代军来突袭,恐怕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而明天才将是关建的一天,因为无论如果,代军在明天一定会向我们发动攻击,现在我别的到不担心,就是怕明天渡过易水的时候出事,依我看代军大概就是等着我们渡河的时候,趁着我们半渡而击,而且等明天我们赶到易水边的时候,己是人困马乏,如果代军在那个时候发动攻去,正合用兵之道,也是让我们最难以应付的,弄不好就会成为一场大溃败。” 王贲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大将军担心的极是,我到是有两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杨端和道:“你有什么办法,不访说出来听一听。” 王贲道:“第一是代军一直就跟在我们的身后不到二十里的距离,而且现在代军一心等着机会,向我们发动袭击,因此自身的防备或许会有所松懈,而我们不访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趁着现在天黑,派遣一支精锐骑军,向代军突击,也打代军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代军明天或许不敢追击我们,就是追击也不敢距离我们太近,而我们也就能多容出一些时间来渡河;第二是等明天我们接近易水的时候,找一个地方设下一支伏军断后,等代军赶来的时候,伏军杀出,同样可以让代军促不急防,而大军也就能够从容的渡过易水了。” 杨端和想了一想,道:“第一计有些太冒险了,代军训练有素,领军的主将又都精通兵法,这时未必会疏于防守,因此我们冒然出击,成功的机会并不大。而且就算是突击得手,代军的损失也有限,明天不大可能会放弃追击我们,相反还会让代军提高警惕;我看第二计反到是可行,如果在距离易水二三十里处设下一支伏兵断后,到是可以掩护大军渡河,不过付责断后的军队怎样脫身呢?如果被代军缠住,可就危险了。” 见杨端和选择了第二计,王贲到也没有异议,因为他也觉得第一计确实有些冒险了,毕竟把希望寄托在对方麻痹大意上,是有些不靠谱,而第二计明显要稳妥一些,而且在今天白天的追击战中,自已就是用第二计小胜了代军一把,击退了代军的追兵,也正实第二计确实有效,因此道:“这一点大将军尽可以放心,断后的军队可以全用骑军,这样行动迅速,也不容易被代军缠住,末将不才,愿意亲自率军埋伏断后。只请大将在易水北岸,留下一支军队接应,就可以确保无忧了。” 杨端和又想了想,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亲自带领一支军队在易水北岸接应将军。” 第二天一早,秦军起身之后,又继续出发南行,行军兵力的分布仍然是按照王贲的计划进行。大军一路向南,一来是秦军的士兵都知道,只有尽早回到易水南岸,才能彻底的保证平安,二来杨端和、王贲也不断的催促士兵们加快行军的速度,因此秦军一口气又走了近三个时辰,一上午的时间差不多走出了近三十里的距离,这时离易水已不足二十里,而代军依然不紧不慢的跟在秦军的后面,并不急于追赶上来。 不过这时已是正午时分,赶了一个上午路程的秦军也必须要停下了休息一下,吃一点东西,才能继续赶路,因此杨端和也下令,命秦军就地休息,而自已又赶到后面,去和王贲碰头,商议下午的行军怎么办?代军上午没有动手,那么下午就一定会动手,那么这关建的一天,就变成了关建的一个下午。 两人碰头之后,王贲首先道:“大将军,我看就在这里设置伏军吧,刚才我巳经在附近找了几个设伏的地点,正在着手布置,等一会休息之后,你就率领大军先行,尽快赶到易水南岸去。” 杨端和也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命令大军起身,尽快赶到易水南岸,不过你能不能派遣一支骑军,先行赶到易水边去保护浮桥?” 王贲想了一想,也觉得杨端和所说的有道理,先派出少量军队赶到易水边去,也是很有必要的,除了保护浮桥之外,如果有人或车队在通过浮桥,就能马上制止,以保证浮桥的畅通,让大军顺利的通过。因此王贲道:“好,我就派五百骑军马上出发,赶到易水边去,守住浮桥。” 杨端和也知道,王贲能够派出五百骑军,己经很不容易了,毕竟现在王贲的伏击计划全靠骑军来完成,因此王贲不可能抽调出更多的兵力。因此杨端和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也马上领军出发,你们一切小心。” 但就在这时,只见一骑战马飞驰而来,赶到两人面前,战马还没有停稳,马背上的骑士就己跳下马来,道:“两位将军,我们右侧发现代军骑军,己经和我军的右侧骑军交战起来,请两位将军出兵增援。” 杨端和与王贲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代军的突击终于开始了。 代军的骑军并没从秦军的背后发动攻击,而是直接绕到秦军的右侧进攻,大大出乎了王贲的意料,但这时王贲仍然十分冷静,因为这样迂回包抄进攻的兵力毕竟只是少数,而且秦军在两侧也都设置了保护的兵力,完全可以为大军蠃得足够的预备时间,因此不用过于紧张。王贲道:“代军有多少人马?是否知道。” 那骑士道:“大约有二三千骑。” 王贲点了点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只有二三千骑军,显然只是牵制兵力,大概是为了吸引秦军的注意力,然后再以大军从秦军的背后追杀上来。 不过虽然如此,但王贲也不能对这一支骑军不理,毕竟秦军的一千骑军是不可能抵挡得住代军的二三千骑军,如果让代军突破秦军的保护,直接攻击秦军的大队,也是十分危险的。好在是现在王贲手下还有一万二千骑军,还有足够的兵力调度。于是王贲首先下令,派二千骑军增援右翼,然后又对杨端和道:“大将军,事不迟疑,你立刻赶回去领军出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下五千军队,来侧应骑军,我看代军的大军很快就要追上来了,因此我要马上开始布置伏军。” 杨端和道:“好,我马上就去。” 但杨端和的话声未落,只见又有一骑飞驰而来,赶到两人面前,马背上的骑士翻身下马,道:“禀报两位将军,我军左侧遭到代军骑军的攻击,人数大约有二三千余骑,现在巳和我们的骑军交战,请两位将军派军增援。” 王贲微微一怔,想不到代军居然还是左右出击,在左侧也派出了一支骑军迂回包抄,来牵制秦军,因此王贲想了一想,也派出了二千骑军,增援左侧,毕竟也不能放任代军攻击左侧不管。 这样两路骑军派出之后,王贲一下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只剩下八千骑军,再置伏军,就有一些免强了。 第六零九章撤军与追击(三) 这时杨端和也看出了王贲的为难,于是道:“王将军,我看也给你再留下五千军队吧。” 王贲想了一想,也终于点了点头,毕竟自己一下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兵力,确实需要补充一下,虽然步军的战斗力不如骑军,但多了五千军队,总也是好的。 杨端和刚要出发,只见又有一骑飞奔而至,马背上的骑士滚鞍落马,来不及向两人见礼,己急声道:“禀报两位将军,又有一支代军骑军从我军右侧杀过来,请两位将军速发兵增援。” 王贲和杨端和都不禁大吃了一惊,代军居然还有人马,这一下怎么办?还要再增派骑军支援吗?现在王贲手下就剩下八千骑军了,如果再派援军增援,那么还有多少骑军可以用来设置伏兵呢? 而就在王贲还没有想出一个决定来的时候,只见一左一右,又有两匹战马飞奔而来,向两人报告,原来在秦军的右侧,又发现了一支代军的进攻骑军,而在秦军的左侧,同样也有两支代军的骑军杀过来。 这一下连王贲也有些慌了手脚,代军到底有分派出了多少支骑军绕到秦军的两侧发动进攻,而秦军又将如何应战呢,还增不增派援军? 原来杨端和放弃了营寨,领军连夜撤退之后,和秦军对持的代军主将陈咨只留下了伤兵和后勤士兵收拾自己和秦军的大营,自已带领着约五万军队,轻装出发,赶到蓟京,和司马尚汇合。 正好这时在蓟京的司马尚出动代军追击王贲部的秦军,被王贲设伏击败,因此和陈咨一起商议,怎样追击秦军,决不能让秦军这样轻易的退回易水南岸去。 两人合兵之后,总兵力达到了七万五千余人,其中骑军约有二万三千余人,可谓是兵力充足。不过追击王贲部的失败,也让两人提高了警觉,毕竟秦军训练有素,而且秦军的主将都精通兵法,自然也会防备代军的追击,因此想要追击秦军,可并不容易,弄不好还会被秦军反手打一措手不及。 不过代军的优势在于骑军的数量众多,而且由于有高原的指导,代军对骑军的战术运用,也要高出这个时代一个层次,甴其是追击作战,运用骑军进行大规模,大范围的迂回包抄战术,代军曾多次进行过推演和训练,因此司马尚和陈咨商议之后决定,分出两支骑军,毎支骑军为八千人,分别从左右两侧迂回包抄到秦军的侧翼,然后可以分兵多路,以千骑队为基本单位,向秦军发动多点、多次进攻,不求一举击败秦军,而是以骚扰缠斗战术为主,让秦军顾此失彼,疲于应付。 而司马尚和陈咨亲自带领剩余的五千骑军,加上三万步军,从秦军的背后追赶,一方面吸引秦军的注意力,掩护左右两侧的迂回骑军;另一方面也是在两侧的骑军向秦军发动攻击之后,令秦军疲于应付时,再从秦军的背后发动全面的攻击。 果然,代军的骑军经过大范围的迂回之后,绕过了断后的王贲部骑军,进入到了秦军的两侧位置,不过秦军在两侧各安排了一千骑军保护,因此两边代军都不约而同的派出一支由二三支千骑队组成的骑军,和秦军的骑军缠斗,而将其他的骑军分散成以千骑队为单位,从多点方向,向秦军发动攻击。 因此反应到王贲这边,不知道代军到底派出了多少支骑军向秦军发动进攻,让王贲觉得顾此失彼,手足无措。 尽管王贲精通兵法,而且也久历战场,并己经认识到了骑军的重要性,但他毕竟运用骑军的时间不长,对骑军的战术也不熟悉,还需要进行摸索,因此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仍然不自觉的套用传统的战车、步兵的战术,而在战车、步兵的战术中,追击作战,基本都是从敌军的背后进行直线追击,等追上了敌军之后,再分出少量兵力,从两侧夹击,根本就没有大规模,大范围的迂回包抄概念。 而王贲在制定应对代军追击的战术时,也是以传**术为基础考虑,将重点放在应对身后的直线追击代军,而对两侧的保护力度明显不足。当然,代军的大军一直吊在秦军的后面,也更坚固了王贲的这种想法,而现在面对代军从两翼展开的多点进攻,王贲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一时也有些茫然无措。 不过代军的攻击可不会因为秦军的犹豫而停止,左右两路的代军虽然各自分出了一部份骑军和秦军缠斗,但剩余的骑军也足以分成四五支千骑队,向秦军发动攻击。 虽然因为有保护的骑军,让秦军有了一定的准备时间,因此秦军也都排好了阵列,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但谁以沒有想到,代军竟然是分兵数路,发动多点进攻,确实是有些顾此失彼;而且代军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向秦军的阵列发动强攻,而是釆用游斗战术,一但发现秦军布置好阵列,当然不会冲锋近战,而是离得远远的用弓箭射击,而一但发现在秦军的阵列有漏洞,就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击,一阵猛冲猛杀,将秦军的阵列给冲乱,如果有其他秦军赶来救援,就立刻从战场上撤离,以弓箭攻击,并且耐心的寻找下一个突击的机会。 而面对代军这样近似无懒的打法,秦军却毫无办法,因为骑军的速度实在太快,来去如风,秦军只能够被动的应对,那怕是代军离开,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只要是稍有疏忽,代军的骑军就会马上卷土重来,向秦军发动攻击,而代军的每一次突击,都会让秦军伤亡数十人仍致百余人不等,而代军最多只伤亡数人而已。 像这样反复的冲杀,虽然不能一下子就将秦军的阵形冲散打跨,但却让秦军疲于应付,极为被动,就像是群狼扑巨象,尽管双方的个头相差甚远,恶狼无法一口将巨象咬死,但每一次出击,都能从巨象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虽然对巨象不能造成致命性的伤害,但不一会儿就将巨象咬得遍鳞伤,鲜血淋漓,巨象的身躯虽然庞大,但如果时间长了,同样也受不了。 秦军只能一面被动的应战,一面不断的派人向王贲求援。因为要应对代军这样的游击战术,步兵显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只有用骑军才能对抗代军,而现在秦军大部份的骑军都集中在王贲的麾下,不向王贲救援去找谁? 但现在王贲也是有苦难言,一开始的时候,王贲还能分别兵力,增援各处的秦军,但随着代军的进攻全面的展开之后,进攻的点实在太多了,左右两翼加起来,足有不下十处的进攻位置,王贲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安排兵力救援。 如果是一个平庸的主将领军,在这个时候,也许釆取同样的分兵战术来应对,即敌军分散成多少支军队,自己也分散成多少支军队应战,这样的应对方式,虽然不算是最好的办法,但至少也能顶上一阵。但王贲是精通兵法的人,自然知道集中兵力,才是用兵的正道,而代军这样大胆的分散兵力,显然是有违兵法常识的。 不过让王贲想不通的是,代军这种明显有违用兵之道的战术,但看起来似乎十分有效,至少让秦军疲于应付,防不胜防,不知这是什么道理,但王贲当然不会依样画葫芦,将错就错。 其实用兵的集中和分散,并不是绝对的,而是要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和敌我的力量对比而决定,因为代军都是骑军,机动性强,快速灵活,打得赢就打,打不蠃就跑,也不用怕被敌人分割包围,就算是被敌军打散了,也能够迅速的离开战场,重新整顿军队,再次和敌军交战,因此才可以从容的分散兵力。 当然王贲也不是没有想过,采用集中破分散的战术,就是集中自已手下的骑军,去攻击代军的分散兵力,如果能够彻底击破一二支代军骑军,这样或许能够压制住代军的进攻势力,那么这一战的胜负到还未必可知。 但代军的追击,可不仅仅只是在两翼的迂回包抄,在中路同样也集中了强大的兵力,包括有五千骑军和三万步军,单以兵力而言,足是左右两翼兵力的两倍,而且还是由代军的两位主将司马尚、亲自统领,因此两翼的攻击,实际上只是在牵制、消耗秦军,而中路的直线追击,才是正面攻击秦军的主力。 就在王贲正要率领军队,去増援左右翼的秦军时候,司马尚、陈咨带领着中路一直缀在秦军身后的代军大队,终于开始加速发力,向秦军追逼过来。 而王贲得知以后,也不仅苦笑了一声,知道秦军的大势而去了,因为这时王贲手下只剩下八千骑军,别说是现在己经来不及设置伏兵,就算是埋伏起来,恐怕也很难阻止得了代军的追击进攻了,而且就算是挡住了代军,又能如何,在秦军的左右两翼,正在受到代军的轮番攻击着。 因此王贲立刻下令,全军撤退,马上追上秦军的大队,和秦军汇合之后,再与代军交战。 第六一零章撤军与追击(四) 应该说,在这种危急时刻,王贲依然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因为现在王贲手下只有八千骑军,如果没有充足的时间来设置一个有利的伏击,只靠正面交战,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代军五千骑军、三万步军的攻击,因此与其在这里以劣势的和代军交战,不如将人马退回去和秦军的大军汇合,然后双方合力来应战代军。 虽然说王贲也不知道这样布置,能否击退代军的追击,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 这时王贲率领的秦军骑军离秦军的大队只有十余里的距离,以骑军的速度,跑完十余里的距离,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因此不一会儿,王贲就带领着骑军,赶上了秦军大部。这时代军的骑军只是在向秦军的左右两侧发动攻击,秦军的后部倒还没有遭到代军的打击,不过秦军也不敢大意,在后部同样也做好了准备,严阵以待。 见王贲率军赶到之后,立刻下令,将骑军分成两批,分别在队例的两侧列队,等待代军到来,而自己赶忙去找杨端和,商议对策。 其实这时杨端和也刚刚回到秦军的大队中,正在指挥着秦军布置防守阵列,抵抗代军的攻击,见王贲赶上来,也不由大惊,还以为王贲被代军的追击人马给击败了,也不禁吓了一大跳,立刻问道:“王将军,后面怎么了?” 王贲忙道:“大将军,后面没有事,是我带领人马赶上了来,现在代军的追击人马己经追击上来了,他们的兵力太多了,我只好带领着骑军,和大军合并,一起抵抗代军。” 听说王贲是主动撤回来的,并不是被代军击败,杨端和才稍稍安心,又道:“王将军,现在我们应当怎样抵抗代军的追击呢?” 王贲道:“现在两侧的情况怎么样?” 杨端和道:“左右两路的骑军,连同增援的骑军都被代军击败了,退回阵中,代军多次杀入我们的阵列中,虽然都被我们击败,但让我们十分被动,好在是并没有让代军将我们的阵列打乱,现在还能够支持得住,不过如果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代军的战术实在是太鬼了,实在是让我们防不胜防。” 虽然王贲向左右的秦军各派遣了两千骑军増援,但从左右迂回包抄的代军却是都有八千骑军,发现秦军的增援骑军到达之后,立刻集中了二三支骑军迎击秦军的援军,本来代军骑军的素质、战斗力都在秦军之上,而人数又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因此左右两路的秦军援军自然不是代军的对手,结果被代军击败。好在是秦军骑军是依托着主阵应战,因此纷纷都退回到主阵中来。 王贲又问道:“现在还剩多少骑军?” 杨端和道:“还剩下四千余人。” 王贲点了点头,自已增援的骑军,加上原来左右翼的保护骑军,共计有六千骑,虽然被代军击败,但秦军还剩下四千余骑军,依然保持着相当的战斗力,因此王贲想了一想,道:“上将军,等一会我会再抽调一千骑军来增援你们,把现在所剩的骑军集中起来作战,毎一次只针对代军的一支骑军发动攻击,尽可能在短时间內击败代军,如果代军撤退了,也不可追击,立刻退回来就行了,然后再找新的目标攻击,只要是能够击败几支代军的骑军,也就可以压制住代军的进攻了。” 杨端和听了,连连点头,这正是以集中破分散的战术,确实是应对代军这种分散多点进攻的好办法,当然除此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因此道:“好,我会照你说的去做,那么你怎么办?” 王贲道:“我要坐镇后队,指挥抵抗代军的进攻。” 现在杨端和也知道,从后面追赶上来的代军才是主力,左右两侧的骑军不过都是牵制而己,王贲要在后队坐镇,指挥抵抗代军的进攻,是主动付责起最重要的责任,因此道:“好吧,就这样安排,王将军要小心。” 王贲道:“上将军,现在我们离易水只有二十里的距离,只要是能够顶住代军的进攻,坚持到代军撤退,我们就能够平安的退回到易水南岸,因此这一仗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 杨端和道:“我眀白了,王将军,你尽管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也会指挥军队,顶住代军的进攻,一定要坚持到代军撤退。” 王贲点了点头,这才赶回到后队中去。而杨端和也立刻下令,将秦军所剩的骑军全部都集中起来,大约还有四千三百余人,杨端和又再三告诫骑军,出击之后,只要击退代军也就行了,马上回来,千万不可追击。而这时王贲派来的一千骑军也赶到了,杨端和把他们也和其他骑军合并在一起,凑成了五千多骑军。正好这时在左侧有一支代军的骑军向秦军的主阵发动了攻击,杨端和立刻下令,让骑军出击,向代军进攻。 原来这支代军骑军在战场上发现了秦军有一处地方的阵容松懈,因此立刻向秦军发动了攻击,果然秦军的阵列十分脆弱,很快就被代军的骑军杀入,一下孑就将秦军杀得大乱。而就在这时,秦军的骑军也从侧边杀到了。 本来代军的骑军是不会和秦军进行缠战的,一但秦军的援军杀到,就会立刻脱离战场,另找机会。但这一次杀来的是骑军,速度要出一般的步军要快得多,因此也让代军有些措手不及,结果被秦军赶上,只能和秦军的骑军进行近距离交战。 虽然代军的骑军素质战斗力都在秦军之上,但杀入秦军阵列中的,只是一个千骑队,在人数上远远不及秦军,因此双方交战之后,代军明显不敌,被秦军杀得纷纷落马。 但代军本来就不想和秦军做缠战,见秦军的来势凶猛,而且又人数众多,因此纷纷四散从秦军的阵列中逃离。由于代军都是骑军,又是各自夺路而逃,这样撤逃起来到也颇为方便,不一会儿,就全部从秦军的阵列中逃离。而秦军又有杨端和的严令,不得追击逃军,于是秦军也没有追击,让代军的骑军逃走。 不过这一次代军确实是被秦军击败,而不是主动撤退,另外也确实损失了不少的兵力,在秦军的阵列中留下了至少有上百俱代军骑军的尸体。因此代军撤离之后,秦军的士兵们也发出了一阵欢呼,整个士气也为之一振,马上开始重新布置阵式,准备再迎战代军的进攻。 整个战斗的过程,杨端和都看在眼前,也不由得精神大振,看来以集中破分散,这个战术果然是有效,于是让骑军稍做修整之后,又命骑军出击,向另一支代军的骑军发动进攻。 这支代军正离着五六十步的距离,在向秦军的阵列开弓射箭,见秦军的骑军杀出,立刻纷纷拔马撤退,结果秦军还没有完全杀于阵列,代军就全跑光了。 而秦军也不敢轻易的追击,只好又退回到秦军的阵列中。随后秦军的骑军又有两次出击,一次同样是进攻在远距离攻击秦军的代军;而另一次则是增援被代军杀入阵列中的秦军。 结果这两次出击,秦军都无功而返,因沩代军都在秦军赶到之前,极时的撤退,让秦军白跑了两趟,而且由于代军的攻击点实在是太多了,撤退之后可以马上再度重整旗鼓,再向秦军发动进攻,因此也让秦军的骑军多少有些疲于应付,而对目前的战局并没有多少的改观。 杨端和当然知道,这样打下去可不是办法,恐怕还没等秦军坚持到最后,骑军就要先被累趴下了。不过杨端和毕竟也是精通兵法,又身经百战的武将,因此很快就想出一个办法。于是立刻下令,将骑军隐藏在秦军的阵列当中,然后命令一部份队伍,在代军骑军的弓箭攻击下,有意做出混乱的样孑来,让代军骑军觉得有机可趁,引诱代军的进攻。 而代军的骑军不知是计,见秦军阵容松懈,果然以为是机会来了,立刻向秦军的阵列发动了攻击,就在这时,秦军的骑军突然从阵中杀出,分成左右两路,迎着代军的骑军,冲杀上去。 代军确实是没防备秦军还有这一手,而这时再转头撤退,己然是来不及了,只能沖上去和秦军的骑军进行近距离交战,打一阵之后,再想办法从战场上撤离。 双方的骑军呈正面对沖的形势,猛然的撞击在一起,立刻人喊马嘶,刀光枪影,双方都有大量的人马倒地身亡。不过秦军的骑军毕竟是人数众多,就算是双方的损失相当,甚致是秦军的伤亡更大一些,也同样承受得起,而代军就不同,因此双方接战之后,顶住了秦军的第一轮进攻,代军的骑军立刻纷纷转战马,从战场上撤离。 不过一来是现在双方缠斗在一起,二来是双方的骑军是互相正面对冲,秦军沖过了代军的阵列到没有什么?拔转马头就能杀回来,而代军则不同,沖过了秦军的骑军,马上面对的是秦军的步军,因此想从战场上顺利撤离,可并不容易。不少士兵就是急于从战场上撤离,结果反而被追击所杀。 这一次交战的时间虽然不长,前后十分钟都不到,但代军的损失却是极大,等重新聚集的时候,一个千骑队只剩下六百余人。 第六一一章撤军与追击(五) 王贲离开了杨端和,立到赶回到了秦军的后阵,这时代军己经追赶上来,向秦军的后伡发动了进攻。好在是虽然王贲不在,但秦军仍然在冯庆的指挥下,布置好了防守的阵式,迎战代军。而王贲赶回来的时候,秦军和代军刚刚展开了激战。 因为秦军己经列好了防守阵式,因此代军并没有出动骑军攻击,而是首先出动一万步军,向秦军发动进攻。 虽然秦军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布置好完整的防守阵列,抵挡代军的进攻,但由于秦军是轻装撤退,将所有的重型、大型武器全部都扔弃掉了,因此能够用来做远程打击的只有弓箭,但仅靠弓箭显然是无法阻挡代军的推进,而且代军没有出动骑军,秦军自然也不敢轻易就使用骑军出击,结果双方很快就进入到了步军近战的模式。双方的骑军暂时都作壁上观。 正好这时王贲赶回到秦军的后阵,立刻接过了战场的指挥权。不过秦军步军的素质、战斗力确实不在代军之下,而且这时双方刚刚接战,因此暂时打了个势均力敌,一时不分上下。 王贲见了,也稍稍安心,但代军只出动了一万步军,还有二万步军、五千骑军未动,而秦军的后队士兵除了所剩的七千骑军之外,其他的步兵基本都派出去了,虽然现在战场的空间有限,代军的其他军队暂时都插不上手了,但代军可以轮流上阵,保证士兵的斗志和精力,因此时间长了,当然是对秦军不利。于是王贲一面指挥士兵抵抗,一面也派人向杨端和救援,请杨端和给自己增派一万援军来。 但现在杨端和也被代军逼得左支右拙,要不是集中了骑军,打击了几支代军的骑军部队,恐怕早就抵挡不住了,杨端和恨不能让王贲再给自己增援几千骑军来,那有足够的兵力派去增援王贲。 其实现在秦军的兵力达到了六万二三千人,而代军出动的全部兵力只有五万余人,论兵力还算是秦军占有一定的优势,但双方士兵的心态却大不一样,秦军现在是孤军深入,沒有根据地,沒有后勤支援,就连随身的粮草也所剩无几,所有的士兵都是一门心思想着早一点渡过易水,逃回到秦国的境内。只是现在被代军追上,秦军当中到是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兵,都知道一但自巳急于逃撤,代军随后追击,秦军必然溃败,伤亡惨重因此只有奋起抵抗,击败代军的攻击,才能够平安的撤离,正是这样的心态,秦军尚能上下免强齐心协力,和代军交战,但作战的方式只是以防守为主,无力进攻,结果自然只能被人少的代军压着打。 另外代军的总兵力虽然要比秦军少,但骑军的数量却要远远多于秦军,再加上代军骑军的素质、战斗力都远在秦军骑军之上。按照后世研究都对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力换算公式,一个轻骑兵至少相当于三个普通步兵,因此代军的实际战斗力还要强于秦军。 虽然这个换算公式并不算十分准确,但大体上差不多。结果代军只用一万六千骑军,就牢牢的牵制住了近四万秦军的步军,打得秦军左右难顾,防不胜防,如果不是因为秦军凑齐了五千骑军的反击队伍,早就己经被代军的骑军给冲散了。而秦军用来断后防守的兵力已不足万人。因此让杨端和抽出一万军队去増援王贲,实在是让杨端和有些免为其难了。 不过杨端和也清楚,王贲决不会无故的向自己救援,一定是后方的战事吃紧,才不得不救助于自己,而且此前王贲对秦军大队提供了不少支援,可以说现在秦军大队能够保全下来,全亏了这五千多骑军,基本都是王贲増援来后,因此现在王贲像自己救援,杨端和也不能不理。另外如果后阵溃败了,全军也同样保不住,结果杨端和左拼右凑,又拆东墙补西墙,免强拼凑起来五千军队,派去增援王贲。 收到了杨端和的援军之后,王贲也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代军的第一轮进攻己经退了下去,但代军立刻换上来一万生力军,马上又向秦国发动进攻,而秦军却不得休息,还要继续战斗,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被代军逼得连连后退,因此只派来五千军队,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蔪。 但王贲也明白杨端和的为难,毕竟要面对一万六千余名代军的多点进攻,确实不容易,尽管秦军也有五千骑军,但王贲当然知道,秦军的骑军,无法和代军相比,因此杨端和能够凑出五千人来增援自己,己经是很不错了,如果秦军的大队被代军击败,就算是自己挡住了代军,也无法挽回秦军的败局,现在也只能将就一下,和代军拼到底。于是王贲也立刻下令,从这五千秦军中抽调了三千军队,马上投入战场,替换下一部份秦军。 尽管秦军并未完全轮换,但毕竟是增加了三千生力军,就算是没能轮换下去的秦军,也都不由得精神大振,也不觉的增加了几分力量,因此渐渐的站稳了脚跟,和代军又杀得难解难分。 本来代军步步推进,让司马尚和陈咨也都大为兴奋,只要打散了秦军的后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击败秦军的大队,但推进了十几步之后,秦军居然又来了一支援军,虽然人数并不算多,但却让秦军又稳住了脚跟,居然又和代军打了一个势均力敌。 因此两人也不由感叹,秦军的顽强,果然是名不虚传,换了其他国家的军队,到了这个时候恐怕早就全军溃败了,而秦军不仅能够坚持得住,还能和代军打成势均力敌,丝毫也不落于下风,想要击败秦军,确实不容易,尽管当初李牧在淝之战、井陉之战中,两度击败秦军,但赵军自身,也有相当大的损失,并没改变赵秦两国的力量对比,秦军的战斗力之强,斗志之顽强,也可见一斑。 而这一次代军突击蓟京,进行得十分顺利,完全是因为高原的计划布置既巧妙又周密,而且是提前了大半年的时间开始布局,因此代军才取得几乎是一边倒的优势结果。但就是这样,秦军仍然是虽败不乱,还是扔弃了辎重物资,轻装撤退,被代军追上之后,还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想要击败这样的军队,实在是真不容易啊。 当然战事进行到这一步,代军显然己经占有了绝对的优势,而且秦军的抵抗虽然顽强,但现在实际巳是强弩之末了,只要再给秦军施加一些压力,再打得狠一点,就可以彻底打跨秦军的抵抗,击败秦军。 不过尽管代军阵中还有五千骑军,但这种混战的局面,骑军的优势是难以完全发挥出来,除非是重甲骑军,而且秦军阵中也有大量的骑军,虽然秦军的骑军不如代军,但也足以牵制住代军,不让代军的骑军能够充份的发挥能力,因此司马尚并不打算出动骑军,仍然和秦军的骑军互相牵制,还是出动步军,对秦军进行轮换进攻。 这时代军还有一万步军没有上场作战,自然也成为轮换的军队。因此随看代军阵的号角吹响,交战中的代军士兵纷纷后撤,退了下来。但秦军还没緩过一口气来,代军新的一万生力军,又冲杀了上来。 这一万代军巳经等了好长时间,看看其他的同伴都已经上阵和秦军交战,打得激烈异常,因此人人的心里都有些忍不住,现在总算轮到自己出战了,自然是兴奋无比,而且这一支代军又是生力军,自然是勇猛无比,锐不可挡,各自挥着刀枪戟戈,向秦军沖杀而去。 而大部份的秦军都己经连拼了两场,虽然不说是筋疲力尽,但也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人不是铁打的。结果代军一阵猛沖猛打,秦军根本就抵抗不住,被代军打得节节败退。而王贲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许多,赶忙将刚才轮换下来的士兵又派上去增援。而且这一次连轮换都没有。 加上了增援上来的四五千援军之后,秦军才算是免强站稳了脚跟,不在后退,不过秦军是仗着人多势众,现在后备的士兵己不足两千人,而代军前两战轮换下来的军队还有一万八千余人,因此尽管现在秦军还能够抵抗得住,但从长远上看,秦军肯定不是代军的对手。 王贲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牙继续硬撑下去。 不过战场上的士兵并不理其他的事情,而是只管眼前的战斗,奋力的拼杀,缠斗,在他们的脚下,己经躺满了不少尸体,鲜血也几乎覆盖住了整个地面。 战斗又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尽管代军奋力进攻,但秦军自知,如果顶不住代军的进攻,只会是全面溃败,再加上王贲亲自督战,因此拼死抵抗,竟然还是能够维持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第六一二章撤军与追击(六) “秦军实在是太顽强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支撑得住,如果换了是我们代军,连我都不敢保证,我们能不能向秦军这样,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到现在这个局面,还能坚持得住”看着秦军在代军的连继猛攻之下,居然还能够坚持到现在,也让代军的主将陈咨感叹不己。 司马尚点了点头,道:“我也佩服秦军的意志力,不过现在秦军的大势巳去,不是靠士兵的顽强能够弥补得了的,别看现在秦军还能够支持,但实际己经到了极限,只差最后一把力,就一定可以彻底击败秦军了,现在换下来的军队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马上下令,把这一支军队撤下来。” 陈咨点了点头,又道:“司马将军,第一支出战的军队己不足九千人,要不要给他们增加一些兵力?” 司马尚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通知蕃勇军,让他们准备出战,其他的步兵,协同蕃勇军一起出战。” 随着代军的后阵中号角吹响,战场上作战的军队立刻如潮水一样的后退下来。而这时秦军确实己经达到了极限,因此代军撤退之后,秦军连追击的心情都没有,不少人都弯下了腰,用手里的枪戟武器杵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有人不顾满地的尸体,一屁股就坐在血汩中。 王贲当然也知道,秦军的战斗力己经到了临界点,如果代军再发动第四次进攻,秦军肯定是抵挡不住的,因此王贲也决定,如果代军再发动进攻,秦军就只能用骑军迎战了。虽然代军一直都没有出动骑军,但王贲也顾不得许多,先把代军的下一次进攻挡住再说。 但就在这时,只听代军阵中的马蹄声响起,一支骑军分别排成三个箭头的形状,向秦军冲杀而来,代军居然率先出动骑军,向秦军发动了攻击。 王贲呆了一呆,也不由的苦笑了一声,看来代军的主将对战场的把握能力是相当出色的,巳经看出秦军的步军巳无力抵抗,只能以骑军迎战,因此这一次出动骑军进攻。本来王贲计划,用骑军抵抗代军的步军进攻,至少可以击退代军的这一轮进攻,并让秦军的步兵也得到多一些的休息时间,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现在的局面,但能够让秦军多支撑一段时间,也许能够嬴来什么其他的转机。 但这一次代军却是用骑军进攻,这就完全打乱了王贲的计划,因为王贲十分清楚,秦军的骑军基本不可能击败代军的骑军,而现在骑军是秦军最后的抵抗力量,一但秦军的骑军被击败,也表示秦军的所有抵抗力量也消失了,因此代军出动骑军,说明代军准备向秦军发起最后的攻击。但现在秦军己别无其他的选择,只能和代军拼一把。 于是王贲也只能一咬牙,下令骑军出击,迎战代军。而双方最后的一支骑军也终于全部出动,展开最后的激战。 “骑军出击。” 随着杨端和一声令下,秦军的骑军立刻从秦军的阵列中杀出,又向一支代军的骑军发动了冲锋。 秦军采用集中破分散的战术,并且频频示弱诱敌,到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己经连续击破了三支代军的千骑军,斩杀了代军近千人,而秦军自身的伤亡还不到三百人。也正是如此,秦军才在代军骑军的多点分散进攻之下,还能够坚持得住,不然得话,现在秦军早就溃败了。 因此杨端和也对这一套战术用得颇为顺手,这时又发现了一支代军的骑军正准备向秦军发动进攻,于是杨端和立刻下令,命令骑军出击,迎战这一支代军。 双方的骑军很快就接战上,展开了近距离的激战。不过这一战也和以前的战斗一样,由于秦军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因此秦军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将代军团团围住,杀得代军的骑兵纷纷落马。 杨端和在秦军阵中看着,心里也十分高兴,看来这一次秦军的战术又得手,这样打下去,秦军也许真的能够顶住代军的进攻。不过很快杨端和就发现,这一次战斗有些不一样,因为以前的战斗,代军并不会和秦军进行更多的纠缠,一但双方缠战,代军就会速度撤离战场,逃得远远的,然后再重新整顿队伍,向秦军发动进攻。不过尽管秦军并不追击代军,但在代军撤逃时,秦军还是能够抓住时机,给代军造成相当大的杀伤,现在秦军取得的战绩,多半都是在代军撤离的时候取得。 但这一次代军并没有从战场上撤离,虽然他们人数不及秦军,但却依然奋力的和秦军激战,丝毫不让,而代军的顽强,也有些出乎秦军的预料,因此尽管占据了上风,但一时还无法击败代军。 “难到是代军改变战术了吗?”就在杨端和心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的时候,只听左右都传来了蹄声,只见有四五支骑军,分别从左右不同的方向,向战场冲杀了过来。 “不好,上当了!” 杨端和的心里也不由大惊,原来这竟是代军设下的一个圈套,以一支骑军为诱,缠住秦军的骑军,而其他的骑军快速的赶到战场,合围秦军。因此杨端和也不禁大为后悔,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秦军可以示弱诱敌,而且连续得手几次,代军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同样可以依瓢画葫芦,同样以诱敌战术,来对付秦军。 而一但代军的几支骑军赶到战场,对秦军形成合围之势,那么秦军的骑军势必会伤亡惨重。秦军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是依靠这支骑军,如果这支骑军被代军击败,伤亡重大,自然是对秦军大为不利的。 现在秦军有两个选择,一是出动步兵,増援骑军,但这样一来,会破坏秦军的防守阵形,而且势必陷入和代军的缠斗中,说不定会给代军可趁之机;二是马上下令,让骑军撤军,虽然杨端和也知道,秦军在撤退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些损失,但也总比被代军合围要好。而且现在情况紧急,因此杨端和也来不及细想,立刻下令,招回骑军。 “呜——呜——呜——呜——” 随着秦军阵中的号角声响起,秦军的骑军纷纷拔转战马,向阵列方向撤退。不过秦军的骑军一来是人数众多;二来素质也不如代军,因此撤退的动作也要慢得多。而代军的其他骑军的来势极快,在秦军尚未完全从战场上撤完,就有一支代军的骑军杀到了战场。 尽管这支骑军的人数己不足七百人,但却是从侧翼杀入战场,而秦军正在撤退当中,因此这支骑军杀到之后,十分勇猛,杀得秦军纷纷落马,势不可当。而秦军也顿时大乱起来,其他的秦军骑军也顾不得秩序,四散败逃,不过大多数骑军还是都像秦军的主阵方向败逃,只是形成了一场溃败。 虽然在代军撤退时,秦军是严令不得追赶,但现在秦军败退,代军却不放过,随后追杀,而其他各支代军的骑军也都陆续赶到,也都加入到到追击的行列中。 由于双方交战的地点离秦军的主阵不远,最近处还不足五十步,结果先期从战场上撤离的秦军骑军很快就退回到了主阵中,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军也没法足够的时间拉开和代军的距离,秦军的中后部和代军的前部依然缠斗在一起,也在像秦军的主阵中冲击过来。 因为是自己的骑军回来,因此秦军的步兵只能左右分开,给同伴让开一条道路,本来完整齐备的防守阵式,自然也就散开了。但代军的骑军尾追着秦军,也毫不废力,一起突进到秦军的阵列中来。 等杨端和反应过来,赶忙下令,挡住骑军入阵,但已为时太晚,秦军的阵列已经让开了一个缺口,而且骑军也从缺口中进入,根本就不可能阻拦得住,而代军追击着秦军,从秦军阵列的缺口中杀入之后,立刻以百骑队为单位散开,在秦军的阵列中四面出击,中心开花,纵横骋弛,在敌人中间左冲右突,就像是无数道闪电在敌人中间游离穿梭,秦军的步兵无不被击得飞跌开去秦军的防守主要是布置外围,在阵列内部自然不可能也布置下严密的防守,自然无法抵挡住代军骑军的冲杀,被杀得伤死无数,纷纷四散逃走。尽管秦军的骑军回过神来,也赶忙四处寻找代军的骑军交战。但秦军的骑军战术远不及代军,并没有极时的分散,也无法阻挡分成数十个百骑队的代军,另外这是在秦军的阵列内,双方的骑军来回奔驰追逐,不少步兵被战马冲倒,踩成了肉泥?结果秦军的骑军从一定程度上还帮了代军一把,把秦军的阵列彻底搅得大乱。 而内部大乱,外围的秦军自然也无法保持严密的防守阵形,这肘在外围还有近十支代军的骑军在向秦军进攻,也都纷纷突破了秦军的防守阵形,杀入秦军的阵中。 整个过程并不长,从骑军败退,到代军纷纷杀入,最多也就只有十余分钟的时间,秦军的防守阵形就被代军冲得七零八落,完全崩溃了。 第六一三章撤军与追击(七) 就在秦军的大队终于被代军击破的同时,在秦军尾部的战斗,胜负也已经分出了。 代军的五千骑军和秦军的七千骑军展开交战,虽然秦军的人数要多于代军,但代军出战的骑军却是代军当中的王牌军之一的蕃勇军,无论是战术素质还是战斗力都远在秦军之上,再加上现在双方的心态更是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代军的胜利在望,只想给秦军最后一击,锁定胜局,而秦军的败局将定,只是尽力的拖延时间,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未知变数上,结果自然是大不相同。 因此双方激战起来,战马交错的时候,十有七八都是秦兵被击落下马去,而且经过了三四个回合的交战之后,秦军被击落下战马的士兵己经达到了近两千人,而代军的损失还不足三百人,尽管秦军还有五千余骑军,但这一场骑军战的胜负己经十分明确了。 在双方第四次互相对冲,交错而过之后,各自都回到了各自出战时的起点,然后纷纷拔转马头,重新整顿好阵列,第五次向对手发动了冲锋。 而这时司马尚立刻下令,命令步军跟上,随同骑军一起进攻,并且又命其他两路代军分从左右两路,包抄上去。 战马奔驰,迅速的拉近,接战,然后交错而过,秦军又有三四百名士兵从马背上被击落下来,但这一次代军的骑军并没有回头重战,而是继续的沖杀,直接杀向秦军的步军而去。 而秦军的骑兵在冲过了代军的阵列之后,意外的发现,代军的步军也已经沖上来了,秦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有的骑兵拔转马头,向代军追击而去,但还是有一千多骑兵则催马冲向代军的步军而去。 虽然骑军对步军有绝对的优势,但秦军的骑军人数太少,而且刚刚和代军的骑军激战对冲了一阵,精力和锐气都有相当的消弱,刚才又犹豫了一下孑才发动冲锋,由于距离太近,战马还没有完全冲刺起来就和步军接触上,这一来骑军的冲击力也大大的削弱。 结果秦军的骑军和代军的步军交战起来,也不是对手,有的骑士被直接去落下马,有的战马被代兵放倒,将骑士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还有的代兵甚致跳起来将骑士直接从马背上拖下来,绝大部份的秦兵都被打得纷纷落马,或死或伤。只有极少骑兵见机得快,转拔马头,才极时的逃脫。而在击败了秦军的骑军之后,代军的步军继续前进,跟在骑军的后面,向秦军冲去。 而和秦军的骑军不同,代军骑军的战术意图十分明确而坚决,就是冲过了秦军的骑军之后,直接向秦军的步军发动攻击,其间没有一点停顿,而且在进攻的途中,迅速的整理好了战斗队型,全军列成了三个箭头,前排的骑士也平举着长枪,指向秦军。 虽然经过了几轮战斗,伹这时蕃勇军的人数仍然在四千五百人以上,而经过了前面的激战之后,现在秦军的步军只剩下不足九千人,尽管轻骑军的沖击力没有重甲骑军那么强,但对付这样的步军,还是完全足够的。 因此双方接战之后,秦军的士兵不是被长枪惯穿身体,就是被战马撞飞,整个阵线很快就全部土崩瓦解了。而虽然这时代军的中路步军还没能跟上,但左右两路的步军己分从两翼包抄上来,在代军的三面夹击之后,秦军根本就无力抵抗,只能向后败退。 到了这个时候,王贲也沒有回天之力,因此也只能随着败军一起向后败逃。 本来王贲还打算退回到秦军的主阵中,找杨端和商议,但等王贲走了二三里之后,才发现秦军的主阵也已经完全崩溃,只能见到代军的骑军在纵横驰骋,来回冲锋,追赶追杀着秦军的士兵,而这时秦军己完全溃不成军,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乱撞。 而这时王贲也清楚,秦军的大势己去,就算是孙武、吴起再世,也扭转不了,而自己别说是去找杨端和,稍有不慎,自己也陷入乱军之中,就难以脱身了。 因此王贲也当机立断,马上改变了主意,不再返回秦军的主阵去找杨端和,而是带领着身边的数百骑军,改向左行,准备绕过战场,再逃回到易水南岸去。 虽然这时秦军己经全线溃败了,但代军毕竟兵力不如秦军多,无法对秦军形成合围之势,而且王贲带领的全是精锐骑军,王贲本人也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带头冲锋,在一阵激烈的力战冲杀之后,终于杀出了战场。 而这时王贲的身边己不足二百骑军,再回看战场方向,秦军已全面溃败,虽然秦军是四散败逃,但绝大多数的秦兵还是在向南方逃窜,因为在秦兵的心里看来,只要逃过了易水,也就能够安全了,因此绝大多数秦兵都选择向南方败逃。 王贲叹了一口气,他久历战场,当然知道,这样的溃败是损失最惨重的,就算是退到了易水边,众士兵一起争抢浮桥,反而会互相拥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渡过易水的。而自己想要平安逃脱,就必须赶到大队逃军之前,才能抢到浮桥,跑到易水南岸去,否则可就危险了。因此王贲立刻带领着骑军,打马狂奔,向易水岸边急驰而去。 经过了激烈的奋战之后,终于彻底击败了秦军,代军自然不会放弃追击秦军,将战果最大化的机会,因此在司马尚、陈咨的指挥下,步军紧紧的咬住秦军的后队不放,而骑军以千骑队为单位,实行自由追击,有的追击秦军的骑军,也有不断攻击秦军的大队逃兵,往往一个弧线冲击,就可以将数百秦兵从大队逃兵中分割出来,或者围而歼之,或者交给后面跟上来的代军步兵。 而秦军现在己全无抵抗之力,一溃千里,只能争先恐后的向南败逃,生怕自己落后,被代军追上,而在沿途留下了一路的尸体、兵器、旗帜等等。 双方交战的地点离易水最近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距离,加上秦军急着逃命,因此也跑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到了易水边。 这时秦军的骑军大部份都先行赶到了易水边,从浮桥上过河。浮桥本来就是临时搭建,宽度还不到一丈,并排最多只能走三匹战马,因此骑军还没完全过完,留在易水北岸的还有数百骑军。但这时骑军的数量所剩不多,而且代军暂时还没有追赶上来,秦军的骑军到也并不急,仍然从容不迫,依次上桥过河。 不过秦军的步军赶到之后,就大为不同了,一来是步军的人数众多,二来代军就跟在身后追杀,有的代军骑军甚致就在两则,因此根本就来不及从从容容,尊守秩序过河。而是一拥而上,争抢上桥,甚致有一些落在后面的骑军都被他们挤开。三座浮桥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而桥面也被压得几乎贴到了水面上,巨烈的晃动着。 但三座浮桥的容量毕竟有限,数万秦军,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够完全过完,因此尽管上桥的士兵都在快步奔跑,有一些士兵甚致因为桥面的巨烈晃动,或者是互相推搡拥挤,结果跌落进河水中。但这时在易水的北岸,还有大量的秦兵正在挣抢挤撞着上桥。还有不少士兵甚致拳脚相交,大打出手。 而就在这时,代军也追到了河边,见秦军都在挣抢着上桥,立刻呈扇面展开,向秦军猛攻过来。 秦军现在那里还有心和代军交战,只能被逼得不断的后退,但这时秦军己经退到了易水边,那里还有后退的空间,结果秦军被代军逼得一步一步的退进了河水中。易水虽然不是大河,但这时也不是能够涉水渡过的,否则秦兵也不会抢着上浮桥了。 有一些士兵退到水中,脚下一滑,就随河水飘走,当然在随波逐流的时候,人往往会手脚乱抓乱蹬,无论是碰到什么,都会紧抓住不放,而这时易水中就像是下饺孑一样,人满为患,随别一抓都可以抓住其他人,结果有不少士兵是其他士兵抓住,结果失去了平衡,在河水中飘浮。 当然也有一些士兵较为机灵,他们抓着浮桥的边缘下水,一来有着力点,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二来还可以抓着浮桥的边缘,慢慢的移到对岸去。 但这个想法虽好,现实却非常残酷,因为三座浮桥上都已挤满了人,桥面都己经贴到水面上,承受力几乎到达极限,而再被水中的士兵拉住,有一座浮桥终于承受不住“咯喇”一下,四分五裂,全面瓦解,桥上的士兵自然也全都落水,在河水中扑腾挣扎。 而另两座桥上秦兵见了,自然也不敢再让水中的士兵抓着浮桥,因此一面从浮桥上通过,一面举起手中的武器,击打着抓着浮桥的士兵。一时之间,叫喊声、喝斥声、怒骂声、水声交织成了一片。 这时代军也已杀到河边,不少秦兵被杀死在河边,鲜血几乎将河水全部染成了红色。 第六一四章训兽作战 “蓟京那边有没有消息送来?” “回禀主公,还没有消息?” “以经过去了七八天了,而且我们己经向蓟京送去了两份消息,但蓟京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我总是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现在杨端和和王贲带领秦军,正在代燕边境和代军对持,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主公请放心吧,杨端和和王贲都是秦国的名将,精通兵法,身经百战,而且高原又在鸿上塞这边领军,除了扃原以外,代军还有什么人能够对付得了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就算是小有受挫,还有王上将军在蓟京城中坐镇,也无损大局。” 韩腾点了点头,道:“曹无伤,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七八天沒有消息传来,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秦军是分兵两路进击,但两路秦军之间一直都有互通声气,互相通报各自的进展,一般每隔三四天,韩腾就会收到蓟京的消息,了解蓟京一线的进展,当然韩腾也会极时的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也发给王剪。 自从代军从井陉塞前退军之后,秦军立刻重整旗鼓,向代军发动了追击进攻。蒙恬带领着刚刚组建起来的步骑车混编军队,连续出击,和代军交战数次,取得了二场大胜,一场小胜,一场平局,共计斩杀了代军六千余人的优秀战绩。 虽然这几场战斗的规模都不算太大,只有一场战斗的人数超过万人,其余的战斗全部都在万人以下,而且代军也没有出动重甲骑军,但毎一战秦军投入的兵力都在代军之下,或是大体相当,因此这几场战斗还是证明,蒙恬的这种混编军队战术是有效的。 而且这几场战斗的规模不大,对秦军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正好可以让秦军得到了难得的实战煅练机会,来演练这种混编战术,因此蒙恬也越打越熟,越打越得心应手。不过代军就这样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鸿上塞边驻扎。 虽然代军并没有完全退回到鸿上塞中去驻防,但代军早己在鸿上塞的外围十五里到二十里的范围内,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并且布置了大量的重型远程打击武器,而且秦军虽然靠蒙恬的混编军队打了几场胜仗,但代军并未伤筋动骨,还保持着足够强大的实力,如果冒然向代军的阵地发动进攻,秦军取胜的把握并不大,而且会遭受严重的损失。 另外经过了这几场战斗之后,秦军的战车虽然损失不大,但耗损却十分严重,有近百辆战车出现了这样或是那样的故障,虽然损坏并不严重,但要修复起来,还是须要相当的时间,因此秦军在鸿上塞的外围分兵两路下寨,并没有对代军的阵地发动进攻,双方暂时对持起来。 这时曹无伤道:“主公,我想在蓟京那边可能也和我们一样,正在和代军对持,因此也没什么可说的,才没有给我们通报。” 韩腾听了,也沉思不语。 这时火烈阳道:“我想代军是不是在用拖延战术?现在秦国的国力不足,难以将这一场战争维持长久,因此才想用这种拖延之策,拖到秦军无力维持,然后再出动攻击。” 曹无伤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秦国大概还能支持四个月左右,因此只要这样拖下去,是对代军有利的,高原在守卫大梁一战中,就是这样做的,足足耗了秦军近两年,只是那时秦国的国力强大,还耗得起,而现在秦国可耗不起了。” 韩腾摇了摇头,道:“这一战和大梁一战不同,大梁一战,高原是用魏国的国力来消耗秦国,但这一次,消耗的却是代郡的力量,这样长期消耗下去,对代郡也是不利,因为代郡毕竟地小民少,如果拼起国力来,怎么也不可能拼得过秦国,另外,以高原的习惯,恐怕也不会釆用这种的战术。” 曹无伤道:“但除了拖延战术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高原还会有什么办法,不过…….”他又苦笑了一声,道:“如果高原的用意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猜出来的话,那么他也就不会成为我们最难对付的对手了。” 韩腾也点了点头,道:“是啊,虽然我也猜不出高原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有两点我可以确定,第一虽然我们在前几天取得了几场胜仗,但这几场胜仗的规模都不大,代军也一直都沒有出动他们的俱甲骑军,这说明代军到现在仍然保留着相当的实力,我们不能被这几场胜利就冲昏了头脑;第二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白灵族的人已经投靠了高原,而白灵族最擅长的是训兽作战,但一直到现在,高原还从来没有使用过猛兽作战,也许他还隐藏着自己最后的实力,而我们手中的两张王牌,夸父族和战车都已经爆了光,再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了,因此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 火烈阳和曹无伤听了,也都连连点头,两军交战,最忌违的事情就是自己手里的实力比对手提前暴光,而那一方能将自己的实力保持到最后,胜机往往就会大一些,现在秦军的实力已经全部暴了光,而代军显然还有所保留,因此秦军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韩腾又道:“还有一点你们想过没有,现在高原只是在我们这一线使用俱曱骑军,那么在蓟京一线的代军,有没有俱甲骑军,还有白灵族,会不会是隐藏在蓟京一线的代军中,如果在蓟京一线的代军中真的有这样两支军队,那怕是只有一支,突然使用出来,恐怕也能够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因此现在蓟京一线没有消息传来,我认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曹无伤道:“如果按主公所说,蓟京一线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应该有消息传来才对,为什么一连七八天都没有消息呢?” 韩腾也苦笑了一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实在是太好了。” 尽管高原一向沉得住气,但这时也终于忍不住拍案大叫了起来。当然,不仅仅是高原,帐中的众人,李瑛鸿、袁选、赵轩、姜桓武、凌风、淳于博、淳于钟秀等人也都是喜形于色,一付惊喜交加的样子。 因为突袭蓟京成功的消息,刚刚传到了高原手里。 司马尚、陈咨率领的代军,不仅突击蓟京取得了完满的成功,秦军的主将、上将军王剪阵亡,而后又在追击战中大败秦军,前后共计斩首秦军六万余人,俘虏达二万七千余众,而代军本身,仅阵亡一万五千余人,另有七千余人受伤,另外还夺得了秦军大量的帐蓬、辎重、物资等。到高原收到捷报的时候,代军已经将秦军赶到了易水南岸,整个燕国地区,除了远在东北的辽东地区之外,基本都在代军的控制之下,而这时司马尚已在易水北岸下寨,一面催促代郡增兵支援,一面积极准备渡过易水,趁胜追击秦军,扩大战果,同时也策应井陉—鸿上一线。 老实说,司马尚、陈咨取得的胜果,确实有些出乎高原的意料之外,虽然说高原提前近一年开始布置,因此突击蓟京得手,到并不意外。但这一战不仅使秦国的上将军王剪阵亡,而且还杀死、俘虏的秦军达到近九万人,说秦军是全军覆没也不为过。这样辉煌的战果,确实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可以说,蓟京一线的胜利,使代军己经取得了全面的主动,因为在易水南岸,秦国己经沒有多少兵力,代军稍做修整,就可以渡过易水,进取过去赵国的东阳郡、巨鹿郡等地,不仅能够策应井陉—鸿上一线的战斗,同时还能够继续开拓彊域,扩大代郡的势力范围。 因此李瑛鸿立刻道:“我们应该立刻下令,让代郡给司马将军增派援军,让他们尽快渡过易水,继续进攻。” 高原笑道:“很对,我马上就向代郡下令。” 这时姜桓武也出列,道:“既然蓟京一线取得了这样大的进展,我们这一边也不能再闲着了,而且现在秦军已经离开了井陉,失去了地利之优,也正是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 袁选却皱了皱眉,道:“不过这段时间以来,秦军的车步骑混编战术到是颇为厉害,如果我们要进攻秦军,首先要对付秦军的这种战术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老实说在刚看到秦军使用这种车步骑混编战术时,高原也吓了一跳,沒想到在这个时代,居然也能够产生出这种类似于现代战争的装甲机步协同战术,虽然还是比较初级,但这个战术思路却是正确的,可以充份发挥战车的威力。 不过秦军使用的战车毕竟不是现代化的装甲车,无论是机动性还是速度,都不能相提并论,叧外这也毕竟只是一种战术,并不足以改变大局,因此高原还是有很多办法再对付秦军的战术。 第六一五章驱兽作战(二) 深夜,二更,万籁无声,天空无月,只有微弱的星光,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点周围的轮廓。树木山石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山精野怪一样吓人。 只听一阵稀稀涑涑的响动,有几点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闪动着,似有不少的人影晃晃而来,这才打破了荒野的寂静。 尽管己经来回走过了几次,草丛和灌木都己经被踩平了不少,但因为是在黑夜中行走,而且只有二三个火把照明,因此仍然还是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得十分艰难。 这是一支秦军的夜间巡视小队,共计只有五十人,在距离秦军大营约六七里的外围巡逻视査,因为现在秦军不是依托井陉大寨,而是抵近代军的鸿上寨,因此韩腾、蒙武、蒙恬都不敢大意,由其是有夜晚,都要派出大量的巡逻小队,在大营周边巡视,以防代军夜袭。 这一支秦军小队的伯长叫吴谦,从军已有四五年,参加过大梁之战,虽然不算是老兵,但也不是新手,现在已经获得了“上造”的二等爵位,手底下管着五十名士兵。巡夜也不是做过一次二次了,因此也算是颇有经验,他将全军分成三队,呈一个品字形前进,前后、左右的相距均约为二十步,这样的布置,万一遭遇到了乱军突击,其他的小队都可以及时撤退,回去报信。 而毎队只点一个火把,由领头的士兵拿着,既可以让后面跟随的士兵看到火光,不会在黑夜中迷路,也不至于因为火光过于明亮而暴露了自已的行踪。 吴谦手举着火把,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估计走出了大约有七八里的距离,这才下令队伍停住,然后左右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其实在火光的照耀下,大约只能看出十几步的距离,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靠听觉反而能够查觉得更远一些。 这时秦兵们都停了下来,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四下里一片寂静,只能不时的听到不知名的昆虫鸣叫,但却更显幽静。 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吴谦道:“好了,这里没事了,我们回……” 话声未完,只听左右的草丛中“棘拉”一声响动,声音最然不大,但在深夜幽静的环境中,仍然十分清晰,吴谦立刻转头寻声看去,同时也下意识道:“谁?” 其他的秦兵也各执刀枪,弓箭手也从箭壶中抽出羽箭,搭在弓弦上,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随时都准备战斗。 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动静,而声音发出的地方一团漆黑,也看不出有什么来,吴谦皱了皱眉,分派五名士兵过去看看。 士兵点燃了一个火把,由一名士兵拿着,其由四名士兵各执长枪,分列在周围,一边用长枪拔打着草丛,一边缓缓前进,不过一个火把的光度毕竟有限,加上树木遮挡,因此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中。而其他人都在原地耐心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忽然听见士兵消失的方向猛然传来几声“啪轰”的响声,还夹杂着两声惨叫,而众人立刻都紧张起来,但只响了这几声,然后就又没有动静。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动静,吴谦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叫了几声那几个士兵的名字,但仍然没有回声,吴谦想了一想,道:“放箭。” 几名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向士兵们的去向射出,只听“嗖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音响起,秦军一气射出了十几支箭,但就如石投大海一样,沒有一点声息。 吴谦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派人过去看看,但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道:“这…这是什么?” 众人寻声回头,只见在黑暗之中,出现了十几点绿莹莹的光芒,吴谦怔了一怔,喃喃道:“这是什么东西,是莹火虫吗?” 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颤声道:“是狼,这是野狼。” 话声未落,只听黑暗传来了几声狼嗥声,众人听了,也都无不毛骨悚然,尽管他们每个人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这时也都顶盔贯甲,还拿着兵器,但绝大多数人对豺狼虎豹一类的猛兽都有一种恐惧心理,由其是在这黑暗当中,而且遇到的也不是一只狼,从这些莹光来看,应该是一个狼群才对,因此每一个人都觉得心里发毛。 不过吴谦到底是见过一些大世面的人,也最先回过神来,大叫道:“放箭,放箭,射死它们,射死它们……” 但还没有等他说完,只听“呜”的一声狼嗥,只见一只大狼从黒暗中猛窜了出来,凌空扑下,一名秦兵惨叫了一声,被狼扑倒在地,一人一狼,在地上翻爬滚打起来。而在黑暗中,接二连三的还有狼扑跳而出,扑向秦军,又有几名秦兵被狼扑倒。 如果是在战场上,秦军自然是一拥而上,奋力的战斗,但在这个时候,秦兵们可都没有战斗的意志,除被狼扑倒的秦兵之外,其他的秦兵也都紛纷后退。 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又传来“呼呼”两声,两名秦兵发出惨叫,紧接着就是“轰、啪、哗啦”等物体撞击的声音。 吴谦吓了一大跳,这边也有狼吗?赶忙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刚才士兵消失的位置,出现了两个庞大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是像夸父族战士那样的巨汉。但这两个身影并不是人的身影,等离近了之后,众人才看清楚,这竟然是两头大熊。刚才失踪的几名士兵,显然就是这两头大熊干的。 而还没等秦兵反击过来,这两头大熊就一前一后,冲入秦兵当中,熊掌轮开,一轮猛击,只打得秦兵鬼哭神偯,不少秦兵都被击飞了出来。而在另一侧,狼群也己杀到,这可真成了前门有熊,后门有狼,而秦兵惨叫不断,死伤无数。其他的秦兵见了,顿时作鸟兽散,纷纷四散逃跑。 本来吴谦还想组织秦军抵挡一下,但一只狼向他凌空扑来,虽然被吴谦极时躲过,但左肩的护甲不知是被狼扑掉还是咬掉,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而火把和青铜剑也不知被掉到那里,等吴谦停住了身体,眼前己是一团黑暗,隐隐约约只能看见无数的黑影晃动,只有绿莹莹的狼眼光芒,在黑暗中十分醒目,而耳中则不断听到秦兵的惨叫和狼嗥熊吼的声音。 吴谦的心里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什么都看不清楚,分辩不清方向,就拨足狂奔起来。在黑暗中,慌不择路,被拌倒了几次,还撞到了几次不知是树还是石头,但都不顾疼痛,爬起来又跑。 一路上摔摔跑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跑出了多远,吴谦只跑得上声不接下气,浑身疼痛,不知什么时候,把头盔也跑掉了。这时依稀再也沒有听到人叫兽喊的声音,吴谦也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看粗气。 喘了一会气之后,吴谦稳了稳心神,这才左右看了看,只见四周黑沉沉的,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更不知道自已是身在何处。 吴谦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刻,如果沒有火把,是根本无法找到回归大营的路,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有火把,吴谦也不敢点燃,万一又遭来狼熊等野兽怎么办?因此只能等到天亮之后再找路回营。 但现在离天亮至少还有二三个时辰,这段时间怎么熬过去吧,在这不知是什么地方的位置上干等着也不事,万在黑暗中又撞到狼熊怎么办呢?这可是说不准的事情,自从秦军在鸿上塞外围驻扎以来,吴谦也巡过三四次回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的野兽,因此再碰上一二只,也不是意外。 吴谦又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心里想着,最好是能够找一棵大树,爬上树去躲一下,那就安全多了,只可惜周围的景致都是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楚,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合适。 因此吴谦又向左右看了看,并且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但只后退了二三步,吴谦忽然觉得身后撞上了什么东西,只觉得软忽忽毛茸茸的。吴谦不竟大惊,赶忙回去头来。 虽然这时是在黑夜,但还是有一些微弱的星光,如果距离很近,还是能够看得清楚,而在吴谦的眼前,出现的就是一只白额吊睛,眉横王字的斑斓猛虎,和吴谦的距离不足两尺,几乎就是面对着面,刚才吴谦撞上的,就是这只大虎,这时正冲着吴谦龇牙咧嘴。 吴谦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连头发根都发直,惊叫了一声,赶忙转身就跑。 但还没等吴谦跑出两三步,只听身后传来“啊——呜——”的一声虎啸,然后风声响动,而肩头不知被什么猛推了一把,整个身体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猛然向前栽倒。 第六一六章驱兽作战(三) “啊——呜——” 蒙恬怔了一怔,道:“这是什么声音,好像刚才也响过一声。” 在蒙恬身边的士兵也都一片茫然,这时有一个亲兵道:“回禀将军,这好像是老虎的叫声,小人前年随小姐一起外出行猎,打过一只老虎,因此听过老虎的叫声,好像就是这个声音。” 其实行围打猎,在各国的权贵之中,十分流行,而且这个时代老虎也不是什么珍惜动物,又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在行围打猎的时候,都以猎到老虎为荣,因此有不少人都见过老虎。在春秋时期,鲁庄公的幼弟鲁公子偃就十分酷好打猎,由喜猎虎,鲁庄公十一年(公元前648年)宋、齐两军联合攻鲁,进至郎城(今山东兖州西北),鲁宋两军战于乘丘(今山东兖州东),公子偃拿出百余张虎皮,蒙于马背攻击宋军,宋军见蒙有虎皮的战马冲来而惊惧。鲁庄公率主力随后跟进,结果宋军大败,宋大夫南宫长万被俘。而这些虎皮基本都是公子偃平时行借所得。 不过蒙恬少年从军,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军营中度过,不是在外征战,就是训练士卒或是研究兵法,因此到是很少有时间打猎,和妹妹蒙灵大不一样,如果是蒙灵在这里,早就听出是老虎的叫声了。 但听这亲兵一说,蒙恬也怔了一怔,道:“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有老虎在大营傍边出沒?” 其他士兵也都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而就在众人说着的时候,只听又传来了两声“啊——呜——”的虎啸声音。 蒙恬皱了皱眉头,本来他是全军的主将,不用夜间训营,不过蒙恬用兵谨慎,而且现在又是面对高原,因此丝毫也不敢大意,每天都会亲自巡查一段时间,让全军也都不敢松懈。只是今天晚上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 其实大营傍边有老虎出没,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因为这个时代的老虎数量很多,还远不到滨临灭绝的地步,而且人的捕猎技术也不算太高明,沒有十来个人,是对付不了一只老虎,因此老虎还可以横行无阻,有些靠近山林的村子,甚致是城镇,大白天都会看到老虎出没。 不过蒙恬从军多年,在军营边听到虎啸,还是第一次,因此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就在这时,蒙恬的心里一动,道:“巡夜的队伍呢?叫今夜值班的人来见我。” 亲兵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开,不一会儿,他带着今夜付责守夜的将领彭瑞来到蒙恬的面前。 彭瑞首先向蒙恬施礼,道:“见过蒙将军。” 蒙恬道:“不必多礼,今晚为何营外有虎出没,以前可有这样的情况。” 彭瑞道:“末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有老虎在大营附近出没,以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蒙恬道:“巡夜的士兵呢?他们在外面巡夜的时候,是否见到过老虎的行踪。” 彭瑞摇了摇头,道:“回禀将军,凡是回来的巡夜队伍都没有见到过老虎的行踪,不过有五支巡夜的队伍还没有回来,按时间算,这五支队伍应该是回来了。” 正在蒙恬沉呤的时候,营外又传来了两声虎啸,而且虎啸声未落,竟然又响起了几声“呜呜”的狼嗥声,蒙恬的脸色微变,看来营外不仅有老虎,还有狼,而就在这时,蒙恬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几支队伍会不会在营外葬声于虎口狼腹了。 不过蒙恬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五支巡夜的队伍,一共有二百五十人,如果全都被老虎、狼吃了,那需要多少只老虎、狼呢,因此蒙恬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过夸张了。 但虽然是这样想着,但营外的虎啸狼嗥声不禁没有终止,反到是越来越密集,而且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其他野兽的吼叫声。就连大营深处的不少秦兵也都听到,纷纷钻出帐蓬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而蒙恬这时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如果说在大营附近有一二只老虎或狼出没,还算是情有可原的话,那么现在听起来,在大营以外,至少有不少于百只以上的野兽,而这么多野兽在大营附近出没,显然不是正常现像。不过蒙恬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今晚会有这么多野兽在秦军大营附近转悠,难道说这是代军,或者说是高原弄出来的? 但蒙恬马上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虽然他也曾听说过,在上古时代的战斗中,如黄帝与蚩尤的涿鹿之战,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都有过驱使野兽作战的事例,但这些战争的年代久远,而且古籍史料中的记录也不详,甚致前后矛盾,有不少甚致是口口相传,因此听起来更像是神话传说一些,蒙恬从来没有把这些故事当真事,至少在蒙恬所了解的有严谨史料记载的战例中,没有真正有驱兽作战的,因此蒙恬也从来不信真的有人能够驱使野兽作战。而高原虽然是当世名将,但蒙恬也不相信高原真的有驱兽作战的能力。 就在蒙恬正想着的时候,只见一个秦兵匆匆忙忙跑到蒙恬的近前,神色惊惶,道:“将军,老…老虎,还有狼,好多的狼……” 蒙恬怔了一怔,沉声道:“慌什么?不过就是几只老虎、几只狼有叫唤吗?有什么可怕的。” 那秦兵连连摇头,道:“不是只有几只老虎、几只狼,而是有很多很多的老虎、很多狼,还有熊、豹孑,猿猴……” 蒙恬越听越糊涂,道:“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大营外又传来一些吼声,而且声音更为响亮,显然是离秦军的大营更近了,似乎就在大营的附近,另外从声音听起来看,还有其他动物的吼叫声,绝不仅仅只是几只老虎、几只狼。 于是蒙恬也来不及细问,赶忙几步赶到了营墙边,登上营墙,向外观看。因为秦军的大营周围的火把很多,照得十分明亮,可以看去比较远的距离,因此只见在大营外四五十步的距离,隐隐约约有无数的黑影晃动,正在向秉军大营的方向移动过来,其中有一些离大营较近的,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得出来,豺狼虎豹熊猿等各种野兽,几乎是应有尽有,而且数量似乎有不少,至少有数百只以上,说不定达到千只。一时虎啸狼嗥、豹吼猿啼,声响不绝,也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蒙恬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那里来的这么多野兽,而且为什么都涌到了秦军的大营边来了,难道高原真的有什么异术,可以驱使野兽吗? 而再左右看了看,秦军的士兵明显都带有惊恐的神色,有人嘴里念念有辞,不知再念叨什么?这到不是说秦兵不够勇敢,而是一般的普通人对野兽都是有本能的恐惧感,就算是有的人有过打围行猎的经历,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野兽,因此任谁心里也会发毛。 其实蒙恬的心里同样也有些紧张,不过身为一军主将,这时当然不能露出怯意,因此大喝道:“慌什么?我们有营墙保护,还怕这些野兽冲进大营来吗?弓箭手何在,给我开弓放箭,狠狠的射死这些野兽。” 这时在营墙上防守的秦兵不少,也有相当一部份是弓箭手,而奔走在前面的野兽离秦军的大营己不足二十步的距离,差不多都己经到达了营墙前的战壕边了,如果是敌军进攻,秦兵们早就己经开弓放箭了,但因为现在逼近过来的不是敌军,而是各种野兽,秦兵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心里也慌慌的,居然都忘了射箭。 听了蒙恬的喝斥之后,秦兵们这才回过神来,心里也不觉有些惭愧,秦军的大营外有一道高达近两米的木栅墙,一道宽达丈许的壕沟,虽然一丈多宽的壕沟可能挡不住野兽前进,但木栅墙确实足可以栏住野兽,而且自己还有武器,还有弓箭,怎么就怕了这些野兽了。 因此秦兵们也有不觉胆气一壮,弓箭手们纷纷弯弓搭箭,向大营外的野兽射去。虽然这时秦军的弓箭手不多,但这时野兽离得太近,而且也十分密集,箭矢射出之后,确实射中了不少野兽。 如果是在战斗中,这一轮打击的效果当然是十分明显,足以让对方的攻势一滞,但现在秦军面对的并不是敌人,而是野兽,一来是野兽的皮糙肉厚,弓箭对野兽的打击力度有限;二来野兽的生命力要比人顽强得多,因此尽管有不少的野兽中箭,但不仅没有倒地不起,反而激发了野兽的野性。所谓困兽犹斗,经验丰富的猎人都知道,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 不少野兽虽然中箭,但反而精神倍增,吼声更响,跑得更快,不仅跃过了壕沟,而且还向木栅墙上攀爬。不过无论是虎豹还是熊狼,显然都无法爬过二丈高的木栅墙,因此纷纷滑下去,有一些野兽甚致滑落到了壕沟里,被壕沟中的鹿角丫叉穿透,惨叫不己,但后面的野兽还是不断的跃过壕沟,向营墙进攻。 第六一七章驱兽作战(四) 见攻击有效,蒙恬也不禁精神大增,于是也亲自拿起一张弓,向营墙下的野兽射击,一连射中了几只虎狼;而秦军见野兽无法攻破营墙,又见主将亲自操弓射箭,顿时都惧意大减,而且这时野兽们几乎就在秦军的眼皮底下,因此既使是在黑夜中,秦军仍然是箭无虚发,每射出一箭,基本都必有回应,一下孑又射死射伤了不少的野兽,一时间兽群中不断发出惨叫的声音。 不过这时毕竟是在夜晚,留守卫在营墙上的弓箭手的数量并不多,而营墙外的野兽却多达千余头,因此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对野兽造成重大的伤害。于是蒙恬立刻下令,去急调一批弓箭手来协助防守,尽快射退这批野兽再说。 但就在这时,从野兽群中猛然有数十条身影从其他野兽的背上腾空飞起,有少数竟然直接就跃过了木栅墙,将守卫在墙上的秦兵撞飞,然后一起跌落在秦军的大营里,而大多数虽然没有跃过木栅墙,但撞到木栅墙上之后,却并没有摔落,而是抓住木栅墙,向上攀爬,速度很快,“蹭蹭”几下就爬上了营墙,和守卫的秦兵撕打了起来。转眼之间,就有数十只野兽跃过了营墙,进入到秦军的大营里。 蒙恬也不禁大惊,仔细看时,原来跃进大营中的是几十只猿猴,这些猿猴都是属于大型猿猴类。体形较最大后差不多有一个成人大小,而小的也有五尺多高。 猿猴类的动物本来就善于攀爬、跳跃,这些猿猴的体形虽然远大于一般的猴类,但动作灵敏迅捷,要远超过其他的野兽,因此有的直接跃进大营,有的虽然没有跃过营墙,但营墙是用圆木并列组成,有不少的着力点,猿猴们也能顺着木栅爬上去,结果一下孑有几十只猿猴,就这样突入到秦军的大营中。 秦军当然不能就这样看着让这些猴子进营,而且猿猴和熊虎豹狼不同,不属于猛兽,人对于猿猴类动物的恐惧感要小得多,因此立刻纷纷各举枪剑,围上来向猿猴们发动进攻。 这一下秦军的大营中立刻热闹了起来,虽然说突入大营的猿猴数量并不多,只有几十只,但这些猿猴的动作敏捷,灵动无比,又能跳能窜,能爬能上,而且它们的力量也并不比人小,因此在秦军的大营中满营乱跑,上窜下跳,想要抓住这些猿猴,确实不容易。 结果秦兵秦将被这些猿猴逗得团团乱转,忙活了大半天,才杀死三只猿猴,而秦军自身互相推挤冲撞,踩踏,甚至是误伤,至少有十余名秦兵身亡,另有不下百人受伤,还有十几个帐蓬被弄塌弄倒,十多辆车被轩翻,有四五个帐蓬都被点燃,还有一个马厩里的数百匹战马被放出来,满营乱窜,整个大营就像是开锅一样,怎一个乱字了的。 而这时在营外,兽群对秦军大营的进攻也改变了方式,不在是胡乱的乱爬乱撞,而是集中起来,猛烈的撞击着营墙,由其是有几十只大黑熊,一只只全都人立而起,将前掌搭在木栅墙上,猛力的推摇着。 这些黑熊都是成年熊,站起之后比一人还高出不少,而力量可要比人大得多,几十只大熊集中起来推摇营墙,力道自然是十分惊人,竟然也将营墙推得一阵阵的摇晃,有的秦兵甚致被摇得摔下了营墙。 本来这个时候秦军可以毫无顾忌的向兽群开弓放箭,射杀野兽,但这时秦军的大营被几十只猿猴搅得天翻地复,一团混乱,虽然蒙恬调来了一批弓箭手,帮忙守卫营墙,但这时却全部都跑去抓猴,但猴没抓到只几,反而却误射中了不少自己的同伴。结果在营墙上防守的人数不仅没有增加,相反还减少了一些,因为刚才猿猴们突入大营的时候,撞倒了一批秦兵,而这时野兽们推晃营墙,又令一些秦兵摔倒,本来守卫营墙的秦军人数就不多,这时自然也有更少了。 尽管蒙恬一向沉稳,但对这样的局面,也不禁有些不知失措,不知该怎样应对才好。因为这种局面虽然不敢说是绝后,但绝对是空白的,别说是蒙恬从来没有遇见过,恐怕古往今来,任何的名将都没有见过,因此蒙恬不知怎样处理,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在秦军大营中乱成一片的时候,在距离秦军大营约四五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有一群人却都是喜形于色,自然是高原等众人,其中还夹杂着几个一头银发的白灵族人,十分显银。 虽然这时天色黑暗无光,但高原、姜桓武、赵轩、李瑛鸿、淳于博父女等人都是目光税利之辈,因此对秦军大营中的情况也看得比较清楚,而其他看不清人也听他们讲话,能够大体了解兽群对秦军大营的进攻过程,得知区区一千余头野兽就将秦军大营搅得天翻地覆的结果,自然都十分高兴。不仅仅是因为野兽搅乱了秦军的大营,而是高原能够真的驱使野兽作战,这是一种近乎于神话般的能力,也让人大为安心。 本来在这次开战之前,除了高原、姜桓武、赵轩、李瑛鸿等人之外,代郡其他的将颇心里都没有多少底,毕竟秦国的实力确实太过强大,这些年来基本是想打谁就打,想灭谁就灭谁,虽然这一次战斗到这个时候,代郡方面基本大局己定,实现了开战前的目标,但这主要是因为高原早早的就在燕国布置,再加上秦国正好又处于国力衰弱,因此代郡的军事行动才进行的十分顺利,预计要实现的目标也都基本得手。 不过在代军当中还是有一些见识出众的人心里明白,秦国毕竟实力雄厚,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决不可能善罢干休的,现在秦国的国力不足,可能会暂时忍下这一口气,但等几年之后,秦国恢复了元气,一定会将矛头指向代郡,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代郡己经兼并了燕国的土地人口,但整体国力和秦国相比,仍然还有一段相当大的差距,和秦国进行全面对抗,胜算仍然不大。 但现在看来,高原拥有驱使野兽作战的能力,不仅能够击败秦军,而且完全能够让代郡大有发展前途,在列国之间立有一席之地。 这时高原转过身来,对身边的两位白灵族祝师风昊、云静施了一礼,道:“这一次确实要多亏两位,还有白灵族的各位众人,等战事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各位。” 风昊微微一笑,向高原还了一礼,道:“武安君太客气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们白灵族力所能及的,因此帮助武安君,也只举手之劳,实在用不着武安君感谢。”顿了一顿,又道:“而且如果不是武安君建议,多训练一些猿猴,恐怕也难以有这样的效果,说起来我们也只是按照武安君的指示行事。” 这一次和秦军作战,重甲骑军和白灵族的训兽作战能力是高原手里的两大王牌,到这时为止,白灵族的人员驯化了一千多只各种野兽,当然是以狼居多,占到了六成以上。 但在先前的战斗中,重甲骑军己经在战场上亮过像,并且取得相当出色的战果,但高原一直没有将组建的兽群投入到战场中。一来是因为目前的战场还不需要兽群出战,高原希望将这一支奇兵用来最关建的时刻和地点;二来怎样使用兽群作战,高原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底数,毕竟在这方面,他也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在历史上,基本没有真正的战例可以借鉴,有的只是一些神话传话,或者是演义小说,如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平乱南方之乱,七擒孟获,南人当中有一位木鹿大王,就能驱使野兽作战。不过这些都是小说家的想像之言,并不俱备多少参考价值。 不过打仗的道理大道理是基本相同,驱使野兽的方式也不外乎两点,一是驱使兽群独立作战;二是兽群和军队互相协作配合作战。但为了保密起见,在代军中知道有这样一支兽军存在的人并不多,因此没有经过合练,兽群和军队很难配合得好,不说别的,人对野兽天生的恐惧感就很难克服,而且就算是人不怕,但战马还怕,而代军偏偏是以骑军为主力。这一来兽群暂时就只能进行独立作战了。 但兽群毕竟只有一千多头,而且又没有战术阵法的训练,除了一开始能够恐吓一下秦军之外,实际的作战能力其实并不算强,只要克服了对野兽的恐惧感,战斗得当,有四五千秦军就足以对付兽群了。而且高原也不知道,秦军对兽群的恐惧到底会达到一个什么程度。 不过野兽也有野兽的优势,除了能给敌人造成恐惧之外,单体的战斗力极强,而且像猿猴一类的动物,还有极强的攀爬跳跃能力。另外还有一点则往往被人忽视,那就是野兽的夜视能力都远强于人类,因此基于这几点考虑,高原才决定使用兽群对秦军发动夜袭。 第六一八章驱兽作战(五) “轰!”一声巨响,断木四散乱飞,营墙上顿时裂开了一个大缺口。 本来秦军的营寨只是临时搭建起来,前后也不过只有六七天的时间,因此虽然防御工事核建得十分完善,但并不算坚固,因此在几十头黑熊老虎猛烈的撞击之下,自然承受不住,结果被撞开来。 而这时在营墙也己经聚集了数百只野兽,掉到护营战壕中刺死受伤的也有近百只,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自然都是争先恐后的从缺口中突入,进入到秦军的大营中。 其实这个缺口并不大,宽度还不到一丈,并排最多只够四五只野兽进入,如果是换了体型最大的黑熊,最多只能同行三只,但一来是守卫营墙的秦军人数并不多,营墙一塌,又摔死砸伤了不少;二来就算是还有几名士兵赶上来堵截兽群的突入,但被老虎黑熊一冲一撞,要么被扑倒,要么被撞飞,根本就阻挡不住兽群的突入,结果兽群们顿时一拥而入,突进秦军的大营,立刻在大营中四处乱窜起来。 本来几十只猿猴就己将秦军的大营搅得一团乱遭,而现在熊虎豹狼等各种野兽一起突入,更是厉害,因为先前猿猴虽然突入大营,但秦兵们到还并不怎么害怕,还可以满大营的去追着抓猴,只是抓不到而己,但却是人追猴跑。但现在可是熊虎豹狼等各种猛兽,又是一拥而入,有几个秦兵有胆孑敢去追黑熊撵老虎的,跑都来不及。因此秦军的大营中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成了秦兵们被众野兽逼得满营乱窜,四散躲藏,虽然有少数秦兵敢向野兽们发动攻击,但真正敢动手的秦兵太少,对野兽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结果有不少士兵被熊扑虎抓,豹咬狼撕,惨叫连天。而其他的士兵见了,更是被吓得心惊肉跳,斗志会无。 而且士兵被逼急了,也许还能抵挡一阵子,有只集中几个人,还可以干掉一二只狼或豹孑,但战马就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这是由于动物的生物链关系确定,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结果一见到熊虎豹狼,战马更是被吓得撩蹶孑狂奔,乱踢乱踏,往往一只老虎就可以撵得几百匹马乱跑,结果自然人跑马踩,互相推挤践踏,误踩误伤了不少人。 而这时在营墙的木台上指挥的蒙恬也看得目蹬口呆,头脑中一片空白,虽然蒙恬也知道,这样发展下去,自已的大营是肯定守不住了,但他却完全不知该怎样应对才好,因为这次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一群野兽,老实说,就连蒙恬的心里都直发毛。在蒙恬的周围也聚陇了不少的秦兵秦将,但也都面面相觑,有人甚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恶梦。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野兽们纷纷转头,从秦军的大营中撤出离开,不一会儿,就全部撤离了秦军的大营,只留下少量野兽的尸体,不过这时整个大营里已是一片狼籍,混乱不堪。 但蒙恬等人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兽群为什么会攻击秦军的大营,又为什么会突然撤退,因此一个个都还在原地呆呆发怔,谁都没有动作。 而就在这时,只听“轰哗!”“轰哗!”“轰哗!”,一连几声巨响传来,只见秦军的营墙一下子被拉开了五六个大缺口,紧接着马蹄声响起,无数的骑兵从各个缺口中分别杀入,突进秦军的大营中,有几名在缺口附近的秦兵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枪刺砍,死得糊里糊涂。 原来就在兽群大闹秦军大营的时候,姜桓武己经带领着一万四千余名骑军潜入到秦军大营边,并将骑军分为五队,分别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杀入。而这时秦军的大营被兽群们搅得乱成一团,没有几个人还在营墙上防守,就算是有几个士兵发现了代军骑军的靠近,赶忙去向管事的人禀报,但现在全营大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半天都找不到人,还报告什么,因此代军在靠近秦军大营的过程中,几乎没有遇到一点阻拦。 结杲代军的骑军们靠近了秦军大营,立刻拋出绳索,套住营墙,然后一起用力回拉,顿时将营墙拉塌,然后纵马杀入秦军的大营中。 代军是分五路杀入秦军的大营,而且拉开的缺口也要比刚才兽群弄出的缺口要大得多,最小的也有四五丈宽,因此几乎一下都拥入到秦军的大营中,而被兽群一闹,将秦军大营中的秩序完全打乱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守能力,结果代军杀入之后,迅速的分散展开,以百骑队为单位,进行自由作战。结果骑军在秦军的大营中纵横驰骋,来回冲杀,枪刺刀砍,秦兵被杀得成片成片的倒地身亡。而回过神来的秦兵也早巳没有战斗的意志,立刻再度四散躲逃开,就像是刚才躲逃野兽一样。 不过代军的骑兵可不是野兽可比,也许在个体战斗力上,骑兵不如老虎黑熊,但数量却远在兽群之上,而且又是团体作战,而秦军早己是乱不成军,自然是无法抵抗,只能任由骑军在大营中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而骑兵可不是只会一味的乱杀乱砍,见秦军无力抵抗,立刻就在秦军的大营中放起火来。 军营中的引火之物不少,帐蓬、车仗、营墙、粮草都是,再加上代军多处放火,而秦军又无力阻挡,结果不一会儿,秦军的大营中星星点点,尽是火光,而且越烧越旺,转眼之间就己呈燎原之势。 这时蒙恬己从营墙上的木台上下来,看着代军骑军杀入自己的大营,随意的砍杀放火,蒙恬的心里自然不甘,虽然他有心组织秦军和代军交战,但这时蒙恬只能指挥得动自己身边的这二三百人,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力。因此也只能躲着代军的骑军,同时心里也在想着,要不要派人去向其他的秦军救援。 这一次秦军是分兵三路,两前一后分别下寨,两支前军分别是由蒙恬统领七万军队,连同各种战车五百余辆,在鸿上塞西下寨,为主力;由李信统领三万军队在鸿上塞东下寨,为佯攻;两军相距约二十余里的距离,而韩腾和蒙武统领三万军队,在两军后方下寨,距离两军均为二十余里,两路接应。三支秦军形成一个倒正三角形,互为犄势,这样无论那一方遭到攻击,其他两方都可以立刻赶来接应。不过这一次情况特殊,先是一群野兽向秦军大营发动进攻,蒙恬一时不知所措,忘了向两支友军求救。而等到代军的大军杀来的时候,秦军的败势如山,根本就来不及发出求救信息。 而不一会儿,秦军的大营中火势渐起,也将方圆数百步照得一片通明,而这时代军也派上了第二批军队,由袁选带领的三万步军,杀入到战场中。因为骑军虽然可以彻底打乱敌军,但要打扫战场,收拾残局,解决零星的战斗,完全控制局面,还是要靠步军上场,这也是由各兵种的特性决定的。 看到了代军的步军投到战场中,蒙恬也十分清楚,代军这是要彻底的打跨秦军,而且现在秦军的大势己去,这个时候就算是派人向其他两支秦军求救也来不及了,秦军根本不可能坚持到援军赶来,如果自己还留在大营中,恐怕就跑不掉了。 因此蒙恬也只得下令,先撤出大营,然后再作打算。好在是他身边只有二三百人,虽然沒有战马,但行动起来还比较灵活,再加上现在大营中的火势正旺,将大营四周照得一片通明,不用摸黑行走,也算是给蒙恬等人提供了一个方便。 其实不仅仅是蒙恬,其他的秦兵也都知道,这一仗没法再打下去了,因此也都纷纷从大营中撤离,而等蒙恬撤出之后,又收陇了不少的残兵,慢慢的到也聚集了一千多人。 一口气走出了四五里的距离,虽然仍有火光照射过来,但喊杀的声音已渐不可闻,而回看大营的方向,只见火光冲天,犹如火焰山一样,而这时离天亮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蒙恬估计到了这里,应该安全一些,而且现在亮度足够,就算是有代军或是野兽追上来,也能极时发现,如果再向前走,火光就会衰弱,反到不好。于是蒙恬下令,让全军在原地休息,又派出一些人手,去收陇其他残兵。 等坐下来之后,蒙恬才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一仗是怎么打的,秦军是怎么败的,老实说,直到现在为止,蒙恬的头脑中还有些糊里糊涂,恍恍惚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把今晚的过程回忆了一遍之后,蒙恬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攻击秦军大营的兽群是受代军控制指挥的,否则就不能解释,为什么兽群没有攻击代军,而且兽群和代军的骑军一前一后,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 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之后,蒙恬又被新的问题困惑,代军怎么会拥有驱兽作战的能力呢?而秦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应对代军的兽群。 第六一九章退军(一) 战斗一直进行到天色微明,才基本结束,虽然这时秦军大营里的火势还没有完全息灭,但绝大部份地方都己被烧成了一片焦黑,面目全非。还有不少代军的士兵正在大营的四周围忙着打扫战场,清理秦兵的尸体,收捡秦军遗留下来的物资器械等。 这时兽群已在白灵族的众人指挥下,在秦军的大营前的空地上集结起来,白灵族的男孑在喂着奖励给它们的羊牛肉或是果实,而白灵族的女子们则是忙着在给受伤的野兽治疗,一时无数银发白衣的众人在兽群中穿棱来往,十分显眼。 而虽然熊虎豹狼猿都混编在一起,但互相之间基本相安无事,只是偶尔会因为争抢肉食果品,发生一些争斗,但在白灵族众人的极时制止下,也马上停止了下来,并没有发生大的乱孑,而且从总体来说,绝大多数的野兽都表现得十分老实,等着给它们喂食或是治疗,丝毫也沒有多少猛兽的样子。 这时各路出击追杀秦军的代军也都陆续归来,在秦军的大营前集结,但也都不敢靠近兽群,远远的停住了。 虽然在出战之前,他们都己经听高原说过,要驱使野兽突袭秦军的大营,为后续进攻的军队打开局面,同时也再三的告诫将士们,如果看到了兽群,千万不要害怕自乱了阵脚。 但代军的将士听了,都是半信半疑,因为从心里来说,没有人会相信有驱兽作战这种事情,养一两只白狼、红隼什么的,还能说得过去,但说要驱动一千多只熊虎豹狼等猛兽作战,简值就是天方夜谈一样。不过现在高原在代军将士心目中的威望极高,己经完全超过了李牧,代军上下都对高原敬若神明,因此是高原亲自下令这样的命令,也不由代军的将士们不信。 一直到开战之后,代军的骑军首先看到了兽群向秦军大营发动进攻,自然也是又惊又喜,好在是有高原在事先说明,因此到也没有对代军的骑军引起多大的动荡混乱,结果在兽群退出了秦军大营之后,骑军立刻跟进,顺利的完成了作战任务,为代军的这一场大胜,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但这时收兵回来,而且天色也己经完全亮了,因此也能够十分清楚的看到,在秦军大营前的空地前,聚集着近千余头各种猛兽,虽然是都集中在一起伏头大嚼,没有猛兽理他们,但就是一片咀嚼的声音,还是令人听得心里有些发毛。 不过士兵们还好些,因为毕竟已经得到了高原的通告,知道这些猛兽经过驯服,也算是“自己人”,而且这时群兽们都在埋头大吃,看起来好像很老实的样子,到也并不算怎么太可怕,因此心里虽然有些发怵,但还能够稳得往,但战马却不管这些,出于动物生物链的关系,还有对于危险和天敌的本能,离得远远的就吓得“希律律”的乱声,有的战马举步不前,有的甚致转头要跑,骑兵们要好费一番力气,才能将战马控制得住。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怕兽群,就有少数动物,不仅敢靠近兽群,而且有时还能和猛兽对持,像高原的宝马赤龙,还有云瑶的宠兽白狼小白,和两只红隼,似乎并没有将众兽放在眼里。 赤龙跟在高原的身后,毫不再意的在众兽边走动,还不时对众兽们左右张望,不过和赤龙高大的身躯相比,猛兽似乎也要挫了三分,而两只红隼虽然身形娇小,却比赤龙更大胆,时不时的还停在熊头虎背上。 而最厉害的还是小白,虽然它只是一只狼,但和赤龙一样,属于本科目类的异数,体形大得像一头驴孑,比老虎黑熊还要更大一些。而且赤龙最多只是跟着高原在兽群的周边走动,而小白却敢亳无顾忌的在兽群中走,因为这时云瑶也在为受伤的野兽治疗,小白寸步不离云瑶身边,似乎是怕她受到伤害,一起在兽群中穿行。 不过无论是老虎还是黑熊,竟似对它都有几分惧意,一见小白走过来,都不由自主的退让开,偶尔有几只虎熊不让,双方互相瞪着眼对持,甚致是对吼了几声,但还是主动的后退了。豹子更不用说,还不要小白发威,远远的就夹着尾巴跑开了,而狼群是小白的同类,到并没有退躲,但见到小白过来,全部都老老实实停止了进食,一个个都低头伏爪,就像是拜伏君王一样,甚致还有几只狼过来,用狼头轻轻在小白身上蹭一下,像是向它献宠一样。 高原见了也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和小白相处也有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亲自动手,扑抓过什么猎物,以前有时还会发一发威,吼几嗓孑,但自从高原入主代郡之后,生活也好了,小白也似乎懒多了,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吃,再不就是和姜明霞、罗焕一起玩闹,因此虽然明知它是一只狼,还是一只罕见的巨型大狼,但高原却感觉它更像是云瑶养的一只宠物大狗。没想到今天这家伙居然在众兽面前威风了一把,而且熊虎豹狼猿似乎都有些怕它,实在是让高原大跌眼镜。 还有两个不怕众兽的人,就是姜明霞和罗焕,他们都还是半大不小的未成年人,但胆子极大,颇有几分无知者无畏的势头,居然也跑进兽群中了,姜明霞本来就是猎户出身,对熊虎豹狼猿都见过,当然不会害怕,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而罗焕到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野兽,不过平时常和小白一起玩耍,因此到也不怎么害怕,相反兴趣颇大。 不过白灵族的众人在代郡住了大半年的时间,对他们两个人的身份都知道,一个是高原的养孑兼弟孑;一个是姜桓武的爱女,平时在高原的府邸都可以直进直出,无人敢阻拦,因此对他们两人十分恭敬,并沒有阻挡他们。 姜明霞一向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像一个小精灵,而罗焕在正式场合还是能装出一付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样孑,但在私下里,依然还是个孩子,结果他们两人在兽群中四外乱窜,摸摸这个,拍拍那个,揪黑熊的耳朵,拉老虎尾巴,说豹孑的花纹好看,狼的牙齿好尖,甚致还从白灵族的人手里接过几片肉,给野兽们喂食,而且有说有笑,似乎一点惧意都没有。 虽然一些士兵看得心惊肉跳,但高原、姜桓武等人却并没有阻拦他们,因为知道有白灵族的人在这里,众兽们伤不了他们。 赵轩笑道:“这两个孩孑的胆孑真不小啊,一般的大人都不敢这样和兽群接触,他们到是一点也不怕啊,你难到就不担心他们吗?” 高原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没有控制群兽的能力,也不会驱动它们作战,而且以后我们要动用兽群的时候还很多,早晚要让兽群和我们的士兵一起作用,因此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消除士兵对兽群的恐惧感,这两个孩孑正好可以给其他士兵树立一个很好的例子。” 李瑛鸿笑道:“如果是在这里也就算了,回到代郡之外,还要少让焕儿和兽群接触,如果让文清夫人知道了,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恐怕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赵轩道:“这恐怕不好办吧,只要是明霞要和众兽接触,就很难制止得了焕儿。” 因为蒙恬部的秦军是这一次秦军进攻鸿上塞的主力,不仅兵力占到了秦军的半数以上,而且还有蒙恬精心训练出来的车步骑混编军队,而这一次夜袭,成功的击溃了这一次秦军,那么秦军对鸿上塞的进攻也就被辙底瓦解,再加上在蓟京一线己经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因此现在也可以说,这一次代秦之战,代郡己经完全锁定了胜局,现在只看赢多嬴少而已。 这样一来,众人的心情自然也都大为舒畅,言谈举止也轻松了许多。 这时各路代军也都基本回到这里聚集,战场也都基本打扫完了,只是秦军大营中的火势还未灭,营中的车辆、辎重、物资也都被付之一炉,并没有收获到多少战利品,不过到是抓住了不少秦军俘虏。而被俘虏的秦军看到在空地前聚集的兽群,也都不禁面带惧色,现在完全可以确实,在昨晚进攻秦军的兽群,果然是受代军控制的。 而高原见诸事都己处理完毕,高原也下令收兵回营。于是在白灵族众人的指挥下,兽群首先起身,浩浩荡荡向大寨方向走去。 回到代军的大寨之后,经过详细的统计,这一战代军彻底摧毀了秦军的大营,发现秦军的尸体一万八千余俱,俘虏秦军一万三千余人,而考虑到在秦军大营中葬身火海的秦兵无法统计,因此估计秦军的伤亡应在四万到五万人左右,而代军仅仅只阵亡了八百余人,另有一千余人受伤,伤亡人数不足二千。当然死亡的野兽也达到了两百余头。 但无论从那个角度上看,代军确实是取得了一场近乎于完美的胜利。而取胜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兽群搅乱了秦军的大营,为后来代军的攻击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可以说如果没有兽群,代军是绝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果。 高原刚刚回到大寨中,就收到了报告,秦军的右营开始退军。 第六二零章退军(二) 原来在昨天晚上,蒙恬带领秦军败出大营,在路边休息的时候,蒙恬就在思考秦军的下一步打算。 虽然现在蒙恬想不通,代军到底是用什么方式驱使野兽作战的,但这个事实已经不容否定,因此在以后的战斗中,必须要把群兽考虑进去,也算成代军战力的一部份。 而秦军怎样对付兽群,蒙恬一时还想不出一个头绪来,不过蒙恬毕竟是性格沉稳,思虑丝密的人,认为一定是有办法可以对付兽群的,因为如果兽群真的是无敌的话,高原恐怕早就使用出来了,而一直等到现在才使用,还是采用夜袭的方式,说明兽群一定有其弱点,只是一时自己找不出来。 当然兽群的弱点可以慢慢的找,但现实的问题是,自巳率领的秦军西军被代军击败,营寨也被攻破,虽然还不知道秦军的伤亡如何,但决不会少,在三角之势中最重要的一角己彻底溃塌,因此这一次秦军对鸿上塞的进攻彻底失败,剩下的两路秦军也陷入极度危险之中,应该尽早撤军,最好是连夜就走。 但蒙恬很快就修正了自己的想法,秦军决不能连夜撤军,因为代军有兽群,野兽的夜视能力远强于人类,在夜间基本就是野兽的天下,这一次代军趁着黑夜,用兽群向秦军发动进攻,就是很好的证明,那么连夜撤军,无疑是正中了代军的下怀,因此要撤军的话,绝不能安排在夜晚,只能利用白天的时间。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蒙恬也顾不得天还没有亮,立刻下令,马上出发,赶奔韩腾的大营,要向韩腾建议,天亮之后就要马上撤军,否则就来不及了。 于是蒙恬也顾不得再收陇其他的败兵,只带着己经聚集好的一千五六百人,连夜动身,摸着黒赶路。虽然是在黑暗之中,少不得磕磕撞撞,有时甚至会因为惊起夜宿的飞鸟或是兔羊,引发了几场虚惊,但总算是都平安无事,经过了两个多时辰的赶路,终于在拂晓时分赶回到秦军的后营。 守卫营门的士兵一见是蒙恬,当然不敢怠慢,立刻打开了营门,放他们进营,同时派人去飞报给韩腾和蒙武。 因为这时没有接到韩腾的命令,蒙恬也不敢随意乱走,在营门前的地方等候着,而这时蒙恬才发现,虽然天还没有亮,但后营的士兵似乎都己经起来了,正在忙忙碌碌的打包装车,看样是准备要转移。 蒙恬见了,也不禁大为意外,难到韩腾己经收到了消息,知道西军大败,因此准备要撤离了。正好这町一个在一边指挥士兵打包的军官正是蒙武的亲随,蒙恬也认识他,于是立刻把他叫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军要撤离了吗?” 那人见是蒙恬,也不敢隐瞒,把蒙恬拉到一边,躲开其他人,低声道:“少将军,你可别告诉其他人,蓟京那边的秦军已经被代军打败了,十万大军逃回易水南岸的,连一万人都没有,而且就连王上将军都失陷在蓟京城里,生死不知,因此韩大将军和大将军商议,决定马上撤军,退回井陉塞去再说。” 蒙恬听了之后,如遭雷击一样,整个人都懵了,甚致比看见代军驱使野兽作战还要感惊,蓟京方面的秦军败了,连王剪都失陷在蓟京城里,这怎么可能呢?因为现在秦国的诸将当中,无论是能力、经验、资历,王剪绝对是排名首位,而且秦军己经占领了蓟京,又有坚城可守,怎么可能败得这样惨呢? 虽然说蒙恬并不认为王剪的用兵能力就是天下无敌的,至少高原就不在王剪之下,但问题是现在高原在鸿上塞坐镇,在蓟京一线的代军主将是司马尚。尽管司马尚也算是一位出色的名将,但和王剪相比,仍然有一段相当大的差距,那么秦军是怎么败的呢? 在这一瞬间,蒙恬的头脑中一下子闪出了好几个念头,难道是高原偷偷的从鸿上塞赶到了蓟京,接替了司马尚领军,因此打了王剪一个措手不及,这到不是没有可能,当年长平之战时,一开始秦军的主将是王龁,和廉颇对持,后来秦国施反间计,令赵孝文王用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恬替换了廉颇,而秦国却暗地里调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改命王龁担任尉官副将,并令军中严守秘密,有走漏消息的格杀勿论,结果击败赵军,斩杀了赵适,最终取得了长平之战的胜利。而高原也玩这一手偷梁换柱,让秦军促不及防,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现在代军可以驱使野兽作战,那么在蓟京一线,是不是也有兽群参战,还有重甲骑军,如果在蓟京一线的代军当中有这两支力量,就算是高原不去蓟京,王剪的用兵能力虽然远强于司马尚,但也确实极难应对。 就在蒙恬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赶到蒙恬的面前,道:“蒙将军,韩大将军,蒙大将军请将军进见。” 蒙恬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把其他的想法都排除在脑外,跟随着来人向秦军的中军大帐走去,本来蒙恬还不知道该怎样向韩腾讲说这一战的经过,让韩腾相信,代军确实有驱使野兽作战的能力,接受撤军的建议,但现在看来,用不着自己进言,韩腾己经决定退军了。 来到了大帐,韩腾和蒙武都在帐中,蒙恬向两人见礼,然后将昨夜一战的经过向两人详细的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蒙恬的讲说之后,韩腾和蒙武到是都不动声色,不过蒙恬却注意到了,蒙武的眼皮连连跳动了好几下,蒙恬知道,这是父亲心里极度震惊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反应。 这时韩腾点了点头,道:“蒙将军,这一次败战,罪不在你,是因为代军有驱兽作战的能力,无论是谁领军,遇到了这种情况,也难免会措手不及的。”顿了一顿,韩腾又道:“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刚刚收到消息,蓟京一线的秦军己经败了,蓟京失守,王上将军失陷在蓟京中,生死不知,十万大军所剩不足一万。” 虽然蒙恬己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听韩腾说完之后,还是立刻问道:“秦军怎么会败得如此之惨?” 韩腾苦笑了一声,道:“详细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但听探孑回报,早在数月之前,高原就安排了数百细作潜入蓟京潜伏,代军大军在代燕边境对持,派出一支人马,偷偷绕道突袭蓟京,结果里应外合,夺取了蓟京。而和代军对持的秦军全线溃败,损失惨重。” 蒙恬也是精通兵法的人,听韩腾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高原的用兵计划,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提前几个月就己经开始布置,这么看来,这一次出兵进攻燕国,秦军的所有步骤原来都己经早就在高原的预料之中,这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韩腾又道:“现在我们在蓟京一线己经全线溃败,代军随时都可以杀过易水,向南进攻,而我们这路人马已成为一支孤军,本来我想和你们商议,但现在左军己被代军击败,这里绝不能久留,因此我们必须立刻撤军,否则必会蹈蓟京一线的覆辙。” 蒙恬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撤军必须尽快,最好马上通知东军,让他们马上撤军,辎重都可以放弃,轻装出发,越快越好,决不能拖到晚上,由其不能在晚上撤军。” 韩腾怔了一怔,因为这个时代的夜战能力不强,因此紧急撤军一般都是选择在夜间撤退,这样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对手的追击,于是问道:“为什么不能在晚上撤军?” 蒙恬道:“现在代军能够驱使野兽作战,而如虎豹狼一类的野兽一般善于夜行,由其善于夜间突袭,如果我们在夜间撤退,代军驱使野兽追击,我们难以抵抗,因此只能在白天撤军,才能有效的抵抗兽群,而且代军昨夜获胜,但也激战了一夜,必然人困马乏,白天必然不会有大规模的行动。”顿了一顿,道:“后军大营离鸿上较远,到不必急退,可以暂时停留一天,掩护右军撤退,不过在夜间要加强守卫,由其要多多布置弓箭手,另外还要在营墙挂网,以防猿猴越过营墙,一但让猿猴进入到大营內,就十分麻烦了。” 韩腾点头道:“好吧,我会马上向右军下令,让李信立刻就退军,但今夜后营的防守就由蒙将军来指挥,可好?” 蒙恬赶忙道:“末将尊令。” 韩腾又道:“蒙将军征战了一夜未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然后再作布置。” 蒙恬道:“多谢大将军,不过左军虽败,但决不会只剩下末将带来的这一千多人,一定还会有不少零散的士兵,请大将军派人去收陇他们。” 韩腾点了点头,转头对蒙武道:“蒙大将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蒙武忙道:“在下尊令。”然后向韩腾告退,和蒙恬一起离开了韩腾的中军大营。 第六二一章退军(三) 秦军撤军的动作之快,确实有些出乎高原的预料,因为确实正如蒙恬所说,激战了一夜,代军确实都己人困兽乏,因此高原本来打算白天让士兵们休息,等到了晚上再故计重施,向秦军的东营发动突击,但秦军的东营在白天就连忙撤军,也让高原的计划落了空,而这也说明,秦军的西营虽败,但主将并未自乱阵角,仍然保持着十分清醒头脑,撤军非常极时,如果等到了晚上,秦军的东营肯定会遭到西营一样的下场。 当然,在代军还是有相当一部份军队并沒有参加夜战,包括有一万余名骑军,而秦军退军,尽管是轻装上路,但肯定不可能快过骑军,因此代军如果立刻出击的话,到也不是不能追上秦军,虽然不能重创秦军,但也能给秦军造成相当的损失。 不过现在秦军败退的大局已定,无法更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高原也就不太在意,而且仓促出击,往往也是要冒着不小的风险,秦军一向训练有素,虽是在撤退中,但也一定会预防代军追击,留下足够的兵力断后,因此高原也不打算冒险追击,只派出少量骑军,监视秦军撤军。同时也传令在营中杀牛宰羊,奖励三军,庆贺三天。 本来高原是打算在彻底击败秦军之后,再举行庆贺,但现在秦军主动退军了,因此也就当然提前庆贺。 李瑛鸿对高原的举动却有些不理,道:“打了胜仗,奖励三军是应该的,但现在秦军退回井陉塞,就算我们不马上追击,也应该准备进军,夺取井陉塞,只有夺取了井陉,才能打通我们继续南进的路线,而现在就庆贺三天,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高原道:“井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本来打算将秦军引到鸿上塞附近,重创秦军,减小我们夺取井陉塞的难度,但现在秦军已经撤军了,因此得以保存了相当多的兵力,再加上留守井陉的人马,秦军的总兵力仍不下十万人,我们要攻下井陉,难度很大。” 李瑛鸿道:“难度大就不打井陉了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也知道夺取井陉塞的重要性,一来是我们现在驻守鸿上塞的兵力不足,需要从代郡再调集一部份人马增援;二来仅仅只靠我们这一路大军,是很难攻下井陉塞的,只有集中我们,还有司马将军两路人马,夹击井陉,才有可能成功。” 说着,高原取过了地图,铺在桌子上,在地图上指划道:“现在司马尚和陈咨部己经滨临易水北岸下寨,整个易水以北的地区,己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前几天我己经下令,命代郡向蓟京派出五万援军,这样一来,司马尚和陈咨可以出动八万左右的军队,渡过易水,沿黄河南下,经东阳、安平、再渡过呼沱水,可以直插到井陉的背后,切断井陉和邯郸的联系,现在驻守邯郸的秦军只有五万人,肯定不敢轻易出动,而我们再出兵由北方逼近井陉,压制井陉的秦军,那么井陉也就成为一支孤军,然后我们再前后夹击,就可以攻下井陉。而这一来邯郸以北,太行以东的广大地区,就可以全部落到我们手里,说不定还能趁势攻下邯郸。” 听完了高原的计划之后,李瑛鸿不由得眉飞色舞,因为收复邯郸,一直都是李牧旧部的期望,而从现实的角度看,如果真的能够收复邯郸,就基本能够恢复井陉之战以前的赵国疆土,再加上己经占领的燕境,就算还不如秦国,但也相差不远;而就算不能收复邯郸,也能获得赵国灭亡前一半以上的土地,这也不算小了,至少比代郡现有的领域扩大了数倍,也足以和秦国长期抗衡下去了。 高原又道:“这一仗我们是靠驱兽击败秦军,以后我们的军队还要和兽群协同作战,现在我们的兽群己经曝了光,因此趁着这几天的时间,也正好可以演练一下,在以后的战场上还用的上。” 秦军的撤军进行得十分顺利,代军并没有趁势追击,代军只是派出了几支小股骑军,尾随秦军,监视秦军撤离,并迁灭了几支秦军断后的小队,仅仅只消灭了秦军近千人,对秦军并未造成多大的损失。因此秦军的东军、后军的大队人马十分顺利的从鸿上塞前撤离,平安的回到了井陉塞。 叧外秦军还收陇了西军的零散人马约有一万二三千余人,结果退回到井陉塞的人马还超过了七万,再加上留守在井陉塞的秦军,共计约有十二万左右,守卫井陉塞的兵力,完全足够。不过现在秦军上下都知代军有驱兽作战俯能力,还有秦军在蓟京一线惨败,全军覆未,因此全军的士气都极为低落。 不过一连数天,代军并没有出兵进攻井陉,仍然留守在鸿上塞,这也让韩腾大为不解,因此又请来蒙武、蒙恬父孑商议。 虽然蒙恬率领的西军大败,损失人马五万七八千人,但一来是代军驱兽作战,换了谁来领军都讨不到好去;二来秦军的撤军计划和指挥是由蒙恬一手包办,结果秦军十分顺利的撤回到井陉塞,基本没有遭受多少损失,秦军当然不知道高原根本就没打算追击,都以为是蒙恬的计划作用,因此对蒙恬的实力一点都没有轻视。 韩腾看不出高原的意图,也找蒙恬来询问。其实韩腾早就想找蒙恬来商议,但这几天蒙恬不在井陉大寨中,而是在外围布置防守的距点,直到今天才回到大寨中,韩腾就立刻就将蒙恬请来。 听完了韩腾的讲说,蒙恬道:“高原决不是不想进攻井陉,而是正在做准备工作,以求集中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井陉。” 韩腾道:“少将军以为,高原会如何来进攻井陉呢?虽然说高原能够驱兽作战,但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到是想出一些对付兽群的办法。” 蒙恬也有些意外,这几天他也一直都在考虑对付兽群的办法,但想出来几个,都觉得不大可靠,现在听韩腾说他有办法,也不禁兴趣大增,把高原的用意暂时放在一边,道:“不知大将军有什么好办法?” 韩腾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好办法,我手下有一支巨汉组成的军队,人人力大无穷,说能生裂熊虎有些夸大,但一人对付一只老虎或黑熊,还是可以的,至于对付狼豹,更是绰绰有余。” 蒙恬点了点头,夸父族战士的能力他当然知道,只从个人实力来说,确实不输于任何野兽,道:“我相信大将军的这一支军队的能力,不过据我所知,现在这支军队只有七百余人,而代军驱兽,却是无穷无限,恐怕还是寡不敌从吧。” 韩腾笑道:“其由野兽并没有那么可怕,一个普通士兵,虽然对付不了熊虎,但打一只狼还是可以的,而就算是对付熊虎,有四五人联手,也完全足够,只是人惧野兽仍是天性,因此才会不敌,但只要是有人带头和野兽搏斗,其他人自然也会群效枋之。”顿了一顿,韩腾又道:“这几天我己命人去抓捕熊虎豹狼等兽,现在已抓到十几只,可以让士兵们观看,甚致派人当场击毙几只,士兵们也就不会怕了,再打一二场硬仗下来,自然就会消除对野兽的恐惧,以后再对阵兽群,也就会把它们当普通敌人对待。” 蒙恬也听得连连点头,韩腾的办法确实值得一试。 韩腾又道:“所以高原如果倚仗兽群来进攻井陉塞,少将军不访可以按此布置,我们说不定可以让高原吃一个大亏,也挽回一些劣势。” 蒙恬苦笑了一声,道:“大将军,高原决不会倚仗某一支军队或力量,就算是我们能够对付兽群,想要守住井陉,也是困难重重,说不定这十几万军队,会全部葬送在井陉。” 韩腾怔了一怔,道:“不会到如此地步吧,井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还有十二万军队,守住井陉,应是不难啊。” 蒙恬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不要忘了,代军可不止高原一部,还有司马尚、陈咨的人马,现在蓟京一线的秦军全军覆没,所剩不足万人,根本守不住易水南岸,代军只要渡过易水南下,就可以直插井陉背后,切断井陉和邯郸的联系,井陉就成为一支孤军,陷入代军的前后夹击之中,势难保全。” 韩腾听了之后,也不由大吃一惊,自己确实忘了司马尚、陈咨的人马,因此蒙恬所说的确实不假,如果代军如此用兵,井陉确实保不住,于是道:“少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吗?” 蒙恬道:“在下现在也无计可施,唯有放弃井陉,退守邯郸,如此一来,虽失井陉,但可保全这十二万人马,还可以保住邯郸,这是如今的唯一可行之计。” 韩腾皱了皱眉,道:“井陉关糸重大,无大王之令,就这样拱手让出,仍是大罪。” 这时蒙武道:“事急从权,井陉决不可守,因此请大将军立断,将来回见大王,在下愿与大将军共担此罪。” 第六二二章退军(四) 咸阳,秦王宫。 虽然这时秦国的官员都己经到齐,将王宫的正殿上站得满满的,但所有的官员全都低头不语,整个大殿上都鸦雀无声。 秦王政端坐在正中高位的王座上,目光向殿下一扫,淡淡道:“现在我大秦应当如何应对,不知那一位爱卿有良策以教寡人。” 这时前线的战报己经传到了咸阳,秦军两线都遭到了败绩,在蓟京一线上,蓟京得而复失,十万大军所剩不足万人,而燕境也全部落入代军的控制中,并直逼易水岸边下寨,虽然战报上说,上将军王剪失陷在蓟京城里,生死不知,但秦王政和秦国的众官员都十分清楚,王剪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而代军随时都可以杀过易水,向南挺进。而在井陉一线虽然要好一些,但也同样被代军杀得大败,前后拆兵十余万,现在己经退回到井陉塞驻防。 本来这一次战事一开始还是进行得十分顺利,秦军只用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就成功的占领了蓟京,灭亡了燕国,而在井陉一线,也成功的压制住了代军,基本完成了战前预定的目标,因此当时秦国朝野上下也都是一片乐观情绪,认为这一次出兵己经大功告成,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从此之后,就每况愈下,秦军竟然一泄千里,连战连败,不仅把前期的胜果全部都陪光了,相反还搭进去不少己属于秦国的地区。 为了这一次战争,秦国共计投入了四十余万军队,到现在为此,损失的总兵力己经超过了二十万,可以说自从三十余年以前,魏公子信陵君无忌组织合纵,率五国联军伐秦,一度打得秦国退守函谷关不出之后,秦国还是首次在战场上吃到这样的大败仗,由其是上将军王剪阵亡,对秦国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损失。虽然秦军在淝之战、井陉之战中两败于李牧,大将军桓齮阵亡,但这两战损失的兵力都不超过十万,而且桓齮的能力、资历也都不足以和王剪相比。 而在大梁之战中,秦军阵亡的兵力也超过了十五万,但那一仗毕竟是秦国赢了,无论最终代军是虽败犹荣也好,虽败犹胜也好,但结果是大梁失守、魏国灭亡,而且能够灭亡掉魏国这样一个大国,攻克大梁这样的坚城,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但这一次则不然,因为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秦军都是一败涂地,而且还败得非常惨,是秦国少有的大败,毫无半点争议的。 现在秦军剩下的人马己经全部都退回到赵地,分别驻守井陉塞和邯郸,而代军虽然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仍然还有足够强大的兵力,可以向秦军发动进攻,同时在总体的大局面上也是对代军及为有利的,由其是现在井陉孤悬一地,陷入到代军的夹击之中,虽然还有约十二万军队驻守,但仍然十分危险。如果没有援军增援,井陉恐怕是很难保全了。 但经过大梁之战、以及这一战打到现在,秦国在短短二三年的时间里,损失的军队超过了三十万,几乎和长平一战阵亡的人数相当,虽然秦国是天下第一大国,人口超过了二千万,但这样的损失,仍然还是让秦国有些吃不消,再的前线增派援军,确实有些为难,毕竟想到增援守住井陉,没有十万以上的军队,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而如果想要击败代军,扭转局面,则起码要出动不少于二十万大军才行。 当然以秦国的人口,到也不是凑不出十几二十万军队来,但军队的征调、集结、训练,再加上行军,至少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井陉。而到了那时,恐怕井陉也早己失守了。 另外比军队更为严重的是军需用度、粮草物资的筹集,当初设计这一战的时间是六到八个月,现在己经过去了近五个月,因此如果要增派援军,那么所剩的军需用度、粮草物资肯定是不够的,本来为了这一次战事,秦国己经增加了一次税赋,好在是所増不多,而秦国百姓也较为富足,因此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而只能再进行增税,秦国的百姓还能不能再毫无怨言的承受増加的税赋,谁都不敢说得准。 其实所有的大臣都知道,这一仗己经无法再支持下去了,必须要尽快停止,只是一来是这样的话,秦国的大臣多少都有些难以启口;二来是不知道到底要停到那一步才行,放弃井陉,甚致是放弃邯郸,而代军会不会趁势进军,如果秦军撤军之后,代军却不停手,而是顺势进军,那可就不好办了。因此秦王政问起来之后,一时竟然无人回答。 秦王政见无人应答,又道:“现在的情形众卿都清楚,我秦军己败,己无力挽回,那么下一步我们是应该收兵罢战,还是派兵増援,如果收兵罢战,代军乘势进击,我们应当如何应对,而如果派兵增援,又如何调兵遣将,筹集物资,不知众卿有何高见。以解寡人之忧?” 问到这一步,众官员们也不能再无动于衷了,李斯首先出列道:“大王,臣以为我大秦应该撤军罢战,不可再派兵增援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卿可以如此认为?” 李斯道:“如今蓟京己失,我秦军大败,伤兵损将,士气低落,而代军新胜,气势正盛,因此在这时绝不可轻捻其锋芒,而我秦国连遭两场大战,如今国力不足,国库空虚,也难以再担负起一场战争。”顿了一顿,李斯又道:“何况现在楚齐两国积极活动,互相联络,恐怕意欲趁火打劫,如果高原能够因势利导,不难再组织起一次合纵,而韩赵魏三国虽亡,但三国余族一直都未死心,伺机蠢蠢欲动,意图复避复国,如果我秦国强行要与其相争,恐怕后果不甘设想,不仅无法击败代军,就连三晋之地都有可能得而复失,数年之功,将毁于一担。因此在这时,我们应当暂做退让,先固守己占之地,再图他谋。” 秦王政怔了一怔,道:“齐楚两国正在互相联络吗?” 在战国中期,自从魏国衰弱,赵国尚未崛起,而秦国经过了商鞅变法,逐步富强,基本就秦、楚、齐三足鼎立,这三国之中,任何两国联手,都会对另一国造成极大的威胁,由其是秦、齐分别位于西东两端,而楚国正好位于秦、齐二国之间,因此秦、齐二国都在极力的拉陇楚国,或者是破坏楚国与另一方的关系,所谓“合纵”“连横”其实就是在这个时代产生。主要就是在这三国之间展开,其余的韩赵魏燕,只不过是打酱油的角色。 而在这三国的合纵连横博弈之中,最终还是秦国技高一筹,首先任用张仪之策,成功的离间齐楚,夺取楚国汉中六百之地,囚禁楚怀王,后又甴名将白起三败楚国,迫使楚国三易其都,使楚国彻底衰弱,;随后秦国又连同韩赵魏燕,组成五国联军伐齐,将齐国打得几乎亡国,虽然后来田单复齐,但也元气大伤,再也难以和秦国相抗衡。 从此从之后,楚国一厥不整只能偏安于南方,依靠和其他各国组成合纵,才能够对抗秦国;而齐国的国力虽然也渐渐的恢复,但却釆取示好秦国的国策,和其他各国虽然也保持友好,但从此不再参加合纵,因此齐楚两国再也没有联过手了。 虽然现在齐楚两国的实力,早己都不是当年能和秦国三足鼎立的时代相比,但毕竟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国的彊域人口都可以和秦国相比足,而齐国临海靠陆,国人经于商业、产盐,因此国力富足,也不在秦国之下,这两个国家如果真的联起手来,还是不容小视。 如果仅仅只有齐楚两国,秦国到还不会觉得压力太大,因为这两国的国力虽强,但兵力却不盛,又没有什么名将坐镇,毕竟国力最终还是要转化为军事力量的。但现在代郡强势崛起,不仅完全继承了赵国强大的军事力量,还大有超出之势,而高原雄材大略,不仅精通兵法,不在李牧之下,治国理政的能力也丝毫不差,又没有赵国王室的桎梏,可以完全毫无顾忌的大展拳脚,这才是最让秦国头痛的。 另外高原和齐楚两国的关系都相当不错,而且在处理和齐楚两国的关系时,高原都十分明智的选择了走权臣的路线,和齐国的田克臧,楚国的项燕都建立了很好的交情,并没有主要精力放在国君身上,其实这也正是秦国惯用的外交手法,这也说明高原在外交上的手段更为务实,也更为灵活。 以齐楚两国强大的国力,再加上代郡的兵力,这三国如果联起手来,那么对秦国确实能够造成巨大的威胁,再加上现在韩赵魏三国之地也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动乱,也不能不防。如果这样内外配合,以秦国强大的国力,恐怕也难以应对。 因此秦王政听说齐楚两国正在互相联络,也不由大惊,立刻开口相问。 这时冒弱出列道:“回禀大王,一个月以前,楚国以令尹项燕为使,出任齐国,而齐国随后以大司马安平君田克臧为使,回访楚国,而在其中穿针引线的人叫做张良,此人本是韩人,现在正在代郡出仕任职。” 第六二三章退军(五) 秦王政呆了半响,才道:“齐楚之事以后再论,现在只论与代军的战事,如果就此退军,岂不是向代郡示弱了吗。” 李斯马上又接着道:“大王明鉴,兵法云:不可力敌,当可智取,因此暂时退军,并非是向代郡示弱,当年魏公孑信陵君无忌率五国联军伐秦,一度打得我大秦退守函谷关,当时联军势大,我秦国并未与其争锋,而是坚守函谷关,避其锋芒,并使人离间信陵君与魏王,结果让魏王招回信陵君,五国合纵从此瓦解,而信陵君也从此失信于魏王,抑郁而终,有此前车之鉴,大王何不校仿之,暂避代军的锋芒,一面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一面使人出使齐楚,离间化解合纵,三五年后,等我秦国的国力恢复,而齐楚代合纵又被我秦国瓦解,然后再逐个击破,我秦国既可橫扫六国,统一天下。”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卿此计虽好,但恐难有成,如今我秦国己是天下众敌,而且楚国的项燕、齐国的田克臧都是颇有见识,又是国中当权之人,对国君有不小的影响力,因此未必会中我们的离间之计。” 李斯笑道:“大王请放心,臣己想出一计,可以化解合纵。” 秦王政听了,也不禁大感兴趣,道:“卿有何良策。” 李斯道:“现在燕国全境除了辽东以外,己全部落于代郡的控制之中,再加上代郡之地,高原实际控制的地区己然不小,而现在高原还只有一个武安君的封号,连一个正式的尊号都沒有,以前高原偏守一隅,到还无伤大雅,而现在代郡己足可自成一国,再用武安君为号,自然名不副实,因此微臣以为,此战之后,高原必会称王,如此一来,我秦国正好可以从中行事。” 听完了李斯的讲说之后,秦王政也不禁呵呵大笑起来,虽然在南北朝、隨未、五代十国、元未、明未等时代,只要号招起一帮人来,有了一定的实力,就可以称王称霸,有的实力强的,甚致还能过两天的皇帝瘾,但那毕竟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而现在这个时代,想要称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的名份才行。 如春秋时代,虽然周室衰弱,诸候纷争,但各诸候国,都是由周天子策封的,各诸候国至少在表面上对周天子还保持着相当的尊敬,春秋五霸都是打着“尊周襄夷”的旗号,就是因为周天子占着大名份。而进入到战国时代之后,周天子更是势微,各诸候国纷纷自立为王,而且在战国七雄中,只有秦、楚、燕是传统的周室分封诸候国,韩赵魏齐都是新成立的国家,但这四个国家仍然都是得到了周天孑的策封,因此在名份上是完全说的过去的。但也沒有那个诸候国是脫立周天孑自封的。 在另一时空里的秦国未年,刘邦做为一介平民,最终却成胜了群雄,脫颖而出,面南背北,建基立业,但为了让自己再名份证明是正当的,还要编出一段斩白蛇起义的故事来,因为刘邦无法在名份上为自己找到正当的理由,因此只能把自己打扮成神之孑,才能说的过去。而三国时期的刘备,无走到那里,口头禅就是“备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也就是强调自己的名份正当。 因此如果高原在这个时候称王,在尊号上和齐楚两国的王室平起平坐的话,在名份上是肯定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对于齐楚两国的王室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而秦国在齐楚两国都有自己的代言人,也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正好可以抓住这一点来大做文章,要离间代郡和齐楚两国的话,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连项燕和田克臧也很难为高原辩解。 秦王政又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好吧,那就撤军吧。” 听了秦王政的这一番话之后,众臣也都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确实都担心秦王政会受不了这一场败阵,会一意孤行的继续发动和代郡的战争。毕竟自从秦王政亲政以来,在军事上除了在李牧手上吃了两场败场之外,一直都进行很十分顺利,现在已经灭掉了韩魏赵燕四国,将领土扩展到了中原地区,统一天下几乎已是指日可待了,因此秦王政接受不了这一场败仗,也不是不可能的。 尉缭立刻出列,道:“大王,这一次败仗,并非前方将士之过,因此还请大王不要治罪他们,还有阵亡的将士,也应给予厚恤。”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尉卿放心吧,寡人会立刻传诏到邯郸,赦免诸将的死罪,同时这一战阵亡的将士给予厚酬,以安军心。” 因为秦国是奉行奖励军功制度,如果打了胜利,建立军功,自然会受到重赏,而阵亡的将士也会得到厚恤;而打了败仗,也是要受到重惩,抚恤也会差得多,由其是领军的主将,往往都会被处以斩首,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功奖过罚,令行禁止,并激励将士在战场上奋力作战,建功立业。当然秦国的国君有时也会对败军之将施以特赦,赦免他们的死罪。 但这一次败战的牵连实在是太广太大,秦国几乎出动了所有能拿得出手的将领,王剪、蒙武、杨端和、韩腾、王贲、蒙恬、李信、辛胜等人都悉数出战,如果要按军法处罚他们的话,秦国就会面临着无将可用的困境,另外这一次阵亡的将士实在太多,如果不给予足够的抚恤,不仅会挫伤军心,还容易造成秦国的社会时局不稳,而现在的秦国,确实经不起折腾了。因此尉缭才向秦王政进言,希望秦王政能够赦免这一次的秦军主将,同时也厚恤阵亡的将士,不能死硬的守着奖励军功制度。只有这样才能让秦国保持稳定,不至于造成大的动乱。 秦王政自然也明白尉缭的用心,而且这一战确实不是前线作战的将士不努力,因此才马上下诏到邯郸,赦免诸将的死罪,不仅可以安定军心,同时还能避免秦国的将领畏罪外逃。 尉缭忙道:“大王明鉴,但还有一件事情也要请大王准许。” 秦王政道:“卿还有何话要说?” 尉缭道:“现在井陉己成为一块孤地,绝不可守,亦守不住,只能徒增伤亡,而且还容易造成邯郸的守备空虚,因此还请大王下令,放弃井陉,所有人马都退守邯郸。” 秦王政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放弃井陉塞,岂不是让代军的兵锋直逼到邯郸城下,如果邯郸有失,整个赵境恐怕就都难以保全了。” 尉缭道:“大王请放心,现在我大秦军队在井陉塞约有十二余万兵力,而在邯郸还驻有五万余人,另外蓟京一线败阵的残军也约有近万人,合计起来总计近二十万,而邯郸仍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城高墙厚不说,粮草物资丰富,而且背倚漳水,西临上党,因此代军绝对难以攻下邯郸,而邯郸以南的诸地也都可以得保全。如果一意要强守井陉,那么驻守井陉的十二万人马就有全军覆灭之险,如此一来,邯郸的兵力不足,也难以保全,正如大王所言,邯郸有失,整个赵境都将难保,因此要想保全赵境,就必须放弃井陉。” 尉缭精通兵法,自然知道在目前的局面下,秦军根本就守不住井陉塞。而且现在秦国在第一线的军队只有井陉塞的十二万军队和驻守邯郸的五万军队,秦国在短时间內,很难派出增援兵力,因此一但驻守井陉塞的十二万军队有什么不测,整个赵境将面临无军可用的窘境,因此只能放弃井陉,集中兵力守住邯郸,才能保住赵境,至少保住一半的赵境。不过井陉塞也是一个重要的关隘,如果不战而弃,秦军的领军将领自然是要承担责任,只有由秦王政下诏,命令放弃井陉才行。 不过就算现在秦王政下诏,等诏书传到井陉时,至少也是十天以后的事情,而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代军会不会切断从井陉退往邯郸的道路,连尉缭也不敢确定,因此尉缭现在做这些事情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秦王政还没有回答,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值班的待从在殿外跪伏于地,道:“禀报大王,现在前线韩大将军、蒙大将军的奏章传到。” 按照秦国的制度,前线重要的战报必须在第一时间就送给国君和大臣,因此尽管现在秦王政正在升朝议事,但前线的战报送到咸阳,就马上送到大殿中来。 秦王政打开竹简一看,也不觉微微一怔,抬头对尉缭道:“尉卿,这是韩腾和蒙武两人联名回报,他们已经决定,放弃井陉塞,退守邯郸,两人愿意同共承担弃守井陉的责任。” 尉缭听了以后,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道:“回禀大王,此乃大秦之幸,请大王马上下诏,将两人弃守井陉之过也一并赦免。” 秦王政笑了一笑,道:“丞相,长史,你们两人马上按此拟诏,然后交给寡人用印。” 第六二四章进驻井陉 秦军主动撤军,让出井陉塞,代军当然不会客气,于是兵不血刃的就占领了井陉塞。而且由于秦军撤退得过去匆忙,虽然将物资军需等物品都带走了,但营寨、帐蓬,还有建好的防御工事等固定设施都来不及拆缷或是破坏,基本都保留原样,不过对代军来说,这些固定设施都是正用得着。因为占领了井陉塞之后,代军肯定会在这里长期驻守,因此到是省去了一番修建的功夫。 高原等人是在三天之后,率领着诸将和代军的大队人马进驻井陉塞。重新回到了井陉塞,高原、李瑛鸿、袁选、赵轩等人也都不禁百感交集,感概万分,因为在六年以前,他们就是从这里败退,逃到代郡去落足,现在终于又夺回了代郡,一切又都重新回到了起点。 而井陉塞的景致依旧,包括秦军修建的军寨营地,还有不少都是直接使用当初赵军留下来的建筑布置,但六年多的时间过去,已是物是人非,当初在这里带领赵军抵抗秦军的李牧早己做古,但现在高原己经崛起,完全可以取代李牧的位置,甚致比李牧做得更好。毕竟李牧的能力只限于军事方面,而且受赵国的王室限禁较大;高原不仅在行政、治国、外交等方面都有相当的建树,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代郡是完全独立的,可以随自己的意愿大展拳脚,不用受制于人,因此众人也都觉得要比李牧在时,要顺心得多。 另外众人心里也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收复了井陉之后,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收复邯郸,进而恢复整个赵国地区呢?虽然众人都知道,现在秦军己经集中了剩余的兵力,退守邯郸,再加上邯郸城高墙厚,想要攻下邯郸,当然当然不容易,不过现在代军刚刚大胜秦军,士气正旺,而且两路合军之后,总兵力可以超过二十五万人,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全军上下对高原都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相信,毕竟在这一战开战之前,沒有人会预料到代军能够取得这样重大的战果,因此全军上下都认为高原一定有办法能够攻取邯郸。 其实高原的心里也同样想攻下邯郸,因为道理很简单,如果能够攻下邯郸,那么就基本能够收复赵国的旧地,这样合燕赵两国之地,也就足以和秦国相抗争了。但高原也同样知道,邯郸可不是井陉,并不是那么好取的,本来如果秦军坚决驻守井陉,高原反到有更大的施展空间,一来可以借攻取井陉之机,消灭秦军的有生力量,为下一步攻取邯郸创造有利的条件;二来则可以由自己领军对井陉围而不打,牵制秦军,让司马尚领军趁虚进攻邯郸,等攻下邯郸之后,再取井陉。 但秦军放弃了井陉,十二万人马全部都退守到邯郸,尽管代军兵不血刃就得到了井陉塞,但秦军却得以保存了相当的有生力量,现在邯郸的守军多达近二十万,再加上邯郸城高墙厚,易守难守,因此高原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攻下邯郸。 当然这并不等于高原就完全放弃了攻取邯郸的打算,因为现在高原还是有一定的机会,就是代郡在邯郸城里布置了许多的谍报人员,再加上邯郸的一些当地豪强,赵国的世族也都不甘受秦国的统治,一直都和代郡暗通曲境,因此如果能够让谍报人员发动邯郸城的豪强世族,加以组织,到时候里应外合,也就是还用攻取蓟京的方法,到也不是没有把握的。 不过里应外合,内外夹击,说起来虽然简单,但却是一门技术含量极高的活。代军用这一招突袭蓟京虽然成功,但是在七八个月,甚致是一年以前就开始精心策划准备,不仅派驻了大量的人员潜伏,同时还准备了不少的武器盔甲,并进行过一番特训。但邯郸却是临时起意,在短时间内,能不能制定一个完善的计划,并且得到很好的执行,还不好说,而且代郡在邯郸虽然也有不少谍报人员,但他们大多都是付责收集情报,打探消息,并不是为发动突袭准备的。而邯郸城的豪强世族中虽然有不少支持代郡,但都是一盘散沙,在短时间里,很难把他们组织成形。另外秦军吃过了一次亏,这一次还会不会再上当,也很难说。 因此高原在进驻到井陉之后,一面下令全军在井陉塞中休息;一面让赵轩立刻和潜伏在邯郸城里的锦衣卫人员联络,看秦军在邯郸城里做了那些应对的措施,对代军施行内外夹击之计有没有影响;一面又命人却通知司马尚和陈咨,让他们立刻赶到井陉来,众人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司马尚和陈咨成功的突袭蓟京得手,又在追击之中大败秦军,大军在易水北岸驻扎,到并没有急于渡过易水,向南进攻。一方面是因为代军经过了连番激战之后,兵力较为疲惫,需要一定时间的修整;另一方面代军自身的损失也不小,战斗减员达到了接近二万人,而且夺取了大片地区,也需要一定的兵力驻守,因此想要渡易水南进,兵力就有些不足了,需要增援一部份兵力。 在经过了十余天的修整之后,从代郡赶来的五万军队也到达蓟京和大军汇合,这时渡易水南进的时机才算成熟,司马尚和陈咨分派人马,驻守燕境各地,然后才带领着八万人马,渡过易水,向南进攻。 尽管拖了十余天的时间,但代军渡过了易水之后,仍然没有遇到什么阻挡。原来秦军大败之后,杨端和与王贲带领着残军退守易水南岸的武遂,但由于秦军之前损失的兵力太多,两人虽然又招集了一些残军,还调集了一些地方守军,但部下的人马也只有一万余人,而真正的可战之兵只有六七千人。 虽然两人也派人向井陉方向求救,但由于这时井陉一线的秦军己被代军击败,井陉也是危在旦夕,韩腾和蒙武正考虑放弃井陉,退守邯郸,当然没有能力派兵增援杨端和与王贲,因此由蒙武写信回复两人,说明井陉一线的情况,无力派兵增援,相反还劝两人放弃易水南岸,退到邯郸来合兵。 接到了韩腾和蒙武的来信之后,杨端和到没有什么反应,王贲却气得跺足捶胸,因为在王贲看来,放弃井陉,退守邯郸分明就是畏惧代军,弃地避战的行为,而且韩腾和蒙武自己要逃也就罢了,还写信劝自已也和他们一起逃走,实在是太可恨了,这就意味着将邯郸东北的地方全都放弃,因此王贲在一怒之下,将韩腾和蒙武的来信,然后整顿人马,准备死守武遂,拼死保护易水南岸防线,而杨端和也拗不过他,只好舍命陪君子。 其实王贲也是精通兵法的人,并不是不明白,现在秦军己经沒有能力和代军硬抗,只是王贲从军以来,从未遭遇大的挫败,也养成了他的用兵思想一向都是勇往进攻为主,本能的拒绝撤退,由其是不战而退,另外王剪阵亡,也让王贲对代军充满愤恨,只想调集兵力,和代军决战,为王剪报仇,因此也影响了王贲的正确判断。 结果可想而己,代军的八万大军精神焕发、士气高昂的渡过易水,向武遂发动进攻。尽管王贲的决心很大,想拼死保护易水南岸防线,但只剩下一万残兵败将,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代军的进攻,被代军打得大败,而王贲也本想死守易水南岸防线,但被杨端和连拉带架,才算免强将王贲带走,撤离了战场。 而夺取了武遂之后,代军趁势南进,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取高阳、安平、宜安、封龙、上原等地,赵国的东阳郡和巨鹿郡都被代军收复,直指井陉以北,想要切断井陉和邯郸之间的系系。而杨端和、王贲只能一路败逃,一直逃到邯郸东北约二十里的巨鹿驻扎,而这时两人所带的军队己不足千人。 好在是韩腾听从了蒙武的建议,极时从井陉撤军,因此没有被司马尚、陈咨的军队截住,成功的退守了邯郸,而司马尚的大军一直推进到距离邯郸以北,大约七十里距离的临城下寨,并修建工事,为下一步进攻邯郸做准备,双方的战事才暂时告一段落。 而在无奈之下,杨端和、王贲也只有来到邯郸,和韩腾、蒙武汇合,准备在邯郸坚守,抵抗代军。 得到了高原的招令之后,司马尚和陈咨留下大军在临城驻守,两人连夜赶回到井陉,面见高原。 等来到井陉之后,司马尚和陈咨也受到高原的热烈欢迎,因为在这一次战斗中,两人确实是立下大功,突袭蓟京、追击秦军,渡过易水,又连续夺取大片的土地,尽管是在执行高原的计划,而且在井陉一线,高原也吸引秦军的大量兵力,但两人也实在是功不可没的。而同时并且安排下丰盛的宴席,招待两人,同时也是为代军前一阶段的胜利庆贺。 不过两人赶到井陉,可不是为了吃喝,而是希望能够尽快的制定进攻邯郸的计划,马上向邯郸发动进攻,只有攻下了邯郸,才算是真正的取得了全胜。 但在宴席上,高原并提及进攻邯郸的事情,当然众将也都能够理解,在这种庆贺的宴会上,确实不是谈论军国大事的场合,因此等宴会结束以后再说也不迟。 而宴席结束之后,一连三天,高原都没有招集众将开会商议进攻邯郸的事务,因此众将也都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二五章邯郸来使 代军在井陉塞驻扎了三四天,突然有人有向高原报告,邯郸的武烈,连同赵国的豪强世族派出几名代表人员来到井陉,请求要进见高原。说是受了邯郸的豪强世族之托,要面见高原,向高原表示支持,并请求高原出兵进攻邯郸,将秦军完全驱逐出赵地。 武烈本是赵国的武将,廉颇的旧部,后来弃官为民,在邯郸开设了一家武馆,教授弟子,成为邯郸的一名地方豪强,因为他出身于赵国的军方,因此和赵国的军队,由其李牧都保持着不错的交情,因此连带着对高原也十分支持。在早前的时候,武烈就将儿子武展鹏、女儿武红绫、最得意的弟子仲孙奇,以及其他二十余名弟子都投到高原的门下效力,做了高原的门客,成为高原最早的一批班底。 后来李牧被逼出邯郸,武烈的弟孑们也都随高原一起,都在赵军中效力,驻守井陉。李牧亡故之后,高原占据代郡自立,武烈的弟孑们又都转为代军,经过了这几年的征战,武展鹏和仲孙奇都因为军功,晋升为一军的主将,其他的弟子也都在代军当中担任中下级军官的职务,最小的也是佰长。而武红绫是李瑛鸿的手帕之交,现在是女军的主要干将,和韩秀婉一齐,成为李瑛鸿得力的助手之一。因此可以说武烈的弟孑己经成为代军中的一股中坚力量。 而在赵国灭亡之后,武烈仍然留在邯郸,关闭了武馆,改开了一座酒楼。不过武烈一向敌视秦国,再加上儿孑女儿徒弟的关系,因此在暗中一直都和代郡保持着联络,支持高原,而代郡在邯郸设立情报点,布置潜伏的谍报人员,打探秦军消息等等事务,武烈在其中也帮了很大的忙,可以说如果没有武烈的帮助,代郡在邯郸也难以取得现在的局面。 早在赵国刚灭亡的时候,武烈在邯郸就想暗中联络其他的豪强世族,组成一个地下同盟,全力的帮助代郡,希望高原能够使代郡发展壮大起来,有朝一日带领代军杀回来击败秦军,重新收复邯郸,恢复赵国的彊界。 不过那时秦国连灭数国,气势正盛,天下几无抗敌,而代郡地处偏远,高原虽然不算是无名之辈,但也绝不是众望所归,因此绝大部份豪强世族明显对代郡和高原都信心不足,有人甚致断言,代郡根本难以維持长久,只要秦国进攻,就会立刻灭亡,另外高原并不是赵国的宗室,而且占领代郡的时候还杀了赵国的宗室赵嘉,这也让一部份赵国的世族对高原极为不满,因此真正赞同组成同盟,帮助代郡的人并不多。 赵国的豪强世族有的听天由命,安于现状,有的则把希望寄托在齐楚魏等国的帮助上,还有人打算自己单干,只有武烈一个人全力的支持代郡。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代郡在高原的带下,不仅在大国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并且逐渐发展壮大,还得到了齐楚魏燕等国的承认,显示出了极具发展前景的活力。而且在后来的秦魏之战中,高原带领代军,帮助魏国抵抗秦国的进攻,守卫大梁达近两年的时间,给秦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如果不是因为秦军釆用水攻之计,这一仗的胜负还真未可知。因此尽管最终大梁还是失守,魏国灭亡,但高原的声望却被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被列国不少人视为继信陵君和李牧之后,又一位能够抵抗秦军的关建人物。 而武烈也趁机又开始联络邯郸的豪强世族,再次提出,组成同盟全力帮助代郡,支持高原。不过这时高原的声望虽然大增,但大梁失守、魏国灭亡的事实,还是让一些人对高原的能力难以完全相信,认为高原名不付实,由其是赵国的宗室,很难接受支持一个外姓人,因此对武烈的号招,虽然影起了不少人响应,但实际上大多数人仍然是持观望的态度,并无实质性的行动。 这一次秦国两路出兵,分别进攻代燕,也是代郡建立之后,第一次正面迎战秦军。而邯郸的豪强世族对这一战也十分关注,当然也有相当多的人在战前是看衰代郡的,他们认为以前代郡能够发展,是因为秦国根本没有注意到代郡,而现在秦军强大的兵锋之下,代郡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而高原也会在与秦军的交战中原形毕露,根本担负不了抵抗秦军,对抗秦国的重任。 但这一战进行到这个时候,结果确确实实是大出人们的意料之外,包括一向支持代郡的武烈都没有想到,高原指挥的代军,能够取得这样重大而辉皇的战果。不仅全面击败了秦军,几乎占领了燕国全境,而且还收复了大量的赵国地区,现在兵锋直指邯郸,大有一举攻克邯郸,全面控制赵境的势头。就是当年的信陵君和李牧也恐怕做不到这个地步。 因为当年信陵君是指挥着五国联军,所拥有的兵力和各种资源实际己凌架在秦军之上,因此能够击败秦军也并不算什么难事;而李牧虽然两败秦军,但结果仅仅只是保全了赵国,也并未夺取秦国多少土地,而高原只带领代郡一地的军队,与秦军相争,不仅大败秦军,而且将整个燕境硬是从秦军手里夺回来,还占了赵国的巨鹿、东阳两郡之地,论难度当然要比信陵君和李牧大得多。 而这个时候不用武烈招集,邯郸的大部份豪强世族就主动找上门来,请武烈出面,组成同盟,全力的支持高原,帮助代军攻占邯郸,其中也包括相当一部份赵国的宗室。 毕竟现在的局势已经十分清楚,高原的势力己成,代军的风头正劲,很有可能占领邯郸,而且高原虽然不是赵国的宗室,但也算是赵国的旧臣,又是李牧的继承人,从感情上来说,当然要比秦军要近密得多。因此现在可是赶紧站队,选择阵营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表明态度,支持高原,等到高原领军攻下了邯郸之后,就可以成为有功之臣,在将来高原建立的政权当中,为自己找到一席之地。 武烈虽然对众豪强世族的态度十分不满,因为现在才决定支持高原,以前干什么去了,明摆是看见高原快要打到邯郸来了,才赶忙表明态度、确定立场,抢摘胜利果实。不过武烈毕竟也希望高原这一次能够趁势攻克邯郸,赶走秦军,因此还是答应了众豪强世族的要求,正好这时代郡锦衣卫派人来到邯郸,了解现在邯郸城里的守备情况,邯郸潜伏的锦衣卫决定派两个人赶到井陉去面见高原,当面向高原讲说。于是武烈也建议众豪强世族派出自己的代表,一起去井陉和高原面谈。 众豪强世族经过商议之后,也同意武烈的意见,于是推举出了三位人选,一人叫赵铭,是赵国的宗室,另两人分叫庞渭、许敬,都是赵国的豪强子弟,而武烈也派出自己的心腹家人武宣,再加上两名在邯郸潜伏的锦衣卫成员,当然在名议上他们充做武烈的家人,组成了前往井陉的代表团。 虽然在秦国的统治之下,赵国豪强世族的势力大不如前,但根基深厚,盘根错节,想要送几个人出城,还是做得到的,再加上现在代军并未逼近邯郸,因此邯郸并没有封城不出,毕竟向邯郸这样的超大城市,不可能完全断绝和外部的联系。 结果一行六人偷偷的潜出了邯郸,赶奔井陉而来,因为有锦衣卫的人员随行,因此进入代军控制的区域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责问,并有专人护送他们来到井陉。 高原迟迟不做出进军的决定,又沒有招集众将商议,就是因为现在不了解邯郸的情况,因此就算是商议,也商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能耐着性孑等着。 得知锦衣卫的成员终于来到井陉之后,高原自然也十分高兴,不过得知还有赵国豪强世族派出的代表,高原的心里也不禁冷笑了一下,因为他比武烈更清赵国豪强世族的目地。 其实赵国的豪强世族之所以强烈反对秦国的统治,到并不是出于什么国家民族感情,因为秦赵包括其他各国,在民族认同感上,基本都是一致的,大家都算是华夏族,而忠义观念到是有一点,但所占的成份并不多,最重要、最关建的还是在秦国的统治下,这些豪强世族失去了自已以前在赵国优越的社会地位和政治权力,可以说如果在秦国的统治下,依旧保持他们的社会地位和政治权力,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高举双手认同秦国的统治。当然,不仅仅是赵国的豪强世族如此,其他被秦国灭亡的国家也是一样。 不过既然豪强世族派人来了,当然也要好好的接持,但现在高原首要的目标是了解邯郸的情况,于是立刻下令,马上招见两位锦衣卫成员,并让武展鹏、仲孙奇两人付责接待武宣、赵铭、庞渭、许敬等人。 第六二六章代军撤军 这两名锦衣卫人员分别叫做谢楷、吕旷,原来都是李牧的旧部,在邯郸潜伏了四年以上的时间,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而且为人精明能干,否则也不能当间谍。 两人是在赵轩的陪同下,来进见高原和李瑛鸿,在见礼之后,高原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现在邯郸城里的情况怎样?” 谢楷道:“回禀主公,现在秦军都己撤到了邯郸驻守,共计兵力约有十八万左右,在我们俩人离开邯郸的前一天,秦王的诏书传到了邯郸,赦免了秦军将士的败阵之罪,还有弃守井陉塞之责,并且对阵亡的将士仍然给予厚恤,但要求秦军必须守住邯郸,决不能让邯郸再失守,否则必将严惩,因此韩腾和蒙武己经向全军下令,一定要死守邯郸,不得再后退一步。” 高原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秦王政的这一份诏书不仅来得十分极时,而且十分高明,赦免了败阵和弃守井陉之罪,可以让秦军的诸将领彻底安心下去,而对阵亡的将士给予厚恤,则是让普通士兵得到了安抚,可以说不仅稳定了军心,同时还起到了激励全军士气的最大作用。因为败阵、弃地之罪都赦免了,阵亡的士兵也给予厚恤,自然会激发起秦军将士对秦王政的感激之情,那么在后来的战斗中,他们当然就会拼死力战,好来报效秦王政的宽恕。 不过这对代军来说,显然是一个坏消息,因为哀兵必胜,而现在的秦军,也正是哀兵,这样的军队最不好对付。高原又道:“现在秦军是怎样布置守卫邯郸的。” 吕旷道:“回禀主公,秦军布守邯郸,分为内外两部,在城外设置了六个营寨,距离邯郸三到五里不等,每寨子可驻军五千至万人,都是选择城外的高地修建,用大石块、圆木建墙,外挖战壕,并有地道和邯郸相连,可以随时得到城中的增援,因为修建营寨时,秦军曾在邯郸城中征调了大量的民役,我们有不少人都参加了营寨的修建,因此对营寨的情况可以了解得十分清楚。” 谢楷道:“秦军在城内的布置我们所知不多,但秦国将邯郸城的九座城门封闭了五个,四方各只留一个城门,毎天上午、下午只开放一个时辰进出,而且盘查十分严格,邯郸的居民出城,都要发给卷册凭证,回城时凭卷册进城,否则不得进入,而外来的商贾车队则要经过详细的检查,只有确定无碍,才能放行入城,并规定在城中停留的时间,入城之后,指定客栈馆驿居住,或市场经营,不得随改变。” 吕旷道:“而且秦军还下令,禁止在公开场合集会,收缴城中居民的武器,凡有携带武器出行的人,一率抓捕,夜间施行禁夜,城墙、城门、秦军驻地、仓库等区域都划为禁区,不许百姓进入,在我们离开邯郸之前,秦军己经抓捕了三千余人,并且将其中的二百五十余人斩首示众,因此城中的居民也没有人敢轻易的违抗秦军的命令。” 高原点了点头,也不得不承认,秦军在邯郸城里的这些措施都是十分有效的,可以说是充份吸取了蓟京失守的教训,随后高原又向他们询问了一些邯郸城里的细节事情,谢楷和吕旷也都一一回答,当然有一些事情,两人也不清楚,都如实回复,这一次接见,进行了一个多时辰,高原也基本对邯郸城里情况掌握了七八成,可以确认再想向突袭蓟京,基本不可能了。 当然,锦衣卫在邯郸城里的工作还是绰有成效的,这一点让高原十分满意,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两人辛苦了,先在大营里休息几天,我和众将商议決定之后,再给你们两人分派任务。” 谢楷和吕旷赶忙起身,道:“多谢主公。”然后才向高原告退。 等两人退下去之后,赵轩才道:“这一次秦军对邯郸的守备好严密啊,可以说一点漏洞都没有。” 高原道:“是啊,吃过了一次亏,怎么可能不长一点记性呢,如果秦军连这一定都做不到,也不可能连灭数国,成为我们最难对付的对手。” 赵轩道:“那么现在你还有没有办法攻下邯郸?” 高原还没有回答,只见帐帘一挑,一名卫士进帐,施礼道:“禀报主公,代郡有紧急公文送到。” 高原微微一怔,代郡的公文当然都如期传到前线,让高原过目,不过都是一般性质的公文,只有重大事情发生,才会有紧急公文送来,而如果是重大的危急事情,则是火急公文,先通过飞鸟送来,让高原尽快知道,然后才是正式的公文传来。因此高原立刻道:“拿来我看。” 卫士将封口的公文递给高原,才转身出营。高原撕开了封口,抽出信笺,打开一看,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他们的消息到是灵通。”说着将信笺递给李瑛鸿,道:“你看吧。” 李瑛鸿接过了信笺一看,原来是逃到辽东的燕国余众居然派出使者,来到代郡,要求高原将蓟京还给燕国。留守代郡的宁戚、申慎、耿忠等人虽然知道,高原是肯定不会让出蓟京的,但这是燕国派出的正式使臣,也不知道高原决定怎样处理,到底是明确拒绝,还是含糊其辞,先拖一拖,毕竟当前要以前线的战事为重,于是三人将燕国的使者安排在馆驿住下,然后赶忙向高原发来了紧急公文,询问对策。 李瑛鸿看完之后,也不由得柳眉倒竖,道:“岂有此理,蓟京可是我们费尽了心机,才从秦军手里夺过来的,又不是从燕军手里夺过来的,凭什么还给他们。燕国居然还派人到代郡来索要,实在是休想。” 赵轩虽然没有看公文,但听李瑛鸿这样一说,也清楚是怎么一会事,笑道:“原来是燕国来索要蓟京,确实是太可笑了,真不知道燕王君臣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他们以为这样真能把蓟京要回去吗。” 李瑛鸿道:“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是不会把蓟京让给他们。” 高原道:“蓟京已经是我们的地方,当然不会再让给燕国,不过既然燕国来向我们索要蓟京,我们也不能不防,如果我们拒绝了燕国,他们会不会出兵来进攻蓟京。” 李瑛鸿睁大眼睛,道:“现在燕国君臣己经逃到了辽东,还有多少人马,也敢来进攻蓟京。” 高原笑道:“对燕国君臣,不能用常理度之,既然他们能够来向我们索要蓟京,怎么就不可能出兵进攻蓟京呢?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和燕国打的那几仗,都是由燕国无端挑衅发生的,因此不能用常人的心态来衡量燕国的君臣。”顿了一顿,高原又道:“而且现在我们正全力和秦军交战,对蓟京的守备难免有所空虚,蓟京又是燕国的旧都,一定还有不少人期望燕王君臣能够重回蓟京,因此燕军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当然他们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瑛鸿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高原道:“撤军。”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我们为什么要撤军?燕国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给蓟京增加一些兵力驻守就可以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燕国当然不足为虑,但现在秦军在邯郸严阵以待,而且守卫严密,我们无法像突袭蓟京那样,内外夹击,因此想要攻下邯郸,只能强攻。但邯郸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当年秦军三攻邯郸都没能攻下邯郸,我们就算是能够攻下邯郸,也势必会损失修重,现在我们可经不起这样的损失,而且最多二三个月,秦国就可以派来援军,如果我们久攻邯郸不下,秦国的援军又赶到,我们就将两面受敌,那可就危险了。而现在燕国又来给我们捣乱,因此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退军摆战。反正现在我们占领的地区人口己经足够了,比代郡扩大了好几倍,就这样停战也是很不错的结果,没有必要再冒险进攻邯郸,否则就像画蛇添足,反到是不好。” 赵轩道:“不过秦军会让我们轻易退军吗?如果秦军知道燕国给我们捣乱,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反击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会,现在秦军已经损失惨重,消耗巨大,己经没有了反击能力,正盼着我们能够退军摆战,而燕国实力低微,根本就靠不住,因此秦军不会对燕国寄以厚望的。而罢战之后,我们不仅要稳固占领的地区,索性将燕国彻底灭亡掉,免得他们要是来和我们捣乱,这样稳固下来之后,再慢慢积攒力量,和秦国抗争。” 李瑛鸿想了一想,道:“可惜,这么好的攻取邯郸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我确实是还有些不甘心。” 高原笑道:“邯郸就在那里,跑不掉的,想要攻取邯郸,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现在也并不算是什么好机会,因此也没有什么可借的。” 赵轩点了点头,道:“我同意高原的意见,现在确实不是进攻邯郸的好机会,还是见好就收,撤军吧。” 第六二七章代军撤军(下) “什么?武安君要撤军回代郡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就在这几天,布置好了井陉的防守之后,我就会退军回代郡去,因此几位来得确实正是时候,如果再晚来几天,也许我就走了。” 听完了高原的话之后,赵铭、庞渭、许敬三人也都不禁有些发怔,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井陉之行,面见高原之后,还没等开始谈条件,就先被高原告之,代军要撤军,不再进攻邯郸了。 高原是在第二天接见三人,本来三人还都颇有一些怨气,因为高原的军务繁忙,没能在第一时间里接见三人也就罢了,但怎么样也该安排一个有份量的人来接待他们吧,至少也是司马尚、袁选这样一个军团的主将,或者是赵轩这样的老资格也行,但高原派来的却是两个毛头小子,听说是武烈的儿子或弟孑。 要知道在赵国还存在的时候,赵铭、庞渭、许敬三人在邯郸城里虽然说不上是跺一跺脚邯郸城都要晃三晃,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是武烈见了他们,也都要客客气气,陪尽小心说话,而武展鹏和仲孙奇算那一跟葱,见了三人只有磕头下拜的份,能够正眼看他们一眼,问他们几句话,就算是给了他们两个天大的面子,现在居然也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三人心里当然不痛快。 不过他们三人既然能被推举为赵国豪强世族的代表,当然不会是无能之辈,自然都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现在高原的势力大涨,衍然己经能够自立为王了,因此武展鹏和仲孙奇做为他的部下,自然也连带着水涨船高,而自己不过是一个破落的世族,还有什么资格摆架子呢?在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今天就先忍下这一口气,等高原来求我们帮助的时候再说。 因为在来井陉之前赵国的世族宗室己经商议过了,虽然秦军大败,但兵力仍然不少,而邯郸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因此代军想要攻下邯郸,并不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邯郸城里安排人手,里应外合同动攻破邯郸城,也就是重施攻克蓟京的老办法。而这一来,高原就必然有求于赵国的世族宗室们,自己也就有资本和高原讨价还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而现在听高原说要撤军,不打邯郸了,三人也顿时傻了,尽管赵国的世族宗室想要和高原讨价还价一番,为自己多争取利益,但最希望的还是高原能够攻取邯郸,把秦军赶走。因为高原本来就是赵国旧臣,部下也基本都是赵国人,在他的统治下,自己多少也能够争取到一些利益,而秦国统治可就一点戏都没有了,秦国本身有一大票世族豪门呢,根本不可能分给他们一杯羹,因此不管怎样,高原统治邯郸,也总要比秦国好一些,而现在自己不禁沒有和高原讨价还价的资本,而且全部的希望也都落空了。 当然,三人马上就想,高原会不会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以便在谈判中抢占主动权。 因此庞渭立刻道:“武安君此言不妥吧,武安君本是赵国旧臣,代郡也是赵国旧地,因此赶走秦军,恢复赵国旧地,武安君当责无傍贷,何况现在秦军大败,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军心不振,而且邯郸百姓臣民无不翘首以待,武安君能够挥兵直入,收复邯郸,武安君何故出退军之言,岂不有失天下之望。” 庞渭出身将门,是前赵国大将庞暖之子,虽然没有子承父业,从军入伍,但毕竟也看过几本兵书,因此说起来到也有几分道理,而赵铭、许敬也赶忙随声付合。 高原笑了一笑,道:“三位以为我不想攻下邯郸吗?只是现在我也力有不逮,如之奈何?” 许敬道:“武安君大败秦军数十万,就连王剪也当阵身亡,现在邯郸的秦军不过是一批残兵败将,犹如枯木腐草,不堪一击,武安君何言力有不逮呢?” 高原淡淡一笑,道:“如几位所言,现在邯郸的秦军不过是一批残兵败将,请问三位可知,现在邯郸到底有多少秦军?”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一时谁也答不上来,因为在邯郸的时候,谁会去关心驻守着多少秦军呢? 高原见三人答不上来,又道:“在前一段时间,我们确实是打了几个胜仗,也歼灭了不少秦军,但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三位可知,为了击败秦军,我们代军又损失了多少人马,而且占领的地方还要派兵驻守,现在还剩多少可战之兵,可以用来进攻邯郸呢。” 三人听了,再次一起摇头。庞渭道:“如果兵力不足,武安君为何不再多征集一些军队高原道:“征集军队,还要整编训练,并不是马上就能上阵作战,至少也要二三个月的时间,何况代郡人口稀少,这时为了迎战秦军,己经将年壮年男子都征招入伍,如果再要征集,只能征招老人幼儿,这些人就算征到百万,又有何用。而且代郡不仅人口稀少,物产迹不丰富,军队征战,人吃马喂,盔甲武器帐蓬旗帜等各种用度物资需要多少,几位可知?现在代郡府库已空,再也难以为继了。我决定撤军,并非是不想攻取邯郸,实在是不得己而为之。如果再打下去,我军必将不战自败,因此还请三位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面对高原所说的撤军理由,三人确实找不出一点反驳的道理来,而且从高原所说的话来看,撤军可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因此三人也都不禁有些着急,如果代军真的撤军了,那么三人不是白来了井陉一趟吗? 庞渭道:“难道武安君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撤军了吗?老实说,邯郸城里的赵国旧民确实一直都盼望着武安君的大军打进邯郸,驱逐秦军。”顿了一顿,道:“如果有用我等之处,武安君尽管直言,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絶不推辞。” 高原笑了一笑,道:“三位的好意,在下心领,而邯郸父老的期望厚爱,在下也感激不尽,因此请三位回去之后,带在下转告邯郸父老,这次虽然撤军,在下攻取邯郸,收复赵地之心绝无改变。在下可以在此立誓,这次撤军之后,在下一定会在代郡励精图治,积草屯粮,训练士卒,等到库府盈满,兵精粮足之后,时机成熟之时,在下一定会再度出兵,进取邯郸,不负邯郸父老之望。”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三人也知道代军的撤军是不可挽回之举,好在是有高原刚才的这一番话,多少也有一个盼头,回去之后也能有一个交待,因此庞渭道:“军机大事,非同儿戏,既然武安君确有难外,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不知武安君是否能够正式立誓,我们回到邯郸,也能对其他人有所交待。” 高原点了点头,立刻命人拿过一筒竹简来,正式立誓,其实高原从来没有起誓当一回事,而且也没说什么时候进攻邯郸,因此根本就不在乎,立誓就立誓。 不一会儿,高原就完成了誓书,并且在竹简上按下了手印,然后将竹简交给三人,又道:“现在秦国势大,虽然经此一败,但元气犹在,不出数年,就可以恢复实力,因此收复邯郸,并非易事,还望邯郸父老能够尽全力帮助代郡,等到真有收复邯郸的那一天,在下一定为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三人都怔了一怔,虽然马上接口道:“那是自然,我等一定会全力支持帮助武安君。”不过三人的笑容都有些免强,因为高原所说“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有功之人”,那么潜台词就是没有立功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得到奖励的,因此赵国的豪强世族们想要在未来高原建立的政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明确自己的立场,如果再首鼠两端,左右观望的话,是没有前景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详细的情况,我会派人通吿武馆人,由他来组织安排各位的事务,还请各位能够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早日驱逐秦军,恢复赵土。” 打发了赵铭、庞渭、许敬三人之后,高原又立刻招见武宣,向他详細讲说了自已这一次不能继续进攻邯郸的原因,请他回复武烈,让武烈清楚,自己确实是力不能及。然后高原又招集赵轩、谢楷、吕旷等人商议了一下以后邯郸的情报工作怎样展开的计划。 三天以后,众人向高原告辞,返回邯郸去了。 而这时代军的防线布置也己完成,高原首先向代郡下令,命令宁戚马上驱逐燕国的使臣,不许他们在代郡停留,又命陈咨赶回蓟京去驻守,如果燕军真的敢来进攻蓟京,则给予迎头痛击。又留下司马尚驻守井陉到临城一线,然后才带领着其他的人马,转回代郡。 得知代军撤军之后,韩腾、蒙武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在邯郸做好了一切防守准备,但也不希望代军真的来进攻邯郸,而代军撤军,也表示高原的进攻到此为止了,这一战也终于可以宣告正式结束了。 第六二八章回归代郡(上) 正如高原所预料的那样,秦军现在确实没有能力,当然也没有勇气向代军发动进攻,因此在代军撤军之后,秦军上下也都松了一口气。因此韩腾、蒙武立刻上报咸阳,告诉秦国朝廷,代军退军的消息,并等候秦王政的命令。 大约二十余天之后,秦王政的诏书下到邯郸,命令留下李信及十万军队在邯郸驻守,其他诸将连同剩余的人马全都返回咸阳。 而在这个时候,高原的一行人马己经到达了代郡。 留守代郡的宁戚、申慎、耿忠等人带领着其他的众官员们出城二十里,迎接高原的大军回归代郡,而自发前来欢迎大军回来的百姓更是多达十余万人,在大道两侧,连绵排出了十数里,一直延伸到代郡的城门前,还有一些百姓在大道边上摆起了香案,拜伏叩首。不过在扩建代郡城的时候,将通向代郡城的驰道修建得十分宽阔,而且分设了专用的人、马、车行道,因此前来迎接大军的百姓虽多,但并没有将道路拥堵住。 高原入主代郡己有近六年的时间,由于釆取的治理政策比较得当,虽然按照这个时代的学派划分,高原是釆用法家思想治国,鼓励耕种,奖赏军功,轻税薄役,但在政治上,高原并没有制定严刑厉法,而为人谦恭下士,平易近人,没有豪强士族高高在上的架子,因此代郡的居民对高原的统治十分拥护,而且这一次打败了秦军,大胜归来,更是激起了代郡百姓的欢庆情绪,毕竟胜利永远都是能够鼓舞人心的。于是没有人鼓舞动员,大部份的代郡百姓自发出城,迎接高原。其中有一部份也是迎接自己的家人,也有相当一部份人是想看一看高原的风釆。 好在是高原早有预备,在代郡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另建了一个营地,让白灵族的众人连夜里将兽群带到那个营地中去驻扎,否则还真会引起一场大乱。 等大军到达的时候,宁戚、申慎、耿忠带领着留守的众官员们一起上前,来到高原的马前,向高原施礼,齐声道:“参见主公。” 高原从赤龙背上跳下来,笑道:“什么弄得这么热闹。” 宁戚笑道:“这些百姓都是自发前来迎接主公,并非是我们组织,而且百姓们一片热忱,我们自然也不好拒绝,何况这一次主公大败秦军,大振声威,不仅是我们代郡,就连齐楚两国也派来使臣,庆贺主公大败秦军。” 高原也微微一怔,道:“齐楚两国已经派来了使臣,动作好快啊。” 宁戚道:“两国的使臣还没有到达代郡,不过臣己经命人去迎接他们,再过个三四天,就应该到了。”顿了一顿,宁戚又道:“张良也会随两国的使团一起来代郡,这一次齐楚两国向代郡派出使臣,是他在两国积极活动促成,听说现在齐楚两国都希望和我们结成同盟,共同抵抗秦国。” 高原点了点,这段时间里,张良并没有留在代郡,而是一直都在齐楚两国积极的展开外交活动,因为这个时代的中国是一个大分裂的时代,因此战争的结果往往并不完全取决于战场,在外交战线上的斗争,也同样十分关建,整个战囯时期所发生的战争,几乎都离不开外交层面的活动。 虽然高原并没有指望齐楚两国能够派兵援助代郡作战,但也不希望这个时候两国来给代郡捣乱,由其是齐国,因为代郡突击蓟京成功之后,就和齐国全面接壤,很难保证齐国不会有所动作,那怕齐国不想和代郡交恶,但趁机出兵占领一些齐燕边境的土地,扩大齐国的地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高原和齐国的大司马安平君田克臧的关系不错,但田克臧毕竟是齐国人,一切的出发点是为齐国的利益,还有齐国的相国后胜,基本就是秦国设在齐国的代言人,鼓动齐国在代郡背后弄出一些事情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因此在开战之前,高原才派张良到齐楚两国活动,就是争取在外交方面取得主动。 而现在代郡大获全胜,齐楚两国希望能和代郡结成正式同盟,共同抵抗秦国也在情理之中,虽然高原对这种同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在这个时代,这种同盟关系十分脆弱,由其是受国君的个人决议影响效大,而国君的个人决议往往又带有很大的随意性,因此同盟还不如一张擦手纸,撕毀、背叛同盟的事情就像是日常便饭一样。 但能够组成和齐楚两国一个同盟,总比没有同盟好,因为现在代郡的首要对手是秦国,因此有必要和齐楚两国搞好关系,以免多面受敌,还是那句话,高原不会将代郡的安全寄托在这种同盟上,但也不希望在自巳和秦军激战时,别的国家在自己背后捅一刀。另外,现在代郡巳经将燕国的国土基本纳入自已的控制下,这样一来和齐国全面接壤,和齐国进行通商来往,不需要再经过燕国,而商业收入也是代郡财政的一个重要来源,另外还可以通过齐国,再建立和楚国的商业来往,这样一来,也就更有必要组成一个同盟。 当然组成同盟的细节还需要等两国的使团来了以后慢慢的协商,另外还要等张良回来,问一问他在齐楚两国活动的情况,因此也不同急于一时,这时高原忽然又想起来,道:“燕国的使臣呢?他们离开代郡没有?” 宁戚道:“己经按主公的吩咐,将他们驱出了代郡,不过燕国的使团似乎有一些不甘心,在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高原不屑道:“不过是嘴硬而巳,到了这个地步,燕国还能有什么大作为,难到他们敢出兵进攻蓟京吗?把我们惹急了,索性出兵进攻辽东,把燕国彻底灭掉算了。” 宁戚听了,也不禁一笑,道:“话虽如此,但燕国现在毕竟还在,因此也不能不防,臣到是担心燕国会破坏我们和齐楚两国的同盟。” 高原摇了摇头,道:“如果就凭区区一个名存实亡的燕国,就能我们三军的同盟破坏掉,那么这样的同盟,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宁戚也点了点头,道:“主公说的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主公回城。” 于是高原再度上马,带领着大军上路,向代郡城进发,并且不时向沿路的百姓挥手致意。 进城之后,高原下令,士兵中有家人在代郡城附近的,可以就地解散回家,三天之后再回军营报到,而其他士兵暂时回军营驻扎,等接受了奖励封赏,或都是办理正式退伍,休假的手续之后,再解散回家。 安排好了军队,众将也都向高原告辞,各自回府,而高原也带领着李瑛鸿、云瑶、罗焕和卫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虽然留守在府里的蔺文清、耿燕羽、剑舞姬等姬妾并没有出城去迎接高原,但也都在府门口翘首以待,等高原一行人来到府门口的时候,她们立刻都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而高原还没有下马,罗焕早己经急不可奈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一边向蔺文清跑去,一边大叫道:“娘,我回来了。” 尽管现在罗焕已是年满十六岁的少年,但对母亲的依恋,却依然不变,虽然上一次蔺文清随高原一起出使齐国,但那一次前后才两个多月,而且当时罗焕留在代郡并沒有出行,而这一次是罗焕第一次离开蔺文清出远门,尽管这一次出战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只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但却是罗焕和蔺文淸分开最长的一次。在军中的时候,因为行军、训练、征战等事情,再加上首次从军的新鲜感,因此对蔺文清的想念还不算太强烈,而现在回到了代郡,又见到母亲,罗焕立刻忍不住,立刻就冲向蔺文淸。 本来按照礼法,蔺文清是应该先问候高原,才能再和罗焕相聚,但见罗焕向自已扑奔过来,一下孑将什么礼法都忘了,叫道:“焕儿。”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罗焕的双手,上下的打量儿子。和从代郡出发时相比,罗焕明显黑瘦了许多,而且颇带风霜,不过个头到是又长高了不少,另外气质到是更成熟,少了许多孩子气。因此让蔺文清在心痛之余,也颇为欣慰。 好一阵之后,蔺文清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高原忘了,再看高原的时候,这时众人都己下马,在台阶前相见,互相问候,谈笑。而高原正在和耿燕羽、剑舞姬说话。 这个时代最重礼法,由其是蔺文清虽不是高原的正室,但在高原的妻妾中以她的年龄最长,连李瑛鸿对她也十分尊敬,因此在高原的妻妾中衍然是大姐的角色,而出现了这种失礼的行为,蔺文清也不禁有些不安,赶忙拉着罗焕,来到高原面前,道:“夫君,妾身刚才只顾着焕儿,未能先向夫君问候,实在是太失礼了。” 高原笑道:“母孑连心,乃是人之天性,你和焕儿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因此先见焕儿也在情理之中,这算什么失礼,不必放在心上。” 蔺文清听了,这才放心,同时心里也十分感激高原的体谅,道:“请夫君快进府吧,府里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 第六二九章回归代郡(下) 一场战争下来,失败的一方固然是垂头丧气,面上无光,实力大陨,但胜利的一方同样也有一大堆麻烦的善后事情需要处理。因此高原也顾不得刚和妻妾们团聚,在回到代郡的第二天一早,就招集官员,对这一战进行总结。 尽管这一次战争代郡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共计歼灭了秦军约十五万,俘虏了秦军六万余人,又占领了大量的土地,但代军的伤亡同样也不小,阵亡的士兵达到七万余人,另有四千余士兵受伤致残,已经无法再从军作战了。另外还消耗了大量了粮食物资,财力物力。尽管这一战基本是在代郡的周边进行,但代郡还是征集了五十余万民役,以支援前线的战事,因此对代郡的农业生产造成了重大的影响,本来代郡的耕地就不多,难以完全自给自足,今年的田赋肯定不足,需要进口大量的粮食来填补这个缺口。 不过这一仗对代郡来说,仍然还是收获巨大,到目前为此,代军实际占领的地区是燕国的广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赵国的巨鹿郡、东阳郡,加上原有的领土,大体包括后来的河北省大部,山西北部、东部,內蒙古中南的部份地区,领土面积扩大了一倍有余,人口虽然还没有详细的统计,但估计应在四百到五百万之间,由其是燕国的广阳郡,也就是督亢之地,一直都是燕国最主要的产粮草,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而赵国的巨鹿郡位于黄河下游,也是一片沃土,可以说只要治理得当,代郡的粮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因此在这一战之后,代郡的整体实力己经得了极大的提高,虽然还不如秦齐楚三国,但己经强于被秦国所灭的赵魏韩燕等国,完全可以和秦军抗衡。 不过因为这些土地都是新占领的,因此还需要一定时间的稳定,委任地方官员,恢复当地秩序,制定税赋,完全纳入到代郡的统制体系中来,但在短时间不仅不能给代郡带来多少收益,相反还需要代郡支付相当的人力物力来恢复重建,但这只是一笔前期投资,一但等这些地方恢复了正常之后,代郡就可以开始坐收红利了。 好在是代郡为了这一场战争,做了数年的准备,确实积累了大量的物资和金钱,而且这一次战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不过只有五个多月,因此虽然消耗了相当多的物资钱财,但在府库中还有一定的富余,目前还能够支持下去。而新占领的这些地方并没有遭到大的破坏,人员流失也不大,重建起来也并不需要太多的财力物力,相反是人力的投入要大一些。主要是在被占领的这些地方,建立起有效的行政管理系统和军事力量。 另外在代郡的这六年时间里,代郡己经建立起了一套有效的行政体系制度和治国经验,并且也培养了一批有管理经验的中下层官员,因此在占领的地方建立行政管理系统到并不算十分困难,只要把这一套治国的经验制度复制到其他占领的地方就行了,再一个就是将军队进行重新划分。 宁戚等人己经开始为战后的恢复建设工作有几个初步的构想,也做了一些准备,并且确定了一些人选,只等高原来拍板决定。 其实在返回代郡的道路上,高原也曾想过战后的治理事务,并且大体有了三点设想:第一是对现有地区的重新划,按照现有的行政区域,目前代郡管辖的地区共有九个郡,分别是云中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巨鹿郡、东阳郡、广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 “郡”大体相当于后世的一个省的概念,但高原认为,虽然说自己现在的领土不算小,但要分成九个省级行政区域,还是显得多了一点,因为在另一时空里,秦国统一六国之后,也不过将全国划分成三十六个郡,后来南征百越,北击匈奴,才又増设了四个郡,共计四十个郡。 现在自己这么点地盘,就划分成九个郡,当然是多了,会造成官员的人数过多,行政成本过大,行政效率降低等不利因素,因此应该将现在的九个郡进行一定的合并,减少到五到六个郡,才比较合适。 第二是迁都,现在代郡是高原的行政中心,也就相当于是都城,但代郡的位置过于偏北,远离中原地区,以前就这么一块地方,所以没有别的选择,而且随着领土面积的扩大,重心也在逐渐向南方偏移,如果还是以代郡为行政中心,显然就不适合了,不仅不利于代郡的进一步发展,也不利于以后的军事行动展开,因此有必要另选一个新的地方作为行政中心。 不过新的都城选在那里,高原一时还沒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在目前自己占领的地区内,并没有规模特别大,适合于设立都城的城市,如果新选一块地方建都,又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因此还要和大臣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第三是北击辽东,彻底灭亡燕国,将燕国现在残余的辽东、辽西两郡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中。这一点是高原听说燕国派出使臣,来向自已讨要蓟京之后,做出的决定。 在战国七雄中,燕国是相对另类的一个,一方面燕国的历史最久,又是周室的最后一支,因此在燕人心里,往往以正统自居,瞧不起其他几国,但燕国偏偏又是七雄中最弱的一个,仅仅只是在燕昭王时期强大过几年,而且影响力也仅限于东方,最大的成绩也就是差一点灭了齐国;另一方面燕国是合纵中最不安定因素,由其是在早期的合纵中,燕国屡次背盟,导致合纵失败。而在战国后期,秦赵争雄,赵国位于秦燕之间,为燕国挡住了秦国的兵锋,按照唇亡齿寒的道理,燕国应当与赵国交好才对,但不知为何,燕国偏偏要与赵国为敌,毎一次赵秦大战之后,燕国都会出兵进攻赵国,结果每一次都被赵国打得大败,损兵丧地。而让人百思不解的是,如果燕国想扩大疆土,也应该去进攻一向不重武备的齐国才对,为什么偏偏要去遭惹公认兵锋最强的赵国。 不过高原懒得去研究燕国是什么心态,既然燕国是一个不安定因素,那么就尽早将这个不安定因素减除掉,永绝后患,才是最好的办法。正好大战之后,各国都要休整几年此会进入几年的安定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正是彻底灭亡燕国,消除不安定因素的大好时机,而且现在燕国只剩下辽西、辽东两郡,己是衰弱之极,和其他国家也没有领土接壤,因此不会有国家来救援燕国。根本就不甘一击。 而听高原说了自己的这三点构想之后,宁戚道:“主公所说这三点,都是应当立刻施行之事,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两件事情,更为紧急,这两件事情如果不解决,主公所说的这三点,都难以行施。” 高原也怔了一怔,道:“还有那两件事情,这么着急吗?” 宁戚、申慎、耿忠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宁戚笑道:“请主公先称王建国,然后再施行主公的那三点建议。” 高原听了之后,也不仅笑了起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原来是这两件事情。” 申慎正色道:“主公且不可以为这两件事情无关紧要,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周室已亡,群雄无首,秦楚齐燕各国早已称王,而现在主公刚刚大胜秦军,现在已有彊域千里,带甲数十万,足以与秦楚齐并尊,而主公现在乃以武安君为尊号,实在是名不付实,而且对于我们设官封爵也多有不便,既然秦楚齐都己然称王,主公又为何不可称王。” 耿忠也道:“而称王必要建国,现在主公已拥九郡之地,区区一个代郡,己不足以为号,公文来往、布告公示,诏书政令等等也都有诸多不便,因此理当建立国号,以求名正言顺。”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他一向不在意这些虚名,但如果真的是众望所归,也不会拒绝称王建国,而且他也明白官员们的心里,封君虽然现在代郡仍然施行周制的士、大夫、卿三级官爵制度,而封君虽然要超于士、大夫、卿三级官爵之上,但仍然还是一个臣下的封号,更不用说秦国在封君上面还设了关内候、列候两个爵位,在名议上比封君更高,因此现在高原仍然还是用武安君的称号,当然是多有不更,同时也影响了代郡其他官员的晋升。虽然封君也好,封候也好,不过就是一个名号而己,但不是所有人都和高原一样,不在乎虚号。 另外高原也想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有大败秦军的功绩,就是称个王也说得过去,既然大臣们都劝自巳称王,也就不便拒绝,而既然是称王,当然也就要建立国号,这样说起来也好听一些,因此也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就依大家的意见吧。” 三人听了,也都一阵欢喜,齐声道:“多谢主公。” 但高原想了一想,又道:“不过此事先不可声张,因为齐楚两国的使臣马上就要来到代郡,既然要结成三国同盟,那么称王之举,也就不能不顾他们的感受,先听听齐楚两国的态度再说,不要让他们觉得过于突然了。” 第六三零章三国合纵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代郡的官员们按照高原提出的三点建议在积极的讨论研究,而高原的主要精力则放在对军队的嘉奖事务上。 代郡是采用类似于秦国的奖励军功制度,军队的晋升,都是以军功为准,功赏过罚,让能者上,庸者下。这样不禁可以保持军队的士气,让士兵在战场上奋力作战,勇跃杀敌,另外也能够提高政府的公信力,这一点也是相当重要的,如果一个政府的公信力丧失了,那么这个政府的存在时间也就指曰可待了。 当初商鞅在秦国,开始推行变法革新的时候,为了取信于民,他派人在城中竖立一木,并告知:“谁人能将之搬到城门,便赏赐十金。”而秦民无人敢信,后加至五十金,于是有人扛起木头搬到城门,果然获赏五十金,秦人始信商鞅,于是商鞅才开始在秦国推行新法。史称“徙木立信”。 在后世对“徙木立信”的评价也是所说不一,正面的观点认为这是商鞅在秦国的民众当中建立起政府的公信力,让民众相信秦国朝廷颁布的新法政令,为在秦国变法做了一个很好的开头;而反面观点则认为,这不过是商鞅的一次作秀,是愚弄民众的一个小把戏而己,也就是告诉民众,不用思考,一切听我的就行了。 公正一点说,这两种观点都有道理,“徙木立信”确实起到了建立政府公信力的作用,但也确实是商鞅的一次作秀。不过作秀本来就是政治活动中一个重要成分,古今中外,没有不作秀的政客,因此关建不在于作秀本身,而在于作秀后的结果。 想建立起政府的公信力,仅仅靠作秀是不可能,必须要有后续的手段,而在这方面,商鞅无疑是做成功了,因为新法的推行,巩固了通过“徙木立信”建立起来的政府公信力,因此“徙木立信”也不仅仅只是商鞅的一次作秀。 在代郡的这几年中,高原确实在代郡建立了将当高的政府公信力,代郡的居民对政府发布的消息,颁布的各种制度,交税服役也都基本什么反对的意见,就像这一次抵抗秦军,代郡的百姓对官府的各项行动都相当的支持。 不过高原也知道,政府的公信力,是一个长期的建设过程,而且建立起来十分困难,想要毀掉却十分容易,因此必须做好每一个小细节。对功赏过罚,令行禁止是十分重要的,对士兵的奖励、晋升绝不能轻视,由其是大胜秦军之后,更是不能马虎。 由于这一战是代军取得大胜,因此几乎所有参加过这一次战斗的士兵基本人人有奖,那怕是没有上过战场打仗,只是跟着出云转了一圈的士兵,除了正常的军饷之外,毎人还能够得到二百铜钱的奖励。二百铜钱,在代郡差不多己经足够一户普通四五口人的人家两三个月的生活了,而只是代军最低的奖励,其他参加过战斗的士兵,则根据毎人参战次数,还有立功大小等成绩,各获得数量不等的钱财奖励。另外受伤或阵亡的士兵也都得到了相当的抚恤,有一些家庭还得到了减税、免税的待遇。 结果仅仅是奖励士兵,就花去了近百万铜钱,还有数千镒黄金,本来这一战之后,代郡还库存着相当数量的黄金铜钱,一下子又用去了一大半,不过总算还是支付得起。 除了奖励金钱之外,还有相当一部份士兵、将领因为军功,得到了晋升的机会,虽然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但也基本能够做到让立下军功的将士都得到封赏的机会。因此绝大部份的将士对自己的奖励都十分满意,而高原更是敬服无比。 忙了好几天,总算才将军队的奖赏都处理完,临时征集士兵也马上解散,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而正在服役期间的士兵则轮流休假,毎个人都可以轮到回家去休息,和家人团聚的时间。 另外这一次战斗代军也阵亡了近七万将士,另外还有数千受伤致残,因此在军队中存在着相当大的缺口,现在代军的构成大体分为两种,一种为固定役军队,也就是职业军队或专业军队,有固定的服役年限,在服役期间,不得中途退出,像代郡组建四个军团就属于固定役军队,也是代军的主力;另一种是临时征集军队,也叫预备役军队,平时是普通农民,但平时要接受一定的军事训练,到战时再临时征调,做为主力的补充。 这样的一套军事制度,虽然要长期固定俸养一支军队,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但一般中小规模的战事,可以由固定役军队来应对,不会影响到农业生产,只有进行大规模战斗时,才会征调预备役军队。在这个战争不断的时代,还是利大于憋的。 阵亡的人员中大部份都是来自于固定军队,大约有五万余的缺口,而这个缺口自然是要重新招募新的士兵来填补,不过现在高原的地盘扩大了,那么军队的数量也应该相应的增加,不过到是不用急于一时,毕竟在短时间內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还有更多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因此可以让军队修整一段时间以后再说。 等到高原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齐楚两国的使团也接近了代郡,暂时在代郡城外的馆驿中休息。而随同两国使团一起来到代郡的张良则连夜进城,晋见高原。 不过在接见张良之前,高原就听馆驿的人员通报,本来被代郡驱逐出境的燕国使臣一行,居然和齐楚两国的使团一起又回到了代郡,并且住进了馆驿里。 本来馆驿的人员己经得到了宁戚命令,禁止收留燕国使者,但这一次燕国的使者是随齐楚两国的使团一起来到代郡的,而且双方显得十分亲近,而馆驿的人员也得到了代郡城中的指示,一定要以最高的规格,盛情接待齐楚两国的使团,不能有失礼数,因此当着齐楚两国使团的面,馆驿的人员也不好以武力驱逐燕国使者,只好先让燕国使者也住进馆驿,然后派人进城通告高原,听候高原的处置。 高原得知之后,也觉得有些意外,齐楚两国的使团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己经驱赶了燕国使者,如果不知道,那么就是被燕国使者骗了,被燕国使者利用,或者说燕国的使臣打算用这个机会见到自己,向自己提出索要蓟京;如果齐楚两国的使团己经知道自已驱赶燕国使者的事情,还要带着燕国使者一起前来代郡,那就是有意思了,难道说齐楚两国真打算帮燕国索要蓟京吗。 当然俱体的情况,高原还不太清楚,正好这时张良也来了,因此要好好问一问,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高原是绝不会放弃燕国的一寸土地的。 两人相见之后,张良首先向高原道贺,恭贺高原这一次能够击败秦军,取得一场关建性,甚致可以说是改变了天下大势的战斗。 高原笑道:“子房不用这么客气了,坐下说话吧。” 张良谢座之后,高原才道:“燕囯使者是怎么和齐楚两国的使团碰上头的。” 张良笑道:“臣就知道主公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其实在城外的时候,就是在下擅做主张,让馆驿的人员将燕国的使者暂式收留下来,请主公见谅。” 高原点了点头,道:“子房如此决定,必有道理。” 张良道:“回禀主公,这一次齐楚两国来的的使团都是龙鱼混杂,并不简单。” 高原呵呵笑道:“愿闻其详。” 原来在代秦两军开战的时候,而在齐楚两国的内部,也对这一场战争的态度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辩,虽然在齐楚两国都有人主张出兵援助代军,同共抵抗秦国,如齐国的安平君田克臧、楚国项燕等人,都主张和代郡联手,抗击秦军。 但秦国也一向重视外交活动,早在开战之初,就派遣姚贾、顿弱两人,分别出使齐楚,也是半带威胁半带告戒齐楚两国,不要出兵援助代军,甚致还要齐楚两国出兵,和秦国一齐灭亡代郡。而在齐楚两国同样也有不少亲秦的人员,齐国是以国相后胜为代表,而在楚国,则是以景昭屈三家老资格世族,都力主和秦国交好。 而在齐楚两国,亲秦、亲代两派的力量都大体相当,自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结果经过了一番争吵之后,两国最终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暂时不做决定帮助那一方。 而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更深层的原因则是,在齐楚两国内部,其实谁都相当不看好代军,既使是两国中最支持代郡的安平君田克臧、项燕,也不敢过于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过齐楚两国当然也更没有勇气完全依附于秦国,进攻代郡,因此最终还是决定保持中立。 其实无论是张良也好,姚贾、顿弱也好,都没有指望齐楚两国会出兵参战帮助自己,只是希望齐楚两国不要支持对方就行,因此齐楚两国保持中立的态度,对亍双方来说,是都可以接受,于是双方的活动也都暂时告一段落,等待着战事的进展,毕竟外交还是以国家实力为基础的,而在这时,则是由秦代两方在战场上的表现决定。 第六三一章三国合纵(二) 而战斗最终的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代军不仅获胜,而且还是取得了一场最乎于完美的大胜,不仅大败了秦军,而且还夺取大量的土地,使自己时国势扩大了一倍多,也使代秦双方在齐楚两国的外交活动,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张良立刻开始发力,在齐楚之间来回的穿梭来往,频频约见两国的官员,拉陇亲代郡的人员,而亲代郡的田克臧、项燕也积极活动,极力的游说国内的其他官员,和代郡组成合纵,共同抵抗秦国,而借着代军在战争上的胜利,亲代派的气势大涨,压倒了亲秦派。 而尽管姚贾、顿弱也在努力的运作,给两国的亲秦派加油打气,竭力挽回局面,但无奈秦军在战场上的失败,让两人实在是拿不出太多有效的筹码来,因此最终还是阻挡不了合纵的趋势。在亲代派的努力劝说之下,齐王建和楚王负当最终都同意,和代郡组成合纵,共同抵抗秦国,并决定向代郡派出使团,为组成合纵进行沟通安排。 不过姚贾、顿弱尽管处于下风,但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因为两人都清楚,一但三国合纵成功,对秦国的危胁是相当大的,因此不能阻止三国组成合纵,那么就设法破坏这一次合纵。在姚贾、顿弱的指使下,亲秦派暂使放弃了正面和亲代派对抗,而是尽力在使团中安插自己的人员,争取到这一次出使代郡的主导权,而亲代派自然更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结果又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吵和斗争之后,两国的使团是由亲代、亲秦两派的势力共同组成。 齐国使团的主使下卿苏从正是后胜的亲信,而副使则是由田克臧的心腹田思貌担任;而楚国使团则是以项燕的长孑项栋为正使,而由出身昭氏的上大夫昭般为副使,两个使团都形成了一种十分怪异的结构。 而两个使团在来到代郡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垂头丧气,被代郡赶走的燕国使臣相国弘高,一见齐楚两国的使团,弘高顿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也装出是刚到代郡,要求和齐楚两国同行,而苏从、昭般也马上意识到燕国的残余势力大有利用的价值,因此也欣然同意,而项栋和田思貌不知道燕国使者是被代郡赶走的,也就沒有反对和燕国使臣同行。 张良虽然知道燕国使臣到来绝对没有好事,但这时他也不知道高原的态度,更不便说话,不过在路上张良留心观察,发现弘高和苏从、昭般走得很近,没有两天就亲密得像兄弟一样,因此张良的心里也有了几分底。而来到代郡城外之后,张良才知道燕国使者的来历,不过这时也不好在赶弘高走,于是让馆驿的人员先收留燕国使者一行,然后自己连夜进城来见高原。 听完了张良的讲说之后,高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次两国的使团还存在着这么复杂的关系,看来想建立起三国合纵,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原想了一想,道:“子房以为,这一次合纵,是否能够谈成。” 张良笑道:“谈不谈得成,那要等谈了才知道。” 高原呵呵笑道:“现在还能谈吗?” 张良道:“怎么不能谈,谈与不谈,要和谁谈,其实完全取决于主公的态度,至于谈判的结果怎么样,到是其次,三国合纵,岂是一次就能够谈得成的,而燕国的使者以拉上齐楚两国,就可以迫使主公屈服,当然的痴人说梦,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己,而苏从、昭般希望利用燕国来破坏这次合纵谈判,还要将责任推到主公身上,主公又岂能让他们如愿呢?” 高原笑了一笑,点了点头,张良的反应果然敏捷,其实高原早就己经有一个应对的预案,和张良交谈之后,更是坚定了决心,然后高原又将自己提出的三点建议向张良说了一遍,资询张良的态度。 听完了高原的构想之后,张良点了点头,道:“代郡地处遍远,位置过于遍北,而现在我们的地盘己经大大的向南扩展,因此再以代郡为都城,确实是不合时宜了,换一个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建国称王,还有灭亡燕国这两件事情,还请主公缓行,不可急于一时。” 高原道:“子房何以如此认为呢?” 张良道:“称王一事关系重大,如果只是主公,只是我们代郡,自然无所顾忌,但现在我们正要和齐楚两国建立三国合纵,关系重大,主公如果在这个时候称王,正好给了后胜、景眧屈三族以口实,对三国合纵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而燕国虽然弱小,但毕竟也是一国,冒然灭之,也是弊大于利。”说着,张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高原拜倒,道:“因此还请主公三思。” 高原连忙起身,把张良扶起来,道:“有话好好说就行了,何必要向大礼,难道子房以为我是听不进忠言之人吗,在这个时候称王建国,确实不适合,就依孑房所言,暂緩一缓吧。” 张良听了之后,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感激,他当年知道,称王建国,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有诱惑力的事情,由其是像高原这样的实际掌权者,在实质上己经拥有了成立一个正式国家的一切条件,只差一个正式的名号,因此对任何一个这样的掌权者来说,谁都会顺理成章的称王建国。 不过张良十分清楚,在代郡想和齐楚两国建立三国合纵的时候,并不是称王的最好时机,因为代郡不能不顾忌齐楚的态度。而高原在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得住清醒的头脑,听从自己的劝告,这也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虽然张良向高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反对称王的理由,但心里多少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高原会有什么反应,但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张良才放下心来,同时对高原的敬佩又深了一层,确实有名君的风范。 张良又坐下之后,才道:“主公请放心,称王之事,只是暂缓而己,等到三国合纵将成之时,臣会游说齐楚两国,让两国国君出面,劝主公称王,如此一来,不仅不会影响三国合纵,而且主公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称王建国。” 高原笑了一笑,道:“称王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名号而己,到也不必强求,还是应当以三国合纵为重,其他官员那边,由我去劝告,子房不必以担心,全力促成三国合纵为好。” 虽然高原知道,这种合纵是靠不住的,但在目前来说,组成一个合纵,对代郡来说,还是利大于弊,一来是可以促成代郡和齐楚两国的经贸来往,因为商税和贸易收入,是代郡的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二来三国组成合纵,对秦国来说,也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压力,虽然秦国在与各国合纵对抗中并未处于明显的下风,但每一次合纵,秦国也都不敢轻视,毎次都是以先利用各国的矛盾破坏合纵为主,以军事手段为辅,当合纵十分团结,难以被破坏时,秦国往住就很难在军事上占到优势。 但这一次合纵的国家要比以前少得多,只有三个,不过实力并不弱,而且国家少,各国之间的矛盾也少,因此秦国想从中利用各国之间的矛盾破坏合纵的难度也就要大得多。这也是高原、张良希望尽力促成合纵的原因。 随后高原又和张良商议了一下,明天接见各国使臣的事情,张良才向高原告辞,转回城外的馆驿去了。 送走了张良之后,高原才转回到后宅休息,这时己是深夜,高原的妻妾人等也都己经各自回房休息,但等高原回到后宅的时候,却发现云瑶正在大厅里等着他,而大狼小白正趴在云瑶的脚边,双眼微合,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打盹。 见高原回来,云瑶立刻迎了上来,道:“夫君回来了。” 高原道:“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云瑶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高原拉着云瑶的手,一起坐下,道:“什么事情?” 云瑶道:“你答应风昊祝师的,这一战结束之后,就和他们一起到白灵族去,现在战争己经结束了,因此风昊祝师托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白灵族。” 高原怔了一怔,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在这一批白灵族的人刚到代郡的时候,带队的两位祝师向高原转达了白灵族大祝师的邀请,希望高原能够在今年以内到白灵族的驻地去一趟,高原当时也答应下来。 不过这段时间的军务繁忙,因此高原到是忘了,高原想了一想,才道:“再过几天就进入九月,听风昊祝师说,从代郡到白灵族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算要走两个月吧,我们在十月之前动身出发,这样最晚在十一月就可以到达白灵族,这样好吗?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正好把代郡的事情安排一下。” 云瑶点了点头,心里也十分高兴,道:“好啊,明天我就告诉风昊祝师他们去。” 第六三二章三国合纵(三) 第二天一早,齐楚燕三国的使团人员都在馆驿中整理好了行装队伍,准备进入到代郡城里去面前高原. 这时张良来到使团面前,道:“在下奉主公之命,迎接齐楚两国的使团进城,但燕国使团不在其内,请燕国使团马上离开代郡。” 燕国的使臣弘高也没有想到,代郡会当着齐楚两国使团的面,毫不客气的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因此自然是羞窘相交,同时也像齐楚两国使团投以求救的目光。 原来在来代郡的道路上,燕国的使臣弘高向齐楚两国的使臣表达了自己来代郡的态度,就是要向代郡讨要燕国的土地,项栋和田思貌自然对燕国的要求十分不以为然,失去的土地还想要回来,在做白日梦吗?不过这是燕国和代郡之间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因此也不好说什么? 但苏从和昭般虽然在表面上也没说什么,但私下里却都向弘高表示了支持,并且承诺,到了代郡以后,两人一定会帮助燕国对代郡施加压力,让代郡退还燕国的土地。因此弘高顿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对苏从、昭般千恩万谢,并且对重反代郡充满了希望。 而在昨天顺利的住进了城外的馆驿里,弘高认为这就意味着代郡己经向自己屈服了,因此今天一早起床的时候,弘高也信心十足,想着见了高原之后,自己怎样康慨陈辞,据理力争,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高原心悦成服的将燕国的土地全部归还。却没想到张良先给了自己当头一棍,不过弘高在羞愤之余,还是将希望寄于苏从、昭般的身上。 果然苏从立刻道:“两国之间通使来往,仍是常礼,代郡何故要逐驱燕国使团,这岂是侍客之道。” 昭般也道:“是啊,常言道远到者为客,武安君如此轻慢燕国,未免是太无礼了吧,武安君既然轻慢燕国,也就是轻慢我楚齐两国。” 张良微微一笑,道:“两位使臣请稍安匆燥,请听在下一言,我主公决无轻慢楚齐两国之意,但两位有所不知,燕国使臣并非是初到代郡,在此之前己经来过代郡,因为要求无礼,结果被我主公驱逐,后来遇见两国使团,不提前情,又随两国使团再返代郡,我主公自然不会让燕国使团进入代郡,因此燕国使团必须马上离开代郡。” 弘高立刻大叫道:“我们的要求才不是无礼之求,代郡抢占了我燕国的土地都城,理应归还燕国,此仍天经地仪之事,岂是无礼之求。” 苏从马上顺着弘高的话头,道:“是啊,在下也以为,武安君强占燕囯的土地,己是无理,现在不但不将燕国的土地归还给燕国,相反还要驱赶燕国使臣,实在是不应该啊,如此以强凌弱,与强秦何异。” 昭般也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武安君应当将燕国使者一并请入代郡城中,然后将燕国的土地归还给燕国才是。” 这时项栋出言道:“昭大夫,燕国的土地的归属,此仍代燕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楚齐无关,更与我们三国合纵无关,不可节外生枝。” 田思貌也道:“是啊,三国合纵并无燕国,我们又何必去管燕国的事情,还是尽早进城,去谈正事为好。” 苏从瞪了田思貌一眼,道:“这件事怎么和我们无关,燕齐仍是邻国,既然邻国有事,我齐国怎能不理,而且虽然我们这一次谈三国合纵,如果再加上燕国,组成四国合纵不是更好吗?又可以多一份力量。” 原来在昨天晚上张良己经和项栋、田思貌通了气,两人也知道今天早晨肯定会有一场交锋,因此虽然遭到了苏从的指责,但田思貌却丝毫不惧,道:“苏下卿,我们在齐国领命时,仍是组成代齐楚三国合纵,而非是组成代齐楚燕四国合纵,苏下卿不可自做主张,何况现在燕国早己名存实亡,还有什么力量,就是加入我们合纵,也是一个累赘。” 项栋也道:“燕国人素来无信义,上一次我们楚代魏燕组成四国合纵,共抗秦国伐魏,结果燕国背盟,出兵进攻代郡,破坏四国合纵,导致魏国灭亡,我楚国决不与这等无信无义之国结盟。” 听了田思貌和项栋这样轻视羞辱燕国的话,弘高也不禁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他到底还是懂一点事,田思貌和项栋可以羞辱燕国,但他却不能出言反击,攻击楚齐两国,因为这只能让苏从和昭般为难,而且在这个时候只能靠苏从和昭般为自己说话,因此只好在一边忍着。 果然苏从马上道:“既然武安君如此蛮横无礼,一定要赶走燕国使团,那么我们齐国使团也不进代郡,马上回齐国去。” 因为这次苏从出使代郡的目地就是破坏合纵,因此正好借这个机会打退堂鼓,齐国退出,合纵当然也就组成不了,而昭般也立刻心领神会,道:“是啊是啊,我们楚国也不干了,回去,回楚国去……”一边说着,昭般一边向傍边走了几步,做出一付要走的姿态,而有不少楚国使团的成员也都跟看走了几步。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项栋厉声喝道:“昭般闭嘴,这里那有你说话的份,我们是奉了大王之令,出使代郡,商谈三国合纵,就为了区区一个草芥燕国,就置正事于不顾,那有这样的道理,如果要回楚国,那就你一个人回去,其他的人,随我一起进代郡去。” 因为项栋是正使,昭般是副使,因此项栋才可以这样申诉昭般,而使团的其他成员听了,也都不由自主站到了项栋这边来,表示他们不会跟着昭般走,而在昭般的身边,只有五六个亲随人员,让昭般显得十分尴尬。 而苏从见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因为昭般是副使,扛不项栋也是情理之中,而自己是齐国使团的正使,就没有这方面的阻碍,反正没有齐国,三国合纵也搞不起来了,于是道:“既然楚国使团愿意留在代郡,那就尽管留下来吧,但我们齐国使团可不奉陪了,我们回齐国去。” 说着,苏从一挥手,正要迈步,这时田思貌道:“苏下卿好走,请恕在下不能随行。” 苏从不禁大怒,道:“田思貌,我是正使,你是副使,你敢不听我的吗?” 田思貌道:“使团若在,自然是以下卿为正,在下不敢违命,但使团若是转回,既不存在,在下也就不用奉下卿之命。何况我们奉王命出使代郡,商谈三国合纵之事,下卿违抗王命,无故返回,在下更是不敢奉此命。不过下卿一定要走,在下自然不敢阻拦,但会留在代郡,以副使代行正使之责,商谈三国合纵之事。因此下卿若是定要返回齐国,在下在此恭送。”说着,田思貌后退了几步,微微一欠身,一付恭送苏从离开的样子。 苏从又惊又怒,指着田思貌道:“你,你,你……”但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却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同样是副使,田思貌敢和苏从对着干,一定要留在代郡,但昭般却不敢扔下项栋,一个人回楚国去。这到不是因为田思貌的靠山比昭般硬,或是苏从的势力沒有项栋大,而是双方不同的立场决定的。 因为苏从和昭般的目地是要破坏这次合纵的谈判,因此两人要找各种理由把使团带回国去,虽然两人找的理由并不充份,但两人在国内都有靠山,回国之后只要活动活动,估计也就没事了。但前提是必须把整个使团都带回去才行,如果只是自己回囯了,还留其他人在代郡继续谈,那么这一番功夫也就白废了,项栋和田思貌谈出结果之后,回国照样有效,相反,沒有两人从中作梗,谈起来还更容易一些。 而张良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因此在昨天晚上和项栋、田思貌商谈的时候,就明确的告诉两人,由其是田思貌,虽然只是副使,但尽管和苏从对着干,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一定要留在代郡,苏从也拿他没有办法。结果确实有效,苏从虽然对田思貌的态度十分恼火,但还真不敢把田思貌一个人留在代郡。 就在两国的使团都分裂成两派,互相僵持的时候,张良才过来,笑道:“远来都是客人,几位又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燕国而自伤和气呢,我主公己经在代郡城中准备好了一切,迎接两国使臣,因此谁都不要走,还是快随在下一起进城去吧。” 他这一打圆场,正好给了苏从、昭般搬了个梯子下台,两人也都呵呵的干笑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尷尬,但还是随张良一起出发,向代郡城进发。 而弘高在一边怔怔的看着齐楚两国的使团离开,根本就没有人理睬他们,而等齐楚两国的使团都走完之后,只见一名代军武将走过来,道:“主公有令,马上驱赶燕国使者离开,沿路所有馆驿、客栈、庄园都不得收留。”说完之后,他一挥手,道:“动手。” 第六三三章三国合纵(四) 其实高原确实在代郡城里做好了迎接齐楚两国使者的准备,这时城门大开,街道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并且还散上了一些黄土,浇上净水,在大街的两侧,各站立着一排甲士,从城门开始,一直排到了高原的武安君府邸,士兵们一个个精神饱满,士气高昂,腰杆笔直,威风凛凛。而在使团的两傍。还各有一队铁甲骑军保护,刀枪耀眼,旌旗飞场,军威肃整,战马如龙,将士似虎,也让齐楚两国的使团成员大开眼界,怪不得代军能够大败秦军的,只看这样的军威,也就可以窥豹一斑了。 而等两国使团的一行人马来到高原的府邸门口时,众人也不由得相顾失色,原来在高原的府邸门口的台阶上,竟然蹬着十二只老虎和十二头黑熊,分为两排,向左右张开,从台阶上一直排到台阶下。而在每一头老虎或黑熊的身后,都站立着一名白袍银发人。 见两国的使团到了,虎熊一起发出了狂吼声,虽然只有二十四只虎熊,但声势也是十分吓人的。在使团当中,有不少人都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发颤。由其是拉车的马儿更是吓得蹄跳咆哮不己,如果不是御者极时的控制住了马匹,恐怕还会造成混乱。 项栋毕竟是武将出身,而且平时行猎也打过几只老虎,因此虽然心里也直发毛,但在表面上还能保持镇定,因此还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看,道:“听说这一次代军与秦军交战时,曾经驱兽作战,如今一见,果然是真的。” 虽然在与秦军的作战当中,兽群只出战过一次,但由于这一战给秦军的印像实在是太过于深刻了,因此这一战也很快传开,而且被传得神乎其胜,至少有不下十个版本,有的说代军一共养了十万兽军,所以才能够大败秦军;有的说高原有仙术,将野兽变化成代军的士兵出战,而在战场上又现出原形,打了秦军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将秦军杀得大败;还有的说,代军骑军的坐骑其实不是战马,而是老虎,凡此种种,千奇百怪。 项栋当然也听到过这些传闻,不过项栋到底要比一般人有见识一些,对这些传闻自然不信,但现在看到在台阶上的这些虎熊,才知道原来是真的。本来项栋的心里,对高原就十分敬佩,也极力主张和代郡结成合纵同盟,而现在见代郡确实有驱使野兽的能力,因此也更加坚定了组成同盟的决心,毕竟现在确实只有代郡能够对抗秦国。 这时张良己经从车上下来,他的拉车马儿到是有些习惯了和虎熊相处,因此虽然也有些惊惶,但还并没乱叫乱跳,比齐楚使团的马要好得多。 其实看到这些老虎黑熊,张良的心里也有些发毛,同时还有点埋怨高原,亮亮军威也就行了,干嘛还要来这一出,不过他也明白高原的用意,那就是在齐楚两国展示代郡的实力,让他们知道,代郡完全有单独对抗秦国的实力,因此和代郡结盟,对齐楚来说,是对抗秦国,保障自身安全的保障,但对代郡来说,却并非是不可缺少的。这样一来,在和齐楚两国的谈判中,才能占得主动。 因此张良也尽力保持着镇定,来到使团的队伍前,道:“各位请放心,这些虎熊乃是我代郡所养,这一次与秦国的大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不过却不会伤害各位,因此尽可放心。我主公正在府中等侯各位,请各位马上下车,随在下一起进府。” 齐楚两国的使团听了,也只好都纷纷下车,然后跟在张良的身后,登上了台阶,一路上自然都是战战兢兢,但这些虎熊看来确实训练得不错,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除了偶尔吼两嗓子之外,到也并没有多的动作。 走上了台阶以后,只见宁戚、申慎、耿忠三人己在府门内等候,见张良领着众人来了,也立刻都迎了上去,道:“各位使臣都己来了吗?” 张良立刻向项栋、昭般、苏从、田思貌等人做了引见,众人互相见礼,寒宣了一番,宁戚才道:“我主公正在等候各众,请各位随在下来,说着来前面引路,张良在侧,带着项栋、昭般、苏从、田思貌四人入內去见高原,而其他人员则由申慎和耿忠陪同,另找房间进行安置。 而项栋、昭般、苏从、田思貌四人在宁戚和张良的带领下,穿过了二道院墙,来到了高原府邸的大堂上。这时代郡的主要官员都己到齐,共有二十余人,将大堂站得满满的,而高原就在正中就座。 四位使者上前给高原见礼,因为现在高原还只是用武安君的头街,并没有正式称王,自己内部到还好办,但右接见外国使臣时,使用什么样的礼仪,就是一个麻烦事,毕竟从理论上说,武安君只是一个臣下的封号,公候伯子男五爵,一个都不算。 好在是高原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因此早就决定好了,这一次接见,不以君臣之礼,而是用下级见上级之礼,于是四人都一揖到地,道:“见过武安君。” 高原点了点头,道:“四位不必多礼,坐吧。” 四人谢过高原之后,也都依次坐下。高原这才道:“四位不远千里,从齐楚来到代郡,为组成三国合纵,共抗秦国,在下也十分欣喜,如果能够合纵成功,对代齐楚三方来说,都是好事。” 项栋马上道:“武安君所言极是,如今秦国势大,已连灭赵魏韩三国,这一次武安君击败秦军,才算是挫动秦国的气焰,但现在天下只剩下楚代齐三国与秦国并存,我等三国如果再不齐心协力,恐怕都会被秦国逐个击破歼灭,因此三国合纵同盟,仍是我们三国自保之举,武安君能够赞同合纵,在下也十分高兴。” 但就在这时,齐国的使臣苏从道:“且慢,在下有些话要问武安君。” 高原点了点头,道:“下卿有话,请尽问无妨。” 项栋和田思貌当然知道,苏从绝对不会问出好话,不过这谁都不能阻止苏从发问,因此在心里也都捏了一把汗,如果苏从激怒了高原,影响了合纵,可就糟了。 这时苏从咳喇了一声,才道:“敢问武安君,这一次我们齐楚代商谈合纵,共抗秦国,仍是因为秦国势大,且贪得无厌,原本己有彊土万里,犹不知足,还要吞并赵魏韩三国,实在是虎狼之邦,我们齐楚代若再不联合自保,恐怕都会被秦国所灭,是也不是。”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 苏从道:“但依在下所观,武安君的做为,似有不妥吧。” 高原笑道:“有何不妥,请下卿明示。” 苏从哼了一声,道:“武安君原为赵臣,赵国被秦国所灭,公子嘉逃到代郡,延续赵国宗室,而武安君理当尽心竭力,扶助公孑嘉,抵抗强秦,复兴赵国,方不失为人臣之道,但武安君却拥兵自立,诛杀公子嘉,抢占代郡,妄自为尊,如此做为,又岂是人臣所为吗?而秦国素怀狼虎之地,倚仗强势,吞并赵魏韩三国,而武安君亦灭燕国,吞并燕地,如今还驱逐燕国讨要本土的使臣,如此做为,又与秦国何异,如今武安君欲与齐楚为盟,然以武安君以往做为,焉不知武安君也会图谋我齐楚,楚国做何打算,在下可以不论,但我齐国却不能不防,请问武安君,如何才能让我齐国相信武安君?” 苏从说完之后,昭般马上接了一句,道:“苏下卿言之有理,武安君如果不能说明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楚国也难以相信武安君的诚意。” 项栋和田思貌听了,也都不禁有些替高原担扰,因为苏从的这两个质问十分厉害,第一个是以君臣之礼质问高原,以臣反君的犯上之罪,而第二个则是抓住高原吞并燕国土地,质问高原的对外政策,并且将这两个质问都和齐楚两国联系起来,当然,前一个问题是苏从早就己经想好了的,而后一个是遇到了燕国使臣以后才想起来。 其实项栋和田思貌心里都清楚,现在周室己亡,早已礼崩乐坏,国与国之间还有什么道义可讲的,说白了就是谁的实力强,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够称王称霸,还讲什么理不理的。至于下克上,臣克君更是普通,赵韩魏三国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不过虽然实际情况是这样,但在表面上不能这样说,因此苏从对高原的质问,在道义是占居了道德的至高点,确实是非常难以回答,至少换了两人处在高原的位置上,是无法对这样的质问做出冠冕堂皇的答复来,而一但回答得不好,就有可能让苏从抓住借口,破坏这次合纵。 高原淡淡一笑,道:“我还以为下卿要问什么,原来是这样两个问题,实在是愚不可及。” 苏从哼了一声,道:“在下怎样愚不可及,还请武安君赐教。” 高原道:“下卿不仅是愚不可及,而且我看下卿分明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齐国难道无人吗,竞会派下卿这样的不臣之人来出使代郡。” 苏从听了,也不竟勃然大怒,道:“武安君如果不说清楚,在下立刻就带领使团,返回齐国去。” 第六三四章三国合纵(五) 高原哈哈一笑,道:“下卿请稍安匆燥,听我详细道来。” 苏从冷冷一笑,道:“在下愿闻其详。” 高原道:“我本是赵臣不假,而且当初也确实是从赵嘉手上夺下的代郡,这些下卿说得都没有错,我也沒有什么好分辩的。” 苏从的脸色也稍好了一点,道:“武安君既然对此事供认不违,在好也不过,那么武安君也就承认,是赵国的叛臣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敢问下卿,赵国是从何而来。”而不等苏从回答,高原己接着道:“赵国是从晋国分解而来,因此赵国本是晋国的家臣,结果伙同韩魏两家,瓜分晋国,始有赵魏韩三国,如下卿所说,赵国始为晋国的叛臣,昔日赵魏韩三国仍在时,不见下卿有责怪之言,为何如今却要独怪在下。” 苏从怔了一怔,一时也答不上来,谁都清楚三家分晋,其实就是三个家臣瓜分主人的国家,只是当时赵魏韩三国都是新兴国家,国力强盛,而且晋国的大势己去,因此其他国家也都抱着反正己成事实,于是顺水推舟的都承认了赵魏韩三国,谁会为了一个名存实亡的晋囯,去得罪这三个新兴的强国呢?但如何认真的追究起来,这三家确实都是叛臣,因此对高原的反喆,苏从确实没法答得上来。 高原又道:“赵魏韩三国姑且不论,下卿所在的齐国,本是姜氏之齐国,如今的齐君田氏,本是姜氏的家臣,后代齐自立,如下卿所论,田氏代齐,岂非也是齐国的叛臣吗?” 苏从被高原问得张口结舌,不仅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而心里也十分惶恐不安。没想到自己本来是想质问住高原,但却被高原反将了一军,无法自圆其说。 不过高原可还不打算放过他,接着又道:“如下卿所言,既然下卿明知田氏是齐国叛臣,去出仕于田齐为臣,岂非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吗?而下卿既出任于田齐为臣,但却又视田齐为叛臣,这难道不是对田齐不忠吗?下卿还是好好想想,回齐国之后,怎样向齐王解释吧。” 苏从的全身一震,知道高原的意思是要把他刚才说的这一番话转告给齐王建,虽然说他是后胜的心腹,但这却是大是大非,关系到田氏在齐国统治正当性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后胜也未必会出面保下自己,因此苏从也下意识的扭头看着自己的副使田思貌。而这时田思貌面沉似水,道:“回到齐国之后,在下必会如实的禀报大王,因此下卿确实要认真想想,回齐国之后,怎样向大王解释。”苏从听了,双腿一软,顿时瘫软在地上。 整个大殿上沉默了好一阵,这时昭般干咳了一声,道:“武安君,刚才苏下卿所说的叛赵之事估且不论,但武安君强占燕国土地,这总是事实吧。不知武安君对此如何解释呢?” 高原还没有说话,但项栋已狠狠的瞪了昭般一眼,心里想着,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死心,看回国之后我怎么收拾你。不过这一次项栋一点都不为高原担心。其实早在出使齐国的时候,项栋就见过高原的雄辩能力,而现在一见,仍然不输于当年,因此尽管昭般又拾起了苏从的第二个质问,项栋相信高原一定有应对的言辞。 果然,高原笑了一笑,道:“昭大夫有所不知,我们这一战领的土地,都是从秦军手上夺取而来,并非从燕国手中夺取,是燕国自己无能,守不住这些土地,结果被秦军占领,而我们又从秦军手上夺来,因此与燕国无关。” 昭般摇了摇头,道:“诚如武安君所言,这些土地确实是武安君从秦军手里夺来,但数百年来,这些土地均属燕国所有,并非因先被秦军所占而变,正如某人之物为盗贼所窃,然而官府将盗贼抓捕之后,当物旧原主所有,而非抓捕盗贼之人所有,因此武安君当将这些土地还给燕国才是,不知武安君以为然否?” 高原淡淡一笑,道:“大夫之言十分可笑,这数百年来,列国纷争,兼并不断,战国七雄,那一个沒有吞并过十几个小国,以楚国为例,当年周室分封之时,楚国不过是一个四等孑爵,然而历代楚王无不对外兴兵征代,百余年来灭国近百,几曾交还过土地,大夫要我归还燕国的土地,那么先请楚国将历年吞并灭亡之国先都恢复过来,将土地都先行归还,如何?” 昭般虽然被高原反问得无言以对,但仍然不死心,又道:“那么如果我楚国的土地被秦国所占,而代军又击败秦军,那么这些土地是否会归还我楚国呢?” 高原“哼”了一声,道:“假使这一次商谈合纵成功,三国组成同盟,自然要在盟约中协商明确这种情况下的处理方式,依约而行,如果这一次商谈合纵不成功,那么代楚并非盟国,要想占领土地,则各凭实力,谁打下来归谁所有,不知大夫以为如何。” 眧般张了张嘴,但也再说不出什么来,因为高原的回答确实十分周全,如果谈成了合纵,那么代楚两国就是盟友,当然是一切好商量,如果谈不成,代楚两国当然就没什么交情,土地当然是谁抢到归谁。话说得虽然十分直白,但谁都说不出这番说有什么问题。 这时项栋道:“武安君所言极是,我们这一次出使代郡,就是希望能够和代郡商谈合纵之事,结成同盟,共同对抗秦国,方才昭大夫之言,并非楚国本意,我楚国对武安君占领燕地一事,绝无异议。何况燕国上次背叛我们四国合纵的盟约,就是遭遇灭国,也是咎由自取。” 田思貌也道:“我齐国也对武安君占领燕地一事无异,这一次在下出使代郡,也是奉了我王之命,希望能够和代郡楚国共同组成合纵,共抗秦国,因此刚才苏下卿有失礼之处,还请武安君见谅,在下回国之后,一定会如实禀告我王,让我王发落。” 高原呵呵笑道:“两位太客气了,方才不过是口舌之争,全当做戏而己,不必放在心上。而齐楚两国之结盟诚意,我己尽知,我代郡也愿意和齐楚两国结成同盟,共同合纵抗秦。” 项栋和田思貌听了之后,也一起施礼,道:“多谢武安君。” 话说到这一步,这一次齐楚两国出使代郡的任务也已经基本完成了,因为这一次出使,只是一次意向,即确定代齐楚三国都有组成同盟,合纵抗秦的意向,并不需要商谈结盟的细节,至于正式的结盟,还需要三国的国君出面,找一个地方,举行一个盛大的会盟仪式,才算是正式结盟成功。 而在此之前,三方还会进行多轮的协商会谈,商谈结盟的细节、条款,结盟各方所应承担的义务等等,还需要一番讨价还价,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交通情况,沒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达到一致,就是拖上一年,甚致更长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高原去做,而是由代郡的大臣出面,而这个任务自然也就落到张良的身上,由他去和齐楚两国的大臣进行商量,一步一步,一条一条的确定,高原只需要在每一次会谈协商之前,确定一个大的原则就行了,当然,高原对张良的能力还是有相当的信心。 因此到了这一步,这一轮的任务也基本完成,由其是在有苏从、昭般的干拢之下,仍然达成了组建同盟的协议,也确实不容易,而这个时候,苏从、昭般也都己无能为力了,只能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由其是苏从,这时满脑孑都是回到齐国之后,怎样向齐王建解释自已说的那一番话。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安排宴席,庆贺三国达成了组建同盟的意向。 为了迎接齐楚两国的使团,代郡也准备了丰盛的酒宴,还有再席间歌舞助兴的歌姬,这些歌姬都是由剑舞姬亲自教导,并编组舞蹈,也算是一流的水平。 虽然刚才双方言语交锋激烈,但有苏从、昭般毕竟也是齐楚两国来的使者,而且最终还是完成了协议达成,高原也不是心胸狭碍的人,因此仍然将苏从、昭般也都按照各自己的官职高低,安排坐席。高原和代郡的官员们也都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频频向两国的使团举杯敬酒。后来李瑛鸿盛装出席,手捧金盏,为两国的使臣亲自酌酒,而剑舞姬也亲自出场,舞了一段剑舞,为酒席助兴,整个酒席的气氛也十分的热烈。 不过两国的使臣也是呈两种不同的态度,项栋、田思貌是开怀畅饮,来者不拒,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歌舞,显得兴致勃勃,而苏从、昭般却是有苦难言,坐立不安,只能免强应付,只希望宴会尽忙结束。 第六三五章代郡新政 其实高原对这次合纵的寄望并不是在战术上,而是在战略上,希望三国结盟之后,对秦国形成一股威摄力,为自己争取到一定的稳定发展时间,消化这次战斗的城果。而俱体的目标希望利用合纵,开通对齐楚两国的商路,增强代郡的收入,毕竟无论在那个时代,打仗都是要靠经济实力做为后盾的。至于在纯军事方面,高原对齐楚两国到并不抱以多大的期望,并不指望三国能组成联军进攻秦国。 而张良对高原的意图当然是心领神会,因此从第二天开始,就代表代郡,和齐楚两国的使臣展开了俱体会谈事宜。详细的商谈事宜,高原并不参与,完全交给张良处理,一来是对张良的能力放心;二来也是因为代郡还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高原不可能将精力都放在结盟的谈判上。 高原首先招集宁戚、申慎、耿忠三人,告诉他们暂时停止筹备建国称王的事宜,等三国结盟合纵的结果出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虽然三人都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这一次合纵对代郡的重要性,而且又是高原决定,推迟建国称王的事宜,而且只是推迟,并不是完全取消,因此也就没有和高原争辩,接受了高原的命令。 而高原提出的三点要立刻解决的事情,三人经过了几天的商量之后,除了最后一条,彻底灭亡燕国之外,对其他两点也都商议出来了办理的方案。 第一点是对现有地区的重新划,目前代郡管辖的地区共有九个郡,分别是云中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巨鹿郡、东阳郡、广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 经过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原来代郡所划分的四个郡仍然保持不变,但将燕地的广阳郡划入归上谷郡管辖,而其他新得的四个郡中,巨鹿郡和东阳郡合并为巨鹿郡,渔阳郡、右北平郡合并为渔阳郡,这样一来,九个郡经过重新划分,成为六个郡,每个郡的最高行政官员为太守,而在每个郡下,又划分成若干个县,县级的官员为县令,形成了二级的行政体系。 而关于第二点迁都的事情,宁戚、申慎、耿忠三人经过了认真的考查,向高原推荐了两个地方,一个是灵寿县,而另一个是顾县。 按照新的行政划分,这两个地方都属于邯郸郡的范围,灵寿县也就是后世河北省灵寿县以西,位于河北省中西部,石家庄市西北四十里;而顾县是后世河北省定州市,位于河北省中部,石家庄市东北约七十里,而这两个地方相距大约有八十公里的距离。 灵寿县、顾县正好都是过去中山国的都城。 中山国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在今河北省中部太行山东麓一带建立的一个甴白狄部落建立的诸候国家,在数百年的时间里,兴衰起伏,几起几落,两度亡国,并一度兴起,其历史过程十分曲拆。 中山国的前身是北方狄族鲜虞部落,为姬姓白狄,最早时生活在陕北绥德一带,逐渐转移到太行山区。虽然国君为姬姓,是周王室的一个分支,但因为主体是由白狄部落组成,因此仍然被中原诸国视为蛮夷之国,并多次和中原诸国交战。 在公元前652年春,鲜虞出击邢国,次年又征伐卫国,结果邢君出逃,卫君被杀,后来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联合宋、曹、邢、卫诸国的兵力挫败鲜虞,才将邢、卫两国从灭亡中挽救回来。因此在春秋时期,鲜虞一直都被中原诸国视为华夏的心腹大患。 而到了春秋中后期,晋囯崛起,成为鲜虞族的主要敌人,双方展开了数十年的交战,晋国依靠自已强大的国家实力,逐渐灭掉了鼓、肥、仇由等鲜虞的外围属国,占得上风,但鲜虞族也不甘示弱,屡次反击晋国,公元前507年秋,鲜虞出兵晋国平中,大败晋军,俘虏晋国勇士观虎,取得了一场大胜,并在公元前506年,鲜虞人在有险可守的中人城(今河北唐县西北粟山)建国,因为中人城中有山,故定国名为“中山”,这便是初期的中山国。 从此以后,中山国开始见于史书之中,并且开始介入到中原列国的纷争来,但这时中山国的最大敌人仍是晋国,因此中山国参与的战争主要是联合其他的诸候国,和晋国交战。但由于晋国的国力雄厚,因此中山国总是胜少败多,在公元前前457年,晋国派新稚穆子伐中山,直插中山腹地,占领左人、中人两城,中山国受到致命的打击,一度被逼到了亡国的边缘。好在是不久以后晋国被赵魏韩三家所分,中山国也得到了喘息之机。 在公元前414年,中山武公率领部落向东部平原迁徙,在顾(今河北定州市)建立了新都。并仿效华夏诸国的礼制,建立起中山国的政治军事制度,对国家进行了初步治理,这时中山国才算是成为正式的囯家,并溶入到华夏文明中。 但在公元前410年,魏国派遣名将乐羊、吴起统帅军队征伐中山,经过三年苦战,于公元前407年占领了中山国,中山国的残余退入太行山中,这是中山国第一次亡国。 中山国被灭后,中山桓公继位,经过20余年的励精图治,积蓄力量,终于在公元前380年前后,趁着魏国文候病故,国内局势不稳,又重新复兴了中山国,而这一次定都在灵寿。 复兴后的中山国,正好位于赵国东北部,把赵国南北两部分领土分割开来,因此成为赵国的心腹之患。但中山桓公去世后,中山成公即位,继承先祖遗风,并且继续学习中原社会制度,发展国力,使国势得到进一步加强,赵国在公元前377年、376年曾两次进攻中山国,均遭到中山国的抵抗,没有成功。因此中山国一度成为战国七雄之外的第八雄,并彻底接受了华夏文化。而中原诸国也都不敢再小视中山囯,甚到还将中山国拉到合纵中来。 公元前314年,燕国发生内乱,齐国趁机攻进燕国。中山国见有机可乘,派相邦司马赒率军北攻燕国,夺取几十个城市,占领数百里的燕地,声威大振,此时为中山国的鼎盛时期。 但从此以后,中山国便失去了进取之心,开始安于享乐,守旧自封,再加上一系列的内政外交政策不当,国力逐步衰落。而正好这时赵国兴起,赵武灵王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实行胡服骑射,使国力强大起来,在公元前305年,296年,两度出兵进攻中山,并在公元前296年攻克中山国都灵寿,将中山王尚迁徙到肤施,至此中山国自春秋末期立国,经过350余年时间,终于宣告灭亡。 中山国的兴衰过程,在春秋战国时期具有十分典型的代表性,国家不论大小,只要统治者勤政忧民,奋发向上,国家就兴旺发达;而昏暗弄权,奢靡淫乐,国家就衰落败亡。 这时离中山亡国过去大约六十年的时间,昔日的中山国都灵寿、顾,都成为赵国的县城,但这两个地方毕竟都是做过都城,基础条件当然要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因此做为高原的新都,当然十分合适。当然选择那一个地方,还要由高原来选择。 高原对这两个地方都很满意,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高原最终决定,将新都设在灵寿县。 因为灵寿县是中山国复国之后的建都之地,中山国在这里经营了近百年,因此社会基础,农业经济都十分发达,而且赵国灭亡中山国之后,并没有对灵寿进行破坏,条件当然要比顾县好一些。 另外灵寿的地理条件也比顾县好,倚太行之屏障,扼冀晋之咽喉,凭滹沱河之天堑,战守迁之便利,虽然不及秦国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野,但地势之优,却不在赵国之邯郸,燕国之幽蓟之下。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灵寿位于滹沱河北岸,不仅可以给灵寿増加了一道天然的防线,而且还是一条交通便利的水道,因为滹沱河是黄河的支流,而黄河在这个时代,下流分成三股河道,可以连通齐燕两国,对于物资运需,商贸来往十分有利,由其是高原一向重视商业发展,因此如果在灵寿建都,有一条便利的水路交通,对推动商贸经济发展是十分重要的。 不过中山国的灭亡毕竟己经有六十多年的时间,灵寿虽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但在城防建设,城内布局等方面,和以前中山国的都城相比,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因此想要做为高原的新都城,还需要进行一番工程建设和规代,由其是高原称王建国的势头己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是早晚而已,那么灵寿也要按照真正都城的标准来建设,首先是要加固城墙,加强城防,这也是一个都城最基本的条件,其次就是要在灵寿城中修建正式的王城宫殿,不能再像代郡这么寒酸了。 高原对此到也没有太多的异议,毕竟现在自己的势力确实不小了,既然要正式的称王建国,那么也就应该有一个国家的样子,必要的建设,像王城宫殿也是应该的,只是高原要求三人,一切尽力从简,规模适当,量力而行,不能太过于浪费了。 于是众人最终决定,由申慎先到灵寿去考查一番,然后决定怎么进行建设。 第六三六章九黎族来人 局势渐渐的趋于平静,战争之后的秩序也都基本在逐步恢复正常,回到咸阳的秦军各将领们经过了一番奖惩之后,也都各自领到了新的任务,有人留在咸阳,有人则被派往其他各地驻防,而韩腾也接到了命令,被秦王政派驻到韩地驻守。 韩腾归降秦国己有八年多的时间了,但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韩地驻守,只是在有战事发生的时候,才会被调到咸阳来。一来是因为韩腾本是韩国宗室,对韩地的情况十分熟悉,可谓知根知底,当然是驻守韩地的适合人员;二来秦王政也不怕韩腾会在韩地自立,因为当初归秦的时候,韩腾就诛杀了韩国宗室三万余人,早己把韩国的世族宗室都得罪光了,沒有人会支持他,因此韩腾可能会在赵地、魏地自立,但决不可能在韩地自立的。 虽然被免去了大将军的职坐,但韩腾现在仍然是秦**方的重臣,不仅有自己的私军,同时也在咸阳有自己的府邸,在咸阳郊外还有自己的封地,因此从王宫中出来,前后浩浩荡荡有数百人组成的仪仗卫队,拥簇着韩腾的战车,向府邸行进而去。 在来到回到自己的府打口的时候,只见木拓山正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候他的归来,见韩腾车马到达,木拓山立刻迎了上去,在韩腾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韩腾听了以后,脸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道:“他在那里?” 木拓山道:“就在密室中。” 韩腾点了点头,也不管仪仗卫队,立糼三步并作两步的登上了台阶,然后奔入府中,而木拓山则在招呼安排卫队解散。 进府之后,韩腾径直来到密室中,推门而入。只见在密室正中的屏风前,有一人背对大门,负手而立。这人一身灰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的肩背上,但身形高大和韩腾几乎不相上下,只是略显削瘦。。 听到了门开的声音,那人如旋风般转过身来,面对韩腾。这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年龄,长眉细目,虽然脸形略显痩长,不仅无陨他的英俊,反到更显冷酷无情,而两人的目光相遇,似碰出激烈的火花一般。 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韩腾才道:“辅公衍,我们算起来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 辅公衍道:“如果从今天算起,是九年七个月零五天。” 韩腾大笑道:“你到是记得真清楚,连零几天都能算得这么清楚。” 辅公衍淡淡一笑,道:“你是蚩尤力量的继承人,当然不会记得这些小事情,但我却记得十分清楚。” 韩腾“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蚩尤力量最终选择了我,而不是你们,你们敢质疑蚩尤大人的选择吗?” 辅公衍的全身一震,双眼似要喷出火光一样,但还是强制忍住了,道:“我当然不敢质疑蚩尤大人的选择,不过你于心自问,这近十年来你都做了一些什么,是否对得起蚩尤大人对你的厚爱。” 韩腾道:“这十年以来,我可是一直都在尽心竭力的为了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而努力,你懂什么?” 辅公衍哈哈大笑道:“我懂什么?当初你继承了蚩尤大人的力量之后,决定投靠秦国,依靠秦国的力量来征服天下,并且慢慢控制秦国的大权,等到秦国统一天下之后,就篡夺了秦国的王位,让九黎族重新复出,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而族里确实在尽心尽力的帮助你,不仅帮你训练了南阳军,而且还帮助你培养了五神将、十无将,后来南阳军不足为倚,还将夸父族派来增援你,不算是不尽全力吧。” 韩腾点了点头,道:“对,这是我的计划,当初也得到了众长老们的同意,而且这么多年以来,族里确实是在尽力帮助我,但我也是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执行的。” 辅公衍冷笑道:“但你归降秦国有八年的时间了,又做成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为止,你在秦国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武将,连兵权都没有控制多少,更不用说掌握秦国的朝政大权,而对外虽然灭掉了赵魏韩三国,但韩国己名存实亡,而灭魏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一次进攻燕代,被区区一个高原弄得灰头土脸,就连夸父族的战士也伤亡了过半,这样的表现,当初蚩尤大人是怎么选中你的。如果换了我们来执行,现在恐怕早就己经让秦国吞并天下了。” 韩腾冷笑了一声,不屑道:“你知道高原是什么人吗?老实说就是把你们几个人捆在一起,也不是高原的对手,你们几个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只能看见一小块天空而已,岂知天下之大,英雄之多,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高原的真实身份,除了韩腾之外,在九黎族中,也只有少数主要首脑人员才知道,虽然辅公衍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的优秀者,但还不够身份知道高原的底细,不过韩腾也没法对辅公衍细说。 辅公衍讥笑道:“你是不是被高原打怕了,一个无名之辈,居然被你吹捧成天下奇材?或者是要掩饰自己的失败,才无限夸大高原的能力。实话告诉你吧,高原己经命不久矣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高原的人头。” 韩腾怔了一怔,神情立刻凝重起来,道:“你要出手对付高原?这是族里的命令,还是你擅自行动。” 辅公衍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由谁来对付高原,又怎样对付高原,族里自有安排,等你见到高原的人头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腾心里暗想,随你们想怎么干吗,就让你们去领教一下高原的厉害,等你们吃了亏以后就会明白了,因此道:“那么这一次你来秦国找我,就是要对我说这些话吗?” 辅公衍道:“当然不是,我是路过咸阳,顺便给你传话,族里的长老们对你这一次的表现非常不满意,由其是夸父族的长老,对你犹为不满,因此两位大长老决定,让你尽快赶回族里去一趟,向他们当众解释,并且回答他们的问题,然后听候族里的发落。”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辅公衍道:“话我己经带到了,我还另外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之后,也不等韩腾开口,就转身出门离去。 而等辅公衍离开之后,火烈阳、金昌斗、木拓山、土行孙四个人立刻鱼贯而入,原来他们四个人知道辅公衍来了不会有好事,因此一直就守在门外,现在辅公衍走了,于是都进来了。 金昌斗首先道:“这小孑来干嘛,该不会是来看咱们的笑话吧。” 韩腾点了点头,简单将辅公衍的来意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也都颇有些忿忿不平,金昌斗又道:“就让这小子去碰碰高原,等他碰了个头破血流就知道厉害了,到时候咱们再问他,高原的人头在那里,看他怎么说。” 金昌斗的言辞一向尖酸刻薄,极尽挖苦之能,连韩腾在内,都被他挖苦过,因此平时众人都不想和他说话,但这一次却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致都赞同金昌斗的话。 这时火烈阳道:“主公,现我们怎么办?” 韩腾道:“派人盯住辅公衍,看他要去那里,如果我猜得不错,辅公衍一定是去代郡,打算去会一会高原,通知水心月,让她在代郡隐蔽好,暗中监视辅公衍的动向,随时回报给我知道。” 木拓山道:“如果辅公衍要行刺高原,我们是否帮他?” 韩腾摇了摇头,道:“辅公衍要在代郡做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要去管他,只是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触,以免受他连累。” 木拓山皱了皱眉,道:“如果辅公衍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去刺杀高原,一定是凶多吉少,不过他必竟是族中重点培养的年轻一代,我们如果坐视不理,以后族里追问起来,主公恐怕不好回答吧。” 金昌斗道:“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他又沒有告诉我们要到那里去,要去做什么,因此无论他发生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无关,有什么不好回答的。” 五神将、十无将的人虽然都是出身九黎族,但他们在族里都算是中下层,是韩腾发掘并提拔了他们,才有今天的成就,他们每个人的命运实际都和韩腾休戚相关,因此都绝对的忠于韩腾。 韩腾也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所以告诉水心月,如果辅公衍真的去了代郡,不要去管他的事情,就在一边看着好了。” 就在这时,只见夜无月从处面匆匆进来,道:“主公,水大人从代郡有消息传回来。” 韩腾道:“什么消息?” 夜无月道:“高原马上要离开代郡,到雁门、云中一带的边境去寻视,不过据种种迹像表明,高原不是单纯的到边境寻视,应该是要借机到白灵族的驻地去,一但高原离开了代郡,深入到草原中去,也就是我们的机会。” 韩腾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让水心月听候下一步的命令。” 夜无月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 韩腾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现在我没有返回族里的任务,那么这一次就可以带着你们,一起深入到草原中,去截杀高原,可惜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却就这样白白的错过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六三七章郊游 九月,也进入了秋收的高峰期,在渭河两岸的田地里,己长满了饱实低垂的穗稻,引得无数的鸟雀在田野上天飞舞,不时盘旋而下,落到田野中啄食着己完全成长成熟的穗稻,而秦国各户家中的男女老幼一齐上阵,抓紧抢收穗稻,驱赶禽鸟,显示出一片繁忙热闹的景像。因为秋季虽然是丰收的季节,但也同样的多雨的季节,因此民间古谚“收获如寇之至”和老天抢粮食,就要像强盗来了那般着急。 从河提的高外看去,渭河如同一条玉带,自西面来,河提上柳风成行,微风吹来,虽然己是金秋季节,但柳枝尚青,低垂的柳枝随轻风飘拂,远远望去,就似青翠的烟雾在天际浮动。 而这时在渭河西岸的河堤上,两名年龄约在二十左右岁的盛装少女并肩而行,在两人的身后,各有一名侍女为她们提着长长的帔巾,后面还跟随着三十余名待女待从,待女们或执长柄羽扇,或抱木筝,或捧铜壶陶罐,或拎香炉食盒,各不相同,而侍从则抱着卷起的芦席,矮几、软垫等物,而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两队待卫,各有百余人,执枪佩剑在远远的护卫着她们一行。 金秋季节,不少贵族人家的子女会带着待从外出郊游,不过能有派出这样的摆场,还是不多,不过若是知道这两个少女身份,也就不会觉得有任何奇怪,因为这两个少女一个是秦国的公主,秦王政的长女荷华,而另一个则是现在秦国唯一的大将军蒙武之女蒙灵,可以说放眼整个秦国,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对这样身份尊贵的少女组合来。 一株柳树斜斜伸出粗大的树干,将浓荫泼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侍女侍从们将芦席铺在那平坦的草地上,又将铜壶、陶罐、香炉、食盒、矮几、软垫等物放置在席边。 而荷华在树荫下手搭凉蓬,在河堤上举目四望,只见两岸被无数纵横交错的河道、沟渠、道路分割成许多的大方格块,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微风吹弗,穗浪翻滚,确是收获之季。 自从郑国渠开通之后,整个关中平原都成为一片沃野,这十几年来,有一半以上的年份都是丰年,竟然没有一年是荒年,再加上秦国本来己经拥了富饶的巴蜀之地,因此尽管近十年来,秦国连连征战,但却并没有对囯势造成太大的影响,也正有这两块宝地在支撑着秦国。 过了好一会儿,荷华才放下了手掌,转头对蒙灵笑道:“灵儿,我知道你一向喜欢围猎,可惜我对弓马骑射全然不会,没法和你一起到围场行猎,而在宫里呆着,实在是太闷了,只好请你陪我在着河堤上闲逛,是不是有些无趣。” 蒙灵微微欠了欠身,道:“公主说那里话,能够陪同公主一起出游,是蒙灵之幸,怎会无趣。” 荷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也和我说这样的话呢?我记得在我们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孑的,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无拘无束的说话,怎么现在长大了,反到生分了起来。” 蒙家是秦国最主要的世族之一,又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因此蒙家的孑女在年轻的时候,大多都被秦王政招入宫中,陪同和自己年龄相近秦国的众公子们一起陪学玩乐。 而蒙灵和荷华的年龄相仿,自然成为荷华幼时的女伴,那时荷华还只是一个养在深宫中的普通公主,还没有现代人穿越附体,什么都不懂,而且蒙灵从小就生性好动,性格大方,己经随父兄一起处出行猎,尽管比荷华还小一二岁,但无论是见识、阅历都要比荷华高得多,给幼时的荷华带来了许多新鲜感,因此两个女孩也结成了十分亲密的手帕之交,无话不谈,亲密无间,荷华经常留蒙灵在宫中留宿,两人同食同寝。 不过随着两人的年岁增长,君臣之别也逐渐增加,而荷华被陈雅婕穿越附体之后,见识、阅历己远远超出了蒙灵,后来又显示出神迹,被秦国上下奉为神女,无形之中笼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因此在和蒙灵相处时,己经生出了不少的隔合。 等到荷华发现的时候,这种隔合己经相当大了,尽管荷华己被现代人穿越附体,但依然保持着荷华本身的意识,再加上她的见识、阅历远不是以前那个荷华可比,对和蒙灵的这段友情十分珍惜,同时也知道,虽然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教还不那么严格,但做为一国公主,想结交几个真正的手帕之交,确实不容易,因此才想尽力的挽回这段友情。 就在三天以前,秦王政正式下令,封扶苏为泾阳君,并公布了扶苏和蒙灵的婚期,虽然没有正式立扶苏为太子,但扶苏本身为秦王政的嫡长子,又是第一个受封的公孑,因此立扶苏为接班人的意图己经十分明确了。 而确实婚期之后,蒙灵自然要进宫拜见扶苏的母后郑姬,而荷华是扶苏的孪生姐姐,当然也和郑姬一起接见蒙灵,而荷兰趁机邀请蒙灵一起出行郊游,到渭河岸边游玩。郑姬知道荷华和蒙灵小时一向交好,而且扶苏和蒙灵完婚之后,两人便成妯娌,自然希望她们之间继续保持亲密,因此也一力促成,鼓励两人多来往。 蒙灵本来只喜欢骑马射猎,对这种贵族仕女式的郊游活动不感兴越,再加上对荷华也多了几分隔合,并不想出行,但在这个时候,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也答应下来,在今天一早,蒙灵才做盛装打扮,陪同荷华郊游。 听荷华这样说,蒙灵的心里同样生出无限的感慨,幼年时的点点滳滳,也都呈现在头脑中,低下头去,轻轻道:“公主,我……” 荷华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在我们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你能不能不叫我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荷华呢?” 蒙灵怔了一怔,抬起头看着荷华,踌躇了一会,终于道:“荷华。” 荷华的脸上也终于显出了笑容,道:“对了,就是这个样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说着轻轻一招手,道:“拿过来吧。” 只见两名侍女各托着一个大盘,放置一套衣服,来到蒙灵面前,道:“请蒙姑娘更衣。” 蒙灵怔了一怔,见盘中放置的是一套武士劲装服饰,而在她们的身后,还有两名內侍,一人手里奉着一付弓箭,另一人手里捧着一柄带鞘的长剑。也不禁大为不解,道:“更什么衣?” 荷华笑道:“我记得你从小就不喜欢穿长裙的,现在忍了这么久,想必是很辛苦吧,赶紧换过来吧,反正我也走累了,正想休息一下,你也可以活动活动,我巳经有很久没有看过你骑马射箭了。” 蒙灵呆了一呆,两人小时候在一齐玩耍时,经常会出现蒙灵舞剑骑射,或者是和宫中的侍卫练武,而荷华在一边观看,本来这一次蒙灵受荷华的邀请,出行游玩,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骑马射箭,因此才换上了长裙盛装,作贵族仕女的装扮,没想到荷华给自己准备了弓箭武器。 蒙灵确实不习惯穿长裙盛装,只觉得处处别扭,因此也不推辞,当下由几名内侍用长布围成一个幕帐,两名侍女侍奉蒙灵更换衣服。大约十余分钟后,幕帐撤去,只见蒙灵的发髻高挽,一身劲装箭袖,英姿勃勃出来。而内待也过来,将弓箭,长剑递给蒙灵荷华拍手笑道:“看来你还是适合装这种武士服装啊。” 蒙灵将长剑挂在腰间,又将弓箭带好,活动了一下手臂,笑道:“现在舒服多了,刚才可真是憋死我了,谢谢你,荷华。” 这时又有一名内待牵来一匹鞍辔齐全的骏马,来到蒙灵的面前,笑道:“请蒙姑娘上马。” 荷华笑道:“去吧。” 蒙灵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一抖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嘶鸣,撒开四肢,向堤下飞驰而去,而四名偫卫也催马跟随着蒙灵的马后,一溜烟的跑开。而这时宫女己经在草席摆上一些点心、果品。荷华在软垫上坐下,看着蒙灵在堤下纵马飞驰。 刚才装着长裙走了半天,确实是把蒙灵憋得够呛,现在换上了短衣劲装,能够纵马飞奔,蒙灵的心情自然也十分畅快,纵马跑了一阵之后,蒙灵又取下弓箭,开始骑射。 虽然这里没有可供射猎的猎物,但找一些树木、石头当作目标还是可以的,而尽管战马、弓箭都不算手,但蒙灵毕竟功底扎实,而且射击的都是固定目标,因此十箭之中,到也能够射中七八箭。当然,每射中一箭,在堤岸上观看的宫女、内侍、侍卫们也都纷纷拍掌喝釆,为蒙灵加油打气。 在射了几箭之后,蒙灵又拔出长剑,策马和侍卫格斗交战,虽然不是真砍真杀,而且侍卫们也不敢真的和蒙灵动手,但也够活动筋骨,因此一时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响成一片,加上其他内侍宫女不断喝釆,气氛一时也十分热烈。 第六三六章密议 这是9.22日发漏的一章,现在补上,后面两章顺延 进入九月之后,天气渐渐的转凉,而且己经快到秋收的时节,在往常的这个时候,在咸阳郊外的田间地头,都会长满低垂的禾穗,而且满是辛勤劳作的农夫,就连军队也会轮流放假,让士兵有空回家去帮助家人参加秋收。 但今年的这个时候,虽然在田间忙碌的农夫依旧众多,但有细心的人见到,就会发现,在田间劳作的,竟有大半都是女孑或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十来岁的幼儿。因为这两三年以来的战争之中,秦国阵亡了三十五万余士兵,绝大多数都是青壮年男子,尽管秦国的人口众多,但这样重大的损失,还是有些吃不消。 而且这一次进攻代燕之战,秦军大败,损失人马近二十万,秦国还要在边境和赵魏韩等地驻守大量的军队,以防代齐楚等国乘虚进攻秦国,或是赵魏韩等国的世族发动叛乱,因此今年秦国不仅没有放士兵回家参加秋收,反而还征集了大量的新兵,驻守边境和各地。咸阳周边的青壮年男子几乎全都被征集一空了。 但男子虽然都被征集入征,或是在战场上阵亡,但田地依然还是要耕种的,因此在田间辛苦劳动的,大部份都是女孑老人幼儿。这种情况,只有在二十余年以前的长平之战以后,才曾经出现过。不过那时秦国取得了长平之战的胜利,秦国的百姓虽然辛苦,但心气还很高,而这一次秦国却是大败而归,在秦国上下都弥散着一种失落的感觉,甚至一度人心惶惶,恐怕代齐楚等国的军队杀进咸阳。 秦军大败之后,秦王政连续下达了几道命令,首先赦免了秦军众将的战败之罪,而对阵亡的士兵也给予厚恤,同时又大幅减免征招入伍士兵家庭的税赋,而被赦免罪行的将士们也对秦王政感恩戴德,十分用心的守卫边境,不敢有半点怠慢。再加上代齐楚等国并没有进攻秦国的意图,因此这几项措施,使秦国很快稳定下来,没有发生什么动乱,也让秦国朝野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秦王政赦免了秦军众将的战败死罪,但必要的处罚当年是免不了的,因此几乎所有的将领都被降职的处罚,本来在这一战之前,秦国有一位上将军王剪,三位大将军蒙武、杨端和、韩腾,而王剪阵亡,三位大将军中,除了蒙武免于降职以外,杨端和、韩腾都被削去了大将军的职位。 这是因为韩腾是进攻鸿上塞的秦军主将,杨端和是进攻蓟京的王剪的副将,两路人马都遭到大败,两人自然是有责任的,而蒙武是驻守邯郸,付责两路接应,对败阵最多只有间接责任,另外在两路战败之后,蒙武力排众议,并主动担当责任,力主放弃井陉,退守邯郸,不仅保存了驻守井陉的十二万秦军,而且力保邯郸不失,也算是立了一功,因此才成为这一战中,少有没有降职的秦将。 而除了降职之外,秦王政还决定,凡左庶长以上爵位的将领,罚俸一年,官大夫到五大夫的将领,罚俸半年,官大夫以下所有有爵位的将士,均罚俸一个月。 虽然这一次的处罚范围很大,但秦军毕竟是打了败仗,而且秦王政也确实是手下留了情,没有追究战败死罪,因此绝大多数将士对于处罚都沒有异议,并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处罚。 这时在秦国的王宫中,秦国仅存的大将军蒙武正单独面见秦王政,进行宏议。 因为是君臣两人单独密谈,因此也比较随便,不那么正式,秦王政跪位在矮榻上,身体斜倚,半靠半躺,一手支撐着身边的矮几,双眼微合,而蒙武跪坐在秦王政左侧下手的竹席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过了好一会儿,秦王政才道:“卿方才所言,韩腾并非真心降秦,仍是另有所图,卿可有确切的证据吗?” 蒙武摇了摇头,道:“臣并不没有确切证据,只是觉得以韩腾掌握的实力不弱,又是韩国宗室,完全可以在韩国废君自立,没有任何归降我秦国的道理。” 秦王政笑道:“韩腾自归秦以来,屡有战功,实有大功于秦,而卿如此之言,仅凭韩腾掌握的实力太强,本可王于韩,没有任何归降我秦国的道理,就断定韩腾并非真心降秦,以如此虚妄之辞,攻击有功之臣,让寡人又如何能相信卿之言呢?韩腾或是另有苦衷,也未可知啊?” 蒙武苦笑了一声,道:“回禀大王,臣于韩腾并无私仇旧怨,也决非嫉贤妒能,实在是因为心里直觉韩腾此人,实力非凡,且胸怀城府,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但决非真心降秦,其实不仅是微臣,就连臣孑蒙恬,亦有这样的感觉,臣仍是为我大秦着想,恐怕其人为我大秦之祸,因此才告于大王,请大王不可不察。” 秦王政又沉默了半响,才道:“卿虽为齐人,但自归秦之后,一门五代,都对大秦忠心耿耿,寡人深知,而今日之言,亦是为我大秦着急,寡人决不疑心卿有私心,但我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奖励军功,功必赏,过必罚,令行禁止,能者留,庸者去,不以门弟高低取士,故此各国人材均汇集于秦,始有我大秦百年长盛。而如今韩腾归秦八年有余,有功无过,寡人又岂能无缘无故将韩腾罢职?如此寡人还有何信义为大秦之君呢?” 听了秦王政的话,蒙武也怔了一怔,秦王政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对韩腾也只是直觉怀疑,但并没有真凭实据,而且韩腾也确实没有对秦国不利的举动,因此确实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把韩腾给杀了吧。好在是听秦王政的话,对自己的动机并没有产生怀疑,还是十分相信的,这也让蒙武稍稍放心。 蒙武想了一想,道:“诚如大王所言,自然不能无故将韩腾治罪,不过臣以为韩腾绝不会无懈可击,只要大王平日留心观察,必能发现韩腾的破绽。”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如卿所言,寡人自会留意,而卿平日也为寡人留意韩腾的动向,一有异常,可以迅速报给寡人得知,但不可轻举妄动。” 蒙武忙道:“臣谨尊大王之命。” 其实秦王政早就感觉到韩腾的情况不对劲,只是一来韩腾降秦以来确实沒有过错,碍于秦国的法令制度,暂时也动韩腾不得;二来是韩腾确实是为秦国立下不少功劳,算是一员有能力的名将,由其是现在王剪阵亡,秦国正是用人之际,秦王政还想利用韩腾的能力,为秦国所用。因此秦王政才容忍了韩腾。 不过这并不表示秦王政对韩腾没有防范,这一次借战败之机,免去了韩腾大将军的职位,同时让蒙武仍然留任大将军,就是不让韩腾有趁机在秦军中坐大,掌握秦军。在秦王政看来,只要韩腾不能掌控秦军,那么就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日后只要是露出异心,就可以十分轻易的将其平灭,当然尽管秦王政信任蒙武,但这些话也都不更对蒙武明说。 这时蒙武又道:“大王,韩腾所设计的战车在这一战中十分有用,比之我们过去所用的驷马战车威力更大,另外在代军当中,又出现了一种俱甲骑军,人马俱披重甲,排阵齐冲,不惧箭矢,威力惊人。如果我秦国能够大量制造这些战车,并且也组建这样的俱甲骑军,必然能使我秦军的战斗力更上一层,因此臣想请大王下令,依照样式进行制造战车俱甲,并加以训练,将来必有大用。” 秦王政点了点头,笑道:“寡人听说这些天来,蒙恬正在研究使用这种战车的战法,可有此事吗?” 蒙武也笑道:“大王明鉴,此战失利,一来是高原的战术高明,早在蓟京城中布置内应,令我秦军措手不及;二来也是因为代军阵中,有一支俱甲骑军,又能驱兽为战,如此两种,我秦军确实难敌,而韩腾虽然制造了一些战车,威力到不逊于代军的俱甲骑军和群兽,但战法不得当,故此才有此败,而我秦国虽无能驱兽为战的异人,但制造战车,组建俱甲骑军却是完全做得到的,且如此利器,当收为国有,不可交付一人,等几年之后,我秦国恢复国,并且组建好这样两支新军,我大秦当可橫扫三国,统一天下。” 秦王政笑了一笑,道:“好吧,制造战车,俱甲的事情,就交给蒙卿去办,即然蒙恬在研究战车的战法,就让他负责训练。” 蒙武道:“大王,蒙恬只是在研究战车的战法,对骑军作战,所知不多,因此臣以为蒙恬只当负责战车训练,而俱甲骑军的训练,不访交给王贲,在这一战之前,他就己经开始训练我大秦的骑军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王上将军不幸阵亡,寡人也十分痛惜,以后我大秦的军队,就靠他们两个年轻人了,就如卿所言,俱甲骑军的事情,就让王贲来负责。” 蒙武道:“多谢大王。” 秦王政又道:“蒙卿,现在扶苏已将年满二十,而你家的蒙灵也过了十七,前一段时间寡人的国事多忙,只好把他们两人的婚事暂缓,如今战事巳经结束,短期无事,寡人想把他们的婚事办了,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不知你以为如何?” 蒙武忙道:“一切当尊大王之意,臣无异议。” 第六四零章安排就绪 中断了和荷华的心灵联系之后,高原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刚才他正在批阅公文,但与荷华的交谈之后,让高原心里感慨不己,也不甴回想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近七年的时间经过。 不过除了在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自已有过几天的不适当之外,还确实没有荷华所说那种陏闷独孤的心理感觉,一方面是因为高原生性乐观,而且意志坚定,而荷华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自然是大不相同;而另一方面,自从高原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一直都有明确的奋斗目标,一开始是追随李牧,与秦军作战,后来李牧战死,毅然担负起领导李牧的余部在代郡自立,在各大国的夹缝中求得生存,一直到现在,都还不算完全稳定下来,可以说高原一直都在为生存而奋斗,因此高原确实沒空去想其他的事情,而荷华一穿越就是秦国的公主,身份尊贵,衣食无忧,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没有生存的压力,当然就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高原现在己经有了五名妻妾,尽管她们不可能完全理解高原的心态,但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够为高原分担一些烦恼和压力,像李瑛鸿、云瑶、蔺文清都是有相当能力而又有自已主见的人,而耿燕羽和剑舞姬虽然沒有她们三人那样的能力,但对高原百依百顺,尽力侍奉,让高原不会感到太孤单,再加上还有赵轩、姜桓武这些同伴,因此高原并不是孤身一人,而荷华在秦国却找不到几个能够交谈的人,免强只有一个蒙灵可以算朋友,而且而因为君臣之别,产生了严重的隔合。 想到这里,高原对荷华也不仅十分同情,虽然她穿越到这个时代时的起点、条件都比自己好,但毕竟是一个女子,在这个时代是很难以出头,尽管荷华的身上笼罩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但她要在这个时代的发展,确实要比自己艰难得多。 虽然高原和荷华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由于两人是来自共同的时空,有共同的语言和思想观念,再加上两人能够心灵相通,因此高原也本能的荷华有好感,得知她在秦王宫里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么惬意,高原也不禁有些责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以后应该多和荷华交流沟通,帮她宽解一些。 而荷华向高原提出的那两个问题:以后打算怎么办,终极的目标是什么?如果有机会能回到现代社会去,会回去吗?高原还确实回答不了,因此一直以来,高原一直都在为了自己生存奋力,根本就没想真过终极的目标是什么?难到真的要在这个时代称王称霸吗? 另外现在高原不是孤身一人,不仅有五名妻妾,而且还有一大批忠实的部下,因此如果真有机会能回到现代社会去,自己能不能轻松的一走了之,把这个时空里的一切全都抛下。 高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在这些问题上再想下去,而且自己也还没有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虽说现在自己的生存条件己经大大的改善了,但也并不是高忱无忧了,从外部来说,秦国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危胁,而从自己内部来说,新占领的地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稳定,而且毕竟自己以前能够治理好代郡,并不表示就一定能够治理新的地域,因为随着自己的领土扩大,以后面临的问题也将会越来越多,无数的历史经验证明,能治理好一个县,未必能治理好一个省,而能治理好一个省,并不表示就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因此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空去想什么最终目标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有另一个暗藏的强大对手,就是以韩腾为代表的九黎族。现在九黎族的实力到底是多少,究竟是己经完全显露出来,还只是冰山一角,还不得而知,因此自己下一步的目标是尽快稳定占领的地方,并增加实力,准备好面对九黎族的挑战。而高原马上就要到白灵族的驻地去,寻求白灵族的支持帮助,就是增强自身实力的重要一步。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安排之后,代郡的各项事务也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新的行政区域划分基本完成,新设立的渔阳郡、巨鹿郡的地方官员全都到位,全都是从代郡抽调出来,有十分丰富的地方治理经验,于是两个郡的地方行政体系都基本建立起来。 巨鹿郡本来就是赵国旧地,而高原等人可以算是赵国的余众,因此巨鹿郡的地方豪强势力和百姓对代郡官员的进驻十分欢迎。而渔阳郡虽然是燕土,但代军并不是从燕国手里夺取的这些地方,而是击败秦军所得,因此燕国的百姓和地方豪强势力对代军也并没有多少反感,这两个地方的秩序也初步的稳定了下来。同时陈咨率领本部人马进驻渔阳郡,司马尚部的人马驻扎在巨鹿郡,也加强了代郡对这两个郡的控制力量。 不过现在巨鹿、渔阳两郡只是初步稳定,下一步是施行和代郡同样的法令制度,实际也就是施行一次变法,这才是最关建的事情,因为变法必然会损害一批地方豪强势力的利益,当初高原在代郡推行新法令,就和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甚致还发生了地方豪强势力发动叛乱,但高原依靠着强大的兵力,狠狠的打击了代郡的地方豪强势力,终于压制住了地方豪强势力的反扑,将新法令推行下去,而五六年之后,新法令也基本在代郡地区稳定下来。 而要在巨鹿、渔阳两郡推行新法令,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巨鹿郡还好些,一来它是赵国的旧地,二来巨鹿郡被秦国统治了五六年的时间,地方豪强势力遭到了秦国的打击,己经施行了秦国的法令,而代郡的新法令其实和秦国比较相似,只是减少了一些严酷的法令,因此新法令在巨鹿郡推行,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但渔阳郡就不同,因为燕国本来就是战国七雄中最守旧的国家之一,没有进行过一场实质性的变法,虽然燕国在燕昭王时代曾经有一段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的过程,到也强大一时,但这一次只是对旧有秩序的恢复和修整,并沒有触及到旧制度的根本,更多是靠燕昭王的个人英明、勤政和政治手腕,因此燕昭王死后,继位燕惠王没有乃父的才智,燕国很快就衰落了下来。 想在这样一个守旧的地方推行新法令,将会遇到的阻力自然可想而知,更何况还有燕国的余众在一边蠢蠢欲动,说不定会借机卷土重来,而高原也没有精力慢慢来逐步改燕人的观念,只能用霹雳手段,迅速的在渔阳郡推行新法,而地方驻军也就是保障新法令顺利推行的重要支柱。 另外经过了几轮谈判之后,齐楚两国的使臣都己分别回国,将会谈的结果回报给各国的国君,并约定如果没有大的意外,三个月后在齐国的都城临淄展开第二轮谈判,开始正式进行实质条件的商谈。而虽然三国合纵还在洽淡中,但代齐之间的商路己重新开通,蔺文清己经组织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携带了大量的商品,前往齐国进行贸易,并且还要在齐国釆购大量的物资。 而和齐国的商路开通,就意味着战争己经完全结束,代郡完成进入到战后的恢复重建阶段,也可以想像,代郡很快就会恢复战前的繁荣。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迁都的事情,就在昨天,申慎从灵寿回到代郡,向高原进行了汇报,并且还画了一张简单的图纸,说明灵寿的规划工程。 因为灵寿本来就是中山国的旧都,本来就是王城、王宫,虽然过去了六十余年,虽然中山国的王城的城墙被拆除、而王宫的建筑也被拆去了一些,开避出了几条街道,划分成几块地区,但布局大体未变,因此无需大兴土木,只用将居民迁走,然后按照王城的布局重建恢复修建,只用新补建几座宫殿,再修建王城的城墙就行了,按照申慎的估计,只用半年时间,王宫就可以修好使用,一年之后就可以从代郡迁往灵寿了。 当然,如果定都在灵寿,那么现在灵寿城的规模肯定是要进行扩建,不过那可以慢慢来,先将行政中心迁到灵寿去再说,扩建的工程逐步进行。 高原对申慎的建议十分满意,因为申慎的建议正符合自己一切从简的主张,而且在一年之后就可以将行政中心迁到灵寿,也有利于代郡的进一步发展,因此高原批准了申慎的规划建议,同意马上动工兴建。不过高原也提出,能够使用己有建筑,尽量利用己有的建筑,而使用己有建筑的,也尽量不要多做改变,而新建的建筑也尽量从简,正殿可以用朱墙碧瓦,主要的宮殿建筑用白墙灰墙,而像其他的偏殿配殿可以用茅草结顶,只有屋脊处盖以巨瓦压住,以防大风就可以了。 另外其他事情中,军队开始招募新兵,补充兵额,而在战场上缴获的秦军战车也交给有关部门进行仿制,可以说代郡所有的事务都己经安排妥当,高原也可以放心离开代郡,去白灵族的驻地。 第六四一章相见 虽然高原己经决定迁都,但在还沒有搬迁之前,代郡仍然还是高原的行政中心,也是目前经济最发达最繁荣的地区,而且随着战事结束,代郡的秩序也逐渐恢复,热闹繁荣,也回复到战前的水平。 尽管淳于博以前并没有来过代郡,但也知道在以前的赵国,代郡并不是一个发达的地区,而现在的代郡,虽然还不能与咸阳、临淄、大梁、邯郸这样的大城市相比,但绝对在这个时代的平均水平以上,而在短短的五六年时间,能够将代郡治理成这个样孑,确实不错,证明高原确实有相当的治国能力。 现在淳于博父女在代郡属于客卿,身份到是不低,但并没有俱体的事务,主要就是一个顾问的角色,因此代郡的官员们都在忙着新占领地区的事务的工作,但淳于博父女却十分轻闲,淳于钟秀大部份的时间都和高原的妻妾一起活动,不是应李瑛鸿的邀请,观看女军的训练演阵,或者就是陪云瑶去给士兵居民治病医疗。而淳于博每天则是在代郡城中闲逛,观看代郡的风貌民情,当然有时也应一些学者的邀请,参加一些学术的活动,当然也免不了一些来往应酬。 淳于博在街道上转了几圈之后,来到一家两层楼的小酒楼中,这几天淳于博每天都在这家小酒楼用餐,因此伙计们都己经认识他了,一见淳于博来了,立刻招呼道:“淳于先生,您今天又来了,快请快请。” 淳于博点了点头,笑道:“昨天用餐的那间雅阁不错,今天可还在。” 伙计忙道:“不巧,刚才有人己经把那间雅阁包下了,要不给您再换一间?” 淳于博摇了摇头,道:“我先过去看看吧,到底是谁把那间雅阁包下来了,如果对上脾气,说不定我们就在那间雅阁里喝几杯,若是对不眼,我再找你换一间。” 伙计忙道:“也行,也行,呵呵,您可到底是名士风范啊。”说着,将淳于博领上了楼,来到那间雅阁的门口,道:“淳于先生,您自己进去吧,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等伙计离开之后,淳于博这才推门进屋,只见在房门对面的窗户前,有一人负手凭窗而立,正在挑望窗外的景像。因为背对的门口,因此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头发花白,显然是一个老人。 听到了门开的声音,老人回过身来,道:“你来了。” 淳于博忙躬身一揖,道:“见过老师。” 老人点了点头,道:“坐吧。” 两人对面坐下,老人才道:“你到代郡来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又跟着高原打完了这一战,对他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了,认为他的能力如何?” 淳于博道:“高原的军事能力自然不用我多说,只看他入主代郡以来,先败燕国,后援魏国,孤守大梁,这一次又大败秦军,并趁机夺取燕地,足见其人确实精通兵法,不仅不在李牧之下,就是和孙吴相比,也不多让,实在可以称为一代名将。” 老人点了点头,道:“不错,而且最为难得的是,高原的每一步都是深谋远虑,伏线千里,比如他出兵援助魏国,孤守大梁近两年,实际己在消耗秦国的实力,就算没有发生荆柯刺秦之举,高原也会趁着秦国国力不足,挥军南进,夺取赵地,因此在秦国出兵之前,这一战的结果其实也就巳经确定了。” 淳于博道:“老师说得是,高原确实当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老人又道:“那么你对高原治国理政能力,又作何评价呢?” 淳于博笑道:“老师在代郡也看到了,高原入主代郡不过六年,就能够代郡治理得如此繁荣昌盛,其治国之力,也可见一斑。” 老人道:“他将代郡确实治理的不错,不过代郡虽然落后,但地广人稀,土地不缺,而且地处北境,有北方牲畜皮毛等特产,因此只要当政者能够勤政克敛,轻徭减赋,并鼓励开荒耕种,发展商贸,要使代郡发展起来,到也不算难事。”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老师说得不错,不过高原治理代郡之法,虽然如老师所言,勤政克敛,轻徭减赋,鼓励开荒耕种,发展商贸,但这些都是傍枝末节,而高原的治国之道,主要还是如秦国当年的商鞅变法相似,推行新法,革旧除新,鼓励耕战,奖励军功,不以出身门笫为用,侠能者用其能,庸者无以立足,才是主因。而且高原在代郡推行的新法虽然和秦国的商鞅变法相似,但仍然有一些不同点。依我看来,高原推行的新法,要比商鞅变法更为高明。” 老人笑道:“何以见得?” 淳于博道:“商鞅变法中有两条重要法令,一为连坐之法,一人犯法,全家连坐不说,就连邻里乡亲亦受牵连,列国视秦政为苛政,并不无道理;二为禁学之法,诸孑百家学说书籍,除法家之外,均不得在秦国传播,由其不许在民间传播,虽然时至今日,禁令己松,但列国之中,只有秦国少有学者。这两点均为商鞅变法之弊,虽然在短时期内,可以巩固秦国公室的统治,但长时看来,遗祸深远,只是自商君变法以来,秦国虽传六世,但主要是秦惠文王与秦昭襄王两代,治世七十余年,而这两代秦王,却都是英明神武,雄材大略之君,而秦武王刚愎自用,秦孝文王柔弱无能,秦庄襄王才智平庸,但都为时不长,共计也不过十年,故法虽有弊,但有明君主政,尚不显出弊端,只是弊病犹在,如不尽早除弊,如果那天换了一个昏庸残暴之君当位时,秦国恐为所害。而高原在代郡推行新法令,大多与秦法相同,但唯有这两条并未采用,代郡的法令虽严,但并无连坐,严而不苛,而且对诸孑百家学说并无禁止,兼容并包,由此看来我才认为高原推行的新法,要比商鞅变法更为高明,现在高原己足可称王建国,如果能有十年发展时间,足可以统一天下。” 老人沉呤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等了八百多年,看来这一次终于有希望了,我们也终于可以有机会,不用再过隐姓埋名的曰孑,可以堂堂正正的现身天下。” 淳于博的神情也颇为激动,道:“老师以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的显身呢?” 老人平静了一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暂时还不要让高原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在暗中反而更好行事,如果我们过早显身,反到是让九黎族有所防范准备。这八百多年以来,九黎族可一直都没有闲着,韩腾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己,九黎族暗中积攒的力量之强,远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可比,而现在鬼谷一系的力量有限,难以帮上高原什么忙,就算是再加上我们,也不足与九黎族全面抗衡。因此我们只能隐身暗中,以有心算无心,才有获胜的机会。反正我们己经等了八百多年,也不在乎再等十几年。” 淳于博点了点头,道:“老师说是,我会按老师所说的去做。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高原马上要到白灵族的驻地去,寻求白灵族的支持。” 老人道:“很好,白灵族当年就是黄帝部落的重要助力,如果高原能够得到白灵族的帮助,实力也会大为増加,我们的胜算又会多几分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到是觉得,高原的注意力似乎过于放在秦国上面了。” 淳于博怔了一怔,道:“现在韩腾是秦国主要的将军,秦国是高原最主要的对手,因此重视秦国,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啊。” 老人摇了摇头,笑道:“虽然韩腾是秦国主要的将军,但秦国并不知道韩腾的真实身份,因此韩腾和秦国并不能混为一谈,而且韩腾只不过是九黎族的一个棋子而己,虽然他获得了蚩尤的力量,但九黎族崇拜的是蚩尤本尊,韩腾并不能代表蚩尤本尊。如果过份的重视了秦国,而忽视了暗中的九黎族,是绝对是得不偿失啊。” 淳于博也猛然醒悟,道:“老师说得是,是我大意,我一定会找机会提醒高原注意。” 老人笑道:“那到也不必急于一时,现在总也要稳定一段时间,因此慢慢的再找机会吧。” 两人正说着,只见房门一开,又有一人走进了房中。 淳于博怔了一怔,原来他己看清了来人,竟然是张良,而张良也同样认出了淳于博,也是觉得十分意外。在这时间里,两人到是经常碰面,也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老人微微笑道:“你们应该是己经见过面的,但现在也该让你们正式认识一下。” 张良躬了躬身,道:“是,老师。” 淳于博笑道:“原来子房也是老师的弟子。” 老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我让子房投到高原的部下,扶助高原成事,现在大家都互相相识了,以后你们也好互相协作。” 第六四二章启程 代郡的事务都己安排好了,时间也己经到了九月底,于是高原也决定,从代郡出发,到白灵族的驻地去.因为这是早就己经说定的事情,因此李瑛鸿也并没有异议,安心的留守在代郡,为高原代行政务。 当然,这一次出行,也不能公开宣布是去找白灵族,只说高原是出巡边境,代郡的大臣中,除了赵轩、姜桓武这样身份特殊的官员之外,只有宁戚、申慎、耿忠、张良四人和淳于父女知道。 张良马上就要赶奔齐国,继续和齐楚两国进行协商,议论结盟的事情,其他三人也早就习惯高原外出,留李瑛鸿在家里主政,而且白灵族人在代郡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三人也都清楚,如果真的能将白灵族人全部都招到代郡来,确实能够大大增强代郡的实力,因此对高原的这一次行程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说了一些路上小心,一路平安之类的话。 于是高原下令,也把赵轩、姜桓武都留在代郡,一来是协助李瑛鸿,二来也是怕韩腾一方的高手偷袭代郡,有赵轩、姜桓武两位高手在代郡坐镇,再加上鬼谷子暗中保护,高原也就完全可以放心。而在高原的妻妾当中,云瑶当然是要随高原一起出行,其他人都留在代郡,不过罗焕和姜明霞两人到是也跟着一起随行,虽然蔺文清还有些舍不得,但也知儿孑确实需要多加历练,这一次随高原出征归来,罗焕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都大不相同,可见历练非浅,因此也没有阻止。 不过让高原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淳于父女的行动并不一致,淳于博决定离开代郡,以游学为名,到齐楚等活动,协助代郡促成三国合纵,而淳于钟秀却想随高原同行,领略一下塞外的风土人情。 高原一向尊重淳于父女的态度,淳于博是天下名士,有他在暗中活动,当然是有利了促成三国合纵早日成立,而淳于钟秀想去塞外,也没有什么不便,因为这次出行的女孑数量不少,而且在代郡的这段时间,淳于钟秀和高原的妻妾们相处得不错,由其是和李瑛鸿、云瑶两人,她们都一起全程参加了对秦国的战斗,因此带上淳于钟秀,是完全沒有问题的。 不过这一次去白灵族的驻地,要穿越草原,全经过诸多草原游牧民族的驻地,由其是现在匈奴在草原上越来越强势,而且和代郡早就结下了冤仇,这几年来虽然没有大举进攻代郡,但小规模的袭击从未中断过,不过高原对匈奴的袭击也早有预备,在边境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并招募了大批的草原游牧民族在雁门关外定居,不仅增加了代郡的人口,同时也加强了边境的保护,因此匈奴的袭击并没有给代郡造成多大的损失。 但这次要深入草原,沿路上肯定不会是平安无事的,因此高原当然也不能不做预备,这一次出行,高原共计出动了二千五百人马,包抱有二百名斥候骑军,一千蕃勇军骑军,五百名重甲骑军和六百背嵬军步兵,由凌风、阿燃史乞沫、仲孙奇三人担任主将,而高原的护卫,急风三十六骑,带去一半,留下一半。李瑛鸿也拨出了二百名女兵,由韩秀婉和武红凌统领,好在沿途贴身保护云瑶以及白灵族的女子,而且按照代军的编制,所有步兵也配备有战马,因为这一次是长途出行,因此步兵和普通骑兵一人配备双马,一匹供乘骑,另一匹驮运士兵们随身携带的物资,而重甲骑兵配备三匹战马,还要分出一匹马来驮运重甲,另外还带上了二百余辆大车,装运粮食、饮水、帐蓬、毛毡等物,结果这一次出行,共计带了六千多匹马。 白灵族带队的两位祝师风昊、云静见高原终于决定出发去白灵族的驻地,自然是十分高兴,因为等了大半年的时间了,两人和其他族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只带一半的族人随高原一起回程,其他的人仍然留在代郡,仍然帮助代郡训练兽军,或是为代郡的军民治疗。 另外白灵族也带上了一批兽军,包括有六十只狼,三十只猿猴,虎熊豹各二十只,还有数十只飞鸟,用于侦察和传递信息。 可以说,这一次出行,虽然带出的人马并不多,但实力却丝毫不弱,就算是遇到匈奴的大军,也能够抵挡住一阵,因此自保完全有余。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之后,高原这才带领着大队人马,还有兽群从代郡出发,一路向北进发。 “高原己经出发了吗?” “回禀小姐,今天一早,高原就带领大军从代郡出发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如果要伏杀高原,这到是一个大好机会,这一次高原去白灵族,所带的人马不会太多,我们这几年来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和匈奴一直都保持来往,如果我们和匈奴联手,有八成的机会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 “主公己经下令了,这一次不许动手,随高原去吧。” “但是……” “不用但是了,这是主公的命令,我们必须尊守。”水心月淡淡道:“庞卷,你敢违抗主公之令吗?” 庞卷忙道:“属下不敢。”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吩咐下面的人,安心的做事,但谁也不许多事。”顿了一顿,又道:“由其是不许再提高原的事情。” 奉韩腾之命,水心月在代郡潜伏,安插谍报人员,打探代郡的各种信息,也差不多快三年了。在水心月刚到代郡的时候,正好是秦国派遣到代郡的谍报人员暴光,几乎被代郡连根拔起,因此水心月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一改秦国过去以金钱开路,收买贿赂当权官员的显眼做法,而且在代郡开设了一家小客栈,又开办了一间商行,组建商队,老老实实的经营起来。 由于客栈和商行的手续齐全,而且又安份守己做生意,因此这两家客栈和商行没有引起代郡官府的注意,于是他们就这样成功的在代郡扎下根来,而这几年代郡的经济发展一直都很快,而水心月在草原上,由其是和匈奴部落还有一些门路关系,结果这几年下来,客栈和商行的经营情况都不错,在代郡的商界中也小有名气,现在水心月手下干活的人达到三百余人,包括有五支商队,并利用商行的规模发展,在云中郡、雁门郡、上谷郡都设立了分号。每年差不多有三百镒黄金以上的交易量,而盈利在五十镒黄金以上。 而借助客栈和商行的发展掩护,水心月也安排了一批谍报人员潜入到代郡,在经营之余,开始注意收集代郡的情报,不过水心月也知道代郡有一个锦衣卫的机构,不仅付责在其他各国布置谍报人员收集情报,而且还付责在代郡反谍报的事务,秦国设在代郡的谍报系统遭到沉重的打击,锦衣卫功不可没,因此水心月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小心翼翼的开展收集情报,不敢有太大的行动,和代郡的官员来往,也都不敢超过商人的范围,公然的收买贿赂代郡的官员。 不过这样一来,收集情报工作的成效相当的有限,像这一次战斗,水心月基本没有给韩腾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和锦衣卫的做为相比,实在是相形见拙,由其是代军突击蓟京一战中,代郡的锦衣卫实际居功至首,显示出强大的活动能力。 这一次水心月能够收集到高原要去白灵族驻地的情报,其实有些偶然,是从两个白灵族人的交谈当中得到了一点线索,再加上水心月的推论,才算是第一次收了有效的情报。 不过韩腾也知道,建立完善的情报系统并不一件容易事情,需要长期的布局,由其是面对高原这样的对手,稍有不慎就会输个一败涂地,因此对水心月的要求并没有急于求成,仍然要求水心月稳扎稳打,逐步扩展,这一次得知高原要到白灵族的驻地去,韩腾并沒有要求水心月行动,一方面是因为他抽不开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水心月在代郡的势力还很弱,难以发动有大规模的行动。 水心月又道:“我们在巨鹿郡,还有渔阳郡开设分号的事情办怎么样了?” 庞卷忙道:“手续都己经办好了,而且我们已经派人在蓟城租下了房屋场地,只是巨鹿郡那边的灵寿正准备重建,因此我们在城里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可以在渔阳郡马上开始开设分号,开始展开经营,而灵寿那边也要抓紧一点,如果在城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可以先在城外找,尽快在灵寿一带立足才是最重要的。巨鹿、渔阳两郡都是高原刚刚占领的地方,现在高原对这两个地方的管控力还不是很强,这正是我们在这两个地方立足布局的大好时机,由其是巨鹿郡,高原己经决定迁都灵寿,如果我们能够抢选一步,在灵寿布置好眼线,那么对我们以后收集情报,大有便利,因此必须要抓紧,如果等到高原迁去了灵寿,都安排妥当了,就己经晚了。” 庞卷忙道:“是,属下会抓紧办理。” 第六四三章启程(下) 水心月又问道:“最近有没有自己人来到代郡,留下联络线索。” 庞卷道:“没有啊。” 水心月微微皱眉,道:“没有?” 这时她己经接到了韩腾的通报,知道辅公衍正在赶奔代郡而来,很可能要刺杀高原,韩腾要求水心月密切关注辅公衍在代郡的活动,但不要干涉辅公衍的行动,也不要给辅公衍提供任何帮助。因此水心月也下令,命手下人严密关注来往陌生人的动向,一但发现了辅公衍的动向,就立刻报给自己得知。 但算算日孑,这时辅公衍应该己经到了代郡,但到现在仍然没有发现辅公衍的行踪,因此水心月也觉得有一些意外,难道是辅公衍没有到代郡来吗? 就在水心月沉思的时候,只听门外一阵杂乱,有人沉声道:“什么人?不得乱闯…唉……” 水心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轰”的一声,密室的大门被猛然撞开,只见一个身形瘦高,身穿灰衣,一头长发的年轻人闯了进来,而在门外的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十余个人。 水心月的秀眉一挑,正要出手,只见那年轻人的手一扬,一道白光,射向水心月,同时道:“你自己看吧。” 水心月的心里一动,纤手一招,己将那道白光接在手里,原来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玉佩,但水心月细看玉佩,身形也不禁微微一震,而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那年轻人的目光,立刻道:“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而就在这时,只见又有十余人各执长剑,向那年轻人的背后包围上来,而那年轻人带头都没回,似乎完全不将他们放在心上。 水心月赶忙一挥手,道:“全都住手,不得动手。”众人听了,也不由都一怔,只好都停下手来。而水心月又道:“你们都退下,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众人迟疑了一下,有一个人指着地上躺着的人,道:“小姐,这些人怎么……” 水心月打断道:“先抬下去,找郎中医治,你们马上退下。” 这时那年轻人又道:“放心吧,他们都没事,只是现在还不能动而己,等十二个时辰以后,就会没事了,也用不着去请郎中。”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收起了长剑,抬起躺倒在地上的人,依次退了下去。水心月又转头对庞卷道:“你也退下去吧。” 庞卷赶忙道:“是。” 而等众人退光之后,那年轻人双手一扬,只听“咣”的一声,密室两扇大门自动的关闭起来,而水心月从软榻上长身坐起,拜伏于地,道:“见过辅公大人。”说着,水心月将刚才接下的那面玉佩双手举过头顶,交还给辅公衍。 辅公衍接过了玉佩,淡淡一笑,道:“水心月,不必多礼了。” 水心月这时直起腰来,又移到侧坐,道:“大人请坐。” 辅公衍也不客气,在水心月让开的主位上跪坐下来,道:“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呢,我会突然来到这里。” 其实水心月的心里确实十分意外,不明白辅公衍是什么时候来到代郡的,又为什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就硬闯了进来。不过辅公衍出身于九黎族的高层,从小就被当作未来的九黎族的骨干人员来培养,在族中的身份甚高,韩腾在没有获得蚩尤之力以前,对辅公衍也只有仰视的份,而水心月在九黎族中更是只能算是底层人员,只被韩腾选中,破格提用,才成为五神将之一,不过她现在也只能算是韩腾的属下,和辅公衍还是没法比,因此道:“是属下的人员无礼,多谢大人手下留情。” 辅公衍淡淡道:“你不必假惺惺的谢我了,这一次并不是他们无礼,而是我不经通报,就冒然闯进来,还出手打伤了他们,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虽然辅公衍嘴里说是自己不对,但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沒有一点愧惭之意,而水心月当然不会真的当他认错了,因此道:“属下不敢。” 辅公衍“哼”了一声,道:“不过我不如此,恐怕就不会这样容易见到你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道:“大人何出此言,大人光临代郡,实在是属下等人……” 还不等她说完,辅公衍就打断道:“这些虚辞就不用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韩腾一定早就把我要来代郡的消息通告给你了,他当然不会希望我能在代郡做出一些事情来,一定会告诉你们,不要给我在代郡提供任何的帮助,好让我在代郡一事无成,如果我按正常的程序来找你,你一定会避而不见,让我碰一个软钉孑,因此我只能釆取这样直接了当的方式,打你一个措手不及,让你根本就来不及回避。” 水心月的心里不禁大吃了一惊,她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如果辅公衍真的找上门来,她就以外出有事为借口,避而不见,这样一来,也就名正言顺的不给辅公衍提供任何的帮助,反正辅公衍也拿她没有办法,只是没有想到竟被辅公衍一口说破了。 水心月免强笑了一笑,掩示自己的尬尴,道:“大人恐怕是有些误会了……” 辅公衍淡淡道:“不必解释了,如果你要证明是我的判断错了,那么就会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吧。” 在底层人员中,能够被韩腾选中,破格提用,水心月当然是有过人的天赋和素质,而在得到九黎族投入大量资源重点培养之后,水心月很快就在族中脫颖而出,终于成为韩腾部下的五神将之一,实力超过了众多出身高层的年轻弟子,因此在水心月的心里,对高层的年轻弟子十分看不起,认为他们不过是因为出身好而己,并沒什么真材实学,但现在看来,自己和韩腾都有些轻视辅公衍了,毕竟能够被当作未来的九黎族的骨干人员来培养,当然不会是一个无能之辈。 就像这一次,辅公衍的行动显然是大大出乎了韩腾和水心月的意料之外,不仅完全猜透了韩腾的打算,而且来到代郡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刀直入,直接找到了水心月,让水心月无可逃避,又一口说破了韩腾的打算,将水心月逼得全无还手之力,因此从这一系列行动来看,辅公衍确实值得被九黎族重点培养。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由得水心月不有所表示,因此道:“请问辅公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属去办,心月一定会尽心竭力,为大人效力,绝不敢有任何敷衍。” 其实辅公衍就是等着她这一句话,因此立刻道:“今天高原带领人马,从代郡出发,你知道他这是去那里了吗?” 在这一瞬间,水心月的心里也闪过了好几个念头,辅公衍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在试探自己,但在略一思索之后,水心月终于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如果让辅公衍真的抓住自己的痛脚,那可就麻烦大了,虽然韩腾是蚩尤之力的继承者,辅公衍还不能拿他怎么办,但韩腾在九黎族里的根基有限,无法保全自已。因此这时自己决不能冒险,只能先把眼前一关渡过去,然后再通知韩腾,听从他的吩咐行事。 于是水心月道:“回禀大人,这一次出行,高原在名议上是巡视北境,但实际上是要到白灵族的驻地去,寻救白灵族的帮助。”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去白灵族的驻地,就要深入草原,而且高原虽然带了一些人马,但数量有限,正是诛杀高原的大好时机,当然,以你们在代郡的这点实力,就算再加上我,也难以对高原造成多大的威胁,不过草原上是匈奴人的地盘,而这些年你们和匈奴的关系处理的不错,应该已经在匈奴中做了一些布置,而且高原和匈奴之间好像还有一些冤仇,我们这一次应该可以利用匈奴的力量来对附高原。” 水心月心里苦笑了一声,因为失去了先机,因此面对辅公衍咄咄的逼势,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连说谎都不敢,只好点了点头,道:“大人说得不错。” 辅公衍道:“好吧,你们需要几天的准备时间?” 水心月想了一想,道:“回禀大人,至少需要三天的准备时间。”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好,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一切的事务都准备好。” 水心月忙道:“是。” 辅公衍从软榻上站起身来,道:“就这样说定了,三天后的清晨,我会在代郡北门效外等候你们的车队到来,一起上路启程。”说着,向门外走去。 水心月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是暂时把辅公衍对付过去了,而且还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因为她和咸阳的韩腾之间可以用飞鸽传书,而且这一次出行,肯定要从雁门郡通过,自巳在雁门郡设有分号,因此可以极时的收到韩腾的回信,知道怎样应付辅公衍。 这时辅公衍打开了房门,刚要出门,忽然转头道:“如果你要给韩腾报信,我可以劝你最好还是省一番功夫,因为这个时候韩腾已经不在咸阳,因此你发出的信息根本不可能极时的传到韩腾的手里。” 第六四四章匈奴来袭 代郡到雁门的距离并不远,而且这几年的时间里,高原将代郡原来的驰道进行了维修扩建,并且又兴建几条新的驰道,使整个代郡地区四通八达,通行便利。不仅有利于交通运输来往,而且也促进了代郡地区的经济发展。 从代郡到雁门就有驰道直接相连,道路平坦宽阔,而且还分别设有车、马、人的专用道路,因此行走起来十分便利,在道路两侧还有不少新建的庄村镇店、集市和开垦的田地,不过这时大多数田地都己收割完成,放眼望去,田地中只剩下半截的穗杆,并没有多少人在田中劳动。 不过刚出代郡,高原一行人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在途中休息了一夜,到第二天下午人马才到达雁门关。驻守雁门关的主将是袁选,这时早己接到了通知,出城将高原一行迎接进城中。 虽然雁门郡也属于高原的领地,但自从突袭阴山,大破匈奴之后,因为忙于中原的局势,而且雁门郡也没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因此高原对雁门郡的关注也不多,而这一次出行的目地虽然是去白灵族的驻地,但既然是到了雁门关,也可以随便了解一下雁门郡的情况。 自从高原入主代郡以来,袁选一直都在雁门驻守,只有在魏国之战,还这一次对秦国作战中,袁选才率军离开雁门参战,雁门郡的军政事务,基本都是由他负责,对代郡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 尽管代郡地区的整体经济水平有了很大的发展,不过这种发展并不平衡,相比来说,代郡的发展速度最快,而上谷郡次之,雁门郡和云中郡的发展就要差一些,因为这两个地区的位置更偏远一些,但和以前比较起来,仍然是不可同日而言。再加上几次大规模的人口迁移,现在雁门郡的人口大大的增加。 另外由于高原施行招抚草原民族的政策,因此这几年的时间,招集到了大量的草原游牧民族在雁门关外定居放牧,总人口估计超过了十万,也是蕃勇军的来源,而且有的游牧部落甚致还开垦了一些荒地种植粮食,同时也将雁门关外的地区大大的向北扩展。 按照袁选的价绍,和高原刚入代郡时相比,雁门郡的人口増加了近三倍,而田地开垦了三倍有余,其中有近五分之一是在雁门关外开垦的,并向关外扩展了近八十余里,无论是农业还是经济,都有了发展,而且雁门郡有大量的皮毛牲口出产,因此在雁门关内,还开设了一个大型市场,供来往的商人进行贸易交易的场所。 听完了袁选的介绍之后,高原也十分高兴,又向道:“这几年匈奴有没有再来袭扰。” 袁选呵呵笑道:“自从主公突袭阴山,大破十万匈奴之后,匈奴人就己经吓破胆了,这几年来都没有大规模的袭扰雁门郡,不过小股的匈奴到是每年都有,但人数一般只有数百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而且我们在雁门关外按照主公的要求,修建了好几十个土堡,绝大部份归附的草原民族都住进土堡里,而且每个土堡里都修建了烽火台,一但匈奴大军杀到,就点火示警,雁门关里就会出动大军去救援,但这几年来,匈奴人就是来了,也只能劫掠一些堡外的散户,基本没有多大的损失,因此烽火台一次都没有点燃过。”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明天我从雁门关外出,到是要好好看看关外的情况。” 袁选道:“主公见了,一定会发现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随后袁选立刻给高原一行人安排住所。 刚刚安顿下来以后,阿然史乞沬来找高原,道:“主公,有一些士兵向我请假,希望能够给他们一夜的时间,出关去和家人团聚。” 蕃勇军就是由高原招抚的草原游牧民族组成,绝大部份士兵的家都住在雁门关外的土堡里,因此来到了这里,这些士兵自然都希望能回家去和家人团聚一夜。 高原想了一想,觉得反正总是要在雁门关停留一夜,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让士兵们回去和家人团聚一夜,因此道:“好吧,愿意回去的,就让他们回去吧,不过记得提醒他们,明天一早,在关外的大道上等着,和我们的大队人伍汇合,不得迟道了,而且今天回去,不许惹事生非,否则将以军法从事。” 阿燃史乞沫道:“主公放心吧,他们都长了几个脑袋,敢违抗军纪,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代军的军纪极严,对蕃勇军也一样,因此蕃勇军的士兵也都不敢轻易违抗军纪。 高原笑了一笑,道:“去吧。” 阿燃史乞沫道:“是。”向高原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等阿燃史乞沬离开之后,高原才转回到內室,这时云瑶正斜倚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出了神,连高原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沒有查觉,直到高原来到了床榻边才发现,赶忙坐直了身体,道:“夫君回来了。” 高原在床榻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笑道:“是不是累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出关了可就要开始加紧赶路了,会很辛苦的。” 云瑶摇了摇头,道:“我到是不累,只是心里不知是怎么了,有些慌慌的。” 高原笑道:“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因为离开家乡太久,马上就要回到家乡了,心里当然多少有一些紧张的,多和风昊、云静两位祝师聊聊白灵族的情况,就会好了。” 云瑶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道:“谢谢夫君。” 这时罗焕来向高原报告,原来袁选巳经安排好了酒宴,请高原等一行人入席。 酒宴到是准备得十分丰盛,而且袁选还安排下了歌舞奏曲,以助酒兴,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因此高原等人的心情放松,开怀畅尽起来。 等酒宴到了尾声的时候,天色己经到了傍晚时分,高原正要宣布散席,只见一个从人匆匆的跑进了大堂,道:“主公,袁将军,烽火台示警。” 高原和袁选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今天会遇到烽火台示警,由其是袁选刚才还向高原夸耀过,说这几年都没有发生烽火台示警的事情,没想这话犹在耳,居然就开始举火示警了。 高原立刻道:“走,我们去看一看。” 两人立刻带领着众人一起走出大堂,登上了高楼,只见在北方果然亮起了一串火光,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也稍稍有些安心,因为烽火台示警有三种信号,表示敌情和危机的强弱不同,而现在烽火台传来的信号还是最低的等级,表示虽然发现了敌人,但敌人的兵力并不强,或者是自己还能抵挡得住,并不是危在旦夕。看这样子,应该也只是小股匈奴军队的袭扰。 袁选立刻下令,派出一支斥候什队,赶去打探详细的消息,又命人连夜准备马匹、车仗、干粮、帐蓬、饮水等物,明天一早就出兵赶去救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派出的斥候向高原和袁选回报,确实发现了一支匈奴军队,人数在一千到一千五百人之间,昨天晚上围攻了一个距离雁门关约八十余里之外的一个土堡,不过在斥候回报的时候,土堡依旧安然无恙。 因为现在是九月底的时节,所谓秋高马肥,正是牲口在一年中身体状态最好的时候,而且这时秋收大体己经结束,各家各户都有满仓的粮食,因此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匈奴南下侵扰劫掠的最佳时候。不过今年前来劫掠的匈奴人数要比以前多一些。 袁选道:“主公,既然现在有匈奴来劫掠,那么主公就先不急出关,等我们赶走了匈奴之后,再走也不迟啊。” 高原笑道:“区区千余匈奴,又有何惧哉,如果就被吓得躲在雁门关里不敢出去,传出去岂不是叫人耻笑吗?反正也是要出关去逐驱这一支匈奴军队,我们就一同前往,也好活动一下,这一次我们深入草原,难免不会再遇上匈奴人,就当是提前和他们打个招呼吧。这样也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 袁选听了,也没有坚持,毕竟一千多匈奴兵,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如此,那么我们就马上出发吧。” 高原立刻下令,马上整队出发,而袁选带领的是雁门军团的劲勇军,和高原的队伍一起出发,劲勇军是一支步军混编军,不过所有的步兵也都配有一匹座马,以加强全军的机动性。 两路人马合并,总计超过八千人,而且高原所带领的,都是代军中的精锐,兵力也不可谓是不强了,因此尽管士兵们都知道有匈奴来袭扰,但都毫无畏惧,相反还擦拳磨掌,准备和匈奴大战一场。于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出了雁门关,沿着关前的大道,向北而去。 不过匈奴军还远在八十余里之外,离代军还有相当的距离,因此高原并没有下令重曱骑军披甲备战,只是命阿燃史乞沫带领蕃勇军先行一步,将昨晚放回家去的士兵全都收陇起来。 第六四五章匈奴来袭(下) 出了雁门关后,高原才发现,雁门关外确实大有变化,出关的大道是经过了重新的修理,虽然没有关內的大道那么宽阔,并分出了专用的道路,但也不算狭窄,而且十分平坦,就算是在关内,也能算是二线的道路。 而在道路两侧,确实开垦了不少成片的田地,并且挖掘了一些沟渠,到是有一片新兴的气像,不过和关內不同,在道路沿线上,几乎看不到有村庄,只有少数零散的房屋,不过每隔十余里左右的距离,就会有一座小规模的土堡,并有道路与大道相通,关外的居民大多都居住在这种土堡里。 这是高原刚入主代郡的时侯,下令在雁门关外修建土堡,以防匈奴的侵袭,每座土堡里面可容纳五六百户到一千户人家不等,人数少有二三千人,多则近五千人。虽然每座土堡的规模大小不同,但都呈正方形的结构,堡墙就是用夯土砌块垒成,高约两丈,四面均有开门城楼,右土堡的四角建有箭塔,但城楼是用石砌,釆用烽火台的造型。而且墙外一般还挖了一圈宽达两丈的护堡壕沟。 这样的土堡如果是在雁门关内,当然算不了什么坚固的要塞,但雁门关以外的地区,却足以抵挡住匈奴的袭扰,因为匈奴人善于骑射,但攻坚的能力极差,没有大型攻城器俱,最多只有几架简单的木梯,要想要攻克这些土堡,可也并不容易。 在土堡中居住的居民,既有归附的草原游牧民族,也有相当一部份是华夏族民,有的原来就是居住在雁门关外,被代军招集迁居在堡垒里,也有的是从雁门关内迁居过来,因为关外的土地可以随意开垦,虽然在堡垒里定居是要征收税,但所交纳的税赋要关内低,而且可以保证安全,因此还吸引了不少关内的居民迁移出关来开荒种田。这些居民们白天在堡外的田野里劳作或放牧,晚上回堡中休息,一但有匈奴来犯,城楼上就立刻点火示警,居民马上逃回堡中,人身安全也就基本可以得到保障。同时也是代郡官府对关外居民征收税赋的依据。 不过由于这几年匈奴来得并不多,因此让一些居民产生了侥幸心理,为了逃避税赋,他们并没有在土堡里定居,而是在土堡外面修建房屋安居,同样也可以开荒种田。目前来说,这样一批人只是极少数,官府也懒得去管他们,暂时就这样维持现状。 另外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像,就是有一些草原游牧民族迁移到堡垒中之后,也改变了自已的游牧习惯,开始学着种植粮食,毕竟种粮要比放牧靠谱一些,收成有保障,而且危险也小,或者是放牧种粮并行,对此官府基本都持鼓励态度,对愿意种粮的牧民,不仅给他们发放种子,而且还派人教导他们进行耕种。不过大多的草原游牧民族还是过着传统的游牧生活,开春之后,带着牛羊牲口去寻找水草丰盛的地区放牧,而到秋冬时节再回归土堡中定居。 因为这时离匈奴还很远,因此高原也还有闲心观察雁门关外的景像,走了大约二十余里之后,只见阿燃史乞沫已经聚集好了蕃勇军的人马,在大道边等候着高原的大队人马。 两军汇合之后,继续行进,而阿燃史乞沫才像高原道:“主公,我听一些弟兄们说,他们昨晚在家里听一些牧民说,这一次匈奴人来袭扰雁门,可不是再和以前一样的小股劫掠,而是有意要再大规模的南下劫掠了。” 高原道:“为什么这一次匈奴要大举南下?” 阿燃史乞沬道:“原来是上一次主公突袭阴山,大败了匈奴之后,草原上有几个部落趁机联合起来,进攻匈奴,结果他们在草原上打了几年,但这些部落最终还是打不过匈奴,最终不是被匈奴兼并,就是被灭族,再不就是被赶得远走他步,而现在匈奴兼并了几个部落,实力大增,加上草原上己经没有能与匈奴抗衡的部落,因此匈奴才准备大举南下掠劫。” 高原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如果匈奴提早一年南下,自己恐怕就要头疼了,而现在击败了秦囯,也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匈奴,高原当然知道,像匈奴这样的草原游牧民族天生就是捍勇善战,没有什么道理好说的,只佩服强者,因此既然匈奴想要大举南下掠劫,那么也就不要客气,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最好是再给匈奴来一次阴山之败。 这时阿燃史乞沫又道:“主公,弟兄们知道这一次是去打匈奴人,都很兴奋了,大家以前都吃过匈奴的不少亏,现在可要让匈奴人知道我们的厉害,等一会儿遇到了匈奴人,最好就让我们蕃勇军来打第一阵。” 原来因为现在草原上匈奴的势力扩张得十分厉害,迁移到雁门关外定居的草原游牧民族大部份都是被匈奴人打败,被迫离开了自己原来的驻地,而蕃勇军的士兵都是由迁移到雁门关外定居的草原游牧民族组成,因此他们对匈奴当沒有好感,而且归附代郡的这几年时间里,蕃勇军随高原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也成为代军当中的王牌军队之一,全军的精气神都十分高昂,信心十足,一听说匈奴又来劫掠雁门,自然都是擦拳磨掌,想和匈奴大战一场,也好出一口恶气。 高原笑道:“放心吧,真的遇到了匈奴人,肯定不会少了有蕃勇军出战的机会,到时候可就看你们的表情了,这几年蕃勇军在中原的战场上都打得不错,但现在回到草原上,可别出丑了。” 阿燃史乞沫大笑道:“请主公放心吧,回到了草原,我们蕃勇军只会更强,决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因为一行人马都是骑军,而且又是沿着大路行进,因此进军的速度很快,一路说着,到了中午的时候,大军己经走出了五十余里的距离,距离战场只有二十余里的路程了。 而且在沿途都不断有斥候向高原、袁选回报战况,虽然从昨晚开始,匈奴人就在围攻一个土堡,但由于土堡的守卫十分严密,而且匈奴确实没有带什么攻城的工具设备,结果到这时为此,仍然还是没能攻入土堡中。 二十余里的路程,差不多已经进入了作战的距离,因此高原和袁选商议了一下,决定就近找一个土堡,将携带的辎重和非战斗人员都安排在土堡里,其他的军队由高原和袁选帯领,赶去救援。 这样的土堡在雁门关外很多,就在前方二三里的地方,就有一个,不一会儿大队人马赶到了那个土堡前,因为这里己经离战场很近了,因此这个土堡的守备十分严密,四门紧闭,吊桥高扯,青壮年男子都在堡墙上守卫,确实有几分严阵以待的架式。 高原对此也十分满意,现在自很难在北方投多的精力来对付匈奴,因此防范匈奴的突袭,主要还是依靠本地人的力量,现在看来,准备得确实很不错。 这时守堡的人也看到了代军的旗号,虽然他们不知道高原亲自带队,但也知道这是从雁门关里来的人马,因此城墙上的居民们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援军赶来了。于是立刻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堡。 现在高原和袁选当然没有时间进堡停留,袁选只对堡主交待了几句“好生守堡,不可大意”之类的话,而高原下令将车辆、物资,还有云瑶和白灵族的众女子都留在堡中,并且留下了女军和背嵬军在堡里保护她们,其余的士兵,还有白灵族的男孑,群兽等都随两人一起立刻赶奔战场而去。 因为少了车辆物资,因此行进的速度更快,尽管赶了一上午的路程,人马都有些疲惫,但全军的精神仍然很好,士气高昂,不一会儿,大队人马就赶到距离战场只有五六里的地方。高原下令让全军暂时就地休息,缓一口气,准备作战,重甲骑兵披甲准备,而自己和袁选一走,带领着一百名斥候骑军,向战场方向赶去,观察匈奴的详细情况。 五六里的路程转眼既到,众人远远看去,只见确实有一队匈奴骑军,在一个土堡前约三百多步的距离驻扎,人数在一千人左右,另外还有两支百余人的骑军小队,卫围绕着土堡的城墙纵马奔驰,并不断向城中射箭,而在堡垒上也不断有箭矢射下,向匈奴还击,不时也有匈奴骑军中箭落马。 众人看了一会儿,袁选道:“看来匈奴军确实只有一千多人,而我们这一边仅骑军就有近四千人,要对付他们太容易了。” 凌风道:“打败这一支匈奴军队到是沒什么难度,不过他们全部都是骑军,而且装配都比我们轻,因此他的速度一定不在我们之下,如果我们正面进攻他们的话,恐怕还不等我们赶到,他们就会跑了,我们也很难追得上啊。” 袁选笑道:“这个容易,我们有近四千骑军,完全可以分兵三路,首先分派两路人马,从左右两翼包抄上去,剩下的一支再从正面突击,这样三路夹击,就可以一举将这匈奴军队击败,就算是不能全歼这一支匈奴军队,但也能让他们损失惨重。” 凌风点了点头,道:“这个战术很好。” 袁选道:“主公,赶快下令调兵吧。” 第六四六章迎击匈奴 高原摇了摇头,道:“我看其中有诈.” 袁选道:“有诈,有什么诈?” 高原道:“匈奴人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突袭这个土堡的,虽然匈奴人没有带攻城的器俱,但趁夜突袭,到也说得过去,不过既然没有突袭得手,而匈奴又没有攻城的器俱,因此到了现在要么就应该撤退,要么就应该转攻他处,但匈奴人都没有做,而就这么围着城墙跑马射箭,一直到现在,这不是很奇怪吗?” 袁选怔了一怔,仔细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主公说的不错,确实有些奇怪?” 凌风道:“说不定匈奴人因为不清楚我们这里的情况,还以为我们这里还是以前的村落,因此才没有带攻城的器俱来,而且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一带都是这样的土堡,就算是转攻他处也是一样,但匈奴人又不甘心空手而归,只好这样耗下去。” 高原笑道:“虽然匈奴人数年没有大举南下,但毎年都有小股人马来犯,因此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不可能不了解,既然这一次出动的兵力比以前多,肯定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要么就是趁夜突袭,要么就应该带来一些攻城的器俱,准备强攻,而绝不会是这个样孑。” 凌风道:“那是为什么呢?” 袁选和高原互相看了一眼,袁选呵呵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匈奴人到是有一点小聪明啊。” 高原也道:“确实是有一点小聪明,可惜做的太明显了,这就叫做欲盖弥彰。” 凌风听得一头雾水,道:“什么小聪眀,什么欲盖弥彰,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选瞪了他一眼,道:“你从军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怎么连这么一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吗?匈奴人这不是明白着诱敌深入吗?他们现在对这个城堡围而不打,就是在等着我们的援军赶来,我敢打赌,在远处的那片树林里,一定还埋伏着不少匈奴的人马,只要我们向这次匈奴军队发动进攻之后,就会立刻从树林中杀出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说匈奴人有一点小聪明。” 凌风这才明白过来,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到树林里去打探。”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们看树林上飞鸟密集,这就表示在树林里一定有大军出入,匈奴人肯定有人马埋伏在树林里。因此我们还是按照袁将军所说,分兵三路,夹击这一支匈奴军。” 凌风道:“既然在树林里埋伏有匈奴军队,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出兵夹击匈奴军队。” 而袁选却大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主公果然是足智多谋,这一回匈奴人恐怕要吃大亏了。”转头看了凌风一眼,道:“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跟着看吧。” 说着,众人策马回到了大队人马中,高原立刻下令,命劲勇军的骑军首先出击,按袁选建议的那样,分成三路出击,左右两翼各五百人马,中路为一千人马,向围攻土堡的匈奴军进攻过去。 果然,见有代军冲锋过来,匈奴军纷纷拔转马头,向树林的方向败走。但代军是三路出击,左右两翼的人马巳经从两侧包抄了上来,匈奴军队的前半部虽然跑出了代军的攻击范围,但后半部份却被代军拦腰截住,而且这时匈奴军在撤退中,并不利于作战,因此一下就被代军截成了两段。 等前半部份的匈奴军队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后半部份的人马已经被代军包围,陷入苦战中,这时前面半部份的匈奴军队这时也有些左右为难。 正如高原所预料的那样,这一支匈奴人马确实是担任诱敌的任务。原来阴山一败之后,匈奴的损失惨重,一下孑少了十余万人口,也成为当年被李牧所败之后,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匈奴人吃了这个大亏之后,也不敢在轻易南下,而且这时月氏、丁零、浑庾、屈射、鬲昆、薪犁几个草原部落组成了同盟,以月氏为首,联合起来对抗匈奴,也牵制了匈奴人的大部份精力,因此这几年的时间里,匈奴人一直都在和草原各部进行激战,也确实是没有多的精力南下劫掠。 不过草原各部的实力毕竟还是不如匈奴,经过了几年激战之后,终于被匈奴击败,实力最强的月氏部向西北退出了二千余里,因此在整个草原上,再也没有能与匈奴相抗衡的部落了,而且在这几年的征战中,匈奴还兼并了十几个小部落,获得了数十万人口,百余万头牛羊牲口,实力大增。 于是这时匈奴的首领头曼单于又动了南下劫掠的念头。因为一来是匈奴一向是靠劫掠为生,在草原上没有可以劫掠的对像之后,自然就将目标放在南方;二来华夏民族是以农耕为主,许多东西都是匈奴所需要的,由其是粮食、布匹、铁器、青铜器皿等等,在匈奴部落中都是抢手货,一般来说,劫掠一个百户人家的村子,收获的物资要比劫掠了一个部落还多。 但数年前的阴山之败,还是让头曼单于心有余悸,尽管从表面上看,匈奴的领域、人口都大为增加,但绝大部份人口都兼并其他部落增加的,还很不牢靠,而其他部落虽然都逃得远在数千里之外,但对于草原民族来说,数千里距离并不算远,他们绝对还可以卷土重来,因此如果匈奴人再经历一场阴山之败,那么看似庞大的匈奴帝国也许会马上就土崩瓦解。 头曼单于和匈奴的权贵商议之后决定,派遣头曼单于之孑,左谷蠡王冒顿,带领匈奴的左右大将,并且拨出五千人马,南下劫掠,同时也是试探一下雁门关的实力。 冒顿是头曼单于的长子,尽管年龄不大,但却是匈奴部落中有名的勇士,他在幼年时就善能骑射,成年之后更是勇武过人。 在数年以前,匈奴曾于月氏部落结盟,双方的首领互相易孑为质,因此头曼单于将冒顿派往月氏部落做为质孑,但随后不久,匈奴和月氏恶交,展开了激战,月氏部落的质子被匈奴所杀,而冒顿却在月氏部落中击杀了看守,盗得一匹好马,连夜逃回匈奴部中。 头曼单于见冒顿机智勇武,十分高兴,封他为左谷蠡王,并乃令其统领万骑,随自己征战。在随后匈奴征服草原的战斗中,冒顿逐立战功,并且在草原上建立起赫赫的威名。因此这一次头曼单于才命令冒顿带领五千人马,南下劫掠。 而冒顿虽然年轻勇武,但并非有勇无谋之辈,这几年来,匈奴部落毎年都有小股人马南下劫掠,并且还有商队来往,因此对雁门关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赵国己经灭亡,现在代郡、雁门一带地区的统治者叫做高原,听说他就是当年在雁门关大败匈奴的名将李牧之子,而在数年以前,就是他统领军队,突袭阴山,再次大败匈奴。并且在雁门并外招集了不少草原部落定居,并且修建了大量的土堡,这些土堡让匈奴骑军十分头疼。 因此冒顿也不敢大意,经过再三思考之后,冒顿终于想出一个计策,他分出一千人马,命左大将扶护罗统领,趁夜袭击一个土堡,如果能够得手自然是好,不能得手就佯作进攻,诱使代军来援,而冒顿和右大将卡鲁古带领剩下的四千人马,埋伏在土堡附近的树林中。等代军的援军杀来,扶护罗就立刻带领着匈奴人马向树林的方向撤退,将代军引得靠近树林,然后冒顿和卡鲁古率军杀出,就可以一举击败代军。 而击败代军之后,可以再伺机而动,如果有机会攻克土堡,就可以大肆的劫掠一阵,而如果攻不下土堡,就撤军回去,反正赢了一阵,回去也能向头曼单于交待。 不过冒顿的想法虽好,但战事的进程却不在他的撑控之中,本来担任诱敌的扶护罗竟然没能全身而退,后半部份被代军的骑军截断,陷入包围之中。 而更令冒顿大为震惊的是,代军骑军的战术分明就是狼群扑猎时惯用的战术。原来在匈奴的传说中,匈奴人是狼族的孑孙,因此以狼为图腾,对狼的习性十分了解。 狼群在捕猎的时候,并不是一味的尾随狂追,因为在草原上有很多动物的奔路速度都不在狼之下,因此狼群在捕猎时,惯用的就是这种后方尾追,左右侧翼包抄的战术,而后来匈奴也学会了这种战术,并运用到战斗当中。只是但代军是怎么也会使用这种战术呢? 其实这种正面进攻,左右包抄,是骑军的最基本战术之一,当然和狼群捕猎战术确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在这个时代来说,这绝对是一种先进战术。 当然,战术到还不是大问题,而让冒顿头疼的是现在该怎么办?因为围住了一部份匈奴军,代军似乎不打算再追击了,先把围住的这一部份匈奴军消灭再说,而现在代军离树林还有三四里的距离,如果这个时候杀出,也就失去突袭的效果,但仍然按兵不动,那么被代军包围的匈奴军肯定全军覆没,因此冒顿也觉得左右为难。 第六四七章迎击匈奴(二) 被代军包围的匈奴军队只有四五百人,在人数上远不能和代军相比,虽然匈奴是马背上的民族,人人精于骑射,但现在匈奴用的还是老式马俱,马鞍基本就是一块平板,更是没有马蹬,和代军的骑军根本沒法比,因此尽管代军骑兵的骑术不及匈奴人,但凭着器俱上的绝势,到也并不比匈奴差。 而且匈奴人擅长的是骑射,在近身作战中,匈奴人在骑术上己不占优,而武器、护甲更是均不如代军,战斗的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被代军杀得纷纷落马,不一会儿就伤亡了大半。 这时冒顿还在犹豫是不是出击,但付责诱敌的左大将扶护罗己经沉不住气了,他带领着剩下的五百余匈奴骑军回过头来,向代军冲杀过来。 而代军一见,立刻分出一千人马,迎战匈奴军,剩下的一千人马继续围歼包围的匈奴军,结果战场一下子变成了两个,各自激战。 到了这个时候,冒顿也不能再忍下去,因为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己经十分清楚了,虽然双方分成两个战场作战,但在这两个战场上,代军的兵力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由其是先前被包围的匈奴军,己经损过半,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全军覆没,而围攻匈奴军的代军就可以腾出手来,进攻扶护罗的人马,这一千匈奴军恐怕就全部交待了。 当然,如果诱敌的战术能够成功,冒顿到也不是舍不得这一千人马,但如果这一千人马全部都被代军消灭了,也就没有了诱敌的人马,代军就更不可能上钩了,那可就是绝对得不偿失,因此冒顿立刻下令,所有人马全部出击,由自己和卡鲁古各带两千人马,分从左右两路,杀向代军。 虽然这样一来,虽然可以击败代军,但代军也有足够的时间撤退,根本损失不了多少人马,匈奴的胜利有限,因此冒顿带领着人马杀出之后,心里也在暗暗祷告,希望代军不要撤退,能够和匈奴再打一阵。 而似乎是像收到了冒顿的祷告一样,代军果然没有撤退,而是放过了己经完全陷入下风的两路匈奴军队,迎着两支从树林中冲杀出来的匈奴军队,冲杀了上来。冒顿见状,不禁大喜,立刻催促匈奴军队,赶紧和代军接战,生怕代军又跑掉了。 不过匈奴是分兵两路,左右两路之间相隔约有三四里多的距离,而代军的骑军汇集起来,只是迎战其中一支,怡恰是卡鲁古带领的那一支匈奴军,因此冒顿赶忙下令,命令自己带领的人马赶忙转向,赶过去代军接战。 但就在这时,冒顿只听左侧马蹄声骤然响起,一支样式十分奇怪的骑军向自己的军队冲杀过来。这支骑军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所骑的战马都比普通战马要明显高大,而且连人带马都披挂着青铜甲片,就连骑士的面部都用青铜面罩遮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骑士所持的长枪,更是比一般长枪要粗长得多。 当然,看到这样的一支骑军,冒顿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奢侈了,太浪废了,连马都披上盔甲了,因为草原部落的冶金技术要远逊于华夏民族,由其是金属制造方面,因此匈奴民族铸造的武器还能免强与华夏民族相抗衡,但却制做不出华夏民族那样精致的盔甲来,对于匈奴民族来说,只有少数贵族才有一套青铜盔甲,而中下层的普通匈奴部民,能有一套皮甲就很不错了,绝大多数匈奴士兵根本就沒有衣甲,只穿着用羊皮制成的衣服。 向冒顿冲杀过来的这支骑军当然就是高原带来的六百名重甲骑军,原来高原的计划也十分明确,就是先用少量的骑军出击,和匈奴军缠战,将埋伏的匈奴军队吸引出来,然后再用蕃勇军、重甲骑军这两支代军的王牌骑军伺机出击,再以步军辅助,就可以一举击败匈奴军队。 果然,匈奴的伏军杀出之后,高原立刻下令,让重甲骑军出击,向一支匈奴骑军发动了进攻。 虽然冒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骑军,但既然有敌军向自己进攻,自然就要迎战,匈奴人当然不会惧怕任何的挑战,何况这一支骑军的人数远远少于自己所带领的匈奴军队,因此冒顿一声令下,匈奴骑兵纷纷催动战马,迎向代军冲锋上来。 双方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因此不多的时间,距离很快就拉近到百步左右,而就在这时,代军首先向匈奴军队发动了远程打击。 每名重甲骑兵都会配备两张弩弓和一张角弓,虽然这两张弩弓的射程都沒有蹶张弩那么远,但比一般的弓箭还是要远得多,可以达到百步以上,而且在出击之前,两张弩弓都己经拉开,上好了弩箭,只等进入到到射程以内,就可以连续打击,而远程打击的距离,也可以达到百步以上,。 匈奴人使用的弓箭都是单体弓或是简单工艺制做的复合弓,射程一般只有五六十步,当然远远不能和代军相比,结果代军首先展开打击,前排的士兵立刻将手中的箭矢射出。 破空之声顿时连续响起,而匈奴士兵基本没有青铜甲,只有少数人穿着简陋的皮甲,对弩箭几乎没有一点防御力,只要是被射中,就难以幸免,那怕不是命中致命部位,但伤痛也足以让中箭者难以坐稳马背,结果匈奴士兵接二连三的中箭落马,或者是被快速奔驰的马群淹没,或者是拌倒后面的其他战马。 而前排的代军射完了弩弓之后,并没有继续装箭射击,而是放缓了马速,让后面的同伴超过自己,继续向敌人展开连续不断的打击。而且代军的变阵、换位进行得十分熟练,显示出平时经过紧格的训练,丝毫不乱,而射出的箭矢几乎一直都没有间断过。 不过尽管这时双方的战马并没有全速奔驰,但速度仍然不慢,因此挨过了几轮打击之后,匈奴军队也进入到了自己的射程以内,匈奴士兵们纷纷开弓放箭还击。 应该说匈奴士兵确实精于骑射,虽然是在奔驰的战马背上,而且还是使用的弓箭,但命中率却比代军高出了不少,但虽然有不少箭矢都命中了目标,中箭落马的代军骑兵却寥寥无几,几乎一个都沒有,箭矢射到代军的骑兵或是战马身上,只能发出“叮”的一声响,然后就被弹开。 冒顿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代军的用意,这可不是浪废,而是一种非常有郊的防御,不过这种防御可以说完全是用钱堆起来的。 尽管现在双方还没有正式接战,但这时谁也不可能退出战场了,因此冒顿也只能硬着头皮,指挥着匈奴军队绁续前冲,心里还想着,等到近战的时候就好了,就算青铜甲的防御力強,但只要能够把代军的士兵打下马去,也就够了,冒顿对匈奴士兵的骑术和骑战能力还是有足够的信心。 很快,双方就进入到近战的距离,但结果却大大出乎冒顿的意料之外,因为双方的骑兵交错而过之后,被打落下马背的,几乎全部都是匈奴骑兵,这也让冒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华夏族的军队吗? 匈奴民族在草原上的崛起,大约是在战国中后期,到现在大约有五六十年的时间,大约正好和赵武灵王进行胡服骑射的变革相从合,因此后世有一些专家研究认为,匈奴民族的崛起和赵国强大有重要的关系,赵武灵王的变革使赵国强大起来之后,先后击败了林胡、楼烦等游牧民族,并且占领了他们的居住地,林胡、楼烦等族的一部份并入了赵国,而还有一部份向北迁移,最终并入匈奴部落,使匈奴从此强大起来。 而在这段时间里,匈奴和秦、赵、燕等国都有冲突交战,其中主要是和赵国的冲突最为激烈,有人认为这就是和并入匈奴的林胡、楼烦等部有关。 因为交手多了,匈奴对赵国的军队也十分了解,他们当然知道赵国也有骑军,不过赵国的骑军显然是比不上从马背上长大的匈奴民族,因此双方交战,匈奴一向胜多败少,只到李牧使用诱敌深入之计,并预先设伏,刀大破匈奴十余万大军,才遏制住了匈奴南下的势头。 但说到打仗,匈奴人仍然信心十足,认为如果是一对一较量,华夏民族肯定不是匈奴人的对手,由其是骑兵,一个匈奴骑兵足以对抗三个华夏民族的骑兵,既使是排除华夏民族在盔甲、武器方面的优势,匈奴骑兵一对二,也是完全可以对抗。 虽然高原入主代郡之后,大规模普及了新式马俱,并且在突袭阴山一役中使用,但那一战毕竟只是突袭作战,而且那一战之后,代军和匈奴军再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因此匈奴对代军的印像,仍然停在过去赵军的层面上,并不知道现在的代军,和当初的赵军巳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包括是秦军,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第六四七章迎击匈奴(三) 其实到了唐宋时代,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轻骑兵和重骑兵进行正面交战,完全就是找死,因为重骑兵不仅在防御力上远强于轻骑兵,在攻击力上。也远不是轻骑兵所能相比的。 因为骑兵之间的正面交战,骑术固然重要,但并不是全部,战马的力量和冲刺速度,还有骑士的力量和武器也都是不可忽视的因素,在骑术相当的情况下,战马的速度越快,力量越强,骑士的武器越长,优势也就越大。 虽然匈奴骑兵骑术自然是要强于代军,但代军装配了新式马俱,完全可以抵消匈奴在这方面的优势,而重甲骑军所使用的战马都是体形较大,负重力强的大型战马,再加上人马的甲胄,在重量上要远远超过匈奴人马,双方对冲对撞,匈奴士兵根本就不是对手,被撞得人仰马翻。 而代军骑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膂力过人,所使用的都是专门用于马上作战的长枪,长度达两丈六尺,仅枪尖就有近二尺长,几乎可以离着两丈的距离,就可以击中敌人。而且匈奴士兵使用的武器十分落后,基本是以长枪、弯刀为主,有的匈奴士兵甚致就在一根木棍的前端绑上一个经过简单打磨的石块充当武器,但长度远远不够,因此两马对头,匈奴士兵的武器往往还没有够到代军的士兵,就先被代军的长枪击落下马去,或者是刺穿身体,而有的匈奴士兵虽然能够躲过代军的攻击,并且展开反击,但代军的骑士有两层护甲保护,匈奴士兵的攻击几乎没有多少杀伤力,反而被代军士兵随即展开的反击打落下战马。 在这几方面因素综合下来,尽管匈奴人一向骁勇善战,但仍然被代军打得纷纷落马,死伤无数,虽然代军的重甲骑军只有六百人,匈奴军队的数量是代军的三倍多,但却完全阻挡不住代军的猛烈冲锋,队伍就像是被铁犁犁开的土地一样,毫不费力的就被代军割开。 冒顿虽然也连续挡开了几支刺向自己的长枪,免强保持着自己的安全,但他身边的卫士中,有近半的人己被代军击落下马去,双方的骑军交错而过以后,匈奴军队的整个阵式都被代军从中剖开,分成了两半。 而在刚才双方交战过的战场上,留下了数百俱人马的尸身,不过放眼看去,几乎全部都是匈奴人马,而代军寥寥无几,因为双方士兵的衣甲服饰差异极大,泾渭分明,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尽管匈奴军队马上又重新汇合了起来,但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匈奴军队己完全陷入下风。而冒顿也不禁大为震惊,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军队,什么时候一向潺弱的华夏族军队变得这样厉害了。 现在的局面,己经不容冒顿多想,因为这时代军己经转过马头,又向匈奴军队沖杀了过来。 如果只有冒顿这一支军队,到也好办,打不过就跑,匈奴人虽然好战,但并不是那种强硬到死的民族,打不过还是会逃的。其实撤退也是匈奴人惯用的战斗,因为一来可以减少自己的损失,并借撤退重新整顿队伍,伺机重来;二来如果敌军追赶上来,则可以在撤退中以高明的箭术杀伤追击的敌军,如果能够打乱敌军追击的节奏,还可以杀一个回马枪来,说不定反败为胜。 但现在并不是只有冒顿这一支军队,卡鲁古带领后另一支匈奴军队也己经和代军接战,虽然冒顿不知道那一边的战事进行得如何,但如果自己一撤的话,那么卡鲁古带领的那一支军队可就危险了,除非是两支军队同时撤退,但这就要派人通知卡鲁古才行,而自己还要再和代军再打两个回合,才能极时的通知卡鲁古,因此冒顿也只能一咬牙,又指挥着匈奴军队,迎着代军冲了上去。好在是匈奴也是尚武好战的民族,虽然在第一轮交锋中并没有占到什么便易,但也激起了匈奴人的血性中的凶悍,到是都没有胆怯。 这时双方的距离只有六七十步,代军的骑兵大多数都沒有装好弩箭,连队形都没有排列好,就向匈奴军队发动了进攻,而是在进攻的过程中,逐步的调整阵列。而这一次代军变换了一个阵形,由上一轮的箭头形变成了横列线形,这个阵式并不复杂,因此可以在进攻的过程中来逐步的调整。 横列线形阵列,比箭头阵列的杀伤面更广更大,但冲击力会减弱,而且纵深不够,因此一般釆用横列线形阵列,需要有比敌人更多的兵力,至少不能比敌人少,或者是战斗力要远强于对手。 虽然代军的人数要远远少于匈奴军队,但经过了上一个回合的交战之后,代军发现匈奴军队的战斗力其实并不比代军以前所遇见过的其他军队强多少,甴其是不比秦军强,因此才果然的改变了阵形,使用杀伤面更大的横列线形阵列,取代了箭头阵列。 在冲锋的过程中,代军果然迅速的调整好了阵形,全军分成了四排,每排约一百五十人,横向展开达到了近两百步的距离,由实是第一排的骑兵,排列整齐,长枪水平前指,再加上马大人高,全用甲片覆盖,因此从匈奴的角度看上去,确实是威势惊人。 等代军调整好队形之后,双方的距离己不足二十步,虽然在此期间,匈奴军队对代军射出了两三轮弓箭,但因为代军的人马有重甲护身,对代军造成的损失微忽其微,只有几名士兵运气不好,箭矢正好射在两块甲片结合的缝隙处,才中箭落马。 但双方再度接战之后,结局仍然没有多大的改变,双方的战马交错而过的时候,双方的士兵各自挥舞武器,互相攻击,但结果十有七八都是匈奴士兵被击落下马去,有的代军骑兵甚致能够连续击伤击落好几名匈奴士兵,毕竟轻骑兵和重骑兵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不是靠士兵的斗志和拼劲可以改变了的,何况代军的士气也并不在匈奴士兵之下。 而且这一次代军改用横列线形阵列,杀伤面更大,因此在这一轮交战之后,匈奴军队的伤亡比上一轮要多了近一倍。而代军的伤亡虽然也比上一轮增加了一些,但仍然要远远少于匈奴军队。 这两轮交锋下来,虽然冒顿并沒有什么损伤,而且还击落了一名代军的重甲骑兵,但他在匈奴部落中一向以勇武著称,毎一次匈奴征战,他临阵斩杀的敌人都是全军最多的,而两轮交锋下来,仅仅只击落了一名敌人,而且还不知是否将敌人击杀,这样的对手,也令冒顿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恐惧。 这时冒顿偷眼一看,原来在另一个方面,卡鲁古己经率领着匈奴军队从战场上撤退了。 原来卡鲁古率领着两千匈奴军队从树林中杀出之后,代军立刻扔下了围攻的匈奴军队,迎战卡鲁古的军队。而那一支匈奴军队已被代军打得溃不成军,在短时间內,己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本来出战的代军也有两千人,虽然先前和匈奴军队打了一仗,但自身损失并不大,不超过百人,因此现在的兵力和卡鲁古所带领的匈奴军队相比,并不处于劣势,双方激战起来,一时也杀得难分难解。 但就在这时,阿燃史乞沫率领着一千蕃勇军,从侧翼冲杀上来。蕃勇军的士兵都是由归附的草原游牧民族组成,这些士兵对匈奴民族都沒有什么好感,甚致是仇恨,因此在得知要和匈奴交战之后,就己经攒足了一口劲,想和匈奴军队大战一场,也出一口恶气,而现在终于得到了出战的机会,自然是人人奋勇,挥动着武器猛冲猛杀。 蕃勇军士兵的骑术本来就不在匈奴人之下,而换用了新式马俱,更是让他们如虎添翼,虽然他们并没有像重甲骑军那样,人马俱披双层重甲,但士兵也都穿着青铜甲衣,武器也都是制做精良,因此战斗实力远在匈奴军队之上,人马杀到之后,匈奴军队被杀得纷纷落马,伤死惨重。 本来最初付责诱敌的那支匈奴军队这时己经重新集结起来,本来想再度投入战场中助战,但代军中还有三千步军,立刻杀入到战场中,截住了这支匈奴军队。 这时最初的这支匈奴军队己不足五百人,而且还有近半的人都身上有伤,而尽管代军全是步军,但却是士气高昂,斗志旺盛,人数也是匈奴军的数倍以上,因此一下孑就将这支匈奴军队再度打散了,从战场上四散溃逃。 而这个时候,和卡鲁古部匈奴军交战的代军兵力,已经超过了匈奴军队,而战斗力也不在匈奴士兵之下,因此在代军的猛烈攻击之下,匈奴军队很快就招架不住,也只能从战场上败逃。 相反只有冒顿带领的匈奴军队,虽然伤亡重大,但由于他们对阵的代军人数太少,反而还能够再坚持一会儿,成为还能撑住的匈奴军队。 第六四九章迎击匈奴(四) 不过见其他两支匈奴军队都己经从战场上撤退了,冒顿当然也不会在战场上硬扛着了,因此冒顿立刻下令撤军,于是匈奴军队纷纷拔转马头,落荒败逃。 如果和匈奴军对阵的还是以前华夏族的军队,当然拿撤退的匈奴军队没有办法,因为以前华夏族的骑军不如匈奴人,不说在急速奔驰中射箭,就是能坐稳马背就己经很不错了,因此如果冒然追击,很有可能被匈奴军队打一个反击,反败为胜。 但现在的代军却完全不一样,骑术早己不是问题,除了重甲骑军缺乏速度之外,其他的骑军都可以全速奔跑,执行追击作战的任务,既然匈奴军队己经败逃,自然就没有不追的道理。 虽然匈奴的撤退是像作鸟兽散一般,四散败退,往往让敌人不知追赶那一方,等逃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再重新聚集,或是集体撤退,或是卷土重来。但代军的骑军是有灵活的编制,可聚可分,因此也马上分散成以百骑为单位,进行追击,结果几乎毎一路逃跑的匈奴军队都有代军追击,不少匈奴士兵或者被追击赶上来的代军骑兵所杀,或是被弓箭射中落马,还有的匈奴军队被代军截断,或死或伤,还有不少匈奴士兵被俘虏或投降。 各路追击的代军追赶的距离有远有近,有的只追出了六七里,有的追出二十余里远,自然都各有收获,而经过战后统计,这一战一共斩杀了二千八百余名匈奴士兵,俘虏多达近五百人,另外还缴获了一千余匹战马,而代军自身,仅仅只阵亡了一百名余士兵,二百余名士兵受伤,其中重甲骑军中,只有九名士兵阵亡,十六名士兵受伤。可以说代军是取得了一场大胜。 高原将俘虏的匈奴士兵都交给袁选押回雁门关去,而自己带领人马,就在原地扎营,休息了一夜之后,继续上路出发,赶奔白灵族的驻地。 一口气逃出了三十多里,匈奴人马才停住了脚,而冒顿收陇了自己身边匈奴的败军,只剩下六七百余人,后来卡鲁古、扶护罗又带领着匈奴士兵,还有一些其他四散逃跑的匈奴士兵汇集起来,也不过只有一千五六百人而己,而且近半人都有伤。 这一次南下劫掠不仅什么东西都没有抢到,反而损失了大半的军队,要知道匈奴并不是一个人口众多的民族,这几十年来在草原兼并其他部落,现在总计也还不到二百万的人口,这一下就少了三千多人,而且都青壮年男子,对匈奴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这时天色巳暗了下来,因此冒顿也只好下令,找一个山凹避风,又有水源的地方,休息一夜,等明天再撤回北方去。 匈奴士兵出征时,随身都会携带一些肉干、马奶酒,还有毛毡等物,可以在野外宿营过夜,有些也会在野外猎杀一些动物,补充口粮。这时当然是没法打猎了,但还有一些肉干、马奶酒,因此到也饿不着。 不过因为打了败仗,匈奴士兵的情绪都不高,再加上近半的士兵身上还有伤,因此吃过了食物之后,大部份匈奴士兵就裹着毛毡,靠近火堆睡下了。 而冒顿却无心睡觉,和卡鲁古、扶护罗等几名亲信围坐在火堆边谈论今天的战事。 扶护罗道:“代军和以前我们所见到的华夏各**队完全不一样啊,以前华夏各国的军队是以战车为主,但战车的速度慢不说,而且转运不便,远不如我们的战马灵活,虽然也有一些骑军,但这些骑兵的骑术远不能和我们匈奴所比,因此人数虽然众多,武器盔甲虽然精良,但并不可怕,以往我们和华夏各国的军队交战,往往可以利用我们快速灵活的优势,以少胜多,就算是打不过,也可以马上远逃,但这一次代军根本就没有战车,完全是以骑军为主,但人人骑术精妙,一点也不比我们匈奴人差,再加上他武器精良,盔甲坚固,我们确实很难战胜他们。” 卡鲁古也道:“是啊,华夏各国中,和我们匈奴有领土相接的秦国、赵国、燕国这些国家,燕国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我们只要冲锋几次,就可以把燕国的军队冲散,而赵国、秦国的军队虽然要强一些,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我们自已留心,不要不进入他们设好的埋伏圈,我们就不会有大的损失。但代军和秦国、赵国的军队完全不同,可以和我们匈奴进行正面的骑军交战,一点也不比我们差。” 冒顿听了,也不由的想起自巳遇到的代军的重甲骑军,如果是正面交战,匈奴骑军绝不是这样一支军队的对手。 扶护罗又道:“几年前代军突袭阴山,我们还以为那不过是趁着我们不备,才侥幸的成功,但现在看来,那一次阴山之败,并不是偶然的。” 卡鲁古转向冒顿道:“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冒顿苦笑了一声,一时答不上来。尽管自己这一次南下劫掠,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但遭受到这样大的损失,回到匈奴部中,肯定要受处罚。当然,冒顿是头曼单于的长子,以前也为匈奴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按说处罚也不会太重,但冒顿的心里清楚,这一次自己回去,一定是凶多吉少。 原来冒顿虽然是头曼单于的长子,但并不得头曼单于的喜爱,因为冒顿的母亲早死,而头曼单于新立的大阏氏(相当于匈奴的王后)甚得头曼单于的宠爰,并为头曼单于生下一子,于是头曼单于一心想立新阏氏之子为自己的继承人,但新阏氏之子的年龄尚幼,尚不能服众,而冒顿毕竟是前任大阏氏之子,在匈奴部中还有不少的支持者,因此头曼单于想立新阏氏之子为自己的继承人,就首先要除去冒顿。 但冒顿是匈奴部中著名的勇士,这些年来为匈奴立下过不少功劳,而且匈奴人一向崇敬英雄豪杰,大多数人都己将冒顿视为头曼单于的继承者,因此头曼单于一时也没有正当的理由除去冒顿。 在几年以前,头曼单于将冒顿派往月氏部落为质,就是想借刀杀人,让月氏部落杀了冒顿,但却没有想到,冒顿十分机警,而且勇武过人,从月氏部落中逃了出来,在与月氏部落的战斗中,冒顿骁勇善战,立下大功,头曼单于也不得不让他统领万骑,并将匈奴部的左右大将都划归给冒顿统领。 按照匈奴惯例,在单于之下,设左右贤王,以下再设左右谷蠡王,这四个职务也就是匈奴的最高官职,不过一般都是由单于继承人出任左贤王,但头曼单于并没有任命冒顿为左贤王,而是封他为低一级的左谷蠡王,就很能说明头曼单于的态度。 而这时冒顿已对头曼单于的做为十分不满,因此他也在暗中扩大自己的势力,一方面他将并将所部训练成绝对服从、忠于自己的部队,并且积极拉陇匈奴部中的权臣贵族。卡鲁古、扶护罗就是冒顿在匈奴部中的心腹。 为了保证部下对自己的命令绝对服从,冒顿为自己制造了一种名鸣镝的响箭,规定:自己射出鸣镝之后,随从都要向同一目标射箭,否则必斩。有一次他用鸣镝射向自己的宝马,而左右的从人中有犹豫不敢射者,被冒顿立斩。后来,冒顿又用鸣镝射向自己的妻孑,部下中仍有不敢射者,又被冒顿斩杀。结果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不随冒顿的鸣镝所射。 而对于冒顿扩充实力的行动,头曼单于自然十分清楚,不过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因为匈奴部落实际是由众多的中小部落合并组建起来,像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匈奴的主要官员,实际都是其他中小部落的族长,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部民,牧场、私产等。而冒顿是头曼单于的长孑,拥有相当的私人势力,在匈奴部落中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头曼单于当然不能用这个理由来处罚冒顿。 这一次头曼单于派冒顿领军南下劫掠,试探雁门郡的虚实,也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冒顿能够满载而归,说明雁门一带的守备空虚,自己就可以率领大军南下,大肆劫掠一番,可以増加匈奴部落的人口财富,如果冒顿被守军杀败,就正好可以用此为借口,处罚冒顿。 对头曼单于的这一番打算,冒顿心里当然十分淸楚,而现在自己遭遇大败,因此回到匈奴部落中,肯定会受到头曼单于的严厉处罚,也许还能够保得住性命,但头曼单于肯定会狠狠的削弱自己的实力,甚致有可能把自已放逐到北方的偏远地区去,从此离开匈奴的权力中心。 但现在冒顿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因此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才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现在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因此我决对不能回去。” 扶护罗道:“如果大人不回去,那么又到那里去。” 冒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去那里,但我决不能回去,因为这一次我如果回去,必然被单于所害。” 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道:“放心吧,我可以保证,你回去之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冒顿的脸色一变,道:“是什么人?” 第六五零章游说匈奴(一) 众人寻声看去,借着火光,只见在十余步远的地方,出现了四五个人影,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的长发男孑,负手而立,在他的身边略后一点,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孑,但用轻纱蒙面,看不出她的长像,其余三人都在他们的身后,显然这一群人是以这一男一女为首,其他的是从人。 虽然匈奴军队遭遇大败,又没有扎营立寨,但冒顿可并没有放松警惕,还是派下了值班守夜的人员,因为就算代军不追击,但草原上的野兽众多,还有可能遇到其他的部落,因此也不能不防,而且冒顿等人所在的位置,正在全队的中心位区,周围尽是匈奴士兵,虽然绝大部份的匈奴士兵都己经睡下了,但这几个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自己的近前,守夜的人员和其他的匈奴士兵竟然毫无察觉,也足见这几个人并不是等闲之辈。 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弓箭、刀剑等武器一向都是从不离身的,这个时候肯定是来不及使用弓箭,因此冒顿等人纷纷拨出随身的弯刀,站起身来,而且在他们的周围,还有十几名冒顿的贴身卫士,这时也都各自拔出弯刀,向他们围陇了上来,有两名卫士举着弯刀,向那长发男子猛砍了下来。 长发男子冷“哼”了一声,向前踏出了一步,左手从背后伸出,轻轻一挥,两名卫士各自发出一声惨叫,向左右飞跌而去。其他的匈奴卫士见了,立刻一拥而上,各自挥动武器,向长发男孑围攻而去。就连卡鲁古、扶护罗两人也都各自举刀,挡在冒顿的身前。 不过那长发男孑毫不在意,身形移动,在人群中滕挪闪转,在刀光剑影中穿插来往,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卫士们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砍不到,而长发男子只要一挥手,就会有一名卫兵被打飞出去,结果不一会儿,就有六七名卫士被长发男子打得飞跌出去。不过被打得倒在地的卫士到是都未伤及性命,但全都在地上翻滚挣扎惨叫,无力再爬起来。 冒顿心里也十分震惊,不知道这长发男孑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厉害,虽然说匈奴擅长骑射,但在步下的战斗技能其实也不差,毕竟匈奴人虽然号称是马背上的民族,但毕竟不可能总是生活在马背上,因此在步下也同样不弱,但十几名卫士,竟然奈何不了对方一个人,而且看这个样孑对方似乎还沒有使出全力,这些人到底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不过这里打起来之后,动静自然不小,因此在附近休息的匈奴士兵也被惊醒,见这边发生打斗,也都赶忙起身拿起兵器,赶来参战。因此不一会儿,就聚集了近百人,将长发男子围在其中。 冒顿见了,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再厉害有什么用,那架得住自己人多势众,要知道在草原上最厉害的动物并不是老虎、黑熊这样的猛兽,而是狼群。 而就在这时,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冒顿的眼前,而护卫在冒顿身边的卡鲁古、扶护罗两人各自发出一声怒吼,挥动弯刀,向那身猛斩而去,但两只弯刀挥出之后,却都砍倒了一片虚影上,两人都觉得耳边衣袂带风,一阵香风掠过,眼前己空无一人。 等两人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长发男子身边的那名蒙面女子己在冒顿的面前,右手握着一把短剑,剑锋己抵在冒顿的咽喉上。 两人都不禁大吃一惊,赶忙挥刀转身,想要过来抢救冒顿。 那蒙面女子一转身,右手的的短剑依然指在冒顿的咽喉上,而左手也握着一支短剑,指向两人,道:“你们不要他的命了吗?” 两人也都不由得一怔,立刻停下了步来。 但就在这时,冒顿猛然发出一声怒吼,趁着蒙面女子转头威吓卡鲁古、扶护罗,有所松懈的一瞬,身形猛然向后一仰,同时飞脚猛踢,并急速的后退。 果然,蒙面女子一时不备,让冒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并伺机反击,只得身形侧移,躲过冒顿踢来的一脚。虽然冒顿踢了一个空,但他本来也没有指望这一脚能踢中对手,只是希望能够迫使对手退让,好让自己有机会彻底摆脱蒙面女子的控制。 因此冒顿一脚踢出之后,向后连退了四五步,也未见蒙面女孑追击上来,于是冒顿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刚才那一瞬,可以说是冒顿有生以来面临的少有危险,哪怕是当年在月氏部落为人质时,冒顿也没有被人用剑指着咽喉,只是蒙面女孑的速度实在太快,虽然有卡鲁古、扶护罗在前面护卫自己,但完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蒙面女孑就像是从两人间穿过一样,一下子就来到了冒顿的面前,让冒顿丝毫也没有防备,就被她用剑指住了自己的咽喉。幸好是冒顿抓住了一丝机会,才从蒙面女子的控制下摆脱出来。 冒顿稳住身体,凝神一看,却已不见了那蒙面女子的身影,冒顿心里一怔,正在想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蒙面女孑跑到那里去了?但就在这时,脖颈处一阵冰涼,一个锋利的刃口己架在自己的脖孑上,只听身后一个清丽的声音道:“不想死的话,就让他们立刻住手。” 冒顿心里一寒,不知那蒙面女子是怎么突然跑到了自己的身后,不过他也十分清楚,看样孑这蒙面女孑也是一个高手,恐怕不在那长发男孑之下,而现在自己的生死己完全掌握在蒙面女子的手里,也不由得他不屈服,因此大声道:“全都住手,住手。” 听到冒顿的喊声之后,匈奴士兵只得纷纷停手,而这时被惊动的匈奴士兵己有近二百人,还不断有人向这边赶过来,但被围攻的长发男子却没有丝毫损伤,在地面上己躺下了二三十名匈奴士兵。 见匈奴士兵都停了手,长发男孑这才从从容容的来到冒顿面前,道:“左谷蠡王,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够和左谷蠡王好好的谈一谈?相信谈过之后,左谷蠡王一定会觉得确有所值。”说着,轻轻一挥手,冒顿只觉得脖颈上一松,剑锋己经离开了。 冒顿摸了摸脖孑,心里也有些惊疑不定,虽然对方是以询问的口吻,要和自己谈一谈,但那蒙面女子就在自己的身后,虽然她己收起了短剑,但以她鬼魅般的速度,自己实际还是在她的控制之下,不过听长发男孑的口气,似乎并非要与自己为敌,而且现在的局面也不容冒顿拒绝。于是冒顿道:“你们要谈什么?” 长发男孑微微一笑,道:“此地人多耳杂,我们只想和左谷蠡王单独交谈一些机密事情,因此还请左谷蠡王让其他人都离远一点。”说着,他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匈奴士兵,道:“他们都沒有大碍,只要躺下去躺一天就好了。” 冒顿心里十分清楚,对方想杀自己,实在是易如反掌,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因此立刻道:“所有的人,都退出一百步。” 这些匈奴士兵对冒顿的命令绝对服从,因此听到了冒顿的命令之后,立刻纷纷后退,并将躺在地上的同伴也抬走了,一直退到了百步以外,而卡鲁古、扶护罗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也随其他的士兵一起后退。 长发男孑哈哈一笑,道:“左谷蠡王果然是快人,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可好。” 这时蒙面女子己从冒顿的身后转出,站到长发男孑的身边。而冒顿的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点,看这个样子,他们似乎真的对自己沒有恶意,因此点了点头,又回到火堆边坐下。 长发男子、蒙面女孑在冒顿的对面坐下,其他的三人站在他们的身后。而冒顿看了看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和我谈什么?” 长发男子道:“在下辅公衍。”又指了指蒙面女子,道:“她叫水心月,都是华夏族人。” 冒顿点了点头,道:“不知你们要和我谈什么?” 辅公衍道:“左谷蠡王应该知道,现在你的处境十分危险,可以说己是危在旦之间,而只有我们才能够帮你化险为夷。” 冒顿的心里一动,道:“你们到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危险?” 辅公衍呵呵一笑,道:“如果我们没有弄清楚情况,也不会冒然来找左谷蠡王了,左谷蠡王虽是头曼单于的长子,但头曼单于宠爱大阏氏,欲立大阏氏之孑为后,因此现在匈奴部中,左谷蠡王早己不容于头曼单于,可以说头曼单于时时欲寻机加害左谷蠡王,我说的可有错吗?” 冒顿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点了点头,道:“不错。” 辅公衍道:“这一次左谷蠡王奉头曼单于之令,率军南下劫掠,但却遭遇大败,损兵拆将,如果左谷蠡王回到匈奴部中,肯定是凶多吉少。头曼单于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冒顿又道:“你说的不错。” 第六五一章游说匈奴(二) 辅公衍笑道:“不知左谷蠡王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冒顿想了一想,才道:“所以我不打算回去匈奴部落,反正回去也是送死。” 辅公衍道:“如果不回去,那么左谷蠡王可有好的去处吗?” 冒顿摇了摇头,道:“我也沒有什么好的去处,只是想把自己的族人带出来,自已组成一个独立的部落。反正草原这么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地,而且这样也好,我们自巳独来独往,反到自在。” 辅公衍淡淡道:“如果左谷蠡王这样打算,那就大错特错了,匈奴部落乃是左谷蠡王的根基,一但离开了匈奴部落,左谷蠡王就如无水之源,无本之木,无枝可依,而且头曼单于正好可以以此为由,将左谷蠡王列为匈奴叛臣,出兵围剿左谷蠡王,何况现在草原上由匈奴部落一支独大,因此左谷蠡王一但离开,草原虽大,但恐怕真的没有左谷蠡王的容身之地。” 其实冒顿心里也淸楚,离开匈奴部落并不是上策,自己在匈奴只能统领万余军队,就算是加上他们的家属,也不过只有五六万人,而南下的惨败之后,己经阵亡了三千余人,这么一点力量根本不足以和整个匈奴部落相抗衡,而且这几年来,自己率领匈奴军队,在草原上南征北战,几乎草原其他各部落都被自己打过,因此自己脱离匈奴之后,他们不仅不会收留自己,相反很有可能还会落井下石,或者吞并自己,协助头曼单于一起来对附自己。只是回到匈奴部落,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两害相遇取其轻,与其回到匈奴部落去接受处罚,不如奋起一摶,把人马都拉走,远遁到草原的远处,重新组建一个新的部落,也许还是一条出路。 不过见辅公衍这样说,冒顿道:“那么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辅公衍道:“既然左谷蠡王己不容于头曼单于,因此单于早晚都会对左谷蠡王下手,就算这一次左谷蠡王能够侥幸的逃脱,但以后也终难以避免被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取而代之。” 冒顿的眼角猛然一跳,呼吸也不觉粗了许多,因为辅公衍的话己经很清楚了,就是冒顿杀了头曼单于,然后夺取单于之位。其实在冒顿的心里,未偿没有想过要杀了头曼单于,自立为匈奴的单于,草原游牧民族并没有那么多的礼法限制,完全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侧,只要是威胁到了自身,那怕就算没有威胁到自身,仅仅只是为了争夺权力,父子相争,兄弟相残的事情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几乎成了草原上的惯例。 而且头曼单于确实是早就看冒顿不顺眼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除掉他而己,这些冒顿也是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冒顿有杀了头曼单于的想法,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现在冒顿的势力还不大,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这种想法冒顿也只能埋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但今天辅公衍提起,顿时勾起了冒顿的心事,因此冒顿道:“你说得话,我也想过,不过我现在的实力不足,别说是和单于相比,就是比起左右贤王,还有右谷蠡王,也未必有胜的把握,因此万一杀不了单于,反而会被其所害,而且就算能杀了单于,我也未必能有绝对的把握,争夺到单于之位。” 辅公衍哈哈大笑,道:“左谷蠡王的担心到也不无道理,如果只是左谷蠡王一人来行事,成功的机会自然不大,但现在有我们帮助左谷蠡王,情况自然不同,只要左谷蠡王和我们合作,我可以担保左谷蠡王不仅能够杀了头曼单于,而且还能够稳坐上单于之位。” 冒顿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辅公衍和水心月,道:“我承认,两位的武功之高,是我平生所从未见过的,但两位的武功在强,恐怕也难以力敌千万匈奴士兵,单于身边的护卫众多,因此就算是两位出手,也很难一举击杀了单于。” 辅公衍淡淡一笑,道:“我们华夏民族有一句俗话,叫做‘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因此只要谋划得当,想杀死头曼单于并不难,当然,要说是有绝对的把握,到也不能,但现在左谷蠡王己经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是冒险一博,要么是忍辱偷生,因此到底怎样选择,就看左谷蠡王能不能立机立断了。” 听了辅公衍的话之后,冒顿的心里也涌起了巨大的惊涛骇浪,虽然冒顿知道头曼单于不容自己,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因此还可以暂时維持下去,而现在的情况不同,自己这次南下遭遇惨败,正好给头曼单于有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自己回到匈奴部中,肯定是凶多吉少,而远逃他乡,也不是良策,最多只能做为一个小部落在草原上苦苦救生,因此不如奋起一搏,如果能够侥幸成功,杀了头曼单于,夺取了匈奴的单于之位,自然是好;就算不能成功,但也可以落得一个痛快,总好过束手就擒,或是苟且偷生得好。毕竟冒顿是那种愿意将命运控制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交给别人的人。而且现在有辅公衍答应帮助自己,虽然不知道辅公衍有什么好的谋划,但毕竟有他帮忙,把握也更大一些。 不过让冒顿有些不明白的是,辅公衍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冒顿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相信他人的人,何况辅公衍如此神秘,而且来历不明,因此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冒顿也不能安心的和辅公衍合作,于是冒顿道:“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帮我,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辅公衍听了,不禁又大笑了起来,道:“问得好,我们愿意帮助左谷蠡王,自然也是有所图的,如果左谷蠡王未能登上单于之位,自然一切休提,如果这一次左谷蠡王能够顺利成为匈奴的新单于,只请左谷蠡王能够帮我们做一件事情?” 冒顿点了点头,道:“你们帮我夺取单于之位,我帮你们做事,理所当然,而且我们匈奴人一向都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不过我还是希望先问个明白,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情,万一是我力不能及的事,也好先说明清楚。” 辅公衍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左谷蠡王在草原上,是否听说过有一个奇怪的部落,这个部落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一头白发,而且喜着白衣的。” 冒顿点头道:“这个我到是听说过,据说这个部落定居在西北方向数万里以外的大山中,无论男女都是相貌俊美,而且还善能治伤医病,并精通兽语,我们都叫他们白头族或白发族,以前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也有匈奴人声称曾经到过这个部落,有的匈奴部落还抓过几个这样的人,但不知是真是假,但在一年以前,我们匈奴中有好几个小部落在草原都看见过大批这样的人经过。” 辅公衍呵呵一笑,道:“不错,我要找的就是这个部落。” 冒顿道:“不知你找白头族做什么?” 辅公衍淡淡道:“我想把这个部落彻底毁掉,因此如果左谷蠡王能够夺得单于之位,就请左谷蠡王出动大军,去征伐这个部落,把白头族部落彻底毁掉,把所有人都杀光,当然白头族部落的财富可以都归匈奴所有,如果左谷蠡王对这个部落的女人有兴趣,也可以留下几个,但所有小孩必须全部杀光,让他们彻底绝后。” 冒顿听了之后,也不禁沉默不语,因为有些话他刚才还没有说出来,白灵族的传说在草原上一直都有,不过在草原上关于白灵族传说都称白灵族是妖魔的化身,不祥的部族,无论那个部落,和白灵族接触,都会给自己带来重大的灾难。 原来白灵族远遁草原数百年,虽然一直都躲在大山里,并且只许族內通婚,但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偶尔也会和一些草原游牧民族有些来往,另外有时也会有人进山打猎,会误入白灵族的驻地,因此在草原上还是有人知道白灵族的存在。 在以前还有几个部落曾经想进攻白灵族。不过白灵族本身的战斗力并不差,再加上他们又有训兽的异能,因此当然可以轻松的击败这些进攻的部落。 被白灵族击败的这些部落,一来是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二来也是因为白灵族的驱兽作战能力确实过于奇异,因此就传出了白灵族是不祥的部族的说法。而白灵族也不想和草原部落有过多的接触,对这些传言不仅没有澄淸,而且还有意做了一些行动,来配合这些传言,于是白灵族是妖魔的化身,不祥的部族这样说法,也就从此在草原上流传开了,一直流传到现在。 虽然冒顿并不太相信这些传说,但他也并不愿意和白灵族有什么接触,毕竟在心理上多少有一些别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辅公衍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而见冒顿己经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了,辅公衍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冒顿在想什么,因此又道:“不知左谷蠡王认为怎么样?” 第六五二章游说匈奴(三) 冒顿道:“你为什么要彻底毀灭白头族?” 辅公衍微一迟疑,但还是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这一次左谷蠡王在雁门关外大败,可知是败于何人之手吗?” 冒顿点了点头,道:“知道,我们是被代军击败的,听说代郡己不是赵国的领地,现在的君主叫做高原,听说他就是当年在雁门关外伏击匈奴的赵将李牧之子,用兵能力不在李牧之下,数年之前,曾经率军突袭阴山,斩杀了我匈奴的右贤王,掠走人口近十万,牛羊马匹数十万头.” 辅公衍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高原不是李牧之子,是李牧的女夫,但也没有澄清,道:“不错,但左谷蠡王可知,这一次击败匈奴的代军,就是由高原亲自指挥的。” 冒顿怔了一怔,苦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如此,怪不得我们会败得这样惨,看来这个高原果然是名不虚传。” 辅公衍道:“左谷蠡王应该注意到了,在代军当中有一支全披甲片,就连战马也用甲片覆盖的骑军,刀枪难入,但冲锋陷阵的威力极大。” 冒顿点了点头,也有些心有余悸,道:“当然注意到了,我还和这支骑军交过手,他们确实厉害,我带领的两千匈奴骑军,竟然还不敌他们五六百人。” 辅公衍道:“这支骑军就是高原亲自组建,人马都披上了双层厚甲,在青铜甲片的底下,还有一层双层的牛皮曱,因此才能防刀枪,这也是由高原想出来的。” 冒顿听了之后,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这样一骑所用的甲冑,足以给我们匈奴士兵制做十件甲冑了。” 辅公衍淡淡一笑,道:“这还不算什么,不知左谷蠡王有没有注意到,代军的骑军换上了一种全新的马俱,前后都有高翘,而且还配有专用的马蹬,可以帮助士兵上马,而且骑在马上,双脚也可以有着力点。而且现在不仅仅是代军,华夏各国的骑军都换上这种新式的马俱。” 在战场上的时候,冒顿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听辅公衍这样一说,冒顿认真的想了一想,这才有些想起来,代军的骑军确实是换上了这种新式的马俱。不过冒顿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新式马俱的重大意义,因此道:“这种新式马俱有什么作用吗?” 而在冒顿的心里却在想着,马蹬有什么用?我们匈奴上马跟本就用不着马蹬,其实在这个时代,己经有类似于马蹬的东西出现,只不过是用绳索或布匹做成,并非用金属制做,而且只有单边,并不是双边都有,主要是方便一些贵族子弟上马所用,但匈奴对这种似于马蹬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因为匈奴人上马都是直接一跃而上,如果有谁借助其他的东西上马,在匈奴部中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因此冒顿对马蹬显得十分不屑。 辅公衍看了他一眼,显然是对冒顿的反应如此迟顿十分不满,道:“经过了这一战,左谷蠡王不觉得代军骑军的战斗力比以前的华夏族军队完全不同吗?不仅仅是那一支全俱甲骑兵,就是普通的骑兵,战斗力也不在匈奴士兵之下了,左谷蠡王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冒顿当然承认辅公衍说的话,代军骑军的战斗力确实是大有增加,由其是骑术,甚致比匈奴军队更强,不过冒顿到并没有认真的想过是为什么,当然主要是还没容出功夫来,但现在听辅公衍这样一说,冒顿才有些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道:“就是因为代军使用了这些新式马俱吗?” 辅公衍这才点了点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道:“两头高翘,可以固定骑士的身体不会在马背上前后移动,而马蹬并非是帮助士兵上马所用,而是让士兵骑在马背上,双脚可以有着力点,这样一来,骑士可以在马背上坐得更稳,这就是代军骑兵的骑术大进的主要原因。” 冒顿虽然没有试骑过新式马俱,但他毕竞是久骑战马的人,当然知道骑马的特性,再加上在战场上也亲眼见到,因此听辅公衍连比划带解说,也明白了个七八分,知道这种新式马俱确实十分方便,可以使骑士的骑术大进。 但明白原因之后,冒顿的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了一股寒意来,匈奴和华夏民族相比,人口处于绝对的劣势,冶铁铸造等技术也都落后得多,除了匈奴人生性悍勇好战之外,最大的优势就是匈奴人的骑术要远强于华夏各国,因此匈奴骑兵的战斗力也大大强于华夏各国的骑军。这也是在与华夏各国的争斗中,匈奴一直都处于优势主动地位的主要原因。 但如果现在华夏各国都己经换上了这种新式马俱,也就意味着匈奴民族最大的优势已然不复存在了,而在人口和技术上的劣势,将使匈奴根本就无法与华夏各国相抗衡,因此这么看来,自己这次南下劫掠遭遇的败场并不是一个偶然,而且如果那一个华夏国家出动大军出塞进击,匈奴根本就无力抵抗,严重一点说,匈奴民族看似在草原上威风八面,但实际己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了。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这种新式马俱的出现。 因此冒顿立刻问道:“这种新式马俱是高原制做出来的吗?”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据我们掌握的消息,这种新式马俱确实是由高原设计制做出来的,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种新式马俱已经在代军中全面普及,用不了多久,华夏各国的军队都会换上这种马俱。” 冒顿苦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匈奴可就真的很危险了,就算自己夺到了单于之位,其意义也会大打拆扣。 这时辅公衍又道:“我要对左谷蠡王说这些事情,就是要告诉左谷蠡王,现在匈奴的最大敌人就是高原,如果此人不除,匈奴必将受其所害,就算是这一次左谷蠡王夺取了单于的位置,但恐怕就将会马上面对高原的大军。” 冒顿怔了一怔,道:“此话怎讲。” 辅公衍道:“高原的来历左谷蠡王已经清楚,他本来是赵国大臣,赵国被秦国所灭,高原带领赵国的余部退守代郡,一心想要击败秦军,恢复赵国,甚致是灭亡秦国。” 冒顿道:“这些事情,我到是也略知一二,不过如果高原的目标是恢复赵国,敌人自然是秦国,为什么要打击我们匈奴?” 辅公衍道:“就在前不久,中原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高原率领代军击败了秦国,并且夺取了大量赵国的土地,不过秦国毕竟实力雄厚,高原想要完全恢复赵国,还力有不逮,而经过了这一场大战之后,双方都有损耗,而秦代两国都已无力再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估计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的和缓期,但以前匈奴就是赵国北方的最大危助,现在草原各部族中,匈奴一支独大,对代郡造成的威胁也自然比以前的赵国更大,高原绝不会希望在自己的身后留下这样一个巨大的危胁,因此高原就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出动大军进攻草原,打击匈奴,至少要重创匈奴,好使自已以后能够与秦国全力作战,沒有后顾之忧。” 冒顿听了,也默然不语,因为他己经有几分相信辅公衍的话了。 辅公衍又道:“这几年来,高原一直都在雁门关外招募草原其他各部定居,就是在为进攻匈奴做准备,因为草原各部大多都与匈奴有仇,自然愿意帮助高原,而且他们对草原的地历、情况、习俗都了如指掌,可以成为高原的一大助力,如果重创了匈奴,还可以利用他们来管理草原,让高原可以全力投入与秦国的战斗,不用再担心北方,因此对左谷蠡王来说,高原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冒顿苦笑了一声,道:“别说我现在还不是匈奴的单于,就算我是匈奴的单于,我又能把高原怎么办?” 辅公衍呵呵一笑,道:“这正是我要求左谷蠡王夺取于了单于之后,出兵进攻白头族,把他们彻底灭亡,其实就是一个除去高原的大好机会。” 冒顿怔了一怔,这才意识到,本来两人是说的白灵族的事情,怎么却被辅公衍引到了高原身上,因此道:“白头族和高原有什么关系?” 辅公衍道:“我己经收到了确切的信息,高原不知从那里知道了白头族的存在,并且招募了几个白头族人帮他,这一次高原能够击败秦军,白头族人出了很大的力,因此高原这一次出关,就是要到白头族的驻地去,希望能够得到白头族的全力帮助,而我这次来到草原,就是打算寻找机会,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正好遇到了左谷蠡王与代军交战,于是才赶来和左谷蠡王相谈,我们可以帮助左谷蠡王夺取单于之位,而成为单于之后,左谷蠡王出动匈奴大军,进攻白头族,彻底摧毀白头族,并且杀死高原,其实这也不仅仅是帮助我们,杀死高原,对左谷蠡王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可以剪除匈奴的心腹大患。” 冒顿听完之后,这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而现在也就轮到自己做出决定了,到底是选择和辅公衍合做,夺取单于之位,还是另做其他的打算。 第六五三章游说匈奴(四) 过了好一会儿,冒顿才道:“此事关系重大,能不能够让我考虑几天?” 辅公衍淡淡道:“正是因为关系重大,因此左谷蠡王必须当机立断,如果这个时候仍然还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恐怕终将自受其害,这一次我来草原,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对付高原,不可能等左谷蠡王慢慢考虑,现在左谷蠡王就必须马上答复我,如果左谷蠡王答复不了,那么我们马上就向左谷蠡王告辞,对付高原我会另想其他办法,而左谷蠡王也自己想办法对付头曼单于吧。” 说完之后,辅公衍凝视着冒顿,一付决然的神情。 在短短一瞬间,冒顿的脸色连变了几变,而心里也一连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终于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了。” 辅公衍微微一笑,老实说刚才那一会儿,他心里也颇有些紧张,万一冒顿仍然下不定决心,自己也不好办,毕竞如果没有匈奴的帮助,是对付不了高原的。 本来这一次辅公衍带着水心月等一批人来到草原,就是打算利用匈奴的力量来对附高原,将高原诛杀在草原上。正好一出雁门关,就遇到了代军和匈奴的交战,匈奴军队被代军打得大败。辅公衍等人找到了几个散逃的匈奴士兵一问,知道这支匈奴军队的主将是左谷蠡王冒顿。 水心月的人一直和匈奴有交易来往关系,当然同时也收集了不少匈奴的情报,因为在韩腾的计划中,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匈奴也是将来可以利用的力量,因此提前布置,收集匈奴內部的情报,这几年的工作还是颇有成效的,对匈奴內部的矛盾争斗,水心月的情报人员到是了解了六七分,而且头曼单于和冒顿之间的矛盾,在匈奴部落中也并不算什么秘密。 而现在正好遇上了冒顿,于是辅公衍的心里立刻生出了这样一个计划。就是帮助冒顿杀死头曼单于,夺取单于之位,然后让冒顿出动匈奴大军,不仅仅要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而且连白灵族也要一起消灭干净,另外还能收伏匈奴,以后可以成为九黎族的一支重要力量,可谓是一举三得,这样一来,自己立下的功劳可不小,完全可以压倒韩腾了。 于是辅公衍立刻带着水心月和几名得力人员,连夜来找冒顿。而经过连骗带哄,连蒙带吓加忽悠,终于让冒顿下定了决定,先夺取单于之位,然后以匈奴的力量,全力帮助辅公衍来对付高原。 见冒顿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辅公衍也总算放下心来,呵呵笑道:“我敢保证,你决对不会后悔的,冒顿单于。” 虽然被辅公衍尊称为单于,但冒顿并沒有什么兴奋之色,毕竟现在自己的处境还十分艰难,对于夺取单于之位,他可没有辅公衍那么足的信心。因此只是笑了一笑,然后道:“那么依先生之见,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辅公衍淡淡一笑,道:“请左谷蠡王立刻派遣自己的亲信人员,转回匈奴部中,告诉头曼单于,现在雁门关的守备空虚,大为有利所图,左谷蠡王己经在雁门关外大有斩获,现在代军己经全面退守雁门关,只是左谷蠡王所带的人马太少,而且又缺乏攻城的器俱,因此难以攻入雁门关,如果这个时候匈奴能够出动大军,大有可能破关而入,攻入雁门关內去大肆劫掠,将可以大获收利,因此请头曼单于速发大军南下,如果来得晚了,恐怕代军的援军赶到,就难以攻破雁门关了。” 冒顿怔了一怔,道:“这是为何?” 辅公衍笑道:“如果头曼单于依然留在匈奴部落中,那里仍是头曼单于的王庭所在,根深蒂固,心腹亲信众多,我们当然难有下手的机会,只有将头曼单于引出匈奴部落,我们才有动手的机会啊。而只有如此言辞,头曼单于才会立刻动身南下,而他走得越是勿忙,就越是难免有所疏乎,我们的机会也就越大。” 冒顿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 如果头曼单于一直留在匈奴部落中,也就是在重重的亲信保护之中,自已确实几乎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就算是能够侥幸得手,自已恐怕也很难逃脫,因为还有大阏氏和她的儿子还在。 在匈奴部落中,大阏氏也是有相当权力的人,她不仅仅是单于的王后,同时也能够胁助单于处理匈奴部落中的事务,参于部落中的重大决策事务,从某种意义上说,和李瑛鸿在代郡的地位十分相似。 而头曼单于对他现在的大阏氏十分宠爱,不然也不会想立她的儿孑为单于的继承人,因此大阏氏在匈奴部中的权势也很大,就算冒顿能够成功的杀了头曼单于,但只要大阏氏振臂一呼,绝大多数的匈奴权贵就会立刻倒向大阏氏的一方,并且拥立大阏氏之孑为新的单于,结果自己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只有把头曼单于引出匈奴部落,自己才有机会。 而且冒顿是头曼单于的长子,对头曼单于的性格自然十分清楚,头曼单于在位己有近四十年,在他的在位期间,匈奴从草原上一个普通部落一跃而成草原的霸主,自然也和头曼单于这段时期的英明领导分不开的。因此说头曼单于是一位雄材大略的部落首领,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冒顿也知道,头曼单于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胸狭窄,贪心过重,而且他一直向住着掠夺华夏各国的人口财富,因此一但知道雁门关的守备空虚,有利可图,他一定会立刻出兵南下的,而出了匈奴部落之后,头曼单于身边的守卫也就要松懈得多,无论是当面刺杀,或是在半路上找一个地方,打一个伏击,成功的握把还是很大的。也可以说,辅公衍的这一个建议十分中肯,于是冒顿对辅公衍的信心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或许他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 于是冒顿立刻道:“好,我马上就派人回去通报。”顿了一顿,又道:“我在匈奴部中还有五千人马,正好可以把这五千人马暗中调来,这样我们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强,成功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辅公衍想了一想,道:“现在左谷蠡王身边可有绝对相信的人,就是可以参与我们商议大事的人?” 冒顿道:“有,卡鲁古、扶护罗两人本来都是其他部落的俘虏,在匈奴中沦为奴隶,是我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勇武,因此才将他们两人从奴隶中提拔起来,现在己是匈奴的左右大将,因此他们两人对我忠心耿耿,就算是我要他们两人去死,他们两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左谷蠡王可以将这两个人都派回去,不过要先将底全都交给他们,这样他们回去之后,才好行事。” 冒顿道:“好,这事好办,我马上就叫他们来,把我们全部的计划都告诉他们。” 辅公衍笑了一笑,道:“此事稍后再说,不过你派出的两个人回到匈奴部落之后,可以把留在部落里的人马带出来,不过要明目张胆,不要偷偷摸摸,也不要让他们率先赶来和这里的人马汇合,而是让他们率领人马,随头曼单于一起前来。” 冒顿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其实冒顿的头脑并不笨,相反还十分聪明,现在己经下定了决心,要杀死头曼单于,夺取单于之位,因此一切也都围绕着这个主题展开思考,自已在部落里还有五千军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而且他们的家人都在部落里,想要偷偷把这五千人全都带出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相反,如果让头曼单于知道,还会引起头曼单于的疑心。 相反,如果大大方方的把这五千人马拉出来,随头曼单于一起赶来,就不会让头曼单于怀疑了,因为想把自己的人马拉出来,在攻入雁门关之后,多抢一些人口财富,这也十分合理。卡鲁古、扶护罗都是自己的心腹,因此由他们两人回去通报,调兵,头曼单于绝对不会怀疑,还会对攻入雁门关深信不疑。而且这五千人马跟着头曼单于一起,在自己动手的时候,他们在头曼单于的队伍里发难,还可以打头曼单于一个措手不尺,只要先向卡鲁古、扶护罗两人把底交待清楚就行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冒顿立刻道:“我明白了,先生果然是好计划,看来有先生相助,我的大事可成。” 辅公衍笑了一笑,道:“而且我这里还有几个人,可以帮助左谷蠡王,让他们随行回到匈奴部落中,足可以骗过头曼单于,让头曼单于迫不急待的赶来这里。” 冒顿怔了一怔,道:“是什么人?” 辅公衍呵呵一笑,道:“现在天色己晚,我们的营地还在二十里之外,还有其他随行人页,左谷蠡王就好好休息一夜,同时和心腹人员多多商议,等明天一早,我们会再来面见左谷蠡王,我自然会将他们带来,左谷蠡王一见就明白了。” 说完之后,辅公衍这才起身,向冒顿告辞。 等他们一行人消失在黑夜之中,卡鲁古、扶护罗才带领着其他的匈奴士兵围陇了过来,卡鲁古道:“左谷蠡王,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 冒顿的脸色一正,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你们商议。”说着,他点了卡鲁古、扶护罗还有其他二三名心腹留下来密议,命令其他的匈奴士兵在百步以外警戒,不行让其他人靠近过来。 第六五四章游说匈奴(五) “水大人,我们这一次真的要帮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吗?”庞卷向帐外看了一眼,见匈奴士兵虽然在外面跑马射箭,十分热闹,由其是冒顿射出的鸣镝,会带出一声十分刺耳的尖锐呼啸,这几天以来,他们可没有少听过,不过在自己的帐前并没有人来往. 水心月淡淡道:“那又怎么样?现在的情况,辅公衍要扶冒顿上位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庞卷又向外面看了一眼,确定在自已的帐蓬附近确实没有人偷听,这才凑近水心月,道:“水大人,现在头曼单于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到来,我们还有机会,如果我们派人去给头曼单于送信,提醒他留神注意,也就可以破坏辅公衍的计划了。”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也想过,但并不妥当,无论是头曼单于也好,冒顿也好,他们都是匈奴人,并不值得信任,别看这里只有辅公衍一人,但他绝不好糊弄,只看他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将赵新、马宇两人拉倒了过去,就可见他的手段不简单,而现有赵新、马宇两人在头曼单于身边,我们真要再向头曼单送信,很难保密得住。如果走漏了消息,让辅公衍知道,那可就糟了,而且他在族里位高权重,一但真的让他抓住了把柄,连主公都护不了我们;因此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庞卷恨恨道:“这两个小子,竟敢吃里扒外,等这一次事情完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两个。” 水心月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两个终究不是我们的人,因此见到辅公衍的权势更大,倒向辅公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这也说明辅公衍的手段高明,主公和我都有些小看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了。” 赵新和马宇本来都是代郡的地方豪强,在高原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狠狠的打压了代郡的豪强势力,赵新和马宇的家族因为和高原强硬对抗,结果遭到了灭顶之灾,只有他们两人逃脱了出来。两人一心想要推翻高原在代郡的统治,为家族报仇,也只几经反复,一度曾经还沦为马贼,但随着高原在代郡的统治地位日渐稳定,两人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了。 后来水心月到代郡建立情报系统,偶然之间遇到两人,立刻将两人吸纳进来。并且充份利用两人是地头蛇,熟悉代郡环境的优势,可以说水心月能够在代郡建立这一片基础,他们两人确实是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 而且以前两人的家族和草原部族还有一些商业来往,两人在当马贼的期间,也将抢劫来的财物和草原部族进行贸易,交换马匹兵器人口,并且还和匈奴搭上了线,而水心月在代郡潜伏,也想和匈奴建立关糸,于是在代郡站稳脚跟之后,就让他们两人付责和匈奴进行贸易来往。 因为有了水心月的产业依靠,再加上这几年来匈奴人忙着争霸草原,也无睱南下刧掠,要想获得华夏各国的物品,只能依靠贸易来往取得,因此两人也干得有声有色,几年时间里,不仅开拓了和匈奴固定的贸易线路,而且在贸易的过程中,结识了相当一批匈奴的大小权贵,在匈奴部落中颇有一些名气,就连头曼单于和冒顿都知道有这两个是来自华夏的商人。 辅公衍向冒顿所说,会派人随卡鲁古、扶护罗一起回到匈奴部落中去游说头曼单于,就是说的赵新、马宇。 其实赵新、马宇到并不是真的因为看到辅公衍的权势大于水心月,而投靠了辅公衍,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讲信义,由其信奉顿饭之恩必偿,眦睚之仇必报,当初在两人几乎走投无路的时期,是水心月拉了他们两人一把,说是救命之恩,一点也不为过,因此两人也确实对水心月感恩戴德,这几年来两人为水心月做事十分卖力,也有一部份是出于这种报恩的心理。 但两人的最终目地并不是只做一个商人,而是要推翻高原在代郡的统治,为家族报仇。尽管水心月也告诉过两人,她来代郡的目地就是为了收集情报,推翻高原,但这几年来,水心月的兴趣似乎都在做生意上,规模到是越来越大,赚的钱也是越来越多,而对收集情报,推翻高原在代郡的统治好像并没有多少兴趣。 这次秦代大战,两人就向水心月建议,应该马上组织人手,在代郡发动**,配合正面战场,一举击败高原。但却遭到了水心月的严辞拒绝,同时水心月还十分严厉的警告两人,不得轻举妄动,否则必将受到严惩。两人也只好悻悻而退。两人当然不知道水心月的长远打算,因此对水心月想要推翻高原的决心也产生了怀疑,心里也觉得要为家族报仇,并不能指望水心月。 当然,这时两人也并没有背叛水心月的想法,毕竟一来两人仍然记着水心月的恩情,二来离开了水心月,两人就一无是处了。想要为家族报仇,首先还要保证自己的生存。 就在这时,辅公衍来到代郡,经过了一番考察之后,辅公衍认为赵新和马宇两人是可以拉陇的对像,而且他们两人对匈奴的事务熟悉,在匈奴部落有一些人脉关系,因此也极力的拉陇他们。而赵新和马宇也看到了辅公衍的强势,就连水心月都要对他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违抗,在两人心里,自然也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次辅公衍是要利用匈奴的力量来对付高原,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这是正是两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再加上辅公衍许以厚利,保证事情成功之后,就带两人离开代郡,给他们寻找发展之路,重新恢复家族,也让两人动心不己,因此两人最终还是倒向辅公衍,全力的帮助辅公衍联络匈奴。 本来水心月打算在暗中破坏辅公衍拉陇匈奴来对付高原的计划,毕竟辅公衍在匈奴部中毫无关系,如果没有自已全力帮助,辅公衍根本就玩不转匈奴。但由于这两人的倒戈,让水心月十分被动,再也无法以合适的手段阻止辅公衍的计划。 不过这也让水心月再次领教了辅公衍的手段,只看辅公衍只身一人来到代郡,却可以用种种手段就韩腾花费数年的时间,在代郡建立情报系统为自己所用,虽然辅公衍位高权重,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但也不能否认,辅公衍的手法十分高明,首先以强势手段压制住水心月,然后在组织中寻找可以拉陇的人选,而且看人很准,这样的人绝不好对付。而辅公衍是如此,那么族中其他几个被重点培养的人恐怕也都不能轻视。 当然这些还是其次,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样阻止辅公衍,虽然水心月还没有和韩腾联络上,但也十分清楚,绝不能让辅公衍成功的在草原上杀了高原。 这不仅仅是因为在九黎族中争功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局面己经很清楚了,只有高原才是九黎族最强大的对手,一但高原死了,那么韩腾的作用也就大大的降低,虽然九黎族人或许不敢伤害韩腾,毕竟他是蚩尤之力的继承者,但把韩腾架空起来,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向自己这样的韩腾部下,也就成为族里重点打压的对像,因此无论是为韩腾还是为自已,都绝不能让辅公衍成功。 这时庞卷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到就看着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吗?” 水心月淡淡一笑,道:“谁当单于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而且就算是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也并不等于他就能够成功的在草原上杀死高原啊。” 庞卷怔了一怔,道:“水大人,你的意思是……” 水心月道:“不要以为辅公衍把冒顿扶上单于之位,就可以得到匈奴的全力帮助,冒顿在匈奴部中的势力并不算深,而且又是杀死前任单于自立,在匈奴部落中难免会让其他的权贵族长心服,如果人心不服,自然也就难以全力以赴,这是兵家大忌;而且这样一来耗时长久,等到冒顿真的坐上了单于之位,高原恐怕己经找到了白灵族,以高原的身份,想要取得白灵族的支持并不难。要知道白灵族当年可是黄帝部下的一支重要力量,只以他们的训兽能力,就绝不能小视,再加上又有高原这样的不世将材指挥,一群人心不齐的狐疑之众,想要战胜由高原指挥的白灵族大军,你认为他有多大的胜算。” 庞卷想了一想,道:“大人所说的,到也不无道理,但白灵族毕竟数百年不出世,现在还有多少族人,还有多大力量,尚未可知,而匈奴人毕竟人多势众,出动二三十万大军不难,如果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高原和白灵族能有多少胜算,也不好说,万一白灵族的实力不强,我们又该怎么办?” 水心月淡淡一笑,道:“不是还有我们在吗?只要是有我们,就绝不会让辅公衍成功,而且现在都是我们自己人,没有赵新、马宇这样的外人,行事反到是容易多了,你说是不是。” 第六五五章伏击单于 天高云淡,但尘土飞扬却遮天蔽日,马蹄声声,犹如夏天的闷雷一般,滚滚而来。在广阔平坦的草原上,一队长长一眼看不到头尾的骑军队伍,犹如一条长河一样,滔滔不绝的向南方急涌而去。 在队伍的最前端,有一面旗帜十分显眼,不过虽然说是旗帜,其实也不过是将九根白牛尾系在一根很长的木杆上,随着战马的奔驰,到也能够飘得很高。因为草原游牧民族不产绢布,因此旗帜一类的东西一般都是用动物的尾部制做而成,做为全军的标识。 不过草原上生活的人都知道,这面大旗虽然简陋,但却绝不一般,是匈奴的王旗。而这时手执这面九尾白旌大旗的人,一名头戴黄金王冠的老者,虽然王冠是套在匈奴人常戴的毡帽上,但他俪身上却装着草原游牧民族极少见的丝绸衣服,而且还套着一套青铜甲冑,只是在肩上披看一张用羊皮拼成的毛毡大氅,跨乘着一匹白马,虽然是年近花甲之龄,但纵马奔驰,却丝毫不输于年轻人,而且须发都有些花白,但仍然精神烁烁,由其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颇有威摄之气。 就在这时,只见在前方有数骑快马,迎着这支军队的方向飞奔而来,那老者见了,立刻停住了座马,带领着数百人离开了大队人马,在一边停下来。因为军队的人数众多,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够全部停下来,因此只能让过大队人马,在大队的边上停下。 那几骑快马来到了老者近前,为首的一名骑士道:“单于,我们己经得到消息,代军的大军正在急速赶来,增援雁门关,因此左谷蠡王请单于加快行军,一定要赶在援军之前赶到,否则等代军赶到雁门关,就不好办了。” 这老者就是匈奴的现任単于头曼单于,他接到了冒顿派来的卡鲁古、扶护罗两人,连同赵新、马宇,得知现在雁门关的守卫空虚,代军的兵力不足,由其是赵新、马宇两人,因为和匈奴通商多年,在匈奴的权贵之中,有不少人都认识他们,而且有的权贵还和他们建立了不错的交情,因此他们两人显身说法,证明雁门关确实守备空虚,同时两人还编造了一丝慌言,如代军在与秦国的交战中损失惨重,元气大伤,而高原在代郡打压豪强,不得人心,现在雁门关的守备空虛,而且两人也可以为匈奴做内应等等。 因为有不少事情,匈奴部落也都有所耳闻,因此听了他们两人的讲说之后,头曼单于和匈奴的权贵也都完全相信,同时大喜过望。华夏各国的东西在匈奴部落中都十分受欢迎,像民用的布匹、盐、粮食、甚致是瓶瓶罐罐,而匈奴贵族们则喜欢丝绸、玉器、青铜器皿、酒等物。 但这几年来,因为阴山之败,而匈奴的主要精力也都放在草原争雄上,南下劫掠的次数和规模都不大,收获有限,因此匈奴人获得华夏物品的主要途径还是靠贸易取得。 不过能够到草原上来进行贸易活动的商队数量有限,秦国、燕国干脆就完全断绝了和匈奴的正常贸易来往,只有代郡保持和匈奴通商,不过规模当然远远不能满足匈奴的需要。而且贸易是双方对等的,匈奴还需要用自己的马匹、牲口、皮毛等物和商人进行交换才行,当然没有硬抢来得容易。何况现在草原上基本大局己定,匈奴一支独大,己经俱备了大规模南下劫掠的能力,而且雁门关空虚,又有內应,确实是一个大好机会。 于是匈奴贵族也都纷纷向头曼单于进言,要求头曼单于立刻发动大军南下,攻破雁门关,大肆劫掠一番。 头曼单于同样也动了心,虽然说这几年来匈奴基本己经控制了草原,但连年的征战,也让匈奴部落的损失不少,由其是虽然兼并了许多草原部落,但时日尚浅,人心不定,老新匈奴之间的矛盾也犹然产生,因此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南下劫掠一番,不仅可以让老新匈奴的矛盾转移,而且抢到了财富之后,老匈奴自然是可以大发一笔,新匈奴也能分到几口汤喝,这样也能缓和一下匈奴內部的对立情绪。 但赵新和马宇也说得很清楚,高原己经向雁门关派出了援军,如果让援军赶到雁门关之后,要想攻破雁门关就很难了,毕竟攻城能力是匈奴人最弱的一环。因此必须尽快出兵,不过要想马上出动大军,也十分困难,因为匈奴是游牧民族,虽然这时己进入了十月,游牧基本结束,牧民们开始寻找驻地过冬,但匈奴的驻地也是星落旗布,没有一个固定地点,由其是匈奴权贵的部落,大多都不在匈奴部落里,因此要找匈奴军队全部集结起来,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现在匈奴显然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于是头曼单于立刻下令,命卡鲁古带领一千人马,马上连夜先赶回到雁门关外,通知冒顿,自己会带领匈奴大军,尽快赶到雁门关外,并让冒顿在雁门关外严密关注代军的动向,然后命令匈奴权贵各自赶回自己的部落去聚集人马,然后各自赶奔雁门关,到关前集结;而在匈奴总部,大约可以立刻集结两万军队,其中就包括冒顿留在部落里的剩余人马,头曼单于决定自己亲自带领这一部份人马赶奔雁门关去。而让大阏氏留下来继续征集军队,然后赶到雁门关来汇合。 如果这一部份人马赶到雁门关,加上冒顿的人马,总计可达到两万五千余人,兵力将大大加强,只要是高原的援军还沒有赶来,那么攻破一个守备空虚的雁门关是绰绰有余了。等攻破雁门关之后,在伺机而动,说不定还可以就势杀到代郡去劫掠一番。 商议决定之后,匈奴权贵们立刻纷纷动身,赶回到各自的部落中去征集军队。而头曼单于也立刻在匈奴部落中集结军队。并且咛嘱大阏氏,让她在部落里尽快的招集军队,赶到雁门关去。 虽然大阏氏也劝告头曼单于,让他稍等一些时日,等多聚集一些军队之后再动身也不迟,这样就保险一些。但头曼单于并不以为意,因为现在他想着的是尽快赶到雁门关,多抢掠一些财富,人口。按照草原的传统,抢掠到的财物、人口由各部落自己私有,也就是谁抢到的归谁,就算是单于,也不能将其他小部落抢到的财物、人口居为自己所有,最多就是抢完之后,各部落都会给单于进献一份,但那仅仅只是极小的一部份而己,因此谁抢先一步赶到,抢先动手劫掠,谁的收获自然也就大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头曼单于自然要尽快赶到雁门关去。 而且头曼单于也没有想其他的事情,因为就算是自己带着这一部份人马赶到雁门关,冒顿手下也只有一万人,而自己的军队有一万五千人,根本就不用怕冒顿会对自已不利。另外也不排除会有一些部落的人马会先赶到雁门关,这样一来,自己的军力就更强了。 其实大阏氏也没有真的认为这一次冒顿会对头曼单于不利,毕竟冒顿现在的实力还远不足以夺取单于之位,劝告头曼单于只不过是基于一种习惯的心态,见头曼单于并没有当一回事,也就没有深劝。 于是头曼单于集合了军队之后,马上就带领着人马出发。 匈奴的单于部落的驻地没有狼居胥山西侧,也就后世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一带地区,到雁门关直线距离大约有一千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如果拆算成这个时代的数字,约为二千余里,不过匈奴人都是骑军,而且所乘骑的战马都是蒙古马糸,虽然体形不大,奔跑的速度也不快,但却负重力强,而且耐力很足,因此经过了七天的赶路,走完了一千五百余里的路程,进入到阴山山系地区。 越过了阴山山脉,也就基本进入到草原和华夏各国的交集地区,因为这里是草原上少有的山区,到草原上进行贸易来往的代郡商人一般都不会穿越过阴山山脉,深入草原。不过匈奴人知道在阴山山脉中有许多峡谷可以通行,并不用翻山跃岭。 来向头曼单于报信的这几个人都是冒顿的手下,听了他们的汇报之后,头曼单于想了一想,道:“从这里穿过阴山,走那一条路最近?” 有一个人道:“走夹山峡最近,我们就是穿越夹山峡赶过来向单于送信的。” 头曼单于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就走夹山峡,今天就穿过夹山峡再扎营休息,明天再赶一天的路,就差不多可以赶到雁门关外了,应该是来得及的,你们就辛苦一点,马上赶回去告诉冒顿。” 那人道:“是,我们马上就回去,让左谷蠡王准备迎接单于。”说完之后,几个人立刻拔转战马,然后打马飞奔,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远方。 头曼单于看了看天色,现在离天黒还有一段时间,因此头曼单于道:“大家再加一把劲,赶一段路,今天穿过夹山峡之后再扎营休息。” 第六五六章伏击单于(二) 夹山峡是阴山山脉的一条谷道,全长大约有四十余里,两侧有悬崖峭壁,也有比较平缓的小山,也是从阴山山脉的东端穿过的一条常走通道。 不过谷道虽然不算狭窄,但也宽不到那里去,最窄的地方并排只够四五骑同行,而一般的道路,可以供十余骑并行,因此这两万匈奴军队,在山谷中被拉成一条长达十几里的队伍。 因为头曼单于己经下令,通过了峡谷之后再扎营休息,因此匈奴士兵们也不顾己是人困马乏,依然催马前行,进入山谷中。 日头渐渐的西沉,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不止,犹如滚滚的闷雷一般。虽然人马己十分疲备,但战马行进的速度到底要比人快得多,因此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赶路,在队伍前端的头曼单于己经可以遥遥的看到峡谷的出口。 夹山峡的通道,头曼单于也来往行走了十余次,他知道离峡谷的出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湖泊,一般的行人部落都欢喜在湖边扎营,这也是头曼单于决定穿过夹山峡再驻营休息的原因。 而这时的道路比较宽阔,两侧也没有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而是一些较为平缓的山头,因此头曼单于也出了一口气,纵马转回头来,大声道:“就要出谷了,大家再加一把力,出谷之后就可以扎营休息……” 话声未落,只听“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只见从两侧的山头上,滚落下来。 虽然这时峡谷两侧的山头并不高,而且坡度也不堵峭,马匹想登上来也许有些困难,但步行却不难爬上,而且在山岥上没有多少树木,只被茅草覆盖,但石头从山岥上翻滚着沖下来,威势还是十分惊人的。由其是滚落下山岥之后,根本不是人马的血肉之躯所能够抵抗得了的。 结果在山谷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惨叫哀号之声,被石块砸中的战马顿时筋断骨拆,悲鸣着倒地,把马背上的骑士摔落下来,而还有一些骑士为了躲避石块,纷纷拔转马头,左右躲闪,但尽管这一段路程的峡谷并不算狭窄,但也宽不到那里去,人马保持秩序还好一些,但来回的乱跑,就肯定是不肯的,结果人马来回拥挤,冲撞,再加上还不断的有石块从山岥上滚砸了下来,因此又有不少战马倒地,战士落马,而落马的战士有的被石块砸中,有的还在混当中被战马践踏,伤死无数,哀鸿遍野,场面十分混乱。 石块足足落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才停了下来,被砸死砸伤的匈奴士兵多达数百人,而且出谷的道路被石块堵住,难以再通行,匈奴军队尽管能够看得到谷口,但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在刚才的石块滚落的过程中,头曼单于策马在乱军当中左躲右闪,转闪滕挪,他的年龄虽老,但身手敏捷,并不输于年轻人,而且骑术精湛,经验丰富,因此连续躲过了几块大石,到是平安无事,就连手里拿着的九尾白旌大旗都没有倒下。 等到落石停止了之后,头曼单于才定了定神,向左右两侧的山头上看了看,这时他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但要找一找敌人在那里?才能够设法反击或者是撤退逃走。 而就在这时,只见在左侧山头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出现了一匹青鬃马,马背上稳坐着一人,顶盔贯甲,右手拿着弯弓,左手从箭壶中抽出了一枝羽箭。 虽然离得较远,但头曼单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冒顿,而且在这一瞬间,头曼单于的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现在可以肯定,什么雁门关空虚,什么可以南下劫掠,全都是假的,只是冒顿设下的圈套,目地自然就是要杀了自己。 原来下定了杀死头曼单于,夺取单于之位的决心之后,冒顿也开始极积的策划、协商杀死头曼单于的计划,他本来就是一个有决断力的人,这时也就索性断绝了妥协的想,只能坚持到底。 不过现在加上还留在部落中的五千人马,冒顿的军队不足七千人,这样一点兵力,当然是不足以和头曼单于对抗,因此想要杀死头曼单于,只能智取,不能力敌。辅公衍则给冒顿出了二条计划,一是在迎接头曼单于,趁着两人相见的时候,伺机击杀头曼单于,辅公衍甚致还表示,自己和水心月都出手刺杀头曼单于;二是在半路上找一个地方设置伏军,袭击头曼单于的军队,并且杀死头曼单于。 经过了冒顿的认真的考虑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计策,就是在半路设伏,击杀头曼单于。 其实冒顿的心里十分清楚,第一条计策成功的把握机率更大一些,因为头曼单于来到雁门关外,自已去迎接他,是理所自然的事情,而两人相见之后,当然也免不了要近距离交谈,就算头曼单于有护卫保卫,也要薄弱一些,但辅公衍和水心月的身手他都见过,几十名护卫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刺杀头曼单于成功的机率至少有八成以上甚致是九成。 而在半路设伏就存在着不少的变数,一是要确定头曼单于的行军线路和时间,只有正确的掌握了头曼单于的行军线路和时间,才能够选择伏击的地点,否则就算埋伏好了人马,但头曼単于却不走这一条线路,那么所有的功夫就全白废了;二是就箅伏击成功,但能不能顺利的杀死头曼单于,还不好说,毕竟头曼单于身边的护卫众多,在混战当中,逃脫的可能性也不小,而一但让头曼单于逃脱了,那么自己也就彻底失败了。 但冒顿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计策,沒有选择第一条计策,原因就在于第一计太过依赖辅公衍和水心月的能力了,这一次冒顿的目地不仅仅是要杀了头曼单于,而且还要夺于单于之位。 这种部落中的权位争夺,在草原上到是正常的事情,但匈奴是祟拜狼的民族,在狼群当中,就有一个规据,狼群中的任何一只狼都有向狼王挑战的资格,而只有打败老狼王的狼才能够成为新狼王。虽然夺取単于之位,不是像狼群一样,由新老单于用决斗的方式来确定,如果比单挑的话,冒顿肯定可以击败头曼单于。但想要夺取单于的位置,就必须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杀死头曼单于。 如果过多的依赖辅公衍和水心月的能力,冒顿就难以在匈奴部中服众,就算夺到了单于之位,也不能长久,毕竟辅公衍和水心月不可能长期留在匈奴部落中,等他们一离开,难免匈奴部中的其他权贵会联合起来反抗自己。另外以冒顿的性格,也不愿做一个依仗别人的力量才能上位的单于,因此冒顿明知第二条计策的变数大,成功的机率小,但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计策,在半路伏击头曼单于的军队。只有这样,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辅公衍对冒顿的选择到也并沒有异议,毕竟如果伏击不成,还是可以回头再用第一计,不过辅公衍对草原上的地理不熟,因此让冒顿确定,在什么地方设伏。 而冒顿经过认真的考虑之后,决定将伏击的地点选在夹山峡的南出口处。于是冒顿立刻带领军队,连同辅公衍、水心月等人一起来到了夹山峡的南出口。 辅公衍查看了地形之后,认为这里确实是一个伏击的好地点,如果头曼单于真的走这一条路,哪么伏击成功的机率还是不小,于是辅公衍开始和冒顿一起布置计划怎样埋伏人马。 就在这时,卡鲁古带领着一千军队,先行起来。冒顿也十分高兴,因为得到了这一千人马之后,可以加强自己的兵力,那么成功的把握也就更大一些。 而在设伏之前,辅公衍提醒冒顿,首先要告诉士兵们将来要做的事情,因为头曼单于在位三十余年,在匈奴部落中还是有相当的威势,如果士兵们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真的到了发动攻击的时候,很有可能犹豫不决,那可就误了大事。因此在事先让士兵们心里有底,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听了辅公衍的提醒之后,冒顿才恍然大悟,也佩服辅公衍想得周道,不过动员士兵并不是困难事情,一来是这些士兵对冒顿的命令基本是绝对服从,不敢有任何违抗;二来也免不了编一些慌言来哄骗士兵,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干,而这点小聪明冒顿还是有的。 于是冒顿立刻招集所有的士兵,告诉他们,这一次头曼单于是以出兵南下为名,实际是要来杀自己,好将单于之位传给大阏氏之子,而且不仅仅是要杀了自己,就连自己手下的部众、士兵也要全部斩尽杀绝,永除后患。 这一下士兵们也紧张了起来,因为头曼单于不容冒顿,想将单于之位传给大阏氏之子,在匈奴部落里并不是秘密,许多士兵都知道,而他们都是冒顿的部属,头曼单于要除掉冒顿,连同部属一起诛尽,也是十分合情合理,因此冒顿所说的虽然突然,但可信度还是很高,于是士兵们都十分惊惶起来。 第六五七章伏击单于(三) 见时机成熟,冒顿立刻煽动士兵们,事到如今,己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家只能豁出性命,和头曼单于的军队拼死一战,如果能够击败头曼单于的大军,并且杀了头曼单于,大家也就能够拼出一条生路来. 匈奴民族本来就是悍武好战的民族,通常都喜欢用武力来决解遇到的事情,而很少考虑其他的办法,再加上一些冒顿的亲信夹杂在士兵中鼓动响应,为冒顿造势,因此听了冒顿的煽动之言以后,絶大部份匈奴士兵都被鼓动起来,纷纷都表示,愿意听从冒顿的命令,和头曼单于的大军决战,就算是有少数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现在群情激奄,而他们平时对冒顿的命令一向绝对服从,不敢有任何的违抗,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说什么。 见军队都被自己煽动起来,冒顿这才下令,在夹山峡的谷口两侧埋伏,准备伏击头曼单于的军队。 选择在谷口,是因为这一带地区的山势较为平坦,比效容易设置伏兵,如果要在悬崖峭壁上设伏,地势确实是更为险要,但一个是人怎么上悬崖去,二个是人上去之后,又怎么冲杀下来,因此设伏的位置并不是越险要越好,还要适合设伏。另外这里是夹山峡的尽头,这时头曼单于的军队全部都进入到山谷中,只要用石块将谷口封死,匈奴军队就很难逃脱出去。 而为了保证头曼单于是走这一条通道,冒顿又专门派人穿过夹山峡,去催促头曼单于加快进军,当然也是引头曼单于走夹山峡。同时也是给仍然还留在匈奴大军中的扶护罗送信,让扶护罗做好准备,进谷之后配合冒顿的伏击。毕竟冒顿手下只有不到三千人,不可能伏击得了头曼单于所有的军队。 结果头曼单于果然是真的走了夹山峡,而冒顿也在谷口准备了许多石块,等头曼单于的大军行进到谷口的时候,将石块从山顶上扔滚下去,不仅砸杀砸伤了不少匈奴士兵,而且也将出谷的道路给堵住了。 不过头曼单于凭着精湛的骑术,到是躲开了落石,并没有被砸中,但他手中的九尾白旌旗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标志,因此冒顿也一眼就在千军万马当中认出了头曼单于的位置。 于是冒顿立刻从箭壸中抽出一支羽箭,向九尾白旌旗的方向射去,羽箭脱弦而出,“呜!”的一声,带出尖锐而急促的声音,虽然是在纷乱的战场上,但依旧十分清晰刺耳。 虽然冒顿是匈奴部落中有名的神射手,但这时毕竟和头曼单于相离得太远,如果不是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恐怕这一箭根本就射不到头曼单于那里去,再加上是在乱军当中,因此这一箭射出之后,并没有射中头曼单于,在离头曼单于还有数尺远的地方落地。 但这一箭射出之后,两侧山坡上的匈奴士兵立刻纷纷举弓射击,尽向冒顿刚才这一箭射去的方向射去,原来刚才那一箭就是冒顿特制鸣镝,冒顿号令,自己射出鸣镝之后,所有的士兵都必须向自己所射的目标射箭,违令者立斩,以前冒顿曾用鸣镝射自己的宝马,射自已的妻子,以试士兵的服从度,结果杀了一批未射的士兵,其他的士兵也不敢再违反冒顿的命令。 这时冒顿又射出了鸣镝,冒顿周围的士兵那还敢犹豫,于是纷纷都开弓放箭,向鸣镝射出的方向射去。虽然这时冒顿身边的士兵只有数百人,但这么多人集中向一个方向射箭,无论是打击力度还是密度都是非常可观的,基本也相当于一种饱合打击。 结果箭矢密如雨点一般,射向匈奴军中,顿时在鸣镝落点方圆三十步左右,匈奴士兵、战马几乎是成排成片的中箭倒地身亡,一时人喊马嘶,箭矢的破空之声一直不绝于耳。 在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里,在这一片地区,就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立着的人或战马,所有倒地的人马身上,至少都插着七八支羽箭,而鲜血大量的流出,将这一片地区完全覆盖。不过这一来冒顿也失去了头曼单于的目标,不知头曼单于到底是中箭身亡还是受伤未死,或者是已经逃走了。 失去了头曼单于这个最主要的目标,冒顿也就再也沒有射出鸣镝,他手下的匈奴士兵也可以进行自由射击,打击被困在山谷中的匈奴军队。而这时在匈奴军队的后方,扶护罗也展开了行动,堵住了匈奴军队的后退道路。 原来收到了冒顿的通告之后,扶护罗也有意拖延,让自己带领的这四千军队留在全军的最后,一来是躲开冒顿的伏军打击;二来就是堵住匈奴军队的后路,不让匈奴军队从后面逃出夹山峡去。而头曼单于也没有在意扶护罗的这些小动作,结果扶护罗带领着军队就掉到了全军的最后进入夹山峡,并且和前方的匈奴军队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冒顿在发动对头曼单于的打击同时,也点起了狼烟,给后面的扶护罗发出信号。而扶护罗看到狼烟之后,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马上抢占左右两侧的高地,并且将谷道封锁。 结果前军遭到了冒顿的伏击之后,有不少匈奴军队向后跑,但很快就遭到了扶护罗的猛烈打击,虽然扶护罗所带领的军队并不多,但因为抢先一步,占领了两侧的高地,再加谷道狭窄,军队无法充份展开,因此匈奴军队在兵力上的优势发挥不出来,结果被牢牢的堵在谷中,进退不得,陷入了全面的被动挨打之中。 冒顿虽然沒有再射出鸣镝,但仍然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士兵,用弓箭、石块打击被困在山谷的匈奴大军,而这时匈奴大军已然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虽然有少数匈奴士兵还奋勇的山坡上发动进攻,但山势的坡度对于战马来说,还是有些陡峭了些,有不少战马爬了数十步之后,就再也无法前进,有的退回山下,有的战马失蹄,直接滚落下去,而有的则是被弓箭石块砸下去,总之没有人能够攻上山去。 经过了二十余分钟的打击之后,谷中的匈奴大军己经溃不成军,山谷中尽是人马的尸体,不过死伤的匈奴士兵只是一小部份,但剩余的匈奴士兵则都下了战马,毕竟在这个时候,还骑在马背上就只能被当活靶孑,而下马之后,目标总要小一些,而且还能用战马做掩护,生存的机会当然就大一些。 冒顿在山顶上看得十分清楚,知道战局己定,心里也大为放心,这才下令,让自己的士兵停止打击,同时向山谷中的匈奴士兵喊话,让他们弃械投降。 这时山谷中的匈奴士兵也知道大势己去,而且这一战打得糊里糊涂,因为这时他们都看见,伏击自己的也是匈奴军队,不知怎么和自己人打起来了,不过既然是自己人,也就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于是也纷纷放下武器,表示投降。而冒顿这才带领着士兵,上马下山,接受匈奴军队的投降。 不过冒顿最关心的还是头曼单于的死活,因此将接收匈奴军队投降的事情交给古鲁恩去处理,而自己带领着百余名骑军赶到刚才鸣镝的位置。 这一片地区大约有三十步见方,尽是人马尸体,大约有近百俱,而且在地面上密密麻麻,还插满了羽箭,就像箭林一般。而冒顿下令,将所有尸体全都清理出来,寻找头曼单于的尸体。 士兵们纷纷下马,将尸体一俱一俱的搬运出来,在地上排好,而冒顿一个一个的亲眼过目。 搬了二十余俱尸,也没有发现头曼单于的尸体,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道:“冒顿大人,在这里。” 冒顿听了,立刻寻声赶了过去,还没有走到,冒顿就己经看清楚,在两名匈奴士兵身边,躺着的正是头曼单于,毕竟他的衣着服饰与众不同,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由其是那面九尾白旌旗,还在他的身边。因此冒顿也大为放心,终于找到了头曼单于。 但等冒顿赶到了近前才发现,头曼单于虽然身中数箭,但居然还沒有死,原来是头曼单于穿着的青铜甲冑保护了他,大部份箭矢入肉都不深,不过毕竟受伤多处,血流不止,就身边的九尾白旌旗都染红了大半,显然也是活不长了。 不过见冒顿来到近前,头曼单于的眼睛睁得大大,怒视着冒顿,右手竟然支起了身体,而左手点指着冒顿,连声道:“你,你……”只说了两个字,鲜血逆喉涌出,再也说不下去了。 冒顿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你当了三十多年的单于,威风了一辈孑,现在也该让位了。”说着,抜出了腰间的弯刀,猛然挥砍而去。 只见刀光一闪,鲜血从颈项中喷涌而去,头曼单于的人头己被砍落,滚出了数步。 冒顿放声大笑,这才过去拾起了那面九尾白旌旗,高高举起,就地转了一圏,大声道:“现在我就是匈奴的新单于。” 在他身边的匈奴士兵见了,立刻纷纷跪下,大声道:“冒顿单于。” 第六五八章回归九黎族 碎裂的绢片随风漫天飞舞,看起来就好像雪花一样。但散完了碎绢片的韩腾却苦笑了一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经过咸阳的转递,收到了水心月传来的消息,才得知辅公衍的行踪和动作。 本来韩腾早有联络匈奴的打算,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才沒有展开行动,却没有想到被辅公衍占了一个先手,可惜自己这几年在匈奴部落中做的铺掂工作,让辅公衍白白捡了一个便易,因此韩腾心里的恼火也是可想而知的,但现在韩腾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时韩腾己经回到了九黎族内部。 随同韩腾一起回来的,是火烈阳和金昌斗两人,留下了木拓山和土行孙在南阳坐镇,而他们两人得知了这一情况之后,也同样十分恼火。 金昌斗道:“辅公衍这小孑到是真会捡机会动手啊!我们在匈奴里布置了几年的时间,他到是好,不费力就摘了果实。” 火烈阳则道:“水心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阻止辅公衍。” 韩腾摇了摇头,道:“辅公衍是什么身份,水心月恐怕也无能为力,如果她不顺着辅公衍的意思,就难逃杀身之祸,除非是我亲自在代郡,才能够阻止辅公衍,看来我们以前太重视了族外的事情,而有些轻视族里的这些人,以为他们只是靠着上一辈的地位和权势,并没有什么真材实学,虽然不过是武功高一点,这一次才会被他有机可趁。” 火烈阳道:“主公,如果辅公衍真的利用匈奴的力量,在草原上杀了高原,那么这个功劳可不小啊,岂不是要压到我们头上去了吗?” 韩腾道:“那到未必,虽然如果高原真得是这么好对付的,我们也就不会这么费神了,虽然说我们确实是低估了辅公衍,但他想要对付高原,恐怕还要差一些。” 金昌斗道:“如果只有辅公衍一个人,当然对付不了高原,但如果他能够得到匈奴的帮助,那就另当别论了,要知道在草原上还是匈奴人的天下,高原再强,也难以对抗整个匈奴部落。” 韩腾呵呵一笑,道:“但你也不要忘了,高原是到草原是去寻找白灵族,因此他可并不是一个人作战,有高原指挥白灵族作战,你们认为匈奴有多少胜算?而且还有水心月在,虽然水心月无法阻止辅公衍和匈奴联络,但她绝不会让辅公衍取得成功的。” 几个人边说边走,在山林中穿行了一阵,终于来到了一个山谷的谷口,韩腾道:“我们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回来了,只见谷口就已经变了许多,我记得离开这里的时候,谷口的这一排树才只有一丈来高的,而且树叶也是稀稀疏疏的,而现在都己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了。” 火烈阳道:“是啊,南方的树木,长得确实要比北方快一些,不过我们离开的时间也确实不短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谷口,向山谷深处走去,走了四五里的路程之后,山势逐渐的分开,道路越来越开阔平坦,里面竟然是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虽是十月的金秋季节,但南方气候炎热,树叶尚未雕零,依稀还可见到绿荫如冠,山涧轰鸣,到是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样孑。 又走了两里,转过了一个弯道,一道城墙出众人的眼前,城墙并不算高,还不到两丈,但却是用石块修砌而成,在城前而有一道两丈余宽的溪流,但这是城门紧闭,吊桥拉起,一付守卫严密的样子。 金昌斗道:“有些不对劲啊,怎么没有人来接我们,城门也没有开。” 火烈阳也道:“是啊,难道这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虽然九黎族隐藏在这个山谷中,但在山谷外围百里的方圆,设有无数的明哨、暗哨、固定哨、游动哨,保护九黎族的安全,不让山中的猎人、樵夫、游客有靠近山谷的机会,同时也是接应护送外出办事的人员,在昨天韩腾等人就在一个外围的固定哨休息,而那个固定哨的付责人也连夜将韩腾己经返回族里的消息回到谷中。 韩腾在九黎族里虽然根基不深,但他是蚩尤之力的继承者,身份十分显赫,足以和长老平起平坐,因此他回归的消息,自然是应该在第一时间送给主事的风伯雨师两位长老,按说风伯雨师就算是不亲自在关城前迎接,但也会派人来接待韩腾,或者是吩咐守城的人,见韩腾回来,就应该立刻开城放行。 韩腾心里也颇有些疑惑,因此来到溪流边,对城头上道:“我是韩腾,奉风、雨两位大长老之命回族,请你们马上开门,放我们进城。” 过了好一会儿,在城头上才出现了一个头领样孑的人,道:“你们在城外等着,我这就派人通报风、雨两位大长老,开不开城,听候两位大长老的吩咐。” 韩腾微微有些变色,因为绝对没有在这个时候再去通报的道理。而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风伯雨师故意这样安排,有意让韩腾难堪;二是昨天这个消息并沒有传到风伯雨师那里,有人在中途截住了这个消息,因此风伯雨师还不知道,也就沒做安排,于是韩腾又问道:“为什么现在才要通报两位大长老,难道两位大长老还没收到我己经回来的消息吗?” 守城人“哼”了一声,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两位大长老太忙了,这些小事根本就来不及管。” 听了守城人的答复,韩腾也可以断定,风伯雨师并没有收到自己回归的消息,否则守城人绝不会这样回复自己,而且风伯雨师两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难堪,虽然说韩腾这一次回族,颇有一些回来受审的意味,但韩腾在九黎族里相当于蚩尤的代表,而风伯雨师对蚩尤的崇敬相当虔诚,如果是让自已难堪,也就是对蚩尤的不敬。因此很有可能是族里有人以为这次韩腾是回族受审,以为可以痛打落水狗,才使出这样的招数来羞辱韩腾。 这时火烈阳道:“主公,我认出这个小子来了,他当初是桑家的一个家奴,叫做桑寄,是桑家大公子的一个贴身小颐,想不到十年不见,居然当上了守城的小官,也发达起来了。” 韩腾点了点头,桑家是现在九黎族里最大的一个家族,现任的族长叫做桑见田,是九黎族的议事堂九长老之一,金昌斗所说的桑家大公子叫做桑载驰,是九黎族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弟子之一,当初韩腾获得蚩尤之力,他是最不服气的一个年轻弟子,对韩腾的敌视出辅公衍还要高。 在九黎族里有一个流言,居说在得知是韩腾获得了蚩尤之力,这位桑家的大公孑当时就把桌孑给推翻了,大叫着:“我不服,我不服,一定是蚩尤大人错了,一定是蚩尤大人弄错了。”结果被桑长老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并禁闭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才算是消停了一点。韩腾等人看不起九黎族的权贵弟孑,有很大一部份原因就是看不起桑载驰。 不过桑家的年轻一代中资质最好的并不是桑家的大公子,而是桑家的大小姐桑青缇,她也是九黎族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弟子之一,同时也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公认的第一美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年轻弟子不计其数,居说辅公衍就是桑大小姐的追求者之一,当然也是最有力的追求者之一。但韩腾在离开九黎族的时候,桑青缇还没有成年,但韩腾也见过桑青缇几面,那时确实就己经有几分绝世美女的轮廓了,而有关于桑青缇的传说,都是韩腾出族之后,得知的一些传闻。 但听火烈阳这样一说,韩腾也基本推断出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整个事情看来都是桑家大公孑一手策划的,当然也只有桑载驰才有胆孑截下传给风师雨伯的消息,就是要有意刁难一下韩腾。当然也不排除是桑载驰认为韩腾快要失势了,于是趁机出来踩上一脚。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韩腾对桑载驰十分鄙视,因为事情明摆,在进城的事情刁难韩腾,其实也就是让韩腾难堪一点,事实上对韩腾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打击,看来权贵子弟还是权贵孑弟,就算是被族里重点培养,但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辅公衍只是少数例外的人。 不过既然是这样,韩腾也不会客气,抬头看着城上的桑寄,沉声喝道:“桑寄,你的胆子不小,竟敢截下送给风雨两位长老的消息,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桑寄听了,也不由得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但转回过来以后,似乎又仗起了胆孑,道:“韩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想要进城,我可沒有权力开城,等我去通禀之后再说,你就先在城外等着吧。” 韩腾冷笑了一声,叫来了火烈阳,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火烈阳立刻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好,不过主公也要小心啊,桑家可不好对付。” 第六五九章入城风波 等火烈阳离开之后,韩腾才转向城墙,厉声道:“桑寄,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马上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并且立刻去给风雨两位大长老送信认错,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是死在眼前,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桑寄在九黎族里,不过是一个二三流的角色,这时只觉得韩腾身上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也不由得一阵恐慌,但又向身后看了一眼,总算是又鼓起了一点勇气,道:“沒有两位大长老的命令,我是绝对不会打开城门的。” 韩腾冷冷一笑,从一名随从手里接过了一支长枪,向城墙上猛掷而去。 这时他离城墙不足十步的距离,因此这一枪掷出,力道十足,立刻插入城墙二尺余深,而韩腾双脚登地,整个人腾身而起,跃过了护城的溪流,在枪杆上一点,借着枪杆的反弹之力,由前纵变成了冲天而起,跃起了近三丈余高,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稳稳的落在城墙上。 桑寄见韩腾竟然跃上了城墙,也不禁又惊又怒,道:“韩腾,你好大的胆孑,竟敢擅闯……” 话未说完,忽然只觉得胸口如压万均重物,禁不住嗓孑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了,整个人也向后连退了十余步,一屁股跌坐在城墙,而在城头上的其他士兵也都被韩腾的气势所迫,纷纷后退,没有人向韩腾迫近过来。 而这时只见人影一晃,原来是金昌斗也跃上了城头,向桑寄发出了一阵“碟碟”的怪笑,道:“我还以为这几年来你这小孑长了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还是这么一点用都沒有,怎么样,就算是你不开门,我们还不是一样上来了吗?” 这时桑寄半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一个字都己说不出来。 韩腾却沒有再看向桑寄,而是沉声道:“出来吧,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显身吗?” 金昌斗又发出一阵夜猫子般的笑声,道:“现在狗已经被我们打了,主人还不出来吗?信不信我们会把这条狗真的给宰了。” 话声刚落,只见城楼的大门打开,从里面鱼惯走出来三四个人。虽然离开了九黎族快有十年,但韩腾一眼就认出来,为首的一人正是桑载驰。 韩腾呵呵笑道:“桑载驰,果然是你。” 只见桑载驰一脸铁青,盯着韩腾,道:“韩腾,你的胆孑到是真不小,竟敢擅闯城墙,可知该当何罪吗?” 韩腾冷冷一笑,根本就没有理桑载驰的指责,道:“桑载驰,快十年不见了,想不到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为了拦截我进城,居然敢指使桑寄压下送给两位大长老的公文,你问我该当何罪?还是先想一想,你自己是该当何罪吧?如果换了辅公衍在这里,他决对不会这样做的,看来你己经被辅公衍远远的甩在后面了,怪不得这一次族里派辅公衍出族办事,而你却只能还留在族里。” 桑载驰听了,心里也不由得羞恼交加,原来听到韩腾受风师雨伯之令,要回族来接受问责的事情,桑载驰不禁大喜过望,认为韩腾这一次算是彻底完了。本来他就为当年是韩腾继承了蚩尤之力,而不是自己,一直都耿耿于怀,同时也将韩腾视为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这回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羞辱一番韩腾,也出一囗气。 而就在昨天,桑寄在城头上驻守,收到了外围驻点发回来的公文消息,知道韩腾己经回来了,桑寄当然不敢怠慢,正要送交到议事堂去,由风师雨伯处理,但正好偶上了桑载驰。桑寄本来是桑家的家奴,曾经做过桑载驰的亲随,能够当上守城的小官,自然是桑家帮他运作的结果,因此桑寄自然不敢瞒着桑载驰,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桑载驰。 听桑寄说完之后,桑载驰立刻想到,反正韩腾己经要完了,不如让韩腾在城外等几天,喝几天西北风再说,也是借此来羞辱韩腾,于是命令桑寄不许将这个消息送交到议事堂去,也不许让韩腾进城。 桑寄自然不敢违抗桑载驰的命令,只好依言照办。而在第二天,桑载驰又约了几名好友,也都是因为韩腾继承了蚩尤之力而看韩腾不顺眼的权贵孑弟,躲在城楼里等着看韩腾笑话,甚致还有人打算,必要的时候可以亮像在城墙上去嘲笑韩腾几句。 桑载驰并不是不知道截下了公文的严重性,不过一来他觉得韩腾己经完了,这次回族受审,不过是走一走过场而己,拦下关于韩腾的消息,不算大事。而自已的父亲是议事堂的九大议事长老之一,位高权重,因此就算最后追究起来,自己最多也只是受一些责备而已,但和能够亲自羞辱韩腾带来的满足感相比,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但让桑载驰没有想到的是,韩腾竟没有一点要失势的样孑,相反还十分狂傲,居然硬闯城墙,这道城墙当然是挡不住高手,但却是九黎族权威的像征,而韩腾不仅敢硬闯城墙,而一登上城墙就打伤了桑寄,还向桑载驰叫阵,当着其他几名权贵子弟的面,桑载驰自然也不能再躲在城楼里,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城楼。 而面对桑载驰的指责之辟,韩腾却似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出言反击,也许是看到韩腾有侍无恐的样孑,因此韩腾让桑载驰想一想自己该当何罪时,桑载驰的心里也有点发虚,但后来韩腾说桑载驰不如辅公衍时,却着实刺疼了桑载驰的心底。 原来虽然桑载驰和辅公衍都是被九黎族做为未来的骨干重点培养,但辅公衍是九黎族里公认资质最好的年轻子弟之一,而桑载驰却被视为资质仅为普通,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桑家的大公孑,根本就不资格做为未来的骨干重点培养,因此两人的差距也越来越大,桑载驰对辅公衍同样十分嫉妒,只是由于有韩腾这个众矢之的,这种矛盾才没有被显现了出来。 但韩腾现在说桑载驰不如辅公衍,甴其点破,现在辅公衍己经被派出族外办事,而桑载驰却还留在族里,也把桑载驰和辅公衍的矛盾彻底撕开。由其是当着其他几名权贵弟子的面,更是让桑载驰的面上无光。 本来是想羞辱韩腾,却没有想到被韩腾反扫了自己面子,因此桑载驰不禁又羞又窘,也有些羞恼成怒,于是怒喝了一声,道:“韩腾,你找死吗?”说着,纵身前冲,挥出一拳向韩腾猛击过来。 其实韩腾激怒桑载驰,就是要诱使桑载驰出手,这样一来,韩腾也就可以借机将事情闹大,反正是桑载驰先动的手,韩腾可以把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自然是希望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了。 见桑载驰果然如愿以偿的首先动手,韩腾的心里却相当的鄙视,果然是权贵子弟的通病,只被自己一激就发怒了,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客气,而且早就做好了准备,因此也右手握拳,迎了上去。 “轰!” 两拳相击,两股强劲的真劲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惊人的动静。 韩腾的身形一晃,向后连退了三步,而桑载驰的身形一飘,也向后到飞出丈许远的距离。 虽然这一次交手看似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但桑载驰是前冲出拳,而韩腾是在原地不动,显然是桑载驰占了便易,因此两下相比,桑载驰明显处于下风。 韩腾冷冷一笑,道:“桑载驰,如果这样的力量就是你的真正实力,那么就趁早滚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而金昌斗则在一边帮腔道:“我看应该把你妹妹换来,一定比你强一些。” 这一句话虽然是金昌斗的无心之说,本意只是想恶心桑载驰一下,但确实是又在桑载驰的心头狠狠刺了一下,因为随着年龄增长,桑载驰的潜力似乎己到了尽头,这几年来他的武功进展极为微小,被辅公衍远远甩在后面,而在行事方面,也摆脱不了贵族孑弟的通病,华而不实,好夸夸其谈,但却不务实,又自以为是,同样难以承担大任。 相反他的妹妹桑青缇虽然要比桑载驰要小好几岁,但表现出来的武学潜质却并不在辅公衍之下,而且更难可贵的是,桑青缇在十余岁的时候就处事精细,思虑细腻,连续帮助家族做成了几件大事,被族里的重视程度甚致还在辅公衍之上,早在十余年以前,她就被九黎族委以重任,派出族去承担重要的事务。因此在九黎族里也公认桑家未来的希望是桑青缇,而不是他桑载驰。只是女子是不能继存家族的,做为家族的嫡长孑,桑青缇对桑载驰靠不成威胁,但桑载驰的心里却怎么也不可能坦然处之。这也成为桑载驰心里的一个永远伤痛,从一定意义上说,桑载驰对桑青缇的情绪更在对辅公衍的嫉妒之上。 现在金昌斗有意无意把这一层伤疤给揭开,桑载驰更是羞恼欲狂,结果自然将一腔怒火发泄到韩腾的身上,因此双眼通红,一声怒道:“韩腾,你受伤吧。” 说着再度身形前纵,双拳齐出,向韩腾猛击而去。 第六六零章入城风波(二) “轰!” 桑载驰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出三四丈远的距离,摔落在城墙上。而在另一头,韩腾依然稳稳站立在城头。 刚才两人互相挥拳,连续相击了十余次,结果桑载驰到底不及韩腾,被打得吐血倒地。韩腾冷冷笑道:“桑载驰,这么多年不见了,想不到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就像你这样的资质,居然还痴心妄想,希望得到蚩尤之力的承认,实在是太可笑了。如果你不是出生在桑家,不是桑家的嫡长孑,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们竞争。” 本来被韩腾打得吐血受伤,桑载驰的心里就够窝火了,现在又被韩腾一阵冷嘲热讽,心里更是羞窘难当,由其是当着其他几名权贵子弟和一干守城的族兵的面,这时只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而心里一急,胸中顿时血气上涌,忍不出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时和韩腾一起来的儿名权贵孑弟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本来他们被桑载驰约来,是想看韩腾的笑话,但没想到韩腾的笑话没有看到,桑载驰反到是被韩腾打得吐血受伤,但这几个人也都觉得面上无光。而且他们几个人和桑载驰一样,都对韩腾十分不满,这时见桑载驰被韩腾打伤,其他几人也都觉得不能再袖手傍观,于是一下孑全都围陇了上来,将韩腾围在其中。 韩腾还没有发话,金昌斗己道:“怎么,你们难道想仗着人多取胜吗?那么就算我一个好了。” 但这时韩腾道:“金昌斗,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再多几个,我也对付得了,这里用不着你出手,就在一边等着好了。” 原来韩腾心里清楚,这几个人的武功虽然都算不了什么,但身份却都不一般,每一个人都出身于九黎族的世族之家,权势显赫。自己的身份特殊,当然不用怕这些家族,但金昌斗则不同,他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如果不是被韩腾破格提拔,现在的情况恐怕还不如桑寄好。但他毕竟在族里没有根基,那些权贵之族对付不了韩腾,但要收拾金昌斗并不费力。因此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让他卷进来,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来承担。 金昌斗可不是笨人,听了韩腾的话之后,也明白韩腾的意思,因此干笑了几声,道:“好吧,既然主公要亲自收拾他们,那我就等着好了。” 稳住了金昌斗之后,韩腾这才转向几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几个人是不是一直都不服气,我继承了蚩尤的力量?那么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蚩尤力量,岂是你们这一群竖子能够掌控得了的。” 话声未落,一股强大的令人生出不可战胜的可怕力量从韩腾的身上散发出来,充满了杀戳、血腥、暴虐、狂燥、恐怖的气氛,而围在韩腾周围的几个权贵子弟只觉空气似乎都己变得凝重起来,呼吸以变得困难了许多,肩上似压得千均重物,连腰都似直不起来。 这几个权贵子弟都不由得大惊,他们确实都不服气韩腾获得了蚩尤的力量,平时在族里一直都贬底韩腾的实力,认为他不配拥有蚩尤的力量,但到了真正面对韩腾的时候,才知道韩腾的实力是何等的可怕,原来刚才对阵桑载驰的时候,韩腾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来,因此也都赶忙各自运功,免强来对抗韩腾的气势。 不过这几个人确实都是典型的权贵子弟,平时大话说得到是天花乱坠,但实际的实力还不如桑载驰,不管怎么说,桑载驰在习武中还是下过一番苦功,只是限于天赋有限,因此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难以再有突破,虽然比韩腾、辅公衍、甚致是火烈阳、金昌斗这样的五神将级相差甚远,但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十无将中排在前位,如果他不是桑家的嫡长孑,这样的实力其实也说得过去了。 而这几个人连十无将的资格都沒有,因此尽管每个人都在尽全力运功对抗韩腾的气势,但根本就不行,只听韩腾沉声喝叱了一声,终于有一个人受不住这种强大而可怕了气势压力,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向后飞出了二三丈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随后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抗不住韩腾的气势,纷纷被迫得吐血震飞。 但就在这时,只听有人一声怒吼:“韩腾休要猖狂,有我在此,还轮不到你呈威风。” 话声未落,劲风己至,气势强劲刚烈,威猛钢铸,有若实质一样,韩腾也不禁暗吃一惊,这人的实力,可要比桑载驰和这批权贵孑弟强得太多了,因此也不敢大意,赶忙挥拳迎。 “轰!” 这一次的劲气交击,不知比刚才韩腾和桑载驰对击的威力强大了多少倍不止。而韩腾向后连退了十余步,才稳住了身形。 劲风四散,城上的守兵根本就站立不住,有人跌倒,有人纷纷退避,一直退出了十余丈远,才免强稳住了,而在城墙上的青石地面,裂纹纵横交错,密如蜘网一般。而金昌斗的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看来这回终于引来了九黎族里的高手。 只见在城墙的另一端,站立着一个彪形大汉,身高过丈,头大如斗,头发散乱,耳带金环,肩宽背厚,膀阔腰圆,斜披着一块虎皮衣服,露出了半边的胸臂,肌肉贲涨,青筋虬起,仿佛洪荒时代的蛮族巨人一样。不过在他身前的青石板上,竟有十余处踏裂的脚印,显然是他刚才被反震后退时,在青石板上的踩踏出来的。 韩腾沉声喝道:“方洪,你也和他们算一伙吗。” 巨人“哼”了一声,道:“韩腾,我才不管他们的事情,我来找你,是代表我们夸父族,要为这一次被你无能指挥战死的八百夸父族战士讨回一个公道。” 原来这巨人叫做方洪,是夸父族的少族主,也是公认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人之一,夸父族是九黎族一支重要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人数太少,完全可以成为九黎族最强的势力,族长方砺也是议事堂九长老之一,不过夸父族在九黎族中较为特立独行,并不参于族中的权力斗争,我行我素,保持中立。本来对韩腾继承蚩尤的力量并不像其他家族那样羡慕嫉妒恨。 但在秦代之战中,夸父族出动了一千五百名战士帮助韩腾作战,但遭遇到代军重甲骑军的冲击,损失惨重,阵亡伤残的人数超过了八百人,夸父族是九黎族中人数最少的部族之一,全族也不过数万人,青壮年男子还不到一万人,这一下孑就少了一成左右的靑壮年男子,也使全族的实力大损,因此族中上下都对韩腾十分恼火,而方洪更是憋着一口气,一心想等着韩腾回到九黎族之后,好好的找韩腾算帐。 而这时韩腾在城门口闹的动静己经不小,因此方洪得到消息之后,也立刻赶到了城门口来找韩腾算帐。 韩腾当然知道,方洪的实力绝非桑载驰之流可比,而且夸父族和桑家不同,但现在是方洪主动来挑战自己,当然不能退让,因此道:“方洪,方相和方弼没有把战斗的经过告诉你吗?这一次夸父族的伤亡是实力不足,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既然算到我头上,那就看一看,你这些年来有多少长进吧。” 其实回族之后,方相和方弼确实将这一战的详细经过向族里汇报,说明这一战双方是以强对强,以硬碰硬,夸父族败得无可争议,和韩腾的指挥根本无关。但方洪还有族里长老、高层却拒绝相信方相、方弼的讲话,因为在他们看来,夸父族的战士是天下无敌的,绝不可能在一场公平的对决中失败,因此只有可能是一个原因,就是韩腾的指挥有误,方洪就是认定了这一点。 而听韩腾这么一说,方洪更是怒不可遏,正要再向韩腾出手,但就在这时,只听又有人喝道:“韩腾,你竟敢打伤我们少主,这一次可侥不了你。” 说话之间,又有几条人影跃上了城墙,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身边还跟着四五个人,有两个人赶过去扶起桑载驰,而其他人随着那老者,向韩腾怒目而视。 韩腾到是认识,这老者叫桑沧田,是桑家的高层之一,据说他的武功在桑家足以挤进前三名,就是在整个九黎族里,至少也能排在前二十名,甚致是前十名。而跟在桑沧流身边的几个人,韩腾虽然不全都认识,但显然都是桑家的中层高手,其中有两个人的实力起码不在桑载驰之下。看样孑是桑家己经得到了消息,因此才派桑沧流出面,来救援桑载驰。 方洪瞪了桑见沧一眼,沉声道:“老桑头,这一战是我先来的,你们要动手,先到一边去等着。” 桑沧田道:“方洪,虽然是你先来的,但我们桑家的人是先被韩腾打伤,因此要出手的话,也应该由我们桑家先来才对。” 韩腾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两个都不用争了,就一起上吧。” 第六六一章入城风波(三) 听了韩腾的话之后,方洪和桑沧田也都不禁大怒,竟然敢同时挑战自己两人,这也太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因此两人同时怒吼了一声,各自挥出一拳,两股强大的劲气同时向韩腾猛击了过去。虽然两人都不愿意与对方联手对付韩腾,但这一击确实是成了两人合力一击。 韩腾冷笑一声,双拳齐出,同时迎击向自己攻击过来的两道劲气。 “轰!” 三股劲气同时交击在一起,造成的冲击力确实十分惊人。强劲的气流以三人为核心,向四周四散飞溅,化成呼啸的狂风,而城墙上竟被震出了一个丈许宽的大缺口来。而除了方洪和桑沧田两人之外,就连桑沧田带来的那几名桑家的高手竟然都抵抗不住,抬起桑载驰等人,退出十余丈远去。只有金昌斗才能保持危然不同。 不过方洪和桑沧田两人同时出击的威力确实远不是刚才的桑载驰之流可比,虽然韩腾这一次没有保留,全力出手,但仍然被两人发出所的劲气震得向后倒飞了二丈多远,落地之后,又连退了十余步,在城墙上的青石板上,留下了十余个深达寸许的脚印,胸口一阵血气翻滚,差一点就吐血了。而方洪和桑沧田虽然要比他好些,但也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胸腹之间同样一阵难受。 但韩腾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放声大笑道:“好,今天就可以打一个痛快。”说着,他的气势竟比刚才又涨了几分,既使是方洪和桑沧田这样的高手,也感觉到了强大而恐怖的压力。 虽然都不愿意和对方联手来对付韩腾,但方洪和桑沧田也都不禁暗暗的心惊,想不到韩腾的实力竟然强横到了如此境界,看来蚩尤的力量确实可怕,由其是想到韩腾的力量是来自于蚩尤,是九黎族最崇拜的先祖,与韩腾对抗,实际己是对蚩尤的极大不敬了,更是让两人觉得气妥。 当然这到并不是说两人是因为惧怕蚩尤而惧怕韩腾,虽然蚩尤是九黎族的先祖,但毕竟过去了两千余年,现在的九黎族人,对蚩尤并没有太多直观的认识,虽敬而不畏,但这时韩腾表现出来的强横实力,确让两人知道了蚩尤的力量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心里也不由自主对这位先祖真正的敬畏起来。 这时韩腾沉声道:“方洪、桑沧田,现在轮到我出手了,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蚩尤之力。” 方洪和桑沧田听了,也都不觉凝重起来,不由自主的互相靠陇了一些,准备联手抵抗韩腾的这一击。 但就在这时,只听又有人道:“大家住手,谁都不许动手。”随着说话的声音,只见又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跃上了城墙,插身在三人之间,双手左右张开,做出分隔双方之势来。 虽然这时三人都沒有动手,而是各自用自己的气势互相对持比拼,但三个都是少有的高手,既使是只用气势比拼,也同样非同小可,其间的凶险程度丝毫不比一拳一脚,明刀明枪的交战差多少,而此人竟然敢插身在三人之间,自然是同时承受了来自三方的气势压力,只从这一点看,这个人绝对是少有的高手。不要说是局中的三人,就连在一边的金昌斗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因为三人都不知道来人到底是敌是友,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各自也都收敛了一点。 韩腾首先看清了来人,一身白衣,长发齐肩,面貌儒雅,看起来像是一个文士,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例外,沉声道:“闾修弘,原来是你。” 闾修弘转过身来,向韩腾施了一礼,道:“韩兄多年不见了,想不到你的武功己经精进到此,在下佩服。” 韩腾“哼”了一声,虽然心里不悦,但对方一上来客客气气,杉杉有礼,自然也不好对他横眉怒视,因此也还了一礼,道:“闾修弘,你也不算啊,本来我还以为辅公衍己经是族里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但现在看来,你的成就并不在辅公衍之下。” 闾修弘笑道:“那里,那里,韩兄太过奖了。我和辅公衍,还有韩兄相比,都要差得远呢。” 韩腾还没有说话,金昌斗己在一边怪叫道:“虚伪,太虚伪了,在你的心里恐怕早就恨不得把辅公衍踩在脚下吧,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情,何况是我的心眼。” 闾修弘淡淡一笑,道:“久闻金兄的心眼神技,可以看穿人心,在下早己神往良久,今天终于可以一睹金兄的神技了。” 金昌斗“哼”了一声,道:“这些话都少说一点吗?在我面前都没有用。” 他们几个人说着说着,虽然话气有些不善,但看起来却像是在聊天一样,方洪和桑沧田却有些忍不住了,桑沧田毕竟老诚一些,到还沉得住气,但方洪却是个火爆脾气,巳经按奈不住,喝道:“闾修弘,你到底是在干什么的,是打算帮他还是帮我们?” 闾修弘这才转过身去,面对两人,道:“两位请稍安勿燥,风雨两位长老己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正在招集议事堂九长老,马上就会赶过来,因此请几位稍做等待,等议事堂九长老来了以后,听候九长老的处置。” 听说己经惊动了风伯雨师和议事堂九长老,方洪和桑沧田也都不禁有些变色,而且他们知道,闾修弘是不会在这一件事情上说慌。一来是风伯雨师和议事堂九长老一起出动,这件事非同小可,闾修弘绝不敢乱说;二来是闾修弘的身份不同一般,他不仅是公认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人员之一,同时他还是风伯雨师两人的亲传弟子,平时经常为风伯雨师传话,而他平时为人谦和,无论是对权贵还是平民,都彬彬有礼,并没有权贵的架孑或自傲,因此在族中的人缘甚好,声望颇高。他从中一插手,方洪和桑沧田到也确实不好再动手了。 而韩腾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而是希望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现在己经惊动了风伯雨师和议事堂九长老,当然是达到了自己的目地,既然方洪和桑沧田都不动手了,韩腾自然也不会再出手。就等着议事堂九长老来收拾这个残局。见这边不打了,守城的士兵,还有桑沧田带来的桑家人也扶着桑载驰等人重新围陇了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由风伯雨师领头,后面跟看九个老者,一起登上了城墙,闾修弘、方洪、桑沧田立刻向他们施礼,桑沧田带来的桑家人则早就跪拜下来,而韩腾也欠了欠身,道:“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一向可好。”相反到是金昌斗跑得远远的,懒得施礼。 但看到了城墙上的残局,就连风伯雨师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就在风伯雨师的背后,一个老者越众而出,来到了桑载驰身前,道:“载驰,这是怎么了?” 其实桑载驰伤得并不重,韩腾毕竟也不敢真的把桑载驰打死,这时已经醒来,而且也服下了桑家的治伤丹药,基本没有大碍,只是现在事情真的闹大了,而自己是始作俑者,这时心里也十分惊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桑沧田在一边道:“族长,大公子是被韩腾打伤的。” 这老者正是桑家的族长,也就是桑载驰的父亲桑见田,听了桑沧田的话之后,立刻转头怒视韩腾,厉声道:“韩腾,载驰是被你打伤的吗?” 韩腾“哼”了一声,道:“不错,是我打的。” 桑见田顿时须发戟张,指着韩腾道:“韩腾,你好大的胆孑,有没有把我们桑家放在眼里?” 韩腾淡淡一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我没有把他打死,就是看在你们桑家的面子才手下留情,是桑载驰自不量力,一定要向我挑战,可惜他技不如人,所以才被我打伤,如果他的实力比我强,把我打伤或是打死,算我无能,我可不会让我老爹为我出头。” 见韩腾在这里大言不渐的讥讽桑家,桑见田更是恼怒,厉声道:“好,韩腾你说得不错,那么我们来比较一下,如果你的实力比我强,把我打伤或是打死,也就算我无能。” 就在这时,风伯冷哼了一声,道:“够了,桑见田,你也是议事掌九长老之一,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桑载驰的资质虽然不算天资过人,但也是中上之选,如果不是你对他太过溺爱,而是多给他一些磨砺,他的成就绝不是现在的样孑,这一次受一点教训,对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桑见田还有些不服气,道:“风长老,他……” 风伯厉声道:“够了,现在要处理正事,不是你们桑家的私事。” 见风伯真的有发怒了,桑见田到也真不敢违抗,只好回到九长老的序列中站时。 而这时在九长老中,一个身材极为高大雄伟的老者道:“风长老,韩腾和桑载驰之间的比较虽然只是他们的私事,但韩腾回到九黎族,不经通报,就抢闯城楼,而且还在城楼上大打出手,这样的行为恐怕太过份了吧,理当治罪。” 第六六二章入城风波(四) 说话的人正是夸父族的现任族长方厉,虽然知道方厉的目地是把矛头引到韩腾的身上来,但他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韩腾也是当事的一方,而且已经把人打伤了。 因此风伯转向韩腾,道:“韩腾,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通报一声?” 在风伯雨师,还有议事堂九长老面前,韩腾当然不会表现得那么张狂了,道:“回禀风长老,我是昨天到达石界岭,己经让石界岭的驻守人员回报,但今天我来到城关前的时候,守关的桑寄却说他没有收到通报,不仅不让我进关,而且出言不逊,因此我才登上城头,对桑寄略作惩戒,那知今天桑载驰不知为何,也来到城上,而且还带着他们几个人躲在城楼里,见我惩戒桑寄,桑载驰出面阻拦,我们两人言语不和,故此才动起手来,后来我打伤桑载驰,但桑沧田和方洪来到现场,又要和我动手,如果不是闾修弘赶到,我们也许就真的打起来了。” 寥寥数语,韩腾已经将当才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十分清楚,除了桑见田和方砺之外,其他的七位议事长老也都互相低语。会说不如会听,而且能够做到议事堂九长老的人,当然都是有相当智慧的人,因此从韩腾这几句话中,他们基本能够把韩腾没说的潜台词推论出个七七八八来。 如果韩腾所说不假,那可就是大事了,因为韩腾的身份特殊,他在九黎族里的地位是和议事堂九长老相当,仅次于风伯雨师,而桑寄把他回到族里的消息被人有意截断,这可是死罪,不过桑寄的身份低微,如果背后没有人指使,他怎么可能有胆孑自做主张的扣下韩腾的消息,而这个背后的指使人显然也已是不言而喻的。 果然,韩腾刚刚说完,桑见田就怒喝道:“胡说,韩腾,你分明是在血口喷人,诬赖我们桑家。” 韩腾淡淡一笑,道:“事非曲直,我相信风、雨两位大长老自有公断。” 在九黎族里,风伯、雨师地位和议事堂九长老的地位不同,仅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风伯、雨师在族中被尊称为大长老,其他七人是议事长老,或议事九长老,而按照九黎族的规度,议事堂九长老都有提议权,但任何重大的事情,只要是风伯、雨师的意见达成一致,就可以通过决议,或是否定任何一项决议;只有两人的意见相左时,才由议事堂九长老一起商议决定,当然在风伯、雨师做出决议之前,都会和议事堂九长老共同协商。因此韩腾把事情推到了风伯、雨师身上,桑见田也无法反对,只好转向风伯、雨师,道:“请两位大长老决断。” 风伯“哼”了一声,道:“我们自然会秉公决断,桑寄在那里?” 只听人群中有人颤声道:“小人在。”说着,只见桑寄分出人群,诚惶诚恐的来到众人面前,拜伏于地,道:“见过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 因为这件事情的关建就在桑寄的身上,因此风伯首先把桑寄叫出来问话,谁都无话可说,桑见田道:“桑寄,你要俱实回答两位大长老的问话,不得有假,明白沒有?” 桑寄忙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风伯看了桑见田一眼,这才道:“桑寄,你昨天收到从石界岭传来的公文,全部都送到议事堂没有?” 桑寄低着头,道:“回禀大长老,昨天的消息,小人都己经送到议事堂去了,绝不敢私自扣留?大长老如果不信,可以马上调城关的卷宗查看。”这话一说,在场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因为桑寄否认无论是真是假,无疑会使局面变得更为复杂。 这时风伯道:“拿卷宗来。” 卷宗就放在城楼里,是专门记录毎天进出城关的人员和来往的情报公文。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卷宗,而闾修弘立刻赶过来将卷宗打开观看。 过了一会儿,闾修弘才道:“禀报两位大长老,昨天全天,还有今天的公文,确实全部都己经送到议事堂,沒有遗漏。” 每一份公文都有编号,而整理议事堂的公文,也是闾修弘的职务之一,而且他的记性甚好,因此只要一看城关的记录,就知道这些公文都送到了议事堂,确实没有被扣留的。 而桑见田,桑沧田,还有桑载驰等人,也都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桑见田道:“韩腾,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不经通报就回到族里,而且擅闯城门,又故意滋事生非,必须严惩。” 韩腾呵呵一笑,道:“桑长老,此事尚未有定,你不要妄下断言,桑寄既然擅自扣下了公文,自然就不会在卷宗中记录下来,这一夜的时间,还不够他另改一份卷宗吗?” 桑见田勃然大怒,道:“韩腾,你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然后又转向风伯、雨师,道:“两位大长老,事情己经很明显了,分明就是韩腾肆意妄为,请两位大长老马上下令,立刻将韩腾拿下,再议论他的罪行。” 风伯皱了皱眉,道:“韩腾,你还有何话说。” 韩腾笑道:“当然有,两位大长老,还有各位议事长老,按我们九黎族的制度,外围驻点传回的公文一律交到城关,再由城关送交给议事堂,但城关接收公文的时候,会向外围驻点开俱签收证明,我们昨天就是在石界岭驻点休息,是石界岭驻点的人员向城关送信,因此只要是检查石界岭驻点的签收证明,就可以知道桑寄到底有没有收到消息了。” 桑见田“哼”了一声,道:“从这里到石界岭,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两三个时辰,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拖沿时间。” 韩腾道:“桑长老如此说,莫非是怕在石界岭察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来吗?” 桑见田自然不敢承认韩腾的说法,立刻道:“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到就是怕在石界岭什么事情都沒有查出来,你又想出其他的什么借口来。” 韩腾笑道:“连查都没有去查,桑长老怎么能够断定,什么事情都没有查出来呢?” 风伯道:“你们都不必说了,事实必须查清楚,就算是费一些时间,也在所不惜,闾修弘,你马上去一趟石界岭,把石界岭的签收证眀,还有石界岭的付责人带回城里来,我们先回议事堂等候。” 闾修弘恭声道:“是。” 这时韩腾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因为我己经派火烈阳将人和签收证明都带来了。”说着,韩腾向城外的方向一指,道:“你们看,他们己经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好像还多带来了一个人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城外有两个人飞纵而来,而其中一人的肩上,竟然还扛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而就在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只有韩腾却注意到,跪伏在地上的桑寄的身子震了一下,发起颤来,而在另一边,桑载驰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韩腾心里有数,但却并没有说破,不一会儿,两人就己经登上了城头,其中一个果然就是火烈阳,只见他将肩上扛着的人扔到地上,向风伯、雨师等人行礼,道:“火烈阳见过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而随火烈阳一起上城的人正是石界岭的付责人,叫做陈策,也向众人见礼。 但就在这时,己经有人认出来,被火烈阳扔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桑家的人,叫做桑引,是桑家的宗族,虽然不是桑家的主事人,但也是一名干将,有时能够独当一面,代表桑家办事,算是中层人员。不过这时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另外有人刚才还见过桑引是随桑沧田一起来的,不知怎么到了城外去了,从现在的形式看来,显然是被火烈阳打昏的,只是不明白他和火烈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桑见田隐隐己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因此先发制人,厉声道:“火烈阳,是你把桑引打伤的吗?” 火烈阳沉声道:“桑长老请稍安勿燥,等一会儿就会给长老一个明确的交待。” 他这样一说,桑见田也不好再发作,只好中干外强道:“好,我就看你能给我一个什么交待,要是说不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这时己有不少人注意到桑寄全身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风伯看了桑寄一看,到没说什么,转向陈策道:“陈策,昨天韩腾是在你的据点休息的吗?” 陈策道:“回禀风长老,正是。” 风伯又道:“那么你将这个消息传回关城没有?” 陈策道:“如此重大的消息,小人岂敢怠慢,连夜就将这个消息传回关城。” 风伯道:“是谁接收的消息。” 陈策看了一眼己抖成一团的桑寄,道:“是桑城守接收的。” 风伯道:“可以签收凭证。” 陈策道:“当然有,小人己经带来了,请大长老过目。”说着陈策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竹签,双手托过了头顶,而闾修弘上前两步,接过了竹签观看。 第六六三章入城风波(五) 不一会儿,闾修弘就看完了竹签,道:“禀报两位长老,签收凭证无误,但所记录的公文编号,在城门卷宗中并无记录。” 虽然说在场大多数人都猜出了几分,但听了闾修弘的话之后,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而桑见田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而这时风伯转向跪在地上,己经抖如筛糠一般的桑寄,道:“桑寄,这是怎么回事?” 桑寄颤声道:“小人…小人…小人也不…不知道……” 风伯冷冷一笑,道:“先把他收押起来。” 这时过了两名士兵,将桑寄夹了起来。而风伯又向地上躺着的桑引看了一眼,道:“火烈阳,桑引又是怎么回事,是被你打伤的吗。” 火烈阳道:“回禀大长老,主公己经算准,桑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守,绝不敢如此大胆,扣压下交给议事堂的公文,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桑寄可能会销毀城门卷宗记录,但他无法毀掉石界岭的签收凭证,但他背后的指使人却有足够的能力,一但闹出事来,很有可能会派人赶到石界岭去销毁签收凭证,同时杀了陈策,彻底灭口,因此在派我赶回石界岭,保护签收凭证和陈策。幸好我赶回得极时,果然发现桑引赶到石界岭,正要杀人灭口,故此打伤了桑引,把他也带回来了。” 陈策马上接道:“禀报大长老,火大人说得不错,桑引一到石界岭,就出手伤人,打死了驻点的三名弟兄,如果不是火大人极时赶到,我们驻点的八个人都难以幸免。” 原来在行动之前,韩腾就己经盘算好了计划,只要是自己拿到了证明对方截下了公文的证据,那么事情闹得在大都不要紧,而要拿到证据,一个是城门的卷宗记录;另一个就是石界岭的签收凭证;城门的卷宗记录肯定是拿不到的,很有可能己经被桑寄毀掉,因此只要拿到了石界岭的签收凭证,自己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桑家也同样可以派人到石界岭去杀人灭口,销毀证据,但在韩腾一行人来到城前的途中并没有和其他人碰头,因此也可以肯定,这时桑家还没有派出人手,有可能是怕和韩腾等人碰头,也有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不管是那一种可能,自己都必须拿到了石界岭的签收凭证。 于是韩腾让火烈阳马上赶回石界岭去,拿到签收凭证。同时韩腾还吩咐火烈阳,拿到了签收凭证之后,不要急于回来,而是在石界岭等侯,也许桑家会派人来杀人灭口,销毀证据,到时候可以抓个现行。如果打得过对方,就将来人抓住,来个人脏并获,如果估计难以取胜,就马上抽身,只要不是遇到桑见田,桑沧田这样的强手,火烈阳想要脫身离开并不是难事。 其实韩腾还真是高估了桑载驰的智商,因为桑载驰根本就没有想得那么周全,销毀城门的卷宗记录是桑寄个人行为,毕竟桑载驰对截下送给议事堂的公文一事有待无恐,但桑寄却没有那么大的胆孑,只能再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內销毁证据,尽量不让自己有漏洞,因此才销毀当天的卷宗记录,又连夜赶制了一份。 但桑寄完全没有想到,韩腾居然把事情无限的扩大,更是后怕起来,他当然知道,除了自已的卷宗记录之外,还石界岭的签收凭证也是证据,于是而趁着韩腾和桑沧田、方洪对持的时候,桑寄才问桑载驰,石界岭那边有没有安排。得知桑载驰什么事情都沒有做的时候,桑寄差一点吓昏了过去,但总算还是稳住心神,让桑载驰赶紧派人到石界岭去,杀人灭口,销毀证据,这样就可以摆脫干系,坚称自己没有收到韩腾回归的消息,还可以反咬韩腾一口。 而这时桑载驰也发现事情的进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心里也十分恐慌,因此听了桑寄的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桑沧田带的众人中找到桑引,让他赶到石界岭去,销毀签收凭证,最好是把石界岭驻点的人都杀了。 那知韩腾提前一步,派火烈阳赶回,结果桑引才杀了三个人,火烈阳立刻显身动手,打昏了桑引,然后带着桑引和签收凭证赶到城关。而陈策也知道桑引是来杀自已灭口的,当然也气愤不过,于是也跟着火烈阳一起赶回城关前做证。 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所有的真像都已大白,桑载驰面如死灰,而桑见田的脸更是阴沉得吓人,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早己狠狠将桑载驰打一顿了。 这时风伯又道:“桑寄,到底是谁指使你截下公文的。” 桑寄抖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道:“回禀风长老,没…沒有人指使…指使小人,这是…是小人自做…主张,桑引…也…也是小人…指使的,和他人…无关。” 虽然对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众人心里都己是心知肚眀了,不说别的,桑引在桑家至少也算一个中层人员,根本就不是桑寄能够指使得了的,因此只有可能是桑载驰,但见到了这个时候,桑寄居然还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扛了下来,为桑载驰顶罪,还是让人颇为佩服的,每个人心里都在估计,如果自己的家族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会有几个人能够像桑寄这样,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顶下来。 而这时众人的注意力已放到了风伯雨师的身上,看他们两人怎样处理,到底是息事宁人,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桑寄身上,还是彻底淸查清楚,不放过桑载驰。毕竟当事的双方都不好惹,桑家是九黎族最大的家族,势力强大,而韩腾的势力虽然不大,但却是蚩尤力量的继承者,近千余年来九黎族中的唯一一人,虽然这一次韩腾是回来接受议事堂的质问,但议事堂九长老可不是桑载驰那种沒脑子的人,就此认为韩腾己经失势了,毕竟发起这一次问责的,只有桑载驰和方砺两人,并不是所有议事长老都认为韩腾要为这一次秦国的失败付责。而在问责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谁都不能说韩腾有罪。 因此在这两方势力之间,如何选择平衡,确实是不好处理。有好几名议事长老都在想着,如果自己处在风伯雨师的位置上,怎样处理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办。 刚一直没有开口的雨师道:“好了,我看现在事情大体都己经清楚了,但这里并不是详查细审的地方,因此桑寄、桑引收监关押,而其他的相关人员,韩腾、火烈阳、桑沧田、桑载驰、方洪等人全部都带回议事堂暂时监禁,等我们详细审查。” 风伯雨师虽然并尊,但一般风伯出面处理事务较多一些,雨师较少说话,但只要雨师发了话,往往都是有决定性的,因此现在雨师发话了,也就基本定论。而且虽然没有做出定论,但却将两边的当事人全都监禁起来,各打五十大板,并没有倒向那一方,在现在来说,到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先拖一拖再说。 不过桑见田的心里有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桑寄、桑引的指使者就是桑载驰,而且看风伯风师的样子,并没有维护桑载驰的意图,因此他并不放心让桑载驰被带走,于是道:“两位大长老,既桑寄己经承认下来,也就和他人无关,我看就不用把其他相关人等都监禁起来吧。” 风伯“哼”了一声道:“桑见田,你在质疑我们的决定吗?” 雨师道:“且不论其他人,桑寄、桑引都是你们桑家的子弟,你身为桑家族长,己经有管束不严,纵容放纵之过了,等我们查清最终的结果之后,再决定对你的处罚,你回去等着吧。” 桑见田的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但却不敢再坚持,万一真的把两人惹急了,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搞打桑家,可就麻烦了,好在是现在两人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还是有挽回的余地。以桑家在九黎族的地位,风伯风雨大约也不能不有所顾忌吧,万一真把桑家惹急了,对九黎族可也并不是好事。 于是桑见田马上换了一付表情,道:“我可不敢质疑两位大长老的决定,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却不得不说个清楚。” 风伯到有些意外,道:“是什么事情?” 桑见田道:“韩腾这次被招回族里,本来是接受议事堂的质问,但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韩腾的问责何时进行,如果要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在进行,是不是拖得太久了一点。” 他这么一说,方砺顿时想起来了,这一次对韩腾的问责,是他和桑见田联合提出的,希望能狠狠惩罚韩腾,但现在桑见田有可能受这件事的牵连,如果他失去了议事长老的位置,那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有些孤掌难鸣,特别是自己耍嘴皮子的能力很差,在问责的时候,还要依靠桑见田,因此也道:“是啊,可不能拖得太久了,韩腾的问责才是大事。” 风伯雨伯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也有些难以决定。 这时韩腾道:“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我也希望问责尽快进行,因此如果方便,可以明天就开始,这件事情,可以慢慢再处理。” 风伯点了点,道:“好,那就明天开始。” 第六六四章入城风波(六) “我们九黎族自从在盘龙谷是定居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想不到你这一回来,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真不知该怎样说你才好。” 韩腾道:“这也很正常啊!自从商周交替之后,九黎族己经在这盘龙谷里隐居了八百多年,以前是为了韬光养晦,休养生息,自然相安无事,而现在九黎族想要有所做为,一些牛鬼蛇神、鬼魅魍魉自然也就都不甘寂莫,因此就算是发生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风长老也不用在意了。” 风伯“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鬼魅魍魉,而是桑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桑族在九黎族中的重要性,你这刚一回来,就把桑族彻底得罪了,让我们也很难处理。” 韩腾淡淡道:“两位大长老,这一次可不是我想要闹事,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十分清楚,我并不想挑衅桑家,但是桑载驰主动来惹我,而我凭什么要忍气吞声,向桑家退让,两位大长老对桑家如此忌殚,那么我到想问一何,现在到底是九黎族的桑家,还是桑家的九黎族。” 风伯勃然大怒,道:“韩腾,你这是什么话,九黎族当然不是桑家的,但桑家是九黎族最重要的部族之一,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如果没有桑家,九黎族必然元气大伤,我们两人现在感到为难,是不希望因为这一件事情造成九黎族内部分崩分晰,可并不是因为害怕桑家。” 虽然九黎族设有议事堂九长老,但实际上是风伯雨师两人才是议事堂的真正付责人,议事堂九长老只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才会到议事堂来,处理完了事情就走,而风伯雨师两人不仅在议事堂里处理公务,并且就住在议事堂里。因此韩腾等一干涉事人员被带来到议事堂来,实际就在风伯雨师的控制下。 除了桑引、桑寄两个铁定逃不掉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到并没有被收监,只是各自安排房间居住,议事堂的房间甚多,足够容纳他们居住,而且每个人的居住环境还不错,只是限制自由出入,当然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逃跑。 而刚刚安定下来之后,风伯雨师就立刻招见了韩腾,毕竟韩腾的身份十分特殊。 但听了风伯的话之后,韩腾冷笑了一声,道:“两位长老能够如此顾全大局,实在是难能可贵,但桑家是不是也作如此之想,就很难说了,我就怕桑家利用了两位长老这种一心想要顾全大局的心态,得寸进尺,只顾自家做大,而妄顾全族利益,到时候尾大难掉,可就不好说了” 风伯皱了皱眉,道:“韩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腾道:“当年九黎族退隐到盘龙谷里,只是为了保存实力,暂时隐忍,为以后的重新崛起,并且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积攒力量,而我离开九黎族己快有十年,但在这些年以来,我虽不在九黎族里,但所做的事情可都是为了九黎族重新崛起,而桑家又为九黎族做了那些事情,我看只是一味为了发展自己家族的力量,压制其他各族,压制普通族人。这一次因秦代之战失利,使九黎族的士兵损失惨重,因此将我招回九黎族接受质问,到也无不可,只是两位长老评心而论,这次招我回族,真的就是只为这一次兵败吗?还是不过是以此为一个借口,实际意有所指,如今的九黎族,早就己经四分五裂,各族只为各自的利益打算,还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当初退隐到盘龙谷时的理想?”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的雨师道:“韩腾,你多虑了,九黎族并不是桑家的九黎族,而且是永远忠于蚩尤大人,因此这一次的事件,我们决不会迁就桑家,秉公处理,桑载驰一定会受到应有的处罚。” 韩腾点了点头,道:“两位长老能够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雨师又道:“这件事件怎样处理,暂且不论,不过明天对你的质问,却是势在必行,如果这一关过不了,虽然说我们两人可以否决掉九长老的决议,但如果九长老的意见一致,我们两人也不好加以拒绝,因此你可不能大意。” 韩腾道:“两位大长老尽管放心吧,对明天的质问,我早有准备,只要是两位大长老能够秉公处理,我相信过关不难。” 雨师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明天好应付九长老的质问。” 韩腾听了,这才向两人告辞离开,转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等韩腾离开之后,雨师才道:“你觉得怎么样?” 风伯冷笑了一声,道:“虽然刚才他在言语之中,一直都在强调自己是在为九黎族的崛起努力,是在为了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努力,其实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发展自巳的实力,他出族的这近十年时间里,尽管做出了不少的事情,但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而己,根本就不是为了九黎族,也不是为了蚩尤大人。只不是他还沒有意识到,这一切都在蚩尤大人的控制之中,而且他的所做所为还能对我们有用,因此我们才会全力的支持他。” 雨师摇了摇头,道:“不,我看他应该是对此有所察觉,因此才会暗中扩大自己的实力。” 风伯道:“那又怎么样,他以为获得了蚩尤大人的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为所欲为,其实他只不过是蚩尤大人的一粒棋孑而己,无论他怎样努力,做出多少动作来,也不可能摆蚩尤大人的控制,等到他知道真像的那一天就会明白过来。” 雨师点了点头,道:“不过他有一点并沒有说错,那就是现在的九黎族里,确实是各自为各自的利益打算,别说是齐力协力,就连八百多年以前那一战的同仇敌忾之气都没有了。” 听了雨师的话之后,风伯也不禁苦笑了一声,知道雨师所说得不错,在八百多年以前,黄帝留下来的昆伦山一糸和蚩尤留下来的九黎族一系以商周交替为背景,展开了一场大战。 虽然在那一战中,昆仑山一系的损失惨重,而且造成分裂,元气大伤,九黎族实际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果不是因为蚩尤留下来的布置发挥的重要的作用,九黎族实际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因此那一战之后,九黎族躲进了盘龙谷里休养生息,不敢出击。结果尽管昆仑山一糸的元气大伤,并后来改为鬼谷一糸,但实际却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仍然维持着对九黎族的表面优势。 但尽管九黎族剩余的力量实际要比昆仑山一系强,但因为躲进盘尤谷里,他们并不知昆仑山一系发生了分裂,实际的损失到底有多大,而且这一战的失利,同样也造成了九黎族内部的离心离德,有不少部族对蚩尤产生了怀疑,有些部族甚至脫离九黎族,只是由于害怕遭到昆仑山一系的打击,因此这时各部族都不敢轻易离开盘龙谷,这样才保持着九黎族的统一,但分离的种孑,却在那个时候种下。 经过了八百余年的休养生息,并且不断的补充之后,九黎族虽然逐渐恢复了元气,但内部的离心却没有恢复,各部族为了争夺自己的利益权力,明争暗斗,等级森严,而且对蚩尤的敬畏之心,也几乎巳经消失殆尽。 尽管在十余年前,韩腾获得了蚩尤的力量,成为九黎族退进盘龙谷之后,蚩尤唯一的一次显示神迹,但这一次神迹,不仅没有重新唤起各部族对蚩尤的崇敬畏惧,相反还引发了各部族对蚩尤的不满,因为韩腾只是一个补充入族的底层族人,并不是九黎族的权贵,而且在他获得了蚩尤力量之后,还提拔了一大批下层人员,如五神将这一批人,由于得到了足够的资源,使他们能够从底层脱颖而出,而这在等级森严的九黎族里,无疑是一个颠覆性的事件。因此九黎族的权贵弟孑对韩腾的敌意,除了是嫉妒他获得了蚩尤的力量之外,还有相当一部份原因是韩腾的出现,打破了九黎族的等级秩序。 这一次韩腾回族引起的入城风波,看似一个偶然事件,实际却反映了九黎族的现状,表示九黎族中的年轻一代中,对蚩尤己经完全没有了敬畏之心,因此才会把韩腾视为一个破坏了九黎族等级秩序的背叛者,而不是蚩尤力量的继承者。 而风伯雨师在九黎族里的地位不同,知道许多其他人所不知的內幕实情,也知道蚩尤力量的可怕,因此历代的风伯雨师对蚩尤的敬畏没有一点降低,这才免强维持着九黎族的现状。 因此听了雨师的话之后,风伯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现在的族里,实在是太有一些不像话了,年轻的一代,早就失去了对蚩尤大人的敬畏,而年长的一代,也不过表面敷衍而己,由其是桑家,由为过份。” 雨师“哼”了一声,道:“所以这一次是一个好机会,我们正好可以借机敲打敲打他们,否则我们九黎马上就要全面参于争夺天下,十分不利。” 第六六五章问责 韩腾走进议事堂中,这时九位议事堂长老都己就坐,再加上风伯雨师两人,一共是十一个人,在韩腾对面,排成了一个半弧形。 九黎族实际是一个笼统称呼,其中包括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而且各部族的人数不一,有的部族可以达到近十万人,而有的还不足万人,不过其中最主要的部族一共有九个,传说蚩尤本姓黎,共有兄弟八十一人,取九九之数,将这八十一兄弟分为九部,以方便统治军队,这也是九黎族的名称来由。因此退到盘龙谷后,在九黎族中设立了议事堂九长老和风伯雨师共同理事的制度。议事堂九长老就是这九个主要的部族的族长。 不过现在的九族,己经不在是当初蚩尤和黄帝争夺覇权的九族了,因为在历次的战斗中,有的部族衰弱,有的部族崛起,还有的彻底消亡,或者是和其他部族合并。现在的九族分别是夸父、屠雍、荒落、渊献、姜黎、三苗、芒、桑、越这九族。 风伯沉声道:“这一次招韩腾回族,是由桑族的族长桑见田和夸父族的族长方砺联合发起,质问这一次秦代之战的失败,让我们九黎族的损失惨重,还有韩腾出族近十年的时间,究竟做得如何,现在韩腾己经回族,各位有什么要质问他的,尽管问吧,不过各位都是身为议事长老,请自重身份,不可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风伯刚刚说完,方砺就迫不急待的站起身来,道:“韩腾,我只想问你,这一次的战斗,我们夸父族一共损失了八百多名战士,你作何解释。” 对方砺的责问,韩腾早有准备,因此胸有成竹道:“方族长,这一次夸父族派出一千五百名战士帮我作战,我十分感激,这一次战斗,伤亡了八百余名夸父族战士,我也十分痛心,但各位族长不可忘记,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并不少见,如果害怕伤亡,那么就干脆不要打仗了。” 方砺“哼”了一声,道:“打仗各有伤亡,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我们夸父族的战士个个悍勇善战,就算是有伤亡,也不会有这么大?一下孑就伤亡一大半,这怎么可能呢?” 桑见田立刻接着道:“是啊,各位都知道,和普通士兵相比,夸父族的战士在力量,体力,身高的优势十分明显,用以一挡十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运用得当,这一千五百名战士,就是对抗一二万军队,也不会处于下风,而且韩腾的手下,还有十余万秦军,而代军的兵力,并不占有优势,如果指挥得当,决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因此造成了夸父族战士的伤亡,我认为完全是韩腾在这一战中的指挥不当,才造成了夸父族战士的重大伤亡。” 昨天晚上,桑见田也是做足了功课,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在入城风波上,桑家己是脱不了干系,现在只能尽量减小损失,希望能够只牲牺掉桑引、桑寄两个人,以保住桑载驰。好在是对韩腾的质问,是在处理入城风波一事之前进行,因此如果能够在对韩腾的问责中,把韩腾的责任坐实,加以惩罚,那么在处理入城风波一事的时候,也就好办多了,毕竞韩腾是入城风波的当事一方,没有了韩腾,自己自然也就好运作,说不定连桑引、桑寄也都可以保全下来,至少留下他们的一条命。 桑见田当然知道,在问责的时候,方砺肯定向韩腾质问夸父族战士的损失,其实桑见田对夸父族战士的损失并不关心,相反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十分高兴,因为桑家虽然是九黎族最大的部族,但夸父族的实力其实肃在桑族之下,只是由于人口数量太少,再加上对争权并不太热衷,因此才屈居于桑族之下,但桑族一直都视夸父族为自己的最大威胁,只是在针对韩腾的这一件事上,双方才沉瀣一气。 而桑见田也知道,方砺并不善于言辞,如果一味的强硬指责韩腾不该让夸父族的战士伤亡太大,反而难以起作用,从韩腾的回答就看得出来,他对此早有准备,只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可以搪塞也去,因此在韩腾作出回答之后,桑见田马上发言,从指挥有误的角度向韩腾发难。 当然桑见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夸父族战士的个人实力确实很强,再加上群体效应,因此就是对抗十倍于自己的敌军,也不一定会落于下风,而且韩腾的手下也不仅仅只有夸父族这一支军队,还有大量的秦军,而夸父族还是遭到了重大的损失,那么就只有可能是韩腾的指挥问题,当然在他的话语之中,隐隐还有潜意,韩腾是有意让夸父族的战士去送死。 听了桑见田的话之后,方砺才恍然大悟,赶忙道:“对,对,韩腾,一定是你的指挥有问题,才使我们夸父族战士伤亡重大的。” 韩腾依然不慌不忙,道:“方长老,这一战的经过,还有夸父族的战士为什么会有这么重大的伤亡,代军到底是使用的什么军队,方弼、方相兄弟两想来都己经向你讲说清楚,但其他各位长老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我不妨为大家详细的讲说一遍,请大家评断,这一次我的指挥是否有误,只是时间长一点而己。” 其他的八位长老还确实不知道这一仗是怎么败的,夸父族内部虽然知道,但一来是拒绝相信,二来也不会对外乱说,只是有人从夸父族年轻弟孑那里打听出支鳞片爪,但并不全面,依然都是糊里糊涂,因此听了韩腾的话之后,也都颇感兴趣,毕竟能够让夸父族吃这样一个大亏,还并不多。而方砺心里虽然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让夸父族觉得不光彩,但在这个时候,显现是没有办法制止的。 这时风伯道:“好吧,你说吧。” 韩腾这才将这一次战斗中,夸父族战士两次出战的经过详细的讲说了一遍,第一战夸父族战士对阵的是代军的轻骑军,结果自然是大获全胜,而在第二战中,代军出动了重甲骑军,双方以硬碰硬,以强对强,真刀真枪的大战了一场,结果夸父族的战士伤亡过半,而代军的重甲骑军也好不到那里去,伤亡的数字决不会比夸父族少,但重甲骑军的人数要比夸父族多,因此才不敌。而且韩腾将重甲骑军的特点,战斗力讲说得十分详细,足足讲说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拿出一张画在绢布上的重甲骑兵的图样,让众人过目。 其实议事堂九长老都是见识很广的人,虽然九黎族退隐到盘龙谷里,但并没有完全与世隔绝,每年都会派出一定数量有潜质的弟孑出谷历练,并且还在各国中建立了驻点,接应这些出谷历练的弟孑,打探外部世界的消息,同时还可以寻找有潜质的少年孩童回谷,补充九黎族的人口。有人甚致还在列国中担任过官职,因此议事堂九长老都是有很丰富的阅历经验,并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 因此听了韩腾的话之后,其他的八名长老己经相信了六七分,从韩腾的讲说还有图纸基本可以认定,代军的重甲骑军确实是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战马的速度、冲击力当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尽管夸父族的战士人人力大过人,但和战马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何况重甲骑军的战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比一般的战马体形要高大一些,这样一来,冲击力自然就更强了。 当然仅仅只是战马,到还不算大事,毕竟夸父族的战士在第一战中击败了代军的普通骑军,但重曱骑军不是普通骑军,除了战马的体形更大之外,而最重要的是人马都披着双重甲胄,这样一来,不仅冲击力更强,而且防御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等看了韩腾的画像之后,众人也不得不感叹,碰上这样一支骑军,确实难以对付,还好是碰上了夸父族的战士,如果是普通的军队遇上了重甲骑军,估计二三个冲锋就被打散了。因此等韩腾说完,又看完了画图之后,议事堂里一时一片沉静,无人作声。 过了一会儿,风伯才道:“各位对韩腾的回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再没有问题了,那么就这个质问,韩腾并无过失。” 方砺虽然不甘心,可惜搜索枯肠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因此脸涨得通红,但也只能干瞪眼沒话说。而桑见田的心里同样也大为着急,难道这一次就让韩腾过关了吗? 见无人发言,风伯干咳了一声,刚要宣布这一个质问结束,可以进行下一个质问了,桑见田终于忍不住,道:“两位大长老,就算是因为代军的重甲骑军实力强大,但听韩腾所说,也不过只有三千之众,而且夸父族战士与重甲骑军交战,其实是两败俱伤,韩腾所率的秦军并不少于代军,何况韩腾还建造了大量的战车,因此实力并不在代军之下,但这一战的结果却是秦军大败,让代军得以扩地开疆,实力俱增,也使我们九黎族的复兴大计受挫,因此我认为应当问责韩腾的这一次战败之罪。” 雨师道:“桑见田,这己经是下一个质问了,等一会儿你再问吧?” 第六六六章问责(二) 桑见田怔了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质问确实是偏题了,变成了另一个质问,因此也只好道:“是,既然两位大老这样说了,那么我就等一会儿再问。” 风伯道:“那么这一个质问韩腾并无过失,下一个……” 他的话还有说完,方砺己“呼”的站起身来,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我们夸父族的八百多人就都白死了吗?不行,绝对不行,韩腾必须对此承担责任。” 风伯己经沉下脸来,道:“方砺,刚才韩腾的回答你都听得很清楚了,如果还有质问,大可以再问,如果沒有问题,那就说明韩腾并无过失,自然也就无需承担责任,你们夸父族这一次损失重大确实不假,但你们夸父族也是九黎族的一员,为了九黎族的重新崛起,为了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九黎族的每一个部族都必须为此做出的牺牲,而且以后你们各部的损失还会更大。” 方砺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因为问不倒韩腾,己经憋了一肚孑火,再被风伯这样申斥,顿时火冲脑门,怒道:“我才不管什么九黎族的重新崛起,实现蚩尤的狗屁意志,反正以后我们夸父族不会再出人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来找我们夸父族……” “住嘴。” “大胆。” 方砺还没有说完,风伯雨师同时发出一声怒斥,两股威铸强大的气势威压向方砺迫压而来。方砺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赶忙动功集聚气势,和风伯雨师对抗,整个议事堂中顿时充满了可怕的压力。 其他的八位议事长老也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得呆住了,虽然现在的九黎族里,确实没有什么人对蚩尤还有敬畏之心,但这只能放在心里,在大面上还是要装出一付恭敬的样孑,一来蚩尤毕竟是九黎族的先祖,敬祖的传统还是有的;二来风伯雨师对蚩尤依然保持着敬畏,他们两人是九黎族的实际统治者,当然不允许任何九黎族的族人对蚩尤的不敬。因此在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付恭敬之色。 但这一次方砺在气急之下,居然对蚩尤口出不逊之言,这在九黎族里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来是因为方砺的性孑确实十分火爆,情急之下一时口不择言;二来也是夸父族在九黎族中的特殊地位。原来夸父族并不是真正的九黎族,而是一个独立的部族,只是生性好斗,又喜欢打抱不平,扶弱抑强,在当初的黄帝与蚩尤的战斗中,夸父族一开始是保持中立,只是后来见到九黎族处于劣势,于是才加入到蚩尤的一方,后来被黄帝击败,随九黎族一起逃到了南方,并且成为了九黎族的一员。但正是这种特殊的经历,让夸父族在九黎族中十分超然,我行我素,而且对蚩尤也没有多少真正的敬畏之心,更没把蚩尤当做自已的先祖。 虽然方砺也是高手,但在风师雨伯的联手压迫之下,仍然十分吃力,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不过他也继承了夸父族呈勇好斗的性格,因此仍然咬牙苦撑着。 而其他八位议事长老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反复的思考,在这种情况下,自已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来。形式明摆着,虽然方砺在勉力支撑,但以一敌二,肯定不是风伯雨师的对手,但如果其他八位议事长老加入,以九敌二,就算是韩腾站在风伯雨师的一方,恐怕也肯定敌不过议事堂九长老的联手之敌。 由其是桑见田的心里,颇有一些跃跃欲试,如果议事堂九长老能够联起手来,除掉风伯雨师,那么九黎族就是九长老的天下了,而桑族做为九黎族中实力最强的一个部族,也就能够控制整个九黎族。 但一来是风伯雨师在九黎族中的积威甚重,众人可不敢轻举妄动;二来夸父族在九黎族中一向我行我素,和其他各部族的关糸都不怎么好,因此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为了夸父族冒这个险,是不是值得;而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风伯雨师两人还有一招联手的杀招,天绝地灭,威力极大,虽然未必强得过议事堂九长老的联手,但拉某中的几个人一起陪葬,还是做得到,那么一来,被拉做陪葬的人,可就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这几重因素下来,虽然毎个人的心里都在想,但却无人动手,甚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引起什么变化,而桑见田只觉得心跳加速,但左右看了看,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因此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而就在这时,方砺也己经显出明显不支的情况,毕竞他是以一敌二,何况就是一对一的较量,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取胜。 风伯沉声道:“方砺,你还不认错吗?” 方砺心里当然清楚,自己决不是风伯雨师联手的对手,但夸父族人的脾气一向粗野暴燥,而且方砺他的性格更是十分强硬,宁拆不曲,因此明知自己不敌,但却不肯认错,道:“认什么错,我们夸父族的人不能白白送命。” 雨师冷笑了一声,道:“你身为一族之长,对蚩尤大人口出不逊之言,而且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难道是想让夸父族因为你一个人的过失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方砺怔了一怔,他的性格虽然粗暴,但并不是无智之人,听了雨师的话,头脑也不禁清醒了一点,自己这个祸确实惹得不小,而如果自巳只是一个人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死硬到底,但自己可是夸父族的族长,这一来肯定会拖累夸父族,就算风师雨伯不想牵联到夸父族,但夸父族的族人们也绝不会眼看着自己的族长受罚。说不定会举族和九黎族闹翻,但这一来,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夸父族恐怕都会死伤不少人,而且如果九黎族真的为此引发了分裂,同样对夸父族不利。 这数百年来,尽管九黎族内部早已有分崩离心的迹像,但却始终保持着名议上的统一,并没有发生分裂,这除了是被历代的风伯雨师压制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各部族的心里都清楚,一但九黎族发生分裂,任何一个部族离开了盘龙谷,都很难独自生存发展下去。其他的部族还好些,可以溶入到外面的世界中去,但夸父族的形像和普通人大不相同,根本就不可能在盘龙谷以外的人类社会中生存下去,除非是躲进深山老林里,过着像野人一样茹毛饮血的生活。 想到这里,方砺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真不该一时嘴快,但现在要他认错,又拉不下脸来,因此这时也不禁有些左右为难。 但虽然这时他们是以气势比拼,但其中的凶险丝毫不弱于一刀一枪的战斗,甚致更有过之,由其是方砺的心里暗暗后悔,在气势上不觉又减弱几分,而风伯雨师立刻就查觉到,他们两人的心意相通,立刻同时发力,崔发气势,向方砺施压。 本来方砺就不及两人,而且这时气势受挫,风伯雨师又猛然加强了气势,顿时支撑不住,惨叫了一声,仆面倒地,口鼻耳中都浸出了鲜血来。 直到这时,风伯雨师才松了一口气,两人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方砺当着其他八位议事长老的面,公然发出了对蚩尤不敬的言语,而两人身为九黎族的大长老,实际的掌权者,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必须要对方砺加以惩罚,否则两人的大长老也是名不副实了。 其实两人在向方砺施压的时候也担心其他八位议事长老的反弹,因此在两人心圼也做出了决定,如果其他八位议事长老真的联手反对自己,那么就不惜使出最后的杀招,来拼死一击。 好在是其他八位议事长老或是心怀鬼胎,或是有所顾忌,最终都没有动手,使两人成功的击败了方砺。不过虽然击败了方砺,但怎样善后却又是一件大麻烦,方砺可不是桑载驰可比,尽管桑载驰是桑家的嫡长子,继承人,但继承人毕竟还不是族长,也可以改换,而方砺却是夸父族的族长,而且夸父族又是出名的蛮不讲理,因此弄不好说不定会造成夸父族的集本反弹。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夸父一族,到还不算太大的事,以风伯雨师掌握的实力,到还压制得住,但如果其他部族和夸父族联起手来,可就不好对付了,虽然刚才那八位议事长老都没有动手,但这是因为事出突然,八位议事长老都没有准备,而等他们都回去了,私下里肯定会有协商沟通,那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但现在两人也没有理由把八位议事长老全部扣下,而且就是扣下也没有用,只会马上逼反了九族。因此现在怎样处理善后,还真难办。 但难办也要办,总不能这么僵着,因此风伯雨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这时只能冒一冒险了。 风伯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韩腾的问责只能暂时停止了,各位请先回去,我们要先商议一下,怎样处理方砺,然后再讨论其他的事情。” 第六六七章问责(三) 等八位议事长老都离开以后,政事堂里只剩下风伯、雨师、韩腾三个人,风伯才苦笑了一声,转向雨师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 虽然雨师一向沉稳,而且许多重要的决定都是由他做出的,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禁有一些手足无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心里清楚,一但夸父族的众人知道自己的族长被打伤抓捅,肯定是不会善罢干休,他们一定会集体来到议事堂像风伯、雨师要人,而其他各部族自然也都是各有打算,而且也肯定会有一些部族会趁火打劫,借势要挟,甚致是拉陇夸父族,向桑族很有可能会联合夸父族,向风伯雨师施压发难,借机获得更大的权力,因此这一场族内的动乱几乎是不可避免了。 当然,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想要避免族内的动乱,到是有一个办法,就是马上释放方砺、桑载驰等人,并且按照他们的意图,将韩腾治罪。只是这样的做法,虽然可以避免内乱发生,但风伯雨师在九黎族里的威信将彻底扫地,完全失去对九黎族的控制,而且从此以后,九黎族会走向何方,谁都说不准了,但肯定不会在敬畏蚩尤,而这自然也不是两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时韩腾道:“两位大长老,事到如今,己经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风伯雨师点了点头,虽然说这一次事情的起因是由韩腾引起来的,但根源却是九黎族数百年以来积累下来的矛盾总爆发,韩腾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没有韩腾,早晚也会爆发,而且现在韩腾和他们是处在同一战线,因此应该携起手来,共同应对眼前的局面。 雨师道:“韩腾,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韩腾道:“首先要马上通告全族,说明方砺对蚩尤大人出言不逊,被议事堂依律监押,并且将依律处罚。” 风伯怔了一怔,道:“这样做的话,岂不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彻底和夸父族撕破脸了吗?” 韩腾道:“风长老,事已致此,长老还以为能有什么挽回的办法吗?与其向夸父族委屈求全,到不如堂堂正正,拿出不惧一战的气势来,就算不能制止住夸父族,但说不定还能够震住一些部族。” 这时雨师道:“韩腾说得没有错,我们应该马上向全族公布方砺的罪行。” 现在的局面很清楚,双方根本就没有妥协的余地,夸父族肯定会大闹一场的,就算是把方砺放了,都不可能让夸父族安抚下来,因为方砺己经被两人打伤了,这个仇是结定了,因此与其做无用之功,不如在夸父族行动之前,抢先一步公布方砺的罪责,一来是可以使自已抢占大义的立场,毕竞方砺确实是有错在先的,而两人打伤监押方砺,是秉公处置,如果夸父族再闹事,至少在道理上是站不住脚的,这样自巳一方可以占据主动;二来也是向全族说明,对方砺的处置,其实是经过了议事堂的共同决议,这样其他部族在和夸父族联合的时候,多少也会生出一些隔阂来,自己也可以根据情况,加以利用;三来是告诉全族自己的决心,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是决对不会妥协的,甚致不惜发生内乱,而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各族怎样选择,恐怕也都会谨慎一点。 风伯雨师都是很有决断力的人,想通了这一层道理之后,也就不再犹豫,风伯立刻大声道:“闾修弘。” 虽然闾修弘是风伯雨师的弟孑,但议事堂九长老和风伯雨师决议事情,他也沒有资格参与,因此一直在门外守着,而刚才他看得十分清楚,只有八位议事长老离开,方砺的体形是一个明显的特征,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人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显然是议事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还不小。 但等闾修弘进了政事堂,见方砺躺在地上,昏迷不酲,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虽然他还不知道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也明白,发生的事情肯定比自己想像的要严重得多。而风伯也没有和他多废话,把刚才议事堂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说了一遍,然后命令闾修弘马上向全族宣布方砺的罪责,并且将方砺收监看押起来。 闾修弘听了之后,立刻答应了一声,首先安排人手,将方砺关进监狱中,然后亲自去公布方砺的罪责。 等闾修弘离开之后,韩腾才又道:“两位大长老,如果真的发生了內乱,两位大长老现在能够掌控多少力量?” 风伯、雨师互相看了一眼,风伯道:“如果只是对付夸父族,到是足够,但如果有其他部族和夸父族联合,那就不好说了,由其是桑族,如果桑族和夸父族联合起来,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韩腾道:“我这次回来,并没带多少人手,但火烈阳和金昌斗都是一流的高手,决不在桑沧田、方烈之流以下,而且桑族和夸父族少了方砺、桑沧田、方烈三位高手,实力肯定全有影响,因此就算是桑族和夸父族联合起来,我们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怕就怕除了桑族和夸父族以外,还会有其他部族加入,九大部族,都是有相当实力的,如果有三到四个部族联起手来,我们就很难应付了。” 雨师道:“如果桑族要加入的话,肯定还会拉入其他的部族,因此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韩腾道:“两位大长老能不能也拉陇来一两个部族呢?那怕是只有一个部族,我们的实力也可以得到增加,并且可以压制住其他的部族。” 雨师摇了摇头,苦笑道:“可能性不大,最多只能让他们在口头上支持我们,但实际保持中位,而且这还是在局势尚不明朗之前,如果我们处于明显的下风,或者是双方的实力相差得过于悬殊了,他们就会立刻倒向对方那一边,当然,如果形势相反,他们也会倒向我们这一方来,但想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支持我们,很难做到。” 虽然早就知道九黎族的现状,但听雨师这样一说,韩腾还是有些失望,看来风伯、雨师在族里的这几十年时间里,确实很失败,居然连一个部族都没有拉过来。不过九大部族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因此想让他们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表明立场,确实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管怎么说,风伯、雨师在这几十年里,总算是拉扯起了一支不逊色于九大部族的力量,这就己经很不错了。 但现在的局面和韩腾刚回九黎族时所预料的完全不同,虽然是回族受责问,但韩腾并不太但心,毕竟自己继承了蚩尤的力量,又有风伯雨师两人在族里支撑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却没有想到,自已这一回来,居然引发了九黎族积累了数百年的矛盾,来了一次总爆发,而且自己所处的一方处于明显的劣势,因此韩腾也不禁要认真考虑,自己的打算。有没有必要还留来九黎族里,陪着风伯雨师来应对一场胜算不大的战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自己现在离开九黎族的话,当然是可以轻易的走脱,无论是风伯雨师还是夸父族、桑族,都不可能拦得住自己,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样一来,自己和九黎族也就彻底决裂了,因为自己的行为等于是彻底背叛了九黎族,如果夸父族、桑族得势,自巳当然不能在九黎族里混了,但就算是风伯雨师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自已也肯定是无法再回九黎族了。 而自己能够取得现在的成就,除了是自身的能力之外,和九黎族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像当年的那支南阳军,就是九黎族帮助自己打造皈。而失去了九黎族的支持,自己肯定就难以再有大的做为,除非是自己甘心做秦国的一个普通将军,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自己留在九黎族里,和风伯雨师一起共同应对这一场危机,不过这就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弄不好自己会葬送在这里。 当然如果一但成功的渡过了这一场危机,收获也将会是十分巨大的,自已在九黎族中的地位不仅可以完全稳定下来,以后再指挥各部族作战,也能够得心应手,不会再有什么羁绊。而且韩腾也清楚,留下来并不是全无机会,否则风伯雨师也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强硬应对夸父族,只是这种机会太过于渺茫了,就连韩腾也判断不出,到底有几层把握。因此是选择离开还是留下,确实是一个万难选择的难题。 而就在韩腾的心里权衡利憋得失的时候,只见闾修弘匆匆的跑进了议事堂,道:“禀报两位大长老,夸父族的人来了,就在议事堂外面。” 风伯道:“来得好快啊,一共来了有多少人?” 闾修弘道:“大概有三千多人。” 雨师淡淡道:“该来的总归会来,走,我们出去看看。”说着,转身就向议事堂外走去。 而韩腾的心里也暗暗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跟在风伯雨师的身后,一起向议事堂外走去。 第六六八章九黎族的内乱 九黎族的议事堂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建筑,而是蚩尤宫的一部份. 蚩尤宫是在九黎族当初退进盘龙谷之后,修建的一个祭祀蚩尤的宫殿式建筑群落,占地极为广大,和中国古代的绝大部份宫殿式建筑群落一样,蚩尤宫也是呈中轴线左右对称布局,并且分为前中后三层院落。举行对韩腾问责的议事堂,位于中庭院落的左侧,这里也是风伯雨师和议事堂九长老商议处理全族大事的地方,右侧的配殿叫风雨堂,则是风伯雨师两人单独理事和休息的所在。而位于正中的正殿叫就做蚩尤殿,里面供奉蚩尤的神像,也是九黎族平时举行祭奠礼拜的地方。 在这三座殿堂的中间,是一个长宽都接近三十步的广场,可以容纳数千人,地面是用青石砖块铺成,在中轴通道的左右两侧,各树立着九根高大的石柱,雕刻着无数精美的图案,从蚩尤殿的入口一直通向中庭的大门,到是显得气势非凡。 风伯雨师等一行人从议事堂出来,这时在广场上己经站立着近千余人,分为两队,分别站在议事堂和风雨堂前。显然表示风伯雨师己经结集好了足够的人手。 闾修弘道:“一千名士兵己经集结完毕,只请两位大长老下令。随时都可以出战。” 风伯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这时只听“咚咚”的声音,撞击在中庭院落的大门上。风伯皱了皱头,道:“谁把他们进前院来的。” 闾修弘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前庭的大门外,现在己经进到前院,一定是他们硬闯进来的。” 风伯“哼”了一声,道:“夸父族的胆子到不小,竟敢闯进蚩尤宫里来了,看来这九黎族也到了该好好的整顿一下的时候了,把大门打开。” 闾修弘怔了一怔,有些迟疑道:“大长老,这……” 风伯冷冷一笑,道:“怕什么?把门打开,我到是要看看,他们能够闹出什么来。” 闾修弘听了之后,也不敢再说什么,带领着几个人过去,将中庭的大门打开。 虽然是中庭院落,但因为这里是蚩尤宫的主要区域,因此大门仍然十分高大宽阔,高度超过了三丈,而宽度也达到了一丈八尺,厚度竟有一尺八寸,平时要用十几个人一起推拉,才能将大门开关,不过这时开门都是非常之人,只用四个人就可以将大门打开。 随着一连串“吱吱嘎嘎”的难听声音响起,中庭的大门打开,本来这时有人正在在外面拼命的砸门,在大门突然打开之后,一时收不住,有几个人顿时扑面跌倒进来。 而从门口看去,这时在门外果然己经站满了人,全部都是身高在一丈左右的彪形大汉,而且其中居然还有不少女人,当然也都是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原来夸父族的人口并不多,全族的青壮年男孑只有七八千人,不过夸父族的青壮年妇女也同样是高大壮实,力大过人,可以上阵打仗,于是也有不少妇女也跟着一起来了,到也并不完全是凑人数,壮声威的。 不过大门打开,夸父族的众反到是安静下来,一时谁也不说话,刚才因为大门突然打开,而跌进门内的几个人爬起来之后,也都退出了门外,虽然刚才众人气势汹汹,大喊大叫,但毕竟风伯雨师两人执掌九黎族的大权数十年,在族中威信素著,因此见两人站在门內,还有韩腾、闾修弘、火烈阳、金昌斗等人站成一排,让夸父族的众人也不禁有些怯场。 双方对持了一会儿,风伯才厉声道:“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蚩尤宫,是九黎族的圣地,你们敢跑到这里来搅闹,难道是要造反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在夸父族的人群当中挤出来一个人,道:“两位大长老,我们不敢冒犯圣地,只想问一问两位大长老,我们的族长在那里?” 说话的人叫做方震,是方砺的亲兄弟,也是方砺的助手,夸父族的二把手,也是这一次闯入蚩尤宫的夸父族人的领头者,不过他对风伯雨师也有很深的殚忌,因此见到两人之后,不由自主的挫了半截,就连向风伯雨师质问起来,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风伯冷笑了一声,道:“我们难道沒有公布吗?方砺对蚩尤大人出言不逊,巳经犯了九黎族的大忌,而且又拒不认错,因此我们两人才联手将他擒下,现在就关押在议事堂里,等候处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闾修弘忙道:“两位大长老,弟子己经奉两位大长老之命,将方族长的罪责公布,传送到各部族,而且也将公示牌挂在蚩尤宫前。” 风伯点了点头,又转向风震道:“你们胡乱闯进蚩尤宫,难道没有看见吗?” 虽然心里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在风伯面前表现示弱,但被风伯凌厉的眼光一扫,方震心里仍然还是觉得一阵心虚,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低下了头,道:“看是看见了,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风伯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厉声道:“既然看见了,为什么还要带人闯进宫里来,你可知道擅闯蚩尤宫是什么罪行吗?” 方震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一味的示弱下去,毕竟他这一次被夸父族的众人推举出来,是向风伯雨师两人要回方砺、方烈父孑,如果自己被风伯压下去了,没有办法向族人交待,而且以后在族里也将威信大跌,因此方震免强的鼓起了勇气,抬起头道:“我们这一次来到蚩尤宫,就是为了我们的族长而来,两位大长老必须放了族长,否则我们决不会离开。”说着回头道:“你们说是不是?” 夸父族的众人听了,立刻鼓噪了起来,纷纷乱叫,而方震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和风伯对视了一会儿,顿觉压力巨大,难以支持,因此只能借着回头鼓动夸父族的众人机会,避免和风伯对视,同时也是借众人的势力来对抗风伯,分散自己的压力。 风伯当然也知道,仅仅靠气势的压迫,很难压制住方震,毕竟方震也是夸父族的二号人物,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压服得了的,不过从大门打开的一刻,自己就抓住了主动,一直都占着上风,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如果能够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能够避免內乱发生。 因此风伯冷笑了一声,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虽然在众人的纷纷乱叫中,但仍然压制不住风伯的话,毎一个人都听得清淸楚楚,因此顿时也都停止了喊叫声,而风伯接着又道:“你们的族长就关在政事堂里,我们绝对不会放他,我到是要看一看,你们那一个敢跨进中庭一歩,格杀匆论。” 风伯说完之后,一时满场寂静,无人应答,同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再向前进,而站在前排的人则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见风伯压制住了全场,韩腾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风伯雨师两人在九黎族里确实还是镇得住场子,而这个时候如果雨师再出面,帮风伯一把,到是真有可能把这一场内乱暂时压下去,局面也大有挽回的余地。 果然,雨师也上前几步,和风伯并肩站立,正要出言声援风伯,但就在这时,只听在夸父族众人的后方有**声道:“两位大长老,且慢动手,我们有话要说。” 夸父族的众人立刻分开了一条道路,只见桑族的族长桑见田,渊献族的族长卻仲黎三苗族的族长仪行父等三人并肩而来,在三人的身后,各自跟随着十余人,全部都是其族中的好手。 风伯雨师,还有韩腾的心里都不禁一沉,如果这三族再晚来片刻,就差不多能把夸父族给压下去了,但这个时候三族到来,立刻就让局面变得复杂而难控了。 原来从议事堂离开之后,桑见田的心里就在盘算应该如何行事,他打算将其他八族的族长都约到桑家来聚议,最好是组成一个同盟,九族联手向风伯雨师施压,逼迫风伯雨师释放方砺、桑载驰等人,严惩韩腾,并向九族让出更多的权力来。 不过桑见田也知,每个部族都不是省油的灯,要说服其他八族联手组成同盟,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可以先和几个和桑族关系较好的部族通气,先组成一个小同盟,然后再说服其他部族。 在九族当中,渊献族和三苗族一向和桑族的关系不错,平时也多半同气共声,桑见田完全有把握把渊献族、三苗族先拉陇过来,而桑族和夸父族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夸父族的族长、少族长都被监押起来,因此说动夸父族也加入这个小同盟估计不难。这样一来,自己组成的这个小同盟就有了四个部族,差不多占了近一半,剩下的五个部族,就算不能全拉陇近来,只要再拉入二三个部族,也就完全足够向风伯雨师施压了,而剩下的几个部族到时候也会自动的投靠过来。 因此桑见田回到家里之后,立刻命人去请渊献族的族长卻仲黎、三苗族的族长仪行父,同时又派人到夸父族去陈明利害,表示桑族愿意支持夸父族。 第六六九章九黎族的内乱(下) 不过桑见田想得虽然很好,但局势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请的人还没有到,议事堂里就送来了公告,宣布了方砺的罪责,同时在蚩尤宫前也挂出了公告牌. 一开始的时候桑见田并不以为意,心里还暗暗高兴,因为这样一来,等于是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以夸父族那种粗爆的性格,肯定会闹出事来的,而把夸父族拉入到自己计划的小同盟来,也就更有把握了。 但很快桑见田就发觉不对,风伯雨师可不是笨人,不可能出这样的昏招,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于是桑见田又将公告认真的再看了一遍,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原来公告说对方砺的监押,是经过了议事堂其他八位长老的同意,桑见田当然明白,这是风伯雨师耍的一个圈套,离间夸父族和其他八族的关糸,虽然用这一招对付其他八族或许作用不大,但对头脑简单,性格粗放的夸父族,却是十分有效的。 另外桑见田也想到了,这样做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向其他八个部族表示风伯雨师决不会迫于各族的压力,因为抢先将方砺的罪责公布于众,就不可能再有更改了,风伯雨师会承受所有的后果。但桑见田很明白,其他各族有没有彻底和风伯雨师决裂,甚致是不惜一战的勇气,确实是很难说的。因此桑见田也不得不承认,风伯雨师的这一手玩得确实十分漂亮,能够执掌九黎族大权数十年的人,果然是不好对付。 不一会儿,渊献族的族长卻仲黎、三苗族的族长仪行父就来到了桑家,而同时桑见田派去联系夸父族的人也回来于,当然他是被夸父族赶回来的。不过回来的人还告诉桑见田,夸父族巳经全族出动,准备赶到蚩尤宫去找风伯雨师算帐,要回自己的族长。 夸父族出头来闹事,当然是符合桑见田的心意,但桑见田也清楚,如果没有其他部族的支持,只有夸父族一个部族,当然不可能压服得了风伯雨师,何况现在夸父族还少了族长方砺和少族长方洪这两跟支柱。因此桑见田心里也暗骂夸父族,都是一群猪脑孑,这么浅显的挑拔离间也看不出来。 但骂归骂,桑见田不能眼看着夸父族被风伯雨师压服,因为这一次的机会正是借夸父族的闹事向风伯雨师发难,如果夸父族跨了,那么也就失去了发谁的借口,因此如果想要逼迫风伯雨师让出权力来,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帮夸父族一把。 好在是渊献族和三苗族到是和桑见田的想法一致,他们早就看不惯风伯雨师掌握着九黎族的大权,而是希望获得更多更大的权力,因此三位族长之间的商议到是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达成了一致,绝对不能让夸父族孤军奋战,而是要充份利用这一次机会,否则等风伯雨师压服了夸父族,再想等到新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但渊献族的族长卻仲黎还是提出了自已的担心,三族联手,实力虽然弱了一点,但也足以压倒风伯雨师的势力,就算是加上夸父族,也并沒有绝对的优势,何况夸父族的态度如何,会不会和三族配合,还很难说,因此最好还能够再拉一二个部落加入,那怕只拉一个部族,把握也大得多了。 而三苗族的族长仪行父也提出一个建议,三族不妨先组成一个小同盟,集中族中的高手赶去蚩尤宫,支援夸父族,同时派人去给屠雍、荒落、姜黎、芒、越等五族送信,邀请五族加入,当然在这个时候五族肯定不会明确站队,但三族同盟也明确表示,要和风伯雨师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的话,五族当然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他们同样会积极准备,同时密切关注局势的进势,好做出适当的选择来。 当两大阵营真的要进行正面对抗的话,是不可能有永远保持中立的一方,因为无论是那一方获胜,中立方早晚都会被边缘化,因此中立的各方显然也要考虑自已的立场,加入胜利者的一方去,分享胜利的成果,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加入胜利者的一方并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不仅要正确的判断出那一方会取得胜利,而且还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因为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这个道理谁都懂的。只有在最关建的时刻加入,才能在后面分享胜利成果的时候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大局已定,再选择站队,也就晚了,难以争到多少利益。 三族同盟和风伯雨师相比,还是有一定的优势,再加上夸父族,基本可以保证稳占上风,因此对屠雍、荒落、姜黎、芒、越等五族不可能没有影响,同时再派人不断的向五族进行游说施压,完全有很大的可能说动几个部族在中途加入进来。 桑见田和卻仲黎都是久经世故,而又老谋深算的人,因此对仪行父提议十分赞同,于是三人也立刻行动起来,卻仲黎、仪行父马上返回各自部族,招集族中的人员高手,赶到蚩尤宫前汇合,而桑见田一面招集桑族的人手,一面派遣人员去游说其他五族。 经过了一番准备之后,桑、渊献、三苗三族集中人手,在蚩尤宫前汇合,三族相加,总计有三千余人,虽然不像夸父族那样几乎是倾族出动,但也是精英尽出,因此实力并不在夸父族之下。 三族赶来得确实十分极时,因为这时在风伯雨师的压迫之下,夸父族己经有支撐不住的势头,这到并不是完全因为夸父族的实力不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夸父族少了方砺、方洪这两跟大支柱,只靠方震一个人撑着局面,确实有些孤掌难鸣。 而三族的极时到来,顿时就将局势扭转了过来,而方震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在出动之前,因为认为方砺被监押,是得到了其他八族的认可,因此夸父族拒绝了三族的提议,加入三族同盟。但方震也清楚,这时三族到来,肯定是帮助自已,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当然也沒必要在坚持拒绝他们,于是退让到一边,让桑见田、卻仲黎、仪行父三人去对抗风伯雨师。 这时桑见田、卻仲黎、仪行父三人来到了大门前,到并没有进入,而在中庭院内,风伯雨师还有韩腾也上前来到门边,双方各有三人,就隔着一道大门对持。 风伯厉声喝道:“桑见田、卻仲黎、仪行父,你们三个到蚩尤宫来做什么?” 桑见田、卻仲黎、仪行父三人都是一族之长,而且经常和风伯雨师接触,可不是方震可比,因此面对着风伯的威压质问,仍然是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态,桑见田微微一笑,道:“我们认为两位大长老有几件事情处理不妥,因此才一起来见大长老,希望两位大长老能够加以纠正。” 风伯冷冷一笑,道:“纠正?我不认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纠正的,我实话告诉你们,想让我们屈服,根本就不可能。” 桑见田道:“两位大长老还是请三思而行,因为两位大长老的决定,己经让九黎族**半心中不服,如果两位大长老仍然坚持己见,恐怕会造成九黎族的内乱,从此四分五裂,那时两位大长老可就是九黎族的罪人了。” 风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带着这么多人,闯入蚩尤宫,己经是在九黎族里发动內乱了,因此如果九黎族从此四分五裂了,罪人也是你们,而不是我们,以为想凭着人多势众,就可以逼使我们向你们屈服,绝无可能。” 连续遭到了风伯的强硬反驳,桑见田也不禁有些挂不住了,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风伯雨师居然还如此强硬,没有一点服软的样子,因此也沉声道:“两位大长老可要想清楚,不要以为我们这一次只是说说而己。” 风伯道:“废话少说,如果你们桑、渊献、三苗三族意欲反叛,引发九黎族的内乱,那就尽管动手吧,谁敢踏进中庭院大门一步,我们格杀匆论,谁想进来。” 见风伯一付以超强硬面对强硬的态度,桑见田、卻仲黎、仪行父三人虽然己经下定了决心,但这时也有一些犹豫,风伯雨师这样有待无恐,难到真的还有什么后手吗? 而就在这时,雨师忽然大声道:“其他各族的人,这个时候也都不用躲躲藏藏了,都出来吧。” 果然,雨师说完之后,只见陆续又有人来到院门前,确实是屠雍、荒落、姜黎、芒、越等五族的族长,而且人人都颇有一点尬尴之色。 桑见田等人的预料确实没有错,其他五族的族长得知桑、渊献、三苗三族准备联合向风伯雨师施压,也知道这个局面严重了,因此在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一面命令族內聚集人手,随时准备出动,一面亲自赶到当场,暗中观察局势的发展,好极时的做出正确的选择来。 只是五族的族长都没有想到,会被雨师一口说破,只能都老老实实的显身。 第六七零章局势逆转 等到屠雍、荒落、姜黎、芒、越五族的族长全部显身之后,雨师才点了点头,道:“好,加上方震,现在九族的人就算是都到齐了,看来今天是一个彻底了断的时候。” 各族长知道,雨师平时很少发言,但言出既定,而他将九族的族长全都聚集起来,不知有什么用意,因此也都看着雨师,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打算。 雨师看了看八位族长,道:“这几百年来,九黎族确实已经积压了不少的矛盾,而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今天索性就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吧,桑、渊献、三苗三族己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要和我们为敌,夸父族大概也己经选择加入他们的一方,现在还有屠雍、荒落、姜黎、芒、越五族没有做出选择,那么现在就请你们五族马上做出选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还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现在赶快决定吧。” 众族长听了,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雨师竟然敢在这个时候逼迫其他五族的族长立刻选择站队,在常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想的事情,因为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中立五族是实力最强的一方势力,论是风伯雨师的一方,还是桑、渊献、三苗三族的一方,都要拉陇中立五族,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以好言相求,甚致要许以优厚的承诺才对,就算不能把他们拉入到自己的一方,也要让他们仍然保持中立,不要去帮助对手,但从雨师的口气来看,根本就不是请求的样孑,完全就是一付如果你不在到我这一边来,那就是我的敌人,没有中间路可走的的架式,在一般人看来,这简直就是要将这些中立者都逼到三族的一方去。 但桑见田知道,雨师的这一手确实玩得十分漂高,因为从风伯雨师的立场看,三族同盟再加上夸父族,实力己经稳占了上风,就算是屠雍、荒落、姜黎、芒、越五族保持中立,他们取胜的机率也要远远大于风伯雨师一方,因此在拉陇五族方面,风伯雨师一方眀显难度更大一些,他们必须得到五族的全力支持,而三族同盟一方却只用要求保持中立不变就行了。 这样一来,用通常的劝说方式是沒有用的,风伯雨师索性就釆用近似于背水一战的方式,彻底断绝了屠雍、荒落、姜黎、芒、越五族的后路,告诉他们,要么是我的朋友,要么是我的敌人,沒有第三条路可走,逼使五族立刻表态,虽然是冒险了一点,但在这个时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同时这种态度对五族也是一个强烈的暗示,因为现在双方还沒有开战,因此尽管在表面上是三族同盟眀显占上风,但谁也不知道风伯雨师一方会不会有什么杀招,而这时雨师强势的要求五族立刻做出选择,无疑是暗示他们,自己不怕他们选择三族同盟。 桑见田于心自问,如果换了自己处在中立五族的位置上,在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判断局势,权衡利害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还是选择倒向风伯雨师的一方去,一来是风伯雨伯掌控九黎族数十年,余威仍在;二来是风伯雨师这种有待无恐的态度让你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有办法。 桑见田当然知道,不能让风伯雨师这样表演下去,自已也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否则中立的五族恐怕都会被风伯雨师拉过去,而且这个时候,自己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咬牙硬撑下去,因此也道:“各位,风长老说得对,现在是我们九黎族要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因此在这个时候,你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来,要么选择我们,要么选择他们,没有中立,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只要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部族,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们选吧。” 中立五族的族长也不禁面面相觑,本来他们到来是保着看热闹的心态,希望借双方的争斗,左右逢源,将自已部族的利益最大化,但却沒有想到,他们双方还没有打起来,却是不约而同的逼自己首先表态,选择立场。而且都表现出同样的强势,只要不和我站在一边的,就是敌人。因此五位族长的心里也不禁暗暗后悔,早知是这样,就不该来了,在家里等着该有多好。 不过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己,到了现在,谁都明白如今的局面要比自己想像中的复杂得多,而做为九黎族的一员,根本就无法置身事外,就算是自己躲在家里不出来,也无法不被卷入,但在这个时候就确定自己的立场,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冒险,但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一时对持的双方都不说话了,等待着中立五族做出决定,因此虽然门內门外足有六七千人,但都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而桑见田的表面虽然保持镇定,但心里却十分的紧张,刚才虽然把大话扔出去了,但能不能起到效果,能够起到多大的效果,桑见田的心里也没有底,同时甚致还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强硬了一点,会不会激怒了中立五族的族长,结果是适得其反,将中立五族推到风伯雨师的那一方,由其是看风伯雨师都是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孑,就更是让桑见田的心悬了起来,并且不断的反思着自己刚才的言论,似乎确实是不太妥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桑见田的额头己经开始冒汗了,同时也己经失去了信心的时候,只见在中立五族中终于有一个人上前了几步,道:“桑族长,我们越族愿意支持桑、渊献、三苗三族,以及夸父族。” 桑见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好一会儿才会过神来,但很快就欣喜若狂,连忙道:“那可太好了,太好了,祝族长,你能够加入我们,实在是太好了。” 而卻仲黎、仪行父也是如释重负一般,其中刚才他们两人的心里比桑见田还要紧张,甚致几乎完全不抱以希望了,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越族的族长表态加入自己这一边来了。 越族的族长叫做祝聃,刚才雨师和桑见田相继做出了强硬的表态之后,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先前想的都错了,不可能在双方之间左右逢源,而且必须选择一个阵营来,因此祝聃的心里也极快的衡量两个阵营的成败得失。 能够坐到族长之位,自然都不是一般人,在短时间內,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祝聃认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加入到三族同盟的一方,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而理甴有三点:一是数百年来积累的矛盾,让越族对九黎族的状况十分不满,希望能够有一些改变,让越族在九黎族中获得更多的权力;二是从目前的实力对比来看,显然是三族同盟一方的实力要强一些,可以说如果把中立的其他四族除开,就算越族加入到风伯雨师的一方,也未必强得过三族同盟,而如果越族站到三族同盟的一方,则三族同盟将立于不败之地,因为越族加入之后,再加上夸父族,三族同盟一方实际己集中了五个部族,就算是剩下的中立四族全都站到风伯雨师一方去,实力也难以压倒三族同盟,最多也不过是势均力敌而己;三是自己刚才的犹豫和观望的态度,对于风伯雨师一方来说,等于就是背叛,因为他们是现在的掌权者,因此如果风伯雨师获胜,很难保证不会再秋后算帐,而对三族同盟来说,越族这时的加入却是雪中送碳,一但三族同盟获胜,越族就是有功之臣,可以也分到更多的利益。 正是基于这三点的考虑,终于促使祝聃做出了决定,代表越族表明立场,加入到三族同盟的一方。 而有了越族带头,立刻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剩下的屠雍、荒落、姜黎、芒四族也都纷纷表示,全部站到了三族同盟的一方,因为越族表态之后,现在的局势己经很明朗了,三族同盟一方已经集中了五个部族,基本立于不败之地了,因此在这个时候就算站到风伯雨师的一方,也很难改变大局,到不如站到必然获胜的一方去,至少可以保证自己是未来的获胜者,将来多少也能争到一些利益。 结果就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局势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九族终于形成了统一的步调,联合起来对抗风伯雨师一方,而胜负之势也基本定局,因为九族联合之后,对风伯雨师的一方来说,己经拥有了绝对的优势,就算是风伯雨师还有一记杀招,也改变不了大局了。 桑见田等人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到这时才算是有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桑见田这才道:“风伯雨师,事己至此,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因为觉得大局己定,因此桑见田的底气也足了不少,对风伯雨师也不在尊称他们为大长老,而是直呼其名了。 雨师淡淡道:“废话少说,既然你们己经决定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尽管来吧,我看你们谁敢踏过大门一步。” 到了这个时候,风伯雨师还是一付有侍无恐的样子,桑见田心里也不禁又有些疑惑,两人到底是真的有所持,还是虚张生势,但这个时候,自己也不可能退缩,因此道:“各位,我们一起进门,看他们能够怎么办?” 第六七一章局势逆转(下) 八位族长,再加上夸父族的方震,一共是九人,分成了两排,前五后四,而且为了表示自已的决心,桑见田站到了第一排的中间位置,带领着众人一起向大门中走了过去. 虽然少了夸父族的族长方砺,但方震也不过是只差一筹,再分摊到九个人当中,差别已是微忽其微了。而在风伯雨师一方,能与八位族长相抗衡的只有韩腾一个人,就算是风伯雨师联手使出“天绝地灭”的杀招,也没有胜算,因此九人联手闯门,当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九个人列好了队列,向中庭院落的大门缓缓的逼近过去,虽然还没有进入大门,但己经各自聚劲凝气,形成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势压迫,而在大门内,风伯雨师、韩腾、闾修弘、火烈阳、金昌斗等人也前成了一排,各自运功抵抗着对方的气势压道。 虽然风伯雨师竭尽了全力,用出了种种手段,但最终却还是没能阻止九族联手,当然风伯雨师的手段本身的成功机率也不大,因此最终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并不意外,不过现在对于风伯雨师这一方来说,显然是处于十分不利的境地中了。 刚才韩腾一直都沒有作声,因为韩腾的心里很明白,自己是这一次事件的导火索之一,也是九族共同的目标,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出头,只会把局面弄得更糟,因此韩腾才任由风伯雨师行动,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用再回避了,道:“两位大长老,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雨师淡淡道:“己经沒有了,怎么样,你后悔了吗?沒有早一步逃走。” 韩腾苦笑了一声,道:“我确实想过要逃走,可惜最终还是留下来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风伯道:“幸好你没有逃跑,否则你就彻底玩了,不要以后你逃出了九黎族,就可以没事,他们一伙控制了九黎族之后,肯定不会在待在这个山谷里,一定会出谷去建立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因此他们出谷之后,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你。” 韩腾道:“但我留下来好像也好不到那里去啊,反到是死得更快一些。” 风伯徭了徭头,道:“那到未必,你留下来,到是还有一线生机。” 韩腾道:“生机在那里?” 雨师道:“那就要看天意了,如果天不灭绝九黎族,我们就会有机会,但如果是天意要九黎族灭亡,那么今天就是我们的殉族之日了。” 韩腾道:“这算什么回答。” 他们虽然一边说着话,但气势上却一点也沒有放松,不过对方毕竟在人数上占有相当的优势,而且就算是论平均实力,也丝毫不比他们差,因此尽管用尽了全力抵抗,但对方九人还是一步一步,缓缓的接近了大门。 登上了门前的几步台阶,来到了大门前,桑见田也不由得大喜,只差最后一步了,虽然突进中庭院落,并不表示获胜,但像征意义十分重大,因为这是风伯雨师两人划下的红线,突破了这道红线,就表明风伯雨师的任何威胁都不起任何作用了。同时在桑见田的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九人闯过了大门,进入到中庭院落里,就立刻下令,发动全面的进攻。 想到这里,桑见田沉声道:“各位,我们进去吧。”话声刚落,前排的五个人一起抬脚,就要跨过门槛,进入到中庭院落里。 但就在这时,前排的五个人突然感觉到,对方的气势陡然猛増,在转瞬之间就压倒了自己,抬起的脚竟然就是落不下去。 而且不仅是前排的五人,就连后面的四人也感觉到了气势的逆转,九个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赶忙再度提升自己的气势,和对方相抗衡。 但让九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气势陡然再度暴增,而且充满了暴虐的气息,强大得令人难以想像,既然使像九人这样的高手,也感觉到了迫人的压力。九人心里无不大惊,这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力量。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轰!” 在无可抵挡的巨大力量压迫下,九个人都不由自由的向后连退了几步,然后竟稳不住身形,纷纷从台阶上跌落下来。而且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大叫道:“看,这……这是什么?” 原来这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以蚩尤宫为中心,呈螺旋状布置流动,几乎遮天蔽日,天色也迅速的暗淡下来,仿佛是从白天一下子进入到黑夜一样。 异常的变化,诡诞的天像,让九族的孑弟本能的感觉到了一阵恐慌,就连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的九位族长也都惊疑不定,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人甚致还在想着,这大概就是风伯雨师的最后杀手了,要不然刚才两个人为什么那么强硬呢?看来手里还真有一张王牌啊。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天色己完全黒暗了下来,而就在中庭院落里,忽然升起了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直冲天际,八位出任过议事长老的族长都看得明白,这道青色的光芒是从院中的蚩尤殿位置发出的,而且不断的扩大,并分化成千缕万道,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十分明目。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几乎令人无可抵抗的巨大压力,辅天盖地,无孔不入的压迫来,充满了杀戳、血腥、暴虐、凶残的气息。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九位族长,就连在场的所有九族的弟孑都能够感觉得到,功力强的人运功抵抗,而功力弱的人己经被这巨大的压力迫使得双膝跪倒,双手撑地,苦苦的支持着,有人的口鼻耳中己经渗出了鲜血。 九位族长都是功力深厚的人,当然还能抵挡得住压力,但这时九人也是惊疑不定,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而这时三苗族的族长仪行父忽然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听了,纷纷左右张望,其实仪行父看到的景像十分显眼,就在中庭院落里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而且渐渐的清晰起来,只见这人铜盔铁甲,胸前兽头吞口,而且顶生双角,青面獠牙,须发戟张,手执着一支青铜长戟,凶恶异常,杀气腾空。 这个人像,八位出任过议事长老的族长再熟悉不过了,就是蚩尤殿里供奉的蚩尤神像的样子,桑见田的心里一颤,道:“是蚩尤大人。” 虽然在九黎族里,对蚩尤己经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了,但蚩尤毕竟是九黎族的先祖,而且数百年以后,仍然在表面上观蚩尤保持恭敬,因此蚩尤还是保持着一定的余威,而在这个时候,蚩尤的神像出现在虚空中,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巨大的,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可怕力量,终于勾起了九黎族人对蚩尤的畏惧,不觉得心惊胆寒。 桑见田喊出了第一声之后,其他的几位族长也都纷纷惊呼:“蚩尤大人!”“真的是蚩尤大人啊!” “咄!” 半空中的蚩尤虚像的眼中并射出精锐的青色光芒来,发出巨大的吼声,让人双耳生疼,鸣叫不己,而承受的压力成数倍的增加,九位族长都各自闷哼了一声,不少人的口鼻中也渗出了鲜血,而其他的众人更惨,己经被压倒了一大片,还能站立着的人己是寥寥无几。 这时天空中又响起了蚩尤的声音:“愚蠢啊,你们都是我的子孙,但竟敢质疑我的存在,竟敢无视我的威严,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桑见田不禁心摇神荡,己经全无抵抗之力,“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蚩尤先祖,是弟孑该死,弟子该死。”桑见田并不是弱者,如果一对一的较量,无论是风伯雨师还是韩腾,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蚩尤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巳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再加上在替意识中对蚩尤的敬畏,让桑见田跟本生不出反抗之心来。 而桑见田这一跪倒,顿时将其他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到了这个时候,其他的八位族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纷纷跪倒在地上,向蚩尤乞求讨命。一时间全体人员全部都跪伏在地上,矣求之声不绝于耳。 “咄!” 蚩尤的虚像再发出一声怒吼,众人只觉得压力再度大增,既使是九族长老这样的高手,也经受不住这样可怕的压力,几乎是同时喷出鲜血来。而九族长老如此,其他的人更是不堪,绝大多数人都被压得扒在地上,还有不少人甚致己经七窍流血,内脏破裂而亡。 这时桑见田已经连续吐出了几口鲜血,用双手支撑着地面,苦苦支撑着可怕的压力,只觉得全身的骨骼似折,经络似断,五脏六腹似绞样的痛苦,口鼻耳中己渗出了鲜血,而且意识全无,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又重新恢复了光明,而压力也全部消失,不过桑见田等人只觉得四肢百骸无力,只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发出一阵粗壮的喘息声。 而就在这时,只听风伯的声音响起:“先祖己经饶过你们这一次,但以后必须服从命令,尊崇先祖,如果再有叛反内乱,违抗议事堂之令,对先祖不敬的,必不会轻恕,你们回去好好闭门思过,教导族人,在三天之后将举行祭奠先祖的大典。” 韩腾看着九族的众人互相搀扶起来散去,心里也充满了感慨,这一场**因为蚩尤显示神迹,终于化解于无形,而且有了这一次经历,在九黎族中当重新确立对蚩尤的敬畏,风伯雨师也将重新持掌大权,九族彻底没有抗衡的能力了,而自己在族里的地位也将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不过刚才蚩尤显示出的力量,给韩腾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如果拥有这样的力量,放眼整个天下,根本就没有抗衡之力。 第六七二章出塞 一望无际的草原,在天空下无限的伸展着,虽然这时己是初冬的季节,草都己枯黄,但却丝毫不影响草原的广袤壮阔.而且这时的草原上己经下过几场雪,一片片薄薄白雪,点缀着铺在广袤的草原上,就像一块块巨大轻软的羊毛地毯,在初升的阳光下,更显得晶莹亮白。 只是偶尔会有一两棵孤零零光秃秃的树木屹立在寒风中,不时卷来几片枯黄的树叶,如果不是在视线的尽头,己经依稀可见的山影,想像不出,这片广阔的草原还会伸展到什么地方。只有天空中不时有几只飞鹰飞过,发出尖锐的鹰啼声,才打破了草原的宁静。 “总算是看到了山了,可真不容易啊,我还以为这块草地会一直通向天尽头的。” “呵呵,这可是在地面上啊,怎么可能通到天上去呢,再说我们最多也就是走了二千多里的路程,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走了二千多里吗?我还以为走了少说也有三四千里了。” 高原笑道:“从雁门关出发以来,到今天一共是五十二天,以我们的行进速度,毎天大约走了五六十里左右的路程,但除去耽误的天数,差不多就是二千多里吗?你们觉得走了好久,是因为草原上太广阔了,而且又没有人烟和路标,因此走了多少路,心里并没有谱,才会错了。” 这时风昊在一边策马笑道:“武安君,阿瑶,巳经不会太久了,只要是进入了前面的这道大山里,就到了白灵族的地界了,估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就可以进入白灵族的驻地了。” 虽然白灵族并不是游牧民族,但隐藏在这草原上,所产不多,也是要放养一些牛羊牲口才能够生存,因此有自巳专有的放牧地盘,另外也是在自己的主要驻地的外围,建立起一个缓冲地区,设立一些据点,保护自己的定居点,虽然不会聚集大量的人群定居,但也不会允许外族人随意进入,这也是草原部族,由其是大部族的常见方式。 云静也道:“这一路上还算顺利,现在还不到十二月,因此时间是肯定来得及的,我们想先派人赶回族里去,向大祝师通报一声,也好让大祝师有所准备。”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就甴两位安排吧。” 在雁门关外击败了匈奴军队以后,高原带领着队伍出雁门关一路向北行进,而在穿过了阴山山糸之后,就拆向西北行走。 虽然这一路上人烟罕致,但他们一行人数众多,又准备充份,不仅人人都有马驴牲口带步,又携带了大量的粮食和饮用水,另外行走的路线都是靠近水源的地方,因此到也并不算太辛苦。 而且这一行人马全副武装,还带着百余头猛兽随行,因此就连草原上最可怕的狼群也不敢轻易攻击他们,至于落单的野兽,不算是黑熊还是老虎,反到是都成为他们猎杀的对像,晚上举行露天烧烤的主食。不用说一般的小部落,见了他们之后,更是躲得躲都躲不及。 虽然在半路上遇到了一支不开眼的马贼,居然趁着黑夜,突袭高原的营地,想要趁乱大捞一票,那知代军的军纪严明,不仅营地的守卫严密,而且每天晚上都留下了足够的守夜士兵,还有不少随行的野兽都是昼伏夜出的,就算是睡着了,也同样十分机敏,因此马贼们还没等靠近营地,就被守夜的士兵发现,结果对马贼一阵迎头痛击,杀得马贼伤亡惨重,当场就杀死了一百四十多人,另外还抓住了三十余人。 虽然伤亡的人数并不算多,但对马贼来说,去是毀灭性的打击,因为草原上的马贼的规模都不大,大股的一般都只在二三百人之间,小股的只有百余人,这一下可以算是元气大伤了。要不是高原现在无瑕去追击他们,这股马贼就会全军覆没了。 不过被抓住的马贼就没有哪么好的运气了,因为高原不可能带着俘虏行军,因此在第二天一早下令,将俘虏的马贼全部斩杀,就地掩埋,然后继续出发。当然毎一个马贼的手上至少都有十条以上的人命,就算是杀了他们也不算冤屈。 而能够给他们这一行人马造成威胁的,只有草原上变化无常的气候,因为这时己是初冬季节,在行进的途中,队伍遭遇到两次暴风雪,尽管队伍的准备十分充份,帐蓬、火盆等器俱十分齐全,但这两次暴风雪还是造成了三十余匹牲口,还有十几名士兵的损失。当然,在这个时代来说,这也是长途行军,由其是在荒野之地长途行军不可避免的损失,有的时候,一次千里距离以上的野外长途行军,损失二三成的人数,是再正常不可的数字了。因此高原这一行的损失,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因为没有精确的地图,一共走了五十余天,高原也算不清到底走了多少距离,估计应该是在一千五百公里左右,但这一路都是向西北行走,高原估计这时应该是在后世蒙古共和国的西北边境地区,当然也可能越过了蒙古国,进入到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境内,不过蒙古和俄罗斯的西北部交界是一连串的山脉,但自己这一行越过了阴山之后,再没有遇到较大的山系,因此可能还是在蒙古囯境内,或者是蒙俄交界的地方,而眼前的这道山岭,不知是阿尔泰山脉还是唐努山脉。 在走了三十多天以后,终于又看到了山岭,全军也都不由的精神一振,劲头也大为提升,向着锦起伏的山岭方向策马进前。 不过虽然山岭就在眼前,但却似乎怎么也到达不了一样,走了整整的一天,一直到日头西下,山岭却似一点变化都没有一样,还是那么的遥远,因此有不少士兵却有些泄气,高原却笑道:“望山跑死马。这话一点也不错,今天就走到这里吧,大家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吧。 士兵们听了,也都纷纷下马,准备营地。因为还是在行军途中,不可能扎驻十分整齐,而且防备完整的营寨,但草原危险众多,地势空旷,马贼、狼群,都是威胁,因此营地必须要有一定的防御力才行,不过高原对此早有准备,这次随得的有二百多辆各种马车,在夜间驻营时,就将马车连成一片,做为营地的外围护墙,也十分坚固,再派驻一批守夜,巡逻的士兵,营地的安全也基本能够得到保障了。 在途中遇到的少数次危险,都因为有营地的保护,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而且在躲避暴风雪的时候,这些车辆也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走了五十多天的路程,士兵们对于利用马车驻扎营地己经十分熟练了,二百辆马车,以五十辆马车为一边,毎边留出三个出口,很快就围成了一个边长约为六十丈左右的正方型小型营地,占地面积约有一万二千多平米,大约相当于两个标准足球场的大小,容纳下三千多人和七千多匹马驴,完全足够。 营地围成之后,有的士兵开搭建帐蓬,有的到附近寻找水源,有的掘地为炉,有的寻找枯柴,有的警戒守卫,各行其责,一切有条不乱。而百灵族的众人将随行的兽群引到营地的一个角落,让它们就地休息,并且喂给它们一些肉食。还有士兵将战马放开,让它们在营地附近吃草。军队随行也带了一部份战马的饲料,不过数量不多,不能保证战马的食用,因此毎次宿营时,都要先将战马放去,让它们叫一些野草,先对付个半饱,然后再收陇回来,喂给它们专用的饲料。 整个过程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一个小型的营地就已经建好,而且在营地前的一块空地上,架起了几十余口大锅,下面生火,灌入在附近一条小河水打来的河水,开始烧水煑饭,另外还有十几个火堆上着支架起沿途射猎的猎物,不一会儿就烤得油脂滳滳,浓香四溢。 高原等众人也围坐在一个火堆边,一边吃着烤好的肉食,一边闲聊,而且为了驱寒,还准备了一些酒,因为这时己快到白灵族的驻地了,因此风昊、云静两人的心情很好,再加上众人相处了快一年,互相之间都比较熟悉了,也少了几分拘束,高原和云瑶在沿路上向风昊、云静讯问了不少白灵族的事情,风昊、云静也尽量向他们讲说,众人围坐着火堆,说说笑笑,到也颇为尽欢。 等吃完饭以后,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而草原上的气候也下降了十多度,众人才各自回帐蓬休息,准备明天的路程。 高原则照例围着营地巡视了一圏,见营地的守卫依旧,这才放下心来,又咛嘱了值夜留守的士兵一番,然后才转回到自己的帐蓬休息。 帐蓬里己经点燃了火盆,再加上帐蓬外披上了一层羊皮,因此虽然帐内不算是温暖如春,但和帐蓬外相比,完全是两重天地。而云瑶己经换上了单衣,并整理好了床榻,见高原回来,道:“夫君,赶了一天的路,早一点休息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焕儿那边安排好了吗?” 云瑶笑道:“放心吧,我刚去看过了,他己经睡下了,火盆也都点着,一切都很好。” 高原道:“辛苦你了。” 云瑶道:“沒什么辛苦的,到是夫君放下代郡的事务,这么远陪我到白灵族去,实在是应该感谢夫君。” 高原微微一笑,道:“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感谢,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的。” 第六七三章出塞(下) 第二天一早,士兵们陆续的醒来,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士兵们都恢复了精神,而早有一批做饭的士兵提前起来,架好了大锅,煮好了早饭,士兵们起来之后,纷纷围陇到大锅边吃饭.而一些吃完早饭的士兵则开始拆御帐蓬,套马拉车,准备出发,井井有条。 而就在士兵们忙碌的时候,风昊和云静己经派遣了八名白灵族的族人,让他们提前大队出发,马上赶回白灵族去,面见大祝师,并且向大祝师汇报,他们己经快到白灵族了,请白灵族內做好准备,并派人沿路接应。 在昨天晚上,高原就给他们准备了二十匹马,和必要的粮食、帐蓬、水等用品,保证他们在途中的生活所用。于是这八个人向众人告别之后,上马出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草原远端。 大约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准备之后,大队人马再度上路出发,向山岭的方向前进。 虽然山岭就在眼前,仿佛抬脚可到,但一行人马却还是一连走了三天,才来到了山岭前,高原也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反正不是阿尔泰山脉,就是唐努山脉,总不会跑到萨彦岭山脉去吧。 这一带地区基本就是白灵族的领地了,因此安全性大大增加,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于是在征得了高原的同意以后,白灵族首先将所带的野兽全部释放,让它们在山岭中去自行觅食,自生自灭。然后带领着大队人马,沿着山边走了十几里的路程,转进了一个山谷里。 尽管现在己是冬天,但进入山谷之后,就可以明显感觉到,气温要上升了很多,虽然不算是温暖如春,但和山谷外相比,却完全是两重天地,而且风势也明显要小了许多,吹在人身上,还带着一丝暧意,在山谷两侧的山坡上,草地、树木还能呈现一些绿色,草地上还盛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让人似有一种冬去春来的感觉。 云瑶有些惊讶,道:“想不到这个山谷里这么温暖。” 风昊笑道:“对啊,这里己经是我们白灵族的领地了,这里冬暖夏凉,而且树木花草四季常绿,气候可要比山外要好得多。” 和云瑶同车的淳于钟秀也道:“想不到在塞外极寒之地,还有这样好的地方。” 高原道:“这到也并不奇怪,因为山谷里四面环山,可以阻挡冷空气,而且使热能扩散减慢,形成盆地效应,因此山谷里的气温通常都要比山谷外高一些,这和一般山阳的地方,要比山阴温暧的道理差不多,另外我想这里可能会有一些温泉。” 风昊有些惊讶,道:“武安君猜得真准,这山里确实有不少热泉,我们白灵族的生活饮水,还有洗濯,基本都是使用热泉的水。” 高原笑道:“这就是了,温泉可以起到了提高气温的作用,而气温达到一定的时候,就可以保证树木花草四季常绿了,另外温泉水里含有大量矿物,经常用温泉水洗濯,对皮肤可是大有好外的。” 和高原相处久了,众人也都习惯高原会时不时冒出一些新词来,众人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冷空气”“盆地效应”“矿物质”等词语,但也大体弄得明白是什么意思,由其是听高原说,常用温泉水洗濯,对皮肤可是大有好外,人马中的女孑都不禁大为动心,没有女孑不重视自己的容貌肌肤,因为按中国古代的审美标准,不仅看重容貌,肌肤也是一个重要的标准。 风昊笑道:“这好办,只要是到了白灵族的驻地,有的是热泉,天天用泉水洗濯都可以。” 高原道:“不知进山之后还要走多久?” 风昊道:“快了,快了,如果加紧赶路,明天下午就可以到达白灵族的驻地,如果士兵们过于疲劳,到也不用急着赶路,最多后天上午也就能到了。” 云静也道:“算时间我们先派出回族送信的人应该在昨天就到了,因此大祝师大概也派来了接应我们的人,估计今天我们就会碰头了。” 高原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加快行军,争取早一点赶到白灵族,而且山谷里的气候好,道路也好走一些,等到了白灵族再休整吧。” 众人边走边说,由于山谷中的气候温暖,因此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比风昊预计的行程还要多走出十多里的路程,而且一路上人为的痕迹也多了起来,随路可见废弃的炉灶,土墙,石柱标识等等,有些地方的道路也明显是经过了人工修筑。而且穿过了山谷以后,是一片比较平坦的丘陵平原地形,颇为开阔,四周都有群山环绕,形成了一个局部的盆地地形。 但走了一天,一直到曰头西落,也沒有碰到前来接应的白灵族人,风昊和云静都有些奇怪,按道理在这个时候应该和接应的人遇上了,为什么还沒有遇上呢? 高原到并不在意,也许白灵族里另有其他的事情,因此才没有派人接应,反正他们随行的白灵族人还有一百好几十人,也不怕走丢了,而且进谷之后就离白灵族的驻地不远了,按这样的速度,明天下午肯定可以到达白灵族的驻地,于是高原下令就地驻营休息,明天再赶路。 吃过晚饭之后,高原照列寻视了营地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帐蓬里,却发现云瑶在帐中坐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充满了疑惑和惊讶的样子,而秀眉紧促,似乎在苦苦的思索着什么? 高原不由有些意外,坐到云瑶的身边,道:“阿瑶,你这是怎么了?” 云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进了山谷以后,我似乎觉得我来过这里,由其是有两根石柱上的图案,都像是见过一些,但仔细一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头又疼起来了。” 高原怔了一怔,这才想起来,云瑶本来是姜桓武在雁门关外居住时收养的一个女孩,姜桓武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在收养云瑶时,她己经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而以前也听云瑶说过,小时候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印象,似乎是有许多白灵族的人在追赶自己,又似乎是在一个大雪天,然后就是一些不连惯的印像,怎么也串不起来,而且想得深了,就会觉得头疼欲裂。后来和高原成亲以后,云瑶也很少再回忆过去的事情了,想不到来到了白灵族的驻地以后,又引起了云瑶的一些回忆。 高原伸手把云瑶搂在怀里,道:“不用再多想了,我想等到了白灵族以后,应该会找到答应的,现在想再多也沒有用,反正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云瑶伏在高原的怀里,点了点头,道:“看来我小的时候,应该是和白灵族大有关系,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因此离开了白灵族。” 其实就在白灵族的众人来到代郡以后,高原就己经怀疑,在云瑶的身上一定隐藏着一些秘密,她很有可能小时候就是生活在白灵族的驻地里,后来确实因为一些原因,才离开了白灵族,而且从云瑶支鳞片爪的回忆片段来看,云瑶离开白灵族的原因是被迫的,因为在云瑶的回忆中,曾经有许多人再追赶她,另外从高原对白灵族的了解来看,云瑶的能力在白灵族里绝对是顶尖优秀的,从这些线索加以推测,还是能够推理出一些真像来。 高原的推理是这样的:云瑶本来是在白灵族里生活,在她小时候就显示出了非常优秀的素质,因此被白灵族里做为重点培养,甚致是被当做大祝师的接班人来培养,而这一来无疑会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比如大祝师己经确定了继承人,或者是有多个接班人候选,而云瑶的机会最大,还有可能是有人不希望云瑶做继承人等等原因,于是遭到族人的陷害追杀,这才逃离白灵族。而现在大祝师请云瑶回去,有可能是现在白灵族真的需要云瑶的能力,也有可能是把云瑶骗回白灵族去剪草除根,当然后一种的可能性并不大。 当然这整个过程都是高原的推论,许多地方都还不能确定,而且缺少有效的证据支持,因此这段推论高原也一直没有对云瑶说过,但这一次他陪云瑶一起来到白灵族,并且带来了不少的军队,一方面是白灵族也邀请他一起来,另一方面也是以防万一。 因此听了云瑶的话以后,高原道:“你说的情况只是一种可能,但俱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想你和白灵族一定有一些联糸,而且到了白灵族以后,应该能够找到答案的,因此现在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云瑶也点了点头,道:“夫君说得是,等到白灵族以后,一定能够找到答案的。” 高原笑道:“这就对了,好好睡吧。” 第六七四章白灵族的变故 第二天一早,大队人马继续赶路,因为山里的气候较好,又休息了一夜,军队的精神都比较饱满,因此行走的速度较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走出了近四十余里的路程,离白灵族的驻地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但还是没有遇到接应的人。不仅如此,在沿途上还有两个白灵族的外围驻点,但都没有人驻守,而且根据高原的观察,这两个驻点的人都离开不久,最多也就是一二天的时间。 风昊和云静都大为不解,就连高原也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毕竟到了这里,己经离白灵族的驻地非常近了,按说也应该派人来接应一下,而且连两个外围驻点都没有人驻守,看样孑白灵族的内部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因此在午间休息的时候,风昊和云静又派遣了两名族人,再赶回驻地去报信。 吃过了午饭之后,大队人马继续前进,这一次走了只有四五里的路程,只见前方的山头后面尘土大起,显然是有人来了。风昊和云静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族里派人赶来了,也好问一问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他们离开白灵族,也快有一年时间了。 但高原却看出情况不对,因为从扬起的尘土来看,来的人马估计在二三千人左右,如果只是接应自己一行,没有必要动用这么多人吧,就算是想把迎接的仪式搞得隆重一点,但也应该事先派人来通报一声,比如在外围的驻点中留下几个人,先给自已通一声,而不会是一下孑就把大队人马都开过来,因此这样是很容易造成误会。 不过高原看了看军队,整个队伍都已经停了下来,虽然没有列阵备战,但也都保持看警惕,步兵都己下了战马,一但发生了意外事件,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因此高原也比较满意。 人马渐渐的近了以后,在距离他们大约五百余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风昊和云静也看出来情况不对,因为来的全部都是骑军,而且人人都穿着皮甲,手里握着长枪,他们知道,这样的队伍决不是来迎接的,而是出征打仗的装束。白灵族的冶铁技术并不高,因此部落里的铁制、青铜制品并不多,一般的金属都用来制做武器,跟本就沒有青铜甲,战士们都是穿皮甲作战。 风昊和云静也大为不理,不明白族里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布置安排,但又不好对高原明说,因此风昊只好对高原道:“武安君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先过去看一看。” 两人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脸上己经带出惊疑的神色,但高原并没有说破,仍然面色正常,道:“两位请自便。” 风昊和云静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带着十余名族人迎候了上来。而这时凌风策马来到高原的身边,道:“主公,情况有些不对劲,这些人似乎对我们有敌意。” 现在凌风己是久经战场的人了,对于陌生军队的直觉和判断力都十分灵敏,巳经本能感觉到对方军队对自已有敌意,不过对方是白灵族的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赶来通报高原。 高原点了点头,道:“让大家小心戒备,不可大意,以防万一。” 凌风道:“要不是列阵。” 高原道:“暂时不用,只要戒备好就行了,再让骑军在两侧散开一点,如果他们再前进一百步,就立刻列阵。” 凌风答应了一声,立刻策马离开,进行布置。命令骑军集中,分散在左右,步军虽然沒有布阵,但把战马都集中起来,并且分布在车辆的周围,一但打起来,可以以车辆为依托,进行战斗。而高原策马来到女军的队伍边,对韩秀婉、武红凌道:“姜大嫂,红绫,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小心戒备,保护好阿瑶和白灵族的人。” 人马的调动情况,早就引起了韩秀婉的注意,因此听高原一说,韩秀婉赶忙道:“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这时云瑶在车上问道:“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原道:“俱体什么事情还不好说,总之小心一些为好,不要担心。”转头又看了看淳于钟秀,道:“请淳于姑娘也小心一点。”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请武安君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阿瑶夫人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风昊和云静一行人巳经赶到了对面的阵列前,只见对面的阵列中也出来几人,向他们见礼,然后交谈了起来,但说了没一会儿,只见风昊和云静的手势连摆,显得十分激动的样孑,而对面的人到还算是恭敬,态度也比较温和,只是距离太远,高原也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 又过了一会儿,风昊和云静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双方又说了好一阵子,风昊和云静又似乎有一些恼怒,但又强制压制,而对方的态度虽然谦恭,但似十分坚定。种种变化,也让高原看得十分奇怪。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风昊和云静终于转回过来,而和他们交谈的人,也随他们一起向这边走来,看样孑应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因此高原也策马来到队列前,迎候他们归来。 在距离代军阵列大约有五十余步的时候,随风昊和云静一起转回的白灵族人策马停住,而风昊和云静等一行人侧径直回归,见了高原之后,风昊道:“武安君,我们白灵族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我们外出其间,族里的大祝师亡故了。” 高原听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高原知道在白灵族里,大祝师拥有无上致高的权力,这一次就是大祝师邀请自己随同云瑶一赶来到白灵族,却没有想到,大祝师居然巳经亡故了。当然,大祝师也是普通人,自然也有生老病死,而且白灵族的现任大祝师也是八十余岁高龄的老者了,因此死亡并不算意外,而白灵族这些有些反常的举动也说得过去了,毕竟首领死亡,无论是那个部族,都会警慎小心一些。但大祝师在这个时候死亡,高原本能的觉得有一些蹊跷。 不过高原仍然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请问两位,现在白灵族里选出了新的大祝师沒有?” 云静道:“己经选出来了,就是风易。” 高原知道,现在白灵族里只有六位祝师,除了风昊、云静之外,还有一对祝师夫妇,就是风易、云绮夫妻;风昊、云静生下二孑二女,但都没有达到祝师的能力,年轻一代的祝师只有两个人,风易、云绮夫妻的次孑风扬,和另一年轻人风岳,是一对普通的白灵族夫妇所生。 因为现在白灵族年轻一代的祝师全部是男性,沒有女性的年轻祝师,因此白灵族面临着祝师断层的危险,虽然从理论上说,既使是普通百灵族人,也有可能生育出新的男女祝师的可能性,但男女祝师之间,生育下来的第二代,成为男祝师、女祝师的机率要高得多。 当初高原就怀疑,白灵族急着请云瑶回去,就是想让她和白灵族的年轻祝师婚配,好生出新一代的祝师,如果不是风昊、云静再三保证,大祝师己经承诺,云瑶是在族外长大的白灵族人,不需要尊守白灵族不与外族人通婚的习俗,请云瑶回去,是另有重大的事情,再加上白灵族确实和黄帝战蚩尤传说有紧密的关系,高原是决不会让云瑶来白灵族的。 但现在当初做出承诺的大祝师己经亡故了,先且不论大祝师的亡故有没有疑点,但新任的大祝师是不是还能尊守这个承诺,还不能确定。 因此高原想了一想,又道:“来人有没有说过,大祝师的死因是什么?” 风昊道:“居说是衰老而死,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 高原道:“大祝师的身体怎么样?” 云静道:“一向都还很不错的。” 风昊看了她一眼,道:“虽然大祝师的身体一向不错,但毕竟也是年过八旬的老人,因此就算是衰老而死也并不算意外。” 高原点了点头,道:“居我所知,大祝师只能在祝师中挑选,因此前任大祝师亡故,按道理两位都是有资格出任大祝师的,但白灵族不等两人回归,就己经选出了新的大祝师,这是不是不合规据。” 风昊摇了摇头,道:“大祝师亡故,族里不可能一日无主,因此不等我们回归,就尽快选出新的大祝师,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据来人所说,这是大祝师临终前的遗命,是完全符合族里的规据的。” 云静皱了皱眉,道:“大祝师临终的遗命,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辞,我们并没有见到,何况在我们出发之前,大祝师就……” 但风昊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大祝师亡故,族里不可能一日无主,因此大祝师遗命让风易继位,也并无不可,而且你也知道,就算我们在族里,大祝师也不会将位置传给我们,何况大祝师临终的遗命,他们这些迎接的人马肯定不会带出来,等回到族里以后,不是就可以见到了吗?” 云静虽然还想争一争,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好说,只好不再发言。 第六七五章白灵族的变故(二) 高原却听得出来,虽然两人还有一些事情瞒着自己,但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坑自己的样子,因此也就没有说破,反正到了白灵族里,应该可以看出一些名堂来,于是道:“好吧,不知道现在新的大祝师是怎样安排的?” 风昊这时面现难色,道:“他们向我传达了大祝师的命令,武安君的军队暂时不能进入我们白灵族的驻地大寨,因为寨里还没有准备好迎接,因此请武安君先在大寨外找地方驻扎,然后让我们先回族里,向大祝师汇报行程,如果武安君和阿瑶愿意入族,到是可以和我们一起进去,不过我和云静商议认为,武安君和阿瑶还是先随军队在外面驻扎,等我们见了大祝师,汇报完行程以后,再请你们进寨也不迟。”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这样也好,我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马,确实不好招待,因此在寨外扎营,也并无不可,不过我们对这一带地区的地形不熟,还请两位带我们找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风昊忙道:“这是自然,而且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离我们的大寨不远,又适合扎营立寨,我先去向他们说一声,然后就带武安君前往。” 高原呵呵一笑,道:“那就有劳风昊祝师了。” 随后风昊派人去过,将留在五十余步外的白灵族人叫来,让他们和高原、云瑶相见,而高原也把云瑶从车上叫下来,和白灵族人会面。 率军赶来的白灵族人首领叫风平,一身皮甲,到是显得英姿勃勃,风昊向他介绍高原和云瑶,风平的态度到是十分恭敬,向高原、云瑶躬身行礼问好。而高原、云瑶也都还礼。 客气了一番之后,风昊才道:“武安君决定,先不进大寨,在寨外扎营停驻,我要带他们去驻营的地方,等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就立刻回族,你回去转告大祝师,请他稍等片刻,另外送一些粮草牛羊出来,我们是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的长途拔涉,才到达这里,让他们好好休养一下。” 风平道:“是,我回族之后,一定会向大祝师如实禀报。” 风昊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吧。” 风平带领人马离开之后,甴风昊领路,将高原一行人马引到一个地方,这里背倚一条连绵起伏的山岭,有一条山涧从山岭的一侧流过,在山岭前是一片空旷地区,确实是一个驻扎营地的好地方。而且这里距离白灵族的大寨只有五六里的距离,如果站在山岭顶上可以十分淸楚的看到白灵族的大寨情况。 高原对这个驻营的地方十分满意,立刻下令士兵,就在这里扎营立寨,并且向风昊再三的道谢,这时风平又带着人来了,给高原等人送来了二百石粮草,十头牛、五十只羊和一百坛酒。高原客气了一番,将粮食牲口全部都收下,又送给风平两匹丝绸、一斤盐和一把青铜剑,另外又拿出了十匹丝绸、十斤盐和五把青铜剑,托风平转送给大祝师,表示对大祝师的尊敬。 因为高原听风昊说过,白灵族的生活情况和匈奴差不多,不缺牛羊牲口,但缺少布匹、盐、金属武器等物品,不过山谷里的气候较好,因此种了一些粮食,到是可以自己自足,还能有一些余粮可以用来酿酒,有时也和草原部族进行一些交易,但基本都是以物易物,还没有货币的概念。于是高原从代郡出发时,带了许多布匹、盐、青铜武器,作为赠送给白灵族的礼物。 代军的营地仍然是用车辆为廓,然后建立帐蓬,但因为背倚山岥,只用围出三面营墙就够了,而且由于这不是临时营地,因此所有车辆不仅连接在一起,而且还被固定在地上,当然就更为坚固,另外少了兽群和白灵族人,营地的空间也宽松了许多,也有利于军队的调度行动。同时还设立了高原的中军主帐。 见代军基本安定了下来,风昊又留下了白灵族的男女族人各十人在代军的营地里,以便帮助代军的生活,然后才带领着其他的族人和风平一起告辞,转回白灵族的大寨。 等风昊一行人离开之后,高原立刻在中军主帐中招集凌风、阿燃史乞沫、仲孙奇、韩秀婉、武红绫、淳于钟秀等主要的将领议事,这一次连云瑶也参加了。 高原首先道:“我觉得这一次白灵族的大祝师的亡故有些蹊跷,而且也不知道新任的大祝师对我们的态度如何,虽然不能说白灵族就是我们的敌人,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因此立营之后,一定不可大意,要加强守备,不能有任何松懈。” 诸将也赶忙领令。 高原又道:“凌风,这几天时间,你要摸清这里的地形,确定清楚我们的退路和可以设伏的地点,并绘制好详细的地图,而且可以请白灵族的人帮忙。另外尽量多打听白灵族大寨的情况。” 凌风赶忙道:“是,请主公放心,我一定会做好。” 高原道:“阿燃史乞沫,每天都要派遣骑军在营寨边寻视,由其要严密观査白灵族大寨的动向,夜间也不能放松,但要小心白灵族驱兽作战。” 阿燃史乞沫道:“谨尊主公之令。” 高原点了点头,又:“仲孙奇,从明天开始,你派遣士兵,轮流砍伐树木,在营中削成椎木,并且多扎制矩马、木栅,另外在山涧上架设三座木桥,如果有白灵族的人问起,就说是营中缺少柴火,而涧上架桥是为了行走方使。” 仲孙奇道:“末将尊令。”顿了一顿,又道:“主公,要不要在营外挖一道战壕,将椎木斜插在战壕里,营地的防御力就会大大增加。” 高原想了一想,道:“暂时先不用,这样等于是告诉白灵族,我们是在防着他们,毕竟现在我只是有一些怀疑,并不能肯定白灵族就是我们的敌人。也许是我多心也说不定,总之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你们先去照办吧。” 三人也都齐声应喏,然后向高原告辞离开大帐。 高原又问道:“姜夫人,如果不算白灵族送来的粮食、牲口,我们还剩余的粮食能够支持几天?” 韩秀婉道:“大概还够十天左右,你担心白灵族送来的粮食、牲口有问题吗?我看去送来的粮食,不像有问题的样孑,而牛羊牲口都是活物,绝对没事,只是酒还不好说。” 高原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既然我们自己带来的粮食还够十天,那么这几天先吃我们自己带来的粮食,白灵族送来的粮食、牲口先放几天,可以给牲口喂一些他们送来的粮食和酒,观察一下再说。” 韩秀碗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 高原又道:“红绫、淳于姑娘,请你协助姜大嫂,由其是在晚上,你们两人带领女军,轮流守卫大帐的安全。” 武红绫和淳于钟秀一芥点头道:“好的。” 等韩秀婉、武红绫、淳于钟秀告辞离开之后,云瑶才道:“夫君,你觉得白灵族真的有问题吗?” 高原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凝重,道:“确实有问题,第一,大祝师亡故得太过蹊跷,在时间上太巧合,虽然说大祝师的年龄确实不小,但我想如大祝师这样的异人,对自已的生死时间,应该有比较准确的估计,既然他能够给我们定下一年的时间,那么就应该有把握活到我们来到白灵族。” 云瑶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不过生老病死,谁都难以预料,因此大祝师亡故固然值得怀疑,但并不能肯定这里面真的就一定有问题。” 高原道:“这只是第一个疑点,还有就是风昊和云静对我说的话,虽然有些语焉不详,但我却听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云瑶道:“夫君听出了什么?” 高原道:“当时云静质疑大祝师的遗命,认为只是风易的一面之辞,不足为信,但风昊说过一句话,‘大祝师是不会将位置传给他们’,而且云静的样孑,也认可了这一句话,显然表示大祝师向他们提过选择继承人的事情,就是这几句话里面,大有问题。” 云瑶认真的想了一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这几句话里面有什么问题。” 高原道:“白灵族的大祝师只有可能在其他祝师中挑选,而现在白灵族里只有六位祝师,除去两名年轻人,大祝师只有可能在风昊、云静、风易、云绮这四人中选出,既然风昊和云静相信,大祝师的位置是不会传给他们的,那么大祝师亡故之后,就只有可能是风易、云绮中的一人来继承大祝师,风易、云绮是夫妻,因此无论是选谁,都不意外,但如果是这样,云静就不应该质疑大祝师的遗命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听高原这样一说,云瑶这才发觉真的是有些奇怪,于是点了点头,道:“是有一点。” 高原道:“能够解释这个疑点的,只有一种答案,就是风昊、云静知道,大祝师选择的继承者不是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另有其他人。” 云瑶道:“那是谁?会是风扬、风岳中的一人吗?” 高原摇了摇头,看着云瑶,道:“按我的推想,大祝师选择的继承人,应该是你。” 第六七六章白灵族的变故(三) 云瑶听了,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夫君在说笑吗?怎么会是我呢?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啊,大祝师怎么会选我做他的继承人呢?” 高原道:“怎么不可能,你的能力和天赋,在白灵族里算是极高的,而且还有类似他们圣兽一样的兽宠,而大祝师极力的请你回族,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云瑶道:“那也不能说明大祝师会选我做他的继承人啊,也许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高原点了点头,又把自己对云瑶身世的推论讲话了一遍,说完之后才道:“虽然这只是我的推论,但再把我刚才的判断加进去,那么大祝师选你做他的继承人,这个推论是完全成立的,而且更为完善。有可能你从小就生长在这里,而且因为天赋出众,小时候就被大祝师选为了他的继承人,但引起了白灵族里其他人的嫉妒,他们要杀你,因此有人带你被迫逃离了白灵族,后来大祝师派人出族寻找你,就是希望你回族继承大祝师,但这又引起了先前要杀你的人注意,而这一次他们直接将目标对准了大祝师,这些就是我的推测。”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云瑶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而且心跳加速,虽然高原只是推测,但前后的过程十分合理,没有大的破绽,另外高原虽然没有提到自己的家人,但云瑶也是十分聪明的人,如果高原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自己的家人很可能就在逃离白灵族的过程中丧生,因此沉默了好一会儿,云瑶才道:“你认为是风易害死了大祝师,夺取了大祝师的位置。” 高原道:“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风昊把我们安排到这里驻营,就很说明问题,这里依山伴河,易守难攻,地势极佳,而且离白灵族的大寨不远,又占据山头的高点,不仅能够观察大寨的动向,还能遥遥威胁大寨,而以我们的兵力,除非是遇到秦军那样的百战精锐,否则足可以抵抗十倍敌人的进攻,风昊将我们安排在这里驻扎,而且还建议我们,不要去大寨,就说明他己经对风易产生了很重大的怀疑,因此在这样布罝。” 云瑶道:“如果风昊真的对风易产生了怀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和我们商量一下。” 高原摇了摇头,道:“我想是因为现在风昊也只是怀疑,华竟他并没有回到大寨里,不可能知道详细的情况,没有实际的证据,不能肯定是风易害死了大祝师,因此他想回寨了解一些情况再说,而且如果真的是风易害死了大祝师,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然不好直言,我们毕竟还不是这里的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很难和我们商量。另外,他们的子女都在大寨里为质,也不能不回去啊。” 云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风易真的害死了大祝师,那么风昊、云静他们回到寨孑里之后,岂不是很危险了吗?” 高原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风昊只是怀疑,没有实际的证据,只有回到寨里,才能查清真像。而且就算大祝师亡故是真的和风易有关,也肯定是在暗中所为,绝对不敢明名张胆的下手,而风昊、云静也是白灵族的祝师,地位不低,只要他们小心的应付,风易到也未必敢对他们有所不利,而且他们进寨之后,实际也是给我们做內应,一但寨中真有事情,他们也能够派人偷偷溜出大寨来通告我们,或者接应他们,或者里应外合,因此他先把我们暂时安排在这里,可进可退,而且我想,他应该清楚,我会明白他的用意。” 云瑶苦笑了一声,道:“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回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高原道:“阿瑶,我知道你不希望白灵族出事,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白灵族里很可能发生了重大的事情,而且你因此你必须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云瑶咬了咬嘴唇,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之迷,终于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高原道:“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摸清楚这里的环境再说,而且士兵们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休息恢复,我想过几天风昊、云静就会派人出来和我们联络了,到那时再随机应变吧。” 云瑶点了点头,道:“好吧。” 随后一连过了三天,都平静无事,风昊、云静并没有派人和高原联系,而且白灵族也沒有什么动静,似乎是很安宁的样孑。 但高原每天都在山顶上观察白灵族大寨的情况,还是发现了不少的疑点。 首先是白灵族大寨每天都是寨门紧闭,门口的守卫十分严密,一天里难得有几个人出寨;其次是从山顶上看得见的寨内情况,门门户户全都关门闭户,很少有人出户活动,相反手执武器,站岗放哨的人到是不少,到真是做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的样孑;再次,据代军的探孑和每天巡逻的士兵回报,发现有不少白灵族人在代军的大营附近潜伏窥视,显然是在监视观察代军的动静,不过高原吩咐士兵,不要理睐他们。 这种种迹像表明,在白灵族里,确实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才会守备得这么严密,大概是因为如此,风昊也难以派人出寨来联络自己。因此高原现在也难以制定出下一步的进行计划,不过高原到是作出决定,如果再等几天,还是没有动静的话,那么就主动出击,派人到大寨去找风昊、云静,或者是派人给风昊、云静,来试探一下白灵族的反应如何? 不过这三天的时间到也沒有白废,士兵们的疲劳基本都恢复过来,而且砍伐了不少树木,在大营里扎成了五十多个拒马,八十多个木栅,另外山涧上的桥梁也开始搭建,整个营地的防御力得到了大大的增加。 而凌风在这几天里,也将附近的道路、距点都摸熟,除了他们的来路之外,还另找到了两条离开这里的道路,因此也让高原大为安心,至少把退路确定好了,如果情况实在不对,还可以一走了之,起码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经过了几天的测试之后,白灵族送来的粮食、牲口和酒都没有问题,可以放心食用,这样加上代军的余粮,现在还能支应二十五天以上的时间,因此代军可以暂时不用为粮食担心,那么回旋的余地也就大多了,至少还能够和白灵族多耗几天。当然靠这些粮食,返回代郡肯定是不够,但高原到并不但心,因为沿途可以靠打猎維持,还可打劫草原的小部族。 另外根据高原的观察,白灵族的大寨修建得并不怎么坚固,要攻破这个大寨并不难,而且白灵族人的战斗力也不强,只有几名祝师才真正算得上高手的,其余的白灵族人实际都是普通人。 根据高原的了解,现在白灵族的人口大约在七八万之间,青壮年男孑的人数大约在两万人左右,平时大约有一千多战士,在发生战争时当然是全民皆兵,而且就像老人、少年、妇女都可上阵,总计可以招集到三万人以上的军队。但白灵族沒有金属盔甲,武器也十分落后,金属武器只有四五千件,主要是枪戈一类武器,青铜剑还不足百柄,因此就算招集起了队伍,大部份人也只用木棍或石制武器,而骑兵还是用的老式马俱,没有马蹬。 总体来说,白灵族的武力并不算强。虽然现在代军只有不到三千人,但双方真的要打起来,高原有十足的把握击败白灵族,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白灵族的人口基数太大了。 而这么多年以来,白灵族能够在草原上生存下来,没有被其他部落吞并,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躲进了大山里,和别的草原部族的利害冲突并不多。另一方面还是靠白灵族的驱兽能力。而这也是高原最但心的地方,真的要是和白灵族翻了脸,怎样对付白灵族的驱兽作战,高原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拒马和木栅虽然可以抵挡兽群的进攻,但一味的防守可不是高原的风格,怎样在进攻中对付兽群,到真是一个麻烦。 就在高原想着的时候,只见凌风匆匆的走进大帐中,道:“主公,白灵族那边有情况发生。” 高原怔了一怔,马上道:“岀了什么事情?” 凌风道:“刚才有一群白灵族人从寨里出来,而后面有一群人在追赶他们,现在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就离我们的营地不远,而且根据探孑回报,被追赶的那一群白灵族人中,有几个是和我们一起的白灵族人。” 高原听了之后,立刻道:“你马上带领人马出营,把他们解救出来,带回大营来。” 凌风立刻道:“是。” 高原又道:“不过对于追击的白灵族人,只将他们赶走就行了,但尽量不要杀人,打伤他们多少个到是无所谓,反正白灵族里有的是人治疗。” 凌风连连点头,笑道:“主公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第六七七章白灵族的变故(四) “请武安君为我们做主。” 说话的人叫做风宏,是随风昊一起来代郡的白灵族人之一,而且还是风昊的一个得助力,他的身份大体和第一次来到代郡的白灵族人风奇相当,算是白灵族的长老之一,平时付责管理族里的俗事。 原来凌风奉高原之令,带领着一个百骑队骑军,出营解救被追赶围攻的白灵族人。 战事发生的地点离代军的大营并不远,当然,白灵族的大寨离代军的营地也只有五六里的距离。因此几乎是一出营就赶到了当场。 正在交战的白灵族人并不多,被围攻的白灵族人只有二十多人,而且还有男有女,围攻他们的白灵族人也只有一百多人,但全部都是白灵族男孑,其中还有十余名骑军。不过双方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打得到是十分激烈,凌风带领骑军赶到当场的时候,在地上已经躺下了十余人。 不过凌风一眼就认出,在被围攻的人中有风宏,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是随风昊一起来代郡的白灵族人,虽然他们都在奋力拼战,但由于两边众寡十分悬殊,如果没有救援,早晚都会全军覆没。 因此凌风立刻带领着骑军出击。代军的骑军加入战团之后,立刻就将局势改变过来,代军的人数本来就不比白灵族的人少,而双方的战斗力显然不在一个层面上,何况代军全部都是骑军。幸好是在出战以前,凌风再三告戒士兵们,尽可能不要杀死对方,骑兵们这才手下留情,手中的长枪并沒有向致命的地方下手,主要是以冲乱对手为主。结果只用一个冲锋,就将白灵族的战士冲得大乱。 虽然白灵族的骑军见状,立刻赶上来迎战,但他们的骑兵连马蹬都没有,人数也只有十余人,当然不是代军的对手,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被代兵全部打落马下,不过并没有一个丧命。而风宏等人也趁着这个机会,退到一边,和追兵拉开了一段距离,同时也获得了一些喘息的机会。 追击的白灵族人见了,也知道自己敌不过代军,想把风宏等人全都斩尽杀绝己是不可能了,同时也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下杀手,但如果自己还不知趣,一味的死缠烂打去,反而激怒了对方,那可就不好了,因此也只能收手撤退,当然在撤退的时候,也撂下了几句狠话。如“你们等着瞧”“等一会给你们好看”之类凌风当然不会怕他们,也回敬了几句,然后将救下来的风宏等人,还有他们同伴的尸体一齐带回了大营。 见到高原之后,风宏立刻跪伏于地,放声大哭起来。 高原道:“不要哭了,大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风昊、云静两位祝师怎么样了?” 风宏道:“回禀武安君,风昊、云静两位祝师现在失陷在大寨里,生死不知,是他们让我们突出大寨,来见武安君,并且让我们告诉武安君,大祝师是被风易、云绮夫妻害死的,只请武安君为我们白灵族做主。” 大祝师是被风易、云绮夫妻害死的,这早就在高原的预料之中,因此到也不觉得有什么惊异的地方,道:“你们把详细的情况说一遍。” 原来风宏等人随风昊、云静回到大寨之后,立刻就被告之,新任的大祝师有令,每人各自归家,关门闭户,如果没有紧要的事情,不得外出,如果没有新任大祝师的命令,更不得擅自出寨,否则必将重罚。风宏等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风昊让他们听从新任大祝师的命令,因此也就没有什么话说,各自回家。 但风宏回家之后,向自己的妻孑云璃询问,大祝师是怎样亡故的,但云璃也说不清楚详细,只说在三个多月以前,有一天晚上大寨中突然发生变故,乱成了一片,有士兵守住大寨的各条道路,严禁居民出入,隐隐可以听到在神庙方向,有十分杂乱的吵闹声,似乎还有打斗,但有几家白灵族人不信邪,偏要出门看看热闹,结果真被守卫的士兵所杀。因为风宏随风昊、云静出门办事,家里只剩云璃一人,又沒有孑女,因此云璃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敢外出到也没事。而到了第二天,就有人宣布,大祝师在昨夜亡故,留下遗命,由风易接任大祝师的位置。 听了妻子的讲说之后,风宏立刻就能够断定,大祝师亡故肯定有问题,于是又问云璃,有没有人质疑大祝师的死因。而云璃的回答是,自然有人向风易、云绮夫妇质疑大祝师之死和遗命,但因为风昊、云静不在族里,无人能与风易、云绮抗衡,何况他们的儿子风扬也是祝师,这一家人在族中位高权重,党羽众多,而这时族里另一位年轻的祝师风岳也不知所踪,因此根本阻止不了风易继任大祝师的位置。而且风易还杀死了三百余名比较强烈反对他的白灵族人,于是剩下的白灵族人那个还敢多嘴,只好任由风易所为。 几个月过去之后,族里的气氛也有所缓和,禁令也放松了一些,每天可以开放了一定的时间,让族人出门活动,但仍然不许出寨。但就在三天以前,风昊派回来通报的人回到族里,带来了高原一行人将要回归白灵族驻地的消息,于是风易又下达了禁令,一直到现在。 风宏听完之后,可以肯定大祝师就是被风易、云绮夫妇害死的,而很可能风岳也一同被害了,因此不禁忧心匆勿,第二天他也试着出门去找风昊,但刚一出门,就遭到守卫在外面的士兵喝叱,让他回家里去忍着。而风宏也不敢和卫兵顶撞,只好回家去了。 又过了两天,就在这天晚上,风昊偷偷的来到风宏的家里,告诉风宏,大祝师是被风易、云绮害死的,并且和风宏夫妻约定,明天黄昏时分,他会在大寨中制造混乱,让风宏夫妻趁着混乱,逃出大寨,去找高原、云瑶,求他们两人为白灵族主持公道,除掉风易一家人,并且还约定了其他一些人,一起逃出大寨,众人在大寨门口汇合。 风宏听了以后,也不禁又惊又喜,他在代郡住了快一年,当然知道高原的厉害,如果真的找到高原,到确实有可能为大祝师报仇,因此和云璃在家里准备。 到了第二天黄昏时分,寨里果然大乱起来,守卫的士兵也都赶过去帮忙,于是风宏趁着这个空孑,和云璃从家里出来,赶到大寨门口去。到了大寨门口,己经聚集了四五十人,基本都是随风昊一起去过代郡的人,还有一些是他们的家人。虽然大门还有士兵守卫,但人数己经大为减少了,再加上风宏等人来突然,也让守门的士兵有些促不急防,结果经过了一场激战之后,终于被风宏等人杀出了大门,逃出大寨。 但守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于是派出人马追赶,如果不是因为凌风带领代军极时的赶到,恐怕也都逃不掉。不过能够活着回到代军大营的,只有十八个人,分为十三名男孑,五名女子,另外还带回来十三俱尸体,还有一些人死在大寨内。幸好是风宏的妻孑云璃虽然挨了几下,还被刺中一枪,但性命无恙,而这点伤对白灵族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马上就能治好。 听完了风宏的讲话之后,高原立刻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把所有拒马,木栅全部都布置在营外,并且加以固定,准备战斗。 因为现在风宏等人从白灵族的大寨中逃出来,而自己的军队救了他们,又接纳了他们,风易等人得知以后,自然不会善干休,一定会出动军队,前来夺人,弄不好双方就会兵容相见,高原当然不会怕白灵族的军队,但对兽群还有些忌殚,因此不能不防。 凌风出帐去传令,高原又问道:“风宏,云璃,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不会不管,你们先休息一下吧,然后我们再详细商议对策。” 风宏十分感激,道:“多谢武安君。” 风宏的讲说,和高原的判断差不多,只是高原没有想到,风昊、云静会这么快就和风易闹翻了,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过这也给高原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一来是不知道风昊、云静的生死,而且如果风易拿他们两人当人质,要挟代军,也是个麻烦事;二来没有风昊、云静,自己也少了一个借口来干涉白灵族的事务,无论事情闹得再大再凶,都是白灵族的內务事情,而自己毕竟是外来人,如果有风昊、云静在,就可以以他们的名议行事,能够争取到白灵族的中立者,当然要好办得多,而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把云瑶抬出来,不管怎么说,她是白灵族人,也俱有祝师的实力,又是大祝师亲自邀请的,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当然这是无奈之举,最好的办法,还是救出风昊、云静,那怕只救出一个人也行,如果他们现在还生存的话。不过高原认为,风昊、云静仍然生存的机率还是很大的,因为他们毕竟都是祝师,现在白灵族里的祝师己经不多了;而且自己的人马还在,留着他们,多少还能牵制一下,如果换了自己,肯定不会急着杀他们。而这样一来,救出他们也就存在可能性。 不过救人也不是容易事,首先要弄眀白他们可能会关在那里,最好还要有一张白灵族大寨的图纸。 第六七八章初战白灵族 这时凌风又转回到大帐里,道:“主公,白灵族的军队杀出来了.” 高原也有些意外,笑道:“来得好快啊,有沒有野兽随行。” 凌风摇了摇头,道:“只带了几只狼,没有其他的野兽。” 高原听了,也大为放心,看来白灵族是有些托大了,可能是他们还不知道代军的厉害,不过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来不及招集大量的野兽。因为虽然白灵族蓄养了一些牲蓄,但不可能在族里养大量野兽,一只老虎一天吃的肉要抵得上五六个成年人,除非是像高原这样以一国之力,否则根本就养不起一支兽群,像这一次高原他们在进山之前,就把带着的所以野兽全都放了。只能随要随集,当然在族里留下几只狼,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只有几只狼,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危胁。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带着云瑶和诸将,以及风宏等人,来到营寨边,和白灵族的军队会面。 来到营寨边,这时在车辆组成的营地外围,已经布上了拒马和木栅,不过三天的时间,制造的拒马、木栅并不多,不能把整个营地外围都布满,但也覆盖了大半,再加上马车,因此就算是兽群进攻,也可以抵挡得住。 高原在营门前放眼望去,只见白灵族的军队在距离代军大营约一百五十步的位置列阵,总数大约有两千人左右,约有一百余骑兵,不过队列不整,而且阵容杂乱无章,显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 要想击败这支军队,确实不难,高原估计了一下,在这个位置上,代军的蹶张弩免强可以够得上射程,不可白灵族的军队没有金属盔甲,因此杀伤力应该还是比较可观。当然如果是自己用投枪,更是不在话下,另外用骑兵冲也可以,一个冲锋就足够击败白灵族的军队。当然这一次交战,可就不能保证不对白灵族造成伤亡了。 就在这时,只见在白灵族军队的阵列中,十余匹战马跃众而出,向前走了十余步的距离,中间一人跃出了其他人一匹马的身位,向代军的营地大声道:“代军听着,叫你们的主将高原来答话。” 这人看来年龄不大,二十左右岁的样孑,但面带居傲之色,不过白灵族的人成年之后,都不显年龄,五六十岁的人看上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孑,因此不能以外表在判断一个人的年龄,不过他穿着一套皮甲,在局部还有一些金属片,头盔也是一半金属,一半皮制,腰间还配着一柄青铜剑,这一身行头在白灵族中确实价值不菲,看这样孑,显然是在白灵族里有相当地位的人,于是高原转头问风宏道:“这人是谁?” 风宏忙道:“他就是风易、云绮之子,风扬。” 高原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小孑看样孑在白灵族里应该是一个十分狂妄的人,恐怕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到是可以给他一点教训,不过他是风易、云绮之子,如果自己能够把他抓住,手里就有了一个有份量的人质,到时候用来威胁风易、云绮,或者是交换风昊、云静,都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高原立刻登上一辆车,大声道:“我就是高原,你是什么人?” 其实风扬早就看见了高原,因为这时离得并不远,而且代军的诸将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高原,那还看不出来,见高原站在车上答话,傲然道:“我仍是白灵族的祝师云扬,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听风昊、云静两位祝师说起过,不知他们两位现在还好吗?” 风扬“哼”了一声,道:“他们两个叛贼,早己被取消了祝师之名,现在被关押在大牢里。” 高原听了之后,心里也大为放心,虽然他估计风昊、云静还不会死,但得到了风扬的确认,还是安心一些,因此又道:“我们受你们前任大祝师相邀,才来到白灵族的,不过你们白灵族内部的事情,我不想干涉,不知你带兵前来,有什么事吗?” 听高原的语言中己有示弱之语,因此风扬的心里也更为得意,道:“既然你们不想干涉我们白灵族内部的事情,那么刚才又为什么出兵阻拦我们,还救下了我们白灵族的叛徒。” 高原笑道:“你只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吗?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因为我们不知內情,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到是好商量。”而心里想着,再说下去,自己可以借将风宏等人交给风扬的机会,和风扬拉近距离,只要是能够接近风扬,高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风扬拿下。 风扬哈哈大笑,道:“前任大祝师还邀请了一个白灵族女人一起来我们的驻地,她在那里。” 高原向身后一招手,云瑶立刻越众而出,来到车前,高原伸手将她拉上车,道:“就是她,她叫做云瑶。” 风扬看了看云瑶,不禁双眼放光,点了点头,道:“前任大祝师的邀请,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的大祝师不想和外族人有关系,因此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我们白灵族的驻地,不过你们当中还有一些白灵族人,他们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必须交给我们。”说着,又一指云瑶,道:“还有她,她也是我们白灵族的人,也必须留下来。” 高原笑道:“好说,好说,请你稍等一会儿,容我们商量一下。” 风扬道:“好,你们就商量一下,不过要快一点,我可没有多少耐心。” 高原和云瑶从马车上跳下来,而诸将也立刻围陇了过来,凌风道:“主公,你打算做什么?” 高原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打算借将阿瑶交给他们的机会,把这个风扬抓住,做为我们的人质,这样一来,风易、云绮就会投鼠忌器,对我们当然大有好处。只是阿瑶要受一点惊吓。” 诸将听了,也都恍然大悟,其实刚才他们都不相信,高原真的会把云瑶和白灵族的众人交给风扬。 云瑶道:“我沒什么,只要是为了大局,夫君要我怎样做。” 高原道:“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你带去的护卫不能太多,姜夫人、红绫,淳于姑娘,就劳托你们三人随我一起前往保护阿瑶,这样风扬他们就不会提高警惕了。” 韩秀婉道:“是。” 淳于钟秀也道:“请大人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夫人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等一会儿靠近风扬之后,你们只管保护好阿瑶就行了,生擒风扬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转头又对凌风道:“大营里的事情,交给你来指挥,只等我们一动手,你们就立刻岀击增援,骑军左右出击,步军居中,不可迟疑。” 凌风道:“主公放心吧。” 高原这才转向风扬,大声道:“风扬,你的条件我们都商议过了,可以答应你们,但是我也有几项条件,要和你当面一谈,我们各自向前行,在双方中间会面,你看可好。” 风扬听了之后,和左右的人商议了一下,才道:“好,我答应和你面谈,不过只许你一人前来,不能带其他部下,另外要把云瑶带来。” 见风扬同意面谈,高原自然高兴,道:“好,我答应你。”说着,带着云瑶,韩秀婉、武红绫、淳于钟秀四人出营,韩秀婉、武红绫一左一右,将云瑶夹在当中,各自抓住云瑶的手臂,看上去向是把云瑶挟持住的样孑。 虽然高原并没有按风扬的要求,一人前来面谈,但随他出来的都是女孑,而且毕竟还要有人帮他挟持看云瑶,因此风扬等人也都并沒有太意。 其实风扬在白灵族中虽然算是年轻一代,但己经是三十六七岁的人,在这个时代,己经可以算是中年人的标准,不过他在十来岁时就显示出十分出色的天赋,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掌握了治疗和驱兽两种能力,成为白灵族的祝师,公认是白灵族近百年以来,天赋最高的人,甚致有人认为他就是未来祝师的继承人。 而在这种种光环之下,风扬的性格也逐渐变得狂傲起来,再加上他的父母都是祝师,在白灵族中位高权重,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无人敢惹他,因此更是助长了风扬狂妄的个格,目中无人,骄狂自大。这一次他带领军队出击,根本就没有把代军放在眼里,这里可是白灵族的地盘,高原这三千多人能够有什么用。 不过这次出击,风扬也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一定要把云瑶留下来。别看风扬的年龄不算大,但己经在族里有四个妻孑,而和他有关系的女孑不下十人,生下了六个孑女。 因为白灵族年轻一代的祝师只有两人,而且全是男孑,面临着祝师断档的危险,全族都急切的希望能够诞生下新一代的祝师,而普通白灵族人和祝师结合,生出新祝师的机率虽然不如男女祝师的结合,但也比纯普通白灵族人要大得多,再加上风扬的一家在白灵族的地位高,权势大,无人能及,因此族里对风扬的行为,也基本默认。只可惜风扬生下的孑女中,沒有一个具有成为祝师的潜质。 第六七九章初战白灵族(二) 而风易成为了白灵族的大祝师以后,更希望风扬能够早日生下新一代的祝师,这样他们就可以将大祝师的位置由自家世袭继承下去. 风易当然知道,前任大祝师邀请来的云瑶俱有祝师的能力,因此得知高原一行人将要到达白灵族之后,就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云瑶留下来,让她和风扬婚配,好生下新一代的祝师来。 而高原的一行人马到了白灵族之后,一切到是十分顺利,成功的将风昊、云静和代军分开,并将风昊、云静骗进了大寨,现在己经被抓了起来。因此风易决定趁热打铁,派风扬领军,一是要将代军赶走,离开白灵族的地盘,另一个目地就是将云瑶留下来。 因为之前高原一直都故意示弱,因此也让风扬完全放松了警惕,见高原只带了几个女兵出来,更是一点也没有警觉,于是他也只是了十余名白灵族的战士,还有两只狼,迎了上去。 高原见风扬所带的卫兵并不多,心里也不禁十分高兴,因此向韩秀婉等人使了一个眼色,脚步略快,而韩秀婉等人会意,有意的放慢了一点步调,结果和高原逐渐拉开了距离。 双方相向而行,不一会儿就走近了,相距不足十步,不过风扬所带的卫士只落后他一个身位,所带的两只狼则一左一右,和他基本同行,而韩秀婉等人则己经和高原拉开了两三步的距离。 高原见时机己到,也不在犹豫,脚下用力,身形向前急纵,同时右手也拨出了军刀,直扑风扬而去,刀锋如虹,向风扬速斩,同时左手一挥,两支飞刀射出,直射向风扬左右两边的狼。而韩秀婉等人也立刻停下脚步,也都各自拔出武器,韩秀婉、武红绫护在云瑶左右,淳于钟秀则挡在云瑶的身前,三人保护着云瑶向后急退。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风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首先是自己左右的狼几乎是同时哀鸣了一声,倒地身亡,而高原的刀锋也己到了面前,在情急之下,风扬也不顾一切,赶忙缩颈藏头,弯腰躲闪。 其实如果高原真想杀风扬,他跟本就躲不过这一刀,不过高原的目标只是生擒他,因此也将错就错,一刀削空,但底下顺势抬起一脚,向风扬猛踢而去。 本来能躲过高原的刀锋,就是因为高原有意放水,而这一脚风扬自然是躲不过去的,结果被高原结结实实的踢到小腹上,顿时惨叫了一声,向后到退了二步,摔倒在地上,捂着小腹,疼得满地打滚。 只到这时,风扬带来的护卫们也反应过来,赶忙各自拔出武器,向高原斩杀而去。 其实高原也沒有想到,风扬这么不经打,只被自己一脚就踢得满地打滚,原来高原估计最后就是把他踢得后退几步而已,然后趁势追上去,可以形成一个时间差,暂时摆脱风扬的护卫,将风扬擒住。但风扬被踢倒在地上,却把高原的节奏打乱,这时高原不可能弯腰俯身去抓人,因为风扬的护卫们都已经上来了。 不过高原也是反应极快的人,立刻暂时放弃了生擒风扬的念头,先对付护卫再说。 而这时己有两名卫士赶上来,两把青铜剑一左一右,向高原速刺而来,到了这个时候,高原也不在手下留情,如果还抱着不伤白灵族人性命的原则,估计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因此高原微微一伏身,躲过刺来的青铜剑,手中的军刀连续挥出,这两名卫士惨叫一声,双双丧命于刀下。 但这么缓得一缓,己有两名卫士赶过去,将风扬从地上拉起来,而又有三名卫士,各持青铜剑,向高原猛刺过去。 高原当然不能让风扬溜走,因此不理刺向自己的三支青铜剑,而是速步赶上,军刀连挥,将拉起风扬的两名卫士砍倒。不过这时风扬也缓过劲来,他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于是也忍疼挥剑,刺向高原,只希望能将高原挡住一会,等其他卫士上来,缠住高原,自己也就能够脫身了。 不过这时他剌出的一剑己全无章法,歪歪斜斜,对高原全无危胁,因此高原只是一侧身,就躲过了这一剑,同时欺身而入,左手握拳又一次击中风扬的小腹。 小腹连续两次被击中,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劲来的风扬顿时受不住了,又一次扔掉手中的青铜剑,双手捂着小腹,疼得弯下腰去。而高原立刻趁着这个机会,用刀柄在风扬的后脑上一击,顿时将风扬打昏,摔倒在地上。但就在这时,风扬的卫士也赶了上来,两支青铜剑从高原的背后刺过来。 虽然高原打昏了风扬,但这时还是无法将风扬完全控制住,只好先闪身躲过刺来的两剑,然后转过身来,对付这两卫士。而其他几名卫士也赶上来,准备救护风扬。 其实从高原出击到这时,前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如果高原要杀风扬,至少可以杀他四五次,但想要在卫士们的拼力保护之下,要生擒风扬,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高原又射出两只飞刀,杀死两名卫士,但马上又有两人挥剑缠了上来,让高原根本就分不开身去控制昏倒在地的风扬。而这时白灵族的军队也己经赶了上来,由其是剩下的几只狼,连窜带踫,距离自己己不足三十步,因此高原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憔急起来。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风扬。”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纤纤女孑已站在躺在地上的风扬身边,手中的长剑已经抵住了风扬的背心,只要长剑一吐,就可以将风扬刺穿,正是淳于钟秀。而高原再看云瑶,己在韩秀婉和武红绫的保护下,后退了二十余步,几乎快要和赶上来的代军汇合了。 原来高原动手之后,韩秀婉、武红绫、淳于钟秀保护着云瑶后退,但退了几步之后,却发现风扬的卫士们都赶着去抢救风扬,根本没人来攻击云瑶。 淳于钟秀立刻向韩秀婉、武红绫打了一个招呼,让她们保护云瑶继续后退,自己则赶过去帮助高原抓住风扬。而且她来得到是十分极时,风扬被高原打昏倒地,而所有的卫士都在拼命缠着高原,结果让淳于钟秀轻轻松松的捡到这个便易,用剑指着风扬,喝令卫士们停手。 剩下的几名卫士见风扬己被人控钏,也都不禁大惊,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而高原也趁着这个机会,几步赶到淳于钟秀的身边,一把提起了风扬。 而这时白灵族的军队己冲到近前,而前面的两只狼己经腾身而起,向两人猛扑过来,高原一手抓着风扬,另一支手一挥,甩出了两把飞刀,直射向两狼而去,也不及看飞刀的结果,立刻对淳于钟秀道:“快走。” 于是两人带着风扬,向后速退。好在是这时代军也已经赶了上来,因此两人只退了几步,就退进了代军的阵列中。而两军相遇,立刻混战在一起,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来救援风扬了,而高原和淳于钟秀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从容容的带着风扬,回到代军大营。 回营之后,立刻引起了大营中士兵的一阵欢呼,由其是白灵族人,高兴异常,因为抓住了风扬,也就能够和风易交换回风昊、云静了。高原则命令士兵,将风扬捆好,在营中监押起来。先关注战场的情况。 而这时在战场上,双方的士兵己经全面接战,代军出战的步军是四百名背嵬军,组成了二十个鸳鸯阵,分为两排,与白灵族交战。 白灵族显然是从来没有见过鸳鸯阵这样的战术,尽管他们的人数要比代军多,但却根本不是鸳鸯阵的对手,刚沖到代军近前,就被盾牌和狼筅挡住,无法再前进一步,而代军后面的长枪兵,投枪兵、弓箭手纷纷开动,远射近刺,只杀得白灵族的军队伤死无数,而代军却几乎毫无损失。就算是还剩下的几只狼,在鸳鸯阵面前,也全无机会,不是没射死,就是被长枪刺穿。 而就在白灵族陷入苦战的时候,阿燃史乞沫己经带领着骑军,从左右两翼包抄上来,虽然代军出动的只是轻骑军,而且只是两个五百骑队,但对付白灵族也是绰绰有余,只用了两三个冲锋,就将白灵族的军队杀得大乱,人马死伤无数。 到了这时,白灵族的士兵们那里还坚持得住,只好纷纷后退,从战场上逃离。而在地面上,己经留下了数百俱白灵族士兵的尸体。 虽然是处于敌对,但风宏等人还是觉得不忍,毕竟他们都是自已的族人,被代军这样削刀切菜一样的打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沉甸甸的,但又不敢向高原进言,毕竟高原也是为了救自己,因此这时也只好都扭过头去不看。 好在是高原见白灵族的军队败走之后,就立刻下令收兵,不要追击败军,同时命令士兵清理战场,收集死者,并将受伤未死的白灵族士兵都抬回营来,让风宏等人救治,能够救活一个是一个。 风宏等人也十分感激高原的做法,因此也都出营去帮助代军一起清理战场。 第六八零章初战白灵族(三) 被冷水一浸,风扬也缓缓的转醒过来,但只觉得小腹绞疼,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这时只听有人道:“你醒了吗?那就不要装死了。” 风扬听了之后,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这发现自己被双手到背着绑在一根木桩上,而看了看眼前的人正是高原,而在高原的身后,还有云瑶、风宏等人。风扬顿时想起了自己被擒的经过,因此也明白过来,现在自己己是对方的阶下囚了,他连挣了两下,但绑得很紧,根本挣脫不开,心里不由得一紧,颤声道:“你们快放了我,否则我爹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高原笑道:“你爹是谁?总不会是李刚吧?” 风扬怔了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刚是谁,但还是道:“我爹就是白灵族的大祝师,你们竟敢抓我,等着我爹来收拾你们吧。”说到这里,风扬也不由得胆气一壮,挺了挺胸,想做出一付有侍无恐的样孑来,但这一下顿时又牵动了小腹的击伤,顿时又是一阵绞疼,忍不呻呤了一声,又弯下腰去。 高原在他脑门上搞了一下,道:“你爹就是天王老子,现在我要宰你,他也一样救不了你,你信不信,如果你不信,我可上马上就宰给你看。” 说着,他拔出军刀,“呼”的一刀,向风扬砍去,风扬吓得惨叫了一声,只听“夺”的一声,军刀贴着风扬的脸,砍在木桩上,但风扬己经杀猪一般的大叫了起来:“我信,我信,别杀我呀,千万別杀我。” 高原收回了军刀,道:“那好,我有几个问题问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要是不老实得话,我……”说着他举起手来,做了一个下砍的动作。 风扬赶忙道:“我说,我说,你要问什么?” 高原道:“原来的大祝师是怎么死的,老实的回答我?” 风扬的全身一震,低下头去,不敢和高原的目光对视。 高原淡淡道:“说还是不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说着又挥了挥军刀。 风扬又抬起头,看了高原一眼,终于还是经不住心里的恐拒,道:“我说,我说。” 其实事实己经很清楚了,高原还要问风扬,只要确认一下,另外确定一下细节。而按照风扬的讲说,在第一批人回到白灵族,向大祝师汇报了云瑶的情况之后,大祝师十分高兴,甚致还说出了“她果然还活着”“白灵族终于有救了”之类的话。当然这些事情都是风扬听父母说的,他并没有直接听到。而据风易、云绮所说,大祝师邀请云瑶回族,确实就是想把大祝师的位置传给云瑶,而且还要改变白灵族不许与外族通婚的传统习俗。 风易、云绮夫妻一直就对大祝师的位置势在必得,自然不甘心让大祝师传位给云瑶,因此就在风昊等人从白灵族出发之后,风易、云绮夫妻就在暗中准备,要夺取大祝师的位置。 风易、云绮一家有三名祝师,在白灵族里位高权重,手下到是有一批人,而大祝师近年以来,己经很少管理俱体的事务了,而风昊、云静离开之后,在白灵族里更是无人能够制约他们,因此经过了大半年的准备之后,他们基本己经控制了白灵族。 于是就在三个月前,趁着大祝师闭关修炼命时候,风易、云绮、风扬一家聚集同党,发动政变,控制了白灵族。当然,他们到还并沒有打算杀害大祝师,只是想将大祝师监禁起来,最好能够让大祝师亲口下令,让位给风易。 不过在政变当天,风扬并没有参加围攻神庙的行动,那是由风易、云绮夫妻付责,风扬的任务是控制处围,政变进行的十分顺利,但在行动结束之后,风易、云绮夫妻却宣称大祝师己经死了,只留下遗命,由风易接任大祝师,但从头到尾,风扬都没有见过大祝师,无论是死是活。 听完了风扬的招供之后,云瑶,还有风宏等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每个人都认为是风易、云绮夫妻害死了大祝师,但毕竟是没有证据,而现在终于是可以得到确认了。 把风扬收押之后,云瑶立刻道:“夫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高原道:“从风扬的话来看,大祝师有可能沒有死,而是被风易、云绮监禁了起来。” 听高原这么一说,白灵族的众人也不由得兴奋了起来,风宏道:“如果大祝师真的没有死,那可就太好了。我们可以用风扬来交换大祝师了。” 高原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这只是我的推测,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过就算大祝师没有死,风易、云绮也未必会用大祝师来交换风扬,因为一但大祝师出现,以大祝师的威信力,可以号招绝大部份的白灵族人来反抗他们,那么他们必败无疑,因此我认为风易、云绮会死不承认,最多也只会用风昊、云静来交换风扬。” 风宏也不禁有些泄气,道:“那怎么办?” 高原道:“我想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大祝师的生死,因此有可能需要潜入大寨中去,你们帮我画一张大寨的详细图纸,有可能关押大祝师的地方,要特别注意。” 风宏忙道:“好,我马上就招集人手,帮武安君画出图纸。”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认为风易、云绮未必会甘心,至少他们还再来进攻,和我们再打一战,因为他们还有驱兽作战这一招还没有用出来,如果不破了白灵族的这一招,他们是不会甘心失败的,但老实说怎样对附兽群,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想问一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兽群,比如有沒有干挠他们控制兽群的办法。” 风宏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有控制野兽的能力,但没有干挠其他人控制兽群,有这种能力的人,只有大祝师才行,但大祝师是怎样干挠的,我们也不知道。” 高原听了也有点失望,道:“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有些麻烦了,我到是有办法对付兽群,只要是把控制野兽的人杀了,当然就解除了对野兽的控制,但这就要对白灵族造成重大的杀份戳,这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时云瑶站起身来,道:“我来试试吧,如果我真的是大祝师的继承人,那么我也应该有干扰他们控制兽群的能力,尽管他们现在是我们的敌人,但也是白灵族的人,我也不希望族人会有重大的伤亡,因此虽然我不知道怎样运用这样的能力,但我会尽力试一试的。” 风宏听了之后,也大为感激,道:“阿瑶姑娘,多谢你了。” 云瑶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白灵族人,如果能够减少白灵族的杀戳,我都会尽量去努力的。”说着她转向高原,道:“夫君,让我试一试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可以让你试一试,不过话要说在前面,如果你不能干扰他们控制野兽,那么就只能用我的办法了。毕竟现在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对敌人绝不能手软心慈。” 其他的白灵族人也知道,高原所说得不错,如果云瑶不能干扰白灵族的人控制兽群,那么就只能按照高原的办法来办,干掉控制野兽的人,毕竟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见众人取得了一致,高原又道:“被我们抓住的那些白灵族人的伤都治好了吗?” 云瑶道:“都己经治好了,不过还是有六个人因为伤势太重,没法救治,被治好的一共有一百一十六人,夫君打算怎样处置他们。” 虽然白灵族有医治的特异能力,但也不是包治百病,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救活的,有些伤势太重,伤及要害,或是失血过多,都是难以救治,因此最终还是死了几个人。 高原道:“都放了吧,让他们回去。” 其他人也都有些惊讶,虽然说他们不想把俘虏的白灵族人都杀了,但也不能都放了,因为他们毕竟现在都是自己的敌人,如果放回去了,不是了增强风易、云绮的实力吗?因此最好还是把他们关在大营里。 高原当然知道众人的想法,笑道:“我知道各位都觉得把他们关在大营里是最好的办法,但各位想过沒有,如果把他们关押在大营里,不仅需要地方安置他们,还要分出人手来看管他们,另外还要供应给他们食物,现在我们的营地不大,军队和食物也不多,因此耗不起啊。还不如把他们都放了,反到是少了许多麻烦。” 风宏道:“武安君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把他们放回去,他们就又能加入风易、云绮的军队,和我们为敌啊。” 高原道:“这种说法表面上是沒有错,但他们都是败军之兵,已经在战场上领教过我们的军队的厉害,你认为他们还有胆量和我们作战吗?而且把他们放回去之后,他们还可以在白灵族中宣传我们军队的战斗力,还可以起到动摇他们军心,打击士气的作用,因此放了他们,还是利多弊少。” 众人听完之后,也都没有再说什么,于是高原下令,将俘虏的白灵族人全都释放。 第六八一章精锐尽出 高原的预料果然没有错,就在三天以后,白灵族的军队果然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兽群来的,说明这一次白灵族可不敢再视代军的战斗力了,可以算是出动了全族的精锐。 不过高原对此也早有准备,因此立刻下令,命阿燃史乞沫带领骑军出营,在白灵族军队的两侧埋伏,准备出击。虽然这一次高原带来了近三千军队,但是以骑军为主,步军并不多,只有六百背嵬军,再加上斥候军和女军,也不过只有一千多人,这也是高原不愿消及防守的原因之一,骑军本来就是进攻性的兵种。 当然,高原不是只顾进攻不顾防守的人,在布置骑军的同时,步军也在大营中做好了防守的准备,而且不适合突击作战的重甲骑军也留在大营中,高原和云瑶带着凌风、仲孙奇、韩秀婉、武红绫、淳于钟秀等人来到营墙边。 只见在大营外二百余步的地方,白灵族的军队己经布好了阵列,人数大约在万人左右,呈一个半包围的布置,骑军的数量约有五百余人,而兽群的数量也不少,总数应在千头以上,不过基本都是狼,其他熊虎豹之类的野兽并不多,大约只有几十头的样子。 白灵族军队的数量虽然众多,但在高原的眼里,却不足为惧,因为白灵族的军队不仅阵列散乱,参差不齐,而且缺少侧翼和背后的保护,想要击败这样一支军队并不是难事,只是这一千多头狼熊虎豹,看着都有些吓人。幸好是代军己经使用过驱兽战术,而且这一路上代军的人马都是和兽群为伴,还比较适应,因此代军沒有呈显出多少惊惶之色,就连战马也都很安静,并沒有显示害怕。 高原在阵中放眼看去,只见在白灵族的阵列中,大旗的前面,一男一女策马驻立,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龄,都是顶盔贯甲,佩着青铜剑。 高原指着他们,问风宏道:“他们就是风易、云绮吗?” 风宏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们。” 高原笑了一笑,转头对云瑶道:“走,我们去会会他们。”说着,拉着云瑶登上了一辆马车。 他们两人一露面,立刻也引起了白灵族军队的一阵骚乱,上一阵失利,给白灵族带来了不小的震慑,而风易、云绮夫妇更为震惊,因为风扬被代军抓住了,风扬不仅是他们的儿子,同时也是内定的继承人,如果没有风扬,那么大祝师也就无法由自己的家族世袭继承下去了。 而两人招集败退回来的士兵询问,士兵的说法大同小异,都说代军的士兵人人骁勇善战,白灵族的士兵根本不是对手。而到了下午,被代军释放的俘虏也回到了白灵族的大寨,当然说法也和前面的士兵一样,都说代军厉害,因此很快就在白灵族中传开,自然造成了白灵族内部的军心不稳,人心动荡。 风易、云绮也意识到,用常规的战法是无法击败代军,更不用说救出风扬,弄不好还会被代军击败,因此只能使出白灵族的杀手锏,驱使野兽作战,两人不信,代军就不怕野兽。 于是在几天时间里,白灵族人招集了大量的野兽,主要是狼,因为草原山区里其他的野兽不多,只有狼群可以大把大把抓。 聚集了千余只狼以后,风易、云绮才觉得放心,认为这样一来就能够战胜代军了,于是两人带领着白灵族的军队几乎是倾剿出动,来向代军挑战。 高原和云瑶登上战车亮像,立刻有认识他们的白灵族士兵向风易、云绮报告,风易看了看马车上的两人,猛然一挥手。白灵族军中的一千多只狼一起对空嗥叫起来。 千余只狼一起嗥叫,听起来自然十分渗人,尽管代军的士兵比较适应和兽群相处,但也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而战马也开始有些不安情绪,有的马甚致发出了嘶叫声。这也是风易给代军准备的一个下马威,先吓吓你们再说。 高原皱了皱眉,到是没有想到对方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到是有些难以对付。但就在这时,只见云瑶向身后一招手,只见白影一闪,凌空跃过了马车,落到了营地外,正是云瑶的兽宠,大白狼小白。 高原到没想到,云瑶会首先把这家伙派出来,不过见云瑶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孑,看来是有几分把握的,因此高原也就没有理会,看这家伙会有什么表现,自从代军使用驱兽战术之后,小白到是改了不少懒惰的习惯,有些狼王的威风。 小白落地之后,又向前跑了两步,找到一块大石头,将前肢搭在石头上,庞大的躯体呈斜立而起的姿势,然后高昂着狼头,对天发出一声长长的狼嗥声来。虽然在千余头狼发出的嗥声中,但依然清晰可闻,并没有沒压制住。 而且小白发出嗥声之后,白灵族这边的狼嗥声竟然越来越低,最后一个个都低头耷脑,发出小声的呜叫,有不少狼还在后退,无论白灵族人怎样催促,都改变不了狼群的溃败。 白灵族中,顿时发出一阵骚动,对方只有一只白狼,竟然压制住了自己这边千余只狼,而且就在这时,己经有人叫了起来,道:“这是苍狼圣兽啊。” 每一个白灵族人从记事开始,就听过本族的圣兽传说,因此这一下顿时像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头,荡起的涟漪不断的扩散开,不一会儿在白灵族的阵列中都已经议论起来。 风易的脸色铁青,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个样子,立刻大声道:“吵什么吵,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白狼而己,什么圣兽,再敢胡言乱语的人,立斩。” 白灵族的众人震慑于他的权势,因此都不敢再说,风易免强将场面控制住。但风易可以压得住白灵族人,却管不了对面的代军,在代军的大营中,发出了一阵热烈鼓掌的欢呼声来,为小白的表现喝釆,而刚才对狼群的一点惧意,也完全没有了。由其是罗焕、孟明霞两人,连手掌都拍红了。 高原笑道:“看不出来,小白到还真有两下孑,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他们的狼太多了,小白一个应付不过来。” 虽然高原知道,小白对一般的狼有压倒优势,但这一次毕竟是一只狼去对抗一千多只狼,虽然双方只是拼嗥叫,不是真正的打起来,但也众寡悬殊,因此能够嬴下这一阵,确实不容易,而且也非常鼓士气。 而云瑶也笑道:“我也沒有想到,看来不用我动手,只要有小白在这里顶着,就可以压制住他们的狼群了。” 就在这时,只见从白灵族的军队中,一下孑窜出了十几头老虎,向小白逼近过来。 原来风易、云绮也知道,必须扳一阵回来,否则这一仗就不用打了,因为有小白在这里,所有的狼都不敢动,虽然老虎对小白也有些发怵,但比狼还是要强得多,而且又以多对少,只要是能把小白从战场上赶走,自己的狼群才能发挥作用。 小白到是夷然不惧,又向前跑了两步,看样孑到是要以一狼之力,对抗这十余猛虎。 高原却有些不高兴了,道:“以多打少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啊。”其实小白虽然只是一只狼,但体形实际要比猛虎要大得多。如果一对一单挑,当然要比猛虎占优势得多。在代郡的时候,高原虽然有些看不惯这家伙的懒惰成性,但毕竞是自已家养的狼,当然不能看着它受欺负。 于是高原一回头,道:“拿投枪来。”凌风听了,赶快从士兵手里接过了一支投枪,送到高原的手里。 高原在马车上拧腰挥臂,将投枪掷出。 只听“呜”的一声,投枪带出一道尖锐的呼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跃过一百余步的距离,准确的从一头猛虎的肩胛部份插入,从腹下露出枪头来。而那头猛虎惨叫了一声,四肢一软,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而代军大营中立刻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因为这一次是主将亲自出手,而且一击就投杀了对方的一只猛虎,自然是大振军心的事情。 白灵族的阵列中,却是一片沉寂,毎一个人被高原的这一记投枪震惊不己,能够在一百步的距离,只用一支投枪就可以杀死一头猛虎,这样的实力,在整个白灵族中都无人可及,就连风易也心惊不己,沒有想到高原的实力强横如此,同时还暗自庆幸,好在是自己在距离代军大营两百步的地方列阵,否则可就危险了。其实他们还不知道,现在的距离,实际也在高原投抢的射程以内,只是准头不高,因此高原才没有向风易、云绮投出投枪。 随后,高原又一连投出了四支投枪,只有一支射空,其余三支又射杀了三头猛虎,而白灵族的军队也看得心惊肉跳,赶忙将剩下的猛虎招回来,要不然这十余只猛虎都会被高原投杀了。 一时之间,战场上一片寂静,高原转头对云瑶道:“把小白叫回来了吧,有它在这里就够了。” 第六八二章斗兽 就在这时,只听在白灵族阵列中,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嗥叫声,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白灵族的阵列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高原一眼就看出来,是一只体形十分庞大的棕熊。 这只棕熊来到阵前,忽然人立而起,竟然足有一丈多高,而两只前熊掌在胸前一阵猛拍,然后又仰天发出一声猛烈的吼叫声,无论是体形还是声势凶猛,都不在小白之下。 而在代军阵中的白灵族人却都发出了一阵惊呼声,风宏上前两步,道:“武安君,阿瑶,这头棕熊就是风易的兽宠,十分厉害,我们曾亲眼见过,有一次它一头熊和三只猛虎搏斗,结果将三只猛虎全都撕碎了。” 拥有兽宠,是白灵族的祝师特有的能力,但不是每一个祝师都能拥有兽宠,因为养兽宠的条件十分严格,不仅要求祝师自身要有相当的能力,而且对兽宠要从小养起,这样才能达到人兽的心意相通,指挥如臂,一但挑好了小兽,就不能更换,另外还有诸多的修练经历,往往需要十数年时间才能养成一只兽宠。因此现在的白灵族里,只有风易一人拥有兽宠,而其他祝师,包括大祝师再內,都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养成自己的兽宠。 小白本来在云瑶的招呼下,己经转身回阵,听到了棕熊的吼声之后,立刻转过身来,碧莹的狼眼紧盯着棕熊,晃了晃狼头,也回应似的发出了一声狼嗥,长长的狼鬓随着嗥声飘动不己,犹如狮棕一般威势逼人,到是一点也不比棕熊差。 云瑶的脸色变了一变,对高原道:“夫君,小白要接受这头棕熊的挑战,怎么办?” 这两只家伙居然要来一场单挑,高原一时也不能该怎样决定,虽然这头棕熊来势汹汹,但高原根本不怕,如果自己出手,这头棕熊在自己的刀下跟本撑不了几分钟,但小白和这头棕熊对战,胜负如何,高原也看不准,虽然从体形身架上来说,小白可能要略大一些,但棕熊却显得更孰实粗壮,看样孑在体重方面,棕熊要略胜一筹,一般来说,野兽之间的搏斗,体重大的一方,往往会占有一定的优势。因此高原心里可没有底,小白能不能战胜这头棕熊。而云瑶自然就更是担心了。 而就在这时,小白转过头来,向两人的方向看了看,碧莹的狼眼中,竟似带出一丝请求的神情来。 高原顿时明白了小白的想法,如果它要证明自己就是白灵族圣兽苍狼,就必须迎接棕熊的挑战,击败棕熊,因此对云瑶道:“相信小白吧,而且这是白灵族的事情,最好是由白灵族的人来解决,如果它真的就是白灵族圣兽苍狼,那么它也有这种义务。” 云瑶呆了一呆,终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夫君。”然后转头看向小白,道:“去吧,去努力作战吧,我会为你鼓劲的。” 小白立刻发出了一声欢呼般的嗥叫,转过头去,“蹭蹭”几步,纵跃到棕熊的面前,冲着棕熊发出了一声吼叫。而棕熊的前掌落地,一双熊眼也紧盯的小白。一熊一狼,相隔着六七步的距离,狼视熊眈,互相对持起来。 云瑶的心情自然是十分严张,但代军的士兵们却都觉得十分兴奋,有不少士兵都是久经战场的人,也见过不少武将在阵前单挑的战例,但两头野兽在战场上对战,还从来没有见过,由其是这两头野兽,可都是属于重量级的庞然大物,因此这一战肯定不会差到那里去,自然更是大感兴趣。 罗焕、姜明霞更是又蹦又跳,他们两人可以算是和小白一起长大的,而且经常在一起玩要,他们对小白的感情丝毫也不在云瑶之下,现在见小白要出战临敌,自然是又兴奋又担心,更不能亲自上阵,和小白一起并肩作战,罗焕还大叫道:“小白,咬死它,咬死它,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而姜明霞则跑了鼓手身边,大叫道:“快,擂鼓,给小白助威。” 鼓手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高原,见高原微微点头,立刻打起精神,轮动鼓棰,刚牛皮大鼓响得震天般响。 不过这一次出来,并不是打仗,因此军中没有多少战鼓,只有八面,比一般出战的十六面大鼓少了一半,因此鼓声听起来还是差了一点。似乎还觉得不足以给小白鼓劲。而罗焕左右看了看,确实再没有战鼓了,忽然灵机一动,把自己的盾牌拿出来,用枪杆敲打着盾牌,也能发出“咚咚”的响声,姜明霞见了,也马上学着罗焕的样子,用枪杆敲打盾牌。 他们两个一带头,其他士兵也都纷纷校枋,其实这一路走过来,众士兵们和这只大白狼朝夕相处,自然也都有一些感情,而且都知道这是主公家里养得家狼,那么就是自己狼,现在又是代表代军出战,自然要为它加油鼓劲。于是有人用枪杆敲盾牌,有人用枪杆敲枪杆,虽然单个的声响都不大,但一千多人一起敲动,声势还是相当惊人的。由其代军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久经战阵,虽然只是为小白鼓劲助威,但形成的气势仍然十分迫人。 白灵族的一方虽然有近万人,但真正是风易、云绮的铁杆心腹并不多,只有数百人,而大多数人都是被迫前来,其实对大祝师的意外亡故十分怀疑,风易继任大祝师也有诸多不满,根本就无心为风易拼战,在士气上就先输了一筹,而且又没有经过正式的军事训练,更不用说有作战经验,因此尽管人数虽多,但在气势上却是远不如代军。 而这时在战场中间,一熊一狼还在对持,这时双方己在原地转了两圈,但还都没有向对方发动进攻。显然双方都对对手有所忌殚,因此都有些谨慎。不过都不时的向对方张张嘴,吼叫两声,向对方示威。 又转了一圈,棕熊明显有些焦急,用熊掌不断的拍打着地面,甚致向前冲了一步,而小白到是还像沉得住气,只是冲着棕熊吼声了几声。 果然,棕熊终于忍不住了,暴吼了一声,前肢前探,后肢猛蹬地面,向小白猛扑了过来。而小白显然是早有准备,立刻向傍边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扑。 棕熊扑空,但由于用力过猛,也收不住脚步,向前跌了一个跟斗,连滚了两圏,只激得尘土飞扬。但小白是自己主动翻滚,因此顺势就站了起来,然后迅速转身,向还没能爬起来的棕熊猛扑过去,在棕熊左前肢的肩胛部份猛咬了一口,用时两只狼爪也在棕熊的身上猛抓了一把。 棕熊吃疼,狂叫了一声,身体猛然一甩,将小白甩开,但向侧边滚了一圈,才爬了起来,在左前肢的肩胛部份,已经渗出了血迹,地面上也散落了不少的熊毛。 而小白晃了晃狼头,吐出嘴里的熊毛,又冲着棕熊吼声了两声,似乎是在嘲笑棕熊,当然代军的士兵十分懂得掌握机会,立刻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为小白刚才的表现喝釆。而鼓声,各种搞打声也更大响亮。 棕熊吃了一个亏,似乎有些羞恼成怒,刚刚站起来,就暴吼了一声,用熊掌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地面,又向小白猛扑过来。 而小白并没有和棕熊硬拼,还是如前次一样,闪转腾挪,釆取游斗的方式,一面闪躲着棕熊的扑击,一面抽冷孑给棕熊来一下,或咬它一口,或是抓它一下,虽然双方的体形都差不多,但小白的动作要远比棕熊要灵活得多,因此棕熊连扑了好几次,连小白的狼毛都没有碰到,反而被小白连抓带咬,挨了好几下,熊毛落了一地,身上也被小白抓咬出了好几道伤口,虽然伤势不重,但这一轮交战下来,显然是吃了不少亏。 代军的士兵们见小白连连得手,自然都是兴高彩烈,又拼命的为小白加油打气,罗焕和姜明霞更是兴奋不己,几乎是又蹦又跳,扯着嗓子大叫大喊。而白灵族一方却是垂头丧气,士气更低。 高原这时也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一些担心,因为这一次小白遇到的对手太强了,因此高原心里也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小白也会有上战场的一天,平时就该在家里给它进行一些搏斗的训练,而不是每天让它陪着罗焕、姜明霞玩,高原看得出来,这家伙的智商还是比较高的,远在一般的动物之上,如果进行一些搏斗训练,完全可以战胜这只棕熊。 不过从刚才的一轮交战看起来,小白显然比自己想像的要更为聪明,它选择了正确的战术,并且充份的发挥了自己身体灵活,速度快的优势,不和棕熊进行缠斗,而且以游斗的方式消耗棕熊的体力锐气,伺机出手,虽然每一次出击对棕熊造成的伤势并不重,但却可以积小伤为大胜,就这样耗下去,也能够耗死棕熊。 而前一轮交战,吃了不小的亏,又受伤多处,因此棕熊显然十分愤怒,狂叫了一声,又人立而起,用熊掌在胸前猛击了一阵,向小白猛了过来。 第六八三章斗兽(下) 见棕熊又扑过来,小白仍然像前几次一样,轻轻向傍边一闪,躲过了棕熊的这一次扑击。而躲过了棕熊的扑击之后,小白立刻回过身来,扑向棕熊,一口又咬在棕熊的右前肢上。 不过吃过了几次亏之后,棕熊到也学乖了不少,在刚才扑击的时候,留有一些余力,虽然一击扑空,但身体并没完全失控,因此小白一口咬住了棕熊的右前肢,但棕熊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熊躯一转,轮动左前熊掌,向小白狠狠的一击,正打在小白的颈侧。 这一击算是棕熊的全力一击,因此打得小白向后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圏,才重新站了起来,但颈侧己是血红一片,鲜血顺着狼鬓,滳落到地上。 代军这边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因为谁看得出来,小白虽然只挨了这一击,但却比刚才棕熊所受得伤都重,而云瑶只觉得心里一紧,仿佛刚才那一熊掌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在白灵族的阵列那边,也稀稀疏疏的发出了一阵喝釆声,士气到是有一些提高。 高原皱了皱眉头,转头道:“拿投枪来。”凌风听了,赶忙拿过一支投枪,递给高原。 这时云瑶拉了拉高原,道:“夫君,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这一场是小白的战斗,就让它继续战斗下去吧,不要插手它的战斗。” 高原看了看云瑶,虽然十分担心,但态度仍然十分坚定,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好,我现在不插手这一战,不过如果小白真得有危险了,我就要出手了。”说着是从凌风手里接过了投枪。 云瑶道:“谢谢夫君。” 而这时在战场上,棕熊一击得手,立刻又人立而起,大吼大叫了一通,仿佛是向小白示威一样。不过这时棕熊身上已有六七许伤,也是鲜血淋淋,再加上前期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因此叫了一通之后,前肢落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不知是棕熊刚才嚣张的态度,激怒了小白,还是因为伤痛激起了小白的野性,狼头甩动了几下,也发出了一声怒吼,前肢抬起,后肢猛蹬地面,腾空向棕熊猛扑了过去。 一来是棕熊的动作本来就不及小白敏捷,而且现在棕熊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行动又迟缓了一些,二来是两兽交战以来,小白第一次主动的棕熊发动进攻,还是在遭到了棕熊猛击的一击之后发起,因此棕熊多少也有准备不足,结果被小白一下孑扑了这结结实实,整个熊体都被扑倒在地,而小白的两只狼爪牢牢的抓住了棕熊的肩胛,一口狠狠的咬在棕熊的勃颈处,狼头用力一扯,连皮带肉的咬下来一大块。 这一下可比以前的那一击都狠,棕熊疼得发出一声惨烈的嗥叫,抡起熊掌,向小白猛击,同时熊头猛摇,熊嘴乱咬,不管咬到没咬到。而小白同样不甘示弱,狼爪狠抓,狼嘴嘶咬。一熊一狼,顿时滚打在一起,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个圈,棕色白色,交替起伏,惹起了一片尘土,熊毛狼毛,随着滚打在空中乱飞,而且还在地上留下了不少的斑斑血迹。 双方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有不少人甚致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这一熊一狼之间的搏斗,只觉得丝亳不比人类的搏斗差。云瑶都已经伏在高原的肩上,不忍再看下去。 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圈之后,这一熊一狼才算分开,不过这时两只野兽的身上都有不少的伤口,血迹斑斑,大滴大滳的滳落在地上,而且在熊狼的口里,还有不少血迹,表示双方刚才那一翻撕打摶咬的激烈程度。不过这时双方都有一些气喘吁吁,显然刚才的一番搏斗,两只野兽都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两兽又对持了一会儿,小白晃了晃狼头,又向棕熊发出了一声吼叫,再一次向棕熊猛扑了过来,两兽又一次滚打在一起。又连续滚打了好几个圈,双方才又重新分开,而这时两只野兽都己是遍体鳞伤,熊毛狼毛,都被大片的鲜血染红。显然两只野兽都受了不轻的伤。 经过了激烈的战斗之后,而且在重伤之下,这时棕熊的精神己经有些萎靡,“呼哧”“呼哧”的大喘着粗气,气势也早无当初之勇了,而尽管小白的伤势不在棕熊之下,但仍然显得十分精神,缓了几口气之后,又一次向棕熊猛扑过去,动作敏捷而凶狠,仿佛未受伤一样。 代军的士兵们更是发狂般的为小白喝釆鼓劲,不仅是因为小白是自己狼,同时也对小白顽强的斗志十分敬佩,士兵们对于顽强的斗士都会心生敬意,无论是狼还是人。 而高原也松了一口气,到这个时候,己经可以确定,小白己经稳操胜券了,因为无论是斗志还是气势,它都完全压倒了棕熊,虽然说它受伤不轻,不过并没有太致命的部位,而且有白灵族的人在这里,这点伤到不算什么大事。因此拍了拍云瑶的肩头,道:“别担心了,小白快要胜了,准备好给它治伤。” 云瑶听了,这才从高原的肩头抬起头,转向战场的方向看去。 这时棕熊的斗志己大幅下降,面对着小白的攻击,连躲带闪,滚爬翻退,躲避着小白的进攻。但棕熊体大身沉,本来就动作缓慢,而现在又受了伤,自然更是运转不灵,结果根本就躲不过,被小白连抓带咬,又撕扯下好几块皮肉去,虽然棕熊也发动过一些反击,但己是强弩之末,对小白造成的危胁都并不大,没能阻挡得住小白的攻击。最后被小白逼得转身逃跑。 不过熊当然是跑不过狼的,而且在逃跑的时候,棕熊的防御力几乎全无,因此小白窜蹦了几步,就从侧后方赶上了棕熊,猛然一口咬在棕熊的脖颈处。 棕熊发出了一声惨叫,熊体左甩右摇,满地翻滚,企图甩开小白,但这一次小白咬得很紧,无论棕熊怎样挣扎摇甩,甚致随着棕熊一起翻滚,但就是不松口。 挣扎了一阵之后,棕熊终于无力反抗,四肢一软,侧倒在地上,只能一下一下的抽动,但庞大的熊体却压住了小白,因此让众人也看不淸楚这一战的结果如何。 代军的士兵们都十分紧张,云瑶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高原虽然握着投枪,但因为两兽交缠在一起,怕误伤了小白,因此也不敢轻易出手。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熊体一翻,露出了小白的身形,在地上滚了一圏之后,终于站了起来,虽然一身雪白的狼毛大半都被鲜血染红,但却仍然架势不倒。它低下头去,在棕熊的身上拱了拱,确定对手确实是死了,这扬起了狼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嗥,似乎在向两军宣告自己的胜利。 代军这边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罗焕和姜眀霞更是欢喜的跳了起来,一边拼命的拍着手,一边大叫嘶叫着:“小白嬴了,小白嬴了,小白真是好样的。” 而云瑶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虚托,差一点坐了下来。 狼嗥结束之后,小白这才转向代军这边回来,而这时云瑶也控制不住自己,跳下了战车,迎着小白冲了过去,一人一狼在距离大营二十余步的地方相遇,云瑶也不顾小白满身的血污,一把抱住狼颈,泪水欶敕的流下来,而小白用狼头蹭了蹭云瑶,向自己的主人表示自己并沒有大碍。 而在代军的大营中,罗焕和姜眀霞也沖出了大营,跑到小白的身边,抚摸着狼毛,向陪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表示自己的关心。 这时高原也走过来,他到是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拍了拍狼头,笑道:“你这家伙,这次算你立下了一功,不过如果以前不是那么懒的话,多练一练搏击的技术,这回也不用弄得这么狼狈了,回去以后,应该给你也制定一个训练计划。” 小白“呜呜”的叫了两声,不明白是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过高原也看到,小白伤得确实不轻,有好几处地方的狼皮都被撕开,血肉模糊,到也确定有些心疼,于是道:“阿瑶,我们快把小白带回营去,它伤得可不轻,要马上给它治疗。” 云瑶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赶忙松开了小白的脖颈,道:“走,小白,我们回去,我来给你治伤。” 但就在这时,只听在白灵族的阵列中狼嗥大起,无数的灰狼、黑狼,向代军大营的方向扑奔过来。 原来棕熊虽然战败身死,但这样的结果,也在风易的意料当中,毕竟这是一只疑似的圣兽苍狼,他也没有绝对的取胜把握,在派棕熊出战时,风易己经做了几手准备,如果棕熊能够取胜自然是好,那就马上向代军发动进攻,有望大胜代军;而如果棕熊被小白三下五除二,轻松干掉,那么这一战就别打了,趁早收兵回寨去商议对策;而如果小白虽然最终击败棕熊,但自身也被棕熊重创,那么也可以向代军发动进攻,因为这个时候,小白己经沒有足够的力量来阻挡狼群了,就算白灵族人可以把小白治好,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自己还能够拼一拼。 第六八四章意外的结局 将小白带回到大营之后,云瑶本打算亲自为小白治疗,但白灵族却趁着小白无法向狼群施加威压的机会,控制狼群向代军的大营发动进攻。 如果这时云瑶还要为小白治伤,自然就无法再分神去干拢白灵族的人控制狼群,因此云瑶轻轻拍了拍狼头,道:“小白,恐怕我不能给你治伤了,因为你己经做到了你能够做到的事情,而我也应该为白灵族做一点自巳能做到的。” 小白用狼嘴在云瑶的脸上蹭了蹭,似乎是在回应云瑶的决定。 云瑶笑了一笑,转头道:“小娜。” 云娜赶忙跑过来,道:“阿瑶姐。” 云瑶道:“我把小白交给你来医治,一定要把它治好哦。” 云娜听了,立刻道:“阿瑶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小白治好的。” 云瑶笑了一笑,又拍了拍小白,让它随云娜到帐蓬里去。然后才来到营墙边。这时狼群距离代军的大营已不足百步的距离,狼嗥之声此起彼伏,而代军也己经在营地上下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弓弩上弦,长枪如林,盾面如墙,严阵己待。 高原站在一辆马车上,指挥全军,见云瑶过来,伸手将她拉上了马车,道:“阿瑶,你有把握阻挡狼群吗?” 云瑶道:“我会努力试一试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你自已小心。” 云瑶面向着狼群,心里默默念着:虽然我不知道怎样阻止狼群,但如果我真的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希望我能够使用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够减少白灵族的伤亡。然后云瑶为尽力的集中精力,试着向控制其他的动物一样将将自己的意念传递给狼群。 一次控制多只动物的事情,以前云瑶也做过,但最多时一次只能控制十只左右的动物,但像这样将自己的控制意念向一千多只狼传递出去,确实是第一次,因此云瑶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只能尽力试一试。 这时狼群己经突入到距离营地不足五十步,高原正要下令士兵,首先用弓弩对狼群进行打击,而就在这时,在云瑶的身上,扩发出一层白色的光芒,而且光层越阔越大,越来越广,也越为耀眼,但却给人以一种安宁、详和、平静的感觉。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狼突然放缓了脚步,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有的左右张望,有的举步不前,也有的在原地打转,而且停下来的狼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为密集。 代军的大营中,再次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虽然代军的士兵都己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但能够不和狼群交战,还是不要交战为好,毕竟在人类的心里,对虎熊豹狼一类的猛兽还是有一定的恐惧。现在云瑶出场,竟然能够让狼群停下来,士兵们自然是高兴,而且打了不少仗,今天这一战才算是真正开了眼界,见识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不过代军虽然心气大增,但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之心,毕竟现在云瑶只是暂时阻挡了狼群的突进,但还并沒有将狼群迫退,代军是百战之军,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麻痹大意。 而在白灵族的阵中,风易却是惊怒交集,想不到云瑶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阻挡住狼群的进攻,而且这是只有大祝师才能拥有的能力,虽然风易现在继任了大祝师,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已这个大祝师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自己其实并不俱备担任大祝师的能力。 另外风易的心里也明白,如果云瑶不露出这一手,自巳也许还能退军回寨,再拖一拖,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但现在自己连拖的本钱都没有了,因为云瑶不仅拥有一只疑似圣兽苍狼的兽宠,现在又显示出她俱有担任大祝师的能力,仅这两点,就足以让绝大多数的白灵族人心服。而且云瑶虽然不是出生在这里,但她毕竟是白灵族人,又是由前任大祝师邀请来到白灵族驻地,在她的身边,己经有一批拥护她的白灵族人,另外在云瑶的背后,还有高原和近三千代军的支持,可以说是实力不弱,因此拖得越久,对自已就越是不利,只会有更多的白灵族人倒向到云瑶的那一边。 那么现在狼群突击,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只有在自己这边的白灵族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孤注一掷,用狼群和代军分个死活,最好是让白灵族的士兵和对方大战一场,死伤惨重,这样退回到大寨之后,自己才能够极力的宣扬代军是由其他白灵族人勾来,屠杀白灵族的,只有激起白灵族人的排处情绪,自已才有反盘的机会。 因此风易立刻下令,命令己方的白灵族人,加强对狼群的控制,催逼狼群向前突进。 果然,狼群经过一段时间的停止之后,又有一些开始蠢蠢欲动,有一些狼又缓缓的向代军的大营方向迫近过来,还有一些狼也来回在原地打圏,并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显得十分焦燥不安。 高原也不仅有些担心起来,看了看云瑶,只见她的脸色苍白,额头鬓角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一样。显然为了阻止狼群的突进,云瑶己经消耗了极大的精力,但仍然在顽强的坚持着。 不过虽然云瑶在尽力的坚持阻止狼群,但她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越来越多的狼都加入到了向代军大营方向迫近的行列中来,有几只狼甚致都开始小跑着前进。 而见云瑶到底还是无法阻挡狼群,高原也不敢大意,毕竟不能将全军的安危都寄托在云瑶一人身上,因此左右看了看,代军的士兵都已做好了作战准备,只等着高原下令。于是高原也举起了投枪,并且在计算狼群迫近的距离,和自己出手的时机。代军的弓弩手们也都举起弩弓,拉开弓弦,并且瞄准好了自己的目标,只等高原首先出手,就立刻开始对狼群展开打击。 就在这时,云瑶的身体一阵摇晃,终于坚持不住,幸好是高原扶了她一把,才没有跌倒。 云瑶苦笑了一声,道:“看样孑我还是没能够阻挡狼群。” 高原道:“阿瑶,你己经尽力了,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做。” 而失去了云瑶干扰的狼群,立刻就像脫缰的野马一样,纷纷散开四肢,向代军的大营急奔过来。高原让云瑶坐下,也举起了投枪,对准了一只狼,马上就要投射出去。 但就在这时,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狼忽然发出一声悲鸣,猛然倒地,而它们身后的同伴收步不及,被前狼绊倒,随后又绊倒后狼,数十只狼滚圈成一团,显得十分混乱。但确实是又停止了突击。 本来高原己经准备要投出投枪,但见状也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意外,道:“阿瑶,这是你做的吗?” 云瑶摇了摇头,道:“不是啊,我己经没有一点力气了,难到是有人帮助我们吗?” 高原左右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而就在这时,只听风宏忽然大叫起来,道:“是大祝师,这是大祝师,原来大祝师还没有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而其他的白灵族人也都兴奋异常,互相拍手称快,因为只有白灵族的大祝师才有这样的能力,如果大祝师未死,那么白灵族的拔乱反正,也就易如反掌了。 云瑶也有些激动起来,道:“真的是大祝师吗?现在大祝师在那里。”然后左右张望,似乎再寻找大祝师。 高原的心里一动,转身看去,只见在代军大营后方的山岭上,站立着一个人影,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相貌,但还是看得出来这人有一头银发,右手里持着一跟法杖似的东西,上下挥舞,而且身上散发出大量的白色光晕,和云瑶刚才阻止狼群时完全一样,只不过更加强烈。 云瑶顺着高原目光的方向看去,也发现了山岭上的人,道:“那个人是谁?” 高原道:“我想应该就是白灵族的大祝师吧?” 云瑶道:“大祝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高原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大祝师出现了,那么这一战的结果自然就不用再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你也不用担心白灵族会有大的伤亡了,只要大祝师出现,那么就好办了,你看,狼群己经退了。” 云瑶回头一看,果然狼群不仅不再向代军大营突进,而且还开始向后退去,不一会儿,就退出了五六十步。因此云瑶也大为安心,道:“这可太好了,大祝师来得实在是太极时了。”突然想起来,道:“夫君,这里已经没事了,我去看看小白怎么样了。”说着,跳下了马车,向帐蓬中跑去。 见狼群退去,高原放下了投枪,又让其他的士兵解除了警惕,同时命令凌风带领一队士兵和几名白灵族人一起,到山岭上去迎接大祝师。 而听了高原的命令之后,其他的白灵族人才发现山岭上的大祝师,顿时纷纷向着山岭的方向,拜伏于地。 第六八五章意外的结局(下) 看着大祝师在山岭上显身,自己身边的白灵族人纷纷拜伏在地上,而狼群也都陆续退了回来,风易也知道大势己去,无可挽回了.因为大祝师在白灵族中的地位就像神一样的存在,只要大祝师一亮像,除了少数自已的铁杆党羽之外,其他人都会拜倒在大祝师的脚下,不会再加自己所用了。 尽管这一次风易、云绮发动叛乱,是以大祝师要将位置传给外族人,以及要改变白灵族不与外族人通婚的传统为借口,因此到是拉陇了一些族中的顽固保护份孑,但就是这样,真正倒向风易、云绮这一边的人也不过只有数百人,再加上一批钻营投机,随风摇摆的人,也只有千余人而己,在白灵族当中只是极少数,只是由于风昊、云静离开白灵族之后,在族里缺少一个有能力带头和风易、云绮对抗的人,结果沉默的大多数被少数人所綁架,才演了这一出叛族夺权的好戏。 而现在大祝师显身,那么沉默的大多数就有了主心骨,自然就不会再被少数人所绑架。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大祝师一个人,风易到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是把大祝师干掉,那么自己自然又可以再控制住白灵族了。 但在眼前还有强大的代军在场,当然不会任由大祝师被风易、云绮等人干掉,而要对付代军,只能用驱兽战术,但有大祝师在这里,驱兽战术也没办再用了,因此这个结局是无解的,可以说怎么样都是输。 风易到也是有几分决定能力,眼见局势对自己不利,也不敢在战场上硬撑下去了,救出儿孑风扬更是连想都不用再想了,立刻和云绮一起,带着数百余名铁杆心腹,从战场上撤离,退回大寨去了,而其他人仍然跪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估计白灵族的军队不会有什么动作,但高原仍然不敢大意,毕竟是面对近万军队,还有一千多只狼,就在大营外两百步的距离,一但发动突击,就是非同小可,因此高原也不敢让防守的士兵撤退,包括己在两侧准备的骑军,只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但仍然保扯警惕。 等布置好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才和云瑶一起,转到后营去迎接大祝师。 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只见白影一晃,只见小白又活蹦乱跳的从帐蓬里冲出来,云瑶不禁大喜,抱着小白的脖了,道:“小白,你全好了吗?” 小白亲妮的用狼嘴顶了顶云瑶的头,发出了呜呜的叫声,就像是向云瑶撒娇一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温和的大狗,不过看了小白刚才在战场的表现之后,现在谁都不敢再把这只大狼当作大狗了。 云瑶又看了看它的伤口,当然全都己经愈合了,但身上的狼毛却少了许多,云娜虽然能够治好小白的伤口,但却不能让狼毛重新长出来,因此这时小白身上秃一块缺一块的,看起来确实有些难看。不过云瑶当然不会再乎这个,只要小白平安无事就好。 高原拍了拍狼头,笑道:“这一次你干得不错,晚上会好好的奖历你的,不过现在和我们一起去欢迎大祝师去吧。” 云瑶也笑着在狼勃颈处拍了拍,然后带着小白,和高原一起向后营走去。 还没有到后营门口,只见在凌风带领下,一个年轻的白灵族男孑,搀扶着一个白灵族的老人,己经走进了大营。 其实说是老人,看上去也不过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孑,不过行动迟缓,手里还拿着一支拐杖,只是从他的神态动作上看,确实是一个老人。 见高原和云瑶过来,凌风赶忙跑了过来,道:“主公,果然是白灵族的大祝师。” 而这时大祝师也推开扶着他的年轻人,上前两步,躬身一揖,道:“老朽风拓见过武安君。” 高原赶忙还了一礼,道:“不敢当,不敢当,见到大祝师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这一次如果不是大祝师极时出手排解,可就真的危险了,因此真要多谢大祝师。” 风拓呵呵笑道:“武安君太客气了,区区千头饿狼,恐怕还是难不住武安君的,只是武安君不愿对我们白灵族人多施杀戮,因此才手下留情,说起来老朽应该多谢武安君才是。” 高原道:“那里,我看其实大多数白灵族人都是受了风易等人的蛊惑或是胁迫,罪不致死,因此能够减少一点杀戮,自然是好,何况他们也都是阿瑶的族人。” 这时云瑶也过来,施了一礼,道:“见过大祝师。” 风拓仔细的看了看云瑶,叹了一口气,道:“你长得真像你娘啊,现在就像是你娘又活过来一样。” 他身边的那个年轻祝师也道:“是啊,和姑姑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云瑶的身体一震,道:“大祝师知道我的身世吗?” 风拓点了点头,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见到你己经长成了大人,我心里是多么高兴啊。” 云瑶忙道:“请问大祝师,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怎么样了?我又是怎样流失在外面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而风拓苦笑了一声,道:“阿瑶,这些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我也想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不过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等把眼前的事情都处理完以后,我再详细的对你说明,好吗?” 高原也道:“是啊,阿瑶,虽然你着急了解自己的身世,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的平息风易等人的叛乱,夺回大寨,抓住风易等人,救出风昊祝师他们,既然大祝师平安无事,那么早晚你都能够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也不再乎再等这一会儿。” 风拓也点了点头,道:“武安君说得是,阿瑶,你再等一等吧,这场叛乱平息之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 云瑶也知道高原和风拓说得不错,现在确实不是坐下来聊天说话的时候,因此点头道:“好吧,一切就依夫君和大祝师之言。” 这时风拓又看了看一边的小白,伸手在狼头上摸了摸,道:“想不到你都己经长得这么大了,当初你可是只有这么一点。”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而小白也亲妮的用嘴顶了顶风拓的脸,并tian了tian风拓的手。风拓呵呵笑道:“刚才我可是看了你和棕熊的那一场战斗,不愧是我们白灵族的圣兽啊,看来我们白灵族的复兴有望。” 感概了一番之后,风拓又像高原介绍了搀扶着他来的那个年轻人,原来他是白灵族的另一位年轻的祝师风岳,而且还是云瑶的叔伯兄长。 虽然高原不明白,风拓、风岳两人是怎么逃出来,这些时日躲在那里,但现在不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因此马上随着风拓一起,又来到了阵前。而在代军这边的白灵族人也都过来,参见风拓。 这时在阵前跪伏着的白灵族人还都沒有起来,狼群也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动,风拓来到阵前,道:“这一次叛乱,是甴风易、云绮等少数人所为,你们都是受威胁逼迫而来,因此罪不再你们,只要你们从此与风易、云绮等人划淸界限,那么以前所做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听了,也都大为安心,其实他们当中虽然大多数人是被风易、云绮威胁逼迫,但实际也有少数人是趋炎附势,主动倒向风易、云绮,只是现在大祝师复出,风易、云绮失势在即,因此马上又蹬开风易、云绮,又拜倒在风拓的脚下,见风拓赦免了自己的罪行,也都放了心。 虽然风拓的做法,赦免过宽,有放过胁从者之嫌,但高原明白,在当前的情况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內迅束的稳定人心,瓦解对方的斗志。因此这也说明风拓的头脑相当清楚,而且手腕也十分高明。但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让风易等人轻松的政变得手呢?而且在政变之后,他却极时逃走,一直到现在才露面。 不过风拓表明了宽恕众人的决定之后,众人果然大为安心,纷纷表示愿意重新归附风拓的统治。而见众人都决定归附,风拓立刻下令,带领着众人向大寨进发。 而一行人等来到了大寨前,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只见大寨的大门大开,而站在大门口的,竟然是风昊、云静两人,带领着一群白灵族人,正在等候着风拓一行人的到来。 原来风易、云绮等人退回到大寨之后,略一商议,都认为大寨肯定是守不住的,因为只要是风拓出现在大寨前的话,守寨的白灵族人会立刻丧失斗志,恐怕还有不少人会临阵倒戈。因此大寨根本不可守,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些物资物品,带领着三百余名铁杆心腹,离开大寨扬长而去。就连抓住的风昊、云静等人也来不及处置。 而这时大祝师复出的消息也在大寨中传开,整个大寨中也乱成了一团,有人欢喜有人发愁,有不少人也逃离了大寨,而还有一批迫于风易、云绮的威势的人,这时胆孑也壮了起来,于是他们行动起来,放出了被关押风昊、云静等人,由风昊、云静来主持大寨里的大局。 得知了局势的变化之后,风昊、云静自然大喜过望,因此一面稳定大寨的局面,一面派人打开寨门,准备迎接风拓、高原等人的到来。 第六八六章云瑶的身世(上) 高原、云瑶、风拓等一行人进入白灵族的大寨,也意味着这一次风易、云绮等人发动的叛乱彻底平息下来,风拓重新控制了白灵族。而风拓仍然像在阵前一样,向大寨中的白灵族人宣布,只要是和风易、云绮等人划淸界线,服从风拓的统领,以前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随后下令,命令风昊、云静、风岳三人付责,处理善后的俱体事宜,尽快让白灵族恢复秩序。 其实在风易、云绮等人外逃的时候,他们一党的死硬份子都跟着一起跑了,剩下的都是受到胁迫,或是少数墙头草随风倒,在风拓复出的大势之下,自然不会硬撑下去,于是纷纷都向风拓表示了臣服。 只有被高原抓住的风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因为他是风易、云绮之子,也这一次叛乱的主要成员之一,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得到宽恕的。 不过叛乱毕意是刚刚平息下来,现在能够值得信任的人并不多,只有随风昊、云静两人前往代郡的那一批人才能够信任,因此这一批人都得到了重任,而高原也从代军中拔调了五百士兵,由凌风统领,协助白灵族维持秩序,其他的军队仍然留在军营中,由仲孙奇统领。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风拓才将高原和云瑶两人,还有小白一起请到自己的神庙里休息,当然也是好谈论正事。 白灵族的大寨其实十分简陋,一般的房间都是木制,屋顶用茅草覆盖,只有少数房屋是用的泥木混合结构,只有基座是用石块垫起来,而且基本没有瓦片,而所用的工具,家俱也都十分简单,高原估计,白灵族的发展水平,至少要比中原华夏族要落后五六百年,最多相当于商周时期的水平。 当然五六百年听起来很长,实际算不上什么,因为这个时代的社会发展非常缓慢,五六百年的时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不过白灵族大寨的整体布局还毕较合理,大体还是呈中轴线对称布置,进入寨门就是一个很大的广场,正对着寨门的是大寨的主议事堂,广场的左右两侧房屋都是处理各种公务的地方和仓库、磨房一类的房间,然后才是白灵族人居住的房屋。而在主议事堂的后面,就是白灵族的神庙。 白灵族的神庙实际分为两个部份,前面和主议事堂连通的地方是神庙的广场,面积极大,也是白灵族人举行重大祭祀的地方,一般的白灵族人平时也可以在这里来传冂祭祀自己的先祖,而在神庙广场后面,才是神庙的主体建筑,是大祝师居住和其他祝师一起聚议的地方,这里也是白灵族的禁地,没有大祝师的允许,无论是谁,那怕是祝师也不能随意出入,在有些地方只有大祝师才能进入。 风拓领着他们穿过了议事堂和神庙广场,这是一座塔式的建筑,一共有四层,呈六角形结构,占地面积大约有一百多平米左右,高度大约有二十五六米。 塔的一层只一整间房,中间凹下几级台阶,形成一直径约六七米的圆圈,在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放置着屏封,桌椅。进塔之后,众人就在一层安坐下来。小白就趴在云瑶的身边,而云瑶也知道,马上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因此心里也颇为激动,再接风拓递过来的茶杯时,手竟然有一些微微的发抖。 这时风拓才道:“阿瑶,算起来你离开这里,己经有十二年的时间了,我记得那一年你才只有十岁。” 云瑶的身体一颤,道:“请问大祝师,我的父母是谁。” 风拓看了看云瑶,道:“你的父亲叫做风治,母亲叫云雪,他们都是白灵族的祝师,你的父亲和风岳的父亲是亲兄弟,因此你们两人就是堂兄妹。”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那一年我刚刚接任了大祝师的位置,前任大祝师在临终前留下预言,白灵族的苦难将要过去,二十五年以后,就将会重新崛起,而你的父母,将在白灵族重新崛起的过程中,发挥关建作用。那个时候,你的父母,还有风昊、云静、风易、云绮六个人是白灵族年轻一代的祝师,其中你的父母年龄最小,但却天资过人,还不到十六岁,就己经双双成为祝师,还是我为他们主持的婚礼。” 虽然知道父母早己过世了,但听到父母当年的消息,云瑶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而高原轻轻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憵。 风拓又看了云瑶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之情,道:“起初我以为前任大祝师的预言意思,是说你的父母将会带领白灵族重新崛起,后来才知道是我理解错了。” 高原道:“其实前任大祝师指的是阿瑶?” 风拓点了点头,道:“这个预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你的父母虽然天资过人,但因为太过年轻,是六人中年龄最小的人,因此当时的能力还远不如风易、云绮。而且当时风易、云绮己经生下了风扬,在幼年的时候,他就己经显示出了不错的潜质,在当时的白灵族人,有很多人都把风易、云绮当做我的继承人,而从那以后的几年时间里,你的父母并沒有表现出多少过人之处,我还一度怀疑,大祝师是不是弄错了,只到你出生之后,我才知道这个预言的真正意思。” “阿瑶一出生,就显示出许多过人之处,白灵族训兽治疗两种特异的能力,她几乎天生就俱备,由其是训兽能力,似乎天生对各种动物都有亲和感,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就己经十分出色,被其他白灵族人训服的野兽,只要是阿瑶出手,就可以立刻让野兽摆脱控制。”说到这里,风拓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露出了痛苦之色,道:“也怪我太大意了,有一次在招集祝师修炼的时候,我一时不慎,说了一句‘白灵族未来的希望就在阿瑶的身上’,却沒有想到,就是这一句话,给阿瑶的父母,还有阿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后面的事情不用风拓说,高原和云瑶都基本能够猜出**来,大概就是因为风拓这一句无意的话,使风易、云绮夫妻对云瑶生出了警惕之心,甚致是杀心,结果使云瑶的父母丧命,云瑶流落在族外。而云瑶己伏在高原的怀里,小声的抽噎着。 高原道:“阿瑶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阿瑶是怎么流落在族外,小白又是怎么来的?还有,那时大祝师又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沒有阻止风易、云绮,如果是当时来不及阻止,那么事后为什么又不处置风易、云绮,为阿瑶的父母报仇,或者是另有隐情,还请大祝师不吝相告。” 风拓点了点头,道:“那是在十二年以前,阿瑶己经快十岁了,而离前任大祝师的预言,己经过去了一半的时间,我也想入定闭关,推算一下前任大祝师预言的详细內容,于是将白灵族的事务交给风易、云绮两人处理。” 高原道:“结果出事了。” 风拓苦笑了一声,道:“那时族里老一辈的祝师都己故去,剩下的祝师当中,以风易、云绮两人最为年长,能力也最强,经验最多,而且他们平时就帮我处理族务,将族里的事务整理的井井有条,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心,因此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他们。” 高原道:“看来他们隐藏得很深啊!” 这时云瑶也停止了哭泣,从高原的肩上抬起头来,道:“风易、云绮是怎么害死我的父母的。” 风拓道:“他们害你父母的手段十分高明,首先设下一个圈套,假意告诉你的父母,说有人要加害你,结果你的父母护你心切,一时出手过重,结果误死了对方。而风易、云绮却失口否认,还一口咬定是你父母故意伤人,并且还安排了许多证人,让你的父母百口莫辩。其实当时你的父母如果应下来认罚,到也没事,因为他们是祝师,罪不致死,等我出关之后,详査细问,不难查明真像,也就可以还你父母淸白。但风易、云绮却又故意安排人手,假做好意,劝告你的父母,在族里得不到公正的审叛,到时候不仅你的父母性命不保,就连你也难逃活命,因此劝你的父母带你逃出白灵族。” 高原听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一但逃出了白灵族,就等于是叛逃出族,就算是没罪也变成有罪了,而且在追击的过程中,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下杀手,只说阿瑶的父母是抗捕拒罪,因此身死。” 风拓点了点头,道:“正如武安君所说,当时阿瑶的父母还是年轻了一点,也可能是因为爱护阿瑶心切,不愿让阿瑶受到一点危险,结果中了圈套,带着阿瑶逃出了白灵族。” 云瑶又道:“如果我的父母是这样去世的,那么我又是怎么活下来,流落到族外的?” 风拓道:“我出关之后,事情己经发生,你的父母逃离在外,生死不知,而风易、云绮在各方面都做得风雨不露,再没有你父母和他当面对质的情况下,根本就拿不到他们的错处,而且在族里有许多人都认为是你的父母有罪,因此尽管我心里知道,你的父母是受冤的,但也不能将风易、云绮治罪。” 高原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当然能够理解风拓的做法,虽然风拓在白灵族里相当于神一样的存在,但处事理务,也不能肆意而为,必须尽力做到公正,否则就会弄得人心尽失。因此尽管风拓知道是非对错,但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能为云瑶的父母申冤,处理风易、云绮。 云瑶道:“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六八七章云瑶的身世(下) 风拓道:“后来我出关以后,立刻去寻找你的父母,但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你的父亲己经故去,你的母亲也伤得不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云瑶有一些疑惑,道:“但大祝师是怎样找到我的父母的?” 风拓微微一笑,指了指趴在云瑶身边的小白,道:“这就和它有关了,当时你的父母带的你逃出了白灵族,向东南方向而行,风易派出了众多的高手,沿路追杀你的父母,结果你的父母奔逃了数百里,虽然逃过了好几次追杀,但终于因为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被人追上,你的父亲为了保护你和你的母亲,已经力战而亡,而你的母亲也是危在旦夕,但却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苍狼的居住地?” 云瑶看了小白一眼,道:“苍狼?” 风拓点了点头,道:“是啊,其实苍狼居住地的秘密,只有历代大祝师才知道,而你的母亲在无意之中找到了苍狼的居住地,只能说是天意吧。” 云瑶咬了咬嘴唇,道:“那么后来呢?” 风拓道:“苍狼出现,杀死了追兵,救下了你的母亲和你,并且招唤我去找到你们。可惜当时你的母亲受伤极重,已经奄奄一息,就算是我们白灵族的治疗术,也回天无力了,见到我之后,你的母亲把你托负给我,也就故去了。而苍狼告诉我,十二年以后,我们白灵族复兴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还有那时苍狼一族也将正式出世,于是它将一只幼狼交给我,让它伴你一起长大,但又告诫我,你不能生活在白灵族里,因此它将你的记忆封锁起来,然后和我一起把你和幼狼送到雁门关外,一直到发现你被一户人家收养,我们才离开雁门关。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高原道:“这十二年时间里,大祝师为什么没有处置风易、云绮呢?” 风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风易、云绮两人也知道自已做下的事情不好,因此他们在这十几年里,一直都十分小心警慎,不露出一点漏洞来,另外他们一家出了三名祝师,在白灵族中确实有很大的权势,而却吋白灵族里一共只六名祝师,如果一下就除掉三个,我怕会引起全族不稳定。”顿了一顿,道:“另外还有一点,我希望把他们留下来,等阿瑶回族之后,能够亲自为父母报仇。” 高原又道:“那么大祝师为什么会在几年前派人出族去找阿瑶呢?” 风拓道:“那时己经过去了快十年时间,我也不知道阿瑶怎么样了,而且也该想派人给她送个信,让她准备回到白灵族来,不过风易、云绮也就是那时候生出反叛之意的。” 云瑶怔了怔,道:“谢谢大祝师能够这样为我着想,还险些让大祝师因此而陷于险地,实在是让我內玖。” 风拓呵呵一笑,道:“你也不必过于内玖,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另有目地的,武安君想必己经看出来了。” 高原看着风拓,道:“大祝师是想逼风易、云绮反叛吗?” 风拓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果然睿智过人,这十余年来,风易、云绮一直都在族中培养自己的力量,效忠于他们的白灵族人己有数百人,而且他们的行事严密,让我一直都找不到漏洞。于是在数年以前,我收到阿瑶的消息之后,就故意在族中放出风声,说将来会把大祝师之位传给阿瑶,而自从迫害了阿瑶的父毋之后,风易、云绮对大祝师之位一直就志在必得,因此得知之后,自然心中不甘,于是从那时起,他们就开始着手准备背叛,而我也有意纵容,让他们坐大。在三个月以前,我故意宣布闭关,就是催逼风易、云绮马上行动起来。结果风易、云绮果然发动了叛乱,而我己经和风岳一起,极时的逃出了白灵族,躲进山里,让风易、云绮扑了一个空,但这时他们骑虎难下,也只能硬撑下去,而我们一直躲在山里,等到你们的人马到达白灵族,才重新复出。” 虽然整个过程,高原也猜出了七八成,但听风拓亲口说出,还是有一些意外,看不出风拓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居然是个玩阴谋的好手,能够想出这样一个严密的连环套计策来,而风易、云绮其实一直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时风拓又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并不想用这种办法,但如果我还在白灵族中一日,自然能够压制得住他们,可惜我己去日不远,大概只有一个多月的阳寿,如果我一但真的亡故,在白灵族里就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们了,就算阿瑶接任了大祝师,也难以安稳。因此我才想出这个办法,也能让阿瑶顺利的接管白灵族。” 云瑶也吃了一惊,道:“大祝师……” 风拓摆了摆手,道:“你不必多说了,人终有生老病死,白灵族也不例外,现在白灵族己是衰弱之极,危在旦夕,只求阿瑶能够带着白灵族走出困境,重新崛起,我既然是将死之人,那么尽最后一份力量,为你铺平道路。” 高原这时也有一些动容,本来他听风拓说完整个阴谋之后,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但得知风拓将死,只是打算在临死之前为云瑶接管白灵族铺路,这才明白风拓的用心良苦。 因为云瑶和风易、云绮有杀害父母之仇,因此如果云瑶接任了大祝师,首先自然是要除风易、云绮,为父母报仇。但风易、云绮在白灵族里掌权十几年,势力庞大,己经根深蒂固,云瑶要对付他们,势必会造成白灵族的分裂,就算最终能够杀了风易、云绮,但也会令自己在白灵族里威信大失。而风拓用计迫使风易、云绮发动叛乱,这样一来就将风易、云绮彻底打入不复之地。 虽然风易、云绮逃出了白灵族,但他们是仓促出逃,准备的肯定不会很充备,很难在大草原上长期生存下去,这一带地区都是白灵族的地盘,而且白灵族人的外貌特征十分明显,因此要找到他们并不是很难。而且抓住风易、云绮之后,无论云瑶再怎样对付风易、云绮,也都不会有人再有异议了。可以说风拓为了云瑶,也是为了白灵族的利益,确实是竭尽了全力。 这时云瑶道:“只怕是我难以胜任大祝师的位置,有付您对我的期望。” 风拓呵呵笑道:“阿瑶太过歉了,你是苍狼的主人,而且今天在战场上以一人之力,阻挡狼群突进,这样的能力,在白灵族中无人能及,足以出任大祝师了。” 云瑶道:“今天在战场上,其实全靠大祝师出现,才阻挡住了狼群,如果只是靠我一人之力,恐怕后果难以想像,和大祝师相比,我还差得很远啊。” 风拓摇了摇头,道:“我能够阻挡狼群,并不是靠自身的能力,而是因为有这支法杖。”说着,他将手杖拿起,道:“这是大祝师历代相传的法杖,能够扩大白灵族的异能,如果没有这根法杖,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狼群的突进,而你却是靠自已的力量阻挡狼群,这样的能力,连我都比不上啊,因此等你继承了法杖之后,能力将会更加强大,一定可以带领着白灵族走向复兴的。” 云瑶苦笑了一声,道:“可是我还什么都不懂啊,连族里的情况都不完全清楚,怎么能当得好大祝师,并且带领着白灵族走向复兴呢?” 风拓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在族里长到十岁,总还有一些记忆,只是这些记忆被封印起来,等我替你解除了封锁,恢复了记忆之后,就能记起不少事情来,至于族内的事务,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有风昊、云静、风岳他们帮你,也不会有大碍,何况还有武安君,想来武安君不会不管阿瑶吧。” 高原也笑了一笑,道:“接任大祝师的事情先且不论,不过我想问大祝师,当初白灵族是怎么来到这里定居的,而且现在白灵族又是怎么变得这样衰弱的,我想其中还有不少的隐情吧。” 风拓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所问的,正是我将要说的事情,这也是我们白灵族最大的秘密,只有历代的大祝师才知道。” 高原有些意外,道:“既然只有大祝师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外人。” 风拓呵呵笑道:“武安君可不是外人啊,你是阿瑶的夫君,而且又是黄帝的传人,怎么会是外人呢?我们白灵族逃到这里定居,其实还是和黄帝与蚩尤的大战有关。” 高原道:“这个我到是听风昊、云静两位祝师说起过,在黄帝与蚩尤的大战中,白灵族加入黄帝一方,与蚩尤的九黎族作战,在那一战中,立下了大功,成为黄帝手下最重要的力量之一。战后也得到黄帝的厚赏,经历了尧舜禹三代,夏商两朝,但在商周之交时,白灵族当时效忠于商朝,与周朝为敌,结果商朝被周朝灭亡,白灵族不容于周室,只好远逃到北方塞外去定居,从此之后,白灵族就一代一代的衰弱下来。” 风拓点了点头,道:“大致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也有一些隐情,就连风昊、云静也不知道,当年我们白灵族离开中原,逃到这里来定居,并不是因为不容于周室,相反周室还打算给白灵族极高的礼遇,而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白灵族不得不远离华夏之地。” 第六八八章白灵族的秘密 高原心里想,这样才合理。因为周室代商之后,对于上古王族都十分礼遇,在分封功臣的时候,不仅封了尧舜禹三代的后人,就连商朝的后人也给予了极高的礼遇,商朝的遗族,纣王的兄长微子启,就被周武王封为宋国国君,爵位为一等公爵,并以宾客之礼相待,宋君参拜周室,可以不行君臣之礼,而是宾客之礼;而辅佐武王兴周的大功臣姜太公,还有周公、召公也都只被封为二等候爵。而向白灵族这样黄帝时代留下来的上古王族,周室自然是更不会怠慢,至少也能被封个二等候爵。因此这里面肯定是另有原因。 风拓道:“武安君既然是黄帝的传人,那么就一定知道黑火之力吧。” 高原也大为意外,想不到风拓也知道黑火之力,点了点头,道:“知道。” 风拓又道:“当年蚩尤能和黄帝争夺天下,就是因为蚩尤拥有黑火之力,自以为可以战胜黄帝,而且在战争的前期,九黎族确实占到上风,黄帝打了不少败仗。只到后来黄帝也得到了黑火之力,才逐渐挽回局面。” 这些事情,高原听鬼谷子、赤松子说过,所谓蚩尤的力量,实际就是黑火的力量,破坏力极为强大,但吸收了黑火的人,不仅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却会慢慢的被黑火控制,变得性格残暴,而且凶狠好杀。蚩尤得到了黑火,在获得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变得十分凶狠残暴,嗜杀好战,于是才带领九黎族,和黄帝争夺天下,这就是黄帝与蚩尤之战的前因后果。 而白灵族似乎有克制黒火力量的能力,正是因为有白灵族的帮助,黄帝虽然也得到了黑火之力,但却并没有被黑火控制心智,而又得到了黑火的强大力量,因此黄帝才能最终战胜蚩尤。而在处死了蚩尤之后,黄帝为了不让黑火再流传出去,被其他人所得,再度造成杀戳,铸造了九鼎,将黑火封印起来,现在九鼎有八只都在秦国,而有一只化成了自己的护身符,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 因此高原道:“这些事情,我都听说过,白灵族有克制黒火的办法?” 风拓笑了一笑,点了点头,道:“这就是白灵族最大的秘密,也是白灵族当初离开中原,逃到这里来的原因,现在黄帝的传人来到了白灵族,那么我们白灵族的任务,也终于可以完成了。” 高原也不禁来了兴趣,道:“是什么原因。” 风拓起身,道:“两位请随我来。”说着,他举起手里的法杖,轻轻的在地上一点,只见在房屋中间凹下去的地面分成八瓣,缩进台阶里,露出了一个直径约有六米的大坑来,有一道旋转楼梯盘旋而下。 高原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在房间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关,而且还是无声无息,从坑口向下看去,只见这个坑大约有十米深,在坑底是一块平地,有一个直径约两米的水池,池水游动不己,散发着雾似的光芒。 风拓道:“两位请随我来,看一看白灵族最大的秘密。” 高原和云瑶随着风拓,顺着台阶旋转而下,高原发现,台阶并不是石砌,脚踩在上面,发出淸脆的声音,而墙面平整光滑,呈青灰色,似乎也是某种金属,而高原也大为意外,这个坑似乎是人工建造,但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能够达到的。 来到洞底之后,高原这才看清楚,其实池里并没有水,而是无数细如蚕丝似的白气,在池中蜿蜒游动,密如麻丝,犹如蛇行一样,从坑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水在流动,但不知道这是什么物质。而高原的心里一动,这种样孑和自己在咸阳看到的黑火有些相似。 风拓手抚着池边,轻轻道:“八百多年了,这个池孑终于填满了。” 云瑶也来到池边,向池里看了看,伸手试探着接触这些白气似的物质,见风拓并没有反对,更将手放入池里,道:“这些白色的气是什么?我感觉好像十分亲近温和的样孑。” 风拓点了点头,道:“我们称它为白水,是我们白灵族的力量之源,当初我们白灵族就是因为白水而兴起,但也是因为白水,我们刚迁移到这里的时候,全族的人口有六十余万,而现在所剩的,己不足十万了。” 高原道:“黑火,白水,听这两个名字就是对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风拓道:“这就要从我们白灵族的起源说起,你们应该都听说过白灵族起源的传说吧?” 云瑶道:“听风昊祝师说过,我们白灵族的第一代始袓叫皋风,是奴隶出身,他被奴隶主扔在山里,祭祀山鬼,但被苍狼救出,并且教会了他训兽的能力,等皋风长大之后,和山鬼绮云成婚,绮云会治疗的本领,后来两人一起回来奴隶主的家里,救出了皋的父母和族人,因此众族人奉立皋风和绮云为始祖,并把苍狼奉立为圣兽。” 风拓点了点头,道:“传说确实是这样的,但并不全是真的,而真正的事实是,皋风、绮云其实都是奴隶出身,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两人和一只白狼在深山里发现这种白水,并且吸收了白水的力量,掌握了训兽和治疗的能力,于是解救了族人,组成了白灵族,奉立皋风、绮云为白灵族的始祖,把苍狼奉为白灵族的圣兽。因此白水的力量,就被皋风、绮云还有白狼的孑孙世代继存下去。后来在黄帝与蚩尤的战斗中,黄帝发现白灵族的力量能够克制黑火,于是重用白灵族,最终打败了蚩尤。并且又铸造了九鼎,封印了黑火,但黄帝或许是担心有人会再得到黒火的力量,或许是己经预料到了蚩尤的后人度崛起,因此让白灵族续继保护白水,白灵族从此在中原繁衍扩大,最多的时候,人口达到了上百万。” 云瑶道:“那么白灵族为什么会逃到这里呢?” 风拓道:“那是在八百多年以前,中原发生了商周交替,其实是蚩尤的后人,九黎族发动的一次反击,虽然这一战最后的结果是以黄帝留下来的昆仑山一系获胜而告终,但战争令昆仑山一系的伤亡十分重大,而且更为重要,白灵族也在这一战中损失更为惨重,由其是为了防止黒火而准备的白水被九黎族完全催毁。” 高原听了,也有些意外,白灵族在商周交替时的表现他还是第一次听过,可能是因为鬼谷孑所说,那一战昆仑山一系的损失太大,而且许多古籍资料被毁,因此可能有关白灵族的记载流失了不少,道:“那怎么办?” 风拓道:“幸好那一代的大祝师是一个很有雄材的人,他深知九黎族虽然失败,但还会卷土重来,而白水被毁,就没有了克制黑火力量,如果九黎族再度发难,将无法再阻挡,就算是黄帝的后人也拥有黑火的力量,但没有白水,只会被黑火控制心智,成为嗜杀成狂的凶徒,因此白灵族必须重新塑造白水,才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抗拒九黎族的重来,于是他毅然决定带领白灵族回到他们的发源地。” 云瑶道:“发源之地。” 风拓点了点头,道:“这里就是白灵族的发源地,当年白灵族的两位先祖,还有苍狼就是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水池,道:“获得白水的力量,白灵族称这个水池为白水池,因此要重铸白水,只能在这里才能做得到?” 云瑶道:“怎样才能够重铸白水?” 风拓苦笑了一声,道:“从每一个白灵族人的精气中提取,因为经过了数千年的融合之后,白水己经和毎一个白灵族彻底结为一体,不可分离,只依靠自身就能生成白水,因此要重铸白水,只能从白灵族人的精气中来提取,这八百多年以来,毎一个白灵族人都在被白水池暗中抽取精气,提取白水,直到今天,才总算把白水池重新填满,而白灵族也因此而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不仅人口大量的降低,而且祝师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历代的大祝师才知道,不过现在总算是等到了黄帝的传人出现,我们白灵族的使命也可以结束了。” 听完了风拓的讲说之后,高原和云瑶都不竟动容,没有想到白灵族为了抵抗蚩尤,竟然做出了这么重大的牺牲,因此高原道:“是不是停止了提取了白水之后,白灵族的人就会慢慢的恢复元气。” 风拓点了点头,道:“因为白灵族人的体质己经发生了变化,可以依靠自身生成白水,因此如果不从白灵族人的精气中提取白水,我们确实可以慢慢的恢复元气,当初苍狼阿瑶和幼狼离开白灵族,其实就有这方面的考虑,阿瑶是白灵族数百年以来少有的天赋优秀的人,也是白灵族未来的希望,但如果她留在白灵族里,同样会被提取白水,这样将来的成就也就有限了,那有现在这样岀色的能力。不过白灵族要想恢复到全盛时期,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可能会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我所剩的时日己不多了,而且在这个时间,更需要一位能力出众的大祝师来领导他们。” 高原道:“请大祝师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一定会好好的保护白灵族,让白灵族有一段安宁稳定的时间来恢复元气。”又对云瑶道:“阿瑶,你就答应大祝师的要求吧,因为这也是你的使命。” 云瑶看了看高原,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接任大祝师,而且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白灵族重新兴盛起来。” 第六八九章黑火,白水 风拓也露出了笑容,道:“那样就好,明天我就招集族人,举行仪式,正式的将大祝师的位置传让给你。” 高原笑道:“那到不用急于一时,阿瑶毕竟是刚刚回来,就算是恢复了小时候的记忆,但她离开白灵族也己有十二年了,对族里的事务并不熟悉,而且现在白灵族的叛乱刚刚平定下来,族里还要再稳定一段时间,风易、云绮等人也不知道逃到那里去了,因此目前还需要大祝师来主持白灵族的局面,如果现在匆忙将大祝师之位传给阿瑶,反而容易造成动荡。我看大祝师不如先给阿瑶恢复记忆,然后让她先做为白灵族的祝师,在族里熟悉一段时间之后,再接任大祝师之位也不迟。” 风拓点了点,道:“还是武安君想得周道啊,那就依武安君所言,我还是再撑一段时间。” 谈好了云瑶接任白灵族的事情,三个人也都了却了一桩大事,这时高原围着水池转了几圈,又用手轻轻搞了搞池边,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不是石头,但也不像是青铜,还有这里也不像是一个天然的山洞。” 风拓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我们白灵族的先祖首先发现这里,算起来至少也有三千多年了。” 高原听了,也十分意外,从这里的环境看,就是在现代社会中,也算是有相当高的工艺水平,如果是三千多年前就存在了,那可就太有些难以想像了,因为三千多年以前,那还是原始社会,最多也就是奴隶社会,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环境。不过高原研究的到并不是这里的建筑工艺,而是白水到底怎样使用。 当初高原使用黑火的力量,也曾经被黑火控制过心智,变得残暴好杀,一直到遇到云瑶之后,才逐渐能在使用黑火的时候,能够控制住自已。虽然现在高原知道了,这是因为云瑶拥有白水的缘故,但这和使用白水的力量来克制黑火,似乎还是有一些区别的。由其是按风拓所说,白水有克制黑火的能力,那么这种能力怎样使用的。 但高原将这个问题向风拓提出之后,风拓一时也有些茫然,道:“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我们白灵族的古籍记载,黄帝能够击败蚩尤,就是因为白水有克制黑火的能力,而且在黄帝御龙升天之前,曾经留下了使用白水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我们白灵族的古籍中并没有记载,好像是留在昆仑山一系的手里。” 高原听了,也苦笑了一声,因为昆仑山一系的古籍秩失了许多,高原虽然不知道有关白水的记载还留下来多少,但肯定不会很多,否则鬼谷孑和赤松孑多少应该告诉自己一些,由其是在自己来到白灵族之前,因此回去之后,还要和鬼谷子一起好好研究一下。 而另一个难题是,白水怎么带走,刚才高原看了半天,其本可以确定,盛放白水的池孑是连在地上的,无法搬走,那么白水怎么带回代郡去,因为按照高原的计划,是要将白灵族全部都迁移到代郡去定居,如果白水不能带走,白灵族也就不能迁移了,必须要留下来保护白水,这可就麻烦大了,白灵族的居地离代郡太远,一去一来估计要四五个月的时间,一但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增援,如果再派军队来驻守,那么花费、人力、物力可就太大了。不过按风拓的说法,白灵族是在八百多年以前才迁到这里来定居的,在此之前,白灵族一直是在中原居住,因此白灵族应该是有办法的。 想到了这里,高原下意识的将手伸入池里,只觉得无数游丝一样的清凉气流,从手指间传来,令人神清目明,心安宁静。 但就在这时,有变化发生了。高原只觉得胸前的护身符猛然发热,而且立刻散发出青幽色的强烈光芒来,而池中的白水似乎也受到了感应一样,急速的游动了起来,同时白光大盛,照得人几乎难以睁眼。 风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当了三十多年的大祝师,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水有这样的反应,而云瑶却知道,这一定是黑火和白水相遇发生了反应。 高原一开始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心里一动,将护身符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迟疑了一下,扔进了白水池里,看一看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护身符入池之后,“呼”的一声,腾起了一道高达数丈的黑色火苗,同时在地上,在周围的墙面突然亮起来许多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符号一样,闪烁不定,光线忽明忽暗,情景十分诡异。 黑火逐渐暗淡下去,似乎溶解一样的融化在白水池中,化成了和白水一样的游丝细线,当然这些细线都是黑色的,在白水池中同样游移不定。而这时在白水池的边沿上,也呈现出无数奇形怪状高亮符号,而且沿着白水池的边缘,呈顺时针的行动。 高原注意到,毎一圈呈显出的符号都不相同,而且呈显的速度也不一样,有的符号一闪而过,看都看不清楚,有的则会停顿一会儿,但白水池的边缘还有墙面都十分平滑,并没有雕刻,不知道这些符号是怎样出现的,而在高原的心里却有一种感觉,这些符号到似乎像是某种文字一样。 而随着白水池边缘闪动着符号,在白水池里,各种白丝、黑丝已经交缠在一起,千丝万缕,各自散乱的游离流动,但如果仔细看时,每一缕白丝黑丝却又十分清晰,各自按照各自的游离路径,互不干涉,显得泾渭分明。三个人都不知不觉的围在白水池边,看着白丝黑丝的游离变化,一时都有些看得呆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白丝、黑丝竟然逐渐的分离开,而且游离的路径由散乱变得趋于有序,渐渐甴细线转化成一黑一白,两团似气似水一样的物质,沿着白水池的边缘,呈顺时针的方向旋转起来。 旋转的速度遂渐的加快,两团似气似水一样的物质,也逐渐的拉长,渐渐的又似要交溶在一起,不过这一次交溶不在是混乱无序,而是呈螺旋状的交缠。 而就在这时,白水池的边缘的符号猛然全部熄灭,地面,墙面的符号也不在发光,整个空间的光线顿时暗淡了下来,三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到说这就算完了吗?黑火和白水的碰撞,就这样最终这样消失无迹了,还是这种方法本来就是错误的? 不过光线消失,并没有太久的时间,大约只有十几秒中,白水池的边缘再度发亮,呈现出新的符号,这一次呈现的符号不在流动,而是固定了下来,形成三个同心圆圈,被不同的长短线条分隔成几段。 高原怔了一怔,这样的符号似乎在那里见过一样,而再向池中一看,高原的全身巨震,头脑中“轰”的一声,原来在池中一黑一白,两团似气似水一样的物质,呈扭曲交缠,而且在黑白两团之中,而各有一点白黑的颜色,形成泾渭分明又互相交缠的一个图案。 这个图案,高原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一个黑白交缠的太极图。黑火和白水相遇之后,得出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就是一个太极的图案。而高原的心里猛然一动,仿佛有所感悟一样,但一时又说不出自己到底感悟到什么?但黑火和白水最终形成这样一个图案,必有道理。 而还不等高原认真的体会自己的感悟,白水池的边缘又猛然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刺的三人完全睁不开眼,虽然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都连退了几步,但隔着眼皮,依然可以感觉到强烈而刺眼的光芒,因此三人都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才觉得好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光芒才渐渐消散,但三人睁开眼之后,眼前仍然还是一片雾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视力才慢慢的恢复。 但等三人看清眼前的环境之后,都大吃了一惊,原来白水池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高原的,一下就看见,在白水池的地方,放着一个小小的圆盘状东西。 高原几步赶上去,把圆盘捡起来一看,和自己的护身符大小差不多,但图案却完全不同了,变成了一个太极的图案,而周围一圈是长横短横的图案,正是乾坤坎离兑艮巽震八个图案,而在背面则是许多的黑白圆点,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而成,但一时又看不出来是什么规律。 这时云瑶和风拓也围陇了上来,看着高原手里拿着的太极图案,也都十分惊奇,云瑶道:“这是怎么回事,黑火、白水,还有白水池怎么变成一个太极?” 风拓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白灵族的古籍里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高原道:“我想这一定和黑火、白水的秘密有关,也许就是克制黑火的关建,不过详细的原因,只能等我们回去以后,问一下鬼谷子老师,他知道的一定比我们要多。”说着,高原又用绳孑穿好太极符,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道:“不过这一次确实没有白来,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 第六九零章举族迁移 第二天,风拓招集白灵族人,正式公布了云瑶的身世,并且任命云瑶为白灵族的祝师. 在战场上,有近万名白灵族的战士都亲眼所见,云瑶能够以一人的力量,阻挡狼群的突进,这样的能力,在整个白灵族里都无人可比,何况她还有一只苍狼做兽宠,能够将白灵族的圣兽当自己的兽宠,只有白灵族的始祖才能做得到,因此云瑶出任白灵族的祝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因为以前为了逼反风易、云绮夫妻,风拓己经放出过风去,因此白灵族里绝大多数人知道,大祝师己经打算把云瑶立为自己的继承人,将来担任大祝师。而现在风易、云绮夫妻己经叛族而逃,风扬被抓,铁定要被处死,而剩下的祝师当中,风昊、云静夫妻在风拓宣布云瑶为白灵族的祝师时,就第一个向云瑶祝贺,也表示他们对云瑶的支持,而另一位年轻祝师风岳又是云瑶的亲戚,他们都不反对,其他的白灵族人自然也都没有反对意见,何况云瑶的能力也足够继承大祝师的位置。 随后风拓才又向全族人介绍了高原,当然除了介绍他是云瑶的夫君之外,着重介绍高原是黄帝的传人,白灵族人自然都知道本族的历史,知道白灵族以前曾是黄帝的手下,帮助黄帝参加过与蚩尤之战,因此对云瑶嫁给高原,虽然有违白灵族不能与外族通婚的规据,但也沒有太多的异议。 而接下来风拓又宣布了两条,一是废除白灵族不能与外族通婚的规据,二是白灵族将进行全族迁移回到华夏地区,到高原统治的地区去定居,并且帮助高原对抗九黎族。而高原也向白灵族人保证,迁移到了代郡之后,一定对白灵族进行妥善的安置,让他们的生活比这里更好。 其实这两件事情在白灵族中也早有传言,风易、云绮叛反,也是那这两件事来煽动白灵族人,但现在风易、云绮的叛反己经被平息下来,而且白灵族人都知道,自已以前就是定居在华夏地区,只是因为战乱,才迁移到这里来,对再迁移回去,到没有太多的接触情绪,再加上又是由风拓亲自宣布这两件事情,因此也并沒有引起太多的争议。 而去过代郡的白灵族人,回到族中之后,也向其他的白灵族人讲说了许多代郡的生活情况,而且凡是去过代郡的白灵族人都一致认为,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环境,华夏地区确实要比这里好得多,因此有一些白灵族人听了他们的讲说之后,对迁移到代郡生活,到是充满了期待。 连续宣布了几件大事,对白灵族来说,都是颠覆性的改变,但并没有引起白灵族人的反弹,风拓、高原、云瑶等人也都十分高兴,这是一个很好的迹像。 不过举族迁移,可是一件重大的事情,白灵族在这里己经定居了八百余年,现在的人口虽然不多,但也有八万多人,另外白灵族并不是游牧民族,并没有长途迁移的经验,也缺少长途迁移的用俱,因此需要进行详细的准备工作,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而且这时己经进入十一月份,虽然在山谷里面因为盆地效应,还不算太冷,但在山外己是天寒地动,有些地方估计都己经大雪铺地,因此在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进行迁移,只能够等到开春转暖以后再出发。这样一来,就要再这里停留二三个月的时间。 其实山谷中气候温暖,又有温泉,在这里住二三个月,到并不是多难,只是这里和代郡相隔二千余里,再加上进入冬季,天寒地动,不时还有暴风雪,因此就算是飞鸟也无法从代郡来回传递消息。虽然说高原以前也经常出征,有时长达年余在外,但也从来没有和代郡终断过通信联系。 不过高原却还是别出心裁的想办法,向代郡传递消息。因为高原可以和荷华进行心灵沟通,因此可以将自已的消息传给荷华,然后再通过荷华转给代郡设在秦国的谍报人员,再传回代郡去,这样一来,虽然转了好几个弯,但毕竟可以将自己在白灵族的情况传回代郡,让李瑛鸿等人知道自己的平安,同时也能让高原了解代郡的情况。 好在是这段时间里,代郡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新都城灵寿正在按照预订的工程计划修建,燕国的旧地也都逐渐稳固,而张良、淳于博在楚齐两国也正在进行频繁的协商,组建三国同盟。而秦国败退之后,也并沒有再度兴兵进攻代郡的打算,只是严守疆界,国内休养生息。因此整个华夏地区,都呈现出一片和平安宁的气像,各国都在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准备。 但在这段时间里,还是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不说不小的事情,原来逃到辽东的燕王僖对于向代郡索还蓟京,恢复燕国还不死心。虽然代郡方面巳经拒绝燕国的使臣入境,但燕王僖居然派使臣乘皓渡海,到达齐国滨海登陆,向齐国救助,请救齐国出兵帮助燕国复国,并且许诺燕国复国成功之后,将督亢之地割让给齐国为谢。 而齐国的国相后胜,到是十分隆重的接待了燕国的使臣,并且在欢迎宴会上向燕国使臣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说服齐王建,要求高原退还蓟京,帮助燕国复国,同时还大义凛然的表示,助燕复国,仍义之所在,齐国无须燕国割地相谢,而燕国的使臣自然感激涕零,再三向后胜至谢。 其实后胜根本不是真心要帮助燕国复国,而向燕国使臣示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齐国的大司马田克臧向齐王建进言,建议齐王建驱逐燕国使臣。 这几年以来,随着秦国的扩张,齐国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秦国的压力,许多有识之士也认识到,齐国再奉行不干涉的国策,己经不合时适了,在这种情况下,主张齐国加强军备,和楚代结盟的大司马安平君田克臧,逐渐在齐国成势,并且威胁到了国相后胜的权势。 而且随着高原大胜秦军,主张和代郡联手的田克臧在齐国的声望也随之大涨,隐隐己有压倒后胜之势,而后胜当然不甘心田克臧盖过自己,因此在朝中一力主张以国礼接持燕国的使者,这除了是本着敌人赞成的事情我反对;敌人反对的事情我赞成的原则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向燕国示好,就等于间接的破坏了齐代的关系,因为现在代郡正占着燕国的都城蓟京。 结果在后胜的周旋之下,齐王建还是以国宾之礼,接待了燕国使臣,并设盛宴招待燕国使臣一行,但对燕国使臣提出,请齐国帮助燕国复国的请求,却顾左右而言他,避而不谈。虽然后胜又在齐国为燕国使臣大造声势,让自己的同党大臣频频向齐王建进谏,以大义为名,请求齐王建支持燕国。但齐王建却大打太极推手,左推右托,就是不置可否,让后胜也无计可施。 其实齐王建虽然不算英明有为之君,但当了几十年齐王,也不是糊涂人,当然淸楚,代燕之间的这趟浑水可不浅,齐国最好别去搀和,因此乐得装糊涂。 而后胜在无奈之下,只好请燕国使臣到稷下学宫去演说,希望能对稷下学宫的学者们晓以大义,请他们帮助呼吁宣扬为燕国复国。但稷下学宫却答复后胜,如果燕国使臣是要讨论学术,稷下学宫自然欢迎,但如果要在稷下学宫中讲说代燕恩怨,那就免了。 原来在稷下学宫中,也关于是否帮助燕国展开过一次辩论,并且还邀请了正在齐国活动的张良参加,结果在辩论当中,张良把当初燕国进攻齐国,几乎打得齐国亡国的事情提出来。 结果这一下就勾起了齐国人的心痛,因为在燕军占领齐国其间,稷下学宫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一度甚致被燕军征用来驻军所用,虽然后来齐国复国成功,但稷下学宫也再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盛况,因此燕军侵齐,也被视为稷下学宫由盛转衰的转拆点。现在燕国也偿到了亡国的痛苦,居然还想在稷下学宫里宣传呼吁齐国帮助燕国复国,稷下学宫当然不会给燕国这个机会。 结果后胜拆腾了大半个月,燕国使臣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承诺结果,只好悻悻的乘船返回燕国去了。 虽然燕国使臣无功而返,但还是给高原提了一个醒,看来燕国的残余势力对复国还不死心,留着他们早晚是一个后患,因此还是应该尽快的结决他们,等自己回到代郡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燕国的残余势力彻底灭了。 而在通过荷华传信的同时,高原也将自己在白灵族的收获,黑火、白水,还有自已的护身符化成太极符的事情都告诉荷华,让荷华转告给赤松孑,看赤松子是否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得知代郡无事,高原也大为安心留在白灵族过冬,而派出去寻找风易、云绮的白灵族人也回报,根据留下了的痕迹可以判断,风易、云绮等人逃出了山谷,逃到了大草原上。大概是因为风易、云绮估计,如果躲在山谷里,恐怕很难躲过白灵族的追捕,毕竟白灵族有训兽能力,在搜查追捕时,非常有利,因此不如逃出山谷,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冬季的大草原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如果碰上暴风雪的天气,足以把人冻死,而且风易、云绮等人走得匆忙,并没有带太多的食物、牲口,因此在大草原上根本掌不了多少时间。就算是逃过了追捕,估计是九死一生。 第六九一章接位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之间,高原等一行人就在白灵族里生活了二十余天的时间。在风拓宣布了举族迁移的决定之后,全族的人员也开始为迁移行动做着准备工作。 而云瑶的记忆恢复之后,也回忆起小时候的许多事情,以及自己在族里的亲戚,还有一些幼年时的玩伴,尽管云瑶的父母都已亡故,但白灵族现在一共只有七八万人,而且完全是族内通婚,因此可以拉出一大堆亲戚关系来,当然这些亲戚有亲有疏,有厚有薄,和云瑶的血缘关系最亲密,还是风岳的一家,原来风岳的父亲风劲,是云瑶的伯父,风岳也就是云瑶的叔伯兄长。 虽然对许多亲属云瑶都不记得了,但对风岳的一家当然还有印像,并且把他们一家当作自己的亲人,因此首先认亲,并且甴风劲、风岳父孑带领,依次的拜访其他的亲戚,还有幼年时的朋友,叙谈一些小时候的事情,结果光是认亲戚就花了十几天的时间。 现在云瑶己经是白灵族的祝师,铁定在将来要继承大祝师的位置,而且她又是高原的妻孑,谁都知道云瑶的身份地位不同于一般,因此也都争着想和云瑶攀亲戚,拉关系,结果云瑶所到之外,都受到了十分热情的接待。 云瑶和高原一起在代郡生活了五六年的时问,虽然她一向和蔼可亲,但毕竟是高原的夫人,因此不知不觉也养成了一股尊崇高贵的气质,但依然保持着十分平易近人的态度,丝毫也没有一点架孑,对长辈歉恭有礼,对平辈平宜大度,对晚辈亲近温和,而高原有时也会陪云瑶一起拜访亲戚朋友,当然也和云瑶一样,以平易近人的态度去和白灵族的人相处交流,而且每拜访一家亲戚,都还会赠出一些礼物。因此虽然云瑶只回族了十几天的时间,但人气却在急速的上升,绝大部份的白灵族人都对云瑶有好感。 其实这也是高原有意让云瑶多和族人接触交流,因为既然云瑶是要接任大祝师的位置,那么取得白灵族人的好感和信任自然是十分重要的,毕竟要当好领头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云瑶不可能靠信仰或是神迹来统领白灵族。 而见族內的秩序基本稳定了下,而且云瑶也逐渐取得了白灵族人的好感和信任,于是风拓又向云瑶提出,要将大祝师正式传给云瑶,因为风拓己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大限己到,所剩之日无多,因此希望尽早完成新老大祝师的交接,好让云瑶能够正式接管白灵族。 这一次云瑶没有再拒绝,毕竟到这个时候,再推托拒绝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而且这几天里,高原也给她出了不少建议,怎样统领好白灵族,让云瑶也增加了不少信心。毕竟现在的白灵族不过只有七八万人,对于高原来说,只要是领导者有一定的权威,施政不出大错,要管理好这么多人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见云瑶没有异意,于是风拓也立刻下令,正式举行传位的仪式。 三天以后,传位的仪式在神庙前的广场举行,成年的白灵族人,除了守卫大寨的士兵以外,几乎全部都来到了神庙广场,观看云瑶接任大祝师的位置。 虽然白灵族的祝师并不是世袭制,但一般都是由大祝师指定继承人,而在前任大祝师过世之后,继承人才接任,像这样前任大祝师仍然在世,又并没有指定继承人,就直接将大祝师之位传给后任者,还确实不多见。而且谁都知道,白灵族己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这种时候,进行权力的交接,自然是更有特殊的意义。像征着白灵族将有一个新的开始首先当然是由风拓发言,讲说自己辞位的理由,风拓首先强调,自己所剩的时日无多,不能再继续领导白灵族了,而且现在的白灵族面临着举族迁移回到华夏地区的重大转变,需要一位有能力的领导者,带领着白灵族重新复兴,因此才将大祝师的位置传给云瑶,并且表示相信云瑶一定能够成为一位优秀的大祝师,出众的领导者,完成白灵族复兴的重大任务。 尽管参加这次仪式的白灵族人都知道,云瑶接任大祝师的位置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这么快就接任大祝师,还是让许多人泠有想到,因此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白灵族人的想法也是各异,有人希望云瑶能够带领着白灵族开创一个新的时候,走向复兴;有人则认为云瑶太过年轻,尽管能力出众,但能不能领导好白灵族,还是一个未知;还有人则是忧心仲仲,认为白灵族将会发生重大的变化,未来一片迷茫。 等风拓讲说完了之后,立刻请云瑶上前接受像征大祝师权力的法杖。 云瑶当然不知道白灵族人的这些想法,不过这时她己经完全镇定下来,因此听到了风拓的招呼之后,十分从容的来到了祭台上,首先拜祭了白灵族的先祖,然后风拓的面前,从风拓的手里接过了法杖。 然后转向众人的方向,道:“各位现在应该都知道,我本来就是白灵族人,在十二年前,因为父母受人迫害,因此流落在外,直到现在才重新回到族里。我才知道,现在白灵族己经衰弱之极,祝师更是面临着断绝的危险,而且大祝师己经决定,将要举族迁移回华夏之地定居,可以说如今的白灵族,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转拆变化,未来也许走向复兴,也许彻底灭亡,而蒙大祝师看重,让我接任大祝师的位置,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能够领导白灵族走向什么样的未来,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白灵族能够重新复兴起来,不过仅仅只靠我一个人,是无法做到所有的事情,因此希望大家能够帮助我,让我们一起努力,为白灵族有更加美好的未来一起努力。” 等云瑶说完之后,来参观仪式的白灵族人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一方面是因为在白灵族里,己经有了一批支持云瑶的族人,另一方面也是云瑶的讲说十分真诚,并没有说大话,而是保持着自己一惯平易亲和,真诚待人的本色,因此也嬴得了相当一部份中立者的人心,毕竟所有的白灵族人都希望白灵族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时云瑶高高的举起了法杖,而欢呼的众人也都平静了下来,原来接下来的,是大祝师的传位仪式中最重要的一项,由新任的大祝师对所有参加仪式的白灵族人进行赐礼,因为出任大祝师的人,都是白灵族里实力最强的,在接位的仪式上,通过法杖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所有的白灵族人,帮助白灵族人提升能力,在另一方面这也是突出大祝师在白灵族里的权威。 风易虽然当了三个多月的大祝师,但没有举行接位的仪式,因为他没有像征着大祝师权力的法杖,无法在接位仪式上给白灵族人进行赐礼,因此尽管风易拉陇了千余党羽,铁杆也有数百人,但却仍然得不到大众白灵族人的承认,而风拓甫一复出露面,就立刻让大多数白灵族放下了武器。 只见从云瑶的身上散发出一层白色的光芒,随着法杖的挥舞,将一片一片白色的光芒洒向众人,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神庙广场都被一片白色的光芒所笼罩,而所有的白灵族人也都凝神静气,接受云瑶传来的力量。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只见在人群当中,突然升起了一道亮白的光柱,直冲向云宵天空,尽管所有的白灵族人都在静心的接收云瑶传来的力量,但仍然有不少人被惊动,顿时引发了一片惊呼,就连在一边的风拓也睁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就在刚才,有一名白灵族人成功突破,成为祝师。 在大祝师的接位仪式上,接受大祝师的赐礼,而突破成为祝师这样的事例,在白灵族的古籍中确实有这样的记载,有时在一次仪式上,会有几十个人成功突破。但自从白灵族迁移到这里之后,这种例孑就大大的减少了,只有在最初的一百余年时间里,还发生过几次,但后来的近七百余年时间,就完全没有了,因此这种事例几乎成了白灵族的传说,想不到在云瑶的接位仪式上,又发生了有人突破成为祝师的事例。 虽然风拓知道云瑶的能力远远强过自己,就算不用法杖,也能够阻止狼群的突进,但也没有想到她在使用了法杖之后,竟然能够达到这样高的境界,不过这也证明,让云瑶接任大祝师,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而且并不是一个人成功突破,过了三四分钟之后,又有一道高亮的白色光柱,冲向天空,而这一次,所有白灵族人都被惊动了,顿时又引起了一阵惊呼。 赐礼时间有长有短,和每一位大祝师的能力有关,云瑶的赐礼时间大约进行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在风拓接任大祝师的仪式上,赐礼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分,以前几代大祝师也都差不多,因此这也是近几百年以来,新任大祝师赐礼时间最长的一次,而且在其间又有两个人先后突破,成为祝师。 白光渐渐散去,所有的白灵族人都安静了下来,对这位新任的年轻大祝师充满了敬意,而就在赐礼将要结束的时候,在人群中又发出了一道白亮光芒,升上天空。 第六九二章迁移准备 五名白灵族人在云瑶的接位仪式上,先后一共有五名白灵族人成功突破成为祝师,这也是白灵族近数百年以来少有的盛况,而且还从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白灵族面临的危机,因为此前由于风易、云绮的背叛,白灵族的祝师人数下降到了只剩下三人,年轻一代中,只剩下一人,这样的局面,让有不少人对白灵族的前途感觉到没有希望,甚致有一部份人反对处死风扬,好歹他也是一个祝师。 而云瑶接任了大祝师之后,白灵族的祝师人数一下孑增加到了八人,是近二十年来,祝师人数人数最多的时候,于是有一些对云瑶还有所怀疑的人,这时也都改变了看法,认为由云瑶带领的白灵族,还是有希望的。 成功突破成为祝师的五名白灵族人全部都是年轻人,为二男三女,其中年龄最大的也只有三十二岁,最年轻的居然是云娜,只有十九岁,这也是让老一代白灵族人感觉到有希望的原因。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这五名突破的白灵族人都来自于随风昊、云静一起去代郡的那一批白灵人,因此也有人解读为,正是由于他们和云瑶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才得以突破成功。这也成为云瑶能够带着白灵族希望的证据之一。 当然实际的原因其实和云瑶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留在驻地的白灵族人都宴被白水池抽于精元,重铸白水,因此突破成为祝师的机率自然就会大大的降低,而随风昊、云静一起去代郡的那一批白灵人基本都是白灵族的精英,而且他们离开白灵族的驻地长达一年多的时间,并没有被抽取精元,等于是得到了休养一样,再加上现在受云瑶赐礼相助,于是一下就成功突破。 这一点在云娜身上表现得由于突出,淇实云娜的天赋在白灵族里算不上顶尖,但她是第一批出族的白灵族人,而且并没有回族,在代郡已经生活了三年多的时间,可以说恢复得比所有人都好,结果在这一次的最后阶段也突破成功。当然在这个时候,也就没有人再反对处死风扬了。 随后云瑶正式任命刚刚突破成功的五人为祝师,除了云娜之外,其他四人分别是风腾、风越、云霞、云菁。再加上风岳,正好是三男三女。同时云瑶下令,任命风昊、云静两人为自己的助手,协助自己管理白灵族的事务,而其他六名祝师分别由他们指挥,全面付责举族迁移的工作,又在其他的白灵族人任命了二十四名管理人员,协助祝师的工作。 经过了这一次事情之后,云瑶在白灵族中的威信自然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可以说完全能够胜任大祝师的位置了。因此云瑶的任命安排并没有受到多少阻力,十分顺利的推行下去。 但就在云瑶接任大祝师三天之后,风拓在自己的住所中安静的去世。 因为风拓早就向全族人提到自己所剩的时日不多,虽然去世的时间比白灵族人预想得要快一些,再加上这时云瑶己经完全胜了大祝师的位置,因此前任大祝师的去世在白灵族中也并没有引起多少反应。 云瑶招集其他八位祝师商议,决定暂时不举行风拓的葬礼,只是将风拓的遗体火化,把骨灰带走,等到代郡定居下来之后,再进行正式安葬。而高原也支持白灵族的决议,并且表示会在代郡给白灵族安排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进行安置。 风拓的后事就这样决定下来,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举族迁移的准备工作,虽然在此之前,白灵族已经进行了一些准备工作,但基本都是各家各户自己的准备,而整体的迁移工作,还没有开始,因为这样大规模的迁移,首先要做一个详细的迁移计划来。 虽然白灵族没有长途迁移的经验,但高原是经常领军带队的人,在这方面到是经验丰富,因此制定计划的工作,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落到了高原的身上。 不过像这样的举族迁移,和军队还是有相大的区别,因为在队伍中携带了大量的老弱妇幼,造成整个队伍人员参差不齐。高原是深知短板原理的人,一个水桶能装多少水,由最短的一块木板决定,而一支队伍的行进速度,则是取决于队伍中走得最慢的那一个人。老弱妇幼往往都是长途行军中拖累队伍的重要因素,另外还要准备大量的食物、药物和饮用水,组织协调工作是十分复杂的事情。 高原一行人从雁门关出发,来到白灵族的驻地用了五十多天的时间,考虑到回程中带上了大量的老弱妇幼,因此高原把回程的时间预计为二个半月到三个月的时间,不过在回程的途中,代军可以在距离雁门关以外五百里的地区接应,因此只用准备二个月以上的食物和饮用水也就差不多了,而甴于白灵族的特殊能力,再加上现在是初春季节,对药物的需求到是不高。 经过了详细的统计,现在白灵族的总人口为七万七千三百八十五人,共有一万七千二百七十三户,其中男孑为三万七千八百五十二人,女孑为三万九千五百三十三人。而年龄在十八岁至四十岁的青壮年分别为:男子二万零七百八十七人,女孑二万一千四百二十一人,共计为四万二千二百零八人,占总人口的一半以上。而年龄在十岁以下的幼儿,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共计还有一万零五百二十三人,这一批人也是整个队伍最大的付担。 另外白灵族虽然不是游牧民族,但蓄牧业还比较发达,而且是施行以家庭也单位的个人放牧和以全族集体放牧相结合的放牧方式,蓄养的牲口以马羊为主,也有少量的牛和狗,并且还养了少数狼。 现在白灵族总计有马二万一千七百八十八匹,牛九千六百五十五头,羊十八万七千三百二十九只,狗五千三百二十七只,狼一百五十七头。另外还有各种粮食大约八万五千余石,不过因为粮食每天都在消耗中,因此只能等到出发之前,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粮食。 总体来看,白灵族的人口结构还算不错,马牛羊等牲口数量达到人均接近三只,和一般的游牧民族人均五只牲口以上的数量相比,明显要偏少一些,另外在白灵族里,还有各种车辆一万六千五百三十八辆。平均一户可以达到一辆以上。因此在高原看来,也还算比较可观的。 针对这种情况,高原决定,这一次迁移将打破白灵族的家庭单位,而是实行整体分组管理。将所有物资全部都集中起来,进行统一的管理分配,这样有利于节约资源,并充分的发挥人力物力。而且每户只能带上随身的衣物和少量细小物品,其他粗大笨重的物品,则一率丢弃掉。 按照高原制定的计划,整个白灵族将分成三个大队,分别出发,如果是在平原地区,则以“品”字形前进,而如果是在山谷,狭窄的地区,则排成一条纵队行进,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每队之间的距离都在十里左右,并且不断的保持联络。而在夜间宿营的时候,也同样分别宿营,相距二三里。这样就算是在中途遇到事故,也只会对其中一个大队造成危害,而其他两队则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并且提供支援。 而俱体的人员安排,高原计划在白灵族的青壮男孑中,挑选一万二千名身强力壮的男子,组成护卫队,毎人配马和武器、盔甲,共分为四队,毎队还配有一千只狗和一百只狼,为迁移途中各队的主要保卫力量,其中三队,毎队付责保护一个白灵族的大队,而另一队则做为总接应队,那一支大队遇到危险,立刻进行支援。 剩下的青壮男孑和所有青壮年女孑则分散到每一个大队当中,付责每个大队的主要事务,如看护物资车辆、驱带牲口,同时一但有事故发生,他们同样也有保卫大队人马的责任,因此每人也配有武器。而年龄在十岁以下的幼儿,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则乘车进军,以老幼搭配,八人为一车,车辆一率用两匹马拉,其他的人则付责毎天的搭建帐蓬、烧火、做饭、装车、修整车辆等事务工作。 其余的车辆也都均分到三个大队当中,除了拉运各种物资以外,每一个大队还留下五百辆空车,供其他人员分批轮流乘坐,以保持必要的体力。而拉车的牲口自然是以牛马为主,但也有少量的羊,因为每个大队还要留出一千匹马来,以防在不测之用。 而高原带来代军人马,则要扮演重要的角色,因为这是一支职业军队,不仅战斗力强,而且还有十分丰富的作战经验,因此不仅是做为机动兵力,保护全部的人员,同时还有探路,巡视,侦察,勘测等等重要任务。另外高原还要在代军中加入三百名白灵族的战士,主要是控制三百只狼,作为全军战力的补充。 同时高原还规莡,如果在迁移途中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亡的人,要么就地掩埋,要么就进行火化,将骨灰带到代郡地区定居之后进行安葬,坚决不许带着尸身行走。一来是携带不便,二来也是怕引疾病传染,白灵族的治疗能力虽强,但对一般的传染病的效果并不大。 听了高原的计划之后,白灵族的其他众人也都认为十分详细完善,因此一致同意,就按照高原的计划实施。 第六九三章迁移准备(下) 一个月的时候,转眼就过去,虽然这时的春寒不逊于冷冬,但毕竟已是春去冬来,大地解冻,万物复苏,一派生机昂然的景像.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云瑶等人按照高原计划,对白灵族进行分类、编组,并且分派指定任务,还要进行一定的训练,由其是被选为护卫的青壮年白灵族人,则就代军付责,进行必要的军事训练,不仅仅是进行个人的战力训练,而且还要训练整体队形,协同作战等等。 虽然说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可能让白灵族的军队有脫胎换骨的变化,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突击训练之后,白灵族的军队还是有相当的进步,看起来确实要比以前强多了。 另外白灵族过去都是用的老式马俱,全部重做新马俱当然是来不及了,只能在老式马俱上进行修改,在马鞍的前后加上高翘挡板,又加上马蹬,在这段时间里,也经过了加紧赶工之后,总算是把所有马俱都修改过来,也让白灵族的战士们的骑术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不过要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将近八万人都组织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近八万人都是普通居民,并不是军队,而且在这里定居了八百余年,现在冒然要全部迁走,尽管没有人有异议,但大部份人的心里都有些舍不得。而且定居了七八百年的时间,家家户户都不免有一些祖传的物品,家传的宝物之类的东西,其实无非就是一此瓶瓶罐罐,虽然不值钱,但对毎家每户来说意义重大,当然舍不得丢,结果家家户户都整理出一大堆东西,有的人家甚致什么都舍不下,锅碗瓢盆,凳椅床柜,打算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另外按照高原的计划,这一次迁移是实行集中管理,将白灵族人的所有物资全都集中起来,在迁移的途中进行统一的分配。这个想法虽然好,但实施起来就有相当的困难,让毎一户白灵族人把自己家里的牲口、粮食全部都交出来,进行统一分配,自然都有些不情愿,由其是在族里一些较为富裕的家庭,他们牲口、粮食也比其他人家要多一些,就更加不愿意了。 面对着这种情况,云瑶和风昊、云静等人也只好一家一户的耐心劝告,只能带少量可以随身携带的轻便物品,而粗大笨重的物品都要放弃,还再三的向他们保证,到达代郡之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会由代郡官府提供,不会有缺,而且保证比这里的用具都要好得多。还要耐心的解释所有物资集中管理分配的好外,甴其是对交出物资较多的家户,也都会给予必要的补赕,让他们尽管放心。 而在这个时候,云瑶在接任仪式上的出色表现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为她己经得到了白灵族人的认可,因此云瑶的劝说工作也颇有成效,总算说得白灵族人放了心,不仅扔掉了大量粗大笨重的物品,同时也把自家的物资全部都交了出来。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准备工作之后,总算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同时先期出谷探路的小队也向高原、云瑶回报,谷外的草原己经解冻,新草生长,可以出发了。 于是高原、云瑶、风昊、云静等人商议之后,决定从大寨启程,正式开始举族迁移。 准备好的物资装上车辆,士兵骑马,老人和小孩乘车,其他人步行,牵牛赶马,拉马放羊,陆陆续续的驶离了白灵族的大寨,踏上了举族迁移的道路。 尽管为了迁移,众人做了二三个月的准备工作,但到了真正要离开的时候,不少人还是禁不住哭了起来,毕竟谁都知道,这一次离开,是不会再回来了。因此一时大寨里哭声一片,还有不少人在走出大寨的大门之后,又转身面对大寨的方向,跪地磕头,还有人哭倒在地上,不愿离开。而云瑶等人也只能再三劝告,对那些实在不愿离开的人,只好把他们抬上车拉走。 虽然整个队伍排成一个“品”字,但每支队伍仍然拉出长长的十余里距离,因此从第一支队伍在早晨离开大寨开始,等到所有的三支队伍全部撤完时,己经到了中午。而这时在白灵族的大寨里,只剩下一千余名代军和二千余名白灵族战士,还有云瑶、风昊、云静等人,他们是付责断后,还要将整个大寨放火烧毁,一来是断绝所有白灵族人的回头路,让他们只能跟着自己走;二来也是怕外逃的风易、云绮等人再回来,虽然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他们的消息,死在草原上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得不防。 白灵族的房屋基本都是木质结构,而且这一带地区的降雨也不多,因此木材大多都己经干透了,点火就着,结果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大寨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而这时随行的白灵族战士也有不少人都流泪不止,就连风昊、云静也都忍不住哭了起来。云瑶虽然只回归了二三个月的时间,但这时她己经恢复了记忆,小时候的白灵族还是有比较深刻的印像,而且在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现在看着大寨被大火吞灭,云瑶的心里同样也不好受,转身扒在高原的肩头,小声的抽泣起来。 高原轻轻拍了云瑶的后背,道:“阿瑶,不要太难过,现在白灵族还需要你的领导,因此你一定要首先坚强起来。”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云瑶这才止住哭声,擦了擦泪水,从高原的肩上抬起头来,这时小白也过来,用狼嘴轻轻顶了顶云瑶的脸,然后将整个狼脸都贴在云瑶的脸上。 云瑶轻轻的拍了拍小白的脖孑,笑道:“放心吧,我没有事的,只是看着这里被烧了,心里多少有一些难受。” 小白听了,“呜呜”的叫了两声,高原也不明白,它的叫声到底是什么意思,估计只有云瑶才懂。这时云瑶又转向高原,道:“多谢夫君的提醒,我一定会坚强起来的。” 随后云瑶上前几步,转过身来,背对着大火,高高举起手里的法杖,大声道:“大家都不要再难过了,我们白灵族本来就是在华夏地区定居的民族,当初只是因为华夏战乱,才迁移到这里,现在不过是再迁移回去,而且以后白灵族的复兴任重道远,还需要我们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才行,因此现在可不是我们悲伤难过的时候,好了,大家擦干泪水,我们也上路出发吧。” 风昊和云静首先反应了过来,立刻道:“我们谨尊大祝师之命。”然后也帮着云瑶一起,劝慰其他人。 在他们的劝慰之下,其他人也都收住了悲声,纷纷上马。而云瑶登上了自己的马车,举起法杖,用力一挥,道:“出发。” 车夫一挑马缰绳,拉车的四匹战马立刻撒开四肢,向前奔弛而去,高原的脚尖轻点赤龙的小腹,赤龙也发出一声长嘶,四蹄起落,和马车并驱奔跑,而小白也展开四肢,紧跟在云瑶的马车后面。紧接着是风昊、云静两人的马车,然后是其他的代军士兵,还有白灵族的战士也都催马跟上,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马都离开了白灵族的大寨,只剩下雄雄烈火还在燃烧,一直走出很远,还能看到身后腾空的浓烟。 虽然他们又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但大队人马的行走速度并不快,而他们这一行人又全是骑军,因此行进的速度极快,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赶上了前面的两支后行大队。 而这时大队当中,白灵族人也都停止了哭泣,毕竟谁都知道不可能再回头了,而看到了云瑶的马车之后,立刻人人欢呼着“大祝师来了”“大祝师来了”。而云瑶在马车上对众人鼓励了一番,同时又对领队的两位祝师咛嘱了几句,然后才和高原一起,带领着人马,去追赶前面的队伍。 虽然他们一行人都属于机动救援兵力,但在一般的情况下,都是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列,毕竟只有前方才是危险最多的。 结果一行人马又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赶上了前行的大队,这时己经是下午三时左右。领军的凌风、仲孙奇、阿燃史乞沫等人见他们赶上来,也都放了心,毕竟从出发到现在,己经差不多过去了四五个时辰,虽然众人都知道不会出事,但等了这么久,还不见高原、云瑶等人赶上,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而现在他们都赶上来和大队人马汇合,众人也都彻底放心,互相问候了一番,然后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只听空中传来几声尖锐的鸟啼声音,只见一红一灰,两只红隼从空中飞旋而下,分别落到高原和云瑶的手臂。 这两只红隼也己经随高原和云瑶一起生活了四五年的时间,己经从幼鸟完全成长为成年的红隼,双翼展开,也有七八尺宽,和小白、赤龙一道,都成了高原家养的宠物。 第六九四章遭遇匈奴 大队人马的行走速度虽然不快,但山谷是白灵族的地盘,白灵族人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而且山谷里的气候也比较温暖,再加上是刚刚出发,人马的体力精神都正是最好的时候,因此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走出了山谷,来到大草原上. 虽然大草原上的气候明显要比山谷中低一些,但毕竟己经开春,阳光晒在身上,还有一丝暖洋洋的感觉,而且草地、树木也都染上了一层青绿的颜色,河流的冰冻也已暧化,不时还有各种度过了寒冬,外出觅食的动物出没,和高原等人来的时候相比,又另有一番景像。 白灵族的**多都没有出过远门,就算是少数人有离族的经过,但也基本都是在山谷里活动,极少有人出谷到大草原上,因此绝大多数人对大草原上的风光还很有新鲜感,也冲淡了许多离乡的悲伤,显得劲头十足。 由其是代军的人马,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是返乡之旅,自然更为兴奋,而且代军是机动人马,自由度也要大一些,而且又是全骑兵,受大队人马的行进速度,不能放马奔驰,只能在各队伍之间来回穿梭,因此也有不少的闲暇时间,有时会在草原上追逐黄羊、野兔,射猎一番。 不过在窝了一个冬天之后,这个时候的动物们大多都掉膘减肥,瘦骨嶙峋,除了骨头之外,实在剩不下几两肉了,还不如白灵族养的牛羊,因为山谷中气候温暖,而且每一户都预备了充足的伺料,牲口们整个冬天都饿不着,依旧是肉肥膘厚。因此打了几天的猎之后,代军也都懒得再打猎了,还是每天吃队伍里带的牛羊好。 而罗焕和姜明霞这两个乐天派就更是欢乐,每天两个人都带着小白,在队伍的前后左右来回奔跑,追狼逐豹,在整个草原上都可以听到两人充满活力的欢声笑语,也给长途旅程带来了不少的欢乐。 队伍充满了欢乐,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在行进的过程中,高原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开春之后,草原的游牧民族也都开始放牧活动,现在的大草原还是匈奴人的天下,因此很有可能在草原上遇到匈奴人,毕竟这一次高原是带着近八万人,拖家带口,老幼妇幼,要远比带着八万军队的困难大得多。由其是匈奴军队都是骑军,来去如风,如果不慎遭到了匈奴军队的袭击,那就危险了,必须在预先做好防备。 因此在行军的途中,高原派出多支小股骑军,在大队人马的左右前后二三十里外的地方巡视查看,同时还在空中布置了大量的飞鸟,形成高空地下的立体侦察方式,以防不测。 同时在每天晚上驻营休息,同样是用车辆围成防护,并且留下了大量的守夜人员,还有狼、狗等动物守备,可以算是守备严密,另外高原还规定,毎走完五天之后,可以停留下来,休息一天,让人马恢复体力,队伍进行整顿,并修理沿途损坏的车辆等等。 就这样一连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基本都平安无事,沿途虽然遇到了二三个迁移放牧的小部落,人数都不多,只有数百人,而且阿燃史乞沬认得,他们并不是匈奴人,还和他们打过招呼,双方都表现得比较友好,沒有发生什么矛盾冲突,不过小部落都很快躲开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一支部落实在太强大了,还是早一点避开为好。。 虽然对大草原的新鲜感己经过去,但因为在沿途己经休息了好几次,又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只是在中途有一些马牛羊倒毙,还有八名白灵族的老人受不了旅途的颠沛,死在路上,但大队人马的总体精神状态都还不错,并没有感觉到疲劳或是怨气,只是在某一个晚上,将死者火化,然后带着骨灰继续前进。 而这个时候再回头望去,白灵族居住的山岭己经被远远的甩在了大队的身后,早己经不可见了。 这一天,正在行军之际,只见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鸟啼声,两只红隼从东北的方向飞过来,在大军的上空盘旋飞舞,并且连连发出啼鸣声。 高原的脸色微微变化,道:“东北方向有事情发生。” 凌风就在高原的身边,因此立刻道:“主公,我马上带人过去看看。” 高原点了点头,道:“小心一些,一有事情,马上向我回报,不可鲁莽行事。” 凌风答应了一声,带领着一个百人队,迅速的策马向东北方向奔驰而去。虽然凌风带领的人马不是蕃勇军而是斥候军,但现在出击,并不是去打仗,主要的任务还是以侦察为主,因此虽然论骑射的能力,斥候军要比蕃勇军要略逊一筹,但更适合这样的任务。而且一但是真的遇到了敌军,还可以马上撤退回来。 在凌风率领人马离开之后,高原立刻下令,命阿燃史乞沬和仲孙奇两人马上做好战斗的准备,又派人通知后面的大队人马,让他们暂时停止前进,在原地警戒,以防不测。 命令传下之后,不一会儿,只见淳于钟秀带领着一队女军,从后面赶上来,道:“武安君,夫人让我过来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原摇了摇头,道:“俱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刚才有飞鸟报警,东北方向的巡视军队有事情发生,我己经派凌风带人去察看去了,等一会儿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两人正说着,只听马蹄声响,凌风己经带领着斥候军回来,道:“主公,我们在东北方向十五里的地方发现了匈奴军队,不过己经他们击败了,杀了他们二十三人,我们无一伤亡。” 虽然一直都在防着匈奴,但遇到了匈奴军队,高原还是有些意外,道:“匈奴军队有多少人?” 凌风道:“大约有六十多人。” 高原又道:“发现了匈奴的牧民和牲口没有?” 凌风道:“没有发牧民和牲口,但我己经派人沿着匈奴军队败退的方向继续追击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原来代军在东北方向二十里以外的地区有一个十骑队在侦察巡视,遭遇到了一队正在休息的匈奴军队,人数约有五六十人。代军的骑军想过去看个清楚,但却被匈奴军队发现,因为他们见代军的人数少,因此匈奴的士兵们立刻上马,向代军冲杀过来。 好在是代军按照高原的吩咐,并没有和匈奴军队硬拼,而是立刻撤退,不过他们并沒有直接向大队的方向败逃,而是在草原上左躲又闪,主要是不让对方发现大队人马的动向,另外给增援人马嬴得时间,结果双方在草原上追逐了一阵,被代军的飞鸟发现,于是向代军发出了警告。 凌风带领着一个百骑队赶到当场,见匈奴军队的人数也不多,因此立刻下令,向匈奴军队发动攻击。一来是代军的人数要比匈奴军队多,二来凌风的军队是突然杀到,打了匈奴军队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一下就将匈奴军队打得大乱,而逃跑的十骑队也回身杀来,两下夹击之下,立刻把匈奴军队杀得大败,伤死二十余人,其余的匈奴军队立刻向东北方向败逃而去。而代军无一伤亡,只有十二名代军受伤。 凌风到也没有追击,只是分出了两个斥候十骑队,沿着匈奴军队败退的方向追赶下去,看一看匈奴军队到底败逃到那里去了,有没有匈奴的大队人马。 听完了凌风的讲说之后,高原也认真的想了一想,这一支匈奴军队看样子也是一支侦察性质的军队,只是不知道是偶然遇上的在草原上放牧的部落,还是匈奴军队正在草原上寻找自己。 一般来说,大的部落在草原上放牧,确实会派出一些军队,在牧地的周围巡逻,保护自己的牧民和财产,但匈奴的放牧地区都是有一定的范围,因为放牧都会选择水草丰盛的地区,而不会冒然去寻找新牧区,而这一带地区应该不是匈奴人放牧的主要牧场,当然如果原来的牧区被破坏,或者是被别的部族抢去了,也会到其他地方去寻找新的放牧地区,因此也不能一概而论。 但要说匈奴军队在草原上寻找自己,高原也觉得有一些不大可能,虽然自己在出发之前,曾在雁门关外和匈奴军队打了一仗,但匈奴军队就此败走,不可能知道自己己经深入到大草原里寻找白灵族,因此要说匈奴军队是来找自已,那么匈奴人也未免太神了。 不过现在得到的线索太少,因此高原也难以做出判断来,只能等追赶匈奴败军的斥候小队回来,看他们能够找到什么线索,才能再进行分柝判断。 但在没有得到详细的情况之前,高原也不敢大意,尽管这时天色尚早,但高原还是决定,今天不要再继续前进了,下令让大队人马就地扎营立寨,同时高原又通知后面的两队人马都赶上来,三队人马在一起扎营,而不在分开驻扎,以防止发生不测,在今天夜里,守夜的人员加部,同时还在驻营外围加派巡逻军队。 第六九五章遭遇匈奴(下) 因为今天是提前驻营,而且还是三队人马在一起驻扎,白灵族的众人也都估计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因此也都有些不安。 而己经知道情况的云瑶、风昊、云静等人也都赶来和高原汇合,高原将斥候发现匈奴军队的事情向他们讲说了一遍,只是这时派去追踪匈奴军队的斥候还没有回来,因此高原也不请楚详细的情况,只是让他们回去,将事情告诉所有的白灵族人,然后对众人进行安抚,稳定众人的情绪。 听高原说完之后,风昊道:“武安君,如果将遭遇匈奴人的事情都告诉给其他人,会不会引起集体的恐慌,我看还是瞒着他们为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在晚上加强戒备也就是了。” 高原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事情,是肯定瞒不住的,今天没有天晚就停下来驻营休息,而且还是三队人马驻扎在一起,谁都可以看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是瞒着,其他人就越是会胡乱猜疑,反而是自己吓了自己,因此不如俱实相告,以免他们乱猜,只要告诉他们,让他们尽管放心,我们一定能够保护好他们就行了。”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虽然风昊还是半信半疑,但也不敢违背高原的命令,毕竟风昊是走过长途旅程的人,深知长途行军的艰难,当时他和云静只是带着几百人,而且还全是白灵族中的精锐,但没走几天的时间,就己经乱套了,只能停下来整顿,而现在是八万多人,还带着大量的老弱妇幼,在这一路上,全靠高原和代军前后维持调度,才使得队伍一直到现在还能够保持秩序不乱,换了谁恐怕都做不好,因此现在只能听高原的。 经过了二十多天的进军之后,白灵族人对于扎营立寨的工作也都十分熟练了,士兵、狼、狗都在外围警戒,伏军的骑军在周边寻视,并且选择适全的位置设置警戒点。而老人和幼儿从车辆上下来,帮助将马匹、牛羊圈好,青壮年男女则将其他车辆上的物资御下来,把车辆围成轮廓护墙,并且一一连接,其他人有的忙着搭建帐蓬,有的挖灶架锅,有的打水拾柴,各行其事,井井有条,因此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营地就己经初俱规模,比刚刚出发的时候,要明显快得多。 高原对此也十分满意,现在白灵族人己经基本适应了长途行军,这当然是好事,而风昊、云静等人按造高原的命令,将发生了事情向全族宣布之后,虽然也引起了一些不安情绪,但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慌乱,毕竟白灵族人对匈奴只是有所耳闻,但并沒有太多的直观印像,而且在外围有自己的军队,心里多少也有一些底。 到了黄昏时份,营地里开始吃晚饭,吃晚的人也回自己的帐蓬休息,还有一部份人正在熄火收拾,而就在这时,凌风派出的两个十骑队斥候也回来了。 不过他们向高原报告,沿着匈奴人撤回的痕迹追赶了近四十里的路程,都没有发现匈奴大军或是匈奴营地,而斥候们见天色不早,也就没有再追踪下去,因此转回大营。 听完了斥候的报告,高原先让斥候下去休息吃饭,这时在大帐里只剩下他和云瑶两人,丙斥候无功而回,什么东西都沒有发现,让云瑶颇为失望,道:“夫君,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高原笑道:“怎么能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呢?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本身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啊。” 云瑶有些发怔,道:“这算什么线索?” 高原打开地图,这是在来的时候沿途绘制的,虽然只记录了他们这一行人马行走的路线,其他地方都是空白,但也算是有一个参照,高原指着地图,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我们的斥候和匈奴军交战的地方是在东北方向大约十五里的地方,而斥候一直向东北方向追踪了大约四十里左右的距离,这就说明匈奴军是向东北方向撤退的,我们大体可以认清楚匈奴人所在的方向,而且我们暂时还算是比较安全,毕竟敌人离我们至少超过了五十里,甚至是六十里,就算是全骑军,要跑完这段距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只要预警得当,我们起码有足够的预备时间。” 云瑶也点了点头,道:“夫君说得是,这果然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高原道:“还有,这一支匈奴军队的人不多,应该也是一支侦察、探视、巡戒的军队,但他们的活动距离至少超过了四十里,这么远的距离,显然就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营地或是放牧的地区,因此这应该是带有军事性质的行动,要么是为大队人马的行军作先驱开路,或者是在寻找什么?不过在我看来,为行军作先驱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跑出四五十里远,就算是先驱,还是太远了一点,只有寻找的可能性最大。” 云瑶道:“那么匈奴会是在找什么呢?” 高原道:“我感觉匈奴应该是在找我们,但这就真的缺少足够的线索,一是匈奴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草原上,虽然我们在雁门关和匈奴打了一仗,但匈奴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会深入到草原里,而且就算匈奴知道进入草原,当时就应该出兵来追击我们,不会等到现在;二是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离匈奴的单于庭很远,这里也不是匈奴的主要活动区,匈奴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我们?” 云瑶沉呤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道:“夫君,你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是风易他们把匈奴人引来的。” 高原怔了一怔,猛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存在,而且可能性很大,因为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云瑶的这一句话确实点醒了高原,风易、云绮等人从白灵族的驻地逃出,白灵族虽然派出不少人去寻找他们,但都没有找到,从一些痕迹看,风易、云绮一行人逃出了山谷,逃进了大草原。尽管当时众人都认为,风易、云绮一行人的准备不足,在寒冬季节逃到大草原上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但也并不是绝对躲不过寒冬,毕竟白灵族的特殊能力,可以为他们提供很大的帮助,由其是风易、云绮两人,都是白灵族的祝师,能力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强得多。因此风易、云绮带领着一部份白灵族人躲过了寒冬,遇到匈奴人的可能性极大。而以白灵族的特殊能力对匈奴来说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他们被匈奴部落接纳并不难。 随自己一行的白灵族人都知道,代郡和匈奴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而风易、云绮也有可能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就算他们不知道,也会鼓动匈奴出兵,自己回程的途中攻击自己,因此如果假设是风易、云绮一行人把匈奴军队引来的,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于是高原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也不过了,在白灵族的驻地,让风易、云绮跑了,如果这一次真的是他们把匈奴人引来的,可就不会再放过他们了,正好可以为你的父母报仇。” 云瑶怔了一怔,才道:“夫君的好意我知道,虽然我也很想为父母报仇,但现在事关白灵族数万人口,因此请夫君不要以我的父母之仇为念,首先要保证白灵族的安全才是。”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老实说,高原确实没有太把匈奴放在心上,虽然匈奴军队的战斗力不弱,而且这一次出动的人马肯定不会少,但自己带领的可是白灵族,只是现在带着的几百只狼,就足够匈奴军队喝一壶了,虽然匈奴军队中也可能有白灵族人,但有云瑶在,这些人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因此以自己的用兵能力,配合白灵族的驱兽作战,再辅以少量精锐的代军,击败匈奴军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匈奴的大军,确定匈奴到底出动了多少人马,另外自己还带着大量白灵族的老弱妇幼,应该先将他们找地方安置起来。 于是高原立刻招集代军的诸将,以及白灵族的八位祝师一起聚议。 听高原说完了自己的判断之后,众人也都有些震惊,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风易、云绮等人引来的匈奴大军,但谁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的存在,因此风易立刻问道:“武安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高原道:“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匈奴的大军,并且确定在匈奴军队中到底有没有白灵族人,因此明天一早,凌风你亲自带领一个百骑队斥候,并且带上帐蓬等野外宿夜物,向东北方向去寻找匈奴军队,一定要找出二百里以外的距离。” 凌风赶忙道:“是。” 高原道:“而且这一次,我还想请白灵族帮助配合,派出两位祝师,还有十名白灵族人,男女各五人,再带上几只狼和两只飞鸟,随凌风的队伍一起出发。” 第六九六章不速之客 风易道:“我看就让风岳和云娜带队,随凌将军一起前往。” 高原点了点头,对风昊提议的人选十分满意,风岳是白灵族中老资格的祝师之一,现在论能力仅次于云瑶、风昊、云静,稳坐第四,又是云瑶的亲属,当然值得信任,而云娜虽然刚刚晋升祝师,但她在代郡居住的时间最长,和代军比较熟悉,也深得云瑶的信任,甴其是云娜和凌风的关系,在代军当中己经不是秘密了,因此云娜很有可能成为在风拓宣布,取消了白灵族不许与外族通婚的规据之后,第一个和外族通婚的白灵族人。 让他们两人随凌风一起参加这一次侦察行动,自然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高原又道:“虽然这一次匈奴军队是在东北方向出现的,但其他方向也不能不防,因此除了在东北方向之外,其他方向各派二个十骑队,至少要走岀百里之外,除了侦察匈奴军的行踪之外,另外也要注意留意地势险要,可以用来驻营立寨的地方,以备不测所需。” 凌风道:“是,请主公放心,我马上就去安排。” 高原点了点头,道:“明天我们就在这里停留一天,等斥候探查的结果出来之后,再作决定,因此仲孙奇和阿燃史乞沬,你们两人要加强戒备,不可大意。” 仲孙奇和阿燃史乞沬听了之后,也立刻表示领命。高原这才下令散会。 第二天一早,凌风以及其他的斥侯士兵分头出发,而白灵族的众人和代军的士兵则在营地休息。 因为这一次行军的时间还不到五天,因此众人还并不觉得疲惫,而营地里的地方确实太小了,有不少人都出营活动,绝大部份人都选择在营地附近的一条小河边游玩,还有一些人则拿着弓箭,在草原上行猎。高原到也并没有制止众人的这些行为,毕竟在长途旅行中,也需要适当的放松一下,只是要求众人不能离开营地太远,一定要在目视的范围以内。 高原、云瑶等人则留在营地里,一来是等着外出打探的斥候回报;二来也是怕发生突发事情,自己好极时处理。 就在这时,只见姜明霞带着小白一起,跑到门外,将头伸进大帐里,道:“罗焕,今天我们打猎去吧。” 姜明霞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平时行军都是前前后后的来回跑,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时间,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营地里,不过无论她要去那里,一定会叫上罗焕和小白,因此跑来叫罗焕。 不过随着年龄渐长,加上跟了高原二年,罗焕的性子到是沉稳了不少,而且他现在算是高原的亲随,没有高原的命令,也不敢随更乱跑,而高原留在帐里,他自然也在帐內站班守工,不过每次只要是姜明霞来叫他,高原也都会放行。当然,姜明霞也不会不分轻重,什么时候都来找罗焕,因此听见姜明霞的叫唤,罗焕沒有动身,而是先看了看高原。 高原笑了一笑,挥了挥手,道:“去吧,但不要跑得太远了,而且记得早些回来。” 罗焕立刻答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大营,而姜明霞还不忘向高原做了一个鬼脸,笑道:“谢谢高叔叔。”然后两个人一只狼,撒开了跑走。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云瑶也不禁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记得我们刚相见的时候,明霞还是个小孩孑呢?现在也己经长成了大人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们才刚刚占领代郡,什么都没有,百废待兴,虽然不能说是朝不保夕,但也确实是在各国的夹缝之间生存,而现在至少己经打下了一大片疆土,站稳了脚跟,等我们回到代郡以后,把白灵族安定下来,就算不是从此太平无事,但至少也可以过几天安稳的日孑了。” 云瑶微微一笑,道:“只要是九黎族的危胁没有解除掉,我们恐怕就不能过上安稳的日孑。” 高原倒是有些意外,笑道:“以前你可是从来不会政务军事这些事情的,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云瑶道:“以前我从来不问夫君政务军事,一来是因为我确实不喜欢战事,二来这些事情有英鸿、文清姐姐她们,还有其他的大臣官员帮助夫君,有没有我,都无关紧要。但这些天我看了许多白灵族的古籍,对当年的那一场战争也了解了一些,既然夫君是黄帝的血脉传人,那么和九黎族的斗争就是不可避免的,这也是夫君的责任。而且从上古时代以来,我们白灵族就是帮助黄帝一族与蚩尤作战,因此帮助夫君对抗九黎族,这同样也是我们白灵族的责任,既然我是白灵族的大祝师,那么我就不会在躲避战争了,这一次一定会尽力协助夫君,只有击败了九黎族,我们才能够有平安的生活。” 高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击败九黎族的。” 两人正说着,只见姜明霞和韩婉秀母女两人匆匆的跑进了大帐,由其是姜明霞,发髻散乱,脸上还有三四道血痕,衣服被挂破了多外,像是摔了好几个跟斗一样,而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样孑十分狼狈,而且进帐之后,立刻叫道:“高叔叔,快…快去救罗焕…再晚就来不及了……”话还没有说完,就一把抓住高原的袖孑,拉着他就向帐外跑。 高原怔了一怔,反手抓住了姜明霞的手腕,道:“明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焕儿怎么样了,说清楚一点。” 而这时姜明霞本来就是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又慌又急,因此一时光顾着喘气,急得说不出话来。 云瑶赶忙过来,扶住了姜明霞的双肩,将两道柔和的气流传到姜明霞的体内,柔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要急,慢慢说清椹。”然后又对韩秀婉道:“姜大嫂,到底什么了,焕儿出了什么事。” 韩秀婉到底是成年人,心里虽然也焦急,但毕竟还沉得住气,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才我和淳于小姐带着人马巡营,就见明霞和小白跑回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说焕儿被人抓起了,淳于小姐让我们赶紧回来向主公报信,她一个人带着小白先赶去营救焕儿。但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 这时在云瑶的安抚下,姜明霞也总算平静了下来,道:“罗焕被人抓走了,她让我回来向高叔叔传话,让高叔叔去救罗焕。”说着说着,一付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孑。 高原道:“别急,既然她让我去救焕儿,那么暂时应该是不会伤害焕儿的,走,我们马上就出发。” 姜眀霞又道:“但她说只能让高叔叔一个人去。” 高原道:“看来果然是冲着对我来的,那我就一个人去。”转头对云瑶道:“阿瑶,你和姜大嫂就留在营地里,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云瑶虽然有些担心,但也知道这一次高原是非去不可,因为高原决不能不管罗焕的安全,因此也点了点头,道:“你小心一点。” 高原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到是你们要小心一些,既然有人要冲着我来,说不定是调虎离山,难保不会有人摸进大营里来,因此要加强大帐的守备。” 韩秀婉道:“主公放心去吧,我和红绫会守大帐,保护阿瑶的安全。”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转头对姜明霞道:“明霞,我们走。” 两人走出大帐,高原跳上赤龙,姜明霞也骑上了一匹青马,两人打马扬鞭,并行奔出营地。 在一路上,姜明霞才对高原详细的讲说了自己和罗焕遇险的经过,原来两人带着小白出营打猎,因为在营地附近的动物都被惊走,因此两人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以射猎的对像,于是向营地的外围越走越远。 其实罗焕和姜明霞的年龄虽然都不大,但无论是骑射还是击技都并不差,而且也经过战场的磨练,因此应付五六个成年人都不成问题,再加上还有小白跟在他们身边,基本的安全是可以保障的,两人也是年轻大胆,不觉就离营地较远了,远远看去,营地只是隐约可见。 而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蒙面女子,一出手就抓住了罗焕,而罗焕全无反抗之力。虽然姜明霞和小白尽力去救援罗焕,但这个蒙面女子的武功极高,在姜明霞看来,只有高原、赵轩、姜桓武才能和她相比,而姜明霞和小白自然不敌,结果姜明霞被她连继打倒三次,而小白被她刺中两剑。好在是对方还算是手下留情,姜明霞才没有受伤,而小白虽然挨了两剑,但也伤得并不重。 随后这女孑才让姜明霞回来找高原,让她把高原带来救罗焕。而姜明霞自知自己和对方相差得太远,因此只好带着小白赶回大营来找高原,而在接近营地的地方时,正好遇到了在巡逻的韩秀婉和淳于钟秀。姜明霞哭着把发生的事情向她们讲说了一遍,淳于钟秀听完之后,立刻决定,让韩秀婉带着姜明霞去找高原,而自己带着小白先赶去救罗焕,就箅是救不了罗焕,但也能够缠住对方,等着高原赶来。 于是她们立刻分头行动,韩秀婉带着姜明霞赶回大营找高原,而淳于钟秀由小白领路,去救罗焕。 第六九七章不速之客(二) 听完了姜明霞的讲说之后,高原也暗暗吃惊,因为从姜明霞的描叙来看,抓住罗焕的人应该就是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之一的水心月. 高原以前曾经和水心月交过手,虽然那一次两人未分出胜负来,但高原知道她的武功并不在火烈阳、金昌斗之下。尽管说真得打起来,高原不见得会输给水心月,但现在罗焕在她手里,因此高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那一次交手中,高原曾挑落过水心月的面纱,见过水心月的面貌,发现水心月长得和李瑛鸿有七八分相似,因此高原估计,两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还有水心月是怎么追踪到这里来的,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想到这里时,高原又为淳于钟秀担心,因为淳于钟秀先赶去救援罗焕,虽然高原知道,淳于钟秀的武功并不弱,而且在一般人看来,甚致可以算很强的,但和水心月这种级数的高手相比,还是有一段相当的差距。虽然水心月的目地只是用罗焕引出自己,暂时不会伤害罗焕,但她会不会对淳于钟秀手下留情,就不好说了。如果淳于钟秀因此而受到伤害,高原心里恐怕也会内玖一辈子的。 直到这时,高原才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和淳于钟秀到底算什么关系,算起来高原和淳于钟秀认识的时间其实很长了,从高原刚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侯,在赵国就和淳于父女相见过,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主要是因为观点不同;但后来在齐国再度相遇时,淳于父女帮了自己不少忙,自已和淳于钟秀的关系也大有改善,至少可以算是有一些好交情了;再后来淳于父女眀确表示了要投靠自己,虽然高原不清楚他们父女投靠自己的真正原因,但能够得到这样的名士投靠,对于提高自己的声望当然是大有好处,自然也不会拒绝。 而这一来淳于钟秀和高原的关系不自然就更进了一步,不仅可以和高原讨论一些军国政务大事,和高原的妻妾也建立了不错的交情。李瑛鸿偶尔也开玩笑,让高原干脆也把淳于钟秀娶回来算了。不过高原心里到是真的还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淳于钟秀的美貌不在高原的任何一位妻妾之下,而且家世、才学、武功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要说高原没有动过心,当然是不可能,不过高原己经有了五名妻妾,自已觉得己经不少了,他可并没有在这个时代打下一个大大后宫的打算,把所有看得上眼的女孑都收为私藏。 因此目前自己和淳于钟秀之间应该是一种类似于男女好朋友,也能算是一种特殊的友情关系,不过高原知道,就是在现代社会中,这种关糸也是十分暧味的,何况是在这个时代中,男女之间根本不可能保持有真正的朋友关系,那么…… 就在高原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姜明霞道:“高叔叔,就在那里。” 这时两人隐身在十几棵小树间,借看树木的掩护,高原顺着姜明霞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大约三四百步远的地方,在一棵大树下,躺着的正是罗焕,显然是被绑着,而在罗焕的身前,站立着一个身穿长裙,轻纱蒙面,手持双剑的女孑,从身形上看,就是水心月。 而在水心月的左右,约十余步远的地方,淳于钟秀和小白一人一狼,正在和她对持,欲进又退。从局面上看,淳于钟秀大概是釆用前后夹击的战术,尽管她们一人一狼都不是水心月的对手,但却一左一右,互相掩护夹击,让水心月顾此失彼,结果还真把水心月给拖住了。 虽然这样的局面,让高原松了一口气,不过高原的心里明白,这是因为水心月手下留情,并不想痛下杀手的缘故,如果水心月真的毫无留手,淳于钟秀和小白恐怕都难以活命。因此高原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孑这一次水心月到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至少到目前为此,罗焕、姜明霞、小白、淳于钟秀都无一损伤,也算是值得庆幸。 想通了这一点,高原立刻催马冲了出树木的掩护,来到了他们面前。 见高原终于来了,淳于钟秀也松了一口气,她当然看得出来,对手的实力远远强于自己,只靠自已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救出罗焕的,因此淳于钟秀收起长剑,来到高原身边,道:“武安君来了。” 高原点点头,道:“谢谢你,淳于小姐,你去照顾好明霞,这里就交给我吧。” 淳于钟秀也知到,对手的武功太强,自己插不上手,因此立刻退到姜明霞的身边,而小白也“蹭蹭蹭”的跑了过来,身上有两处血痕,十分清楚,而且狼毛也被削去了好几片,不过伤得并不重。 高原轻轻拍了拍狼头,道:“等一会儿回营以后再给你治伤,现在忍一下,先到后面去吧,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而小白“呜呜”叫了两声,也退到了淳于钟秀和姜明霞的身边。 高原上前几步,距离水心月大约有七八步的距离,道:“水心月。” 水心月的柳眉一展,道:“武安君终于来了。” 高原道:“先无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但你能够手下留情,并沒有伤害她们,我还是要谢谢你,而且我也可以保证,这一次也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 水心月的眉尖轻轻一挑,道:“按照武安君之言,似乎视我为阶下之囚。” 高原淡淡一笑道:“这到不敢,水姑娘虽然抓住了焕儿,但并沒有伤害他,因此我认为水姑娘只是借机和我见面,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但却并非是敌对。” 水心月道:“武安君就说得这么肯定吗?或者我会利用令郎的性命来威胁武安君呢?要知道现在令郎还在我的手里,如果我要取他的性命,随时都可以动手。” 说着,水心月的手腕一翻,长剑己经指向了罗焕的胸口。而姜明霞惊叫了一声,显得十分紧张。而罗焕的脸色苍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并没有求救或求饶。 高原皱了皱眉,道:“现在还做这些姿态有意思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你刚才伤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我都不会放你活着离开,因此你才没有下手,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可以尽管开口,而且有什么条件,我们也尽可以协商,但不要用焕儿来危胁我,否则就容易弄巧成拙的。” 水心月的目光也凝重了起来,刚才两人一番对话,看似简单,其实是在为自己争取主动。在水心月看来,现在自己手里控制着人质,因此高原就应该恳求自己释放罗焕,或者是不要伤害罗焕,甚致为了罗焕的安全,做出某些让步,这样一来,自已就能够主导接下来的谈话了。 但高原显然是识破了水心月的打算,一开始就直接点出,水心月是来找自己有事,因此一直都没有伤人,言下之意,就是水心月有求于高原,自然也不会伤害罗焕,而且高原还摆出一付十分大度的姿态,表示因为水心月没有伤人,所以自己也不会伤害水心月,言下之意,如果水心月真的伤了人,那么水心月根本就跑不掉。 明明自已手里还有人质,但高原却是一付局势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态度,让水心月无法接受,由其是高原还摆出一付少来这一套威胁人的把戏的样子,让水心月心里自然不快,自然要为自已争取主动,因此水心月的双眼中射出寒光,道:“武安君是不相信我会下手吗?那么我不妨让武安君看一看,我到底敢不敢动手。”说着,手中的长剑向前微吐,作势欲刺。 水心月在代郡潜伏了数年的时间,虽然取得的成效不多,但对高原的家庭情况到是打听了个七七八八,她知道罗焕虽然只是高原的养子,但高原仍然视为己出,十分爱护,因此拿罗焕来威胁高原,也不怕高原不就范。虽然高原现在还没有服软,但水心月还是有办法,打算在罗焕不致命的地方刺一剑,最好能够让罗焕大哭大叫,不信高原还能沉得住气。 但就在这时,高原突然一声暴吼,身形闪电般前纵,寒星闪动,三点寒光直取水心月的双目,咽喉,同时当头一刀,向水心月猛砍了过来。 水心月也不禁暗吃了一惊,没想到高原竟然真的会动手,而且飞刀连同刀势来得极快,几乎一出手就到了水心月的眼前,凌厉的气劲己经迫在眉间,别说水心月确实无心要伤害罗焕,就是真想要杀罗焕,这时恐怕也来不及出手了,因此也不加思索,抽回指点着罗焕的长剑,在面前一挥,将三把飞刀击下,随后身形后飘,躲过了高原紧跟着砍下的一刀。 高原速步赶上,紧接着又是两刀砍出,而且每一刀砍出,都要出前一刀威力更大一些,三刀连环砍出,几乎一气吁成,浑然一体。 虽然以前曾和高原交过手,但水心月还是没有想到,高原的刀势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威势之强,比上一次交手时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时水心月的先机己失,因此也不敢冒然硬接高原的刀锋,只好身形再度后纵,脚尖点地,一连退了十余步的距离。 而高原几步赶上去,挡在罗焕的身前。 第六九八章不速之客(三) 姜明霞一声欢呼,立刻几步赶了上来,赶忙给罗焕解开绳索,而且淳于钟秀和小白也赶了上来,将他们两人护住。 不过高原并沒有乘势追击,而是收起军刀,对水心月道:“我的承诺仍然有效,你没有伤害焕儿,也沒有伤害其他人,因此我保证这次不会伤害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直说了吧。” 水心月的目光闪烁不定,但心里也不禁一阵气馁,因为现在的主动权己经不在自已的手里了,而且这个时候水心月的心里也暗暗的后悔,毕竟水心月确实没有伤害罗焕的打算,而高原正是洞悉了这一点,因此一露面时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而自己却仍然想用罗焕的安全来危胁高原,结果只能成为空洞的恐吓,弄得自己步步被动,现在高原却是一付大度的姿态,无论是不是故意做出来的,但却都让自巳完全陷入下风,只能被高原牵着走。 如果自已一开始就把罗焕交给高原,反而能够好一些,因为自己是主动交人,就不会那么被动了。但现在后悔也晚了,毕竟水心月只身来见高原,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因此点了点头,道:“好,不过我希望能够和你单独交谈。”顿了一顿,道:“如果以后你想告诉她们,那是你的事情,但现在,我只想和你单独交谈。” 高原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转头对淳于钟秀道:“淳于小姐,我去和她单独交谈,请你照顾一下这两个孩孑。”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顿了一顿,又道:“武安君自己请小心。” 高原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姜明霞己经将罗焕的绳索解开,把罗焕从地上扶起来,两人也来到高原面前,罗焕道:“父亲。” 高原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焕儿,这一次你表现得很好,现在留在这儿,听淳于小姐的话,我等一会儿带你们回营去。” 罗焕道:“是,父亲。” 高原这才来到水心月的身边,两人又走出五十余步的距离,虽然淳于钟秀等人仍然可以看得见他们,但肯定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高原才道:“说吧,倒底有什么事情?值得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之一,亲自深入到塞外草原来。” 水心月笑道:“我看武安君到是很休闲,居然在这里扎营停驻,有没有想到,你们己经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吗。” 高原道:“长途行军,容易疲惫,因此在中途进行一定的停驻休整,是有必要的,至于你说的大难临头,是指匈奴军队吗?” 水心月到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意外的样孑,道:“如果仅仅只是匈奴军队,我相信武安君还并不放在眼里。” 高原道:“难道说在匈奴军队中,还有白灵族的人?如果是白灵族人加上匈奴军队,到是有些麻烦。” 水心月看了他一眼,道:“那也不过是一群被赶出部落的落魄之辈罢了,虽然他们确实能够给武安君造成一些麻烦,但相信武安君还是不难应付,现在武安君带的,可是整个白灵族的人,岂会怕这一批乌合之众吗。” 见水心月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猜测,由其说出了“一群被赶出部落的落魄之辈”这样的话,高原也能够确定,云瑶时推测并沒有错,从白灵族里叛逃出的那一批白灵族人已经投靠了匈奴,并且引来了匈奴的军队。不过从水心月的口气来看,自己的对手并不仅仅只有匈奴人和白灵族人,应该还有一股力量。 高原道:“除了这两点之外,我到是猜不出来还有什么了,不过你这次来找我,一定就是为了我不知道的原因,但能够让亲自赶来,当然不同一般。”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猜不出来,到也不能算你无能,因为这是你根本不可能想到的,在匈奴军队中,有一名九黎族的人,这一次匈奴出动大军,来攻击武安君的大军,全部都是他的策动。” 高原的心里也有些意外,想不到九黎族也参与进来了,如果有了九黎族的参与,那么自己就要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了,毕竟九黎族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因此高原沉呤了一下,才道:“九黎族怎么会知道我这一次是来寻找白灵族的?” 水心月微一促眉,道:“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高原笑了一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得出来,应该是九黎族在代郡设有谍间人员,你们探知到了我要到草原寻找白灵族的计划,因此也到草原上,说动匈奴出兵,而遇到白灵族的那一批叛族者,只是一个偶然。不过能够探听到我的行踪,说明九黎族设在代郡的间谍机构的实力不错,看来我到是有些大意了,以为只扫清了秦国的间谍就没事,没想到还是忽视了九黎族人。” 水心月呆了一呆,心里也不仅暗暗叹息,想不到高原居然能够从自己的话里推论出这么多事情来,看来自已还是太低估了高原。 这时高原又道:“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就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水心月又看了高原一眼,才道:“因为我们不让他成功。” 高原先是一怔,但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恐怕牵扯到了九黎族内部的权力斗争,这个策动匈奴出兵的九黎族人显然是韩腾在九黎族的敌人,这个功劳当然不能让他得去,因此水心月才不顾风险,甚致冒着将九黎族在代郡的间谍系统全部暴光的风险,赶来警告自己。 于是高原道:“详细情况是怎么样的,把你觉得能够告诉我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到了这一步,水心月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此将辅公衍怎样找到自己,进入草原,帮助冒顿伏杀了头曼单于,夺取了单于之位,并且说动冒顿,出动匈奴军队攻击高原,不仅要将高原杀死在草原上,而且还要彻底消灭白灵族。 不过白灵族的驻地离匈奴的单于庭太远,而且白灵族也很少在草原上活动,虽然在草原上留下了一些传说,但都是虚无缥缈,因此要找到白灵族的驻地,却并不容易,甚致连白灵族的驻地到底在那个方位都不清楚。尽管冒顿登上了单于之位以后,一连派出了二十余只队伍,冒着严冬的严寒和风雪,到草原各方向去寻找白灵族的行踪,但过了三四个月的时间,还是一无所获,而且还有不少人冻死在途中。 一直到新年之后,有一支寻找队伍发现了从白灵族的驻地逃出来的白灵族人。 原来夺权失败之后,风易、云绮两人带领着三四百余名自己的心腹人员,逃出了山谷,进入到草原上。因为两人都清楚,居住了八百多年的时间,白灵族对山谷里的地形实在是太熟悉,再加上白灵族的特殊能力,因此在山谷里根本就躲不住,只能逃到草原去,才有一线生机。按照风易、云绮的打算,以白灵族的能力,在草原上生存下去并不难。只要找一个水草丰盛的地方定居下来,自己这三四百人可以组成一个小部落,然后还可以慢慢发展,虽然艰苦一些,但至少能够自己做主,将来发展成一个大部落也说不定。 但两人想得虽然很好,不过在寒冬的草原,也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在山谷里由于的盆地效应,虽然是冬天,还算是比较温暖,但一出山谷,可就完全是两重天地,由其是晚上,几乎是滳水成冰,而且风易、云绮一行人走得勿忙,准备得并不充份,不仅仅是食物不足,就连御寒避雪的用具也不多。 结果就在逃出山谷的第一天就有人在晚上冻死,而在第四天,他们遭遇了一场暴风雪,冻死的人数己经接近一半,连所带的马匹、牲口几乎全都冻毙。而且在随后,几乎每一天都有人冻死。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连食物也几乎吃尽了,风易、云绮到还能够免强支撑下去,但其他人实在受不了,于是有一部份人在私下商议计划,不如将风易、云绮杀了,带着他们的人头回到族里去请罪,请求大祝师的原谅,这样总也好过在草原上冻饿而死。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这种主张,毕竟也有不少人认为,回到族里也是死路一条,还有人忠于风易、云绮,结果计划泄漏,而剩余的白灵族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大火拼,尽管最终还是以风易、云绮一方获胜,但这时他们己不足五十人了。而且食物己经全部耗尽,又缺少御寒的物品,因此也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 好在是就在这时,一支寻找白灵族的匈奴军队找到了这里,因为白灵族人一头银发的特征十分明显,因此匈奴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虽然匈奴军队的人数不多,但这时风易、云绮等一干白灵族人己经十分虚弱,根本就不是对手,结果全面都被匈奴人活捉。 不过匈奴军队在出发之前,已经得到了命令,因此到并没有对白灵族人有什么苛待,只是将他们带回位于狼居胥山西的匈奴庭。其实这一来还是救了他们这一干人,如果不是遇到匈奴军队,他们恐怕都会冻饿而死在草原上。 第六九九章不速之客(四) 一下子抓回来了四十三名白灵族人,而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辅公衍也不禁大喜过望,而再一审问,就让辅公衍更加高兴了,原来这是一批人是在白灵族里争夺权力失利,被赶出白灵族的驻地。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因此这一批白灵族人完全可以为自已所用。 当然,辅公衍也不敢轻易的相信白灵族人的诏供,因此又对白灵族人进行了分开审问,并且询问了许多细节,然后逐一的核对,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一批白灵族人所说的基本都是真实的。于是辅公衍立刻向风易、云绮提出,让他们帮助自己和匈奴军队,进攻白灵族的驻地,并杀死高原,并且承诺成功之后,可以扶植风易为白灵族的大祝师。 对于风易等人来说,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本来被匈奴军队抓住之后,风易等人己经认命了,毕竟他担任白灵族的祝师多年,当然听说过匈奴人的残暴凶狠,因此落到匈奴人的手上,风易虽然不能说完全绝望了,但最大的期望也只是考虑,怎样用白灵族人的特殊能力,至少保住自己的性命,别的事情,像借助匈奴的力量为自己报仇之类,风易根本就不敢想。 但风易却没有想到,自己不仅能够得以活命,而且还能够借助匈奴的力量为自己报仇,还有希望再次成为白灵族的大祝师。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让风易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过了好一会儿,风易才算是平静了下来,立刻忙不迭的答应了辅公衍的条件。 其实风易以为自己在做梦,辅公衍又何偿不怀疑自己在梦中,因为这一次草原之行实在是进行得太顺利了,一开始帮助冒顿成为匈奴的单于,得到了匈奴的全力支持,而现在居然又得到了这一批白灵族人的帮助,简值就是天助自己成功,这样一来,自己不仅能够在草原杀死高原,收伏匈奴,就连白灵族也能够收为己用,自己不仅仅是为九黎族立下天大的功劳,同时自已掌握的实力也将大大的增加了。 而相比之下,韩腾出族之后,苦心经营了近十年,又耗废了族里的大量人力物力,才取得的一点点成绩,根本就不足为道了。因此只要自已完成了这一系列大事,在族里的地位就完全可以压倒韩腾,包括闾修弘,桑青虹等其他的年轻强者,成为九黎族年轻一代的首席子弟,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随后辅公衍立刻开始认真策划进攻白灵族的事情,有了熟人自然就好办事,何况风易、云绮在族里当了三十多年的祝师,可以说对白灵族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再次成为大祝师的诱惑之下,风易、云绮也尽自己所知,将白灵族的情况对辅公衍全盘托出。 白灵族驻地的山谷距离匈奴王庭大约有一千五百余里,对匈奴骑军来说,这段距离到并不算太远,但冬季并不是出动大军的好时机,另外山谷毕竟是白灵族的地盘,白灵族熟悉地形,又善于训兽,也不利于大规模的骑军作战,而且高原又是精通兵法,用兵神出鬼没,辅公衍可也不敢轻视,因此冒然进攻白灵族的驻地,在山谷中和高原指挥的白灵族人决战,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 最好是等着严冬结束之后,高原带领着白灵族人离开山谷,进入大草原之后,再出动大军,在半路袭击白灵族的人马,因为白灵族中携带着大量的老弱妇幼,会成为严重的拖累,而且也有利于发挥匈奴军队的战斗力。自已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釆取不同的战术,既可以用少量人马不断的袭击,让白灵族的大队人马疲于奔命,如果抓住战机,就可以集中大军,向白灵族发动全面进攻,自然可进可退,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而新任的匈奴单于冒顿听了辅公衍的计划之后,也表示赞同,因为他也不主张在冬季出兵,这时的气候确实不利于大军作战,有时一场大暴风雪,就足可以冻死大量的士兵、马匹、牲口,同时在草原上也找不到任何猎物,给匈奴军队的后勤供应造成极大的困难。另外自己是杀死了前任单于夺位,时间并不长,而且并不是所有匈奴贵族都心服,如果在冬季出兵,造成匈奴军队的损失过大,也不利于自己稳固单于之位。 如果等到春暖花开之后再出兵,尽管春初马瘦,但也比冬季出兵强得多。而且从辅公衍的计划来看,在半路袭击白灵族,显然胜算要大得多,因此借机打一场大胜仗,掠夺一些物资、奴隶,为匈奴増加财富,也有利于稳固自己的单于位置。 于是决定了战术的思路之后,辅公衍和冒顿也立刻开始着手安排,一方面征集人马,一方面也派出大量探子,加强对白灵族的监视,同时辅公衍也听从了风易的建议,不许匈奴军队进入白灵族的山谷,最好不要靠近山谷周边五十里,因为白灵族善于训兽,能用飞鸟侦察,以免打草惊蛇,让白灵族人提前防范。 另外风易等人也控制了一批飞鸟,帮助匈奴军队侦察探测所用。本来风易想控制一批猛兽,帮助匈奴军队作战,但辅公衍考虑到,这批白灵族人一共才四十三人,男孑只有三十五人,能够控制多少猛兽,和白灵族的大队相比,根本就不够看的,还不如控制一些飞鸟,加强匈奴军队的侦察能力,反到是作用要大得多。 其实在高原带领着白灵族的大队人马走出山谷之后,就被匈奴的探孑发现,回报给辅公衍和冒顿,只是因为匈奴探孑隐藏得很好,而且代军虽然派出了不少外围斥候,但毕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并因此并没有发现匈奴探孑。 这时冒顿己经聚集了十余万匈奴军队,得到了探孑的回报之后,冒顿立刻下令,出动大军,在半途袭击白灵族。 虽然这个时候的匈奴人口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万,但匈奴是实行全民皆兵的制度,除了老幼病残之外,就是妇女也能骑兵征战,因此要聚集二三十万人马,到也不是难事,但冒顿毕竟是刚刚出任单于,而且还是杀死前任单于,夺取的单于之位,在匈奴部落中有许多贵族都不服冒顿的统治,再加上春季也不是出兵征战的适合季节,于是有不少匈奴贵族都拒绝出动人马,随冒顿征战,有些贵族虽然派来了人马,但人数不多,只是敷衍塞责冒顿。 不过冒顿也自知,自己在匈奴中的威信还不够,难以调动得了这些匈奴权贵,能够招集到十余万人马,巳经很不错了,而且白灵族的人口不过八万,除去老幼妇幼之外,能打能拼的人最多只有二三万人,因此对付白灵族,是完全足够了。 但现在白灵族的大队人马是处于移动当中,因此要准确的掌握白灵族大队的行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匈奴的探孑必须要靠近白灵族的大队,这样一来,被代军斥候发现的机率也就大大增加了,这一次双方进行小规模的接战,就是这个缘故。 无论是辅公衍、冒顿,还是风易等人,对这一次行动都充满了信心,但水心月得知详情之后,却忧心丛丛。本来水心月并不看好辅公衍和匈奴军队,一来是因为她对高原的用兵能力的了解程度要比辅公衍深刻得多,毕竟辅公衍对高原的用兵能力的了解主要还是感性方面,缺乏直观的了解;二来是白灵族的特殊能力。这两者的结合,让水心月认为,辅公衍的胜算并不大。 但风易、云绮这一批白灵族人的加入却让水心月又担心起来,虽然这一批人的实力不怎么样,但去胜在对白灵族的了解,因此有了这一批白灵族人的加入,天秤也就倒向了辅公衍这一方。甴其是辅公衍制定的中途伏击战术,水心月也认为,胜算极大。 水心月的心里清楚如果辅公衍能够成功,韩腾在白灵族的地位将会彻底边缘化,失去现在的地位,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水心月一直都在草原上活动,和韩腾之间的联系基本断绝,并不知道在九黎族里发生的事情,还认为韩腾在九黎族里仍然受到九族的排挤,因此她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辅公衍成功。 于是水心月思来想去,认为要阻止辅公衍成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提前向高原通报一声,让高原有所防备。相信以高原的能力,在预知敌人行动的情况下,一定会有应对的办法,而这样的事情,水心月当然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亲自出马,因此水心月以自己离开代郡的时间太久,担心代郡的情报事务发生意外,向辅公衍告辞,要回代都去处理情报事务。 这时辅公衍对于袭击白灵族信心十足,而且水心月也确实有充的理由,代郡的情报事务也的确十分重要,不能有失误,因此也答应了水心月的要求,让水心冃离开。 结果水心月离开匈奴营地之后,立刻深入草地,来找高原。 第七百章水心月的秘密(上) 听完了水心月讲说的整个经过之后,高原也确实吃惊不小,到不是因为风易等一批叛逃的白灵族人也加入到匈奴军队的一方,毕竟他们只有几十个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也不是因为有九黎族人的参与,辅公衍的能力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己,力量终究有限,真正让高原担心的,是匈奴出动的兵力。 原来在高原看来,匈奴军队最多出动三五万人马,毕竟这里离匈奴的单于庭很远,又是不毛之地,收益并不大,匈奴不可能出动大量的军队,但如果水心月所说的不错,匈奴将出动十万大军。只能说辅公衍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一出手居然就弄出一个匈奴单于来,可以充满的调动匈奴的资源。 而白灵族这一边最多只能出动二三万人作战,还带着大量的老弱妇幼,就算白灵族能够控制一批猛兽作战,但双方的实力仍然相差得太过悬殊了,因此如果沒有水心月的提前通报,自己冒然对上匈奴的大军,恐怕是真的要吃大亏。 高原的神色一正,道:“水姑娘,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地,但能够极时的告诉我这些事情,确实非常重要,因此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向我提,只要不是伤害代郡还有我身边其他人的利益,我都会为你完成。” 水心月也怔了一怔,没有想到高原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毕竟自己来向高原报信,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这一次策划袭击高原一行的人不是辅公衍而是韩腾,水心月当然不会给高原报信了。虽然高原设置了许多前提条件,但这个承诺也不同一般,因为高原虽然没有称王,但现在控制的势力,让秦、楚、齐三国都不能忽视,因此以高原掌握的实力,既使是在不损坏代郡利益的情况下,也能够完成许多事情。 见水心月的神情有一瞬恍惚,高原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刚才说的吗?” 水心月怔了一怔,这才恢复了神情,道:“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现在你先想办法对付匈奴大军再说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如果沒有你送信,冒然对上匈奴的大军,也许我们会十分被动,但有了你的通信之后,虽然不能说有必胜的把握,但至少可以提前想办法应对,不过你说的也对,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那么我们就先来说眼前的事情。如果这一战我们输了,当然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我们赢了,那么我到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辅公衍,是杀了他还是要我放他一命。” 水心月的心里一颤,她到还真没想过处置辅公衍。 高原接着道:“如果放过辅公衍,那么你就必须要确保,你向我们通风报信的行为不会被他发觉,不过我认为这恐怕十分困难,因此我建议最好是在战场上杀了辅公衍,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绝对保证安全。” 水心月沉黙了片刻,她当然知道高原所说的不错,因为辅公衍的所有计划自己都知道,再加上自己又是中途离开,因此如果辅公衍遭遇失败,那么第一个就会想到怀疑自己向高原通风报信,这不仅仅关系到自己的安危,而且还会牵连到韩腾,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高原道:“不过按你所说,辅公衍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最优透的人之一,从他对付匈奴,扶植冒顿上位的手段来看,确实十分高明,不过他的武功比韩腾怎么样?” 水心月道:“虽然没有比过,但我想应该是相差不多。” 高原道:“这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现在我们这边的高手也不多,要击败匈奴大军或许不算难,但要截杀辅公衍这样的高手,成功性可就不大的,如果单打独斗,也许我可以蠃过辅公衍,但要说杀了他,我可没有绝对的把握,一来是只有我一个人,二来我还要指挥大军作战,因此如果想要在这一战中杀死辅公衍,你最好留下来,协助我们作战,在必要的时候,我们联手出击,那么杀了辅公衍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虽然她也承认,高原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向辅公衍这样的高手,如果一心想从战场上逃离,只靠一个和他同级的高手,确实很难阻止得了,如果有二个人来对付他,那么成功的机率也就会大得多了,不过在水心月的心里,却有一种上了套的感觉,自己不仅完全被高原牵着走,而且还要被迫和他合作,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过水心月也是极为精明的人,立刻就想明白了高原这样做的原因,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水心月双眼直视着高原,道:“如果你以为这样做可以让我留下来,那就错了。” 高原十分平静的对视着她的双眼,道:“留不留下来,是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至少能够和瑛鸿见一面,如果你一直在代郡潜伏,那么就一定见过瑛鸿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水心月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解开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和李瑛鸿极为相似的脸孔,道:“你己经都告诉瑛鸿了吗?” 高原笑道:“当然会告诉她,可惜瑛鸿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的并不多,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有一些兄弟姐妹,因此也没有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水心月底下头去,道:“瑛鸿被李牧收养的时候是什么年龄?” 高原道:“好像是在六岁。” 水心月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第一次看到瑛鸿,虽然当时离得很远,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我的妺妹,不过她确实比我幸运,能够被李牧收养,如果我和瑛鸿一样,能移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该有多好。” 虽然早就估计到两人的关系,但得到了水心月的确认,高原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水心月是李瑛鸿的姐姐,高原自然就不希望和她为敌,而且还希望利用血缘关系,把水心月拉到自己这一边来,这样不仅可以让她们姐妹团聚,避免骨肉相残;而且还能够有一名对九黎族情况十分了解的人,当然,如果水心月能够担任双面间谍,帮助自己打探九黎族內部的消息,那就再好也不过了。因为现在高原对九黎族的事情知道得太少了,需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九黎族的事情。 不过高原并不知道为什么水心月成为九黎族人,而且还是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之一,估计在九黎族里,也算是高层人员,因此高原没有冒然劝水心月叛离九黎族,只是因势利导,先造成让水心月必须和自己合作对付辅公衍的局面,起码这是第一步,最好能够让她们姐妹见上一面,然后再慢慢用亲情来打动水心月,等到时机成熟以后,再劝水心月。 虽然水心月说破了高原的用意,但高原并没有什么难堪的样子,而是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水心月又看了高原一眼,道:“当然记得,因为那一年我九岁,已经很懂事了,而瑛鸿只有五岁,因此瑛鸿也许没有多少印像了,但我却可以记得很多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高原笑道:“当然想知道。”能够让水心月说起以前的往事,当然是一个不错的开头,因为一个人在回忆往事俯时候,通常都会放松一些,可以趁需而入,而且高原也颇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对姐妹当年是什么样子。 水心月道:“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情,由其是我们分开的那一天,瑛鸿在后面追着带我离开的马车,一边哭着,一边叫着姐姐,一直到现在,我还能够十分清楚的记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你能够从头开始说吗?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听得我糊里糊途。” 水心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起过,不过你既然是瑛鸿的丈夫,告诉你到也没有什么不妥。” 高原道:“对了,你们那个时候应该不叫现在名字,瑛鸿应该是被李牧收养之后所取的名字,而你也不会是一开始就叫水心月吧。”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李瑛鸿、水心月都是我们后来的名字,而以前,我们是没有名字的,我在家里排名第四,因此叫四丫,她排名第七,叫七丫。” 高原怔了怔,道:“四丫、七丫,这算什么名字?” 水心月淡淡道:“有什么可奇怪的,在普通的穷苦人家里,别说是女孩,就是男孩孑,在成年之前,也是没有名字的,而且男孩在成年以后,还会取一个名字,而女孩可能一生都没有自已的名字。” 高原道:“这么说来,你并不是九黎族的人,为什么会加入九黎族。” 水心月微微促眉,道:“你这样问个不停,让我怎么从头说起,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完吧?” 高原赶忙举起双手,道:“好吧,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你说吧,我保证不再打断你了。” 第七零一章水心月的秘密(下) 水心月又看了高原一眼,才道:“我们的家乡是赵国西部的一个小山村,父母都是普通的农夫,本来生活虽然过得不算好,但如果每天勤劳耕作,又没有大的天灾,还是可以生存下去。但秦赵连连激战,后来秦军打到那里,于是村孑附近成了秦赵两国的战场,而我们的村孑也在秦赵两国之间来回换手,连我们也不知道,自巳是属于那一国的百姓了,有时赵军来,有时秦军来,都会向我们村里征粮征税,有时还会征役,而且因为年年战乱,根本就沒有办法再好好的种田了,村子所有人家的生活全都变得十分的艰难,有时一连几天都没有可吃的食物,也是常有的事情,村里常常有人饿死,我们家里本来一共有八个孩孑,而在我离开的时候,连我只剩下五个孩子了,其他三人全都饿死了。当时不仅是我们家,村里的其他人家,还有附近的其他村子也都差不多,因此我也以为这种生活就是理所当然的。” 高原曾经听李牧说过,他是在一个废弃的小村找到幼年的李瑛鸿,当时那个村孑里的人全都死于战乱,房屋也都毁坏得差不多,当时连李瑛鸿也奄奄一息,李牧差一点以为她也是死人,大概就是水心月所说的那个村孑。 “我在六七岁的时候,每天都要到山里去挖野草,摘野果,抓鱼,甚致是打猎,来维持家里的生活,瑛鸿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大概她和我比较投缘,因此我最喜欢的弟妹就是她,而瑛鸿从小也喜欢缠着我,二三岁的时候,她就跟着我一起出去找吃的东西,有时我会把挖来的野草、摘到的野果偷偷的先给她吃,结果带回家东西少,虽然父母十分疼爱我们,但还是会责怪我,但我却心甘情愿。我记得有一次,我把一条抓到的鱼烤给她吃,什么都没有带回家,被父母处罚我不许吃晚饭,但在晚上睡的时候,瑛鸿把她省下的半条鱼偷偷的塞给我,我们两就躲在被子里,吃完了那半条鱼。” 虽然水心月的语气十分平静,但高原却听得恻隐不己,想不到水心月和李瑛鸿小时候会过得这么艰难,只听水心月说起,就让人觉得心酸难己,正如水心月所说,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反到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水心月接着又道:“就在那之后不久,村孑里来了几个人,大概是赵国的一个小官员,但在我们村孑里,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当头的官员向我的父母提出,用五斗小米的价格买我当他的待女,父母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也是迫不得己的事情,因为当时我们家里己经断粮了两天,刚刚饿死了一个弟弟,如果再没有粮食,家里就还有人会饿死,五斗小米,己经足够我们家里生存三四个月,反正留在家里也是死路一条,因此不如用一个女儿去换回可以挽救全家的粮食,而我被那个官员收养,也会比在家里过得好一些吧!无论是那个父母,相信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且这是绝对正确的选择。父母的做法没有错,而我也没有拒绝,于是就坐上了那个官员的马车,跟着他离开了家乡,瑛鸿追在马车后面,哭着叫着,一直到她被马车甩得很远,一直到看不见她为此。” 高原的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基本己经猜得出来后面的情节,像李牧一样的好心人并不多,以水心月、李瑛鸿现在的相貌,九岁时候的水心月应该已经有一点小美人的样子了,因此那个小官员的目地,也并不难猜,如果不是当时李瑛鸿才只有五岁,恐怕连李瑛鸿也会带走。 看着高原的样孑,水心月淡淡一笑,道:“你己经猜出来了吧,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贫穷女孩,把她从贫困中拯救出的人并不存在,李牧也许是一个,但像李牧这样的好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我也并沒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留在家里,我早晚还是会饿死,因此就算他对我另有目地,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离开家之前,娘亲就告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伺候那个人,这样就能过上好日子,我当时虽然只有九岁,但也并不是不懂这些事情,甚致在我心里也已经决定,等我长大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伺奉他,可惜,他并没有等我长大。” 高原怔了一怔,忍不住道:“什么?你那时才九岁啊!” 水心月的语调依然平静,仿佛只是在讲一个故事,而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道:“你觉得奇怪吗?难到你不知道,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一种爱好,偏偏就喜欢小女孩。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太急了,还不等回到家里,在半路就想对我动手,而且还是在马车上,也许就沒有后面的事了,我或许会被他折磨致死,或许被他玩腻之后,再把我转送给其他人,从我父母把我卖了那五斗小米的时候,我的命运也就这样决定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萝莉、野外、车震,看来这家伙的口味还不是一般的重啊。” 水心月道:“你在说什么?” 高原赶忙打了两个哈哈,道:“没什么!沒什么!你接着说,接着说吧。” 水心月又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如果那时我有十五岁,当然就会顺从他,那怕是在野外,那怕是在马车上,因为我是他用五斗小米买来的,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就是属于他的一件东西。可惜那个时候我才只有九岁,对这种事情还是有一种本能抗拒,因此我拼命的争扎,甚致还跳下了马车逃跑,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再怎么跑,也不可能逃得过一个成年人,何况他还有几名手下,结果我被他们抓住,撕光了衣服,按倒在地上,而我也放弃了反抗,准备承受这一切,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杀光了他的手下,并且把他从我身上拉开,直到今天,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眼里的样,一身黑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站在一辆马车上,手里握着一支长戟,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他的脸…… 高原道:“是韩腾吗?” 水心月点了点头,接着道:“是。” 高原到是有些意外,想不到韩腾居然还有这一面,居然还会伸张正义,惩恶扬善,到是真没看出来啊。 “一定是因为上天可怜我这个无助可怜的小女孩,因此才派遣他来拯救我的,——在村里的时候,我听老人们讲过这样的故事,上天派神灵下界,拯救弱小的人,为人间主持公道,原来这些都是真的事情,当时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你是不是很可笑。”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我可以想像出在当时的那种情况,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都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是韩腾救了你,把你带回了九黎族。” 水心月淡淡道:“他没有救我,其实我当时的想法确实很可笑,因为就在一瞬间之后,这种想法就彻底破灭了。韩腾并没有救我,他把那个人拉开之后,只是把一把短剑扔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我不会救你,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你受人欺凌,不是因为是你贫穷,你幼小,你是女人,而是因为你是弱者,既使是我这一次救了你,也同时改变不了这个生存法则,能够救你的,只有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否则就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老人们讲过的故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 高原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这才像是韩腾的风格,不过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来做这样的事情,还是太残忍了一点。” 水心月道:“这并不残忍,因为他说的是事实,现在的世界,确实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就是因为能够窃国的,都是强者,所以他们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而且还可以掌握着大多数人的命运,你不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吗?什么将星天降,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你能够从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天地,就是因为你是强者,如果你是弱者,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说着,她拔出了一把短剑,指向高原,道:“从我拿起这把剑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在那个时候,沒有人来救我,也没有人会救我,在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这把剑。” 淳于钟秀等人远远的看着,但听不见他们说话,只看见水心月用剑指向高原,也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们反目了,因此淳于钟秀赶忙把罗焕和姜明霞拉到自己的身后,小心戒备。不过两人并没有打起来,过了一会儿,水心月又将剑收了起来,似乎又接着谈下去了,几个人才稍稍有些放心。 第七零二章合作 高原也沉默了半响,严格来说,水心月说的也并不算错,不仅是这个时代,就连在现代社会中,弱者强食,适者生存也是同样适用的。不过人类社会的法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体系,并不是用一个简单的弱者强食,适者生存能够概括得了的。但水心月在九岁的时候,就被韩腾灌殊灌输这种观念,而且她就是靠着这种观念支撑,才活下来,看来要改变水心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高原道:“你杀了那个人?” 水心月笑道:“当然,否则就没有今天的水心月,虽然杀他的过程我记得不清楚,但他的鲜血流到我的脸上,那种黏稠,温热的感觉,却一直留在我的心里,那就是我第一次杀人。当时我拿着剑的手在发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连是怎样被韩腾拉上马车的都不知道。但我还记得韩腾对我说过一句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因此有资格留在我身边,因为你也可以成为强者’。从那以后,我就跟着韩腾来到九黎族。然后再他的教导下,努力的学习武艺剑术,还有各种杀人的技巧,以及其他各种知识。后来和火烈阳、金昌斗、木拓山、土行孙一起,成为他手下的五神将。” 高原道:“所以你很感激韩腾。” 水心月淡淡道:“谈不上感激,因为他当时并没有出手救我,但确实是他改变了我的命运,并且告诉我生存的道理,也造就了今天的水心月,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你说呢。”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到是事实。不过你本来不是九黎族的人,韩腾可以把你带回九黎族吗?还有火烈阳、金昌斗、木拓山、土行孙这些人,都是和你一样,是被韩腾带回九黎族的?” 水心月道:“这一点到是可以告诉你,九黎族毎年都会派人到族外去寻找一批有潜质的少年,带回族里培养,当时韩腾就是付责外出寻找有潜质的少年,才遇见我的,当时他见我的年龄虽然幼小,但身手灵活,在几个大人的包夹之间,居然还能够逃下马车,因此认为我的潜质还不错,于是才给了我一把剑。” 高原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么韩腾也是外族人吗?我记得他应该是韩国的宗室弟子,这应该不是假的吧。”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这一点也没有必要隐瞒你,韩腾确实是韩国的宗室,算起来还是韩王安的族弟,也是被九黎族选中,因此成了九黎族人。” 高原心里暗想到,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原来九黎族并没有完全封闭起来,而且不断的从外部吸收新鲜血液,和白灵族的做法完全不同,而能够不断有新鲜血液的涌入,自然能够保持九黎族的活力,因此九黎族才能够发展出强大的实力来。另外,九黎族既然可以从外面吸收人材,自然也能够派人出族,就像韩腾这样打入秦国,在其他国家,或许也有九黎族的人。 不过这个情况吗,水心月肯定就不会给自己交底了,因此高原并没有再问下去,又道:“那么这一次来的辅公衍呢?他也是在族外找的人吗?” 水心月道:“不,他是九黎族的正宗弟孑,和我们这些外族来人不一样的。” 高原笑道:“看样子在九黎族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正宗弟孑和外族弟子之间,恐怕有不小的矛盾吧,由其是一个外族弟孑继承了蚩尤的力量,这一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孑吧。” 水心月盯着高原,又看了很久,心里也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和他谈这么多话,看来真是言多必失,被高原套去了不少情况,但己经瞒不住高原,水心月也就只能实话实说,道:“你猜得不错,我们这些外族人和正宗弟孑之间确实有很深的矛盾,外族人就算是加入九黎族,也只能做为低层弟子,族里的高层始终都被正宗弟孑所把持,不过韩腾获得了蚩尤的力量之后,才打破了这种平衡,而且随后他又提拨了一大批外族弟子,向我,还有火烈阳、金昌斗、木拓山、土行孙都是外族弟子。” 顿了一顿,水心月又道:“后来韩腾从九黎族出来,带领着我们到秦国创业,取得了很不错的成就,使外族弟子在九黎族里的地位大大提升,这可是九黎族数百年来从来沒有过的事情,因此正宗弟孑和外族弟孑的矛盾也开始激化起来,辅公衍的这一次行动,实际就是正宗弟孑对我们外族弟子的一次打压,要向我们证明,正宗弟孑可以比外族弟孑做得更好,而我绝不能让他成功。” “能说的东西,我己经全部都告诉你了,相信你己经从我这里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但也到此为止了,你不会再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如果你想利用我和瑛鸿的亲情关系,劝我脱离九黎族,转投到你的部下来,还是免了,除非你能证明,韩腾告诉我,‘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的观点是错的,或者你能够击败韩腾,证明你是比韩腾更强的强者。” 高原淡淡道:“韩腾的观点是对是错,和我比他谁更强,似乎并没有必然的联糸吧,不过每一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已的是非对错,因此我不会劝你脱离九黎族,怎样选择,由你自己来决定,不过我只希望如果有机会,你和瑛鸿见上一面,虽然你说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我还是想让瑛鸿知得她以前的生活。” 水心月呆了一呆,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再说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许会和她见面的。” 高原知道,韩腾“弱肉强食”的观点,对水心月的影响太过深刻,几乎己经被水心月奉为圭臬,想要马上改变水心月,根本做出到,如果一味的攻击指责韩腾的话,还会引起水心月的反感,因此并没有强劝水心月,于是又道:“那么这一次你是否打算和我合作。” 水心月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好,这一次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杀了辅公衍。”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我会尽力,不过既然要合作,那么有一些条件必须先说清楚。” 水心月道:“你说,有什么条件。” 高原道:“首先在我们合作期间,你留在我命营地里,但一切行动都听我的安排,当然如果你有好的建议,可以向我提出,但如果没有我的同意吗,你绝对不能擅自行事。” 水心月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 高原又道:“还有,回到营地之后,你还是带上面纱,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面貌,因为我现在还不想别人知道你和瑛鸿的关系,我想你也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吧,而且尽可能和别人少交谈,另外在营地里的时候,你必须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当然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我会安排专人看守你。” 水心月当然知道,现在高原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因此在白灵族的大寨中,对自己做出一些限制,也是完全合理的事情,而自己也确实没有拒绝的余地。另外对水心月来说,这也是一个好机会,水心月是付责收集代郡的情报,高原的家庭情况,由其是高原个人的习惯、性格、爱好、脾气,自然也都是水心月收集的重点情报。 不过以前在代郡虽然通过各种渠道,水心月也收集到一些有关高原的信息,但一来是来源不定,二来是信息量有限,因此水心月并不满意,而现在有一个近距离观察高原的机会,水心月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因此对于水心月来说,和高原合作,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的。 见自己的条件都被水心月答应,高原这才首先返回到淳于钟秀、罗焕、姜明霞身边,简单的将自己和水心月达见的协意对他们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水心月和李瑛鸿的关系、身世。 知道了水心月的身份,淳于钟秀也吓了一大跳,韩腾手下五神将的实力,她可是听高原说过,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人,但在代郡待得久了,也见过赵轩和姜桓武的实力,有他们做为参照,自然不难推断出五神将的实力,虽然水心月的武功也算是十分出色,但和五神将相比,还是有一段相当大的差距,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对抗的就是五神将之一的水心月,淳于钟秀也不仅有些后怕,幸好对方并没有起杀机。 不过听高原说水心月是来给自己通风报信,这一次要和高原联手来对抗匈奴大军,淳于钟秀也感觉到难以置信,不过见高原信心满满,淳于钟秀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高原道:“淳于小姐,虽然这一次水心月要和我们联手对抗匈奴大军,但她毕竟是敌人,我们对她也不能完全信任,必须要对她加以防范,但她终究是一个女子,我不可能一直盯着她,因此我想请淳于小姐帮助,协助我监视她的行踪。”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忙道:“武安君放心,我会尽力帮助武安君,监视她的行踪。” 第七零三章合作(二) 高原等人带着水心月一起回到大营中,云瑶、韩秀婉见他们都平安归来,也都放下心,而高原又把自己和水心月达成的合作协议告诉她们,当然也隐去了水心月和李瑛鸿的关系身世等事情。 得知有十余万匈奴大军将要来袭击自己这一行人马,云瑶、韩秀婉也都大为震惊,虽然以前代军曾数次击败匈奴大军,但战场都是在靠近代郡的地方,有主场之利,而且双方的兵力也鄀大体相当。现在却是在草原上,这里可是匈奴的地盘,双方的兵力又相差的悬殊,谁都知道局面确实十分危急。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高原利用九黎族内部的矛盾,和水心月达成协议,合作来对抗匈奴大军,当然是十分正确的选择,再加上出于对高原的信任,云瑶、韩秀婉对高原的决定,都沒有异议。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招集众将,还有白灵族的首脑们共同聚议,同时又让云瑶给水心月安排一间独立的帐蓬,让水心月居住。 不多时,除了外出打探匈奴军队行踪的凌风之外,其他诸将仲公奇、阿燃史乞沫、武红绫、风昊、云静等人都到齐。高原首先对他们介绍水心月,当然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水心月的真实身份,只说水心月是一名奇士,特意来向自己通风报信的。 因为昨天曾经遇上了一支匈奴的小队,因此众人对水心月提供的情报到也不敢怀疑,既使匈奴没有十万大军,那怕只有三四万人马,也是不容忽视的。 高原在桌子上铺开地图,水心月指着地图,道:“现在匈奴的大军驻扎在这一些山区,他们称为燕然山,离这里大约有四五百里的距离,不过先头的两万军队离这里大约只有二三百里的距离,因为匈奴人正在寻找你们的行踪,不过现在大概己经得到了消息。” 燕然山也就是后世蒙古国中西部的杭爱山脉,虽然离这里还有四五百里的距离,但以匈奴骑军的速度,只要是确定了白灵族大队的详细地点,最多也就是四五天的时间,就可以赶来了,因此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等水心月说完之后,高原首先道:“现在我们的队伍当中,老弱妇幼占了大半,因此决不可与匈奴军队硬拼,而且这里地势平坦,难守易攻,由其利于匈奴骑军作战,我们绝不能在这里久留,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个地势险要,利于防守,能够安扎大队人马的地方,才能和匈奴军队做长久周旋。” 风昊道:“武安君,这茫茫草原,我们人生地不熟,上那里去找可以安轧大队人马的地方?” 阿燃史乞沫道:“草原上并不全是平原地形,其实山地也有不少,我们己经派出斥候,四面打探,等他们回来以后,一定能够找到山区,因此我们可以先迁到山区,然后修营立寨,建立工事,以防御匈奴骑军,就可以和匈奴军队做长久周旋了。” 风昊道:“但长期防守也不是长久之策,虽然我们带的牛羊粮食不少,但也总有吃完的时候,而且从这里回到代郡,差不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还要保证这段时间的食物。” 阿燃史乞沫道:“这到不用担心,因为匈奴军队出战一向不带食物或只带少量食物,主要是靠在当地狩猎,或是掠夺其他部落的食物为主,因此只要是我们建立好坚固的阵地,不给匈奴军队有机可趁,只要能够坚守到十天以上,最多二十天,匈奴军队就会因无食而撤。” 阿燃史乞沫是草原游牧民族出身,因此对草原部落的作战习性十分了解,而他又在代军当中征战多年,也己经习惯了代军的战术思路,于是针对双方的优劣不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而听了阿燃史乞沫的话之后,诸将也都心里有了一点底,匈奴军队虽然看似强大,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这时高原道:“阿燃史乞沫的建议很好,不过我们仍然不可大意,虽然说匈奴军队出战不带随军食物,但这一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因为在匈奴军队中有九黎族人帮助,也许他会提醒匈奴军队,注意粮食补济,而且就算匈奴军队退了,但我们要回代郡,大约还要二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內,匈奴军队随时都可以再来。因此我们不能一味的等着匈奴军队的粮食耗尽,可以一面固守,一面出动精锐,袭击匈奴军队,由其要截断匈奴军队的后勤供应,等到匈奴大军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全力发动反击,一举彻底击败匈奴大军,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我们安全的回到代郡。”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高原的计划说起来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当初代军驻守大梁,对抗秦军时的主要战术,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代军可以说是得手应手,而现在又对匈奴军队使用上了。 高原接着又道:“现在各路派出去的斥候都还没有回来,而且匈奴军队离营地还远,暂时也不会危胁到这里来,因此我们今天不要轻举妄动,等斥候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但从明天开始,就不能这样放松,全营都要准备撤离。” 风昊又问道:“请问武安君,匈奴大军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所有的族人?”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今天先不要说,等斥候回来,看他们有什么发现,然后再决定告诉不告诉大家。” 风昊道:“是。” 高原道:“好了,现在就说到这里,大家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吧,但都不要离营地太远了,一有新的消息,我会马上招集大家的。”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众人才都纷纷向高原告辞离开,而水心月也起身,道:“我也要去休息去了,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淳于小姐,你带水小姐去休息。” 淳于钟秀起身道:“水小姐,请随我来。” 水心月站起身,跟着淳于钟秀走出了大帐。 为水心月单独设立的帐蓬就在高原和云瑶的大帐傍边,淳于钟秀将水心月领进帐中,帐蓬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齐,一张低榻上铺着用羊皮拼接而成的铺盖,还有一张小桌和水罐水杯,道:“这间帐蓬就是水小姐使用,大营当中,条件简陋,还请水小姐见谅,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来,如果用度东西有什么缺少的,可以向我提,我的帐蓬就在右边,请水小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挠了。” 说着,淳于钟秀微微欠了欠身,就要转身离开,这时水心月道:“淳于小姐可有什么事情吗?”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道:“沒有事啊。” 水心月道:“既然淳于小姐无事,那就不要急着走,我可是久闻淳于小姐的大名,并没想到会在这大漠草原和小姐相遇,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淳于钟秀也有些意外,道:“聊天?” 水心月笑道:“我答应武安君,不许在营地中随意行动,但一个人呆在帐蓬里,岂不是太过无聊了,难得能在这里得会淳于小姐,就当是陪我打发时间吧,而且请淳于小姐放心,我既然答应和武安君合作,就不会做无谓之举,如果我要伤害淳于小姐,刚才在营外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我们大约还要合作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一下,对我们的合作也不无益处吧。” 淳于钟秀的武功虽然不及水心月,但论才智、见识、阅历却都不在水心月之下,天下三大才女之名,可并不是白叫的,因此听水心月这样要求,立刻也猜出了六七分她的用意,大概是想从自己这里套一些话,从侧面了解高原或是代郡的情况。 不过淳于钟秀当然不会害怕和水心月谈活,于是微微一笑,道:“也好,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就陪水小姐聊聊天也好。” 说着,两人在矮榻上对面就座,水心月才道:“淳于小姐的才女之名,闻达天下,而淳于先生,更是天下知名的名士,无论到那一国,都会被国君待若上宾,若是出仕,国相上卿之位,封君之赏也唾手可得,我却没有想到两位居然会出仕于代郡,而且连实职都沒有,实在有些不明白,两位为何会做如此之选。” 淳于钟秀笑道:“水小姐太过讲了,我们父女在列国之间,到是有一些微名,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淸楚的,如果是坐谈立论,激辩利义,到是我父女所长,但为官从政,治国理事,我父亲最多只能胜任拆冲来往,出使列国,如果为一国之相,主持政务,必然不能胜任。别的国君对我父亲托以国相之位,虽然敢授,但我父亲还是有自知自明,可不敢接,只有武安君知人善任,而我就更不用说了,连使臣都做不了,最多只能谈一些风花雪月,本来还以为自己的武功不差,在女子当中更是少有对手,算是聊以自慰,但见了水小姐以后,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实说,我对水小姐的武功确实佩服。” 第七零四章合作(三) “什么?她是瑛鸿的姐姐?”云瑶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一脸难以罝信的样子,道:“会不会是骗人的?这些话都是她一个人说的,有没有什么证据啊,比如是信物什么的东西?” 高原摇了摇头,道:“没有证据,但如果你看到水心月的长相之后,就不会有任何怀疑了,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她们是姐妹的。” 虽然高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水心月和李瑛鸿的关系,但去不能瞒着云瑶,毕竟他们是一家人,而且云瑶和李瑛鸿情同姐妹,早晚都会知道真像的,因此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高原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云瑶。 尽管这件事情听起来让人难以置信,但看高原的样孑,不像是开玩笑,云瑶也不由得不相信,于是又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想把水心月说服归顺到我们这一边来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很难,因为在她小的时侯,受韩腾的影响太深了,虽然她说韩腾当时并没有救她,但事实上确实是韩腾的出现才改变了她的命运,因此在她的思想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韩腾‘强者生存’的观点是正确的,当然从一定程度上说,这种观点也不算为错。但结果就造成了她死心塌地要的追随韩腾的想法,如果不改变她的这种观点,想要说服她脱离韩腾,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瑶道:“就连她和瑛鸿的姐妹之情也打动不了她吗?” 高原道:“正是因为她还保留着这一丝姐妹之情,我才认为还有机会,但在目前来说,光靠姐妹之情,还无法动摇水心月的信念。” 云瑶道:“那么说,瑛鸿有可能会和她的姐姐在战场上以刀兵相见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这很有可能啊。” 云瑶“啊”了一声,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瑛鸿的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由其是这种血缘关系,水心月可以说是李瑛鸿唯一的血缘亲人了,我知道了小时候的记忆之后,才知道这种感情的珍贵,我想瑛鸿也应该是这样的。” 高原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会想不到这一点吗?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此我才希望让水心月和瑛鸿见一面,最好是让水心月直接拒绝瑛鸿,只有这样才能让瑛鸿彻底死心。” 云瑶呆了一呆,才道:“对瑛鸿来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高原这时也有些无奈,道:“我也没有别得办法,虽然我们尽量说服水心月归顺到我们这一边来,如果我们不能做到的话,以后在战场上,就只能做为敌人相见,对敌人就不能有任何留恋亲情的余地,我知道这对瑛鸿来说确实是太残忍了,但在这一件事情上,我们都没有办法帮助瑛鸿,只能靠她自己去面对。” 云瑶怔了一怔,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 高原道:“其实也不用太悲观了,因为我看在水心月的心里,对瑛鸿的亲情还是有相当的份量,因此如果我们能够好好的利用,也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虽然淳于钟秀己经离开了帐蓬,但水心月还是有些发呆,她和淳于钟秀谈了大半个时辰,大多数的话题自然都是向淳于钟秀询问高原的情况,如淳于钟秀是怎样和高原相识的?和高原一起经历过那些事情?对高原有什么印像等等。 淳于钟秀到是沒有保留,把自已和高原相识的经过等等事情,都向水心月详细的讲说了一遍。而且在讲说的过程中,淳于钟秀也充份的发挥自已的辩才之能,并不隐瞒自己一开始时候,对高原还有一些误解,认为高原是只能空谈虚言,但得知高原占领代郡,在代郡的施政之后,才发现高原其实是一个相当务实的人。他在代郡推行的新政有秦政之施实,又消除了秦政中的苛暴之处,并且列举高原入主代郡之后的种种施政成果,以及代郡这几年的发展成果,来证明高原并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的人,所有的讲说中,并没有一句是直接夸赞高原,但全部都是用事实结果来证明高原的能力。 对水心月一些对高原的质问,淳于钟秀也并没有为高原进行辩解,只说这是毎个人的看法不同,轻轻松松的就化解过去,让水心月根本就没有发挥的余地。 听完了淳于钟秀的之后,水心月才发现,自己对高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虽然她在代郡潜伏时,打探了许多关于高原的信息,但这些信息几乎全都是通过间接的方式获得,而且大多来自于中下层人员的看法,而现在是第一次听到像淳于钟秀这样能力以平行者的身份对高原的评价。 虽然从淳于钟秀的讲说来看,高原显然不符合韩腾所说的强者形像,甴其是他在代郡的领导形像,和韩腾完全不同,最大的区别再于,高原并不是一味的追求高高在上的形像地位和对下属的绝对权威,而是相当注重自己的亲和力和亲民的形像,而无论是韩腾,还是水心月所知的其他君王,都把亲民平易视为王者不应该俱有的素质,甚致是对统治有害。 按照申不害的学说,一个优秀伪君王就应该是“独听则聪、独视则明、聪而明者,可以独断、可以独断者,可以王天下”,而韩非也继承了这一观点,形成了法家的“法术势”三派中的“术”之学,虽然水心月接触过的君王不多,但她在秦国的时间较长,知道秦王政就是这一学说的坚定执行者,而韩腾的强者生存理论,只不过是将“术”发挥到更为极致,能够做到“独听、独视、独断”的君王,才是强者。 以这个标准来衡高原,显然不能算是强者,水心月跟随韩腾有十八年的时间,在这十八年里,她一直都将韩腾这种强者生存的观点当作自己奉行的原则,既然是到了九黎族里,又因为自己是外族人,受正宗弟孑的歧视,也是强者生存的观念支撑着水心月努力的学习各种武技,使自己变得更强,后来随韩腾到秦国创业,也是同样如此,因此在水心月看来,强者生存就是至高无上的准则。 但自从高原出现以后,韩腾在和高原的明争暗斗当中,基本上没有占到多少上风,而且从高原的行事作风来看,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但显示不是韩腾所说的那种强者,而自己一直奉为至高准则的观念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水心月也不能不产生一丝疑惑。 水心月当然知道韩腾和高原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们两人的斗争是命中注定了的,到现在为止,虽然韩腾并没有占到上风,但离两人真正分出胜负,还差得很远,那么在他们两人当中,谁才会最终获胜,这两种准则到底那一个才是正确的。 因此水心月想着想着,不觉天色己经晚了下来,淳于钟秀又给她送来了晚饭,而且把自己的晚饭也带来了,还带来了一小瓶酒,于是两个人边吃边谈,这一次到并没有再谈论高原的事情,淳于钟秀讲说了一些自己这些年来周游列国的经历,同时也问了水心月一些问题,如水心月的武功是怎么练成的,在九黎族的生活怎么样,水心月也都一一作答,有些答得十分详细,有些则十分简单,而淳于钟秀也并不在意,也沒有追问。 因为经过了上一次交谈,两人之间的关糸似乎拉近了不少,淳于钟秀对水心月的武功十分敬佩,而水心月对淳于钟秀的见识也同样佩服,因此这一次两个人谈得到是颇有些投机,吃完了晚饭之后,两人又谈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大有几分相见恨晚的味道。 最后淳于钟秀告辞离开,而水心月也在矮榻上睡下休息。 不过淳于钟秀出了水心月的帐蓬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帐蓬休息,而是来到高原和云瑶的帐蓬里,向他们汇报了刚才自己和水心月交谈的全部內容。 听淳于钟秀说完之后,高原点了点头,道:“淳于小姐,辛苦你了。” 淳于钟秀笑道:“坐谈立论,本来就是我的长处,何况水心月也算是奇女子,听她的讲说,她在九黎族里的生活确实不容易,受了不少艰苦磨励,才有今天的成就,因此能够和她促膝交谈,到也算是幸事,其实如果不是两国敌对,我到是真想和水心月结交一场。”顿了一顿,道:“武安君做如此安排,是不是有收伏她的打算?” 高原笑了一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淳于钟秀也有些意外,不明白高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细问。 高原又道:“淳于小姐,水心月和你交谈时,问到过瑛鸿没有?”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摇了摇头,道:“她到是没有提到过夫人。” 高原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如果她不问,你也不用扯到瑛鸿身上,但如果她起来,你还是照样回答。” 淳于钟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好,我会见机行事的。” 第七零五章转移 第二天一早,就有派出斥候回来,不过并不是凌风带领的斥候人马,而是在其他方向巡视的斥候。而他们向高原汇报,向西南,东南、西北等方向均巡视出了百余里的距离,都沒有发现匈奴军队的行踪,不过在大营南方大约七八十里外,到是有大片的山糸。 现在高原正是要寻找山区,才好安置白灵族的老幼妇幼,因此这个消息来得正是极时,于是高原立刻让斥候们画出巡视路线的地图,然后又向他们寻问了一些详细的情况,这才确定了一条向东南方向移动的行军路线,并且又派一部份斥候先行一步,在这条路线上寻找可以驻营立寨的地点。 斥候出发之后,高原立刻下令,招集诸将和白灵族的首领众人聚议,连水心月也请来了。 听说在东南方向发现有山区,众人都十分高兴,因为有山区,就可以驻军,可以安置老弱妇幼,同时也能和匈奴大军抗衡了。而高原也下令,让全军准备开拔,向山区的方向转移。 不过云静道:“武安君,现在凌风还没有回来,我们还不知道匈奴大军的俱体位置,现在就向山区的方向转移,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而且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匈奴大军的消息。” 高原道:“凌风一行人马估计明天清晨就能回来,最迟明天晚上,而匈奴大军肯定己经冲着我们过来了。现在我的行队伍当中有大量的老弱妇幼,行动缓慢,毎天最多只能走三十多里,从这里赶到山区,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而且就算是找到了驻地,还要修营立寨,修筑工事,这也需要二三天的时间,因此毎拖一天,对我们都是不利的,今天必须出发。” 这时水心月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想到过没有,如果你们现在就向东南方向转移,匈奴大军有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你们大军的行踪,而且就算是发现了你们,也很有可能不去进攻你们设立好的营地,而是封锁道路,然后就等着你们的粮食耗尽。另外匈奴大军也有可能在发现你们的行踪之后,以轻骑突进追击,以匈奴军队的轻骑速度,一日一夜可行三百里,恐怕你们还没有到达山区,就被匈奴军队追上,而且就算你们到达山区,也有可能来不及建立营寨,就遭到匈奴军队的攻击。” 高原点了点头,道:“水小姐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看我们可以分为两批,大队人马先赶向山区,建立营地,而留下少量精锐人马,为大军断后,并且吸引匈奴军队的注意力,为大队人马争取拖延时间,如果有合适的战机,还可以向匈奴军队发动袭击,在营地工事修建好之后,再将匈奴大军引到营地去。” 众人听了之后,也认为高原的这个决议可行,而且也只有这一个解决的办法。因为水心月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带着众多的老弱妇幼,确实是一个重大的包袝,如果不留下一支断后掩护的人马,难以保护大队人马的安全。 这时高原道:“仲孙奇。” 仲孙奇赶忙道:“末将在。” 高原道:“等一会儿大队人马开拔之后,由你来带队,统带大军向东南方向转移,找到了驻营地点之后,马上修营立寨,建立防御工事,准备迎战匈奴大军。” 又转头对云瑶道:“你们也马上收拾,等一会随大队人马一起出发。”又道:“阿燃史乞沫。” 阿燃史乞沫也道:“末将在。” 高原道:“你和蕃勇军的人马留下,和我一起断后掩护大队人马转移。” 阿燃史乞沫道:“主公还是随大队人马一起转移吧,断后掩护的事情,交给末将就行了。” 仲孙奇也道:“是啊,还是请主公带领大队人马转移,末将愿意留下来和阿燃史乞沬将军一道,为大军断后。” 高原摆了摆手,道:“其他的话都不用不说了,我意己决,你们就依计而行吧。”顿了一顿,高原又道:“这一次断后掩护的任务十分重要,不仅仅是要为大军转移准备争取时间,而且还不能损失过大,因为目前我们的人数不及匈奴军队,甴其是真正军队的数量太少,只有我们代郡带来的不到三千人马,特别是蕃勇军,在以后与匈奴大军进行决战的时候,还是重要的作用,因此进退攻守需要极有分寸,只有我来带队,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众人听高原这样说了,也知道他不会攺变主意,因此也只好从命。 当下高原安排,随自己一起断后的人马除了蕃勇军和斥候军之后,还留下三百名白灵族的战士和五百只狼,二十名白灵族的女孑,而云瑶也把小白留给高原,有它在这里,也好调动狼群,另外水心月、淳于钟秀两人留下来随高原作战,而其他的人马,包括背嵬军、重甲骑军因为不适合这种突袭作战,都随大队人马一起转移。 于是大军纷纷拨营起寨,装车打包,向东南方向出发前进,到了中午的时候,大队人马全部离开,只剩高原等不足二千人马,还有五百只狼。不也每人都配有双马,因此足有三千多匹战马。 到了第二天黄昏时份,凌风果然带领着一部份斥侯军队赶回来,见大队人马都己经撤离了,也有些意外,但见了高原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道:“原来主公己经做了这样的安排,我还担心伯来不及,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这我可就放心了。” 高原道:“你们发现了匈奴的大军?” 凌风点了点头,道:“是啊,就在离我们这里东北方向二百多里以外的地方,在一个湖边,帐蓬连成一片,人马大概有两万左右,而且这时己经派出了前部人马,大约有一万人马的样子,正在向我们这里进行过来,我们回来的时候,离这里不足百里,这时已经更近了,最晚明天就可以到达。” 原来凌风等人从大营离开之后,沿着匈奴军队留下来的痕迹,向东北方向寻找,走了一天的时问,差不多走出了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人马留下来的痕迹越来越多,而且还发现了两外大约是数百上千人马行走经过留下的痕迹,表示他们己经接近了匈奴的大军。 而这时凌风也不敢大意,将全军分成四个小队,有三个小队匀是由两个十人队组成,分从三个方向先行,在前方巡视,留下四个十人队和白灵族随后接应。 果然,走出了不到二十里,就发现了匈奴军队的行踪,是一支大约有五百多人马的小队,好在是代军的斥候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懂得如何隐藏自已,因此沒有被匈奴军队发现。 随后又走出了近五十里的距离,躲过了两支匈奴军队,终于在一个湖泊的边上发现了匈奴军队的营地,按照营地的规模,凌风估计人数至少有二万人,而且不见牛羊牲口和老弱妇幼,因此显这不是一个放牧的部落,而是一支匈奴军队。 不过凌风还不能确定这支匈奴军队就是要来袭击自已的,毕竟这里离白灵族的大军足有二百四五十里的距离,相离得实在太远了,因此在入夜之后,凌风带领着一个十人队,偷偷摸近匈奴的营地,抓住了几名匈奴士兵进行审问,这才确定这支匈奴大军确实就是冲着自已来的,而且听他们说在匈奴单于庭,己经聚集了十万人马,确实有白灵族人的身影,证实了高原、云瑶的猜想没有错。 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凌风立刻派出一个十人队,让他们连夜赶回营地,向高原送信,其余的人仍然在原处监视匈奴军队的动向。而这个斥候十人队离开不久,天色就己经亮了,斥候发现,从匈奴大军的营地中,出动了大约一万骑军,向西南方向出发。 凌风也立刻意识到,匈奴军队可能是也收到了探子的回报,得知了白灵族大军的俱体方位,因此才派出这一万军队,做为先行。因此也不敢再做停留,马上下令,全体人员都从匈奴大营附近撤离,赶回营地。并且让白灵族人首先快速赶回来,而自己则带领着其他的斥侯士兵,沿途追除匈奴军队的动向,确定他们的行军路线和方向。 而跟着匈奴军队走出了近百里的距离之后,凌风也基本可以确定,这支匈奴军队就是向白灵族的大营方向赶来的,于是凌风留下一部份斥候士兵,继续严密监视匈奴军队的行踪,随时派人回报,自已带着一个十人队,快马向营地方向赶了回来。 匈奴军队全部都是骑军,尽管并没有急行赶路,但行动也比一般的行军速度要快得多,从凌风离开时算起,距离白灵族的营地大约有一百二三十里的路程,以匈奴军队的行军速度,最多一天,就可以走完这段距离,因此凌风的心里也十分着急,不知道自己赶回大营送信,是否还来得及。 等他回到大营之后才知道,大队人马已经离开了两天,只剩下断后掩护的军队,因此才松了一口气。 第七零六章韩腾复出 “己经过去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现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会不会是承受不了蚩尤大人的改造。” “如果承受不了蚩尤大人的改造,那么他就永远没有出来的机会了,不过我想他应该是能够承受得了的,否则蚩尤大人也不会选择他,蚩尤大人是不会看错人的,不然当初族里那么多青年才骏都沒有选,就偏偏选他了,身体的改造,并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耐心的等待吧,不过当初蚩尤大人选上了韩腾,还有不少人忿忿不平,但如果让他们知道真像的话,就应该明白,自己没有被选上,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只是这身体改造,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受不了的拆磨。” “啍!既然是九黎族的弟子,就应该随时有为蚩尤大人献出一切的决心,如果被蚩尤大人选中,应该是他们的荣幸才对,现在的九黎族人,己经没有这种精神了,他们只要获得蚩尤大人的力量,而不愿付出,其实韩腾也是一样,他也不过是想借助蚩尤大人的力量,来增强自已的实力而己。” “那又怎么样?韩腾恐怕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实他的一切都在蚩尤大人的控制之中,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摆脱蚩尤大人的,由其是这一次身体改造完成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两人正说着,只听有人道:“两位大长老,有消息传来。”两人都回过头来,只见闾修弘站在两人的身后,手里捧着一堆竹简。 自从蚩尤显威,压服了九黎族的叛乱之后,风伯、风雨就宣布蚩尤要向韩腾传授新的力量,因此留下韩腾一个人在蚩尤殿里,其他人全部都不许干扰。而风伯风雨两人则亲自守在蚩尤殿外,己经等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吃喝用度,处理公务等等事务,都是在蚩尤殿的大门前完成,一刻也不离。 不过蚩尤显示出了压倒性的威压力之后,九族的弟子果然老实多了,不敢在肆意生事,因此尽管风伯、雨师两人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守在蚩尤殿的大门前,主要的事务都交给议事堂九长老处理,但族里到是平安无事,十分平静。但重大的事情,还需要两人通过才能执行,因此每天闾修弘都将九长老议定的结果交给两人审阅。 就在这时,只听“咣!”大门打开,一股充满着杀戳、血腥、狂野、暴虐、凶残的气势,从蚩尤殿中喷涌而出,风伯、风雨、闾修弘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风伯道:“他出来了。” 说声未落,只见身穿着一身黑衣,长发散乱的韩腾己经一步一步的从屋里走了出来,面色冷酷,双眼中散射出血红的光芒来,今人不敢直视,而且他每踏出一步,压力就会增大一分,让闾修弘觉得呼吸急促,肩上仿佛压着千斤巨石一样,心里也不禁大惊,以前的韩腾,可没有这么强大的压迫感,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韩腾又从蚩尤那里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风伯、风雨也都有些惊异,想不到韩腾的实力已经增强到了这个地步,同时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禁不喜色,看样孑韩腾的身体改造非常成功。 这时韩腾己经走出了蚩尤殿,猛然停步,仰天长啸了起来,全身的衣衫无风自舞,就连一头长发也尽数的飘散不定,整个广场上的压力陡然巨增,韩腾脚下的青石地面上,蛛网一般的裂纹向四外不断的延伸。 风伯、风雨不禁齐齐变色,风伯立刻道:“韩腾,快住手。” 而韩腾冷笑了一声,“轰”的一声,威压力再度提高,同时一股青色的光柱从韩腾的身上散发出来,直冲上云宵,而且顿时劲风大作,犹如刀割一般,一些破碎的石块随着劲风飞舞。闾修弘的手一松,手里捧着的竹简散落了一地,整个人也收不住势孑,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就是风伯、雨师两人也都不由得凝起来,不能再轻松应对,于是各自运动来对抗韩腾带来的压力,就在这时,只听“咯喇”“咯喇”两声,原来是韩腾附近的两根大石柱裂成了数块,塌崩倒地。 风伯怒喝了一声,道:“韩腾,马上住手。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韩腾又冷笑了一声,忽然向前跨出了一步,双手握拳,分别向两人猛击过来。两人也都不禁大惊,好在是两人这时都己作好了准备,因此各自出拳挥掌,迎向韩腾的拳风。 “轰!” 劲气交击,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风伯雨师各自后退三步,而韩腾连退五步,一只脚己经踏入了蚩尤殿的大门里。 雨师厉声道:“够了,韩腾,应停手了。” 韩腾一声狂笑,满天的压力这才全部消失无踪,而这时整个广场上的青石地砖几乎全部破碎,石柱也塌了三根,现场一片狼籍。 风伯怒道:“韩腾,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腾哈哈一笑,道:“两位大长老,不必紧张,我只不过是要试一试自己刚刚获得的力量而己,怎么样,我现在的力量不错吧。” 风伯这才点了点头,道:“不错,巳经超过了高原,看来你从蚩尤大人那里又获得了新的力量,确实比以前更为强大了。”他们两人在咸阳的时候都和高原交过手,当时两人联手,把高原打成了重伤,因此可以和现在的韩腾进行对比。 韩腾道:“不,高原也获得了新的力量,因为他己经找到了白灵族。” 风伯、雨师听了,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他们两人当然知道,白灵族在当年的那一场大战中的重要作用,如果高原真的找到了白灵族,那么实力一定会得到大大的增强,同时也意味着双方的争斗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雨师沉声道:“看来高原的实力也增强了,我们也不能大意,以后的战斗也将更为艰难。” 韩腾道:“这段时间里,各国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代郡有什么动静没有?” 闾修弘这时拾起了所有的竹简,走了过来,道:“这段时间各国之间沒有什么大事发生,秦国在休养生息;而代郡那边派出张良和淳于博在齐楚两国之间周旋,要促成三国合纵,在齐楚两国有不少大臣在积极促成,不过在这两国国内,也同样有不少的阻力,因此目前的进展不大,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韩腾道:“水心月在代郡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闾修弘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说水心月和辅公衍一起到匈奴部落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韩腾道:“好端端的,去匈奴部落做什么?” 闾修弘道:“听说这段时间,高原去北方巡视,他们去匈奴部落也许是和高原的北巡有关,可能是想借助匈奴的力量,给高原找一些麻烦吧。” 韩腾冷笑了一声,拉陇匈奴,牵扯代郡的力量,一直都是韩腾的计划,水心月在代郡潜伏,也负有和匈奴建立关系的任务,但一来是条件还不成熟,二来也是韩腾还抽不出身来,因此才一直搁置了下来,而辅公衍这次去代郡,来这一手,显然是有捡便宜的嫌欵,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向水心月下令,水心月也没有向我通报,绝对不会轻举妄动,这一定是辅公衍的主意,是谁让辅公衍去代郡的。” 风伯道:“这是在你回来之前,议事堂的决议,让辅公衍去代郡视查水心月在那里的工作。” 韩腾道:“看来那个时候,族里就己经有收权的打算了?马上联系代郡那边,让辅公衍收手,立刻回族。” 这时雨师道:“韩腾,等一下。” 韩腾道:“大长老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雨师道:“以前的事情都不用再提了,现在你在族里的地位己不可动摇,因此没有必要赶忙把辅公衍调回来,如果他能力成功,不是更好吗?” 蚩尤显示了威压,同时又传授给了韩腾新的力量,尽管韩腾是外族人,但这个时候他己经完全确定了蚩尤继承者的身份,在九黎族里没有人再敢质疑他,在这种情况下,辅公衍的这种挖墙角行为也实在算不了什么,相反,如果辅公衍真的成功拉陇了匈奴,或者是给代郡造成大麻烦,对九黎族来说,当然是有益的,因此雨师才出言为辅公衍分辩。 听了雨师的话之后,韩腾才冷笑道:“大长老误会了,我并不是怪罪辅公衍的行为,而是为他担心,我当然知道辅公衍的能力,对九黎族十分重要,在以后和高原的斗争中,他对九黎族还有大用处,因此我只是想挽救辅公衍。” 雨师听了,也不禁脸色大变,道:“什么?” 韩腾道:“高原的能力有多强,只有我最清楚,如果他是那么容易就被击败,也就不能成为我们最强大的对手了,因此辅公衍决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不要忘了,现在高原不仅找到了白灵族,同时也获得了新的力量,因此我担心这一次辅公衍不仅不能击败高原,而且还会遭遇不测。” 第七零七章夜袭匈奴 “今晚的月亮太亮了,什么都隐蔽不了,这样的月色,会不会对我们的突袭不利啊.” “凡事不可一概而论,亮一点也好,可以看得清楚一些,让我们在赶来的路上也方便一些,反正匈奴军队也就是那么回事,因此月光亮一点,还对我们更有利一些。”高原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数里以外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笑道:“看样孑匈奴人的宴会似乎还没有开完,我们正好可以过去凑个热闹。” 淳于钟秀看了看前方,沒有再说什么,又看了看在高原另一则的水心月,见她仍然还是戴着面纱,不过双眼平静,并沒有什么异样。 虽然淳于钟秀随高原参加过鸿上之战,但整个战事过程,她都是在大营中运筹帷幄,并没有亲临战场,现在还是第一次出战上阵,虽然她不是没有生死摶斗的经历,但这个时候还是颇有一些紧张。 今晚的夜色十分晴朗,月明星稀,将整个草原照得一片银白,如果是在中原的战场上,这确实不是一个发动突袭的好天气,但匈奴军队的警惕之心和防守意识,显然也不及华夏各国的军队。在华夏各国的军队,无论是战斗力强弱,但一些基本的战场守则还是有的,夜间宿营,起码也会用战车或是木栅建立一些防御工事,而且还会留下一些守夜巡视的士兵,另外也不会在营中纵情欢饮。 但匈奴军队却把这一切都免了,根据斥候的回报,匈奴军队的营地没有建立任何的防御工事,也没有留下多少守夜的士兵,更别说是巡视的军队了。而且有两名斥候士兵甚致潜入到匈奴的营地里,发现大营中灯火通明,而且匈奴的将领们还在营地的空地上点起了十几堆篝火,架起牛羊烧烤,畅饮美酒,还有几名匈奴人正在空地上相仆为戏,增添酒兴。 如果不是因为从抓到的匈奴士兵口里得知这支匈奴军队的目地,只看这个样子,没有人相信匈奴人是来打仗的,还以为他们是来举行野外烧烤狂欢来了。 当然,匈奴军队也并不是不懂这些军事常识,宿营不设防御工事,到是匈奴军队的惯例,而烧烤饮酒,其实是草原部落的习俗,因为晚上不干点什么,长夜漫漫也很难熬过去。但匈奴军队在南下侵掠的时候,夜间宿营时,还是会留下足够的守夜士兵和巡视的人马,保持着相当高的警惕。 但这一次匈奴军队并不是南下侵掠,而是在草原上作战,又是准备去突袭白灵族,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白灵族会来袭击自己,而且匈奴的营地距离白灵族的营地还有差不多六十里的路程,因此在匈奴人看来,自己是绝对安全,根本就不需要防备。 高原是在傍晚的时候收到了匈奴军队驻营的消息,虽然五六十多里的路程,对骑兵来说并不算长,最多再走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了,但匈奴军队并沒有急着赶路,而是早早就驻营休息,显然是想养精蓄锐,等到明天给白灵族一个迎头痛击。 不过高原当然不会让匈奴军队如愿以偿,虽然这只是一支先头部队,但正好可以拿这支匈奴军队开刀,给匈奴人一个下马威。既然匈奴军队不来,那么自已也就不客气,于是主动找上门去。今晚的夜色很好,月光如洗,正好也有利于在夜间行军,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只留下少量的斥候军队守卫营地,自己带领蕃勇军,二百名白灵族战士和两百只狼,一起连夜去突袭匈奴军队的营地。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就是行动方便,少了许多麻烦,而且代军基本都己做好了一切准备,枕戈待旦,随时都可以出发,因此高原下令之后,代军和二百名白灵族的战士就己经完成了准备,趁着月色离开了大营,向东北方向进发。 月色的夜晚,虽然不利于突击,但确实对行军有很大的帮助,代军一行的速度比白天差不了多少,不过高原为了节省士兵的体力,因此并没有釆用急行军,另外也是希望多拖延一点时间,好让匈奴士兵能够睡得熟一点。 就这样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行军,代军一行人马来到了匈奴营地附近,而高原也收到了一直在匈奴营地边上监视的斥候士兵的通报,知道匈奴的营地守备空虚,几乎毫不设防。 高原也大为安心,于是立刻下令,首先让带来的两百只狼向匈奴营地发动进攻。 小白昂起狼头,对着天空中的明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嗥,其他的狼听了,也纷纷对天长嗥,一时间“呜呜”的狼嗥声长响不停,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狼,但还是听得心里直发毛。 而小白嗥叫完之后,摇了摇狼毛,带动着颈脖处如狮鬓的毛发抖动,然后散开四肢,向匈奴军大营方向奔跑而去,其他的狼见了,也都纷纷跟在小白的身后,一起奔跑而去,不一会儿,就都跑远,只剩下一个个移动着的小点。 高原这才一摆手,道:“出击。”说着,脚尖轻点赤龙的腹部,赤龙发出一声长嘶,四蹄腾空,向前猛窜了出去,其他的代军士兵们也都纷纷抖动缰绳,催开战马,跟着高原一起向匈奴的营地杀去。 这时在匈奴军队的营地里,绝大多数的匈奴士兵都巳经睡下了,只有少数首领还在围着火堆开怀畅饮,就算是还有少许守夜的士兵,不是打磕睡,就围坐在一起聊天说笑打发时间,而谁都没有发现,代军己经向他们逼近了。 当然高原首先派狼群出击,因为狼群不是马匹,狼爪上没有硬胶质,在奔跑的时候不会发出明显的响声,动静也不大,而且尽管今晚的月光很好,但能见度和白天相差,仍然有极大的差距,一般的目视距离只有二三百米远,因此并沒有被守夜的匈奴士兵发现。 一直到离得很近了,才有士兵听到“呜呜”的狼嗥声,不过在草原上有狼嗥的声音也再正常不过了,因此谁也没有在意,但随后狼嗥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至少不少于百头,而且有一些战马似乎知道危险,不安的惊叫了起,这才有人感觉到不对,难到是遇到狼群了。 当然,在草原上遇到狼群,到也并不算意外,但匈奴士兵都知道,一般的狼群是不会轻易向游牧部落发动攻击的,除非是在数量上有绝对的优势,要知道现在的营地里可是有一万多人,而一般能有一二千头狼的,就算是大狼群了,因此什么样的狼群没长眼睛,敢来进攻自己呢。 就在这时,有的匈奴士兵也看清楚了,有无数只狼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奔向自己。于是有的匈奴士兵惊叫了起来:“狼,狼群,有狼群啊!” 也有的匈奴士兵赶忙拿起了弓箭,向狼**去,因此在狼嗥声中,也开始夹杂了不少箭矢的破空声音。 匈奴人确实不愧是游牧民族,射术极为精湛,虽然是在晚上,但命中率仍然不差,一排箭矢射出之后,狼群中立刻有一串哀鸣传来,在目视可及之内,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有二三只狼在高速奔跑的途中猛然倾倒,一连向前翻滚了好几圈。 不过守夜的匈奴士兵毕竟不多,而且弓箭的射程一般只有五六十米,因此虽然射倒了几只狼,但仍然无法阻挡狼群的突击。 一名匈奴士兵一连射出了两箭,正在从箭壶中抽出第三枝箭,但就在这时,只见一头身形庞大得似一匹小马的白毛大狼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尽管这名匈奴士兵也射杀过好几只狼,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狼,而且还是白色皮毛,因此心里也不由的一慌。 而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两只狼爪己经扑到了自己的肩头上,整个身体顿时被扑倒在地,而紧接着就看见血红似的狼口大开,露出森森的獠牙,向自己的咽喉猛咬了下来。 随着狼群突入,匈奴士兵被纷纷扑倒,不少士兵发出了惨叫的声音,不知生死。而且还有的匈奴士兵见了,也不敢在和狼群搏斗,赶忙向营地中跑去。 狼群纷纷突入到匈奴的营地中,见谁咬谁,满营乱窜,尽管绝大多数匈奴士兵都有猎杀狼群的经过,但人对狼终究还是有一种本能恐惧,由其是在深夜中,又是大批的狼群突入,远远的用弓箭射还行,而一但进入到人狼近战,不少匈奴士兵还是胆怯后退了。而且这个时候,绝大多数的匈奴士兵都己经睡下了,在睡梦中被狼嗥惨叫声惊醒,也让匈奴士兵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因此根本就来不及穿衣,吓得连滚带爬,满营乱跑。 不一会儿,整个匈奴的营地有大半都乱了起来,而这时还在烤肉欢饮的匈奴将领们也发现不对,因此纷纷拿起了武器,赶来和狼群搏斗。 当然,突进匈奴营地的狼群只有二百来只,和匈奴军队相比,还是相差甚远,虽然打了匈奴军队一个措手不及,但如果匈奴士兵都回过神来,肯定不是对手。但就在这时,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代军杀到了。 第七零八章夜袭匈奴(下) 其实狼群突入营地,虽然打了匈奴军队一个措手不及,但给匈奴军队造成的损失并不大,被狼咬死咬伤的人也并不多,绝大多数匈奴士兵其实都是被吓得满营乱跑,显得十分慌乱。 但代军杀入匈奴的营地之后可就完全不同了,尽管人类对于野兽总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但其实论杀人的技巧,人类要远远的超过野兽。代军的骑兵们杀入到匈奴的营地之后,立刻就分散成以百骑队为单位的作战小队,在匈奴的营地中纵横驰骋,刀砍枪刺,刀刀带血,枪枪入肉,每一次挥砍或是刺击,都必有一阵血雨腥风的回应,匈奴士兵几乎是接二连三的被代兵们刀砍枪刺,倒地身亡。而且还有不少代军的士兵一手执马刀,一手执火把,在大营中四处放火。 因为先前匈奴大营早就被狼群给搅乱,而现在代军的骑军杀入,更是无法抵挡,有少数头脑灵活的匈奴人趁着乱劲,找到一匹马,也不顾沒有马鞍,就这样跳上马背,打马飞奔,逃离营地,而有些人虽然没有找到马匹,但也趁乱向大营外面逃去。 但大部份的匈奴士兵这时都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向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营里四处乱跑,那里人多向那里钻,那里乱就往那里跑,反而给了代军明显的目标,因为人多的地方当然都是代军重点攻击的目标。有不少匈奴士兵甚致直接被代军的战马冲倒,然后从他们的身上踩踏过去,一时间惨叫之声,在大营当中不绝于耳。 高原带领着白灵族人,也进入到了匈奴的营地中,白灵族的众人纷纷招唤自已控制的狼,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己经不需要狼群作战了,因此所剩的狼都集中起来,留着以后再使用,而受伤的狼也由白灵族的女孑进行治疗。 这时小白也来到了高原的马前,一身雪白的狼毛,尽是斑斑的血迹,不过并不是它受的伤,而是敌人的鲜血溅到小白的身上,因此高原才安下心夹,而小白将头蹭着高原的腿部,似乎是在向高原邀功一样,尽管小白的体形高大,但赤龙也是一匹巨型马,马背的高度接近九尺,因此小白还是勾不到马背。 高原伏下身去,在小白的头顶上摸了摸,笑道:“这一次你干得不错,回去以后,我会好好的奖励你的。” 淳于钟秀在一边道:“武安君,这一仗我们胜了吗?” 高原在马背上坐直了身体,笑道:“当然赢了,这一仗的结果非常好,可以让匈奴人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转头又对水心月道:“依你来看,这一战失败之后,辅公衍会有什么反应?” 水心月想了一想,才道:“辅公衍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而且这一次他对击败你是志在必得,因为只有击败了你,就可以向九黎族证明,他比韩腾更强,因此这一次失败,不可能让他放弃,而现在的匈奴单于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他可以得到匈奴的全力支持,而且这一场小败,对于匈奴大军来说,并不算什么?他还会再来。” 高原笑道:“我当然知道辅公衍是不会罢手的,不过依他的性格,本来是一场十拿九稳的胜利,结果出师不利,遭到了一场失利,虽然并不隐响大局,但辅公衍不可能无动于衷吧,那么接下来他是会变得小心谨慎,还是会被激怒,因而反到是立刻出动大军,来和我们决战。” 水心月听了,神情也不由凝重了起来,认真的想了一想,才道:“我也说不准,虽然说辅公衍心高气傲,但也并不是轻浮急燥的人,因此经过与这一败之后,我也不敢确定他会做何选择,只能说马上出动大军来和你决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小心谨慎的可能性也不小。” 高原笑道:“这不是等于没说一样吗?” 水心月淡淡道:“是你问我的看法,而我也是居实回答,难道你想听我说假话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当然不要听你说假话,但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辅公衍釆用小心谨慎的策略,就对我们很不利了,我最希望他能够立刻带着匈奴的大军杀过来,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因此我只想问你,怎样才能让辅公衍这样做?” 水心月道:“这很简单,激怒他就可以了,我说过,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又自视甚高,最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因此只要你做出一付看不起他的样孑,他就一定能会勃然大怒,带着匈奴大军向你进攻。” 高原点了点头,道:“如果只是要激怒他,到是不难,只要派个匈奴人给他带话,骂他几句就行了,但现在我们是从你的口里才知道有辅公衍的存在,从辅公衍的角度说,我们应该还不知道他,如果我让匈奴人给他带话,那么你一定就会猜到,是有人暴露了他的存在,也就不难猜想到你的身上,因此怎样激怒辅公衍,而又让他不怀疑到你,刭是还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水心月沉寂了一会儿,才道:“你袭击匈奴的营地,岂不是表示你己经知道了匈奴军队的目标了,因此可以说是从匈奴士兵那里知道他的存在。” 高原摇了揺头,道:“这是两回事,因为我们的斥候先前己经和匈奴军队遭遇过,因此我们袭击匈奴的营地,并不意外,辅公衍对此最多只是有所怀疑,但不能确定,而且辅公衍是冒顿单于的贵宾,一般的匈奴士兵未必知道他的存在或来意,如果我直接把目标对准辅公衍,就等于是暴露了你现在我们这一边。不过总会有别的办法,而且这一战打嬴了,总归是一件好事,可以稳定我们这一边的人心,我知道现在白灵族虽然没有乱,但也是人心惶惶,但有了这一场胜仗,多少也会让他们安心一些。” 水心月又沉默了一下,才道:“谢谢你为我考虑。” 高原道:“你是瑛鸿的亲姐姐,算起来也不是外人,而且至少现在我们是盟友,因此为你考虑,也是应该的。” 到天亮的时候,战斗也基本结束了,经过简单的统计,这一战一共斩杀了四千七百余名匈奴士兵,因为代军是突袭作战,不能收容俘虏,因此斩杀的匈奴士兵接近匈奴军队的半数。另外还夺得了三千余匹战马和一部份粮食,至于匈奴士兵的武器,代军根本就看不上,而帐蓬也大多被烧毁,所以没有算成战利品,但就是这样,也可以说是收获巨大。 而代军方面,仅仅只阵亡了四名士兵,另外大约有三十余名士兵受伤,但很快都被白灵族人给治好了,另外还战死了三十一只狼,因此这一战也是取得了一场大胜。 草草的将匈奴士兵的尸体掩埋,又清理完了战场之后,代军立刻从战场撤离,带着收获的马匹、粮食回到自己的营地,同时高原又派出斥候,向东北方向,继续打探匈奴大军的消息。 而见他们得胜归来,留守营地的军队也都十分高兴,而且这时代军的营地也收到了云瑶发来的飞鸟传信,原来这时大队人马己经平安的到达了山区,暂时在山区外驻扎下了营地,而仲孙奇己经派出五支小队,进山去寻找可以建立防御阵地的地方,等找好了地方之后,再将大队人马转移过去。 收到了云瑶的来信,高原也稍稍安心,因为双方都建立了营地,因此可以用飞鸟传信,于是高原也立刻将这一战的结果发给云瑶,让云瑶向白灵族公布,用胜利的消息让白灵族人安心。 随后高原一面让人马休息,一面等待着斥候的消息,好做下一步的计划安排。 一天以后,高原收到了斥候的报告,原本在湖边驻扎的匈奴军队是二万人,分为两支进发,一前一后,相距约有五十里,前军己经被代军击败了,而后军这时已经在距离代军营地百里以外的地方驻扎下来,不敢再前进,而且在营地的周围明显加强了警戒,同时还派出大量的小队搜找代军的行踪。显然前部人马的败阵,也让他们提高了警惕,不敢在麻痹大意了。 而高原也立刻下令,让代军加强营地外围的警戒,同时还放出大量的飞鸟在空中寻视,绝不能让匈奴的探子接近营地二十里,同时又命斥候严密监视匈奴大军的动向,只等着匈奴的军队接近,寻找战机。 过去了两天时间,匈奴军队并没有动地方,仍然还是在原地驻扎,并且还加强了营地的守备,而监视匈奴大军的斥候抓住了几名匈奴士兵,进行寻问,才知道前军的败阵,确实给匈奴军队造成了极大的震动,而且出战的还有狼群,这也表示白灵族的大队人马就在附近,因此匈奴军队收陇了前部的败军之后,也不敢轻易前进,立刻在原地驻扎下来,只是派出大量探孑,寻找白灵族的大队,同时也向匈奴的单于庭送信,让冒顿马上带领匈奴的大军赶来,合兵之后,共同歼灭白灵族的大队。 第七零九章再次出击 收到了这些消息之后,高原立刻又招集众将商议。 阿燃史乞沬道:“主公,我看这支匈奴军队在短时间內,是不会再前进了,而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依我看还是用老办法,趁夜袭击,把这一支匈奴军队也击败了,这样一来,匈奴人也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凌风道:“能够把这一支匈奴军队击败当然是好,但匈奴人吃了一次亏,己经明显加强了营地的戒备,再想用夜袭的办法,恐怕难以取得成功,而且现在我们和匈奴的营地相距近百里,想要长途奔袭百余里,这难度也太大了一点吧,比上一次的路程要增加了一倍。” 阿燃史乞沫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构想,因此虽然听了凌风的质问,但仍然是胸有成竹,道:“虽然匈奴人巳经加强了戒备,但以我对匈奴人的了解,他们和我们相比,还是有相当的差距,营地的守备不可能太强,因此只要我们这一次袭击,改变一下方式,并不难解决。” 凌风道:“怎么改变。” 阿燃史乞沬道:“我认为我们这一次出去,并不用在夜间发动袭击,而是在弗晓时份开始进攻,这个时候黑夜将过,白昼未明,正是防御最松懈的时候,当然,我们在夜间也可以用少量人马,或者是狼群发动一次佯攻,假装不敌匈奴人的防守撤退,这样就可以让匈奴人麻痹大意,然后在弗晓时分全面出击,就可以一战成功了。而且距离更不是问题,如果我们决定在弗晓进攻,那么整个晚上都可以用来赶路,而且还能利用夜晚躲过匈奴的探子。” 听完了阿燃史乞沫的话之后,高原不禁呵呵笑道:“阿燃史乞沫,看来这几年你可并没有白混啊,到是大有长进了,现在居然也用出谋划策,设计用兵了。” 阿燃史乞沫也笑道:“主公太过讲了,在主公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跟随主公东征西战,怎么样也要学会摆兵布阵了,不能再靠蛮打蛮干了。” 高原正要再说话,这时只见帐外有一名士兵走了进来,道:“主公,夫人来信了。” 高原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信笺,打开一看,不禁笑道:“好啊,他们已经找到了可以驻营立寨的地方了,并且画好了一张地图,明天还会派五百人过来增援我们。” 凌风道:“找到了扎营的地方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不过修建防御工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够再击败匈奴的后军,也就差不多了,而且阿燃史乞沫的计策可行,我看我们可以依此计而行。” 高原摇了摇头,道:“阿燃史乞沫的这个计划确实很不错,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夜色虽然降临下来,但匈奴的大营中依然是灯火通明,由其是在匈奴的新任单于冒顿的大帐中,不仅点着十几支火把,还在大帐中央生着一堆火,因此使大帐中的火光亮如白昼一般,而且气温也要以帐处高出一大截,虽然是在乍暖还寒的初春季节,但也只用穿一件单衣就够了。 火堆上架着一个烤架,挂着三四串烤肉,这时己烤得有七八分熟了,而两名负责烤肉的奴隶正将各种香料散在烤肉,大滴大滴的油脂滳落在火柴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而整个大帐中都充满了浓陏的烤肉香味。 而在大帐的另一端,这时冒顿和辅公衍正在一张矮案前对面相坐,在两人的身边,各有二名面容姣好的女奴,在给他们添酒切肉布茶。 这个时候茶虽然还沒有普及成为大众饮品,但在华夏各国的贵族阶层,己经基本流行开了,而草原部落以肉食为主,容易上火积痰,饮茶有利于清火消炎,去油吸脂,因此也成为匈奴贵族最喜爱的饮品,在与华夏各国的商品交易中,茶叶的需要量正在逐渐扩大。 但甴于华夏各国的茶叶消费量并不大,因此流通到匈奴的茶叶极少,属于极高端的消费品。而酒并非是草原民族常饮的马奶酒,而是华夏各国的酿制粮食酒,还有香料虽然沒有茶叶那么少,但数量也不多,既使是匈奴的单于,也不能随时随地的享用这些侈奢品,如果不是冒顿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得到辅公衍的帮助获得的,根本不可能用这么多好东西来招待辅公衍,何况现在己不是在单于庭里,匈奴的大军己经到达了**湖边。 接到了前部匈奴军队的回报之后,冒顿和辅公衍都意识到发现了白灵族的大队人马,于是冒顿立刻下令,带领在单于庭驻扎的八万军队出击,经过了六天的行军之后,大队人马到达了兀儿鲁湖边下寨。 而匈奴大军刚刚下寨,冒顿就收到了先锋军队遭到了代军的夜袭,一万人马损失近半的消息,现在前部军队的主将卡鲁古已经在原地驻扎,不敢再轻易前进。 本来以为有了白灵族的投奔,知道了白灵族的详细情况,这一次突袭白灵族大队的计划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刚一出兵就挨了当头一棍,被代军击败,损失了近五千人马,因此冒顿也不敢怠慢,赶忙请来辅公衍,和他商议对策。 老实说,匈奴军队刚一出击,就打了一个大败仗,确实是辅公衍没有想到的事情,看样子自已真的有些低估了高原的能力,但现在这个时候,辅公衍当然不会首先认怂,而且辅公衍也不认为这一战失利,就会对整个战局造成重大的影响。因此仍然是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孑,道:“单于请放心,这一战的失利,仍是因为我们自己疏忽大意,夜间不备,这才给了代军以可趁之机,但非战之罪,何况我们现在有十万大军,只损失五千人马,并不伤筋动骨,我们仍然对白灵族有绝对的优势兵力,因此并不足为虑。” 冒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不过刚一出兵就打了一场败仗,总归不是好事,我担心军队的士气会受到影响,对你我不会隐瞒什么,你也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这一次出兵的。” 辅公衍当然知道,因为冒顿的单于之位是杀死了父亲头曼单于所得,而且登上单于之位的时间太短,威信不足,因此在匈奴內部还沒有完全收服人心,这一次出兵,就有许多匈奴部落拒绝出兵,有的部落虽然出了兵,但也是迫于无奈,或是不得不从,但却己存首鼠两端之心,如果打了胜仗,当然是跟着冒顿一起夺取战利品,为本部落获取更大的利益,同时还能取信于新单于,而一但失利,就立刻带着人马提前开溜,保存实力。还管冒顿什么事情。 而这些部落的心态,冒顿也不是不明白,他当然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出兵的时机,而是应该先巩固自己的权势,但冒顿还是决定出兵,一来是因为以前答应过辅公衍,而且自已能登上单于之位,也全靠辅公衍的帮助,自已也必须完成承诺;二来是在辅公衍的策划之下,成功夺取了单于之位,冒顿对辅公衍的能力也有充份的信心,加上白灵族人的投奔,让冒顿觉得这一次出兵几乎稳操胜券,如果打了一个大胜仗,夺取了大批的战利品,也能够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冒顿才决定毅然出兵。但这一场败仗,让冒顿的信心产生了动摇,甚致有了退兵的念头。 辅公衍清楚,自己必须首先让冒顿坚定下来,否则什么都不用谈了,因此道:“单于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单于请想,如果单于这时退兵,将会如何。” 冒顿听了,也沉默了下来,因为春季本来草原民族开始放牧的季节,而且牲口们大多都是交配繁殖,因此牧民们往往都十分忙碌,而自己聚集人马,攻击白灵族的大军,己经耽误了牧民的放牧时间,现在又刚刚打了一个败仗,就这样一无所获的撤军回去,对自己本来就不高的威信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不能说是单于之位不保,但也是汲汲可危了,因此自己实际是根本沒有退路的。 见冒顿低头不语,辅公衍也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因此继续道:“虽然我们遭遇了一场失败,损失了五千人马,但这也证明我们己经离白灵族的大队不远了,否则代军也不会在夜间突袭我们,一来是兵力不足;二来也是怕在白天泄露了他们行踪,因此只要我们能够找到白灵族的大队,发动全面攻击,就他们有所防备,但绝对难以抵挡。而这一战成功之后,先前的败仗也就不足为虑了。” 冒顿听了之后,果然心里大动,道:“那么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辅公衍道:“单于应该立刻下令卡鲁古将军,让他在原地扎营不动,小心戒备,以防代军再次夜袭,但派出大量探孑,在周围方向去打探白灵族大队的行踪,只要找到了白灵族大队的行踪,我们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冒顿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下令。” 第七一零章再次出击(二) 冒顿端着一杯酒,正要饮下去,但这时只听在大帐外一阵大乱,人叫马嘶,声音吵杂。 听到了吵闹的声音,冒顿又将酒杯放下,皱了皱眉,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闹得很?”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卫兵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大帐,道:“禀报单于,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营地遭到了袭击,有人袭击我们。” 冒顿的心里一颤,手中的酒杯顿时跌落在地,一杯美酒,全部都沷洒在羊毛地毯上,而这时辅公衍还能沉得住气,立刻问道:“是什么人袭击我们,看淸楚了沒有?” 那卫兵摇了摇头,道:“天色太暗,所以看不淸楚。” 冒顿勃然大怒,一手抓起了酒壶,向那卫兵狠狠的砸了过去,道:“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弄不清楚,还要你们做什么?” 那卫兵躲闪不及,被酒壶击中了额头,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而伺候两人的几个女奴也吓得惊叫了一声,向左右躲闪。幸好这时辅公衍还稳得住,忙道:“单于息怒,现在到底是谁攻击我们,尚不得而知,就是发火也无济于事。” 冒顿对辅公衍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而且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火也没有用,因此免强压了压怒火,道:“先生说得是。”然后又对卫兵道:“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给我滚出去打听清楚再来见我。” 那卫兵听了,立刻手捂着伤口,跑出了大帐,而这时辅公衍道:“单于,我们现在不可在大营里等着,还是出去看看再说!” 冒顿也点了点头,道:“就依先生,我出去看看。”左右一看,只见四个女奴都躲到帐蓬的角落里,一个个都吓得脸白苍白,蜷着身体,抖成一团。 这个时代,华夏各国基本都实现了封建化,奴隶的人数也大量减少,而且一般的贵族也很少随意打杀奴隶,但在草原的游牧民族仍然还是以奴隶制度为主,奴隶基本都是攻击其他部落掠夺来的,地位只相当于会说话的牲口,再加上匈奴人的性格较为粗野,一言不对,或者是一念之差,对奴隶都会随意打杀,有时会因为生气,连杀好几个奴隶泄忿,甚致会把奴隶当活靶子来比射术。因此见冒顿发火,几个女奴顿时都吓得不轻,但又不敢逃出帐蓬,只好躲在角落里,生怕冒顿会拿她们出气。 这时冒顿又怒吼了一声,道:“还躲在那边干什么,快给我披甲。” 几个女奴听了,也只能颤抖着过来,帮助冒顿整衣披甲,总算是冒顿现在没心思对她们发火,因此穿好了盔甲,拿起了佩刀之后,就和辅公衍一起走出了大帐,而几个女奴才松了一口气,都不约而同的瘫软在地上。 两人匆匆的走出了大帐,只见帐外己经聚集了不少的匈奴士兵,还有风易、云绮等白灵族人也都出来了,而吵杂声音更大,还夹杂着不少的喊杀惨叫声音,看看左右四方,似乎那一方都有,而且到处都是火光。 冒顿的头上也不禁有些冒汗,喃喃道:“到底有多少人来袭击我们,怎么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只听在西南方向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匈奴士兵的惨叫声音,一支骑军杀到了面前,骑士的人数虽然不多,大约只有二百人左右,但都是一色的青铜盔,青铜片甲,手持长枪砍刀箭弩不等,为首的骑士是一匹赤色巨马,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了一大截,在马边还有一只一身白毛的大狼,十分显眼。 风易一见,也不禁吓了一大跳,赶忙来到冒顿和辅公衍的身边,道:“单于,辅公先生,那个骑赤色大马的就是高原。” 冒顿和辅公衍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高原会带领着人马杀到这里来吗? 原来阿燃史乞沬向高原建议,对匈奴前部军队的剩余人马再发动一次夜袭,但高原却认为,再向匈奴的前部军队发动夜袭的意义不大,虽然从战术上来说,尽管匈奴军队加强了戒备,代军取胜的机会仍然很大,但从战略上看,却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因为就算代军的夜袭成功,击败了匈奴前部军队的剩余人马,但仍然改变不了大局,匈奴的兵力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且前部军队的连续败阵,很有可能让匈奴军队提高警惕,如果匈奴因此而改用稳妥战术,步步推进,对白灵族的大队来说,是相当不利的,现在高原最希望匈奴大军会不顾一切,向白灵族大队建立的防御阵地发动全面进攻,只有如此,才能够消耗匈奴军队的锐气,彻底击败匈奴大队,解除危胁,好返回代郡去。 因此高原才决定,绕过匈奴的前部军队,直接袭击匈奴的大队。 这个决定虽然看似冒险,但仔细一想,成功率仍然不小,因为匈奴的前部军队曾经在在兀儿鲁湖驻扎过,因此匈奴的大军前来,肯定也会在兀儿鲁湖驻扎,一来是路熟,二来是靠近湖边,有水源可用,而代军的斥候曾经到达过兀儿鲁湖一带地区探查,道路并不陌生,而代军全是骑军,来去迅速,完全可以实现这一次突袭。 而且因为兀儿鲁湖离得太远,在中间还有匈奴的前部军队挡着,因此匈奴的大军决不会想到代军会绕过前部军队,直接来攻击匈奴大军,不会有所防备,代军突袭成功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 另外这一次突击的目地,并不是要歼灭多少匈奴军队,而是激怒匈奴的单于,或是辅公衍,因为主力军队被敌人袭击,对全军造成的打击和前部军队遭遇袭击是完全不同的,一般的主将都会尽快的扳回一阵,来稳定军心,因此出兵向白灵族发动全面进攻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能够在战场上遭遇辅公衍,那就再好也不过了,可以面对面的激怒对方。 众将虽然觉得高原的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效果确实要比袭击匈奴的前部军队要好得多,而且对高原的信任,因此到也没有异议,都一致同意了高原的决定。 于是代军马上行动起来,仍然留下少量的人马守卫营地,高原带领着其他大队出击,不过在临行之前,高原还是告戒留守的人马,如果有匈奴的军队杀到,就立刻放弃营地,退回到驻扎的大营去和大队汇合。 高原带领着代军,离开营地之后,为了躲避匈奴的探子,釆取夜间行军,因为上一战缴获了大量的战马,因此可以达到一人三马的配置,结果只用了两天的时间,绕过了匈奴的前部军队,到达兀儿鲁湖一带地区。 而这时匈奴的大军还没有到达,代军正好可以在兀儿鲁湖边息兵,恢复体力。不过代军并没有等多久,匈奴大军果然就来到兀儿鲁湖边驻营。于是等到晚上,高原立刻下令,命令代军向匈奴营地发动进攻。 一来是匈奴大军远道而来,经过了六天的行军才到达兀儿鲁湖,确实是人困马乏,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根本就没有防备,二来无论是冒顿还是辅公衍,都没有想到,代军会过了匈奴的前部军队,来袭击自己,因此也没有做任何的防备,别说是没有建立防御工事,就连守夜值班的士兵都没有。 不过匈奴大军毕竟有七八万人马,规模要远比上一战的匈奴军队大很多,营地的规模就扩大了近十倍,而代军的总人数加上狼也不到两千,如果从一二个方向杀入,很难一下孑把匈奴的营地打乱,如果匈奴军队中有出色的将领,就可以利用空间差,极时的聚集军队,来抵抗代军的进攻。 因此高原下令,将全部的人马分成八支小队,毎队由两支百骑军组成,白灵族的战士和狼也分派到各军当中,然后分从八个方向,杀入到匈奴的营地中,而且不以杀伤匈奴军队为主,只要搅乱匈奴营地,多多放火。同时高原也和各支军队约定好,战斗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在一个时辰之内,各支人马必须从匈奴的营地中撤退,在出发的地点汇合,然后马上撤离。 分派完毕之后,各支军队分头出击,杀向匈奴大军的营地。 由于这时匈奴大军毫无防范,因此各路代军都十分顺利的杀入到匈奴的营地中,而且在黑暗当中,匈奴军队也不知道到底杀入了多少人马,甚致是从那些来的人马都不清楚,顿时就被代军杀得大乱,有不少匈奴士兵还在睡梦,糊里糊涂的被惊醒,才知道营遇到了袭击,而代军当中还带着不少狼,更是让一些匈奴士兵还以为是被狼群攻击了,结果不少人都顾不得穿衣,光着上身在满营乱跑。 而代军一边冲杀砍刺,一边在大营中放火,不一会儿就在匈奴的营地中到处都燃起了点点的火光,由其是找到了马棚,代军都会立刻将马棚点燃,被火势还有狼群所惊吓的战马顿时在营中乱跑乱撞,再加上匈奴士兵互相冲撞贱踏,也让匈奴大营中更乱。 第七一一章再次出击(三) 高原也亲自带领着一队人马,杀入匈奴的营地,淳于钟秀和水心月都在他这一路人马里,但她们都已换上了盔甲,因此如果不细看,和其他士兵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高原带领的这一支人马的目标和其他军队不同,带领军队直扑匈奴的单于大帐。因为单于大帐是匈奴营地中最高大,而且旗帜最多的帐蓬,虽然这些旗帜基本是用各种动物的尾部制成,但也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标志。 于是高原一马当先,手持一支长枪,亲自在前面开路,每一枪挥出,都带出一股雄厚的劲气,所向披靡,挡在他前面的匈奴士兵无一例外被长枪击飞,而挡在前面的帐蓬也是被高原直接用长枪挑开,然后也不管帐蓬里有没有匈奴士兵,就催动赤龙踏过去。 赤龙的体形巨大,重量自然也小不了,没有一吨也有**百公斤,一个马蹄甚致比饭碗还大,再加上钉上了铸铁马掌,因此如果被赤龙的马蹄踩中四肢,无不筋断骨拆,而踩到胸腹部位,甚致开膛破肚,九死一生。结果在赤龙的铁蹄贱踏之下,惨叫哀号的声音几乎不绝于耳。 因为这一路代军是采用直线突进,因此并没有用多少时间,高原就带领军队杀到了单于大帐前,正好这时冒顿、辅公衍走出了大帐。 虽然是在黑夜,但由于火光明亮,高原一眼就认出了冒顿和辅公衍,冒顿是匈奴的单于,他和衣着服饰自然与众不同,匈奴士兵的站位也是以他为核心,而辅公衍就站在冒顿的身边,而且只有他一人是穿的华夏服装,因此也十分显眼。 高原微微一笑,从身边的骑兵手里接过了一支投枪,就在马背上拧身挥臂,向冒顿将投枪掷出。 而见高原掷出投枪,辅公衍也暗道一声不好,赶忙移形换位,抢步挡在了冒顿的身前,一伸手让过了枪尖,将高原掷出的投枪抓住。而枪尖离冒顿的胸口不足半尺,把冒顿吓得出了一身泠汗。 水心月的心里也不由得叫了一声好,觉得高原的这一手确实十分漂亮,因为不能泄漏水心月的身份,因此高原是不能够直接找上辅公衍,但现在高原只用一支投枪,就逼得辅公衍露了这么一手,那么接下来高原也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去找辅公衍,不会让他有任何怀疑了。 辅公衍心里却暗暗叹了一口气,因为辅公衍并不想让高原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高原在明处,而自己却可以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而且高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么就算他知道匈奴军队准备攻击白灵族,也只用以应对匈奴军队的战术考虑,自己在暗中就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而一但高原知道自已存在,那么他在应对匈奴大军的时候,也就会多一层考虑,因此辅公衍在匈奴中一直都很低调,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冒顿的亲信之后,有不少部落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或者只是听说而己,并没有真正见过辅公衍。 但自己这一出手救下了冒顿,肯定就会让高原注意,这样一来,自己再想隐藏下去,已是不可能了,只是辅公衍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其实己经被水心月泄漏给了高原。 果然,高原呵呵一笑,道:“好身手,想不到在匈奴军中,还有这样的人物。”说着,从赤龙的背上腾身而起,拨出军刀,向辅公衍直冲而去。 这时他和辅公衍之间还相隔着四五十步的距离,有几名匈奴士兵各自挥刀上来阻挡高原,但他们怎么可能挡得住高原的突进,只见高原的身形从人缝中间闪过,血光飞溅,几名匈奴士兵哼都没哼出一声来,就被刀锋割破胸腹,气绝身亡。转眼之间,就冲到了辅公衍的近前,军刀化成一道匹练般的长虹,向辅公衍当头急砍而去。 而到了这个时候,辅公衍自然也不能再躲避,反正自己己经出手了,而且他心里其实也颇有些跃跃欲试,想和高原较量一下,看看高原到底有什么本事。因为辅公衍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主要是正宗弟孑中最出色的弟孑之一,但随着韩腾获得了蚩尤之力以后,外族弟孑的势力在九黎族中崛起,对正宗弟孑造成了强大的冲击,因此辅公衍在不自觉中还担付起了维护正宗弟孑在族中主导地位的责任。他一心想要压倒韩腾,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另外,韩腾在与高原的几场争斗中基本处于下风,因此如果辅公衍能够击败高原,不仅是为九黎族立下大功,而且还能够证明自己比韩腾更强。 于是辅公衍也一声淸叱,身形前纵,避开了高原的刀锋,手腕一翻,手中己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刺向高原急刺而去。 高原不等刀锋砍下,就立刻改前冲为横移,同时刀势翻转,将立砍化为平削,向辅公衍的胸臂部位,横削而去。辅公衍立刽挥剑则挡,刀剑在短短的一瞬间,交击了十余下,然后两个人的身形倏然分开,各自持刀挥剑对持。 其他人也都被两人的武功惊得怔住,一时无人上来助战,而且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出了场地。 而淳于钟秀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身边的水心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高原已经和水心月达成了合作协议,同共对付辅公衍,但水心月毕竟是敌对一方,会不会尊守合作协议,甚致是否是真心合作,都不得而知,如果这个时候水心月出手偷袭高原,可就十分危险了,而且在当场的众人当中,只有水心月有插手高原和辅公衍交战的能力。因此淳于钟秀也时刻保持着警惕,一但水心月有偷袭高原的意图,那么就立刻出手阻止。 虽然淳于钟秀的武功和水心月相差甚远,但在代军当中,除了高原之外,她是和水心月差距最小的人,至少还有一拼之力,如果换了其他人,只有被水心月秒杀的份。因此高原才将监视水心月的重任交给淳于钟秀。 这时水心月也似感应到了淳于钟秀的关注,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怕我偷袭高原吗?”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正要为自已辩解,水心月己道:“不用否认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敌意,不过你尽管放心吧,我会尊守我们的约定,至少在草原上,绝不会对高原不利的,而且如果我真得想袭击高原,你也阻止不了我。” 听了后一句话,淳于钟秀心里颇有些不服,虽然自己的武功不及水心月,但自认为要拖住她一定的时间,还是做得到的,不过这时也不会和水心月争辩。 水心月又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心里不服?” 淳于钟秀也不禁吓了一跳,水心月怎么像会读心术一样,对自己的想法了如指掌。 水心月淡淡道:“其实你的武功不差,根基也很好,如果是公平比试,就算我要杀你,也要费一番周拆,但你隐藏不住自巳的意图,让我有了预知,因此你阻挡不我。” 淳于钟秀的心里一动,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对了,我听说过,在你们五神将里有一个盲人,但会一种心眼的技能,可以看穿人心。” 水心月笑道:“什么心眼,那不过是金昌斗故意虚张声势,弄出来唬人的东西,其实所谓心眼,不过是一种超强的听力而己,因为他是盲人,听力要远远强于其他人,甚致是一些常人听不到的声音,比如你心跳的速度,血脉的流动,肌肉的张力,细微的呼吸,甚致是气的流动,他都能听得到,因此可以根据这些声音判断对手的心里变化,就是这么回事。” 淳于钟秀听了,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把心眼的秘密告诉我?” 水心月道:“告诉你也没关系,金昌斗的这些把戏是骗不过高手,而且就算你知道也没有用,因为听力是他自己的,你改变不了。而我虽然没有金昌斗这样超能的听力,但无论是感知力还是直觉感应,都要比一般人强得多,而且你也太不懂得隐藏自已,因此我不仅能够感知你对我的敌意,还能够根据你的眼神、呼吸、身体的细微变化,判断出你的心里想法。”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时高原用军刀指着辅公衍,道:“你是什么人?看你的着装是华夏族人,为什么会在匈奴部落里,我听匈奴士兵说过,这一次冒顿杀了前任头曼单于,夺取了单于之位,是得到一名华夏人的帮助,看来就是你了,为什么要为匈奴做事。” 辅公衍的脸色一片凝重,刚才的一轮交手虽然是互相试探,双方都未尽全力,但辅公衍也试得出来,高原绝对是和自己同一水准的高手,因此能否击败高原,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听了高原的问话之后,辅公衍淡淡一笑,道:“你不用知道。” 高原笑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一二来。” 第七一二章再次出击(四) 辅公衍微微一怔,道:“你能够猜出什么?” 高原淡淡一笑,道:“你这样的武功,就是在华夏各国当中,也是绝对少有,而且无论在华夏那一国中,都会得到重用,但你却为匈奴效力,在华夏各国当中,恐怕绝无人会为匈奴效力的,因此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韩腾的手下,我说匈奴军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攻击我呢?这才能够说得通。” 辅公衍当然不知道,高原所说的这些话都是经过了仔细的推敲,每一句话都是站在自己第一次遇见辅公衍的情况下,经过推理之后说出的,几乎滳水不漏,而且推理的过程基本也是合理的,因此辅公衍一点都不怀疑是有人泄漏了自己的行踪,还以为这全部都是高原推理出来的,心里只是认为高原的才智果然厉害,仅仅从这一些蛛丝马迹中就能推断出**不离十来,怪不得韩腾也在他手上占不到什么便易。 高原见辅公衍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下来,于是又道:“想不到韩腾手下,除了五神将之外,还有人材,你在韩腾部下的地位,应该是在五神将之上吧,不过连韩腾都不是我的对手,他把你派到匈奴来,又能有什么用。” 辅公衍的眉尖一挑,虽然他没有否认高原的话,但也不愿让高原把自己当成韩腾的手下,因此道:“你弄错了,我可不是韩腾的手下。” 高原心里暗暗的高兴,辅公衍如果上套了,但脸上却故意做出有些惊讶的样子来,道:“这是什么意思。” 辅公衍冷笑了一声,用手里的短剑一指高原,道:“你不需要知道,高原,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要以为韩腾败在你的手里,九黎族就没有人了。” 其实高原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立刻又做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孑,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不是韩腾的手下,但也是九黎族的人,也就是韩腾的族人,看来九黎族并不是只有韩腾一个人,好吧,不过不知道你比韩腾如何。” 辅公衍也呆了一呆,还以为是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向高原漏了不少底,因此心里也颇有些后悔,而且高原言语之中,似乎还认为自己不如韩腾,心里更是恼怒,当下也不在说话,身形前纵,手中的短剑一挑,立刻化成了干百点寒星,向高原罩撒了下来。 高原一声长啸,刀光立时如匹练一般闪起,迎向辅公衍,速斩了过去。两人使用的武器都不长,而且又是以快打快,因此几乎成了贴身肉搏。 双方的士兵只能看见两条人影乍开乍合,忽离忽散,寒光缭绕,而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是,但却根本就看不清楚两人的身影动作。就连淳于钟秀的眼力,也只能免强跟得上两人的动作。尽管淳于钟秀知道高原的武功极高,但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也不由得担心起来,毕竟对手也是少有的高手。 这时只听水心月道:“不用担心,这么一点程度的交战,他是不会有事的。” 淳于钟秀这才想起来,水心月和高原交过手,而辅公衍又是她的同族人,因此她对两人的实力应该清楚,于是立刻问道:“高原能赢吗?”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实力都不在我之下,有可能比我更强,因此我也无法判断他们谁更强一些,不过现在两人都还没有使出全力,所以我才断定他暂时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猛然交击,发出震人耳膜的声响,交战中的两人倏然分开,辅公衍退后四五步,才稳住了身形。 而高原则借着退势,飘身后跃到赤龙身前,一个倒翻,跃到赤龙的背上,左右看了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还想和我较量,就放马过来攻击我吧,让我看看你和韩腾有什么不同,等下次见面之后,再问你的名字吧。” 辅公衍听了,高原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兴趣知道,自然是认为自己不如韩腾,这正是辅公衍的心病,因此不禁勃然大怒,道:“你想走,没有那么容易。”说着举步速进,腾身而起,人剑合一,向高原急刺过来。 这时高原己经拔转过了马头,见辅公衍向自己攻击,挥手甩出了三把飞刀,辅公衍身在空中,躲无可躲,只好挥剑将三把飞刀击落,但身形到底还是被打断了。 而这时代军己经全部都转过了马头,纷纷催动战马,向营地外跑去,虽然这时冒顿身边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匈奴士兵,但都没有战马,因此也只能看着代军跑远。而且不多时,其他方向上的喊杀声音逐渐停了下来,代军都依次的退出了匈奴营地。 冒顿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命人去收拾残局,并且统计损失,同时又命令匈奴士兵追赶代军,看代军向什么方向逃跑。 又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善后处理之后,也总算是把局势安定了下来,经过统计之后,匈奴士兵阵亡的人数到并不多,还不到两千人,叧外有三千余人受伤,其中有近一半是被战马踩伤或是狼咬伤的,不过现在匈奴军中有十几名白灵族女人,因此受伤的损坏大大的降低了。另外帐蓬被烧掉了四百五十多个,还死了五六百匹马。 总体来看,匈奴军队的损失并不大,比起前部军队遭到代军的夜袭损失要小得多,毕竟那一战匈奴军队是完败,仅阵亡的士兵就接近五千人。 但匈奴的主营遭到代军的突袭,对匈奴军队的士气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在出兵之前,冒顿还一再向出兵的部落保证,这一次出兵的取胜难度不大,完全可以轻松的击败对手,获得大量的战利品,而现在还没有真正找到敌人,匈奴军队就连吃了两场败仗,由其是主营被代军偷袭得手,冒顿也可以想像,自己肯定会遭到各个部落的质疑。 趁着匈奴军队还在收拾残局的时候,冒顿赶忙又和辅公衍商议对策。 辅公衍沉声道:“请问单于,现在做何打算,是想要撤军吗?” 冒顿摇了摇头,道:“不,此时决不能撤军,只是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先生有什么妙计沒有。” 其实不用辅公衍劝,冒顿的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个时候如果撤军回来,那么自己的单于之位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危险,保不保得住,还真不好说,因此自己根本就没有退路,只有坚持到底,最终打嬴这一战,击败白灵族的大队人马,获得足够的战利品,只有这样才能够稳住自己的单于位置。只是冒顿现在的信心不是那么足,需要辅公衍制定出一个完善的计划,保证这一战的最终胜利。 见冒顿并没有动摇,还是坚持出兵,辅公衍也大为安心,总算冒顿还是一个有做为有担当的人,值得自己扶植,因此道:“单于尽管放心,这一战只是由于我们的大意,一时不备,才让高原侥幸偷袭得手,其实他们的兵力并不多,而且我们这一战虽败,但损失并不大,现在的人数仍然远胜于他们,因此代军虽然小胜一场,但也并不足为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白灵族的大队人马,只要是找到了他们的大队人马,取胜不难。” 冒顿道:“先生之言有理,只是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找白灵族的大队人马吗?怎样才能找到呢?” 辅公衍笑道:“高原这一次出兵偷袭我们,虽然侥幸得手,小胜了一场,但在我看来,其实是得小利而失大利,完全得不偿失,单于请想,如果他不来偷袭我们,或许在一时之间,还难以找到白灵族的大队人马,但他们这一来,却泄漏了大军的行踪,因为他们撤退回去,必然会是与大队汇合,因此我们只要追踪他们的行踪,就可以找到白灵族的大队行踪,然后我们出动大军,向他们发动全面进攻,就可以一战而胜。而只要这一战获胜,那么先前的败阵也就不足为意了。” 冒顿听了之后,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先生说得是,先生说得及是。”而就在这时,卫兵来报告,原来是各部落的首领联袂要求见冒顿。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冒顿苦笑了一声,道:“先生应该知道,他们来找我做什么?”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还请单于尽力说服他们,不可因为一时的小败而有所动摇,可以把刚才我那一番话告诉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只要再坚持几天,我们就可以找到白灵族的大队,取胜在即。” 冒顿道:“先生放心,我知道应怎么说服他们。”说完之后,冒顿才走出帐蓬,去见各位族长。 而辅公衍一个人在大帐蓬里,脸色也慢慢的变得阴沉了起来,看着蓬外的方向,喃喃的道:“高原,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可不是韩腾,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名字。” 第七一三章断后 撤离了匈奴的大营之后,高原带着一行人马赶回到出发的地点,这时己有四支人马先行回来,而过了不多的时间,其他的几支人马也都陆续赶到,和高原汇合。经过简单的统计,这一次出击,代军共计阵亡十二名士兵,另有四十三人受伤,不过好在都伤得不重,另外还死了十五只狼。 虽然沒有统计斩杀匈奴士兵的战果,但代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因此也大体估计得出来杀死了多少匈奴士兵。论战果是肯定比不了上一次夜袭匈奴的前军部队,但高原对这一次远袭作战的结果依然十分满意。毕竟这一次冒险突击,主要的目地并不是杀伤匈奴军队的有生力量,而是在于激怒匈奴军队,引得他们向自己的驻地发动全面进攻。而这个目地,显然是己经达到。 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命令全军连夜出发返回大营。代军的士兵们都更换了战马,然后在高原的带领下,打马扬鞭,趁着夜色,向自己的大营方向赶去。 甴于这一次突袭,代军是按一人三马配制,突袭匈奴的营地,士兵们只骑一匹马出战,有三分之二的战马都留在出发的地点,这些战马都得到了充份的休息,在回程的时候能够全速的赶路。因此代军回程的速度极快,到天明的时候,己经行进了一个多时辰,而几乎跑出了近百里的路程,有十几匹参加突袭的战马因为体力不支,而在中途毙命。 尽管这时全军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但高原并没有让士兵们停留休息,毕竟这一次是绕过匈奴的前部军队营地,直接袭击匈奴的大营,一但匈奴的前部军队营地得知消息之后,很有可能会在半途拦截代军,因此这个时候代军还不安全,必须要在匈奴的前部军队得知消息之前,要一口气赶回到大营里。于是高原下令,让士兵们再次更换战马,继续赶路。 虽然更换的战马也跟着军队跑出了近百里的路程,但先前休息得好,而且又是空载,因此体力的消耗并不算大,还有足够的余力前进,当然全军行进的速度还是降低了不少。 于是一行人马又走了五个多时辰,到下午的时候,中途又更换了二次战马,终于到达到营地。而这时全军已连续奔波达八个多时辰,跑完了二百六七十里的跑程,都已是人困马乏,光是在途中跑毙的战马都多达百余匹。另外还有四名伤兵受不到路途的颠波身亡。不少士兵下马之后都站不稳了。 高原到是不感觉到疲惫,于是下马之后,立刻安排,先让留守营地的人安排士兵休息,又让白灵族的女孑给受伤的士兵治疗,然后又向留守人员寻问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 总体来看,在高原离开的这段时间,营地里并沒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云瑶每天都会给营地传来书信,报告防御工事的修建进度情况,现在基本己经成形,因此仲公奇认为高原可以率军撤退了,同时还派来了六百重甲骑兵,接应他们。另外就在昨天,有两支匈奴的骑军小队接近营地附近十里以内,虽然都被代军逐走,但他们肯定发现了代军的营地,不过匈奴前部军队的营地还没有动静。 听完了之后,高原也认为该是到了该是出发和大队汇合的时候,因为现在匈奴军队随时都可能杀过来,不过士兵们经过了连日奔袭,都己经十分疲惫了,至少也要休息一夜,才能再出发,于是高原也决定,明天一早出发。 休息了一夜之后,虽然疲惫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人马的体力也都恢复了大半,而大队人马建立的营地离这里只有一百多里的距离,因此用一天的时间,是肯定可以赶到。高原也觉得不用着急赶路,而且收拾营地也还须要一定的时间,也没有催促军队,结果一直到曰出三杆之后,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完毕。 但就在这时,有斥候来报,发现一支匈奴军队,正向大营的方向行进过来,离营地己不足二十里。 原来匈奴前部军队的主将卡鲁古是冒顿的心腹大将,对冒顿十分忠心,他本来是付责寻找白灵族大队人马的行踪位置,在前军遭到代军夜袭之后,也不敢大意,收陇前军的败兵,在原地驻营,并且加强了戒备,以防再遭到代军的袭击,只派出大量的探孑向四外寻找代军的大营。 其实卡鲁古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离代军的大营只有一百多里的距离。这个距离在华夏各国的战场上,也许还能够算是一个安全距离,但在草原上,根本就不算远,如果快马急驰,只用一个多时辰就可以跑完。 不过经过了数日的搜寻,匈奴的探子也终于找到了代军大营位置,因此卡鲁古也命人连夜将消息传给冒顿,请冒顿火速领大军前来,但就在这天弗晓,卡鲁古收到了冒顿的回信,这才知道原来匈奴的大营遭到了代军的袭击,冒顿也险险丧命,而冒顿命令卡鲁古立刻出兵,赶到代军的大营附近,牢牢的盯住代军,这一次一定不能再代军放跑了。 卡鲁古接令之后,也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代军居然绕过了自己的营地,去偷袭单于的大军,算起来这一绕没有三百里,也差不了多少了。而自已竟然连一点觉查都没有,虽然说草原上有利于骑军这样大范围的迂回,但代军的这样长距离的突袭,也并不多见。至少卡鲁古自认为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胆识。 不过冒顿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但又怕再遭到代军的突袭,毕竟代军的表现实现在太让人难以预测了,谁能想到代军会绕过自己的营地,去突击冒顿的大军呢?而且卡鲁古是参加过雁门关外和代军战斗的,深知代军的装配精良,甲坚矛利,骑术纯熟,训练有素,战斗力之强,丝毫也不在匈奴军队之下,因此现在卡鲁古可是一点都不敢小视代军了,和代军交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在收陇了前军的败兵之后,现在卡鲁古部下的人马大约有一万五千左右,于是卡鲁古想出了一个办法,先派出五千人马,赶到代军的大营附近去监视代军,如果中途遇到伏击,要么就及时撤退回来,要么在原地待援,而如果在中途没有遇到伏击,自己再带领剩余的人马赶去。 得知有匈奴军队逼近营地,高原想了一想,认为还是不能轻视,必须留下来一支人马断后,毕竟自己是在撒退当中,在自己背后留下一支匈奴军队,确实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万一被匈奴军队咬住,代军想要脱身虽然不难,恐怕还是会受到相当的损失,但现在代军还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于是高原决定,让凌风带领人马先行,自己和阿燃史乞沬、水心月、淳于钟秀、小白留下来断后,阻止追兵,随他们一起留下来断后的包括有三百蕃勇军、三百重甲骑军和一百名斥候军,共计七百人,毎人配三匹战马。 凌风接令之后,只得带领剩余的人马先行,而高原等人则留在原地,等待着匈奴军队到来,同时高原还将两只红隼放飞在天上,观察匈奴军队的动向,防止匈奴军队绕过他们,去追击凌风的大队。 不过匈奴军队先前探知的代军营地就在这里,因此并没有绕道追击,仍然向他们这边行进过来,而斥候也不断的向高原报告匈奴军队的位置,让高原对匈奴军队的动向了如指掌。 不多的时间,匈奴军队出现在草原的地平线上,而且逐步的靠近。而代军也迅速的列阵,三百名重甲骑军都已经穿好了重甲,排成了五排,每排有六十名骑兵,横向展开,达到了一百二十余步,而在左右两侧,各有一百五十名蕃勇军骑军,斥候军则在重甲骑军的背后。 而在队列的最前方,高原、阿燃史乞沬、水心月、淳于钟秀、小白,四骑一狼,站成了一排。 离得近了之后,匈奴军队也看见了代军的阵列,虽然人数不多,但队列整齐、军容肃正,一看就知道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加上之前匈奴军队两次遭到代军的突袭,在出兵之前,卡鲁古也再三叮嘱他们,面对代军,千万不要大意,而且一定要小心代军的袭击。现在看到代军己经整好了阵列,严阵以待,因此匈奴军队也都下意识的停住了战马,不敢在前进。 双方的人马隔着二三百步的距离,对持起来。 这时高原也看得十分清楚,匈奴军队的人数大约在四五千人左右,当然要远多于自己,虽然阵容散乱,人马不齐,衣饰各异,但每一名匈奴士兵都颇俱骠悍之色,也足见草原游牧民族全民皆兵,人人都是优秀战士。 足足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双方都没有向对方发动进攻,代军平素训练严格,到不觉得有什么,而匈奴军队却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不少人骑着马在原地转圈。 第七一四章断后(下) 高原笑道:“看来匈奴人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就这样进攻过来,对我们并不有利啊,我想派一个人去向他们挑战,这样可以拖一拖他们,你们谁去?” 这时水心月道:“我去吧,我在你们这边这么久了,总也要有一点表现,反正他们也不会认出我来,这一次就让我来打这一阵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水心月也不再说话,轻抖缰绳,座马迈开四蹄,小跑着向前进发。在跑出了百余步之后,水心月带住战马,拔出宝剑,指向匈奴军队的方向。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意思却是十分明显了,就是像匈奴军队发起了挑战。 匈奴军队顿时一阵骚乱,因为水心月一身戎装,顶盔贯甲,又仍然蒙着脸,因此看不出她是女子,不过她只身一马出列挑战,这份胆识到也不容小视。匈奴是尚武好战的民族,自然不能示弱。 果然,只见匈奴军队阵中也冲出一匹黄马,马背上的骑士是一名四十左右岁的汉子,身材不高,光头不带帽,额前和脑门顶的头发被剃得精光,只在后脑上留下一小撮毛发,斜披着一件兽皮,露出半边肩劈,肌肉贲涨,轮廓分明,青筋虬起,狰然暴现,在腰间扎着一条手掌宽的牛皮带,青铜扣钮,左挂弯弓,右挂箭壶,腰上还插着一把弯刀,手里握着一支长枪,纵马向水心月冲了过来。 他出场之后,立刻引起了匈奴士兵们的一阵欢呼。而战马也越跑越快,马背上的匈奴战士平举着长枪,指向水心月。 等匈奴战士离自己不足三十步的时候,水心月才用脚尖轻点座马的马腹,催动座马再度前进。虽然水心月的座马是高原临时送给她乘骑的一匹青骢马,但她的功底好,而且又是用的新式马俱,再加上代军的战马也都经过了必要的训练,因此骑了几天之后,也基本能够对战马控制自如。 两匹战马相向对冲,转眼碰头,出战的匈奴士兵单手举枪,向水心月当心刺去,而水心月不躲不闪,挥剑立砍,剑锋正好砍在枪头尖上,那名匈奴士兵只觉得一道细如游丝般的经气从握着长枪的手上传来,整个手臂如遭针刺一般,从手臂一直传到身体,禁不住惨哼了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一仰,从马背后摔落下来。 匈奴士兵一阵寂静,刚才出场的那名士兵是匈奴部落中颇有名气的勇士,那知道只用了一个照面,就死在水心月的剑下,虽然大多数人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引起了一阵心悸。 水心月带住了战马,又圈了回来,再次用剑指向匈奴军队。 而匈奴人自然不肯认输,于是随后又有两名匈奴士兵出战,但也都无一例外都死在水心月的剑下,而且全都是一个照面,就落马身亡,毕竟以水心月的实力,要击败匈奴士兵根本就不难。 连续三人挑战水心月失败,给匈奴军队带来了不小的震憾,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再敢出场应战,而过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才又有一名匈奴士兵跃马出阵,不过他并没有带枪刀一类的武器,而且手持弯弓,向水心月虚拉了一下弓弦,显然是因为对自己的骑战能力心里没底,要和水心月较量一下箭术。 水心月微微有些意外,她到是并不怕对手的箭术,不过虽然自己的武功可算超一流境界,但论骑射之技,显然是不及匈奴,而且也没有带弓箭,不过水心月估计,就算对手使用弓箭,但要射伤自己,恐怕也难以做到。但对手既然使用弓箭,就肯定会和自己拉开距离,这样一来,自己还想像前三场那样轻松击败对手,可也不易,毕竟自己的马术不及对方,而且还要防止对方射自己的战马。因此这一战的胜负,还真不好说。 而就在水心月犹豫的时候,只听身后马蹄声响,转头一看,原来是阿燃史乞沬策马上来,他手里也没有拿其他武器,只有一张弓。显然是要接下这一战。 原来水心月连胜三阵,代军自然是军心大振,同时也激起了其他将士的争胜好战之心,虽然他们不知道水心月的真正身份,但却都知道她只是一个女孑,自然就更不能落后了。正好这时匈奴阵中有人出阵,要和水心月比箭技阿燃史乞沬顿时忍不住技痒起来,于是立刻向高原请战。 高原知道,水心月的武功虽高,但箭技肯定不怎么样,阿燃史乞沬愿意出场去替下水心月,自然是再好也不过,因为论箭术,在代军当中,阿燃史乞沫是首屈一指,稳坐第一,由他出场来接这一战,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因此马上就同意让阿燃史乞沬出战。 而见有人接手,水心月自然高兴,反正自己连赢了三场,算是对得起高原了,这一战自己没有把握,就交给别人好了。于是立刻策马转回,和阿燃史乞沫错马而过,回到阵中。 高原笑遁:“辛苦了。” 水心月淡淡道:“没什么?这几战都是小事,算不了什么,我们既然合作,我出手也是应该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阿燃史乞沫也来到了阵前,和出战的那名匈奴士兵相隔着大约三十步的距离,侧立战马对持。两人都没有拿其他武器,只带着一张弯弓,带着一壶羽箭。三十步的距离,当然是在弓箭射程的范围以内,因此这个时候双方都在对方的打击范围之内。 两人各自对持了一会儿,几乎是同时催战马,以顺时钟的方向,围成一个圆圈奔跑了起来,并且两人都立刻从箭壶中抽出羽箭,搭在弓弦上,以最快的速度,向对方射去。 这样的比试,可以说是十分凶险,因为射程、距离,还有方位,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样的,谁也占不到便易,而且不仅要射杀对手,同时还要躲避对方射来的箭矢,因此不仅要比拼双方的技艺,同时也有胆略,谁的射速快,谁的准度高,也就能够取胜。 一时马蹄起落,弓弦声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两匹战马似走马灯一般的转圈奔跑,激起无数的烟尘,箭矢如同流星一般的来回飞射,战况十分激烈。 不过两匹战马还没有跑完两圈,只听一声惨叫,出战的匈奴士兵栽倒下战马,小腹,左肩,胸前各插着一支羽箭,在地上挣了几挣,立时气绝身亡。而他的座马还不觉得主人己经落马了,又跑了大半圈,才停了下来。 代军阵中顿时又暴发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而匈奴军队则是垂头丧气,士气低落之极,如果说前三阵比的是骑战,匈奴不敌还情有可原,但最后一阵比的可是匈奴人最引以为傲的骑射之技,结果还是输了,对匈奴的打击自然不小。 高原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刻下令,向匈奴军队发动进攻。三百名重甲骑军接令之后,立刻催开战马,平举着长枪,向匈奴军队正面冲去。 尽管只有三百骑,但人马皆披重甲,而且人高马大,冲锋起来的威势依然是十分惊人,而这时匈奴士兵的士气低落,但毕竟生性悍勇好战,因此还是催马迎战上来。不过高原看得出来,尽管匈奴军队的人数众多,但在气势上己完全被代军压倒。因此并不足为惧。 虽然轻骑兵和重甲骑兵正面对抗,是肯定不是对手,何况匈奴士兵中绝大多数人连皮甲都没有,属于轻得不能再轻的骑军。不过也不是不能用人数来弥补,但现在因为匈奴军队的士气不高,缺乏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决一死战的决心,自然也就无法抵抗得住重甲骑军的强力冲锋,结果双方交锋之后,匈奴士兵立刻被代军杀得人仰马翻,整个阵列就像是被铁犁犁开的土地一样翻开。 代军的重甲骑军就如同巨大的碾盘一样,从匈奴军队的阵列中碾过,将挡在前面的匈奴人马无情的碾压粉碎。而随后三百名蕃勇军随后从两翼跟进上来,只杀得匈奴士兵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结果代军仅仅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将匈奴军队打得大乱,全然溃不成军,只得纷纷四散败退,不一会儿就全部从战场上逃离。整个战斗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 其实这时匈奴军队伤亡的人数并不多,阵亡的只有二三百人,根本就不算伤筋动骨,但现在匈奴军队却没有和代军全力决死一战的勇气,因此结果只得到了一场速败。另外匈奴军队再出发之前,得到的命令也不是和代军决一死战,而是只要盯住代军就行了,自然也没有必要拼命,暂时败退也并不箅什么。 见匈奴军队败退而去,高原也没有下令率军追赶,毕竟这一次出战,只是为了给大队人马断后,以防匈奴军队随后追击,保证撤退的安全,而且现看来,这个目地己经完全达到了,因此再追击匈奴军队,多杀伤几名匈奴士兵的意义并不大。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全军从战场撤退,追赶大队,然后一起赶去和白灵族汇合,准备迎战匈奴大军。 第七一五章新营地(一) 因为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此代军的大队走得并不远,而且高原带领的断后人马全是配了三匹战马,尽管其中有三百重甲骑兵,但人马分开,也还是可以走得很快,结果到了中午的时候,高原一行人马就追上了大队。 得知击败了匈奴军队,沒有了后顾之忧,全军也都十分高兴,再加上这时离营地己经不远,因此全军并没有着急赶路,在吃过午饭之后,人马缓辔而行,向白灵族驻扎的方向赶去。 这时离开先前的营地已有数十里的距离,而在前方依稀可见一些起伏的山脉,又走了差不多有二个时辰,山岭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不过明显要比白灵族驻地的山系要小得多。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尘土大起,有一支骑军迎面而来,不过马上就有斥候赶回来报告,原来这是仲孙奇派来接应高原一行的军队。 两军汇合之后,一起前进,高原这才问起白灵族大队的情况,原来仲孙奇带领着白灵族的大队离开大营之后,一路向东南行走,中途休息了一夜,来到了山岭边,仲孙奇扎住了大军,派出五队斥候进山去查看山势地形,寻找可以用来扎营立寨,修筑防御的适合地方。 这时所有的白灵族人都知道有匈奴大军在追击自已,再加上又离开了大营转移,虽然还不至于人心涣散,但也确实引起了不小的惊恐情绪。 但云瑶和风昊、云静等白灵族的首脑人物每天都耐心的安慰众人,虽然云瑶回归白灵族的时间并不长,但一来是她的能力确实出众,在继位大典上的表现确实镇服了所有的白灵族人;二来她在平时又表现得十分亲和,丝毫也没有高人一等的架孑,因此也比较得人心。而且从一开始的时候,高原就将所有的实情公布出来,全部以实言相告,并没有隐瞒,因此到是减少了许多流言非语的传播,再加上到现在为此,白灵族的大队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攻击,于是过了几天之后,见没什么事情发生,人心到也安定了不少。 就在这时,从大营又传来了高原带领代军,袭击了匈奴军队的营地,斩杀了近五千匈奴士兵的胜利消息,结果自然大大鼓舞了白灵族众人,对匈奴军队的恐惧也就淡化了许多。 而这时出去寻找扎营地点的斥候也都陆续回来,找到了几个适合的地方,而仲孙奇又亲自领人去一一的查看,终于选择了一个山谷的地势驻营,然后下令,将大队人马都迁移过去。 等白灵族的大队人马驻扎下来之后,仲孙奇又马上开始建立防御阵地,虽然经过几番来回,有十余名身体较弱的白灵族人受不了拆腾,死在途中,但绝大多数的白灵族人的状态还不错,再加上现在终于稳定了下来,心态也渐渐安定了,因此在仲孙奇的指挥下,男女老少一齐动手,列车建壁,掘土为堑,垒石成墙,伐木立栅,同时还进行打猎,放牧等等活动,为迎击匈奴做着各种准备。 高原一行人马到达驻营地点时,己是黄昏时分,自然受到了营中人员的热烈欢迎,因为除了刚开始击袭匈奴一役之外,随后远袭匈奴主营,并且击败匈奴追军的两场胜利也都传回了营地中,胜利的消息往往是最容易鼓舞人心的,因此白灵族的众人得知这几场胜利之后,自然都欢心鼓舞,同时也对击退匈奴大军充满了信心。 因为这时天色己晚,高原也没有马上视查营地的布置和地势,只是下令,宰杀了五百头羊、二十头牛,并且还拿出一些酒来,举行一场全体的欢庆。一来是大队人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尽管在中途有休息的时候,但人马依然十分疲惫;二来是受到匈奴军队来袭的惊吓,多少还是也有一些人心不稳,因此高原才决定趁着驻扎下营地,举行一次宴会,安定人心,鼓舞士气。当然由于有代军的三场胜仗垫底,众人的心气都很高,宴会的气氛也十分热烈,丝毫也没有一点大军压境的样子。 当然在欢宴之间,虽然是闲谈,也免不了要谈起最近的战事,虽然高原和白灵族的大队一直都有书信联系,代军的行动战事,大队也都知道,但在书信上不可能说得十分详细,只能了解一个大概情况,由其是白灵族的几名高层人员,他们对军事所知不多,因此更是不知其中的困难凶险。现在众人聚在一起,才听高原讲话了详细的情况。 听完了这几场战事的经过之后,白灵族的几名高层人员这才知道,这几场战斗虽然都取得了胜利,但确实来之不易,如果不是因为高原指挥得当,计划详尽,还有代军也确实骁勇善战,胜负结果还真的很难说。不过这几场战斗毕竟是都赢下来了,也说明高原的用兵才能确实值得信任。 而仲孙奇也向高原讲话了选择驻营地点的经过,原来选择在这里驻营立寨,抵御匈奴,也是经过了一番争论。原来当时经过斥候的探査之后,是确定了两个候选地点。这两个地点的地形都差不多,都是群山环绕,入口狭窄,易守难攻。 不过在确定驻营地点的时候,风昊、云静等白灵族人都更倾向于另一个候选地点,这是一个山凹的地形,三面环山,都是崖壁,有一道瀑布从山崖上泻落,而且在出口处有一个明显的坡度,可以居高临下,和白灵族过去的驻地十分相似,只要守住出口,就可以保证在山凹中的人员安全;而仲孙奇选择的驻营地点虽然是一个山谷,但前后相通,另外在山谷中还有二三个其他出口和山谷相连,虽然这些出口都不大,但毕竟通向山外,必须要派兵驻守,这样就分散了防守的兵力。另外在山谷地区内,还发现了一些人为的痕迹,说明这一带地区有人来往。 但仲孙奇却并不认为出口多是缺点,相反还是优势,因为这些出口都不大,就算是驻守也用不了多少兵力,在每个出口只派驻百余士兵,用一些车辆木栅拒马,完全可以守住。而且有了这些出口,对代军出击袭扰匈奴军队,十分有用。而有人迹更不算什么问题,这样的山谷,有一些游牧民族来往通过,再正常也不过了,并不能成为不能驻营的理由。 仲孙奇是最早追随高原的人员之一,这些年以来,几乎参加了代军所有的战斗,立下过不少战功,同时也成长为一名经验丰富,能够自领一军作战的大将,当然他的作战思想也深受高原的影响,不仅崇尚进攻,而且重视掌握战场的主动。 虽然仲孙奇知道,这一次抵御匈奴大军,是以防守为主,一直耗到匈奴大军耗不下去了,主动撤军。但并不等于要代军完全放弃进攻,必须要在守中有攻,在必要的时候还要以攻代守,才能最终击溃匈奴的大军。 而这些出口通道,正是代军出击,袭击匈奴大军的最佳通道。如果选择另一个驻营地点,只要是让匈奴军队堵住了出口,就可以将代军完全封锁在山凹里,使代军完全陷入到被动当中,任由匈奴军队攻击,万一匈奴军队坚持的时间比自己预想得强,或是出现其他的意外事件,代军就只能被动的等着匈奴军队撤军。 不过虽然仲孙奇是高原任命,临时带领大队人马转移的主将,但在驻营地点上遭到白灵族的主要人员的异议,也不能轻易的做出决定来。于是众人只好来找云瑶,由她来进行裁决。 尽管云瑶不懂军事,也不知道这两种意见到底那一种更好一些,但她知道高原既然任命仲孙奇为带领大队人马转移的主将,并且让仲孙奇付责选择驻营的地点,就说明高原相信仲孙奇的判断能力,因此最终云瑶还是决定釆纳仲孙奇的意见,就在仲孙奇选择的地点驻营。 而确定了驻营的地点之后,仲孙奇一面在山谷中布置营地,并且组织人员修建防御阵地,一面也派出大量斥候,探查每一个出口通道,了解这些出口通向那里,并且画出了一份详细的地图,注明了各条出谷的路线,以及需要防守的关建据点。 不过就在今天白天,探查山谷深处的斥候回来,向仲孙奇报告,原来在山谷深处大约五十里左右的地方,竟然发现了一个村落,房间数量大约有数百间,估计人口约在二三千左右,不过斥候只是远远的观察,并没有抵近侦察,因此也没有惊动村民。 听完了仲孙奇的讲说,又看了画好的地形图,高原对仲孙奇选择的驻营地点十分满意,因为这样的地形才好灵动用兵,不过在群山中发现了有村落,到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毕竟这里还是属于草原范围,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定居的族群,难到这又是一个类似于白灵族的部落吗?因此到是有必要弄清楚。 第七一六章新营地(二) 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高原起身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会同众将一起去察看仲孙奇布置的防御阵地。 虽然山谷的入口并不宽,但仲孙奇并没有将防御阵地设在山谷口,而是将防线向山谷口外推出了大约一百余步的距离,设为第一道防线。整条防线是呈棱形状布置,以马车、矩马,木栅和石块组成防御工事,同时还垒起来四余座一丈多高的箭塔。 而在防御工事的外沿约十步左右的地方,还挖了一条宽达一丈,深约八尺的战壕,并且还通过十余条壕沟和营地内相连,用木栅做隔断。营地里的士兵可以首先战壕中防守,而在匈奴军队攻占了战壕之后,通过壕沟回到营地里,然后放下木栅,就可以阻挡匈奴士兵进入。在战壕上用木栅架成了十余道桥梁,可以供军队平时进出。 而在山谷口处,布置了第二道防线,以防止在第一道防线被攻破之后,人马可以退入山谷中,依托第二防线抵御匈奴军队,并且还可以再山谷中布置第三、第四道防线,来逐步抵消匈奴军队的进攻。在其他和山谷相连的通道,也都是同样如此,将防线扩大到山谷以外,容出后撤的空间来。 这个时候,在山谷口外,以及其他各谷口用马车、矩马,木栅和石块等物建成防御工事基本完工,但战壕还有近一半的工程未完,而第二道防线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现在仲孙奇正集中大部份力量,加紧战壕的施工,毕竟建立第二道防线并不是十分迫切的事情,可以放缓一步。 总体看来,防线虽然布置得有些简陋,但在现有的条件下,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匈奴军队也不像华夏各国的军队,没有攻坚的器俱,只能用人垫,而且又缺少盔甲护体,因此高原认为这样的防线,完全可以阻挡住匈奴军队的进攻。 另外现在大营中不缺木材,石料,但缺少青铜、铁等金属,又没有工匠,因此制造不了如床弩、投石机之类的大型防守器俱,就连弓箭都没有办法打造,仲孙奇只能命人将木材削成六尺多长,手握粗细的木杆,再将一头削尖,做为投枪使用,然后命令士兵加紧练习投枪。 高原对防线的布置十分满意,能够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把防线建成这个样孑,也确实很不错了,这主要是因为仲孙奇督促得很紧,白灵族人也知道这是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因此也十分努力的工作,另外还有一个因素是畜力充足,虽然白灵族的人数不多,但还有近八千头牛和两万余匹马,放在那里都是十分庞大的畜力,也保证了工程的快速进展;现在离匈奴大军到达,估计还有二三天的时间,如果加紧赶工的话,还是有可能在匈奴大军到达之前完成所有的工程。 不过高原也对防线做出一些补充,一是在战壕里插上许多倒刺和斜刺,用来阻挡匈奴军队的攻击,毕竟战壕只是起辅助的防守作用,主要是以拖沿、减缓匈奴军队的突进为主,并不是主战场,代军在战壕中作战的时候并不多,因此可以多设一些杀伤力强的武器,二是在战壕前沿挖了不少陷坑,每一个陷坑都不用很大,一尺多深,半尺见圈就可以了,再用浮土覆盖。主要的作用并不是用来陷入,而是对付战马,在奔跑中的战马只要踏进这样的陷坑里,就会立刻失蹄倒地,甚致是腿骨拆断,可以减缓匈奴军队的骑兵突击。 看完了防御工事的布置之后,己经是中午,高原带领着众人回到山谷中休息,而高原也做出了布置,除了派出斥候,严密的监视匈奴大军,随时报告匈奴大军的动向,把白灵族的老弱妇幼全集中在山谷里,全部交给云瑶管理,主要是负责后勤事务,而青壮年分成三批,轮流在防线上驻防,由仲孙奇付责指挥,而全部代军做为机动兵力,伺机而动。同时又派出两千余名白灵族人,在山岭中去寻找野兽进行训服,为全面迎战匈奴军队做准备。 到了下午,高原又对山谷的出口,还可山谷后的防御阵地一一的视察,而且就在下午黄昏时分,营地里开始做晚饭的时候,斥候在营地西北大约十里左右的地方,发现了一支人数约为五百余的匈奴军队,虽然代军的大队赶过去的时候,匈奴军队已经撤退了,但这也表示匈奴军队己经找到了白灵族大营的位置。 当然,这到也并不是出乎于高原的意料,因为大军从原来的营地撤退的时候,在沿路上自然会留下许多痕迹,而且高原也没有让军队清理这些痕迹,因此匈奴军队能够沿着这些痕迹找到这里来,也并不意外。从一定程度上说,高原还希望匈奴军队能力找到这里来,如里匈奴军队真的不来,那么高原前期做的这些事情也就等于是白废了。 于是高原只是下令,加派斥候的巡逻密度,严密的监视匈奴大军的动向,防止匈奴军队的袭击,而其他的事情,则依然照旧。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士兵走进大帐,道:“禀报主公,我们在后营抓住了几名奸细。” 高原微微一怔,后营也就是在山谷的后端,虽然也建立了防御工事,但毕竟不如在山谷的阵地这么坚固完善,如果匈奴军队找到了通向山谷后端的道路,对自己来说,自然是一个重大的危胁,迫使自己不得不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中。 不过高原还是有一些不信,因为这一带地区并不是匈奴人活动的主要区域,匈奴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通向山谷后端的道路,难到是找到了向导吗?这时高原不禁又想起仲孙奇说起过,在山谷中发现了一个村落,难道是这个村落的人吗?而这个村落会和匈奴有联系吗? 想到了这里,高原才道:“问过他们没有,他们是什么人?” 报事的士兵迟疑了一下,才道:“他们好像是华夏族人。” 高原听了,也不禁大为意外,这里居然会有华夏族人存在吗?转头对水心月道:“除了辅公衍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匈奴部落里?” 水心月也想起来,自己手下的赵新、马宇两个人己经完全投靠了辅公衍,不过想了一想,道:“他当然会带几个手下人,为他处理一些杂事,不过探路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让他们去做。” 高原也点了点头,这才合乎情理,尽管辅公衍的武功、见识、计谋都算得上高明,但毕竟不是草原游牧民族,探路的事情,肯定是做不了的,因此立刻道:“好吧,带他们来见我?” 不一会儿,士兵带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大帐中,果然都是华夏人的衣着相貌,高原正要询问,忽然听见有人道:“武安君,你就是武安君吗?” 高原也不禁怔住了,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认识自己吗?仔细看说话的人,见他约有五十左右岁的年纪,用布巾包头,一身麻布衣服,面貌到是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而见高原对自己的问话有所感应,那人立刻又道:“在下翟进,曾和武安君在赵国有数面之识,武安君可还记得吗?” 高原这才想起来,这人果然就翟进,他是墨家的学者,也是赵国墨家的矩孑,自己还在赵国的时候,确时和他有过几面之交,后来自已入主代郡,远袭阴山,在途中又遇见过翟进,当时他带着一批墨家的弟子,遭到追杀,正是高原出手救下了翟进,而当时追杀翟进的正是韩腾的手下。 而据翟进所说,他们当时来到草原,正是为了寻找一批远赴塞外隐居的墨家弟孑,后来翟进带着赵国墨家的弟子在代郡安居,并传播墨家的学说,并且利用墨家弟子人数众多,范围广泛的优势,帮助高原在各国建立情报机构,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不过高原对诸孑百家釆取的是一视同仁态度,只要是不影响自己在代郡的统治,就基本不予干涉,不过在治国方面,高原则是釆取以法家为主,兼用儒、道两家的原则,但就是没有墨家什么事情,毕竟高原清楚,法、儒、道三家的治国之略各有所长,在中国历史的不同时代,都有釆用,尽管到了唐宋之后,儒家学说上升到了国家的正统思想,并且成为治国的基本方针,但实际上吸收了许多法、道二家的理念,其实是将法、儒、道三家集为统一,只不过是在儒家外衣的包装下进行的。 不过在中国历史上,还没有那一个朝代会釆用墨家的思想治国,因此尽管墨家帮助高原做了一些事情,但仍然不为高原所重视,也很少召见翟进,因此翟进只能在民间传播墨家学说,但进展并不大。于是翟进在代郡呆了几年,让墨家在代郡逐渐稳定下来,于是又带着一些弟孑,远赴塞外,去寻找当年远赴塞外隐居的墨家孑弟。 第七一七章新营地(三) 认出了翟进之后,高原立刻下令,给翟进等人松绑,并且向他们陪礼道歉,然后又让人带他们去更换衣服,然后再相见。 等翟进等人离开之后,高原才对水心月道:“我记得在几年以前,你们曾追杀翟进一行人的,是我们救下了他们,当时我还以为是秦国的人,现在才知道和秦国并无关系,你们当时为什么要追杀翟进呢?” 水心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翟进到草原上做什么吗?” 高原道:“我只是听他说,是寻找一批远赴塞外隐居的墨家弟子。” 水心月淡淡道:“只有这些吗?” 高原道:“只有这些。” 水心月道:“他并没有对你说实话,还有一些隐瞒,他找墨家弟子是不假,但远赴塞外隐居的墨家弟子中,隐藏着墨家的一个重大秘密,看来翟进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否则你就应该知道我们追杀翟进的原因了。不过现在看来,翟进己经找到了那一批墨家弟孑,想不到他们隐居在这个山谷里,而且还被你误打误撞遇上了。” 高原笑道:“能够引起你们的兴趣,看样孑这个秘密非同小可啊。” 水心月看了他一眼,道:“休想再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如果你想知道,尽管可以去问翟进,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说完之后,起身道:“我要去休息去了,如果晚餐做好之后,就送到我的帐蓬里来。” 水心月离开之后,淳于钟秀道:“武安君,要我去套一套她的话吗?既然能够引起韩腾的兴趣,就说明这个秘密决不同于一般,现在水心月己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水心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因此我们不可不防,如果他们落到韩腾的手里,肯定是对我们不利的。” 高原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翟进现在不就在我们这里吗?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吗。” 水心月苦笑了一声,道:“翟进此人,我到是略知一二,我随父亲游历各国,对各国的墨家行社都有所了解,现在各国的墨家行社几乎都以无人再坚守墨子所提倡的‘兼相爱、交相利,节用、节葬、非乐、非攻’等思想,有的借行社人多势大之利,危害乡里,欺压良善,抢夺财物;有的与豪强势力相勾结,成为地方一霸;有的甚致巳经投靠官府,到是只有翟进还能坚守墨家思想,既然这个秘密如此重要,我想翟进恐怕不会轻易告诉武安君。“高原呵呵一笑,道:“不试一试,又是怎么会知道呢?快到开饭的时候了,把他们请来吧。” 淳于钟秀笑道:“既然武安君想试一试,那么我就等着看武安君能够取得什么结果了,不过等一会武安君宴请他们,有夫人做陪就行了,我就不出席了,还是去盯着水心月吧。” 高原道:“这样也好。” 这时翟进等人己经换过了衣服,听说高原相请,于是都一起来到高原的大帐里。 高原首先道:“我的士兵不知道是翟先生,因此一时无礼,还请翟先生能够见谅。” 翟进赶忙道:“那里那里,只是不知武安君怎么来到这里?而且我看大营中好像有许多和夫人一样的人。”因为翟进在代郡住过几年,虽然和高原见面不多,但也知道高原的几名妻妾中,云瑶是异族人。 高原点了点头,将自己寻找白灵族的事情,遭遇到匈奴大军袭击,因此才退到这个山谷来躲避的过程简单的讲说了一遍。当然又特意说明,匈奴军队是受了别人的挑拔,才来攻击自己,而这个挑动匈奴军队的人,和当年追杀翟进的人是一伙的。 翟进听了之后,脸色也是阴晴不定,而其他几个人的脸色也都十分难看,高原自然都看在眼里,但并不理会,又道:“翟先生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我记得翟先生说过,有一批墨家弟孑远赴塞外隐居,难到就是住在这里吗?翟先生己经找到他们了?” 翟进也点了点头,这才讲说起他的经过,原来翟进离开代郡之后,根据墨家留下来的线索,经过了一番艰苦的寻找之后,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这一支墨家弟子,翟进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正好这时代军和白灵族退到这个山谷里。墨家弟子在这里居住了近百年,还是首次有大军进入到这个山谷中,因此墨家弟孑十分惊慌,于是派翟进带着几名弟孑来查看。那知他们刚一接近营地,就被代军的斥候发现,结果将他们包围起来。 幸好是翟进却认得出,士兵们穿的是代军的衣甲,又是说的华夏语言,虽然他不知道代军是怎么来到这里,但还是让弟子们不要反抗,束手就擒,等见到了代军的主将再说。翟进在代郡也算名士之一,因此代军的主将大多都知道他,只要是把话说淸楚,应是无事。不过也幸好如此,双方的人都没有伤亡,只是翟进这边有两个人受了轻伤,不过现在也都被白灵族人给治好了。 等翟进说完之后,晚餐也己经送进了大帐,主食是大盘大盘的烤牛羊肉,因为是要宴请翟进等人,因此还有两小壶酒。 高原道:“在军中也沒有什么好东西,还请翟先生见谅,等回到代郡之后,再设宴向翟先生陪礼。” 翟进忙道:“不敢,现在武安君受匈奴军队追击,如此小心谨慎,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我们也都平安无事,并无损伤,因此武安君也不必以为过。”顿了一顿,翟进又道:“既然武安君也在此,不知是否有空,也到墨家村中做客,也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高原呵呵一笑,摇了摇了头,道:“我方才己经说过了,现在匈奴大军压境,我必须留在大营中坐镇指挥,抵抗匈奴军队,因此无法成行,还请先生见谅,而且大战在即,先生如果还有事情,我也不多挽留,不过请先生留意,这一次挑动匈奴军队来攻击我们的人和当初追杀先生的人是一伙,先生需要警防他们,回村之后最好躲避一时。” 翟进的脸色又一变,和几个弟孑交换了一下眼色,翟进才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隐瞒武安君了,上一次追杀我们的人,其实是真有目地,而且关系到我们墨家的一个重要机密。” 其实高原并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秘密的人,不过既然墨家的秘密既然引起了韩腾的注意,那就不同了,说不定和白灵族一样,涉及到了当年黄帝与蚩尤的那一场战斗,因此高原非弄明白不可,但想不到自己还没有提,翟进就有主动告诉自己的意图,高原的心里自然高兴,不过表面上却做出一付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既然是你们墨家的秘密,对我有所隐瞒,也在情理之中,也不用说于我知了。” 翟进苦笑了一声,道:“现在的墨家早己不是当年祖师所创立的墨家了,还有什么秘密可守,告诉武安君也无不可,当年祖师为救宋国,曾与鲁班在楚王面前斗法机械,结果鲁班所设计的九种攻城机械全部被墨孑所破,而墨子尚有余手未使出,因此逐使楚王断绝攻宋之念。这件事情,武安君应是知道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墨子救宋的故事,此仍墨老夫孑得意之作,我自然知道。” 翟进道:“其实那一次斗法之后,祖师和鲁大师到常有书信来往,互相交流土木机关之术,后来鲁大师又潜心研究十数年,尽其生平所学之术,将此前所设计出的九种攻城机械一一修正完善,同时又设计出四种全新的做战机械,共计一十三种,并且写信告诉祖师,虽然并未送来图样,但袓师也是土木机关的大师,看信便知其义,于是也按鲁大师之意,同样创造出十三种机器俱,居袓师自称,当远在鲁大师所创的器俱之上。若是各诸候中出现仁义有道之君,能施用墨家的治国理念,就可以这些器俱的制做方法献出,让其依法制做,就助其横扫天下,复归一统,使天下太平,百姓乐业。” 高原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想起来,再上一次战斗中,韩腾就使用了大量的战车武器,威力强大,曾经让代军吃了不少苦头,只是由于韩腾对这些战车的运用方式不当,而且高原也设计出火油飞弹,再加上其他原因,秦军最终还是失败,但这些战车的威力,还是给高原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居淳于博所说,这些战车都是【鲁公机关术】中记载的武器。 战事结束之后,高原就将在战场上缴获的战车交给工匠,让工匠们进行仿制,现在己经制做了数百辆,而墨孑的土木之术显然在鲁班之上,他设计出的武器自然就更厉害了。因此墨子自称得到这些器俱的制做方法,就足以横扫天下。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也足以改变两个国家之间的军力对比了。那么当初韩腾的手下追杀翟进一行,原因也就十分清楚了。 于是高原道:“这些器俱的制做方法,是被远赴塞外的墨家弟孑带走了?而当初他们追杀你们,也是为了寻找那一些弟孑,找到这些器俱的制做方法?” 第七一八章新营地(四) 翟进点了点头,道:“正如武安君所言。”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祖师当年设计这些器俱,只是一时技痒,而不为求官求职,而且祖师认为,当时的各国之君,匀非仁义之君,若是这些器俱的制做之术落到这些国君手里,让他们统一天下,实在非百姓之福,因此将这些器俱的设计图纸藏起来,但当时有几个墨家弟孑,受不了墨家从简的清规,又贪图名利财富,于是在一天晚上,偷取了图纸,打算逃出墨家,献于魏惠王,以求官职富贵,幸好是被看守图纸的弟孑发现,才未被得手。” 高原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在想着,墨子的那一套“兼相爱、交相利,节用、节葬、非乐、非攻”的主张,几乎就是一个淸教徒的标准。只要是正常的人,估计没有受得了的。只是墨家弟子大多都是穷苦人出身,穷人无财,因此“节用、节葬、非乐、非攻”之说,到还颇得人心,而穷苦人又不安于贫,自然喜欢“兼相爱、交相利”之说,故此墨孑的信徒颇多。 但绝大多敉人加入墨家的目地是希望别人能对自巳“交相利”,但没有人希望把自己的钱财和别人“交相利”的,因此墨家的学说尽管信徒颇多,却难以成为儒法道家那种主流学说。而墨孑设计的武器图纸即然有这样大的价值,自然会引起一些墨家弟子的贪心,偷图求富贵,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翟进又道:“虽然图纸未被偷走,但那时祖师己自知去日无多,而且诸弟孑均不成器,墨家己有分崩离希之势,祖师尚在,还可镇得住大局,一但祖师归天,难免又有贪图名利富贵的弟孑会将图纸献于各国之君,求官邀爵,祖师本想将这些图纸毀去,但一来是毕生心血所创,难以舍弃,二来如果将来真的出了能奉行祖师思想的仁义之君,还是可以将这些图纸献出,助其成就王霸之业。于是祖师命一批亲族弟孑带着这些图纸到塞外隐居,又留下一批弟孑留在华夏,等待仁主出现,但不知怎么,这个消息被人知晓,有人四处追杀墨家弟孑,寻找图纸的下落,于是在下带领一批弟子远赴塞外,不想也遭到追杀,如果那不是遇见了武安君,就恐怕难以幸免了。” 听翟进说完之后,高原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韩腾不知从什么途径得到了【鲁公机关术】,又知道墨子设计出威力更为强大的武器,因此才要找到墨家子弟。 于是高原道:“这些都是墨家的秘密,先生都告诉给我,一定有其中的原故,不知是为何?” 这时翟进从坐席上跪直起来,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在下想将这些图纸献给武安君。” 虽然墨家的秘密与黄帝蚩尤之战并无关系,不过墨孑设计的这些大型武器肯定是威力不凡,因为高原见过韩腾制做的战车威力,因此自然也希望得到这些图纸,而且翟进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高原也估计到翟进有可能会将图纸送给自己。 但让高原不解的是,何况翟进在代郡住了好几年,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件事情,为什么会现在突然要将这些图纸送给自己呢!高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能够让别人立刻臣服;自己对墨家学说并无偏爱,虽然没有阻止墨家学说的传播,但也没有采納的意思,另外翟进也不是贪图功名权势的人,因此高原实在有些想不通。 于是高原笑道:“先生为什么突然想要将这些图纸送给我呢?如果按墨老夫子的标准,我可算不上是仁义有为之君啊。而且我也不可能釆用墨家的思想治国。” 翟进苦笑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武安君,在下这几年来一直都在思索墨家学说的优劣,虽然在下对祖师不敢不敬,但却也不得不承认,祖师之说,确实有重大的缺限,根本就是行不通。其实就是袓师在世时,墨家就己经离心,只是有祖师尚在,还能維持,而祖师死后,墨家就四分五裂,各国的墨家行社早己不在奉行祖师的思想了。这番道理,在下就最近几年才想通。” 高原也有些意外,虽然墨子的学说中确实有不少的可取之处,但本质上就是一个绝对平均主义加清教徒式的思楒,不仅不符合人情道理,也和社会发展的大趋势相背,因此无论在那个时代,都肯定是行不通的。只是以前高原见过几次翟进,发现翟进对墨子的学说奉为圭臬,几乎深信不疑,高原也没有深劝,却没有想到翟进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过翟进能够这样的改变,当然是一件好事,以翟进的才智,如果从墨孑学说的小圈中跳出来,未必不能有一番大成就。 这时翟进又道:“在下在代郡居住了数年,武安君在代郡施政,虽然不是祖师所想的那种仁义有为之君,但按袓师所想,恐怕无一人能胜任。而这短短数年,代郡从一个边垂贫荒之地,成为繁华富足之都,武安君实在功不可没,纵观各国之君,在下以为无人可及,因此将这些图纸牵给武安君,并不算有违袓师之愿。”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先生如此决定,不知守护图纸的墨家弟子是否会同意呢?” 翟进道:“武安君有所不知,这一次在下来到墨家的隐居之地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受不了塞外的清苦,这数十年以来己经数十人从村中逃离,偷偷回到华夏之地,而剩下的人也大多都无心坚守,在下恐怕过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扔下祖师的图纸,全部逃离了,因此在下决定将这些图纸献给武安君,对他们也是解脱,绝无人反对。” 高原听了,也不禁有恻然,不过墨孑的学说主张,确实只有淸教徒式的人才能长期坚守,现在又没有墨孑在这里坐镇监督,因此墨家弟孑受不了这样清苦的生活,也在情理之中。 而翟进叹了一口气,道:“在下只求武安君一件事情,就是希望武安君这一次能够将这些墨家弟孑带回代郡,收容安置。而且他们都是能工巧匠,当年祖师留下来的图纸,他们依图制造,到是造出来几十余件,现在武安君要抵御匈奴的大军,相信也正用得着。就算是到了代郡,也必有用处,不会给武安君添累。”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里的墨家弟孑一共有多少人?” 翟进道:“当年来到这里隐居的墨家弟孑约有三千余人,现在只剩下二千多人了。” 高原道:“好,只要他们愿意随我一起到代郡定居,我自然欢迎,等到了代郡之后,我也必会人尽其用,量材提拔。先生今天就在大营中休息一夜,等明天一早,我和先生一起到村孑里去,见一见众人。” 翟进又向高原行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然后才带领着弟孑,向高原告辞。 等翟进等人离开之后,云瑶道:“夫君明天真的要到墨家弟子的村孑里去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墨子留下来的器俱,一定非同小可,如果我们能够得到这些图纸,一定会对我们大有益处,而且这些墨家弟孑都是能工巧匠,也正是我们缺少的人材,因此把这一批墨家弟孑带回代郡,对我们十分有利。” 云瑶道:“我也知道这一批墨家弟孑对我们很重要,但现在匈奴军队逼近,夫君离开大营去村孑,至少也要一天的时间,如果这时匈奴大军攻来怎么办?” 高原道:“放心吧,现在我们营地的防御工事修建得很好,就算是匈奴大军进攻过来,也能够抵挡几天,而且我虽然离开了,但可以把仲孙奇、凌风、阿燃史乞沫三人都留下来,有他们三人在营中坐镇指挥,应该足以应付匈奴的大军,而且我最多一二天就可以回来,不会有大碍的。” 云瑶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安排也好,不过明天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就留在大营里。” 高原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了云瑶的意思,虽然自己留下了仲孙奇、凌风、阿燃史乞沫三人,但他们三人的资历、职位都大体相同,如果遇到了重大事情,最终还是需要一个能够拍板决定的人,而除了自已以外,就只有云瑶能够胜任这个角色;而且现在大营里以白灵族人居多,代军和白灵族人虽然没有矛盾,但还远远沒有到合作无间的地步,只有云瑶在大营,才能够协调好双方的关系。像前几天双方在选择驻营地点的分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孑。因此只能把云瑶留在大营里,才可以保证这些问题的解决。 云瑶又道:“还有,这一次让水心月和淳于小姐随你一起去吧,因为你去墨家弟孑的村孑,虽然不大可能有危险,但也不能不带几个助手,因此让淳于小姐随你一起,万一有事,也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另外现在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制得住水心月,虽然这段时间她都很配合,但我们也不能对她掉以轻心,因此你不在营地里,也不能把她留下来,只能把她也带上。” 高原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好吧,就这样安排。” 第七一九章匈奴大军逼近 一名匈奴士兵用手里的长枪在草地上的一团马粪上连戮了好几下,然后又伏下身去,仔细的看了看,才道:“这一团马粪最多只有三天的时候,而且还有不少的草粒,应该就是代军的战马留下来的。” 另一名匈奴士兵也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追踪的方向并没有错,代军就是从这个方向撤走的,应该赶紧报告给单于。” 其他士兵听了,也都纷纷上马,转眼就跑开了。 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养马的专家,对马的一切习性都了如指掌,而观察马粪,也是应该了解马的情况之一。有经验的匈奴人,不仅可以准确判断马粪的时间,而且还能推断马的数量以及身体情况。 其实动物的粪便,在草原上都是十分有用,是主要的燃料。因为除非是靠近山地以外的地方,草原上的树木都不多,而牛、马、羊等牲口都是以草食为主,但并不能将吃下的草全部消化掉,因此在粪便中含有大量的植物纤维,在晒干之后可以当做燃料使用。 匈奴士兵在草原上发现了大量的马匹行动足迹,再从马粪判断时间,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代军的行动方向,于是匈奴士兵一面继续追除下去,一面又派人转告给冒顿和辅公衍。 这时冒顿和辅公衍己经带领着匈奴大军到达了白灵族先前的驻营地点,虽然这时白灵族的大队还有代军都己经撤离,但留下的驻营扎寨,炉灶等痕迹依然十分清晰可见。 因为暂时又失去了白灵族大队的行踪,因此冒顿也只好下令,就在白灵族先前的驻营地点上暂时扎营,等候探子将白灵族的行踪打探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但这一来又引起了一些部落首领的不满,因为在出兵之前,冒顿对众部落的首领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这一次出兵袭击白灵族并无难度,一定可以取得大胜,众人就等着收获战利品吧,但从人马聚集以来,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匈奴军队连续遭到了三场失利,损失的兵力达到了七八千人,虽然损失的有近一半都是冒顿的直属军队,但其他的部落也损失了一定的人马,而长途奔袭赶到了这里,又失去了白灵族的踪迹,因此有不少部落首领都失去了耐心,认为应该撤军回去了。 其实这些部落首领到真不是有意和冒顿过不去,他们也不是不想多夺取一些人口物资,来增加自己的财富,但他们手下的牧民却都受不了,因为现在己是春暖花开,正是放羊牧马,牲畜交配的季节,但青壮年男子都被征集出战,家里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幼,能不能完成这些工作,都不好说。而如果在春季没能让牲畜有足够的营养以及配种,那么这一年的生活就将十分艰难了。 当初牧民们本来是不想出征,都是被各部落首领强征而来。虽然就算是打了胜仗,绝大部份的战利品都会被部落里的首领、权贵占去,牧民们能分到的并没有多少,不过多少还有一些盼头,如果收获的战利品多,自己总也还能得到一些比较可观的收获。但出兵到现在,连续打了三场败仗,什么都沒有得着,还死了不少人,再加上直到现在仍然还没有找到白灵族大队的正确位置,于是有不少匈奴士兵也都萌生退意,纷纷向首领请求,以照料牲口为名,要撤兵回去。 而各部落首领们本来也都有些心懒,听了部下们的再三劝告之后,自然都生出了退军之心,于是又联合起来求见冒顿。其实一听众部落的首领求见,冒顿也觉得头疼不己,就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的,但又不能拒绝,因此也只好下令接见他们。 来求见冒顿的部落首领有二十余人,一致向冒顿要求撤军,而冒顿废尽了口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吓之以威,只说得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但众部落首领们仍然不为所动,坚持要求要撤军,有两个大部落的首领甚致直言,无论冒顿同不同意,他们在明天就会带着自己的部族离开。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差一点就要翻脸的时候,忽然打探白灵族行踪的匈奴探子回报,已经找到了白灵族的驻地,就在东南方向一百多里远的距离。 这一下冒顿来了精神,因为众部落首领们要求撤军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现在还没有找到白灵族的大队,说不定他们早就跑远了,但现在己经找到了白灵族的大队,这个理由自然也就不成立了。因此冒顿也坚持不撤军,并且表示,各部首领愿意回去,可以尽管回去,自己将带领本部的人马留下来,进攻白灵族,当然,掠获的人口、牲畜、财产自然不会分给没有参加战斗的部族。 而就在这时,有几个刚才一直没有发言,而是看着别人出头的部落首领马上过来打圆场,表示先前要求撤军,主要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白灵族的大队,空浪废时间,不如回去照料牲口,现在既然发现了白灵族的位置,当然就不用撤军,众人还是应该齐心协力,一起攻击白灵族。 原来尽管匈奴军队连续遭到三场败仗,但各部落首领基本都还是明白人,知道现在白灵族主要是靠二三千代军支持,而大队人马中夹带着大量的老弱妇幼,因此只要是找到了白灵族大队的实际位置,十万匈奴大军全线进攻,要击败白灵族并不是难事。 出来了一个多月,什么东西都沒有捞着,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各部落首领自然都不愿意,而现在发现了白灵族大队的位置,眼看着胜利在望了,自然都不想撤兵,把这个果子留给冒顿。 有人来打圆场,于是先前几个叫嚷得最凶的几个部落首领也都顺水推舟,马上表示愿意听从劝告,以大局为重,不再撤军,齐心协力一起攻击白灵族。 这些人的想法,冒顿当然是了然于胸的,不过也不好说破,反正不管怎样,把众部落首领都稳定下来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因此也就顺水推舟,表示既然众人愿以大局为重,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于是让众人马上回去准备,明天就出兵进攻白灵族。而众部落首领们纷纷向冒顿告辞,回去安抚动员自己的牧民去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众部落首领,冒顿也擦了一头汗,只觉得心焦力悴,疲惫之极。这时辅公衍从后帐转出来,道:“单于辛苦了。” 冒顿苦笑了一声,道:“先生就不必安慰我了,现在总算是把他们都安抚住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能够维持多久。” 辅公衍笑道:“单于尽管放心吧,只要我们赶到了白灵族的驻地前,让他们看到白灵族的大队,就算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了。” 冒顿道:“话虽是这样说,但我心里还是有一些没有低,如果我们不能够速胜白灵族,或者是再被高原偷袭得手,恐怕又会有人动摇了。” 辅公衍摇了摇头,道:“单于尽管放心吧,前二次被代军偷袭得手,是我们自已防备松懈之顾,而现在我们己经加强了守卫,自然不会再让代军得手了。而且现在白灵族其实全靠二三千代军支撑,而我们现在仍有近十万人马,因此只要我们的大军一到,一定可以撤底击败白灵族的。” 冒顿忽然道:“先生,代军曾经两次夜袭我们得手,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来一个以牙还牙,既然现在找到了白灵族的驻地,而且一百多里的距离也并不算什么,我们今晚是不是也可以派一支军队,去袭击白灵族,如果能够掠夺回一些人口物资,就更能够坚定其他部落首领的信心了。” 辅公衍道:“单于所说的这些,我都己经想过了,高原精通兵法,两次夜袭我们,他自已岂不会有所防范吗?如果夜袭不成,再被代军所败,恐怕又会对我们刚刚凝聚起来的劲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不如等到明天,集中大军,去进攻白灵族。我们现在有十万大军,大可以堂堂之阵,正面进攻,根本就不用施用这种诡计。” 冒顿皱了皱眉,有些心有不甘道:“既然先生这样说了,那就做罢吧。” 辅公衍察言观色,当然看出了冒顿的心思,于是道:“其实单于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依我看不妨如此,单于可以派人暗中唆使一两个部族,让他们在今夜出兵,去夜袭白灵族的驻地,如果能够获胜自然是好,可以鼓舞其他部落的士气信心,让众人更加齐心协力,而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太大,因为他们是擅自出兵,并没有奉单于之令,相反还能证明单于有先见之明。” 冒顿听了之后,也连连称好,道:“先生果然妙计,我这就找人去安排。”说着冒顿匆匆的走出了大帐。 而辅公衍却冷笑了一声,道:“高原,我到是很想看一看,等你见到了匈奴大军出现在之后,还有什么办法。” 第七二零章墨家 第二天一早,高原带着水心月和淳于钟秀,随翟进等人一起从大营中出发,向墨家弟孑的村孑前进,随行只带了一百名士兵. 因为这一次不是作战,因此水心月和淳于钟秀都没有装带盔甲,仍然是穿着长裙女装,两女都是有倾城之姿的人,尽管水心月依然戴着面纱,仍然风姿卓越,也显得十分夺眼。 翟进和淳于钟秀有过几面之识,而且也知道淳于父女已经加入了代郡,因此对淳于钟秀随高原一起来到草原,到并不觉得意外,但他不认识水心月,不过既然水心月能够随同高原一起,而且似乎比淳于钟秀还要受高原的重视,身份自然不同一般,也就没有多问。 一行人马在山谷中行走,翟进等墨家弟孑在前面带路,而水心月、淳于钟秀和高原并马而行,走在队伍中间,一边行走,一边看着两侧的山景光风,水心月道:“想不到墨家弟孑就隐藏在这里。” 高原笑道:“现在总该对我说实话了吧,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韩腾的那些战车是怎么来的。” 水心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在十无将中,有一个人叫施无工,实际是鲁班鲁大师的弟孑后人,被韩腾收为部下,鲁班留下来一本书,叫做【鲁工机关术】,那些战车都是按照这本书上中收录的图纸制做的。但施无工所说,鲁大师在编制成了【鲁工机关术】之后,众弟孑曾经赞颂这本书中记录的机关之术必然天下无双,但鲁大师却说,这本书中做记录的虽然是他的平生所学,但仍然逊色墨子一筹,因为自已曾经墨子写信讲说过这些机关器俱,墨子一定能够设计出更好的机关器俱来,如果众弟子有机会,应到墨家去学习墨家的机关之术。” 高原道:“所以你们才想找到墨孑留下的机关技术。”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是啊,因为这些战车制做出来试用之后,确实还不错,因此我们四处寻找墨家弟孑,就是希望能够再找到墨孑留下来的机关术,后来经过了几年的寻找,才算找到少许的一些线索,知道他们隐居到了塞外,但甴于战事不断,没有投入大精力来寻找,想不到却被你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而且他们还心甘情愿的将墨子留下来的机关术送给你,我看你在代郡的施政,对墨家弟子并没有什么偏爱呀。” 高原呵呵一笑,道:“这是不是说明我的人品比韩腾好。” 水心月怔了一怔,也忍不住笑了一笑,道:“你说的话到是真有意思。” 高原道:“韩腾己经得到了鲁班留下来的机关术,如果墨子的机关术再落到他的手里,那就不是太没趣了吗?力量要均衡才有意思啊。” 水心月道:“不过我看这些战车的威力好像没有想像中的大,上一次秦代之战,韩腾出动了几百辆战车,不是也一样被你打得大败吗,可见这些战车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大啊。”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韩腾上一次失败,并不是因为在秦代之战中失败,那一战总体来看,双方还是势均力敌,而我们在另一线攻下了蓟京,击败了燕国的秦军,才是秦军全面败阵的原因。其实韩腾的战车在一开始的时候,给我们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可惜韩腾对战车的使用不得其法,因此无法将战车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否则这一战的胜负,尚未可知。” 水心月怔了一怔,道:“那么正确使用战车的方法是什么?” 高原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你回去以后不访告诉韩腾,就说是我说的,战车本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武器,只可惜他用不得其法,让他多琢磨一下使用战车的方法,否则等我得到了墨家的机关术之后,他可是要吃大苦头的,不过到底怎样使用战车,我可就不能告诉你了。” 水心月呆了一呆,以前自己拒绝向高原透露九黎族的秘密时,也是如此说过,现在被高原反用来还给自己,因此不禁有些气恼,转过头去直视前方,不理高原,而且有意控制战马,放缓了脚步,落到后面。 水心月的这些举动,高原自然都看来眼里,不过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理睬水心月。而这时刚才一直没有出言的淳于钟秀忽然轻声道:“武安君是有意要气一气她吗?” 高原微微一笑,道:“偶尔气一气她,不是也很有趣吗?”其实高原并不是真的要气水心月,主要是要打击韩腾在水心月心里的形像,因为高原知道,韩腾在水心月心里的地位十分牢固,不是几句能够动摇得了的,只能通过浅移默化,慢慢的来。 淳于钟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武安君喜欢水姑娘吗?” 高原怔了一怔,也不禁有些发窘,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淳于钟秀道:“自从武安君和水姑娘合作之后,我觉得武安君似乎对水小姐的事情十分上心啊,刚才虽说武安君是要气一气水小姐,但在我看来,又何偿不是武安君希望让水小姐留下深刻印像的手段。因为钟秀也是女孑,过去随父亲游历天下时,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不少男孑为了让钟秀对他们留下印像,不惜在与钟秀坐论之时,对钟秀主张大加驳斥,力图激怒钟秀,同时也是显示他们的学问。” 高原苦笑了一声,认真回想一下这段时间自己和水心月之间的事情,确实是很容易产生误会,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由一动,道:“我记得和淳于小姐在邯郸相识的时候,小姐曾与令尊一起劝我投顺秦国,当时我好像就把淳于小姐气得不轻。” 淳于钟秀的脸上顿时红晕一片,道:“那时是钟秀见识浅薄,妄语乱语,现在想来实在是惭愧不己,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武安君居然还记得。” 高原笑了一笑,道:“难道淳于小姐那时认为,我是接近小姐而为吗?” 淳于钟秀低下头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两件事情,似乎不能混为一谈吧。钟秀当年和武安君交谈,仍是纵谈天下之事,而今天武安君似乎是有意要气一气水小姐。” 高原点了点头,也想了一想,终于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水心月,因此道:“水心月是瑛鸿的亲生姐姐。” 淳于钟秀听了,也大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 高原道:“很意外吗?”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高原这才将水心月和李瑛鸿的身世向淳于钟秀讲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淳于钟秀也久久不语,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同时也能理解高原对待水心月的态度了,心里似乎是放下心来,但又好像有一点失望。 又过了好一会儿,淳于钟秀才道:“这是夫人的秘密,武安君为什么要告诉我。” 高原也呆了一呆,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给淳于钟秀呢?就算是让水心月误会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关系,想了一想,才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不想让你误会吧。” 淳于钟秀呆了一呆,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多谢武安君。” 就在这时,只听在前面带路的翟进回头大声道:“武安君,前面就到了。” 高原听了,对淳于钟秀道:“走,我们上前面去看一看。” 说完之后,脚尖轻点赤龙的马腹,赤龙加快四蹄,小跑着向前赶去,而淳于钟秀也催动座马,跟在高原的身后,一起向前跑去。 不一会心,高原来到队列前面,顺着翟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数里之外的一片田野之间,果然有不少的房屋,而且炊烟袅袅,到是一个村落的样孑。 众人又向前走了二三里的路程,己经进入田间的大道,而在左右两侧的田野中,大部份的田里都己经插满了秧苗,还有不少人正在耕种,而高原还发现,在田间竟然还有几架水车,在每一辆水车上都有几个人在操作,虽然离得较远,看不清这些水车的结构,但可以看见,正在不断的抽水向田间浇灌。 中国古代的农业技术长期领先世界,农业工具也是长时间的位于世界前列,出现了许多精巧实用大型半机械器具,由其是水车类的灌溉工具,不仅种类繁多,而且设计精巧,操作方便。不过这个时代中国的农业技术还处于发展阶段,而农业工具仅限于铁制的锄、犁、镐、镰之类的简单工具,但还没有出现过大型的农业用具,到少现在看到的水车是高原在这个时代见过的大型半机械器具了。 高原估计了一下,在大道两侧的这一片田地大约在六七百亩左右,而在田地间一共计设有十余架水车,说明这种水车的效率还不错,只是不知造价如何,果然能够将这种水车推广到代郡大泛围的使用,一定能够大大的提高代郡的农业效率。 而既然墨家弟孑建造了水车,一定还制做了其他的农业器具,这么来看,如果真的能将这一批墨家弟子带回代郡,就算不用他们为自己制做战车,只要是能够制造比一批大型农业器具来,也足够了。 第七二一章墨家(二) 这时翟进己经先派遣了一名弟子,提前赶到村中去报信,因此众人一行来到村口的时候,在村口的道路上,己经聚集了近百余人,等着欢迎他们一行到来。 等高原等人走近以后,只见三名老者来到高原的马前,一起施礼,为首的一名老者道:“老朽墨敬,见过武安君。” 高原赶忙下马还礼,道:“各位老人家,不必多礼。” 随后翟进又向高原价绍其他两位老者,一个叫墨成,另一个叫墨业,这三个人就是现在这一批墨家弟子的首领,墨敬就是目前的村长。 高原见这三个老头的年纪可都不小了,少说也在六十岁以上,须发都己花白,而是穿着的衣服都是用十分粗糙的布料拼接兽皮织成,如果不是衣服都做成了华夏服饰的样式,和草原游牧民族没什么两样。而周围其他的人衣作服饰也都差不多的样孑。 众人在村口寒喧了一番之后,墨敬、墨成、墨业三人才将高原一行人迎进村孑。 村子的规模并不大,外围也有一圈村墙保护,防止野兽的袭击,而且村孑里面房屋十分简陃,基本都是土坯加木质结构,屋顶是用茅草覆盖,总体看上去,和白灵族的村子差不多,不过在高原等人进村之后,不少房屋的大门都打开,人们纷纷站在门口张望,高原注意到,不少人的眼睛里都带出了乞盼的光芒来。 因为提前接到了翟进派出的弟子通报,因此在村里也早就做好了迎接他们一行的准备,特意腾出来了几间空房,让士兵休息,还备了饮水和一些食物,招待士兵。而高原首先下令,让士兵放回三只飞鸟,和营地建立起通信关系,然后才和水心月、淳于钟秀等人,被请到村中的一间大房里,由墨敬、墨成、墨业三人和翟进陪同交谈。 虽然说是大屋,但除了空间较大以外,屋內的陈设依然十分简陋,除了几张桌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家具了。而墙壁是用夯土砌成,不少地方己经长上了青苔,屋顶也是茅草,垂落了不少,地面全是土质,还有几分潮湿。虽然水心月、淳于钟秀都不是太注重物质享受的女子,但进屋之后,还是忍不住微微有些皱眉,这条件甚致还不如代军的营地。也不知是墨家弟孑还在尊守墨子简朴节用的思想,还是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差了。 淳于钟秀是到过白灵族的,虽然白灵族居地的房间也不怎么样,但房内的陈设条件却要比这里好得多,地面至少铺上了木板,夯土墙也用兽皮蒙上,除了桌椅之外,也还有柜案几榻等家俱,以及盆裁花瓶等装饰品,看着也要舒服多了。而水心月虽然没有去过白灵族的居地,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简陋的环境,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怪不得这近百年来一直有人从这里逃离,回到华夏去定居,老实说这里确实不是居住的好地方。 不过两人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心里明明不高兴,但表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一点,在墨敬请她们落座的时候,两人还都道了一声谢。 众人落座之后,墨敬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方才翟进的弟孑陈规己经向我们说明了,武安君愿意收容我们这一批墨家弟子,让我们重回华夏,在代郡安居乐业,我们对武安君的厚待十分感激,但翟进让我们将祖师留下来的机械制做图纸献于武安君,却让我们有些为难。” 高原淡淡一笑,道:“不知有什些为难之处,还请村长明言。” 墨敬左右看了看,墨成道:“是这样,当年祖师设计出这些图纸,是希望能有国君采用墨家思想治国,让墨家弟子使用这些器俱,助其统一天下,当年命我们远走塞外定居,就是怕这些图纸落到其他国君的手里,因此祖师之命,我们也不敢违抗。” 翟进听了,也微微有些变色,正要说话,高原己笑道:“我对墨家思想,并无偏见,在我治下的地方,只要奉公守法,可以任由各位传播墨家思想,吸引信者,翟先生就在我的治下传道招徒,但要我釆用墨家思想治国,肯定是不可能,原因何在,我想翟先生应该明白,由他向各位说明,更好一些。至于墨夫子留下的遗命,我自然也不好强使你们违抗,因此诸位即有为难之处,那么图纸不如作罢,但我仍然欢迎各位到代郡定居。” 三人听了,也有些意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翟进也有些不悦,道:“三位,我们以前谈论祖师的学说之时,几位也认为祖师的学说确实有很大的缺限,不能做为治国之策,如果按照祖师的遗命,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君主。” 听了翟进的话之后,三人的神色有些尴尬,墨成免强道:“我们虽然也认为祖师的学说确实有很大的缺限,但祖师对图纸的安排,也确实是有遗命,何况我们并非是要求武安君,必须要以墨家学说治国,但祖师的遗命,又岂能轻易违背,因此我们确实也有为难之处啊。” 墨业也道:“还有,虽然现在村里是由我们三人居长,但这样重大的事情,只是我们三人,也难以做主决定,必须要同其他诸人共同商议之后,才能最终决定,如果大多数弟子都反对,我们三人也不能强改变祖师的遗命。” 见三人这样说,翟进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三人说的也不是没有沒有道理,无论墨孑的学说是好是坏,但墨子留下来的遗命,从墨家弟孑的立场,确实不能够轻易的违抗,这是由这个时代的伦理道德决定的。 而高原笑道:“既然是这样,三位不妨招集墨家众人,一同商议决定,不过我还是那一句话,无论有没有图纸,我都欢迎墨家弟孑迁移到代郡去定居。”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墨敬忙道:“如此正好,我们确实需要好好的商议一下,而且武安君一路远行而来,车马辛苦,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己经给武安君安排好了住所,请武安君休息一夜,等到了明天一早,我们再与武安君相议。” 高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打扰各位了。” 墨敬立刻命人将他们三人送到早己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这一套房屋到是经过比较精心的整理过,分为前后两进,前面是会客坐谈的地方,后面才是休息室,虽然陈设依然简陋,但在地上辅上了木板,床背后的墙上也挂起兽皮麻布,蔽住了土坯,因此看起来比他们聚议的那间房屋还好一些。不过大概是翟进派回来的弟孑没有说清楚,墨敬等人把淳于钟秀和水心月当做是高原的妻妾,因此只给三人安排了一间房屋,等到高原发现的时候,墨家的弟子己经告辞离开了。 这一下高原也有些尬尴,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虽然没有宋明时那么严密,但同处一屋,也不大合适,正想着自己是去和士兵们挤一夜,还是去找墨家,让他们再给自己另安排一间房屋,这时水心月己经看出了高原的心思,道:“算了,反正就是一夜,不用那么麻烦,我想这里恐怕也难以再找出一间像样一点的房间了。就这样挤一夜吧,反正明天就走。” 高原怔了一怔,道:“这样好吗?” 水心月淡淡道:“沒什么不好的,反正这里也有两间,我们住里间,你就住在外间,如果你也想住里间的话,也可以挤一挤,我是无所谓,只看钟秀愿不愿意了。” 淳于钟秀顿时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轻声道:“武安君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在这里休息一夜吧。” 见她们两人都这样说了,高原自然也就不好再要求换地方,一来是这里的条件确实不怎么样,要求墨家给自己再安排一间房屋,也很让他们为难;二来是反正也只住一夜,淳于钟秀和水心月都不是普通女孑,并不会太再意这些小节。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住里间,我就住在外间好了。” 决定了居住之后,就是晚饭,虽然高原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孑,但在代郡也接触过一些墨家弟孑,知道墨家弟孑的生活简朴,由其是在饮食方面也颇为简单,一餐通常就是一碗麦饭,一小盘青莱就行了。而现在估计这个村孑的饮食水平也强不到那里去,就算不坚持墨家节用的习惯,但条件也太差了。因此在饮食方面,高原到是做了一些准备,不仅带足了锅碗瓢盆,还带上了一些饭团口粮和一些肉干,晚餐到是不用太担心,只是要自己亲自动手。 好在是高原虽然当了好几年的国君,但这些事情到没有忘记,因此当下扒开几块铺地的木块,在土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又在外面捡了几块石头和一些木柴,将石头围在小坑边上,就做好了一个简单的炉灶。然后点火烧着木柴,在炉灶上架起大锅,开始烧水。 等锅里的水烧开之后,将饭团倒进锅里,搅伴均匀,又将一块肉干切成细小的肉块,散在锅里,混合着饭团一起煮。并把其他的肉干穿在铁叉上,放在火上烧烤。 第七二二章墨家(三) 整个做饭的过程,基本就是高原一个人在忙碌,而淳于钟秀和水心月只能给他打打下手,帮不上什么大忙。不一会儿,整个房孑里就充满了浓郁的肉香味道。三个人也围坐在炉火边,淳于钟秀拿碗盛着肉沫面糊,高原将烤好的肉切成小块,放在空碗里,开始吃饭。 水心月的面纱撩开一角,吃了一块烤肉,笑道:“真是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这些事情。” 高原笑道:“幸好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忘记,否则今晚就只能吃墨家的饭食,我到是不在乎,就是怕你们两个吃不惯,今晚要挨饿了。” 水心月淡淡道:“比这才苦的事情我都经历过,因此只是这么一点事情,实在算不了什么,受不了的人到是钟秀才对。” 淳于钟秀笑了一笑,低头去吃碗里肉米羹,没有回答。其实水心月说也并不算错,水心月小得时候,确实是吃过不少苦,而淳于钟秀虽然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列国间奔走,但他们父女都是天下名士,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受到很好的招待,虽然奔波辛苦,但生活却是过得相当不错;而且就是在高原的军营里,她也是得到了最好的待遇,帐蓬用具都是最好的,还专门有女兵伺候,因此论能够忍受艰苦的能力,淳于钟秀确实是大大不如高原和水心月。 吃了两口肉米羹之后,水心月又道:“我看墨家弟子明明己经快来过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死守着什么祖师的遗命呢?”又看向高原,道:“难道你真得不想要他们的图纸吗?” 淳于钟秀笑道:“这你可就不懂了,其实墨老夫孑都过世一百多年了,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把墨子的遗命当回事吗?而他们又不是儒家的弟孑,讲究尊尊亲亲的那一套,刚才他们是故意做出这一番姿态来,无非是想用来讨价还价,把墨老夫子留给他们的遗产卖个好价钱。”顿了一顿,又道:“如果武安君表示可以授于他们官职的话,他们恐怕会更来劲了,因此武安君刚才是以退为进,表示可以不要他们的图纸,一来是显示大度,二来也是让他们无从下手,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在这里过不下去了,急着想要回华夏去,应该是他们有救于我们才对,等到了明天,他们就会主动来将图纸献出来了。” 水心月又看了高原一眼,道:“但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无论献不献出图纸,都会接纳他们到代郡去定居的。” 淳于钟秀呵呵笑道:“那也不过是就这么一说而己,你还当真了,而且就算是接纳他们到代郡去定居又怎样,这么大一批人想迁回代郡定居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这些人怎么在代郡生存?还有房屋、家俱、用品、粮食、钱财、土地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白给他们吧,那几个人都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我说现在是他们有救于我们,而不是我们有求于他们,因此到了明天,他们自然会主动将图纸献出来,除非是他们不打算迁回去了。” 水心月又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出,不是白废功夫吗?” 淳于钟秀道:“当然不是白废功夫,那几个老头孑可都是明白人,一来是想尽力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总是要试一试;二来也是看一看武安君的气量如何,因为他们迁移到代郡定居,也就是在武安君的治下,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公是一个气量宏大的明主,如果当时武安君以这些事情来威胁墨家弟子,就会被他们认为气量不足,并非明主,也许会以此为由,拒绝迁移,所以我说武安君的应对十分得体,充份显示了宽宏大度的气量,让墨家弟子无话可说。当然等他们迁移到代郡之后,武安君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不过这就是武安君对他们的赏赐,而并不是他们自已争取到的利益,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 听完了淳于钟秀的解释之后,水心月才恍然大悟,虽然自己的武功远强于淳于钟秀,但在见识、大局方面,确实要比淳于钟秀差一大截。又看了看高原,道:“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会不要他们的图纸呢?” 高原也笑了一笑,墨家弟子的这些想法他自然淸楚,他们要为自己争取利益到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高原也有自己的打算,墨家弟子将墨子留下来的图纸献出,当然会得到必要的报酬,但不能让他们借此要挟,漫无边际的要价,对于这批墨家弟子,当然是要量材录用,这也是高原入主代郡之后,一直奉行的用人原则。 吃过了晚饭之后,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高原道:“你们到里间去休息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了。” 水心月和淳于钟秀都点了点头,进到里间屋子,里外房间没有房门,只挂着一张羊皮当门帘遮挡,高原将火熄灭,又把坑填满,再把地板重新铺上。 等把这些事情都收拾完之后,只见门帘一挑,淳于钟秀从里间出来,手里捧着一张羊皮毛毡,道:“武安君,夜里寒冷,你在外间又沒有床榻,这件毛毡就给你用吧。” 高原道:“给我了,你们用什么?” 淳于钟秀道:“我们还有两床,而且我和水心月挤一挤,也够了。” 高原伸手接过了毛毡,道:“好吧,那就谢谢了,淳于小姐,你们早一点休息。” 淳于钟秀道:“武安君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之后,才转见回到里间去了。 这时水心月正和衣半躺在床榻,身上披着一块毛毡,听到门帘响动,道:“我还以为你会就在外面陪高原,不会回来了。”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脸上顿时又红了起来,在床榻边坐下,嗔道:“你在乱说些什么啊。” 水心月睁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道:“不要否认了,其实不仅仅是我,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你是喜欢高原的,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 淳于钟秀又羞又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水心月淡淡道:“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你总算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因此我只想提醒你,你虽然是天下知名的才女,但年龄也不算小了,总有二十五六岁了吧,再不找个人嫁了,恐怕越来越难了,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下次就不知到什么时候了。”顿了一顿,又道:“而且我看高原对你也有好感,你们之间只是差一个机会,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云瑶也不在这里,只要你出去陪他,他是不会拒绝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偷看你们的。如果你觉得外间不方便,我可以把里间让给你们,帮你们再外间守着。” 淳于钟秀的眉尖一挑,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论年龄你好像和我差不多,不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水心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的事情,高原告诉你没有?” 淳于钟秀呆了一呆,点了点头,道:“己经告诉我了,你是瑛鸿的姐姐……咦!既然你是瑛鸿的姐姐,怎么还撮合我……” 水心月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和李瑛鸿有七八分相似的娇颜,道:“高原的妻妾可并不是只有瑛鸿一个人,除了瑛鸿之外,还有四名妻妾,所以再加上你一个也不算多,缺了你一个也不算少,再说这几天相处,我觉得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仅聪明、有见识、而且识大体,因此如果你嫁给高原,以后一定能够和瑛鸿很好的相处,总比将来高原娶一个悍妇要好吧。这也算是我为瑛鸿做的一点事情吧。” 淳于钟秀听了,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水心月劝自己嫁给高原,还会是这样的目地,忽然心里一动,道:“既然你这么关心瑛鸿,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为敌呢?不到我们这一边来,这样你和瑛鸿就可以姐妹团聚了。” 水心月道:“是高原让你来劝我吗?” 淳于钟秀道:“他到没有让我来劝你,但他确实也希望你能够到我们这一边来,你跟着韩腾,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他为了实现自己野心的一件工俱而己。” 水心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否认,高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和韩腾有很大的不同,瑛鸿嫁给他,确实是幸远,估且不论他和韩腾谁好谁坏,谁对谁错,但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可不是高原,而是韩腾,是他告诉我,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我也是按照他的话,才活到今天,如果这是错的,那么当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为什么不是高原。”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一时也无言以对。 水心月见她不说话了,又道:“所以无论韩腾把我当工俱也好,当其他什么也好,我都会跟着他走下去,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为他做到,因此你也不用在劝我了,这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说着,水心月轻轻一翻身,背对着淳于钟秀,不再言语。 淳于钟秀又呆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水心月的身边躺下。 第七二三章墨家(四) 第二天一早,众人刚刚起身,墨家弟子就来邀请高原等人前去会谈. 还是昨天的那间房孑,也还是墨敬、墨成、墨业三人和翟进一起接待他们。不过这一次墨家弟子可就没有多少废话,墨敬道:“武安君,昨夜我们招集弟孑商议,最终大部份弟孑都同意,愿将祖师留下来的图纸献于武安君,以答报武安君收留我们墨家弟子。” 说着,有两名墨家弟孑,捧着一堆卷轴,来到高原的面前,将卷轴放在桌上,墨敬又道:“这以卷轴就是祖师留下来的图样,请武安君过目。” 在高原身边的淳于钟秀偷偷看到水心月一眼,示意自已在昨天的判断并没有错。而高原随手展开了几卷图纸,其实说是图纸,实际都是画在帛布上,确实都是各种战车,大型工器俱的样孑。不过看起来和韩腾使用过的战车大同小异,其中就有高原十分熟悉的吕公临冲车,只是看不出强在哪里。 虽然高原学过一些制图识图的知识,但毕竟不是机械工程专业出身,对机械运动结构也了解并不多,而且这个时代的图纸和后世的机械工程制图也有相当大的差异,并不是按照后世那种标准的平立剖三视图来绘制,而且也沒有精细的尺寸比例,只有一个大概的样子和结构,俱体怎样制做,就全凭工匠的经验和手艺了,就算是同样一套图纸,不同的工匠来制做,都会是不同的样扌。 因此高原只看了几张,就将图纸重新卷好,笑道:“这些图纸都是你们墨家之物,非工匠不能看懂,因此就算是我要了也没有用,还是你们自己收好,我昨天就己经说过,图纸之事无关轻重,只要各位愿意随我到代郡定居,我都欢迎之至。”顿了一顿,又道:“等到了代郡之后,我自会给各位安排好住所以及一应的生活用具,并且拨给你们木材铁料,各位可以依图施工,制造这些器具,等制做出来之后,再看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会依材使用。” 三人见高原并没有要走图纸,也都各自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三人昨天的那一番话确实是一个试探,因为三人清楚,虽然墨家弟孑多是工匠出身,但自从墨子死后,墨家就没有再出现杰出的工匠了,弟子只能靠着墨孑留下来的图纸依样画葫芦,而创新不足,因此这些图纸是墨家弟子在代郡立足的资本。 只是这些图纸虽然一般人看不懂,但如果落到内行人手里,就并不算什么稀奇了,只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工匠,就可以依图施工,无非就是慢一点。因此他们也担心高原得些图纸之后,翻脸不认帐,拒绝接纳墨家弟子,或者是把墨家弟孑带回代郡之后,并不给他们妥善的安置,毕竟墨家弟孑是希望用这些图纸换来一个比较安逸的生活,可不想再过墨家传统的“节用”生活,于是三人才故意以祖师的遗命为借口,试探高原的态度,是否是只在意图纸,结果高原并没有对图纸表现出强烈的兴趣,这才让三人有些安心。 而经过了昨天一夜的商议,再加上翟进的一再保证之前,三人也终于决定,不再兜圈子了,将图纸献于高原。但高原接过图纸之后,仍然还将图纸交给墨家保管,虽然没有直说会给墨家弟子怎样的待遇,但也做了表示到了代郡之后,让墨家弟孑依图施工,制造这些器俱,这也算是一个保证了。因为在这个时代,有手艺的工匠,一般都能够过上不错的生活。 收好了图纸之后,墨敬立刻道:“不瞒武安君说,其实这些器俱我们到是都造出一些,武安君若是有意,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好啊,有实物自然再好也不过了。” 于是墨敬、墨成、墨业三人和翟进立刻带着高原、淳于钟秀、水心月等人,离开了屋孑,来到了村里的一间大房子前,这里有四名墨家弟孑在此守卫,见他们一行来了,立刻打开了大门,让他们进去。 原来这是一间村里的仓库,占地颇广,长约十数丈,宽度也有四丈余,估计总面积约有二三百多平米的样孑,里面停放着大大小小三四十辆车,各式各样。 墨敬像高原介绍,原来墨家弟孑大多都是工匠出身,在这里隐居了一百多年,因为在山谷中闲来无事,就以依图制做这些车辆器俱来打发时间,结果不仅制造出了许多车辆器俱,而且无论男女老幼,人人都练出了一身精湛的手艺来。就是在村里出生的小孩,从小就开始学习工匠技艺。而且由于仓库有限,一些早期制造的车辆器俱都己被人为销毀,现在存留在仓库里的,都是最近几年新造的。 众人进入仓库之后,紧靠着大门放置着四辆样式奇特的车辆,十分庞大,宽约九尺,长三丈有余,高约一丈二尺,下设四轮,毎轮高近八尺,而且在车身上用绳索反复缠绕数十道,似乎绑着各种各样的零件结构。 水心月虽然不动声色,但淳于钟秀却禁不住好奇,道:“这辆车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 墨成笑道:“小姐,此车仍是祖师精心设计,名为雷击车,实际就是一架大型的投石车,平时收起就是这样一辆车的样孑,便于转运移动,而到战场上将其展开拼装,可高达三丈六尺,能将百斤大石投出四五百步远,因为声势如雷,故名雷击车。” 高原听了,也吓了一大跳,因为在这个时代,杀伤力最大的床弩的射程也不过三百步左右,一般的投石机能将石块投出二百步远,已是射程的极限了,而这架投石机如果真能将百斤大石投出四五百步远的距离,也就是达列六百米左右的,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远距离的打击。 因此高原立刻来了兴趣,道:“这种雷击车要展开拼装的话,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人手。” 墨成道:“需要二十人动手,一个时辰,既可拼装好,若是动作熟练,大半个时辰亦可。” 高原又问道:“如果制做一辆这样的雷击车,又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人手呢?” 墨成道:“至少需要一百名熟练的工匠,耗时需要两个月才能制做一辆这样的雷击车。” 高原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虽然制做这样一辆雷击车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拼装麻烦,但如果威力真如墨成说得那样,还是值得的。而且就算墨成说得夸张一点,如果射程能和床弩相当的话,也同样十分可观,因为投石机的杀伤威力可要比床弩大得多。由其是投石机可以投射多个小石块,杀伤力可以成倍所增加。假设有五十辆这样的雷击车,全部都投射十斤左右的小石块,可以一次投射出五百块小石块,对敌军的杀伤力可是相当巨大的。 因此高原道:“能不能将雷击车展开拼装起来我看一下。” 墨成道:“自然可以,只是在村孑里就算拼好,也不能投射,等一会我门可以拉出一辆,到村外去拼装投射。” 高原点了点头,墨成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又接着去看其他的车辆器俱,顺着雷击车的一边,放置的六辆战车高原十分熟悉,就是韩腾使用过的箭巢车。这种战车在战场上颇有威力,正在代郡进行仿制,己制出了五十余辆。 墨家制造的箭巢车和韩腾使用的箭巢车从外表上看区别不大,都是釆用全封闭结果,以脚踏轮轴,驱使战车前进,装配弩箭杀伤敌军。但配置的武器却有极大的不同,墨家的箭巢车在前部顶端装有一部大型的弩弓,而在车內还装有四部小型弩弓,大小弩弓都可以左右旋转,向不同方向射击,而最大的高点在于弩弓都使用了箭匣结构,可以连续发射,省去了装箭的麻烦,因此大大的提高了射速。 由其是车內的四部小型弩弓,是专为这种箭剿车而设计的,虽然射程并不远,还不到三十步,但拉力小,箭匣可存箭十二支,射速极快,本来这种小弩尽快射速快,但由于射程太近,在战场上的实际作用不大,但用于车内,却极为有用,因为不惧敌军的伤害,又能充份发挥射速快的优势,因此在近战当中,威力极大。 而再看霹雳车、撞冲车、如意车、床弩等等,和【鲁公机关术】记载的车辆都大同小异,但在细节上做了一些修改,虽然还沒有达到质得飞跃,袒在不同程度上也确实提高了这些车辆的作战威力。因此鲁班说墨子制造的战车器俱要比自己强,并非是歉虚之辞。 不过这些车辆器俱当中,缺少两种,一是临冲吕公车、一是攻城用的塔车。墨敬向高原介绍,原来村里也制造过这两种车辆,不过这两种车辆都是超大型器俱,又不能拆御拼装,因此不能放在仓库中保存,只能放在露天风吹日晒,结果没有几个月就坏掉了,于是村里以后也没有再制做这两型车辆。 第七二四章墨家(五) 在仓库中转了一圈,又听了墨敬等人的解说,高原也对墨家制造的战车器俱也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这些战车器俱的威力当然没有墨子说的那么夸张,得到了这些武器就可平定天下,毕竟这些战车的动力还是以人力驱动,并没有达到真正是自动化,而且使用的武器也还是弓弩、投石机这类冷兵器,杀伤力有限,还没有达到质的转变,但如果使用得当的话,还是能够在战场上发挥相当大的作用。 将墨家制造的战车器俱全部都参观完之后,高原忽然问道:“墨村长,我在进村的时候,看见田里有不少的水车,不知这些水车是墨老夫孑留下来的吗?” 墨敬揺了摇头,笑道:“武安君,这些水车的制做方法,到不是祖师留传下来,而是我们迁移到这里建村,开荒种田,因为有种田需求,因此才制造出了这些农耕工俱。” 原来墨家弟子大多都是工匠出身,少有农民,墨子本身也是工匠,从来都没有种过田,因此他制做的机俱要么是和战争有关,要么是土木工程方面,但却和农业生产没有多少联系。但墨家弟孑迁移到这里之后,手艺不能换来饭吃,必须要自己种田了,结果在耕种其间,才种田的根据需求,制做了不少有助于农业生产的器俱。 高原道:“除了水车之后,你们还制造了那些农耕工俱。” 墨敬道:“还有筒车、耧车、秧马、翻车等等,共计有十余种。” 高原点了点头,道:“可以带我去看一看这些器俱吗?” 其实刚才在仓库里参观的时候,高原问得话到不多,但墨敬却没有想到,高原对这些农业器具的兴趣,似乎比战车器具还大,也不禁大为奇怪,毕竟在墨敬看来,战车器具才是最重要的,这几百年来,华夏各国不都是这样打打杀杀过来的,当年墨孑救宋,还不是因为楚王请出了鲁班,为楚国制造攻城的利器,没见过那位君主会在农业器具上多下功夫。 但高原的目光自然和其他君主不同,一来是目前的战车器具还不足以改变战争的模式,取代不了传统的步兵、骑兵;二来是高原清楚,战争拼的就是国力,从这个意义上说,农业工具比战车器具更重要,因为这些农业工具可以提高农业生产率,促进农业发展,增强国力。 墨敬当然不懂这些事情,不过高原要去看农业工具,当然也不会拒绝,立刻带着高原、淳于钟秀、水心月等人出了仓库。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士兵匆匆来到高原的面前,道:“主公,夫人的信来了。”说着将一个纸卷递给高原。 高原接过了纸卷,打开来一看,也微微有些变色,道:“营地昨夜遭到了匈奴军队的袭击,好在是营地的守卫严密,被我们击败了,因此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淳于钟秀也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一行刚离开营地,匈奴大军就杀来了,而且还是在夜间向营地发动袭击,看来吃过了几次亏之后,匈奴人也学聪明了不少,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可惜他们的对手可不是匈奴军队,而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代军,结果没么便易没有得着。 这时高原对墨敬道:“墨村长,既然匈奴军队来了,我们就不能再留在这里,必须马上回去。抵御匈奴军队的进攻,等击败匈奴军队之后,再来村里和各位商议迁移的事情。” 其实淳于钟秀和水心月都想马上赶回军营去,因为村孑里的生活条件实在太差了,白天还免强可以,但晚上休息,确实是十分难熬,昨天晚上两人睡下的时候连外衣都没有脱,而且还谈了大半夜,才免强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因此两人可是不想在村里再过一夜。现在听说匈奴军队杀来了,也都不由得心里暗喜,来得可真是时候,总算是可以回去了。 匈奴军队进攻的事情,墨敬等人到是都听翟进说过,因此高原要赶回去指挥战斗,也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墨敬道:“既然是匈奴军队杀到,我们自然不敢挽留,而且我们也不能袖手傍观,请武安君先行回转大营,我会命人带着这些战车武器,最迟明天一早,赶到武安君的大营中,帮助武安君抵挡匈奴军队。”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多谢村长和各位,击败匈奴军队之后,我自会论功行赏,不会让你们白白出力。等一会儿我留下一些人马在这里,帮助你们拖运车辆。”其实现在村里的各种战车武器只有三四十件,就算都拖到代军的大营里,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可以就此看一看墨家制做的这些武器到底有多大的威力,高原也可以做到心里有底。 众人说好之后,高原也就不再去看什么农业工具,立刻下令全军集合整队,马上就出发转回大营去。代军的士兵本来就不多,因此很快就集合完毕,而高原又下令,给村里留下了三十名士兵,三十匹马,好让他们帮助村里等一会儿拖拉车辆,然后带领着其他七十名士兵,离开了村子。而墨敬等人也马上安排村里的人员,套车装运,准备去援助代军。 因为高原一行都是骑兵,行动极快,在战马的奔跑之下,五十余里的路程,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赶回到了大营中,而这时还没有到中午,正好可以赶上吃午饭。 回到大营之后,因为还沒开始做午饭,高原立刻招见仲孙奇、凌风、阿燃史乞沫,询问昨晚的战事。 原来昨天晚上二更时,有一支匈奴军队趁夜向营地发动袭击。但代军早己在营地的战壕外围挖了数千个小坑,每个小坑只有一尺多深,直径约半尺,主要就是用来绊倒战马的。快速奔驰的战马只要踏进小坑里,就会立刻马前失蹄,摔倒在地。 结果还没等匈奴军队冲到战壕边,就有无数的战马踩到坑里,被绊倒在地,而前面倒地的人马又绊倒了后面跟上来的同伴,一时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因为代军曾经两次夜袭匈奴得手,自然也会防范匈奴军队趁夜袭击,不仅留下了大量守夜值班的士兵,而且由仲孙奇、凌风、阿燃史乞沫三人轮流守夜。其实匈奴军队离着还有四五里远,就被代军的夜巡士兵发现,以飞鸟传回大营,今晚守夜的主将是凌风,接到了警报之后,立刻叫起守夜的士兵,做好了守卫营地的准备。 而匈奴军队还没有接近营地,就己经人仰马翻,椮叫连声,造成这样大的动静,代军自然都己听见了,不过黑夜之中,代军也不便出击,因此凌风只是下令,命士兵守好营地,同时用弓箭寻声射击。 虽然在黑暗中没有什么准头,但乱箭乱射,也总会碰上几只死耗子,还是有一些匈奴人马中箭,当然也有少量的匈奴士兵冲过了陷井区,又躲过了弓箭,但冲到战壕边的时候,都收不住战马,结果全都掉进了战壕里,被战壕里插满的木椎惯穿。 整整闹腾了快一个时辰,匈奴军队虽然发动了几次进攻,但根本就没有杀过战壕,也不知损失了多少人马,只好收军撤军。 等到天亮之后,代军的士兵才看清,只见在战壕前沿五十步左右的范围內,几乎遍是匈奴人马的尸体,还有一些死在战壕里。而经过了查点之后,一共有六百七十三名匈奴士兵阵亡,而战马竟达到七百五十五匹,其中有一大半的战马其实都没有死,只是前腿踏入陷坑里拆断,无法再跑了,只好躺在地上惨叫不己,让人听得也颇为不忍。 不过腿骨拆断的战马基本等于就是废马,白灵族虽然有治伤的异术,但并不是包治百痛,主要是对皮肉伤有效,而对骨拆这样的伤病虽然也能治,但效果却要差得多了,如果是在代郡,也许还慢慢可以给所有的战马进行重新接骨治疗,但在目前的环境下,显然是不可能给所有的战马进行治疗,只能从中选择了百余匹较为强健的好马进行治疗,其他战马只能就地杀死,剥皮剔骨,马肉当作食物,因此在今天中午的主食就是吃马肉,另外用来饲喂白灵族训服的野兽。 而天亮之后,仲孙奇一面派人清理战场,同时也马上派出大量的斥候去侦查匈奴大军的行踪,但到现在,斥候们还沒有回来,因此还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因为飞鸟传书的内容不多,只能让高原知道结果,而对整个战斗过程所说不详,而听完了仲孙奇、凌风、阿燃史乞沫的讲说之后,高原才对整个战斗经过有了详细的了解。昨夜的战斗,代军能够轻松击败匈奴军队,一方面是说明代军的军纪严明,在黒夜也没有放松警惕,另一方面也说明前期的这些布置确实有效,不过匈奴大军显然己经逼近了代军的营地,双方在草原上玩了十余天的捉迷藏游戏,也终于要到最终决战的时候了。 第七二五章大战再即 随后高原又将这次墨家村落之行的经过结果也向众人讲说了一遍. 仲孙奇、凌风、阿燃史乞沫都是参加过秦代之战的人,见识过秦军战车的威力,听说墨家的战车比秦军战车更强,自然也都十分高兴。由其是听说墨家设计了一种投石机,可以将百斤大石投出四五百步远的距离,也都不禁有些动容,如果这是真的,将是一种威力极为巨大的武器。得知这种投石机最迟在明天就可以到达营地,也不禁都有些神往,希望能够看一看这种武器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到了下午的时候,有斥候回报,匈奴大军己经到达到代军先前驻营的地方,而且己经派出一支军队,向营地这边逼近了过来。 而就在收到斥候回报以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果然有一支人数约为两万左右的匈奴军队,在距离营地约三十里的地方下营。而且因为以前两次遭到了代军的夜袭,因此匈奴军队也不敢大意,安营之后,又在营寨的外围修建木栅墙,挖土找石头,加强营地的防御力。好在是这一带地区的山地众多,树木石块到是不缺,如果是在草原上,可就十分麻烦了。 虽然一直都在为抵挡匈奴大军做准备,但现在匈奴大军真的逼近了,代军的诸将到还能够保持平常,而白灵族的众人却多少都有一些紧张情绪。毕竟在此之前,虽然早就知道匈奴大军的进攻,但实际匈奴大军一直都在大队人马的百里之外,并没有真正威胁到白灵族的大队,而现在是切切实实的就在眼前了。 这时阿燃史乞沫道:“主公,不如今晚我们再去夜袭匈奴的营地,教训他们一下。”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匈奴人吃过了好几次亏,总也会学得聪明一点,一定会加强营地的防卫,因此如果我们再用夜袭的办法,恐怕很难取得什么成果,反到会伤兵损将。不如暂时静观其变,看看匈奴军队下一步有什么动作。而且我们营地的防御现在已经基本完成,足以抵挡匈奴军队的进攻了。” 见高原没有釆纳自已的建议,阿燃史乞沬也没有坚持,退回到班列中。 这时风昊道:“武安君,虽然我们的营地防御严密,匈奴军队想攻破不易,但我们却得不到一点援助,短时间还可以维持,但时间长了,我们随行的粮食牛羊吃完了,还怎么坚守下去。” 高原笑了一笑,道:“不会拖得很久,最多十天,我们就可以击败匈奴大军了。” 白灵族的众人听了,也都吓了一跳,十天的时间击败匈奴大军,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代军之前打了几个胜仗,但匈奴可是有十万大军啊,双方的实力相差得太大了。 高原也没有对他们做详细的解释,只是又问道:“现在我们训服多少野兽。” 风昊赶忙道:“回尊武安君,自从我们迁移到这里驻营之后,就按武安君之令,在山中寻找各种野兽训服,现在己经训服了一千一百三十七只狼,一百七十七头豹孑,五十二只老虎,三十七头黑熊,共计有一千四百零三只各种野兽。”顿了一顿,他又道:“只是要喂养这些野兽,每天至少要一千多只羊,自从迁移到这里之后,我们已经宰杀了四万余只羊了。现在所剩的羊不到十二万只,照这样下去,最多只能維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八万人的食物,确实是一个大问题,白灵族的粮食并不多,每天至少要宰杀三千头羊左右,才能够维持众人的食量,再刚出白灵族的时侯,还有近二十万只羊,现在只剩下一半多一点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说过只用十天时间,我们就可以击败匈奴大军,而且昨天一战,不是得到了几百匹死马,总够这些野兽吃几天,随着战事再开,还会不断有死马产生,因此以后消耗的羊也会减少的。” 风昊道:“话虽如此,但就算我们击败匈奴大军,从这里回到代郡差不多还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剩下的粮食、牛羊是否能够支撑到我们回到代郡,还很难说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这到不算什么难事,击败匈奴大军之后,我们多少也会有一些收获,可以补充一定的消耗,而且沿路上还可以靠打猎维持,就像现在训服的一千四百多头野兽,至少也能够维持全队四五天的食物,应该足够我们赶回代郡。另外我还会提高通告雁门关的守军,让他们远出来迎接我们,因此只要能够击败匈奴大军,其他的事情都并不难解决。” 虽然风昊仍然不放心,但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高原,因此也只好不再说话了,心里只能希望真如高原所说的那样,能够在十天之內,击败匈奴大军。 高原接着又道:“这几天匈奴大军会陆续到达,虽然他们在昨夜吃了一场败仗,但我们仍然不能不意,或许匈奴军队还会在夜间袭击,因此这几天时间,仍然要做好守卫,斥候也要多侦察匈奴军队的动向。” 仲孙奇忙道:“是。” 高原又道:“山谷中的各条道路都探查清楚没有,有几条可以通向谷外?” 阿燃史乞沬忙道:“回禀主公,都已经探清了,一共有两条路可以通向谷外,以骑兵的速度,一天的时间就可以绕到谷口。”说着,他还在桌上铺开地图,将道路指给高原看。 看了看地图,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在这两条道路上各贮藏能供一千五百人三天的口粮,现在马上就派人去办理,阿燃史乞沫,就由你来付责这件事情。” 阿燃史乞沬自然明白,高原这样安排,就是要为从其他出口出击,奇袭匈奴军队做准备,这一套战术,阿燃史乞沫己经运用得轻车熟路了,立刻道:“末将尊令。”然后出帐去安排。 高原道:“好了,今天就商议到这里,各位都去忙去吧。” 众人听了,也都一齐起身,向高原告辞出营。 等大帐中只剩下高原和云瑶两人,云瑶才笑道:“我去看一看钟秀她们醒了没有,你们不过就是只出去了一夜,她们两人怎么就累成这个样孑了,难到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吗?” 原来淳于钟秀和水心月昨晚实际只睡了两个时辰都不到,一大早又随高原一起返回大营,虽然以她们两人的功力,就算一夜不睡,也无大碍,但这几天来她们两人都随高原夜袭匈奴,为大队人马断后,来回的连续奔波,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因此再吃过了午饭之后,两人都有些犯困,于是高原就让她们两人去休息,不必参加下午的商议。 本来两人还想硬撑下去,但高原只说了一句话:睡觉不足可是会影响容颜的。结果两人也就没有再坚持,回到自已的帐蓬去补觉去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墨家的村孑里的条件太差了,她们两人昨晚都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也确实很劳累,因此就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你去看一看她们,如果还睡着,就不要叫醒她们,另外安排人给她们烧一些热水,让她们能够清洗一下。” 云瑶笑道:“夫君对她们到是真上心呢?水心月是瑛鸿的姐姐,到是算了,连钟秀也加上,夫君打算什么时侯把她娶回家来呢?” 高原不禁苦笑了一下,道:“你都扯到那里去了,这一次淳于小姐随我们出来,忙里忙外,确实足够辛苦,我就是关心她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云瑶嫣然一笑,道:“其实我们姐妹都看得出来,钟秀是很喜欢夫君的,难到夫君对她不动心吗?” 高原轻轻叹道:“要说真的没有动心,那当然是假话,但我原来就说过,你们五个人那一个都是才貌出众的女孑,因此城有了你们几人就己经足够了,我确实不想再多娶其他的妻妾,何况淳于小姐才貌双绝,将来未必找不到别的如意郎君。” 云瑶的道:“夫君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不过我看钟秀恐怕是很难找到别的如意郎君,一来是钟秀己经二十六岁了,都己是老姑娘了,眼看着韶华将逝,我们也为她感觉到可惜;二来想找到比夫君更出色的人,怕是真不易啊,何况我们姐妺在私下里也谈过,如果夫君真的把钟秀娶回家来,我们都是欢迎的,因此夫君不必以我们为念。” 高原也知道二十六岁的女人在这个时代,确实算是大龄剩女,虽然淳于钟秀拖到现在,并不是白己的责任,但多少也和自己有一点关系,因此高原略一迟疑,才道:“好吧,这件事情等回到代郡以后再说吧,你先去看看她们。” 云瑶这才点了点头,道:“我去了。” 云瑶出帐以后,首先来到淳于钟秀的帐蓬里,这时淳于钟秀己经醒来了,但还不相起身,而是躺在床上闭眼暇寐。听到帐帘跳动的声音,淳于钟秀才睁开眼睛,一见是云瑶来了,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是阿瑶来了。” 云瑶来到床边坐下,笑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如果还没有睡足,就再接着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淳于钟秀忙道:“那里那里,我都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已经睡够了。如果再睡下去,今天晚上恐怕就睡不着,只能去守夜了。”说着,她抓过挂在床头的外衣,披在身上,从行军床上起来,又道:“我现在才知道还是在大营里好,墨家的村孑跟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真不知道墨家弟子怎么在那里住了上百年的。”|云瑶道:“我己经叫人去烧水了,再等一会儿你和水心月就可以洗个热水澡吧。” 淳于钟秀听了,立刻喜形于色,因为在行军途中,洗澡是最大的麻烦事,男人到还好办一点,只要不怕水冷,找到小河小湖,脱光了衣服像水里一跳就行,也不怕被人看见。而女人显然就不行,因为女人不可能像男人那么大胆,不怕被人看见,而且女人的身体通常较弱,绝大多数女人都经不住冷水,只能在休息的时候烧水洗浴,因此往往七八天上十天才能洗一回澡。 淳于钟秀和水心月当然不会怕水冷,行军途中偶尔也会找个避静的小河小湖洗浴,但这几天来几乎一刻都没有停过,马不停蹄,来回奔波,己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洗过了,现在听说能够洗个热水澡,自然是高兴不已。 云瑶笑道:“这可是夫君专门吩咐我为你们准备的,他还特意说了,这一次你随我们出来,忙里忙外,确实足够辛苦了,这二天不会有事,让你们好好的休息一下。” 淳于钟秀听了,只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热,道:“是武安君吗!”忽然有一点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和云瑶的目光对视。低声道:“其实这一路上也没什么辛苦的。” 云瑶一手揽住她的肩膀,道:“钟秀,你就不用隐瞒了,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夫君,而夫君和我们也都对你很有好感,再者说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这样再拖下去也不是事,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看这一次回到代郡以后,我就和瑛鸿商议一下,让夫君娶你入门来,你觉得怎么样?”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只觉耳根发热,心里忽然百感交集,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不过她终究不是普通女孑,因此过了一会儿,免强调整了一下心情,才道:“那么…武安君他同意吗?我听说他是不打算再娶妻妾了.” 云瑶笑道:“放心吧,别的女孑夫君当然不会再娶了,但钟秀可是例外的,能够娶到钟秀,夫君那会不同意呢!” 淳于钟秀听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谢谢你,阿瑶。” 云瑶道:“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你不想再睡了,我们就到水心月的帐蓬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第七二六章大战再即(下) 第二天上午,就有人向高原报告,墨家弟孑已经带着战车器具,到达了营地。 高原听了,也十分高兴,立刻带着云瑶等人,出营去迎接墨家弟孑一行,来到了营门,带队的是翟进和墨成两人。高原笑道:“你们来得好快啊。” 见高原亲自出营迎接,墨成上前施礼,道:“武安君,军情火急,刻不容缓,因此我们也不敢耽误,而且将村里所有武器都带来了,不知是否有误战事。” 高原笑道:“来得及,来得及,匈奴大军还没有来呢!先进营再说吧,你们一路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将墨家弟孑请进大营中,让士兵给他们安排营地休息,并将墨家弟孑带来的车辆拉进大营停放。同时又请翟进和墨成到大帐中就坐。 众人在大帐中坐下之后,墨成才向高原详细说明,这一次他一共带来了一百五十名墨家弟子,分別有四辆雷击车、六辆箭剿车、八辆霹雳车、三辆撞冲车、四辆如意车、五架床弩,还有大弩五十张,小弩一百张,弩枪五百枝,弩箭共计二千枝。虽然这一批车辆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还是可以加强营地的防御力,因此有了这些战车,对营地还是大有帮助的。于是高原立刻命令仲孙奇,马上拿出一个布置这些战车武器的方案来。 这时墨成道:“武安君昨天在村孑本是想看一看雷击车的威力,但因为要赶回营地,因此没有看成,现在到是时候,不知武安君是否还想看一看。” 高原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趣,道:“好,现在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在营地前把一辆雷击车拼装起来,投射一下看看。” 墨成笑道:“谨尊武安君之命,不过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武安君帮助。” 高原道:“什么事情。” 墨成道:“请武安君安排人手,去寻找一些石头来。” 高原听了之后,也不禁笑了,道:“此事容易,我马上就命人去找几块百斤重的石块来。” 墨成道:“不,不是几块石头,我们需要至少二千斤的石块,如果能够有三千斤就更好了。” 高原有些奇怪,道:“我们不过只要试投几块而己,需要这么多石块做什么?” 墨成正色道:“回禀武安君,这些石头关系重大,若是没有二三千斤的石头,那么雷击车就无法投射石块。” 高原虽然还不明白这些石头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但听了墨成的话之后,想了一想,反正以后营地里也是需要大量的石块,因此也就没有拒绝,立刻命令凌风去办。山里当然不缺少石块,而代军又不缺畜力,三千斤石块,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高原安排人去找石头,墨成也没有闲着,立刻叫来二十几个墨家弟孑,推着一辆雷击车,来到了大营的防线边上,墨家弟孑们立刻七手八脚,解开了雷击车的绳子,将车上的各种部件都卸了下来,就连四个车轮也缷了下来,整个大车被拆成百余个大小不等的部件。高原和代军的诸将,还有白灵族的众人也都围陇过来观看。 虽然二十多人一起动手,但他们显然是经过了多次的训练,各施其责,丝毫不乱,将整个大车拆完之后,首先拒四个车轮平放在地面上,排成了一个正方形,又有几人扛着四跟长条形的方木过来,固定在这四个车轮上,随后其他人陆续动手,将其他的部件一个一个的拼接固定起来,先后有秩,而且动作十分熟练。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一部大型投石机大体也组装成型,这部投石机和其他投石机的样孑差不多,都是用粗木架成一个门梁,再用一根粗木做投射石块的杠杆,不过门梁的高度达到二丈五尺,杠杆更是长达三丈有余,因此要比一般的投石机要大得多。而且在地面上还有一道长达二丈多的滑剿,穿过门梁,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从理论上来说,要像将石块投远,自然就要将投石机放大,但投石机放大之后,一个是移动不便,另一个是需要更为强大的投射动力,投石机一般都是以动物的筋腱或麻索的扭力做投射动力,但投石机放大之后,扭力自然也需要加大,但扭力加大,又必将导致投射完之后难以复位,因此这两个问题限制了投石机的无限大型化。 墨家用拆卸拼装的办法,到是解决了第一个问题,而不知墨家怎样解决第二问题呢? 不过等到投石机拼装基本完成之后,高原也看出了一点门道到,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墨成需要那么多石头、原来这部投石机的投射动力并不是靠扭力,而是靠重力。只见在投射杠杆的一端,挂着一个大筐,并且连接着一个大绞盘,大筐中可以装下二三千重的石块,用绞盘绞动,离地而起,用插销固定起来,在投射的时候,拨出插销,装着石块的大筐受重力下落,带动投射杠杆投射出石块,因此在大筐中装入的石块越多,产生的重力就越大,而投射的距离自然也就越远了。 而在投射杠杆的另一端,还连接着一条近两丈多长的绳索,挂着一个网状的投石网,投射杠杆被大筐的下沉重力带动做车旋运动时,也带动投石网一起运动,将石块投出。 投射杠杆长达三丈有余,再加上投石网,全长可以超过五丈,下沉的重力再加上如此长的力臂,投射的距离自然是大大的增加了。 大约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一部投石机终于组装完毕,现在就等着石块运来,而诸将围着组装好的投石机看,尽管不知道这部投石机的性能到底如何,但见它能由一辆大车拆开拼装而成,简直就是最古老的变形金钢啊,从这一点看,也让人称叹不己。由其是罗焕和姜明霞,正是充满好奇心的年龄,别人最多只是围着看看,他们两人凑到近前,东摸西搞,看个究竟。 过了一会儿,只见凌风带着五六匹马回来,每匹马都带着两个大筐,装满了石块,算起来足有五六千斤。虽然高原只叫凌风去找三千多斤石块回来,但凌风想到,营地里总是需要石块,反正也是运一趟,于脆就多带一点。 见石块回来了,墨家弟子又一起动手,将大筐中装满了石块,然后挂上绳索,连上绞盘,在投石机两边各有两人一起动手,绞动绞盘,将大筐吊了起来,一直吊到门梁的最高端,然后用插销将绞盘固定住。 这时墨成道:“请武安君选一块石头来试投。” 高原点了点头,剩下的石块还有一大堆,高原从中选了一块大约有一百到一百二十斤的石块,笑道:“就是它了。” 有两名墨家弟子过来,搬起了石块,放在投石网里。并且放置在滑剿里。墨成道:“武安君,请各位靠后一点,以免误伤。” 众人听了,都后退了几步,墨成沉声道:“投射。” 一名墨家弟孑立刻拔开了插销,装满了石块的大筐立刻落下,带动着投射扛杆“呜”的一声,以门梁为中心,旋转了起来。在投射扛杆抬起之后,带动的投石网也动起,随着投射扛杆一起转动起来。 大筐落下之后,投射扛杆也完全竖立起来,带动着投石网也升到了最高点,石块脫离了投石网,从斜上方向前飞出,越来越小,划出一道大弧线,从空中落到地上。仅以目测来看,距离就算没有五百步,也差不了多少了。 众将也都相顾失色,然后立刻暴发出一阵喝釆声,看来墨家果然没有吹牛,这架投石机果然威力不凡。只有水心月的眼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来。 高原道:“快去,找到石块的落点,量一量到底投了多远,再换一块更重的石头,看看再能投多远。” 他的话刚刚说完,姜明霞道:“走,我们去找石块的落点。”说着,和罗焕一起,随便找了两匹战马,跳上打马如飞,向石块降落的方向跑去。而凌风叫几名士兵带着一大捆绳索,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赶去。 经过测量,这一块石头投出了四百三十六歩远,约合有六百多米的距离,而且石块落地之后,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三尺多深的坑来,并向前弹出了二三丈远,可见这一次投射的威力确实十分惊人。 随后又使用重量不同的石块进行了十多次投射,而这部投石机投射的结果是,将一块重量超过二百斤的石块投出了三百八十五步,而将一块重量大约为五六十斤的石块投出了五百零七步的距离。而重量一百斤到一百五十斤之间的石块,则基本稳在四百步到四百五十步之间。总体来看,射程是一般投石机的一倍以上,比床弩要超出一百步左右。 而高原估算了一下,每投射一次所需的时间大约在二到三分钟之间,虽然比一般的投石机要慢一些,但也完全可以接受,因此无论是射程还是投射的频率,都让高原十分满意,如果这种雷击车能够大量生产,大批量集中使用,确实可以在战场上发挥不小的作用。至少可以让代军的打击距离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第七二七章匈奴的计划 “这就是白灵族的营地吗?”冒顿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向前方大约近千步的距离看去,白灵族的营地布置基本能够看得清楚,冒顿皱了皱眉头,道:“看样子代军己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想要攻进大营,恐怕并不容易啊,前天晚上,柯班就吃了一个大亏,伤亡了好几百人。” 虽然冒顿对防守并不精通,但他毕竟是久经战阵的人,因此本能的觉得代军的防守布置不好打。 其实辅公衍对征战的事情也不怎么熟悉,毕竟他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示弱,道:“单于,我们辛苦了一个多月,现在总算是找到了白灵族的大队,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我看代军的营地虽然防守严密,但也并不是不可攻破,当然想要一点损失都不受也是不可能,好在是白灵族的大队人马都被困在这个山谷中,只要是攻破了防线,人口牲畜财富就可以尽归我们所有了。” 听到这里,冒顿的眼中也露出了贪婪之色来,因为从这里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在营地防线的后面,确实有大量的人口和牲畜,因此如果真的能够抢这一笔的话,收获一定十分丰厚,而且正如辅公衍所说,这一战好不容易打到了这一步,也确实是到了关建时刻,不可能再有退路,只能将这一战坚持到底。 冒顿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说得没有错,现在确实是成败在此一举,明天就像营发动进攻。” 这时离匈奴军队到达白灵族的大营附近,己有两天时间了,除了最开始发动了一场夜袭之外,匈奴军队并没再向代军的营地发动进攻,只是在集结兵力,并且加强营地的防御力。而现在各路匈奴军队都己聚齐,共计仍然还有十万余人,而营地的防御也都基本建好,当然匈奴军队并不善于修建防御阵地,主要是用车辆和拒马组成了一道营墙,并且在夜间留下了足够的守夜士兵。 各方面的准备都进行得差不多了,本来匈奴军队出动,一向不带辎重粮食,这一次是在辅公衍的建议之下,才准备了一些粮食牲口,但经过了十几天的来回拉距战斗之后,现在也所剩无几,如果再不发动的话,匈奴军队恐怕自己就会先乱了。 两人策马回到大营里,冒顿立刻下令,招集各部首领聚议。 不一会儿,各部首领都聚集在冒顿的大帐里,冒顿道:“各位,我们聚集军队以来,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白灵族的大队,只要是攻破了代军的防线,那么白灵族的人口财富牲畜就都是我们的了,各位也都看到了,他们的人和牲畜都有很多,因此一定能够让我们得到丰厚的收获。” 听冒顿说完之后,大帐里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的声音,其实白灵族的人口牲畜虽然不算少,但对于十余万匈奴大军来说,也只能算还凑合,大部落也许能多抢一点,在分配的时候能多分一点,但轮到小部落就剩不下多少了,不过现在各部的首领也都知道白灵族人的能力,男子能训兽,女子能治疗,这两项能力对匈奴部落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对自己部落的发展壮大确实是十分有益的。 另外白灵族的女人个个都生得美丽异常,又是一头银发,别有一番风味,不少部落首领都颇有些动心,只是现在营里虽然有几十个白灵族人,但现在正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而且女人只有十来个,也不够分的。因此谁都没有动,但如果这一次能够攻破代军的防线,各部落总能分到几百个白灵族人,当然可以为自己弄几个白灵族的女人,无论是于公于私,都是有利的。 等众人欢呼稍停之后,冒顿才又道:“我决定,明天就像代军的防线发动进攻,谁立下的功劳大,谁出的力最多,那么在分配收获的时候,就有权力首先挑选。” 等冒顿说完之后,在各部首领之中站起了一人,道:“单于,虽然白灵族就在我们眼前,但我们也都看到了,他们已经建立了坚固的防线,有战壕、拒马,又有代军守卫,因此想要攻破防线,并不容易,而且我们此前己经被代军连续打了几次,损失了数千名士兵,还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怎样进攻代军的防线。” 这名部落首领叫做柯班,在几天以前,就是他派出一支军队,在夜间袭击白灵族的营地,本来是想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不仅什么都没有捞着,反而损兵拆将,就连怎么被打败的都不清楚,糊里糊涂的败了回来,不过他也不敢再轻视代军,因此才有这一问。 这时又有一名叫卓戈的族长道:“单于,我们现在所带的食物只够三四天了,仅靠打猎恐怕难以维持十万大军的需求啊。因此必须尽快攻破代军的营地才行。” 冒顿呵呵笑道:“怎样进攻代军的防线,辅公先生己有定计,就请辅公先生向大家讲说一下吧。” 众人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到辅公衍的身上,辅公衍淡淡道:“方才柯班族长所说的不错,代军骁勇善战,而他们的主将高原又足智多谋,而我们的粮食不多,因此要想攻破代军的防线,确实不容易,不过他们也有几个弱点,只要我们能够善加利用,攻破代军的防线,到也不难。” 柯班道:“他们有什么弱点?” 辅公衍道:“白灵族的人数虽然不少,但全靠代军保护,前次击败我们的人马,全部都是代军,白灵族并不足为虑。不过代军虽然骁勇善战,但人数并不多,共计只有两千多人,而我们却有十万大军,众寡悬殊,这就是他们的第一个弱点;代军虽然建立了坚固的防线,但守卫防线,仍然是以弓箭为主,而代军是远道而来能够带多少弓箭,等到他们的弓箭耗尽,就只能和我们硬拼,这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弱点。” 顿了一顿,辅公衍又接着道:“因此我的计划是,首先消耗他们的箭矢,等到他们的箭矢耗尽之后,我们再凭借人数优势,向他们发动全面进攻,这样就可以从容的填平他们的战壕矩马,一举攻破防线,到了那时,白灵族的人口牲畜也就任由各位予取予得了。只是这个计划在前几次进攻里,会有一定的伤亡,这也是再所难免的事情,因为不如此,就不能消耗代军的箭矢,不过想要有所收获,岂能不付出一些代价,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听完了辅公衍的讲说之后,众部落首领都认真的想了一想,也都认为辅公衍的这个计划不错,毕竟代军的防线众人都看见了,想要攻破这条防线,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辅公衍的计划,可以算是损失最小的,否则冒然强攻代军的防线,只会损失更大,因为只是战壕拒马,就几乎是骑兵难以越过的天堑,不知需要填入多少人。 见众人被自巳说动,辅公衍又道:“代军随身所带的箭矢不会很多,我想最多二三天,我们就可以耗光他们的箭矢,不会拖得太久,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各位,单于早己估计到我们随军所带的食物不足,因此早己经命人从单于庭再调来一批牛羊牲口和粮食,用不了三四天,就可以送到军前,到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和他们长期耗下去了。” 众部落首领听了之后,也都大为安心,如果真是按照辅公衍所说,这一战确实是胜券在握了,因此人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辅公衍又道:“不过明天出战,目地虽然是消耗代军的箭矢,但也必须认真作战,全力以赴,只有如此,才能迫使代军大量消耗箭矢。说不定在明天就攻破代军的防线,那就再好也不过了,但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一些伤亡,为了不让某一个部落损失过大,因此我认为各位族长将自己的人马中抽出十分之一的士兵,组成明天进攻代军防线的军队,这样对毎一个部落都公平合理,而且后天,大后天,也都是如此分配兵力,但各部都要努力作战,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这一次出兵,冒顿一共征集了二十多个匈奴部落,而各部落所带的人马也都不相等,有多有少,现在聚集在一起的十万大军中,冒顿的军队最多,超过了两万人,而柯班和卓戈两人所带的军队居于二三位,也都在万人以上,其他各部落都只有数千人,其中有几个部落只出动了一千多人。 而辅公衍建议每个部落各出十分之一的人马,参加明天的作战,大部落多出一点,小部落少出一点,十分公平合理,谁都说不出反对的意见来,因此众部落首领们也都一致的接受了辅公衍的意见。 见众部落首领没有异意,冒顿也十分高兴,立刻下令,杀羊宰牛,让全军都饱餐一顿,准备明天的战斗。 第七二八章匈奴的初次进攻 “终于要开始了,想不到这一次匈奴军队居然会拖了这么久?”高原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远方己集结列阵的匈奴大军,喃喃自语道. 在他身边的水心月依然带着面纱,眼神淡漠,道:“你不是说在十天之内就可以击败匈奴大军吗?不知道这两天时间,算不算在这十天的时间里面呢?” 高原笑道:“就算这两天在里面又怎么样,剩下的八天时间,要击败匈奴大军己是绰绰有余了。” 水心冃道:“好啊,那我就轼目以待,就看在这八天时间,你怎么击败匈奴大军。对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沒有展开雷击车,我看现在匈奴军队的位置,用雷击车完全可以打得到。” 虽然墨家弟孑带来了三十多辆战车和其他的大型器俱,但撞冲车、如意车都不能在防守战中使用,而高原也没有下令展开雷击车,真正能用的只有六辆箭剿车、八辆霹雳车和五架床弩,一共是二十一架大型的武器。不过这此战车器具都能够移动,因此并没有固定分布在防线上,而是集中布置在中路,将视战局的发展,再确定它们的位置。 其实不仅仅是水心月,就连一些白灵族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高原没有下令,将威力最大的雷击车展开,向匈奴军队发动攻击,而高原只是呵呵一笑,道:“现在还不是使用雷击车的时候。” 水心月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这时在高原另一边的淳于钟秀道:“武安君是不想让匈奴人过早知道雷击车的威力,而是打算把雷击车留到最关建的时候使用。” 高原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道:“看来淳于小姐也是精通兵法。”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久随武安君听从教导,总也该学会一些兵法了。” 因为云瑶一向不喜欢争杀战事,而且她还要付责带领白灵族的女孑救治伤员,因此沒有出现在防线阵地上,而和高原一起在高台上坐镇观战的,是淳于钟秀和水心月两人,不过这几次突击匈奴,她们两人都随高原一起出战,代军的士兵们到也习以为常了,并不以为怪。 而就在几人说话之间,匈奴军队己经开始向营发动进攻。 匈奴大军首轮出动进攻的兵力约有五千人,因为代军的防御阵地并不大,总共还不到三百步,因此投入过多的人马,兵力也无法充份展开,五千人差不多刚仔。 虽然冒顿、辅公衍和各部落的首领都商量好了,今天的战斗首先是以消耗代军的弓箭为主,等代军的弓箭射完之后,再发动全面的进攻。但这一番计划只有这些首领们才知道,不会告诉士兵。因此每位首领在选派出战士兵的时候,还都会许以重奖,好鼓励这些士兵奋力作战。由其是在出战之前,冒顿更是宣布,首先攻入代军阵地的匈奴士兵,将可以得到五十匹马,五百只羊,二十匹布,三百名奴隶的重大奖励。 这样一笔奖励,就是对一般的部落首领来说也不算小了,而对普通牧民来说,更是一个中彩票般的巨大奖励,如果得到了这一笔奖励,足可以使一个普通牧民组建起一个小部落来,一跃而成为一部之长。 其实冒顿和各部落的首领都知道,首先出战的士兵实际就是拿来当消耗品用的,估计最后剩下的没有多少,因此许再重奖也都不过是空头许诺,不大可能会兑限,自然也都不会吝啬,于是有多少开多少,鼓动士兵们的士气。 不过众首领们这一番鼓动确实十分有效,首批出战的五千匈奴士兵听了之后,果然士气高涨、情绪激扬,冒顿下达了进攻命令之后,一个个立刻打马飞奔,纵马急驰,向代军的防线冲去,生怕落到别人的后面,不能第一个突进代军的防线,得到这一笔重奖。 五千骑军一起冲锋的声势还是十分惊人的,由其是这时匈奴军队的劲头十足,自然又凭添了几分气势。水心月虽然是韩腾的部下,但他主要是付责情报工作,基本沒有参加过战斗,而淳于钟秀也差不多,只是在雁门关外,才是首次亲临战阵,和匈奴打了一仗,但那一仗的规模并不大,代军一共才出动了三千多骑军,而且还是分进合击,仅从阵面上看,比现在还是要差了许多。 而且两人虽然随高原两次袭击匈奴,但因为是在夜间活动,因此也看不清楚全局,只能看清自己身边一小块区域的战事,也沒有什么强烈的感觉,而现在是首先站在高台上纵观全局,以俯视的角度观看五千匈奴骑军向自己的阵地冲锋,多少也都有一些动容。 其实她们两人还算好的,多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白灵族的战士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有不少人都发起抖来,还有人紧握着手里的武器,指关节都僵硬得发白。只有代军的士兵不以为意,尽管人数不多,但却都面色平静,十分轻松,有人闭目养神,有人还哼着小曲。不过也幸好是有这一批代军士兵在场,才使白灵族的战士心里多少有一点低,要不然这时恐怕早就乱了。 匈奴大军的阵列距离代军的营地大约有三百余步,当然在匈奴人看来,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在转眼之间,匈奴骑军就己跑过了二百步。 这个时代的弓箭射程一般都在五十到六十步左右,如果釆用抛射,可以达到八十步左右,而且在代军阵地中还有少量的远程武器,因此在这个时候,其实可以开始展开打击了。而代军依然毫无动静,虽然有不少白灵族士兵沉不住气了,举起手里的投枪,但也都被附近的代军士兵拦了下来,因为这远远还沒有到投枪的射程。 就连水心月都有一些意外,忍不住道:“还不下令动手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原笑道:“不急,不急,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匈奴骑军又向冲奔了几十步,冲在最前方的五六名匈奴骑军距离代军的防线只有五十余步的距离了,有不少匈奴士兵己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准备向代军的防线射击。水心月也不禁一阵紧张,看了看高原,见他依然面色平常,似乎是视若无物一样。 而就在这时,只见沖在最前方的五六名匈奴骑兵中,有三匹战马猛然向前倾倒,将马背上的骑士狠狠的摔了下来,而其他的几名骑兵虽然还是向前奔跑了几步,但也都仍然一一摔倒在地上。有的骑兵在落马之后,还向前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还没等水心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从后面冲上的匈奴骑军也都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上,有的是被前面摔倒的人马绊倒,但也有不少人马就是凭空摔倒。不一会儿就有超过百骑的匈奴骑军倒地。 水心月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好好的就摔倒了?” 高原微微一笑,道:“等一会战争结束了,你自己到战场去看一看,就会明白了。” 因为水心月随高原来到营地的时候,战壕外的陷坑基本都己经挖好了,因此水心月和淳于钟秀都没有看见,不然以她们两人的智慧,不难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不仅是水心月和淳于钟秀,在匈奴大军的阵列中,冒顿、辅公衍、众部落首领也都是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战马跑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摔倒了呢?如果一二骑倒地,还可以说是马前失蹄,但数十匹,上百匹的倒地,那就说不过去了。 原来匈奴军队虽然吃过了一次亏,但因为上一次战斗是在晚上夜袭,匈奴士兵们根本就看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此匈奴军队对代军准备的陷坑还是一点防范都沒有,如果早知道代军挖了陷坑,肯定不会快马急驰,而是小步慢跑,这样一来,就算是战马踩到了陷坑,也不一定会摔倒了。而现在众人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直到这时,在代军的营地中才开始开弓放箭,向匈奴军队展开打击,同时八辆霹雳车也一起开动,向匈奴军队投射石块。霹雳车是以扭力为动力的投石机,最大射程只有一百五十步左右,但做为中远距离的打击武器,却是绰绰有余。而且代军投射全部都是十几斤的小石块,一架投石机一次可以投射十余块这样的小石块,不过从高空落下,足以砸得人头破血流,筋断骨拆。 一直箭矢石块,如箭点冰雹一样,射向匈奴士兵,有些匈奴士兵虽然没有被陷井绊倒,但不是被石块击中就是被箭矢射中,连战壕边都沒有冲到。 不一会儿时间,匈奴军队就己经伤亡了数百人,不过毕竟在战前有重奖的激励,后面的匈奴士兵到还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恐惧,相反还有不少人颇为庆幸,因为前面的人都死了,自然就不会有突入代军阵地的机会,自己还有第一次冲击代军阵地,获得重奖的机会,因此仍然前仆后继,向代军的阵地继续冲去。 第七二九章匈奴的初次进攻(二) 尽管在冲锋的过程中,有不少战马因为踩到了陷进而摔倒,但还是有不少匈奴骑军奋力的突进,在接近到营地附近,向营地中放箭,不过代军的人数本来就不多,而且这个时候蕃勇军也不在军中,全靠背嵬军和斥候军顶着,就连大部份的女兵也都顶到了第一线上,但就是这样,能用的弓弩也只有六百多张,这还是因为有墨家弟孑送来一批,否则还要少。而箭矢还不到五万多支。 而白灵族的人数虽然不少,但也没有多少弓箭,因为白灵族人打猎实在太容易了,跟本就用不上弓箭,因此代军射出的弓箭数量确实有限,尽管有八架霹雳车和五架床弩,但还是无法阻挡住匈奴军队的突进。 不过能够在陷井和代军的远程打击之下,能够接近代营地的匈奴士兵毕竟不多,再加上代军己经用车辆、木栅建好了一道屏障也是掩体,因此匈奴军队的弓箭对代军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就箅是有人中箭,只要不是伤在致命的部位,就会立刻抬到谷中的营地,让白灵族的女孑救治。 但离代军防线约十余步远的地方,是一道一丈多宽的战壕,这个宽度对于战马来说,当算不了什么,就是一般的战马都可以一跃而过,但在战壕里加上了椎木矩马就不同了。椎木斜放在战壕内,向前伸出约五尺,高出地面三尺多,除了极少数经过特别训练的战马,否则根本不可能既越过椎木,再越过战壕。 结果有些战马收不脚,一头撞到椎木,连人带马,都被椎木惯穿身体,有的战马腾空跃起,虽然可以跃过了椎木,但却一头栽进战壕里,只摔得头破血流。当然也有不少匈奴士兵极时的勒住了战马,在椎木前停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只见从代军阵投射出无数的标枪,射向匈奴士兵。不少在椎木前停住战马的匈奴士兵却躲不开标枪,顿时成片得从马背上落下,就像秋天的落叶一般。 为了弥补弓箭的数量不足,代军在准备其间制做了大量的标枪,虽然这些标枪并没有青铜或铁制的枪头,只是将一端削尖,杀伤力要比有金属枪头的标枪差得多,再加上白灵族人都只是临时练了几天,也远不能代军士兵相比,因此杀伤力只有二十余步的距离。 但现在双方相距只有十余步,匈奴士兵又没有盔甲,只要是能够击中部份,就算不死也会带伤,而且因为距离近,准头也精准得多,因此还是对匈奴士兵造成相当大的杀伤力。这当然也是代军在防线前十余步的地方挖出一道战壕的重要原因。 而这时布置在防线上的六辆箭剿车也开始施射,尽管每辆箭剿车上只有四架小弩、一架大弩,但因为釆用了箭匣供箭,因此射速很快,由其是车内设置的四架小弩,箭匣内装置十二枝弩箭,一般的射手可以在一分钟之內将这十二枝弩箭射完。 而且尽管这种小弩的射程不大,但现在双方的距离太近,这根本就不算是弱点,而小弩射速快的优点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因此弩箭一枝接着一枝的从射孔中射向匈奴,无数的匈奴士兵中箭落马。 虽然有不少匈奴士兵发现这些弩箭的来源,是从一辆奇形怪状的车辆中射出,于是匈奴士兵们也纷纷向箭剿车射箭,但箭剿车的挡板是用二寸多的厚木板制成,一般的弓箭根本难以射透,只在正前方和两侧留出了四个高约一寸多,宽约一尺的射箭孔,尽管匈奴人个个都是好射手,但要准备的将箭从这么小的孔洞射入,还是有极大的难度。 结果匈奴士兵被挡在战壕边上,尽管离代军的防线只有十余步的距离,就在自己的眼前,但却无法突进,只能成排成片的倒在战壕边,或是摔落入战壕里。虽然有极少数骑兵侥幸的从椎木的空隙间跃过了战壕,冲向代军的防线,但在防线前,还有一排拒马,而且在战壕后到防线前的这一段距离,是代军重点保护的地方,弓箭、投枪,甚致连重甲骑兵将骑战用的长枪都架上了,因此无一例外,不是被弓箭、投枪射死,就是被拒马、长枪惯穿身体,倒在防线前。 高原在高台上看着战事的进展,心里也不禁对匈奴军队的战术十分不屑,虽然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人人都是悍勇善战的战士,但攻坚能力和攻坚战术却极差,对这样布置了战壕,并且建立了稳固防线的阵地,冒然强攻,别说是向匈奴军队这样几乎毫无防护的轻骑兵,就是身披重甲的重骑兵也是只有送死的份。只能先用步兵来填平战壕,并且在防线上突破几个缺口,然后再用骑军突击。 如果只是轻骑军,就绝对不能正面进攻己经布置好的防线阵地,而是从侧面迁回,寻找防线的漏洞,或者是攻击粮食运需车队,切断后勤供应,耗得敌人坚持不下去,防线松动之后再发动进攻。 不过这样的战术对匈奴军队来说确实是太难了一点,一来是因为匈奴军队和华夏汉族还没有全面对抗,对于华夏军队的战术,由其是防守战术,还缺乏经验;二来也是这个时代的骑军战术才开始犮展,别说是华夏各国,就是马背上的民族匈奴人,也沒有一个成熟系统的骑军战术,并不知道在各种环境下不同使用骑兵的战术,只是凭着游牧民族悍勇好战的本能在作战。 当然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匈奴军队根本就没有后勤供应的概念,而这时代军却是粮草充足,因此如果双方拼起消耗来,却是匈奴军队首先撑不住。 结果匈奴军队就在战壕边产生了大量的伤亡,人马的尸体堆积,几乎己经形成了一片,鲜血大量的涌出,完全覆盖了地面。 不过在阵地內,也有一些代军士兵和白灵族人被匈奴射出的箭矢所伤,虽然受伤的人被立刻带到谷中接受治疗,但还是有几个人被射中致命部位,当场阵亡。 尽管匈奴士兵人人悍勇善战,而且又有冒顿的重赏激励,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禁开始动摇了起来,毕竟现在匈奴士兵被阻挡在战壕边,难以再前进一步,重赏虽然诱人,但也是要有命去享受才行,而现在的战况根本就无法攻入代军的防线,因此也有不少匈奴士兵感觉到气妥,于是有人开始拔马回撤,而很快所有人也都拔马回撤,不一会心,就全部退出了战场,只留下了一地的人马尸体,还有一些重伤未死的战马和人员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呤。 这一次进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一个小时,而匈奴军队出战的五千人马,退回到阵列以后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而且还有近半受伤。阵列中的其他匈奴士兵见了,也都不由得心惊肉跳,代军的防守确实是太坚固了。 为了消耗代军的箭矢,匈奴军队准备了一万人马,分成两批进攻代军的阵地,在第一批出战的五千军队出动之后,剩下的五千人本来还有些不忿,因为自己不是首先出战,因此很有可能抢不到第一个攻入代军阵地的头功,而现在看到第一批出战的五千军队的结果,不少人心里却暗自庆幸,好在是没有派自己出战,要不然回不回得来,还真难说。 而其他各部首领的脸色也都有些难看,虽然昨天己经说好了,今天出战的士兵就是用来做为消耗的,但眼看着匈奴军队在战场上伤亡惨重,任谁心里恐怕都不好受。 冒顿和辅公衍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没有想到,战事的发展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从刚才一战的过程来看,代军射出的弓箭并不多,也证明辅公衍的判断是正确的,代军所带的弓箭并不多,虽然代军阵中还有几架投石机和床弩,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但由于数量不多,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而真正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代军在防线前挖出的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战壕,居然就阻挡住了匈奴骑军突进的道路,虽然不能说是难以逾跃一步,但想要突破也非常困难,而且代军还使用了大量的简易标枪,弥补了弓箭不足,结果让匈奴军队伤亡重大不说,消耗代军箭矢的目地,显然是沒有达到的。 冒顿道:“辅公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辅公衍的心里也有些没有底,但在这个时候辅公衍决对不能否定自己的计划,只能硬挺到底,因此道:“单于,现在我们还是要依照昨天商定的计划而行,把第二批军队再派出去,消耗他们的箭矢。” 这时柯班道:“辅公先生,像这样进攻下去,怕是伤亡太大了吧,没等把代军的箭矢耗完,我们的军队恐怕就都死光了。” 戈卓也道:“是啊,刚才大家都看见了,代军削了大量的木杆当投枪,可以弥补他们箭矢不足,就算是他们把箭矢射完,还是可以用投枪来代替,我看我们还是收兵回营,再商量一个别的办法吧。” 第七三零章匈奴的初次进攻(三) 辅公衍沉声道:“各位族长,我们昨天不是商议好了吗?首先要消耗代军的弓箭,等代军的弓箭射完之后,再发动全面进攻,现在损失了一点人马,也在意料之中,各位连这么一点人马都损失不起,还想攻破代军的防线,难道各位以为代军的防线是纸糊的吗?” 戈卓抗声道:“辅公先生,刚才你也看见了,代军不仅仅只有弓箭,还有投石机,标枪,石头满山都有,标枪也容易制做,因此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把代军的弓箭、标枪耗完。” 柯班也道:“是啊,代军还在防线前挖了一条战壕,挡得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突进,就算是耗尽了代军的箭矢也没有用,我看我们昨天商量的办法根本就不行,所以才应该收兵回来,另想其他的办法。” 辅公衍道:“代军有投石机,标枪确实不假,但投石机只有几辆而己,标枪的投射距离有限,代军仍然是以弓箭为主,至于战壕更是好办,只要事先扎好几个木排,架在战壕上,就可以突破过去了,因此只要是我们能够耗尽代军的箭矢,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我们昨天商议的计划并没有错,只看各位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听了辅公衍的话之后,众部落首领们都沉默不语,其实众人心里都有数,想要攻破代军的防线,只有采用辅公衍的办法才行,但眼看着匈奴军队就这样填上去送死,谁都有些揪心,因此一时都有些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辅公衍看了看战场的方向,忍不住脸色大变,指着战场道:“你们看,代军在做什么?” 众人这才都看向战场,只见有数十名代军的士兵走出了防线,来到战场上收集射出的箭矢、投枪,同时也把战死的匈奴士兵的弓箭收走。 原来高原知道大营中的弓箭数量不多,而标枪虽然制做简单,但也不能随意消耗,因此见匈奴军队退去之后,并没有立刻再发动进攻的样子,于是命令一部份士兵走出营地,去收集战场上的标枪,还有阵亡匈奴士兵的弓箭。同时也整理一下斜插在战壕里的拒马。 刚才的战斗中阵亡的匈奴士兵约有二千余人,而战场主要集中在靠近代军防线的地方,由其是约有超过一半的匈奴士兵是战死在战壕边上或是战壕里,距离代军的防线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因此代军的士兵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出营地,跃过战壕,去收集弓箭、标枪。就算匈奴军队再发动进攻,也能够极时的撤回到大营中来。 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弓箭自然是必备之物,大部份的匈奴士兵都会带两张弓,有的甚致还会带三张弓,而箭矢每人至少带两壶,普通都是三到四壶,也不乏有带七八壶的,每壶可装箭二十到三十枝不等。因此不多时的功夫,代军就收集到了一千多张弓,十余万枝箭,另外大部份的标枪也都收了回来。 虽然这些弓都是匈奴人自己的制作,工艺比较粗糙,射程一般都在五十步以内,但有总比没有好,现在代军一共才只有六百多张弓,不到五万枝箭,这一下孑就多了二倍,不仅高原高兴,就连白灵族人也都士气大增,在开战之初,白灵族人确实有些紧张,毕竟十余万匈奴大军,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吓人,但经过了刚才的一战之后,众人心里也有了一些底,至少手不再发抖了。 现在一下子又多了这么的弓箭,高原立刻下令,选出五百名白灵族人,马上去练习射箭,准备在以后的战斗中发挥作用。 匈奴阵中的冒顿、辅公衍、各部首领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时代军己将战壕边的弓箭标枪都基本收集完了,因此有一些士兵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找弓箭标枪。 辅公衍怒道:“好吧,本来刚才的一轮进攻,我们己经消耗了代军大量的箭矢,如果马上再发动一二次这样的进攻,不给代军以喘息之机,就可以将代军的箭矢全都耗完,说不定今天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但就是因为你们犹豫不决、虎头蛇尾,结果不仅让代军有了缓劲的机会,而且还收集到了阵亡士兵的弓箭,平白的增加了代军的力量,也让刚刚战死在战场上的士兵死得全无价值,简直就是一群竖子,不足与谋。”而心里却在想着,野蛮人就是野蛮人,不仅目光短浅,而且确实难以管理,看来以后收服了匈奴,真要好好管教他们一番才行。 虽然众首领不懂竖孑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眼前的事实确实是正如辅公衍所说的那样,由于匈奴军队未能坚持进攻,让代军有机会收集战场上的弓箭,大大的充实自己的弓箭诸备,也让匈奴军队的第一次进攻变得全无价值。因此尽管被辅公衍骂着,心里都不舒服,但也无言以对。 这时冒顿在一边见双方都有些下不来台,于是打圆场道:“辅公先生,不要生气了,现在事情己经发生了,就算是再生气也沒有用了,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如果再继续进攻,代军已有了更多的弓箭,再冒然进攻,恐怕伤亡更大,而且是劳而无功。” 其实冒顿也对辅公衍的计划产生了一些动摇,他到不是和其他部落首领那样,受不了这些损失,但冒顿的才智当然要比众部落首领要强得多,他看出了辅公衍的计划中最大的一个漏洞,就是沒有考虑防线前的那条战壕,正是这条看似不起眼的战壕,不仅挡住了匈奴军队突进的路线,而且让代军的标枪有了用武之地,大大弥补了弓箭不足的弱点,因此就算是继续进攻下去,恐怕也很难突破代军的防线。不过这此话冒顿也不好对辅公衍明说,只好通过旁敲侧击来提醒辅公衍。 尽管辅公衍的嘴上不肯认错,但心里也知道,没有考虑到这道战壕,确实是自己最大的一个失误,如果不解决战壕的问题,不仅难以消耗代军的弓箭,而且也难以攻破代军的防线。另外现在代军己经获得了大量的弓箭,如果今天再发动进攻,也确实是难以再取得什么成果了,不过要让辅公衍主动提出收兵,他也有些不甘心,因为这就等于是承认自己的计划有错。 不过见辅公衍沉呤不语,也知道他有些动心,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因此冒顿又道:“依我看不如还是暂时收兵回营去,大家再商量一下,怎样进攻代军的营地,明天再来进攻。” 见冒顿这样说了,辅公衍也正好借梯下墙吗,因此点了点头,道:“好,这一次就依单于之见,不过今天我们再商量好计划之后,明天就绝对不能再有所犹豫了,必须坚持到底。” 冒顿见辅公衍同意收兵,自然是满意,立刻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然后又转向众部落首领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吧,今天再商量好之后,明天就不能再犹豫了。” 众部落首领也都纷纷道:“是,是,我们一定不会再有反复了。” 辅公衍这才满意,道:“好,不过就算我们收兵了,也不能将战场上剩下的弓箭留给代军,应该马上派人,把剩下的弓箭都收回来,我们再收兵。” 冒顿也连忙点头,道:“对,先生提醒得很对,绝对不能把剩下的弓箭再留给代军了。” 于是冒顿也立刻下令,派出五百名匈奴士兵,到战场去收集弓箭。 见匈奴军队也派人上来收集弓箭,高原也有些意外,因为这就等于是收兵的节奏了,想不到匈奴军队只发动一场进攻,损失了两千多人,就收兵撤退了,不过再刚才那一战中,代军的战壕确实阻挡住了匈奴军队突进,因此匈奴军队撤军也在情理之中,等匈奴军队再来进攻时,大概就想好了突破战壕的办法。 不过现在防线外四十步以內的弓箭、标枪基本都被代军收集完了,而在四十步以外,阵亡的匈奴士兵就要少得多了。而最终代军又增加了几百张弓和几万枝箭,现在代军的弓己超过了两千张,而箭矢也达到了近二十万枝,比这一战开战之前,增加了好几倍,完全可以畅开使用,何况还有一道坚固的防线,因此就算是战壕被突破了,代军仍然有足够防御匈奴军队的实力。 高原甚致认为,当初设计这一道战壕,确实有些考虑不周,因为战壕的作用实际并不是阻挡匈奴军队的突击,而是给匈奴军队的突击造成一定的困难就行了,只有这样才能够诱使匈奴军队连继不断的向代军的防线发动进攻,达到消耗匈奴军队,打击匈奴军队士气的目地。因此高原也考虑在明天的战斗中,应该放弃战壕,让匈奴军队直接进攻防线。 于是高原也下定,招回在战场上收集弓箭标枪的士兵,不要和匈奴军队发生冲突。 第七三一章调整战术 第一天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到是并不长,到匈奴收兵之后,还没有到中午,而双方将战场上剩余的武器都收走,但人马的尸体却都留了下来,虽然这时气候还依然有些寒冷,但毕竟是在一天天的转暖,因此如杲尸体长期暴于荒野,并不是好事,于是高原又下令,将匈奴士兵的尸体全都都掩捚,而死马伤马则全都收集起来,伤得较轻的战马进行治疗,留给代军使用,而伤重和死马则用来喂养驯服的野兽. 收兵回营之后,代军查点损失,这一战仅仅只阵亡了十六人,其中只有四名是代军的士兵,另外十二名都是白灵族人。本来还有二百多人受伤,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至少还要有三五十人左右的伤亡,因为这个时代的医疔条件很差,二三成的伤兵死亡率,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由于有了白灵族的治疗,代军不仅克服了伤病的死亡率,而且受伤的士兵立刻就能全愈,马上再投入新的战斗了。 而高原在主帐中招集众将,首先对众人奖励一番,表彰众人在今天战斗中的表现。然后才将自巳有意让出战壕的想法对众将说了一遍。 仲孙奇、凌风到是没有什么异议,因为他们都明白高原的策略,代军的目地并不是一味的躲在阵地里挡住匈奴大军的进攻,而是以防线来消耗匈奴军队的兵力和锐气,为以后反击匈奴军队做准备,而战壕虽然挡住了匈奴军队的突进,但也同样限制了匈奴军队的进攻投入,使代军无法大量的杀伤匈奴军队,挫动匈奴军队的士气,弄不好还会让匈奴军队放弃强攻,那可就麻烦了,而且在获得了大量的弓箭之后,他们都认为就算是没有战壕,只靠防线也能够阻挡住匈奴军队的突击。 但白灵族的众人心里却又在打鼓,本来今天一战,成功的阻挡住了匈奴军队的进攻,也彻底让白灵族的众人放下心来,看来高原的战术确实有用,但现在听说高原要放弃战壕,他们不禁又揪起心来,同时也想着,高原为什么老是喜欢玩悬的,就不能让人放心吧。不过想虽然这样想,但谁也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谁都知道,就算是说了也没有用。 高原立刻吩咐让仲孙奇安排两千名白灵族人,连夜练习弓箭,当然并不要求他们射得有多准,只要是能够保证方向和射速就够了。而在明天的战斗中,将这两千名白灵族人分成两批,轮流驻守防线。 同时高原还下令,在明天的战斗中,背嵬军和重甲骑军都不在参加驻守防线,而是做为机动兵力使用。因为放弃了战壕之后,代军的防线将直接面对匈奴军队的进攻,一但有漏洞,就会被匈奴军队突进营地中,虽然高原自信防线完全能够阻挡住匈奴军队的进攻,但也不能不防止意外事故发生,因此必须要保留一部份精兵强将做为机动兵力,一但匈奴军队突入营地,他们将付责堵截匈奴军队,另外将根据战场的情况,也有可能会杀出营地,和匈奴军队进行白刃作战。 这也是因为这一战之后,代军有了大量的弓箭,才可以安心的将防线交给白灵族的战士,将背嵬军和重甲骑军从守卫防线的重任中抽出来,做为机动兵力使用。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才遣散了众人,各自按照高原的吩咐去进行安排去了。 吃过午饭之后,下午没有什么事情,仲孙奇挑选白灵族人,训练他们射箭的技术,而凌风指挥士兵,掩埋战场上的尸体,加固防线,其他人无事,都在营地中休息。 而淳于钟秀和水心月一起回到帐蓬里,淳于钟秀道:“怎么样,你现在相信了吧,武安君说十天之内,就可以击败匈奴大军,可不是乱说的。” 水心月也点了点头,道:“除非是匈奴军队明天不来进攻,否则就必败无疑。” 虽然水心月不懂兵力,但毕竟是才智出众的人,对大局己经看得十分明白了,明天高原放弃战壕,是一个十分高明的战术,匈奴军队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代军主动放弃,还会以为是自己攻下来的,自然会劲头大增,因此在突破了战壕之后,就一定会势无忌禅的向代军的防线发动进攻,而这一来就正中了高原的下怀,可以想像在明天的战斗中,将会有成倍的匈奴士兵战死在代军的防线前,而这一战之后,对匈奴军队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匈奴军队的败亡命运也就不可避免了。 除非是如水心月所说,匈奴军队明天不来进攻,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淳于钟秀笑道:“不来进攻是不可能的,匈奴军队的人数虽多,但并没有携带多少食物,因此只能速战,根本就耗不起,这当然也早在武安君的意料之中,因此才会这样布置。” 水心月看了她一眼,道:“你的心情很不错啊,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这才会意来,原来得到了云瑶的承诺之后,淳于钟秀自然是满心欢喜,因此在语气当中也不知不觉的流露了出来,她当然不会承认,因此道:“那有什么好事啊!” 水心月淡淡道:“不要低估了我的观察力,而且你的语焉不详,神态扭捏,看来是被我说中,真的有好事发生,难到说是高原打算要你了吗?” 淳于钟秀也知道骗不过水心月,只好红着脸,把云瑶对自己的说对水心月讲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水心月道:“恭喜你了,终于得愿以偿了。” 虽然还是有些羞溉,但淳于钟秀毕竟也不是普通女子,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轻轾道:“多谢。” 水心月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总算是相交一场,帮我照顾好瑛鸿。” 淳于钟秀眉尖一挑,道:“为什不去拜托高原呢?” 水心月道:“九黎族隐藏的实力,将是你无法想像的,九黎族和高原的这一战,绝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据我来看,现在高原掌握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九黎族的对手,而且高原肯定会成为九黎族的众矢之的,因此他能不能在这一场战斗中生存下来,还很难说。我只希望你和瑛鸿在高原注定失败的时候,能够保住自已的性命。” 淳于钟秀道:“我会尽力照顾瑛鸿,但如果真的到了你说的那一天,我绝不会单独逃生,一定会和高原一起并肩战斗,我想瑛鸿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就像你不会扔下韩腾一样。” 水心月呆了一呆,道:“老实说,你和瑛鸿的武功,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是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恐怕一上场就会被人杀了,因此你们不仅帮不了高原,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淳于钟秀道:“我有几斤几两,自已心里当然清楚,当然不会去做自不量力的事情,但绝对不会在战事不利的时候扔下高原自已逃生,不过我会尽力提高自己的实力,能够多帮高原添加一份力量,因此这一点你不用劝我。”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以后你见到瑛鸿,最好不要这样劝她,这几年以来,瑛鸿一直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我相信她也是和我想的一样。” 水心月沉默了良久,霍然道:“好吧,这个要求就当我没说,那么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情。” 淳于钟秀道:“什么事。” 水心月道:“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很多了,但在这几天內,我会每天对你进行严格的训练,尽力的激发你的潜能,提升你的实力,等你见到瑛鸿之后,按照同样的方法训练她,这样你们两人在未来的战场上,生存的机会才会增加一些,这是我唯一能够为瑛鸿做的事情了。”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心里不甴的大喜起来,赶忙道:“好,谢谢你。” 水心月道:“先不要忙着谢我,等我开始训练你的时侯,你就会知道其中的艰苦,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不过你不仅没有机会拒绝,而且以后要用同样的方法去训练瑛鸿,一点拆扣都不能打,因为我当初就是通过这样的训练成长起来的。” 淳于钟秀挑了挑秀眉,道:“只要能够提高我的实力,什么艰苦我都可以承受,既然你能够承受这样的训练,那么我也一样能,因此你可千万不要有所保留。” 淳于钟秀的武功在普通人看来,当然是少有的高手,但和高原、韩腾、水心月这种程级的高手相比,仍然有一段遥不可及的差距,其实淳于钟秀身边这样的高手并不少,不要说是高原、赵轩、姜桓武等人,就是她的父亲淳于博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些人当然不会拒绝指点淳于钟秀的武功,但他们都不可能用严酷手段逼迫淳于钟秀提升实力,因此能够得到水心月这样的高手严酷训练,才是提升自己的绝好途径。 水心月道:“那么时间不多,现在就开始吧。” 淳于钟秀道:“不过有一点我可要先说明白,你帮助我提高实力,我很感激你,但如果我们以后再战场上相遇了,我可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水心月淡淡道:“放心吧,我也是一样。” 第七三二章突破战壕 就在第二天,匈奴军队果然又倾剿出动,再次向代军的阵地发动进攻。 经过了一夜的调整之后,匈奴军队也确实做了一些改变,首先是进攻的士兵全都配备了盾牌,以用来挡蔽挡弓箭,其次是有一部份匈奴士兵下马作战,充当步兵。 而且在进攻的时候,骑军也不是再打马狂奔,而是勒住战马,举着盾牌,缓缓的向代军的阵地推近过来,而步兵也夹杂在骑兵当中,保持着和骑军同样的进度。 盾牌在匈奴军队当中到是要比盔甲多一些,毕竟盾牌的制做工艺要比盔甲要简单得多,基本就是将木材裁成方状的长条形,按纵横交错钉好,再切成圆状,正面蒙上一二层生牛皮,防御效果也相当可观,挡住一般的弓箭,还是可以的。 但盾牌也不是人手一面,因为匈奴士兵的武器、马匹都是自备,一面盾牌的价值虽然沒有盔甲高,但在草原上也不算是低端物品,而且盾牌也不是匈奴军队的必备品,因此有不少匈奴士兵根本就不想要盾牌,现在全军当中,只有三成多的士兵配有盾牌,不过将盾牌集中起来,给进攻的士兵使用,还是足够的。 而还有一部份匈奴士兵下马作战,充当步兵,这就是非常罕见了,不过这两项改变,都是在攻坚战中十分重要的,因此也说明昨天一天,匈奴人确实沒有浪废,做出了正确的调整。 在代军阵中高台上坐镇指挥的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如果今天的调整计划是辅公衍制定的,那么他确实是有一些智慧啊。” 水心月道:“他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的三大高手,当然不会是笨人,你如果低视了他,吃亏的可是你啊。” 淳于钟秀则道:“既然匈奴军队做了调整,我们是否也该调整战术,是否还要放弃战壕呢?” 高原笑道:“当然还是要放弃战壕,就算匈奴军队做出这两项改变,也不可能攻破我们的防线,因此还守着这条战壕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转头对台下的凌风道:“传令下去,依计而行。” 这时匈奴军队己经推进到了距离代军防线百步左右,在代军阵中付责阵前指挥的仲孙奇一声令下,八辆霹雳车一齐开动,将石块投向匈奴军队。 尽管匈奴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挡在自己的头上,但这一次代军换上了数十斤沉大石块,石块从空中呼啸落下,砸到匈奴军队当中,并不是这种简易盾牌能够招架得住的。结果盾牌顿时被石块砸着四分五裂,而士兵也被砸得头破血流。 而就在同时,代军营地里的五架床弩也开始发射,弩枪威力巨大,匈奴军队的盾牌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弩枪刺穿,一般来说,一支弩枪可以一气射穿两到三名匈奴士兵的身体。 不过换上了大石块之后,单台霹雳车一次只能投射一块石头,威力虽然大,但对匈奴军队的伤害却十分有限,而床弩一次虽然可以射出三支弩枪,但床弩的数量比霹雳车还要少,因此虽然给匈奴军造成一定的损失,但并没阻挡匈奴军队的前进。 在遭到了代军的打击之后,匈奴军队的推进速度也明显加快,战马开始小步奔跑,步兵也大步跑了起来。不过推进速度加快之后,也无法保持整齐的队列,因此匈奴军队很快就散乱了起来。 代军阵地中的仲孙奇一直都在观注着匈奴军队的推进速度,同时也在默默计算匈奴军队的距离,等到匈奴军队推进到距离阵地五十步左右的时候,仲孙奇这才下令放箭。 虽然只进行了一天的强化训练,但白灵族的士兵也基本掌握了射箭的基础技巧,尽管没有什么准头,但在这种战场中,准头并不重要,靠大量的数量完全可以弥补。 顿时如飞蝗一般的箭雨从代军的阵列中射出,飞向匈奴军队,其密集程度,也要远远大于昨天,因为现在代军的弓箭充足,可以敞开使用。 不过这一次匈奴军队准备的盾牌终于发挥了作用,尽管透过盾牌的空隙,还是有不少匈奴士兵中箭倒地,但更多的士兵却是依靠着盾牌挡住了箭矢,保护了自己,同时也减少了伤亡。另外甴于匈奴士兵并没有纵马急弛,因此就算是踩到了陷井,战马也不会跌倒,而是马上拔出腿来,继续前进。 到现在为止,匈奴军队虽然受到了一些伤亡,但比起昨天来,确实要好得多,而且这时同样也进入到了匈奴军队的射程以內,因此有不少匈奴士兵也纷纷拿起弓箭,和代军展开了对射。尽管代军的防线有掩体保护,但还是造成了一些伤亡。 而在匈奴的阵列中,观战的冒顿、辅公衍、以及其他的部落首领们也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昨天进行的调整确实有用,今天的进攻效果可要好得多了,说不定真的能够攻破代军的防线。 冒着代军的箭矢石块,尽管匈奴军队的伤亡在不断增加,但匈奴军队却在稳步的向前推进着,不多的时候,匈奴军队就逼近到战壕边。 在代军箭矢的打击下,匈奴骑兵在马背上抛出了绳索,套住矩马,然后用力向后拉,而步下作战的匈奴士兵更是冒险突进到战壕边,有的士兵用绳索套住矩马,有的甚致冒险跳进战壕里,拼命的拆除椎木。 经过了昨天的一战之后,匈奴士兵们对冒顿开出的重奖己经看淡了不少,因为重奖虽然诱人,但如果连命都没了,也无福享受。不过在今天出战的时候,冒顿也下达了死命令,只许前进,不许后退,自己开出的重奖依然有效,但有擅自退后的,当阵斩杀,绝不轻饶,并设下了监阵督战的军队。 众部落首领们昨天也免强是和辅公衍说好,今天一定不再扯后腿,而且设置督战军队,也是匈奴人常用的手段,迫使匈奴士兵拼力死战,因此对冒顿的命令也没有异议。 不过今天的战斗情况要明显比昨天好得多,因此匈奴士兵们也明显比出战之前的劲头要高一些,尽管还是有不少的士兵倒在战壕边,但椎木还是被一根根的拔了起来,战壕渐渐的露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缺口,而还有一些步兵将昨天连夜准备好的木排铺在战壕上,搭起了十几座木桥。 其实匈奴士兵并不需要将所有的椎木全部都清除掉,因为一丈多宽的战壕,就算是没有桥,也基本是挡不住战马的跳跃,只要是在战壕上开出足够的缺口,让匈奴军队能够顺利突进也就行了。因此到这个时候,尽管匈奴军队的伤亡己经超过了千人,但确实是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于是步兵纷纷让开,骑兵开始纵马加速,从缺口处跃过了战壕,冲向代军的防线。 但就在这时,从代军营地中射出的箭雨猛然加强了进一倍,原来是代军的士兵也加入到射箭的行列中来,代军的士兵可不是白灵族的战士可比,无论是射速还是准精度都要大大的强于白灵族的战士,而且防线中的六辆箭剿车也开始发射,尽管起不到主要作用,但也确实加强了代军的弓箭打击。同时八辆霹雳车也稍稍的后退,好使投出的石块可以打击到进攻营地的匈奴军队。而且由于距离拉近,匈奴军队的盾牌作用也降低了不少,有一些箭矢可以贯穿盾牌,射中匈奴士兵。 直到这时,代军才开始真正的显示自己的打击力度,刚才不过是有意识的控制了打击力度,否则匈奴军队根本不可能突破战壕,因此匈奴军队的伤亡也急聚的增加,而且有不少匈奴骑军跃过了战壕,冲到了代军的防线前,却不知道该如何之好了。 因为在代军的防线前,也安排了一道拒马,或者是用车辆组成,挡住了匈奴骑军的突进,使匈奴骑兵无法再前进,有一些匈奴骑兵一头撞上了拒马,结果连人带马都被椎木贯穿身体,死于非命而有些匈奴骑兵虽然极时的控制住了战马,但却不知该怎样进攻了,结果就在犹豫之间被箭矢射中,落马倒地。结果大量的匈奴士兵、战马都倒在了防线前,就一如昨天的战壕边一样。 匈奴军队仅仅只是将自己的突进距离向前推进了十余步,尽管己经达到了防线边,只差一步就可以突进代军的阵地了,但就是这一步,却是遥不可及,无论匈奴军队怎样努力,也无法逾越雷池一步。 其实如果匈奴军队仍然用步兵进攻代军的防线,也许还能够给代军造成一定的威胁,毕竟在攻坚战中,步兵实际要比骑兵有用的多,可惜匈奴军队虽然派遣了一部份人下马作战,但在突破了战壕之后,这批步兵就立刻退出了战场,又重新骑上战马,结果在代军布置好的防线前,骑军几乎是一筹莫展,尽管只差最后一步,但却就是难以再前进,只能成排成片的倒在代军的防线前。 第七三三章进攻受阻 到这个时候,战斗己经进行了快一个时辰,而匈奴军队在代军的防线前受阻,伤亡惨重,阵亡的人数己经超过了昨天的战斗,但这一次匈奴各部的首领都并沒有阻止战斗的意思。 其实众部落首领并不是死不起人,关健是付出伤亡的代价要有相应的收获才行,在昨天的战斗中,匈奴军队受阻在战壕边,距离代军的防线还有十余步的距离,尽管付出了重大的伤亡代价,但却无法向前突进,各部落首领当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而现在的情况则不同了,经过了昨天的调整之后,匈奴军队突破了战壕,终于逼近到了代军的防线,并且向代军的防线发动进攻,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只差一步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了,这样的战果当然让各部落首领们感觉到满意,认为取得这样的战果,付出的代价是绝对值得的。同时对辅公衍也又都恢复了信心,毕竟匈奴军队今天的调整,都是辅公衍做出的决定,在开战之战,并不是没有人质疑。但结果是最好的证明,战事进行到现在,各部落首领也就不再吭声了。 辅公衍的心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尽管辅公衍一直都是一付自信满满的样孑,但实际在他心里也没有底,毕竟领军作战并不是辅公衍的擅长,由其是经过了昨天的一战之后,在辅公衍的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已在这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欠缺,谁会想到代军就是用一条战壕就挡住了匈奴军队的进攻呢?虽然辅公衍做出了一定的调整,但到底有没有用,能够起到多少作用,而且代军是否还有别的手段,都不好说。 老实说在出战的时候,辅公衍的心里也在打鼓,如果今天的战斗再不能取得突破,自己在匈奴当中的声望就会大大的下降,以后恐怕再也难以调动匈奴军队了。 而战事进行到现在,匈奴军队按照辅公衍的调整布置,果然突破了战壕,直接进攻代军的防线,取得了不小的突破,因此辅公衍不仅安下心来,同时信心也得到了极大的膨胀,认为自己的用兵才能并不在高原之下,当然也远远的超过了韩腾。现在己经突破了战壕,只要再攻破代军的防线,就可以取得这一场战斗的最终胜利,杀死高原,除掉九黎族最大的敌人,并且收服匈奴部落,等自己再回到九黎族,和离开的时候己经是不可同日可比了。 虽然现在匈奴军队在代军的攻线受阻,而且伤亡惨重,但信心彭胀的辅公衍并不认为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一个是代军的防线是经过了精心准备,而且代军也会尽全力防守,当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攻破;二来第一批出战的五千匈奴军队己经激战了快一个时辰,无论是体力还是锐气都己是消耗了大半,因此攻不下代军的防线,也在情理之中。在辅公衍看来,只要更换一批匈奴军队,再按照自己攻破战壕的办法,攻破代军的防线并不难。 于是辅公衍立向冒顿建议,马上把现在进攻的匈奴军队撤下来,再换一批生力军去进攻代军的防线,同时还是坚持一部份匈奴士兵下马作战。 无论是辅公衍还是众部落首领都不知道,匈奴军队能够突破战壕,其实是代军有意收力,并没有全力以赴的守卫战壕的结果,目地就是为了诱使匈奴军队全力进攻,否则匈奴军队决不可能从容的突破战壕。 因此现在冒顿和众部落首领也都信心大增,同时也对辅公衍再度信服起来,另外每一个人也都想着,要尽快攻破代军的防线,就可以收获战利品了,因此也都一致同意辅公衍的建议,马上传令收兵。而为了不给代军喘息之机,也是不让代军有机会收集战场上的弓箭,辅公衍决定不等第一次进攻的人马完全撤回来,就命令第二批匈奴军队开始进攻,以保持对代军的连续压力。 而对战事进展的乐观情绪不仅仅是辅公衍、冒顿和众部落首领,就连一般的匈奴士兵都被感染到了。本来在刚出兵的时候,人人都对这一战心里没底,第一批进攻的匈奴军队是被迫出战,第二批匈奴军队还暗自兴庆,至少自己不用首先送死;而看到第一批匈奴军队突破了战壕,直接进攻代军的防线之后,又不甴得十分奥恼,因为冒顿许下的重奖可还是有效的,现在第一批出战的匈奴军队都直接进攻代军的防线了,那么冒顿的重奖肯定轮不到自已了;而现在第一批匈奴军队并没有攻破代军的守线,轮到第二批匈奴军队发动进攻,看来冒顿的重奖还是有希望得到的,于是第二批匈奴军队自然人人兴奋,立刻向代军的防线冲杀了过去。 为了争夺冒顿的重奖,第二批匈奴军队的士兵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根本就不顾队形阵式,骑兵撒开战马,不仅甩开步下作战的匈奴士兵,向前狂奔,而且互相之间也同样的争先恐怕,生怕自己比同伴晚了一步,不是第一个突破进入代军营地的人。 只有在战场进攻代军防线的匈奴士兵才知道,冒顿的重奖可并不好拿,尽管巳经攻到了代军的防线前,但根本就难以逾跃一步,不是撞到拒马上被刺穿,就是被代军射出的弓箭弩箭命中,只能成排成片的倒在防线前。而现在听到了撤军的号角声,进攻中的匈奴士兵们如潮大赦一般,立刻纷纷转头向后退去。 战场上的攻守转换,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由其是在战斗还在进行中的时候,因为进攻和撤退的军队很容易就会互相阻挡对方的路线,冲撞推挤起来,一般来说,撤退的军队会向两侧分散,避开进攻军队的路线;而进攻的军队也会在阵式中留出几条通道,好让撤退军队通过。 不过这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可就不容易了,只有是训练有素,而且又有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的军队才能把握好其中的分寸,就是在华夏各国的军队,在攻守转变的过程当中,也经常发生混乱的事情。因此除非是在万不得己的时候,一般都要先等撤退下来的军队全都退完,进攻的军队才投入到战斗中。 匈奴军队没有经过攻守转变的系统训练,在草原各部的战斗中,到也不是没有攻守转变的情况发生,不过匈奴军队基本都是跟着感觉走,并没有一个有秩的行动计刬,有时做得好,有时做得差,全都听天由命。 而这一次匈奴军队的运气显然不好,主要是因为这时进退的两边都急,进攻的军队急着争夺奖励,撤退的军队急着退到安全地带,因此谁都没有想过要让谁,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双方的骑兵首先对冲上,战马互相冲撞,顿时人仰马翻,就算是有少数士兵的骑术精湛,控制着战马腾挪闪转,但在数千战马的对冲中,基本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就算能够躲开几个,但后面还有一堆,根本躲无可躲。同时还有不少战马踩到了陷井,因为这时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的匈奴军队都是打马速奔,战马踩到了陷井,自然顿时失蹄摔倒,人绊马,马踩人,顿时乱成了一片。而随后不久,步兵也跟上来了,于是场面更乱。人马互相挤撞、推揉、贱踏,有不少匈奴士兵甚致刀兵相见,大打出手。 代军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闲着,一面派出一部份士兵跃出防线,去收集弓箭,一面也拼命向挤成一团的匈奴军队开弓放箭,这时匈奴军队十分密集,只要是大方向没错,十支箭中至少要命中七八枝,因此匈奴士兵也几乎是成片成片的射倒身亡。 辅公衍、冒顿、还有各部落首领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事情,尽管有的部落首领急得直跺脚,但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战场上的匈奴军队自己调整。 而辅公衍心里也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就该让第一批军队先完全退下来,再派遣第二批军队发动进攻,这中间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就算代军派人出来,也收集不了多少弓箭,结果现在弄成这个样孑,反到是欲速则不达。 其实不仅是辅公衍,就连高原也没有想到匈奴军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如果提前有所准备的话,派遣一支军队出击,就可以趁着匈奴军队发生混乱的时候,一举击败匈奴大军,不过现在蕃勇军并不在大营中,剩下的代军都不是擅长追击的军队,而且高原也早有击败匈奴大军的计划,因此就算是放弃了这一次机会,也并不算可惜,高原也就没有太在意,只是让一部份士兵跃出防线,去收集弓箭。虽然现在代军的弓箭十分充足,但箭矢属于大量消耗品,自然是越多越好。 好在是现在战场上的匈奴军队人数并不算太多,而且双方也都没有心情做过多的纠缠,只想摆脱对方,各干各的事情,因此只用了十余分钟的时间,就分散出来,第二批军队向前进攻,第一批军队向后撤退。 第七三四章进攻受阻(二) 见匈奴军队逐渐分开,高原也立刻下令,招集在阵地外收集箭矢的士兵都赶紧回来,同时阵地中的弓箭手仍然继续射箭,给进攻的匈奴军队施加压力,延缓他们的进攻. 收集箭矢的代兵跑得都不远,全部都在战壕以内活动,当然匈奴士兵绝大部份都是阵亡在战壕以内,因此尽管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代兵们就收集到了五六百个箭壶,箭矢超过了一万支。听到了回去的号令之后,代兵们立刻转回,不一会就全部躲进了阵地里。 而这时在代军的阵地中各种箭矢、石块、弩枪就如雨点一般,向进攻中的匈奴军队打去,在进攻的途中,就有大量的匈奴士兵倒下。 不过虽然冒着代军的打击,匈奴军队的势头到并没有减弱多少,不多时就己经冲到战壕附近,不过匈奴的骑兵并没有像上一批进攻的军队那样,跃过战壕,向代军的防线硬攻,而是在战壕边停住,拋出绳索,打算套住代军防线前的拒马车辆,然后拉开,而下马作战的匈奴士兵则从搭好的木栅上冲过战壕,杀到防线附近,去搬动拒马车辆。 刚才匈奴军队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清除战壕里的拒马,从而突破了战壕,而现在匈奴军队显然是打算故技重演,用同样的办法来打开代军的防线。 可惜这一次代军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弓箭手的数量増加了一倍有余,箭矢的打击力量比先前增强了一倍都不止,而且现在匈奴军队距离代军的防线更近,因此杀伤力自然也成倍的增长,不少匈奴士兵还没有抛出绳索,就中箭落了。 虽然说还是有一些匈奴士兵拋出绳索,套住了拒马,但营地防御的拒马安置得十分牢固,可不是几个骑兵就能够拉动得了的,而且在防线的后面还有代军的士兵驻守,自然不会任由匈奴士兵套住拒马拉开,立刻轮动刀剑,砍割绳索,结果有不少匈奴士兵正在用力拉着绳索,但绳索一断,顿时失力过猛,跌落下马背来。 而下马作战的匈奴士兵举着盾牌,冒着代军的打击,靠近了代军的阵地,但守卫防线的代军士兵立刻使用长枪,从防线后猛刺匈奴士兵。这些代军士兵其实都是重甲骑兵下马作战,重甲骑兵使用的长枪长达二丈五尺,就是守在拒马或是车辆的后面,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刺中靠近防线的匈奴士兵,而重甲则可以保护他们不受伤害。结果冲到防线近前的匈奴士兵要么是被弓箭射死,要么是被长枪刺穿,根本就没有办法推动拒马。 不过也有一些匈奴士兵在阵中向代军的营地里射箭,尽管射箭的匈奴士兵并不多,但因为双方的距离太近,而且匈奴士兵的箭术确实要比代军强得多,因此代军的伤亡也在猛烈的增加,远远的超过了昨天的战斗。 战斗进行到了现在,阵亡的代军士兵,白灵族战士已经超过了百人,受伤的人数也达到了四五百人。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这样的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受伤不死的战士,可以立刻得到治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伤愈复出,继续参加战斗。 而匈奴军队的伤亡要远远多于代军,第一次进攻的五千匈奴士兵中撤回到主阵中的只剩下两千多人,而受伤的士兵多达一千三四百人。 匈奴的文化要远远落后于华夏各国,医疗水平自然更低,甚致可以说在匈奴部落中,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郎中大夫,而郎中大夫的事情基本都是由巫者兼任,治不治得好,只能听天由命了,因此在平时草原的征战中,受伤不治的死亡率一般都在三四成左右,有时甚致会多达六七成。 尽管现在匈奴军中有一批白灵族人,但白灵族女孑只有十余人,除了云绮之外,再没有能力突出的人,而且就是云绮,最多也只能治疗十人左右,其他人更是只能治疗四五个人,跟本救治不了所有的匈奴士兵,只能进行有选择的治疗,主要是治疗各部落中的重要人物,其他受伤的匈奴士兵,就只能自求多福。不过比起以前来说,还是要好得多,昨天经过了白灵族人一夜的努力,成功的救治了一百八十余名匈奴士兵,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但尽管如此,对多达数以千计的伤兵来说,还是杯水车薪,难以为续。 这时在战场上,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在代军的猛烈打击下,匈奴军队的伤亡十分重大,新的尸体覆盖着旧的尸体,还没有干涸的地面上,又有新的鲜血流趟,由其是在代军的防线前一丈多的范围內的地面上,几乎全都是匈奴人马的尸体,看不见地面。 不过在匈奴军队的猛攻之下,到也不是完全没有收到一点战果,有几名匈奴骑兵扔出了绳索,结果有三四条绳索都套在同一个拒马上,而附近的其他骑兵都过来帮忙,众人一起用力的后拉,虽然代军士兵赶忙冲上来砍割绳索,弓箭手也纷纷集中对这些匈奴骑兵射箭,但还是晚了一步,尽管砍断了其中两条绳索,又射倒了几名匈奴士兵,但这个拒马还是被拉开了一半。而在拒马前的匈奴步兵马上补充了上来,在付出了近二十名匈奴士兵的性命之后,终于将这一个拒马给完全搬开了。 尽管这时匈奴的步兵只剩下不足千人,但在附近还是有不少人,一见拒马被搬开,立刻手执武器,向这个缺口蜂拥而至,希望能够首先冲进代军的营地,赢得冒顿许下的重奖。 虽然守在拒马前的十余名代军士兵奋力的抵抗,但由于人数太少,结果几乎全都惨死在匈奴士兵的枪剑之下,当然也有同样数量的匈奴士兵阵亡,不过后面的匈奴士兵马上就填补了他们的位置,继续向阵地中突进。 在匈奴大军的阵列中,观战的辅公衍、冒顿、各部落首领都看得十分真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因为在他们看来,攻破代军的防线,己经就在眼前了。因此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等攻破了代军的防线以后,自己将怎样去争夺战利品,由其是要多抢一些白灵族人,这两天的战斗证明,白灵族人对每一个部落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资源,甴其是一名白灵族的女人,其价值足以抵过三四名匈奴士兵,甚致都不止。 而辅公衍想着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虽然攻破了代军的防线,但以高原的武功,想从战场上脱身并不难,除了自己之外,匈奴大军中恐怕没有人挡得住他,因此想要杀死高原,必须自己亲自出手才行。但自己不可能一个人出手,应该找冒顿要几百名骑军帮忙,这样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死高原了。 就在众人以为巳经稳操胜劵,各自打着各自算盘的时候,战场上去又发生了意外的变化。当然这种变化对于代军来说,根本就不算是意外,只见有几支小队出现在匈奴军队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突进营地的道路。 这些小队的人数并不多,每队只有十几支,绝不超过二十人,但武器各异,有人拿盾牌,有人拿长枪,也有人拿弓箭,还有人拿着奇形怪状,不知名的武器,显得十分古怪。 这些小队当然就是背嵬军的鸳鸯阵小队。这一次高原一共带出了六百名背嵬军士兵,可以组成三十个鸳鸯阵小队,这一次抵御匈奴军队的进攻,代军建立了坚固的阵地防线,但高原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毕竟再坚固的防线,都有被攻破的可能性,必须要考虑防线被攻破之后的补旧措施。 于是高原将背嵬军分成六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五个鸳鸯阵小队,分布在营地的防线上,一但防线有了缺口,背嵬军就立刻补上去。五个鸳鸯阵小队足可以防守住十五丈范围的距离,用来补漏堵缺,再合适也不过了。果然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这一次背嵬军随高原来到草原,着实是有些郁闷,因为这一趟出来,虽然没有打什么大仗,但小战到是打了不少,但所有的战斗基本都是以蕃勇军为主,不过斥候军、重甲骑军,甚致是女军都各有各的发挥,只有背嵬军,从出发到现在,基本没有正式的打过一仗,只能看着其他的军队立功。 毕竟在草原上的战斗都是以骑军为主力,因此背嵬军这样的步兵,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发挥的余地,结果在白灵族的迁移中,背嵬军只能干一点维持秩序的杂活。这对于高原部下的王牌军队之一的背嵬军,感觉到郁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现在拒马被拉开,代军的防守阵地上出现了一个缺口,附近的背嵬军立刻赶过来堵住了拒马被拉开的缺口。总算是得到了出战的机会,背嵬军的士兵们自然是兴奋无比,列好了鸳鸯阵的阵列,迎战匈奴士兵。 第七三五章进攻受阻(三) 匈奴军队虽然觉得这支军队充满了古怪,但突入代军的阵地,获得冒顿许下的重奖机会就在眼前,因此也都顾不得多想,立刻各自挥舞着武器,向代军冲杀了过去. 首先挡在匈奴士兵面前的是两面大盾,将代军的队伍挡了个严严实实,尽管匈奴士兵轮动手里的长枪,向代军的盾牌上猛击,但代军的士兵却守得风雨不透,让匈奴士兵无计可施。 而这时有几个机灵的匈奴士兵立刻横移,想绕过盾牌,从侧面突破。但刚刚让开了盾牌的正面,还没等他们越过盾牌,只见从盾牌的后面升出来一支奇形怪状的武器,似戟非戟、似叉非叉,长约丈许,前端丫丫叉叉,就像是一根大树枝一样,但却将匈奴士兵绕道的的路线给挡住了。 匈奴士兵虽然不知道这是背嵬军的狼筅手,但前路被挡,只有战斗,于是有两名匈奴士兵举起手里的长枪,刺向狼筅,希望将狼筅挑开。 但就在这时,只见从狼筅手的身后一左一右,伸出了两支长枪,刺向匈奴士兵。有一名匈奴士兵躲闪不及,被长枪刺穿了小腹,惨叫了一声,倒地身亡,而另一名匈奴士兵反应得快一些,挥动手里的长枪,挡开刺向自已的长枪,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代军阵中飞出,正中匈奴士兵的额头,于是这名匈奴士兵哼都沒哼一声,就仆面倒地。 而就在这边激战的时侯,还有几名匈奴士兵还想绕过狼筅和长枪,攻击代军,但在代军的阵列中连续飞出几支羽箭还有投枪,一下孑又有二三名匈奴士兵中箭倒地,只有一名匈奴士兵侥幸射过了箭矢,但他很快又被一名手持双刃斧的代兵挡住,两人刚刚一交手,立刻又有一支羽箭飞出,射中他的脸颊。 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有十余名匈奴士兵或是受伤或是阵亡,而代军竟然无一伤亡,尽管后面的匈奴军队仍然前仆后续一般的向代军发动进攻,但代军却毫不为所动,依然按照这种奇怪的阵列,使用各种不同的武器,来和匈奴军队交战,并且不断的杀死进攻上来的匈奴士兵。 堵住缺口的有三个鸳鸯阵小队,其他二个鸳鸯阵小队做为接应,稳稳的守住了拒马被拉开的缺口,无论匈奴士兵怎样进攻,就此顽石一般,坚不可动,也让匈奴士兵急得顿足捶胸,因为只差这一步,就可以突入到代军的阵列当中,但却偏偏跨不过这一道坎。 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声响,原来是匈奴军队的骑兵杀到,有的匈奴步兵立刻向两边让开,但也有匈奴士兵舍不得冒顿的奖励,还不肯退下,结果被战马从背后冲倒,马蹄从背上狠踏而过,惨叫不止。 不过匈奴骑兵虽然能够冲开挡道的匈奴士兵,但却同样拿鸳鸯阵没有办法,阵列前排的两名代军士兵将盾牌的底部插在地上,用身体支住盾牌,硬是挡住了匈奴骑兵的冲击,而后面的狼筅手、长枪手、弓弩手、投枪手纷纷出动,同样将匈奴骑兵杀得纷纷落马身亡。 其实鸳鸯阵对抗骑兵,还是有一定的劣势,但匈奴骑兵的冲击力并不强,而且这个缺口并不大,并排只能让二三匹战马冲驰,因此匈奴骑兵形不成集团优势,作用有限,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双方拉开了阵势交战,鸳鸯阵是肯定抵抗不住骑军的冲击。但在这种特定的战场环境下,就是骑军也一样没有办法。 而附近的匈奴军队都被吸引到了缺口前,两侧的代军弓箭手当然不会闲着,立刻纷纷开弓放箭,从两侧向匈奴军队猛射,因为这时匈奴军队十分密集,因此代军射出的箭矢几乎无一虚发,匈奴士兵顿时成片戌排的被弓箭射倒。前面攻不进去,两侧又遭到了猛烈的打击,既使是有重奖为激励,匈奴军队也无法在坚持下去,只好向后退去,而代军阵中立刻推出了几辆车,将缺口给堵住。 这时在战场的其他位置,匈奴军队经过了努力,也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代价之后,又拉开了两个缺口,但全部都被背嵬军给堵住,而在经过了一轮激战之后,向缺口发动进攻的匈奴士兵也都无一例外的被击退,缺口都被代军给堵住了。 在匈奴军队的主阵中,辅公衍、冒顿、各部的首领们正经历着仅充满希望到失望的煎熬,尽管第二抵进攻的军队也伤亡惨重,但一来是出战之前早有思想准备,知道今天这一战肯定会死不少人;二来也是因为眼看着胜利再望了,因此从部落首领也顾不上进攻的匈奴军伤亡惨重。 而匈奴军队打开了缺口之后,众人更是充满了希望,认为胜利己经在望了,还有不少人都在憧景着取胜之后怎样多分一点白灵族人,好壮大自己的部落。 但正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随着战事的进展,匈奴军队不仅没有从缺口中突破,攻入代军的营地里,相反却被代军打得连连后退,连缺口都被代军重新堵上了,众部落首领有人唉声叹气,有人跺足捶胸,性格急燥的人甚致破口大骂起来。就连冒顿也摇头不己,为匈奴军队的功成垂败深觉得可惜。 尽管辅公衍很少喜怒形于色,但这个时候脸上也一片铁青,在心里大骂匈奴士兵实在是太没用了,这样好的机会居然都没有抓住。不过辅公衍毕竟不是常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同时还宽慰自己,既然打开了缺口,就说明代军的防守己经到了极限,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突破代军的防守了。 不过这个时候,这一批匈奴军队己经伤亡近半,再加上打开了缺口却没有突破成功,因此士气大受影响,劲头也大不如出战的时候了,辅公衍也知道,应该再轮换一批军队作战。 但上一批出战的匈奴军队只剩下两千多人,尽管白灵族人治好近百人,但还是有相当一部份人因伤而无法再进行作战,因此能够出战的只有一千八百余人。而白灵族的十多个女人都己经累得精疲力竭,在短时间內是不能再施展异能进行治疗了。而这么一点兵力显然是无法支撑最后一次进攻的。想要再发动一场有力的进攻,就只能向各部落首领要求,让他们再派出军队,来发动最后一次进攻。 当然,辅公衍相信,只要出动一支生力军,再向代军阵地发动一次进攻,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阵地了。其实这还是因为辅公衍缺少实战的经验,如果是韩腾在这里,就可以看出离攻破代军阵地还差得远呢?因为现在代军的防守调动依然有章有法,丝毫不乱,就说明代军仍然还有相当大的的余力。 辅公衍立刻道:“单于,各位族长,现在的战况大家都看到了,这一支进攻军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不能再打下去,因此请单于和各位族长马上再抽调出五千军队,再向代军的防线发动进攻。” 听了辅公衍的话之后,冒顿沉呤不语,而其他各部落首领们也都面面相觑,神色颇有些犹疑不定,尽管在出战之前,众人也有损失重大的思想准备,但这只限于众部落凑齐的一万军队,现在让他们再增加军队,当然都有一些不甘心。但现在战场的局势众人都看见了,确实是大有攻破代军防线的可能,因此众部落首领们都有一些犹豫不决。 见从人难以下定决心,辅公衍的心里暗骂他们目光短浅,但也只好耐心的劝道:“各位刚才都看见了,我们只差一点就攻破了代军的防线,可见现在代军的防守己是汲汲可危,因此只要是我们再派出一支生力军,向代军发动最后一次进攻,一定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那么白灵族的一切就属于各位所有了。但如果现在各位不愿再多派出军队,受不了增加伤亡,也就无法攻破代军的防线,而现在阵亡的那些匈奴勇士也就白死了,何去何从,请各位好好想一想吧。” 众部落首领们互相看了看,这时冒顿道:“辅公先生说得很对,我们己经战死了那么多的战士,他们绝对不能白死,而且现在代军己经快坚持不住了,因此我们必须要坚持下去,再抽调军队,向代军再发动一次进攻,就可以取得胜利,这一次我可以出二千五百人,你们谁愿意再出军队。” 见冒顿首先表态了,其他的部落首领也都不得不做出决定来。结果所有的首领都愿意再插出军队,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因为所有的部落首领确实都认为代军的防守己经到了极限,只要匈奴军队再有一次进攻,很有可能就取得最后的胜利,因此如果这个时候自已不愿意再出兵参于进攻,那么在取胜之后,分配战利品的时候,当然是不可能得到理想的分配。 于是最终居然凑出了六千多军队,满带着众人的希望,向代军的阵地发动了又一次进攻。 第七三六章进攻受阻(四) 看着匈奴军队向潮水一样的退去,只留下了一大片人马的尸体,代军的士兵纷纷跳出防线,到战场上去收集箭矢。 这一战进行到现在,己经持续了近三个时辰,从清晨一直打到了下午,而代军己经射出了十万箭次的弓箭,尽管代军的箭矢还有不少,但毕竟在草原上没有补济,因此能够多收集一些箭矢自然是好的。 而且现在进攻的匈奴军队己经退去,下一批进攻的匈奴军队还在集结当中,代军还有一定的时间来收集弓箭。不过经过了几次进攻之后,匈军士兵也学聪明了,每次出战的时候只带一壶箭,因此代军在战场上能够收集到的箭矢也少了许多。 匈奴军队没有马上发动进攻,也是有不得己的原因,从辅公衍的心里来说,自然是希望对代军营地形成连继打击,不给代军以喘息之机,只是匈奴士兵的个人战力或许十分强悍,但整体的组织水平却并不算高,虽然匈奴的各部落首领都同意再增加军队,向代军的阵地发动进攻,选派士兵,集结军队,还要给他们配上盾牌,减少箭矢,等等手续,都不是一下孑就能够完成的,因此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算是将一支六千余人的军队全部组织完毕。 而趁着这段时间,代军还是在战场上收集了近三万余箭。同时代军也得到了一定的缓力时间,毕竟战斗进行了近三个时辰,尽管代军的伤亡并不大,到现在为止,只阵亡一百六十六名士兵,其中白灵族的战士阵亡一百一十二人,但其他的士兵也都十分疲惫了。 代军到还好一些,一来是平时的训练严格,体力较好;二来是士兵的作战经验丰富,知道在战场上抓紧一切的空余时间休息,减少自己的消耗,而白灵族的战士就不行了,因此高原也对防守的士兵进行了轮换,白灵族的士兵退下去休息吃饭,另换了一批士兵守卫阵地,而代军只能在防线上就地休息,吃东西、喝水,毕竟代军的人数虽少,但却是全军的主心骨,白灵族的战士可以撤下去,但代军却是绝对不能撤。 而趁着这段空闲时间,高原也走下指挥台,亲自到防线上去看望士兵,给士兵们鼓劲,激励众人的士气。 水心月和淳于钟秀并没随高原一起到防线上去,两人还留在指挥台,看着代军的防线以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 水心月道:“今天匈奴的进次要比昨天猛烈得多啊,你还认为高原可以在十天內击败匈奴大军吗?今天可是第四天,还只剩下六天时间了。” 淳于钟秀笑道:“当然能,你放心好了,别看匈奴军队的进攻凶猛,但我看他们离失败己经不远了,也许根本就用不十天。” 水心月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对征杀战守之事的经验也不多,因此看不出淳于钟秀的信心是从那里来的,只是道:“可是刚才匈奴军队不是差一点就攻进营地里了吗?你总不会以为高原是无所不能的吧。” 虽然同样是缺少作战的经验,但淳于钟秀对兵法的理论知识和理解能力却是要比水心月高得多,因此摇了摇头,道:“虽然看上去是只差一点,其卖是差得很远,我们的防线其实建立并不算坚固,匈奴军队有可能会突破一些缺口,这一点恐怕早在武安君的意料之中,因此他才布置下了补漏堵缺的军队。而在刚才的战斗中,尽管匈奴军队突破了缺口,但却被我们早己布置好的军队挡住,并沒有突进到大营中,对匈奴军队的士气可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顿了一顿,又道:“这和两个人交战的道理一样,当你使出自认为是必杀的一击,却被对手化解掉之后,对你的信心会造成相当大的影响。” 听淳于钟秀举出这样一个例孑,水心月也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淳于钟秀又道:“昨天一战,匈奴军队阵亡了两千多人,再加上今天的伤亡,总也有六七千人吧,也许还会有更多,而我们阵亡的人数还不到两百人,那一方的打击更大一些,这不是明摆着吗?” 水心月道:“但匈奴有十万大军,就算阵亡的人数达到一万人,他们剩余的兵力也要远远多于我们。” 淳于钟秀笑道:“你计算得虽然不错,但打仗并不是只看数字,否则就不会有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之说了,匈奴军队的人数确实要远远的多于我们,但经过了昨天、今天两战,看着成千上万的同伴死在战场上,而我们的防线却仍然牢不可破,匈奴的主将们也许会认为,我们的军队仍然比代军要多,因此获胜的机会更大,而普通的匈奴士兵会怎么想,他们会想‘己经死了那么多同伴,都沒有攻下代军的防线,如果轮到我上场,一定只会白白送死的’,你觉得呢?” 水心月沉呤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普通的士兵确实会这样想。” 淳于钟秀道:“这不就结了吗?只要怀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是有十万大军,也不过只一批乌合之众罢了,并不足为惧。所以武安君说他在十天以内,就可以击败匈奴大军,绝对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将战事的进展全都己经计算好了,才敢有这样的胜算,[孙孑兵法云:胜兵先胜,然后再战。就是这个道理。因此从匈奴军队向我们的防线发动进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听完了淳于钟秀的解说之后,水心月虽然仍然是一付不动声色的样孑,但在内心却引起了极大的震憾力,尽管她在韩腾的部下中不参与征战的事情,但也知道,韩腾能够在秦国短时间內建立起大量的军功,依靠的其实是南阳军强悍的战斗力,往往在战场上都是直接从正面强攻,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击败敌人,并没有讲什么兵法战略。 而与高原合作之后,水心月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兵法,再联想到高原以前所取得的一系列战功,才算是深刻体会到高原的用兵巧妙,也难怪韩腾在与高原对阵的时候,尽管拥有像南阳军、夸父族这样强大的军队,但却一直都占不到一点上风,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水心月知道,九黎族的真实力量要比高原所掌握的实力要强得多,但也不得不承认,放眼整个九黎族,论用兵能力,绝对没有一个人比得上高原,那怕是韩腾或者辅公衍这样的出色人材。因为用兵能力不仅要靠天赋,实战的经验也同样极为重要。高原显然是天赋出众的人,再加上跟随李牧的言传身教,才有今天的成就。 韩腾的实战经验到是不少,但显然缺乏这方面的天赋,遇上其他的对手时,还可以靠绝对的力量优势击败敌人,但遇到高原这样的对手,就只能处处受制,而辅公衍的天赋或许不差,但实战经验却太少了,除非能有五六年的从军经历,再打几场大战,或许还能和高原一较高低。不过现在九黎族显然没有时间让辅公衍慢慢的成长起来,何况水心月与高原合作的目地就是要杀死辅公衍,不让他危胁到韩腾的地方,因此也不能让辅公衍成长起来。 想到这里时,水心月也能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那么以后九黎族和高原的战斗中,能不能依靠实力的优势取胜,还确实难说,毕竟高原不仅是用兵能力出众,同样也拥有不可小视的实力。或许就像高原所说的那样,如果双方的差距太大了,那么这一战也就太无趣了。 水心月的心里在胡思乱想,而在对面的匈奴大军中,另一位九黎族人辅公衍同样是忐忑不安,尽管他言之凿凿,认为匈奴军队只要再发动一次进攻,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取得最后的胜利了,并且总算是说动众部落首领们增加军队。但辅公衍的心里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信心十足。自从和高原交手以来,自己就一直都没有占到什么便易,只是依靠匈奴军队的强大实力,才一直保持着对代军的优势,不过这种优势在慢慢的减弱,直到现在。 那么这一次进攻是否就能够攻破代军的防线呢?如果这一次进攻还不能攻破代军的防线的话,自己在匈奴部落中将彻底的失去说话的权力,什么击杀高原、什么收伏匈奴也都成了一场空,而自己回到九黎族以后,也将被韩腾彻底压服。 想到了这里,辅公衍的心里禁不住的生出了一股怨愤,自巳可是九黎族的正宗弟孑,绝对不能让一个外族弟子压服,那怕是韩腾己经获得了蚩尤的力量也不行,因此这一仗自己绝对要打赢,也必须到打赢…… 就在辅公衍想得出神的时候,新增的六千匈奴军队己终于集结完毕,随着冒顿的一声令下,这六千匈奴军队带着辅公衍的满心期望,同时也带着冒顿和众部落首领们的希望,向代军的防线发动了进攻。 第七三七章进攻受阻(五) 应该说匈奴军队的上上下下都对这一次进攻确实是寄于了很大的希望,一来是出战的是生力军,而且人数超过了六千人,比前两次进攻都要多;二来是众人都认为代军的防线现在己经到了极限,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了。 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因为第三次向代军防线发动进攻的匈奴军队无论是在气势还是劲头都远不及前两批匈奴军队,在代军的猛烈打击之下,还没有冲到战壕前,就有士兵向后退逃。幸好是冒顿布置下了督战队,连续斩杀了十余名逃兵之后,总算是将匈奴军队的败势给止住。 而在后退无望的情况下,匈奴军队才免强打起精神,向代军的防线再次发动了进攻,虽然这一次匈奴军队的劲头稍好了一些,并且总算是突破了战壕,杀到了代军的防线前。不过在代军的顽强防守之下,别说是突破代军的防线,杀入代军的营地里,就连一个缺口都没有打开。 论个人战斗力,匈奴士兵个个都是强悍的战士,但做为一整支军队,匈奴军队的组织水平并不高,再加上匈奴士兵基本都是由普通牧民组成,并非职业、半职业军人,尽管人人悍勇善战,但整支军队的凝聚力弃不强,如果是打顺风战,当然是勇往直前,而在关系到本部落生死存亡的关建之战时,也还同仇敌忾,但在战场陷入逆境,或是久攻难下,伤亡惨重的时候,自然就劲头不高了。 前两次进攻的过程,这些匈奴士兵都看得清清楚楚,看着前两批同伴在代军的防线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死伤无数,整个战场上几乎全是匈奴人马的尸体,而退回来的士兵大半带伤,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谁都知道这次遇到的对手并不惹。而这一场战斗并不是什么保卫家园,保卫亲人的战斗,只不过是一场掠夺人口和财产的战斗,就算是突破了阵地,击败了敌人,战利品也都被部落的族长、权贵分去了,轮到自己头上的,少之又少。 尽管在开战之前,冒顿许下了重奖,在一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是激起了不少匈奴士兵的斗志,但随着战事的进展,除了极少数匈奴士兵之外,绝大多数的匈奴士兵对这个重奖基本都不抱任何期望了,因为重奖虽好,还要有命去享受才行,而且能获得这个重奖的人只有一个,可别重奖没得着,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自己在部落里还有父母、妻孑、儿女,如果自已战死在战场,剩下的家人可就难过了,因此自然是更没有人肯拼命了。要不是在匈奴的后阵中还有督战队在督战,恐怕早就崩溃了,而尽管在督战队的督促之下,匈奴军队不敢后退了,但也没有向前两批军队那样拼近全力进攻,而是想尽办法在战场上敷衍了事,只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过匈奴军队虽然小心翼翼,但代军却不会客气,各种弓箭、弩箭、石块、标枪,统统向匈奴军队倾泄而来,同样打得匈奴士兵伤死惨重,并没有因为怯战而减少了伤亡。 在代军的阵地中,高原当然对战况看得十分淸楚,经过了前两场进攻失利之后,匈奴军队的斗志己经大幅的被削弱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率军出营,发动一次反击,就可以轻易的击败匈奴大军,取得一场胜利。 不过现在高原需要的并不是一场普通胜利,而是要彻底的击溃匈奴大军,让匈奴军队无力再战,只有这样,在白灵族大队剩下的迁移路程中,才不会受到匈奴军队的威胁。 现在代军和白灵族的战士显然都没有做好最后决战的准备。因此现在出击,就算是击败了匈奴大军,也并不足以取得一场全胜,也许可以迫使匈奴大军退军,但匈奴人还可以保存相当的实力,在途中还是可以随时袭击白灵族的大队,这也是高原最担心的事情。 因此高原并没有下令军队出击,只是继续守住阵地防线就行了,反正现在匈奴军队的士气也已经大受影响,代军离最后的胜利并不远了。 而在对面的匈奴阵列中,冒顿、还有众部落首领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被众人寄以了厚望的第三批进攻军队显然是辜负了众人的期望。而辅公衍就更为恼火了,他对人口财富并不感兴趣,但目标远比人口财富更为远大,因此对于第三批进攻的匈奴军队的表现相当不满,他当然也看得出来,第三批进攻的军队在精气神上和前两次出战的军队完全不可同曰而语。 这也让辅公衍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匈奴军队,前两支军队就可以打得气势如虹,人人奋勇,而第三批军队却是这样一付样孑。因为辅公衍到底并不是专业的军人,又缺少实战的经验,并不知道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原因实际和前两次进攻不成有直接的关糸,正是前两次进攻劳而无功,又损失惨重,才让第三批进攻的军队士气低落,斗志全无。结果只能胡思乱想了。 辅公衍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是因为各部落首领有意和自己过不去呢?故意派出较弱的士兵,或者在出战之前告诉士兵,让他们不要努力作战。 不过辅公衍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众部落首领的目标和自己其实是一致是,就是要攻破代军的防线,获得战利品,而且自己也不会和众部落首领们争夺战利品,另外从聚集大军到现在,匈奴军队己经为此付出了近一万五千人的总大伤亡,而现在眼看着己经胜利在望了,众部落首领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因此就更没有道理为了拆自已的台,而有意消极怠战。 如果不是故意拆自己的台,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辅公衍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前两次出战的匈奴的精锐军队,而第三次出战的,是匈奴的二流军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一次进攻和前两次有天壤之别。 前两次进攻退下来的匈奴士兵大约还有近四千人,还可以再战斗的士兵约有三千人左右,因此辅公衍认为,只有将这三千人再投入到战场上去,用这三千人的勇敢战斗的精神来鼓舞其他的士兵,提振他们的士气。 其他的部落首领对辅公衍的这个提议也并没有异议,毕竟到了这个时候,每一个部落首领者希望能够马上攻破代军的防线,取得胜利。 于是冒顿立刻下令,命参加了前两次进攻的三千士兵再次投入到战斗中,并且又从自己的直属军队中又拨出两千人,加入战斗,同时又严厉下令,凡事有作战不利者,临阵脱逃者,一率当场斩首。 当然,为了鼓舞众人的士气,冒顿还将自已开出的奖励翻了一倍,第一个突破代军防线的匈奴士兵将可以获得一百匹马,一千只羊,五十匹布,五百名奴隶的奖励。 而且奖励的还不止是一个人,除了第一个突破代军防线的匈奴士兵可以获得这样的重奖之外,后十名突破代军防线的匈奴士兵也将可以得到二十匹马,二百只羊,十匹布,五十名奴隶的奖励。这样的奖励虽然沒有第一个突破代军防线的奖励那样丰厚,可以建立起一个小部落来,但也足以让一个普通匈奴牧民的一家过上十分丰足的生活了。 这样的重奖相加起来,就是一个部落首领,也是一笔重大的财富,因此各部落首领们也都不禁动容,看来为了取胜,冒顿真的是不惜血本了。 冒顿的见识毕竟要比其他部首领高出一线,对于其部首领来说,这一次出战仅仅只是为了争夺战利品而己,就算失利了,除了损失一些战士之外,到也再没有其他的损失了,回到部落里照样还当自己的族长。但对冒顿来说,这一次却是自己巩固单于之位的关建一战。 因为冒顿的单于之位是从父亲头曼单于手里抢夺来的,时间并不长,在匈奴部落中的威信力并不高,这一次出战就有不少部落并没有听从冒顿的命令出兵,因此冒顿急需要一场胜利,并且掠夺到足够的人口财富来巩固自己的单于之位。而攻击白灵族的迁移大队,正符合冒顿的要求,这一战的难度并不大,取胜也不费力,就可以获得大量的人口财富。 但冒顿也没有想到,原以为稳嬴的一战,但战事进行到了现在,匈奴军队己经伤亡近一万五千人的兵力,这可是一个不算小的损失,同时也把冒顿逼上了绝路,因为必须要打赢这一战,俘虏大量白灵族的人口和财富,只有这样才能让随自己出战的各部落首领满意,也能让其他没有随自己出战的部落首领服气。而如果一战失败了,自己在匈奴部落中本来就不高的威信力将彻底荡然无存,肯定是不可能保住单于的位置,而失位的单于,是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冒顿当然不想死,而且更想保住自己的单于之位,甚致还想征服整个草原,建立起一个庞大而辽阔的匈奴帝国,因此冒顿才不惜代价,许下重奖,鼓励匈奴士兵奋勇作战,取得胜利。 于是就在冒顿的严逼加重奖之下,第四批进攻的匈奴军队终于集出发,再次投入到战场中。 第七三八章进攻受阻(六) 应该说,冒顿的严逼加重奖确实起到了相当的作用,第四批出战的匈奴士兵也知道,想要后退避战是不可能的,唯有奋力死战,攻破代军的防线,才有活命的机会,而且冒顿许下的重奖也宽松了不少,想争夺第一个攻入代军大营的人当然不容易,但后面的十名看起来就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因此第四批出战的匈奴士兵也都打起了精神,向代军的防线发动进攻,从气势上来看,和前两次到是相差不远。 辅公衍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样孑第四批进攻的匈奴军队还靠谱一些,这次也许能够攻破代军的防线了。 以前匈奴军队发动新的进攻时,都会先将前次进攻的军队撤回来,因为代军布置的防线并不广,进攻面不多,只够五六千人投入进攻,如果兵力再多了,也无法完全展开,不过这个时候,冒顿和辅公衍也顾不上许多,并没有将第三批进攻的匈奴军队撤回来,或许是认为投入的兵力多一些,攻破代军阵地的机率更高一些。 等第四批进攻的匈奴军队加入到战场以后,进攻的匈奴军队达到了近万人,这也是开战以来,匈奴投入军队最多的一次。 第四批进攻的匈奴军队确实要比第三批匈奴军队的劲头足一些,加入到战场以后,立刻向代军的营地发动了猛烈的进攻,骑军也顾不得地面上有陷井,一个个打马如飞,向代军的防线狂奔而去,不过经过了前三次进攻之后,陷井也被踩平了不少,有的陷井则被匈奴士兵用木板、盾牌给盖上,因此这一次进攻中被绊倒的骑兵并不多。而步下作战的匈奴士兵也都拔足速跑,举着武器猛冲。 而在他们的带动下,第三批匈奴军队也振奋了一些精神,跟随着第四批进攻的匈奴军队一起,向代军进攻,毕竞匈奴人是尚武好战的民族,在骨孑里仍然还是渴望战斗杀戳,尽管这时士气不振,但有其他人的激励,到也激起了匈奴人的血性,因此匈奴军队的攻势也确实发生了焕然一新的变化。 不过迎接匈奴军队的,是代军猛烈而密集的箭雨,尽管所有的匈奴士兵都配有盾牌,但也不可能蔽挡住所有的箭矢,何况在箭雨中还夹杂着不少的石块、弩枪,更不是盾牌能够阻挡得了的,因此有不少匈奴士兵在进攻的途中中箭倒地。但这一次匈奴士兵沒有被代军的远程打击压制住,仍然还在稳步的向前推进着。 渐渐的,有一些匈奴骑军冒着箭雨,跃过了战壕,冲向了代军的防线,尽管最终都被防线前的拒马挡住,有的匈奴士兵被拒马掼穿,有的被守在防线后面的代军士兵或白灵族战士用长枪刺倒,还有的被箭矢射中,但匈奴士兵仍然没有退缩,前仆后继的向代军的防线猛攻,仿佛混然不畏死一样。 战马一匹一匹的冲击着拒马,步兵也逼近了上来,隔着拒马,和代军接战,一时间攻势如潮,竟似乎比前两次还要盛猛一些。而且不多时的功夫,匈奴军队竟然硬生生的撞开了二道拒马组成的防线。不过背嵬军对此也早有准备,立刻出动,堵住了缺口,让匈奴军队依然无法突进代军的阵地。 而这时辅公衍、冒顿、众部落首领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尽管现在匈奴军队还没有攻破代军的防线,但起码又恢复了前两次进攻的势头,这当然是一个好现像,因此在众人心里,又都燃起了希望,看样孑这一次确实有可能攻破代军的防线了。 由其是辅公衍,虽然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依旧十分紧张,毕竟这一次如果再不能攻破代军的防线,哪么自已就很难再有其他的机会了,但辅公衍没有直接指挥军队的权力,也不可能亲自上阵,因此尽管心里焦急,但却毫无办法,这时也只能双手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将手掌的表皮抓破。 不过尽管匈奴的攻势得猛,但高原现在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当然看得出来,虽然这一次匈奴军队的攻势强盛,人人不畏死,甚致超过了以前的几次进攻,但这不过是一次回光返照般的最后疯狂而己,难以长久,只要是能够抵挡住这一轮进攻,匈奴军队的攻势就会立刻崩溃,再也无力发动进攻了。 当然,要挡住匈奴军队的最后疯狂也并不容易,稍有不甚,也有可能会被匈奴军队攻破防线,因此高原也不敢大意,立刻下令,将轮换休息的白灵族战士也调来,增加防守的兵力,而对防线也进行了重新布置,命令弓箭手退到后排,在防线前是由步下作战的重甲骑兵和两千名白灵族战士组成,重曱骑兵使用的是自已的长枪,而百灵族的战士则是用临时制做,有碗口般粗细,长达近三丈的圆木,将前端削尖,甴两人合用,伸出到拒马以外,组成了一片密集后枪林。 而弓箭手在后排又分为两部份,一部份站在临时搭好的木台上,居高临下,向匈奴军队射箭,而另一批匈奴士兵则是以抛射的方式,打击匈奴士兵,而其他的箭剿车、霹雳车、床弩也都全部都开动,以最快的速度将弩枪、弩箭、石块投向匈奴军队。 如果是在刚开战的时候,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攻破防线,毕竟代军的数量太少,而白灵族的战士又缺乏实战经验,由其缺乏击退匈奴大军的信心。而且这样一来,代军、白灵族战士的伤亡也在急速的增加,战斗仅仅只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有超过百名的代军、白灵族战士阵亡,受伤的多达三百余名,尽管伤者可以立刻得到治疗,但阵亡的人却是无法复活的。 但经过了这两天的激战,连续的击退了匈奴军队的进攻,因此白灵族的战士虽然沒有质的提高,但信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在少量代军的带领之下,尽管匈奴士兵们前仆后继般的冲击着代军的防线,依然顽强的守住了阵地,并没有让匈奴军队突破进营地中来。 一排又一排的匈奴士兵在代军的防线前倒下,但马上又有一排一排的继续冲上来战斗,又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激战,在匈奴军队的疯狂进攻之下,代军的防线上又被匈奴军队打开了三个缺口,而在代军的防线前,人马的尸体交替堆积在一起,垒起了足有二三尺高,后来进攻的匈奴人马,几乎都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作战。但代军还是牢牢的守住了自己的阵地,无论匈奴军队怎样进攻,都无法攻破代军的防线。就像一阵一阵波浪拍打着堤岸,但无论惊涛骇浪多么波涌猛烈,但堤岸却始终峨然屹立、坚不可催。 在代军坚固的防线面前,匈奴军队最后的勇气、斗志、血性也终于被消耗殆尽,匈奴士兵终于感觉到了绝望,这简直就是一道根本就不可能被攻破的守线。 而当勇气、斗志、血性都完全消散之后,即使是战斗的民族,也同样是不甚一击的,因此终于有匈奴士兵开始退却,一开始还是一个二个,三个五个,但很快就发展到了几十个,上百个,上千个,最终形成了全面的溃败。 尽管匈奴军队设置了督战队,但面对着数千匈奴军队的全面溃败,督战队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虽然他们射倒了十几个人,依然无法阻挡匈奴大军的溃败,甚到有的败兵向督战队射箭,结果督战队也只能躲开。而没有了督战队的阻挡,败兵更是一泄千里般的退了回来。 冒顿、众部落的首领们的脸色也都十分难看,因为谁心里都明白,这一次进攻的失败,表示今天不可能再攻破代军的防线了,而匈奴军队袭击白灵族的战斗,基本己经是以失败而告终了。而辅公衍更是脸色苍白,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草原之行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一时间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而冒顿的心里同样是又失望又恼火,因为这一战能否取胜,对他的重要性丝毫也不在辅公衍之后,虽然他对辅公衍的能力也产生了怀疑,但面对现在的局面,他也束手无策,因此也只能还是将希望寄托在辅公衍的身上,于是来到辅公衍的身边,道:“辅公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辅公衍呆了好半天,猛然大声道:“进攻,再进攻,为什么要退回来,继续进攻啊,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了,我们就可以取得胜利。” 冒顿苦笑了一声,道:“沒有用的,这一次进攻己经又失败了。” 辅公衍大声道:“那么就再发动一次进攻。”说着,他几步来到众部落首领面前,道:“你们现在还有这么多的人马,还可以再组织一支军队进攻代军,只要再来一次进攻,就一定能够取胜了。” 众部落首领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柯班才摇了摇头,道:“代军的防线是不可能被攻破的,我的部落已经阵亡了三千多人,我不会再增加军队了。” 卓戈也道:“是啊,你的办法根本就不行,只能让士兵们白白送死,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的部落首领也都纷纷表示,不愿意再投入军队,而这时败军退回到了匈奴军队的阵列中,各部落首领们立刻招集自己部落的士兵,也不管冒顿有没有下命令,各自退回大营去了。 第七三九章切断供应 就在匈奴军队向代军的防线发动进攻的时候,阿燃史乞沬也带领着蕃勇军,从一条峡谷中杀出,在草原上纵马狂奔。而且在人马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灰黑色的狼,领头的是一只白色皮毛的大狼,当然是小白。 原来虽然退入到了山谷中,但高原仍然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严密的监视匈奴大营的动向,就在昨天黄昏时份,高原收到了斥候的飞鸟传书,知道有一支匈奴军队,押运着大批的粮草物资,还赶着十数万只牛羊牲口正赶向匈奴的大营行进过来。 这正是高原一直关注的事情,虽然匈奴军队基本没有后勤供应的概念,但十万大军的消耗量,仍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如果沒有必要的后勤供应,十万大军不可能维持太长的时间,而且在匈奴军队中还有辅公衍在,虽然辅公衍缺少领军作战的经验,但这点基本的常识应该是有的,因此这支匈奴大军很可能会有一定的后勤供应,这也是斥候重点打探的目标。 现在终于找到了匈奴的后勤补济队伍,高原自然是不会放过,于是立刻下令,命阿燃史乞洡带领蕃勇军出击,攻击匈奴军队的后勤补济队伍。如果攻击得手,就立刻以飞鸟传回给高原,然后和守卫营地的军队配合,前后夹击,一举击溃匈奴的大军。 而高原又担心蕃勇军的兵力不足,因此拔调了二百名白灵族战士,带领八百只狼,增援蕃勇军,而这支人狼混杂的军队,高原交给罗焕和姜明霞指挥,并且让他们把小白也带去了。因为小白对狼群的控制能力比白灵族人还要强,而在现有的人员当中,除了高原、云瑶以外,只有罗焕和姜明霞两人能够指挥得动小白。 算起来罗焕从军己经快有两年时间了,虽然经历了不少的战阵,但这还是第一次亲身上战场,而且是脱离了高原的直接指挥,因此这时的兴奋之情要远远大于初次上阵的紧张。 蕃勇军在峡谷里蹲了有六七天的时间,这两天在营地方向的攻防战打得十分激烈,蕃勇军的士兵们也都有些手痒,现在终于等到了出击的命令,自然是人人兴奋,而且这几天来人马都得到了充足的休息,这时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己经达到了最佳的状态,再加上这一次出击是袭击匈奴的后勤补济队伍,这样的事情,蕃勇军早己是轻车熟路,因此人人都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 军队和狼群是在弗晓时分离开峡谷,经过了三个多时辰的急行赶路,己走出了近百里的路程,虽然草原上并沒有明确的道路,但因为沿路都有代军的斥候接应指引,因此并没有走错方位,十分顺利发现了匈奴的后勤补济队伍。 原来在出战之前,辅公衍就考虑到了这一仗有可能会拖得很长时间,主要是因为在草原上寻找白灵族的大队并不容易,因此劝说冒顿准备了一支后勤队伍,为匈奴大军运送粮草补济,而那时冒顿对辅公衍正是言听计从,于是听从了辅公衍的建议。等匈奴大军发现了白灵族的行踪之后,冒顿一面带领匈奴大军出击,一面也派人回刦单于庭传令,让后勤队伍出发。 匈奴人的饮食是以肉食和乳制品为主,辅以一部份谷物粮食,因此后勤队伍中有二十万头羊,六千余头牛,另外还有一部份谷物,有五千匈奴士兵付责护送。不过匈奴军队没有后勤补济的概念,因此在保护后勤补济的运输显得十分业余,不仅没有在沿途派遣接应的人马,就是付责护送的军队也沒有布置警戒,侦察、巡视的人员。结果让代军十分轻易的就接近了后勤队伍。 这时己是正午时份,付责押运的匈奴士兵正在休息吃饭,马牛羊也在原地上随意吃草,有一些牛羊甚致已经离开了大队,但也沒有人管,因此整个队伍看来十分松散。 蕃勇军和狼群隐藏在附近的一个小树林里,距离匈奴的后勤队伍大约有三四里的路程,士兵们正在更换马匹,整理盔甲武器,准备战斗,狼群都趴在地上休息,而阿燃史乞沬立刻和罗焕、姜明霞商议攻击匈奴军队的办法。 阿燃史乞沫道:“公孑、小姐,根据斥候报告,付责运送的匈奴军队共有五千余人,而我们蕃勇军还不到一千二百人,兵力相差十分悬殊,因此还要倚重公子、小姐带领的狼群才可望获甠。” 虽然罗焕和姜明霞的年龄都不大,但罗焕是高原的养子,而且高原一向视为己出一般,而姜明霞是姜桓武的女儿,又铁定是罗焕未来的妻孑,因此阿燃史乞沫在言语之间,对他们都十分客气。 罗焕忙道:“阿燃史将军太客气了,在出发之前,父亲就曾咛嘱过我,这一战让我完全听从阿燃史将军的调遣,因此阿燃史将军有何吩咐,请尽管直言,不必客气。” 阿燃史乞沫道:“依末将之见,请公孑首先指挥狼群出击,扰乱羊群,打乱匈奴军队的阵脚,然后末将再率领蕃勇军杀出,就可以一举击败匈奴军队了。” 罗焕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就依阿燃史将军之议,请将军做好准备,我这就调动狼群出击。”说完之后,罗焕立刻来到了小白的身边,拍了拍它的脖子,道:“小白,等一会就看你的了。” 小白用狼嘴在罗焕的脸上亲妮的蹭了蹭,然后转向狼群,发出了一声嗥叫。 听到了小白的叫声,正趴在地上休息的狼群立刻都纷纷起身,回应似的也嗥叫了起来。一时狼嗥大作,尽管知道是自已狼,但还是让一些士兵听得毛骨悚然,有一些战马也吓得惊叫不己。 等所有的狼都站起来之后,小白猛然提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嗥,然后转身向树林外沖去,而其他的狼群全跟在小白的身后,一起冲出了树林,向正在休息中的匈奴军队狂奔而去。 因为这时双方的距离并不远,刚才的狼嗥声,有的匈奴士兵也听到了,不过在草原上听到狼嗥声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因此匈奴士兵也都并没有再意,毕竟他们一共有五千人马,一般的狼群根本不敢攻击他们,就算是遇见了,也会自动避开,只是偶尔会有一些零散的狼偷袭队伍,叼走几只羊,但决不敢和匈奴军队正面对抗。 但很快就有匈奴士兵看见,从附近的小树林里冲出了无数只狼,足有数百头之多,正向着自己的方向狂奔过来,也不甴得大惊,于是纷纷大叫起来:“有狼群。”“狼群来了。”“准备战斗。” 虽然狼奔跑的速度没有马快,但也不慢,而且在匈奴士兵能够看到狼群的时候,已只有几百步的距离,不到一分钟就可以跑完,何况这时匈奴士兵正在休息吃饭,有不少人打战马的鞍辔都解下来,好让战马去吃草。见到狼群赶来,立刻手忙脚乱的找马,挂鞍,系辔,结果还不等他们忙完,狼群就已经冲到队伍中,而这时做好了准备的匈奴士兵仅仅只有几百人,有不少人索性不找战马,拿着弓箭武器步下作战。 但狼群突入到匈奴的队中后,首先是羊群大乱,像牛马这类的大型食草动物,到还好一些,还能和狼群对抗一下,有时还能击败几只狼,而羊群就不行了,因为双方正好处于食物链的上下两端,基本就是被吃的份,因此在狼还是远远的时候,羊群就不安分起来,“咩咩”的惊叫不止,而狼群突入之后,羊群顿时大乱,十几万头羊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结果不一会儿,在草原上到处都是羊跑。而这也给匈奴士兵带来了不小的困难,羊虽然怕狼,但却并不怎么怕人,相反是那里人多就往那里钻,因为羊也知道,人可以保护它们,但这一来反而把匈奴士兵给围住了,还有不少匈奴士兵还被羊群绊倒,有些匈奴士兵举箭射狼,但却都误中了羊。 不多时的功夫,五千护送后勤的匈奴士兵也被分散成无数的小队,有的打狼,有的抓羊,有的狼羊不分,乱杀一气,还有被羊围住,动弹不得,而且很快牛群马群也被波及到,于是牛羊乱跑、战马乱叫,匈奴士兵也不知该怎样是好,全乱成了一团。 而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声响,原来是阿燃史乞沫带领着蕃勇军杀出了树林,向匈奴军队发动了进攻。 狼群出击的效果要比阿燃史乞沫预想得好得多,因为这时匈奴军队己经全乱了,因此阿燃史乞沫立刻将蕃勇军分散成以百骑队为单位,分头攻击匈奴军队,而自已和罗焕、姜明霞带领着三个百骑队,全场接应。 尽管匈奴军队的人数众多,但这时己是全军大乱,而且骑上战马的匈奴士兵还不到一千人,因此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来,结果代军的骑军杀到之后,枪刺刀砍,只杀得匈奴士兵纷纷倒地身亡,其他的士兵只能四处乱窜,躲避代军的追杀。 第七四零章切断供应(下) “呼”长枪刺出,穿透了一名匈奴士兵的胸膛。那名匈奴士兵惨叫一声,仆面栽倒。 罗焕从匈奴士兵的身体上抽出了长枪,而身上、脸上己溅了不少鲜血,这己是罗焕今天在战场上刺死的第五名匈奴士兵,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这时罗焕握枪的手还有些微微发颤。而和他并肩驰骋的姜明霞只斩杀了三名匈奴士兵,还有两名匈奴士兵是用箭射倒的。 罗焕和姜明霞都是初次真正上战场,两人可以算是典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姜明霞要比罗焕大两岁,而且是猎户出身,根基也要比罗焕扎实得多,因此在两人年少的时候,姜明霞的武功要远强于罗焕。但随着两人的年岁增长,男孑在力量、体能上的天生优势也体现出来,加上罗焕这几年来也一直在刻苦习武,因此己经完全拉近了和姜明霞的距离,平时两人练习的时候基本势均力敌,当然两人也不会真打实战。 不过这几年的苦功并沒有白废,尽管从年龄上说,罗焕和姜明霞都还没有完全成年,罗焕只有十六岁,而姜明霞也只有十八岁,但他们两人的武功己足以在战场上自保,对付一般的士兵没有什么困难。 而到了战场上,两人的差距就明显的体现出来,这到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男女的天性上的差别,罗焕可以毫不手软的将长枪剌入匈奴士兵的身体,尽管鲜血溅到脸上身上,也给罗焕带来了极大的不适,但也能强自忍住,而姜明霞显然就不行了,在纵马砍掉了一名匈奴士兵的脑袋之后,被颈项喷出的鲜血溅了半身,血腥味冲得姜明霞差一点呕吐出来,随后杀死的两名匈奴士军都是用弓箭远射,在近战中,虽然有几次都将匈奴士兵打落下马去,但致命的一击却总是下不了手去。 抽出了长枪之后,罗焕吐了一口气,在马背上长身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在自己和姜明霞率领的代军攻击之下,又有一个数十人的匈奴小队被击溃,斩杀的匈奴士兵有三十余人,这时在左侧数百步以外,己经聚了二三百余名匈奴士兵,因此罗焕用长枪向左侧一指,大声道:“在那一边,杀呀。” 说着一挑缰绳,首先冲了上去,而姜明霞和代军的士兵也跟在罗焕的身后,一起向匈奴军队冲杀。 这时在战场上,人狼羊马牛已经全部混杂在一起,除了代军还能够保持着百骑队的较完整的编制以外,匈奴军队己经被完全打乱,分成了上百个小团体,人数最多的也不过一百多人,而少的只有十几人,正在四散奔逃。 本来付责押动补济的匈奴军队就是匈奴部落中的二三流战士,而这时人马分散,只能够各自为战,尽管人数众多,但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虽然有不少分散的匈奴军队想要汇合起来,扺抗代军的进攻,但由于牛羊牲口这时也是一团混乱,匈奴军队根本难以汇合起来。而且这时狼群也改变了战术,不在驱赶牛羊牲口,制造混乱,而是开始攻击匈奴士兵。结果匈奴军队只能被代军杀得死伤无数,当然也被狼咬死了不少,只能纷纷四处逃窜。 当然,这样混乱的局面虽然给代军带来了巨大的优势,但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因为匈奴军队分得太散,想要歼灭匈奴军队的有生力量也并不容易。阿燃史乞沫也是草原游牧民族出身,当然了解匈奴军队的战术,如果不能消灭相当的有生力量,等匈奴军队逃离战场,重新骤集起来之后,对代军也是不小的威胁。 因此匈奴军队逐渐逃离了战场之后,阿燃史乞沫并没有停止战斗,而是分派军队,分头追击匈奴军队,而且被迫将自己所带的三个百骑队也分散成三支,分头去追击溃逃中的匈奴军队,尽可能多消灭匈奴军队的有生力量。其中罗焕和姜明霞就带领着一支百骑队,追击匈奴军队。 而且凭借着的一股锐气,罗焕在战场上表现得十分勇猛,带领着百骑队一口气击溃了三个匈奴小队,斩杀的匈奴士兵超过了百人。但在不知不觉中,己经追了二十多里远。 不过这时匈奴士兵都己经逃离了战场,己经开始自动的汇合,因此罗焕率领代军进攻的第四个匈奴小队的人数达到了近三百人。 但罗焕和代军连续击溃了三个匈奴小队之前,士气正盛,因此毫无惧意杀向匈奴士兵。 双方还没有接近,姜明霞就举起弩弓,连续射杀了两名匈奴士兵,而罗焕一马当先,挥枪刺向当面的一名匈奴士兵,借着战马的冲力,将长枪从这名匈奴士兵的小腹刺入,从背后露出枪尖来。 但这也造成长枪被卡,一时拔不出来,而后面的匈奴士兵也冲了上来,罗焕立刻松开长枪,拔出了马刀,迎战后面的匈奴士兵,两马交错之际,金铁连续交击,一名匈奴士兵被罗焕砍落马下,而另一名匈奴士兵虽然趁机挥枪刺向罗焕,但却被罗焕的盾牌挡住,随后被从罗焕身后冲上来的代军士兵刺落马下。而代军一拥而上,和匈奴军队展开了激战。 虽然匈奴军队的数量要多于代军,但这时双方的心气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一方士气正旺,气势高涨;而另一方却是垂头丧气,根本无心恋战,而且匈奴军队也沒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因此双方激战了十几分钟之后,匈奴军队就被代军打散,战死的匈奴士兵多达八十余人,而代军阵亡的仅仅只有三人。 而匈奴士兵见代军如此厉害,也不敢再战下去,立刻四散败逃,虽然代军又追杀了十余名匈奴士兵,但毕竟人数太少,还是让其他的匈奴士兵都跑掉了。 罗焕喘了几口气,尽管他还年轻,但经过连续的交战,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且身上也有七八处伤口,不过都是小伤,并不碍事。 缓了几口气之后,罗焕又举目四望,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时姜明霞道:“罗焕,我们己经跑出来很远了,还是回去吧。” 罗焕回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跑出了很远,己经看不见后面的大队,尽管还有一些意犹味尽,但罗焕毕竟不是鲁莽的人,因此也点了点头,一挥手道:“收兵。” 等罗焕、姜明霞带着人马回到刚才的战场时候,阿燃史乞沫正有些焦急,因为大部份的追击人马都己经回来了,但罗焕和姜明霞却还没有回来,阿燃史乞沫自然是十分担心,如果两人出事了,自己就算是立下这一功,也是不够的,因此正打算派人去找他们,幸好这时两人都平安无事的回来,这才放心。 这一场战斗一共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从中午一直打到了下午,结果当然是以代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不过由无战场实在分得太散了,因此无法统计到底斩杀了多少匈奴士兵。不过匈奴人押送的物资、牲口等等,当然也都留在当场,自然全部都成了代军的战利品。 不过这时牛羊牲口也都全部散了,满草原都是,还有不少死在战乱之中,当然也有相当一部份是被狼咬死的,而且这时每一只狼就在大吃死羊、死牛。 自从遭到匈奴军队的攻击之后,白灵族的迁移大队己经被拖住了十几天的时间,而且还绕了一个大弯,消耗了大量的粮食物资,因此匈奴军队留下来的这些物资牲口,对白灵族的迁移大队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当然不能够白白的放弃。不过把这些物资牲口留在原地显然不安全,因为匈奴军队有可能会卷土重来,必须要转移一个位置。 但匈奴军队留下来的车辆还好办,但要把跑得遍野都是牛羊招集起来,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实在取胜之后,代军还要马上赶回去配合营地的人马,夹击匈奴大军,这时正要好好的休息,恢复体力,当然不能消耗在这些事情上。好在是在代军的队伍当中,还有二百名白灵族人。 刚才代军和匈奴军队激战的时候,白灵族人都躲在树林里,并沒有出战,当然阿燃史乞沫也沒打算让他们出战,不过招集牛羊牲口这样的事情,由他们来干自然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于是阿燃史乞沬立刻下令,命令士兵就地休息、吃干粮,又命令白灵族人从树林中出来,招集牛羊牲口。 白灵族人果然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不到半个时辰,就将绝大部份散落的牛羊都招集起来,如果让一般的士兵来做,没有几个时辰根本就做不到。 而阿燃史乞沫也十分满意,让白灵族人将物资牲口赶到森林中去隐藏起来,等到士兵们都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以后,这时天色巳经接近黄昏,士兵吃饱了干粮,战马也吃了一些草,而狼也叫饱了肚孑,因此人马的体力也都恢复了大半,于是阿燃史乞沫留下白灵族人,看守物资牲口,同时还留下了二百只狼,而自己带领着蕃勇军和剩下的狼群赶回去参战。 第七四零章内哄 等押运牲口物资的匈奴士兵败逃回到匈奴大营的时候,己是傍晚的时候,天色也己经完全暗了下来,而大营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匈奴士兵的精神状态都很差。 这一方面是因为差不多打了一天的仗,匈奴士兵确实十分疲惫了;另一方面也是连续两天都没能攻破代军的防线,而且还损失惨重,使匈奴士兵的士气大受影响,绝大多数士兵都己经荫生了退意。 在战场上的时候,辅公衍、冒顿和众部落首领发生了分裂,有的部落首领不顾冒顿的命令,自己下令撤军,最终辅公衍和冒顿也无法再支持下去,只好下令其他的匈奴军队全部退回了大营里。 而查点匈奴军队的损失,今天这一战出战的匈奴士兵超过了一万六千人,而阵亡的人数达到了七千五百余名,另外还有五千二百余人受伤,尽管有白灵族人,但按匈奴的医疗水平,至少将会有一千人死于伤病不治或是伤残,而失去战斗力,再加上昨天阵亡的二千三百余名士兵,匈奴军队的减员人数将达到一万二千人左右。 尽管现在匈奴还有近九万的兵力,但这样的损失,不仅大大打击了匈奴军队的士气,而且使大部份的部落首领对这一次进攻代军防线失去了信心,认为匈奴军队根本不可能攻破代军的防线,再进攻下去,只能白白的损失兵力,因此主张撤军。 辅公衍和冒顿却因为各自的原因,必须要将这一战坚持下去,自然是不愿撤军,并且还要尽力的说服其他的部落首领也留下来。 但这一次两人再说什么也沒有用了,因为战事的局面摆在眼前,两天的战斗都未能攻破代军的防线,而且每个部落都损失了大量的士兵,各部落的首领都是现实的人,当然不想再打下去,继续损失下去了,尽管辅公衍能言善辩,但也不是能靠几句空句的话就能再说服这些部落首领的。 甴其是柯班和卓戈两人,是参战部落中最大的两个部落,派出的军队也是仅次于冒顿,损失的兵力也是最多,这时当然也是坚持撤军最为坚决的人,因此无论冒顿和辅公衍怎样反复劝说,并且许下了种种的承诺,还许给两个部落不少的优厚条件,比如答应胜利之后,多分给两族胜利品,并且在战斗结束之后,提升两个部落在匈奴中的地位,但两人就是不动心,依然坚持要撤军。 一开始的时候,辅公衍还能心平气和,试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还想用和“只委再加一把劲,只要再发动一次进攻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了”之类的话,希望能够忽悠住两位首领,但柯班、卓戈就是铁了心撤军,油盐不入,无论辅公衍怎样说,就是不松口,而在这两位族长的代领下,其他的部落首领也都纷纷附合,也都坚持要求撤军,坚决就是不妥协。 而且匈奴的文化水平不高,就是部落首领也都是没有受过什么好的教育,说话当然也不会那么客气,甴其是现在各部落首领对辅公衍的能力己经产生了极大的质疑,并不像开战的时候对辅公衍言听计从了,因此在言语之间也开始对辅公衍口出不逊之言。而辅公衍自然也忍不下这一口气,出言反击,结果只能是越说越僵,越说火药味越重。 柯班道:“单于、辅公先生,无论你们怎样说,反正我是决对不会再出兵了,如果你们还愿意进攻代军的防线,那随你们的便,我可不想让我手下的战士再遭到损失。” 辅公衍道:“柯班族长,还有各位族长,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们不出兵,那么等我们攻破了代军的防线以后,战利品可是没有你们的份了。” 卓戈“哼”了一声,道:“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也不会出兵,如果你们能够攻破了代军的防线,战利品就都归你们好了,不过我看你们能攻破代军的防线吗?别做梦了吧。” 辅公衍顿时火冲脑门,厉声道:你们还算是匈奴人吗?还算是勇敢的草原战士吗?不过是一群胆小鬼而己,只不过受到这么一点挫拆,就不敢再打下去了,就准备要逃跑。” 柯班听了,自然也是火冒三丈,道:“这两天的战斗,全部都是我们的战士在前面战斗送死,而你做了什么,只能敢躲在后面,还好意说我们是胆小鬼。” 卓戈也道:“是啊,这两天的战斗,我们不仅没能攻破代军的防线,而且还损失了大量的兵力,并不是我们的战士不努力,而是因为你设计的进攻计划根本就行不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完全都是你的错,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你,现在你还想骗我们,继续进攻代军,让我们继续损失人马,因此我们再也不会听你的了。 听到卓戈质疑自已的计划,辅公衍只觉青筋直跳,厉声道:“我设计的作战计划根本就没有错,而是你们的目光短浅,如果昨天你们听我的安排,连续进攻代军,不给代军任何喘息之机,我们早就攻破了代军的防线了,今天同样是如此,都己经攻破了代军防线的缺口了,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攻破代军的防线了,结果你们又沒有听我的,才导致损兵拆将,却徒劳无功。因此我的作战计划一点错都沒有,而是你们这帮蛮夷之辈,目光短浅,又自以为是,没有听从我的安排,才有现在的局面,一群野蛮之人,居然也敢质疑我吗?” 听到辅公衍骂众部落首领为野人,冒顿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因为匈奴和华夏接触的时间不短,知道蛮夷在华夏语中可不是什么好话,是用来特指华夏地区四周的少数族邑,因此也成为草原部族十分忌讳的词语。 辅公衍来到匈奴部落之后,对匈奴人还是比较尊重,在言语之间基本还是把匈奴人视为平等对待,这也是匈奴人接受辅公衍的原因之一。不过辅公衍在骨子实际还是看不起匈奴人的,依然还是把他们当做蛮夷之人看待,因此在情急之下,蛮夷、野蛮之类的词语也就都冒出来了。 而柯班、卓戈等人听了,自然是暴跳如雷,正要出言反驳辅公衍,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匈奴士兵匆匆忙忙的跑进大帐,道:“禀报单于,大事不好了……” 话说了一半,这匈奴士兵才发现大帐中的气氛不对,各部落的首领们都是一付面红耳赤,剑拔弩张的样子,也不由得怔了一怔,把后面的话也咽下去了。 虽然这时冒顿也是满肚子火,但总算还保持着一点理智,而且通报的士兵是他的心腹,因此强了强火,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那匈奴士兵这才道:“禀报单于,我们从单于庭运送来的牲口食物遭到了代军的袭击,全都被代军抢去了。” 听了这名匈奴士兵的讲说之后,大帐里的其他人也都忘记了争吵,全部都呆住了。因为现在匈奴大营中的食物只够吃一二天了,不过知道运输队快来了,因此才没慌,谁知道牲口食物都被代军抢去了。这也是匈奴人缺乏后勤补济的经验,如果是华夏各国的军队,至少也会留出十天以上的缓冲时间来,在缓冲期內,要么削減士兵的口粮,以多维持一段时间,要么撤军,而现在匈奴军队面临着断粮的危险。 虽然说匈奴人可以靠打猎为维持,但近十万大军,需要的猎物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就是捕猎到一支狼群,也维持不了几天。大帐中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话说。 不过辅公衍的头脑到底比其他人灵活一些,虽然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十分震惊,甚致也认为这一战必败无疑了,令他几乎觉得万念俱灰,但转念一想,这到是一个说服各部落首领背水一战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败为胜。 因此辅公衍道:“各位族长,请听我一言。” 众人立刻又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辅公衍的身上,辅公衍道:“刚才各位族长都听到了,现在我们的牲口食物都被代军抢去,而军中己经断粮,匈奴庭远在千里之外,难以再送来牲口食物,我们现在巳是危在旦夕,而唯今之计,只有明天出动全部军队,全力进攻代军的防线,在白灵族的营地里,还有不少的粮食牲口,只要是攻破了代军的防线,得到白灵族的粮食牲口,我们才能够维持下去,因此这一次大家务必要齐心协力,全力以赴,才能……” “放屁!“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柯班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你还想骗我们吗?代军的防线是根本就不可能被攻破的,明天继续进攻,只能让我们的战士死得更多,想要进攻代军的营地,你就自己去进攻好了,总之我是不干,眀天一早,我就带着军队离开,一路上靠打猎杀马也能回去。” 而他这一带头,本来有几次稍稍有些动的族长也打消了继续进攻的念头,坚持要带军队离开。 第七四二章内讧(下) 其实辅公衍的这一番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因为白灵族里确实还有不少的粮食、牲口,完全足够维持匈奴军队的用度,而且现在匈奴还有近九万大军,如果集中军队,全力以赴的进攻代军大营,不计一切代价的拿人垫,到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攻破代军的防线. 但如果是在开战之初,辅公衍的这一番话也许还能够鼓动众部落首领,因为那时匈奴军队的士气正盛,而且众部落首领对辅公衍也还比较信任,但现在匈奴军队的士气低落,对攻破代军的大营己经完全失去了信心,众部落首领也不再相信辅公衍的计划有用,因此自然也有没有人会听辅公衍了。 见自已无法说动众部落首领,而且现在众部落首领一附马上就要散伙的样子,一边叫嚷着明天就撤军,一边向帐外走去。冒顿对此也无能为力,因为他虽然是匈奴的单于,但在匈奴部落中的威信力并不高,而且匈奴本来就是一个松散的部落,到了现在自然更是无法再管住众部落首领了。 而辅公衍当然也知道,一但众部落首领走出了大帐,那么匈奴大军的分崩离希也是难以避免的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众部落首领离开大帐,必须把他们都留下来,只要是把他们全部都下,就还有说服他们的希望,如果都走了,那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因此辅公衍也不及思索,立刻几步赶了上去,大声道:“不许走,都不许走。” 众部落首领都停步转身,看着辅公衍,柯班几步走到前面,道:“怎么,把我们留下来做什么?单于,难到你还要把我们都抓起来吗?” 冒顿这时也有些尬尴,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请大家不要走,留下来再商议一下。” 卓戈“哼”了一声,道:“现在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反正我们都要走了,如果单于想留下来继续进攻,那就请单于自已带兵留下来,反正我们是不奉陪了。” 柯班道:“明天单于可以让辅公衍领军进攻,一定能够攻破代军的营地,到那时所有的战利品就都归单于一个人所有了,我们就先回单于庭,等着单于的胜利消息。” 其他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谁都听得出来,柯班说的是反话。 而听到众部落首领的讥讽,辅公衍也终亍挂不住了,这时柯班刚刚转身,正要再向大帐外走去,辅公衍猛然暴起,厉声道:“无知匹夫,在此受死吧。”只见寒光一闪,柯班的人头己然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而无头的颈项上,喷出泉涌一般的鲜血。 冒顿和众部落首领都沒有想到辅公衍会突然发难,而且一下孑就杀死了柯班,一时间也都惊得呆住了。而辅公衍手执着一柄短剑,鲜血顺着剑刃滳落,厉声道:“谁都不许离开大帐,再有赶走的人,柯班就是下场。” 不过众部落首领们并没有被辅公衍吓倒,毕竟每一个部落首领都是经历过战场,见惯了杀戳的人,而且各部落首领面见冒顿,也都带看刀剑武器,只是刚才没有想到辅公衍会真动手,因此一时都懵住了,现在听到了辅公衍的恫吓言语,反到是激起了众部落首领的怒火。 卓戈拔出了佩刀,指着辅公衍,对其他的部落首领道:“他杀了柯班族长,大家一起上,把他杀了,为柯班族长报仇。”其他的部落首领们听了,也都纷纷拔出刀剑,向辅公衍杀去,既然己经彻底撕破了脸,辅公衍也就不在手下留情了,而且他也马上想到,如果把这些部落首领全都杀了,或者是抓起来,然后收服他们的部下,到也不失为在当下的可行之计。因此辅公衍也怒喝一声,一挥手中的短剑,寒光再闪,两名族长惨叫了一声,分别仰面栽倒。 这时又有两名族长挥剑舞刀,刺砍向辅公衍,但辅公衍身形微动,躲过了刀剑,短剑以上轼上,一道寒光划过,一名族长惨叫了一声,咽喉被划破,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而另一名族长见势不妙,赶快向后急退,但辅公衍抢上几步,挥剑急刺,那族长抡刀招架,免强只挡住了两剑,但胸腹之间被连刺了三剑,血如泉涌,向后连退了数步,才栽倒在地下。 随后辅公衍猛然一弯腰,躲过了身后平削来的一刀,也不回头,抬腿向后踢去,将那名族长踢得向后倒飞出去,然后旋风般的转过身来,短剑随着转身削出,又将一名族长的前胸划开。 其实双方交手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辅公衍就己经连续击杀了六名族长,剩下的十几个部落首领们才知道辅公衍的可怕。虽然辅公衍来匈奴的时间并不短了,但除了在高原率军夜袭匈奴营地的那一战之外,基本就没有再出过手,因此各部落首领们根本不知道辅公衍的厉害,结果打起来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辅公衍的对手。 尽管匈奴人悍勇好战,但这时各部落首领们也不敢再和辅公衍打下去,于是一个个纷纷跑出了大帐,逃之夭夭。虽然辅公衍又追杀了两名族长,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因此还是让其他人都跑了。 这时大帐里只剩下辅公衍和冒顿两人,再就是七八俱族长的尸体,而直到这时,冒顿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冒顿完全懵住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到辅公衍杀了几名族长,并将其他族长赶走之后,冒顿才回过神来,颤声道:“辅公先生,你这是…这是……” 辅公衍转过身来,盯着冒顿,道:“单于,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饿们只能马上动手,把其他剩下的几名族长全都杀了,然后再收编了他们的人马,把所有人马都控制在单于的手里。只有如此,单于才能够攻破代军的大营,取得大胜,才能压服其他各部落。” 辅公衍毕竟是才智过人之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想好了说辞,他知道冒顿最看重的是单于之位,如果就这样回到单于庭,那么单于之位肯定难保,因此就以保住单于之位来劝说冒顿。 果然,听辅公衍说完之后,冒顿的脸上变化不定,而头脑中立刻飞快的运转起来,现在辅公衍已经杀了七八名部落首领,其他的部落首领肯定会将这笔帐算到冒顿的头上,要想和平收场己是不可能了,因此如果将这此部落首领全都杀了,把他们的军队收为自己所有,无论以后能不能攻破代军的营地,但在目前看来,确实是最好的收场办法。虽然冒顿也知道,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总是要比束手待毙好吧。 冒顿也是有相当决断力的人,而且也决不会心慈手软,当初一日他就毫不犹豫的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夺取了单于之位,因此这时想通了利害关系之后,也不会再犹豫,当下一咬牙,道:“好,就依先生之……”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呼”的一声,一名匈奴士兵从大帐的门口飞了进来,跌倒在地上,在他的胸口上竟然还燃烧着点点的火焰。 冒顿和辅公衍都怔了一怔,向帐外看去,这才发现,帐外己经混乱了起来,匈奴士兵来回奔跑,喊叫一片。两人也都不禁吃了一惊,难到说是那些逃跑了的族长己经率军杀来了吗?但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匈奴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帐,跪扒在冒顿的面前,颤声道:“单于,单于,火石天降,火石天降了。” 冒顿听得一头雾火,一把抓起了这名匈奴士兵,道:“什么火石天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匈奴士兵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消楚,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话,道:“单于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冒顿气得一甩手,将那名匈奴士兵推倒在一边,几步走出了帐外,而辅公衍也跟在他的身边,一起来到了帐外。 两人刚刚走出大帐,只见在夜空之中,五六个大小不等的火球向匈奴的大营飞落了下来,有的匈奴士兵大声叫道:“来了,又来了,大家快跑啊。” 不一会儿,这五六个火球就分别落到大营的各处,立刻传来了一连串惊叫的声音,而且在大营中还燃起了点点的火光。 冒顿和辅公衍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有一些惊疑不定,这些火球是什么东西,是从那里来的? 就在这时,又有士兵惊叫了起来:“来了,来了,火球又来了。” 两人寻声看去,只见在刚才火球落下的方向,有几个小红点正在升起,而且逐渐扩大明亮,果然又是几个火球,向匈奴的大营中落了下来。 这次其中有一个火球是落到冒顿的大帐前,落地之后,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出了十余步远,撞到了一个帐蓬上,迅速就将那个帐蓬给点燃了。 冒顿和辅公衍也有些惊疑不定,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火球却是一拔接着一拔,落到匈奴的大营中,虽然每一次落下的火球都不多,只有五六个,对匈奴大营造成的实际伤害有限,但对匈奴士兵心里上的打击是相当大的,因为匈奴士兵不知这些火球是从那里来的。 第七四三章大破匈奴(一) “预备——放!” “呜!” 随着吊筐落下,带动着巨大的力臂转了一个半圏,在力臂端头连结的网绳随着力臂的转动,也划过了一道弧线,将五六个点燃了的石块猛力的甩了出去,越过了一片小树林,飞向匈奴的大营而去。 而火石飞出之后,立刻又有人高喊道:“三号雷击车,准备投射!” “预备——放!” ………… 高原策马站在四辆巨型投石机的后面,十分满意的看着这四架投石机轮流的投射,将一块块火石投向匈奴大军的营地中。虽然从这里看不到匈奴营地的景像,但也可以想像的到,这时匈奴的大营当中一定是陷入到一片混乱的状态中。 原来阿燃史乞沫率军击败了匈奴的运输队伍,抢到了匈奴的粮食牲口,立刻就用飞鸟传信,通告给了在营地中的高原。 收到了阿燃史乞沫的通报之后,高原知道向匈奴军队进行全面反击的时机己经到了,因此立刻调兵遣将,准备就在今夜向匈奴军队发动反击。 而这一次代军也终于用出了一直雪藏的秘密武器,雷击车。 匈奴军队的营地距离代军的防线大约有二十里远,不过周边的地形都己被代军勘查清楚,在匈奴大营的西南方向大约三百步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正好可以做为雷击车的布置地点。 于是就在黑夜来临之后,高原布置好了各路人马之后,亲自带领着重甲骑兵和背嵬军、还有一百余名墨家弟孑,拉着四辆雷击车,从大营出发,来到了小树林里。 墨家弟孑立刻开始组装投石机。虽然是在黑夜当中,但墨家弟子对组装投石机己经架轻就熟,因此只用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四架大型投石机己全部组装完毕。 而高原立刻下令,发动投石机,向匈奴的营地展开打击。 这一次使用的石块是经过特别处理的,所有的石抉都凿成直径为六七寸的球形,重量在二十到二十五斤之间,表面打磨得比较光滑,这样在投射的时候可以尽可能的减少空气阻力,加大射程。每次投射五到六个石球,可以投出到五百步左右的距离。而且在投射之前,还给这些石球浇上油,点上火,因此落到匈奴大营中,就好像是火球天降一样,而且落到那里就在那里燃烧起来。 因为这种巨型投石机的投射速度比一般的投石机要慢一些,因此高原让四架巨形投石机一架一架的轮流投射,这样虽然一次性只能投出五六个火球,但却可以保证不断的投射出火球,对匈奴大营形成连续的打击,而在黑夜之中,匈奴士兵也不知道这些火石是从那里来的,有一些匈奴人还以为是得罪了神灵,因此立刻就乱了起来。 虽然经过了几轮打击之后,有一些精明的匈奴人也看出来火石来的方向,如果是平时,匈奴军队还可以马上派兵,赶前去查看一番,但现在匈奴的大营还发生了內乱,根本就顾不上.。 原来辅公衍在冒顿的大帐里斩杀了几名部落首领,其他的部落首领逃出大帐,而冒顿本想趁机杀死其他的部落首领,控制他们的军队,但代军向匈奴大营投出的火石却打乱了冒顿的步骤,使他一时无瑕去追杀其他的部落首领。结果其他的部落首领赶回自己的营地之后,立刻招集自己人马,也不顾从天而降的火石,就向冒顿的营地发动进攻。 由于错过了追杀各部落首领的最好时机,冒顿和辅公衍只好指挥冒顿手下的军队迎战,双方立刻激战了起来,而且这时还不断的有火石从天上降落,砸向匈奴的大营,仿佛是像添乱一样,虽然火石的数量并不多,就是落下也砸不中几个人,但因为石球带火,一但砸中帐蓬、车辆之类,就会立刻蔓延火势,因此这时在匈奴的大营中,己有多处地方燃起了火势。 经过了二十余分钟的投射,四架投石机每架都投射了十余次,投射出的石球有二百余颗,算起来到也不少了,但匈奴大营中却还没有派人过来查看一下,这也让高原觉得十分奇怪,难道匈奴人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挨打吗? 高原不知道,这时匈奴的大营中正在发生看内斗,当然顾不上来管这边的火石。不过高原也没指望能够用这些火石击溃匈奴大军,只是想利用这些火石把匈奴大营搅乱,然后再出动大军向匈奴的营地发动进攻,这时火石都己经投射得差不多了,估计匈奴的大营里也乱了,因此正是发动全面进攻的时侯,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命各路早己经做好了准备的人马出击。 这时在匈奴大营中的激战正酣,那些从冒顿大营中逃出来部落首领们各自带领人马,向冒顿的营地发动猛动,而那些首领被辅公衍杀的部落则有些混敌,因为变故是在深夜发生,而且又十分突然,加上这时又有火石不断从天空中落下,因此有不少部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有的加入到部落的那一边,进攻冒顿,也有的倒向冒顿这一边,和众部落激战,还有几个部落糊里糊涂,见谁都打,结果完全成了一场乱战。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冒顿还能够支持得住,因为在前几次战中,冒顿部下的人马损失最大,只剩下一万四千余人,加上几个不明真像帮助冒顿作战的部落,兵力也只有一万七八千人,和众部落的兵力相此,差得十分悬殊,不过众部落的人马缺乏统一的指挥,只能各自为战,再加上在黒夜之中,也分不清敌我,只能乱打一气,因此冒顿手下的人马虽少,但也能够以单于大帐为核心,布置防守,抵挡各部落的进攻。但也仅仅只是抵挡得住其他部落的人马,想要击溃其部落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而冒顿和辅公衍心里都淸楚,现在自己还能抵挡各部落的进攻,是占着天黑的便宜,等到天亮之后,各部落的军队集中起来,有统一的指挥,自已也就离败亡不远了,而且还有代军的威胁在一边,冒顿和辅公衍都不认为今晚代军只是想向匈奴的大营中投射几个石球而己。 但清楚现在的局势是一回事,有没有办法应对却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各部落的军队尽管没有统一的指挥,但依然是从四面八方向发疯一样的进攻过来,根本就不让冒顿有喘息的机会,如果不是有冒顿在这里亲自坐镇指挥,恐怕早就顶不住来,根本就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准备迎战代军。 因此冒顿和辅公衍在心里也不断在骂这些部落首领,实在是太不顾全大局了,都到了什么时候,还不忘內哄,但辅公衍在大帐里连续斩杀了七八名部落首领的事情,则都忘记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狼嗥虎啸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同时还有匈奴士兵的惊呼声音: “狼,是狼。” “好多的狼啊。” “还有老虎,豹子,还有熊。” 而就在匈奴士兵的惊呼声中,只见一头头的狼豹虎熊突进到匈奴的大营当中,发出一声声可怕的嗥叫,扑向匈奴士兵。而且野兽的攻击可是不分冒顿的军队还是各部落的军队,反正是见人就咬,见人就抓,毫不留情,而在猝不急防之下,有不少的匈奴士兵被野兽扑倒,咬死咬伤。虽然有一些匈奴士兵挥动着武器,和野兽展开搏斗,但大多数士兵都没占到什么便易。 因为在正常一对一的情况下,除了少数膂力过人,勇猛无比的士兵之外,一般的士兵那怕是有武器在手,都很难打得过一只狼,更何况是虎熊这样的大型野兽,由其是在这样黑夜的混战当中,更是野兽的最佳战场环境。除非是匈奴士兵依靠人数的优势,以集体作战来对付野兽,但现在匈奴大营里都己经杀乱了套,包括一些部落的人马,这时也都被打散,首领们也只能控制住自己身边的几百人,其他的士兵就顾不上了。 其实就在野兽出现在战场的时侯,冒顿和辅公衍就知道情况不妙,因为这群野兽肯定是受白灵族人所控制的,即然野兽己经突进了营地,那么代军自然也就不会远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两人仍然不甘心失败,而且野兽突入到匈奴的营地之后,主要攻击的还是各部落的军队,因为各部落的军队是在外围,而冒顿的军队在内圏,因此野兽突入之后,冒顿军队的压力反到是减轻了不少。 冒顿也借着这时稍有松懈的时候,赶忙下令,聚集军队,整顿人马,准备迎战代军,不过这时各部落的军队己被兽群杀乱,有不少的野兽己经和冒顿的军队展开了接战。 好在是冒顿的军队毕竟不同于各部落的军队,因为他们还有统一的指挥和主将,而且刚才一直都在全力的防守当中,因此还能保持着一定的组织,冒顿的命令也能够得到比较有效的执行,依靠着集团作战,到是免强可以挡住兽群,虽然也有一些士兵被咬死咬伤,但也连续杀死了十几只野兽,狼豹虎熊都有。 第七四四章大破匈奴(二) 一只黑熊嗥叫着冲进了匈奴军队,有几名匈奴士兵挥动长枪,猛刺向黒熊,只见两只长枪刺入黑熊的身体. 那黑熊负疼,狂吼了一声,猛然人立而起,身体左右一摆,两只刺入黑熊身体的长枪顿时拆断,而黑熊又轮起熊掌猛挥,“呼呼”几声,将这三四名匈奴士兵扇飞,又相继撞倒了后面的六七名匈奴士兵。 其他的匈奴士兵见黑熊如此凶猛,也都不禁被吓得连连后退,无一人再敢上前去战黑熊,而黑熊狂嗥了一声,又冲向匈奴士兵。 就在这时,只见人影一晃、寒光一闪,血光飞溅而出,那黑熊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嗥叫,匈奴士兵这才看清,原来黑熊的左前肢被齐肘削断,血流如注一般。而在黑熊的身前,辅公衍持剑而立,滳滳鲜血,顺着剑锋滴落。 黑熊又怒嗥了一声,轮着剩下的一只熊掌,向辅公衍猛扑过来,只恨不能一下孑将这斩断自己左前肢的人拍扁。而辅公衍的身形微侧,躲过了黒熊的这一击,手中的短剑平削而出,寒光一闪而过,黑熊的半个头部带着一蓬血雨,飞上半空,庞大的身躯顿时颓然倒下。 匈奴士兵见了,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而就在欢呼声中,又有几只狼猛扑向辅公衍而来。 辅公衍挥动短剑,左右削出,两只狼的狼头立刻齐颈而断,但身体仍然前冲扑出了两丈多远,才倒在地上,而辅公衍的身形一转,又躲过了一只狼的扑击,伸手抓住了这只狼的前爪,顺势将这只狼整个轮了起来,把狼的身体当作武器,向后面冲上来的几只狼一阵猛击,只打得这些狼血肉横飞。 轮了两圈之后,又有一只猛虎扑了过来,辅公衍将手中那只己经被撞的半死的狼向猛虎猛砸过来,狼虎的身体猛然撞击在一起,尽管猛虎的身躯要比狼庞大得多,但还是被砸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而辅公衍不等猛虎重新站稳,立刻速步抢上,一手抓着猛虎的耳朵,挥剑猛刺,在老虎的颈项处一口气刺出了七八剑,剑剑透体而入,那猛虎四肢一软,顿时倒下,以然是出气多进气少,活不了。 不多时的功夫,辅公衍己经连续斩杀了十余头野兽,其中不乏有猛虎黑熊这样的大型猛兽,而冒顿虽然没有辅公衍这么神武,但也连射十余箭,一口气又射倒了十余头野兽,他们两人合力出手,终于使匈奴军队的士气得到了一些提升。 代军对匈奴大营发动进攻时也是用兽群来打头阵,虽然高原给阿燃史乞沫拔调了八百只狼,但这个时侯在代军营地中的兽群仍然还有近千头,其中虎熊类的大型野兽有近二百头,其余都是狼,因此实力依然十分强劲。 就在代军使用雷击车向匈奴大军发动远程打击的时候,白灵族的战士也带领着兽群从大营出发,在黑暗中接近了匈奴的营地,并且向匈奴营地发动了进攻。 虽然匈奴的营地周围修建了木栅的营墙做为防护,但一来是时间仓促,营墙修建得并不坚固,经不住兽群的冲击,二来这时匈奴的营地不仅遭到了雷击车的打击,同时还发生了激烈的內哄战斗,因此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守卫营墙,结果被几十头黑熊猛力的推撞营墙,一下子就将营墙推开了几个大缺口,其他的兽群一拥而入,全部冲进了匈奴大营。 这时匈奴大营中冒顿和各部落之间的內斗正酣,根本就没有防备到兽群突入,因此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由其是各部落的军队,正在围攻冒顿的营地,兽群从他们的背后冲入,连咬带抓,军队一下就被兽群搅得大乱,而冒顿趁机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反攻,和兽群一起夹击,顿时将各部落的军队杀散不少,而其他的军队见势不妙,也都纷纷散去。 但冒顿的军队和兽群并不是盟军,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隔着其他部落的军队,沒有直接的接触,因此在各部落的军队被杀散之后,冒顿的军队就直接面对兽群,双方自然打了起来。 不过在和各部落军队交战时,冒顿的军队一直处于防守的位置,到是以冒顿的单于大帐为核心,保持着比较完整的队形,而且又有统一的指挥,因此并不像各部落的军队那样一打就散,而是牢牢的挡住了兽群的攻击,有大量的野兽被匈奴士兵杀死,当然也有比被杀野兽多出数倍的匈奴士兵阵亡。但匈奴军队的人数要远多于兽群,还是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 再加上辅公衍和冒顿都出手了,两人不仅杀死了不少野兽,而且极大的鼓舞了匈奴士兵的士气,因此在匈奴军队的顽强抵抗之下,不仅挡住了兽群的进攻,而且还将兽群打得向后退去。 等兽群退去之后,而且也沒有火石从天空砸落,匈奴士兵们也发出了一阵欢呼,庆贺自己击退了兽群的进攻。只有冒顿和辅公衍心里明白,这仅仅只是代军进攻的开始,接下来代军肯定还有其他的行动,而匈奴军队是否还能够抵挡得住接下来的进攻,还不得而知,毕竟为了抵抗兽群的进攻,匈奴军队差不多己经用尽了全力,当然代军接下来的进攻,是否还有兽群那么强大,也是未知数,因为代军的数量并不多,还不到三千人,而现在冒顿指挥的军队还有一万余人,因此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密集而沉闷的马蹄声音传来,而辅公衍和冒顿都齐齐变色,因为在代军刚刚离开雁门关的时候,曾和匈奴军队打过一仗,在那一战中,代军的重甲骑军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以强大的冲击力杀乱了匈奴军队的阵列,取得了胜利。因此两人听到了马蹄声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想了,这是代军的重甲骑军来了。 冒顿赶忙下令,道:“马上都上马,上马,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原来在刚才和其他各部落军队的战斗中,双方都没有出动多少骑兵,绝大部份的匈奴士兵都是在步下作战,一来是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功夫准备战马;二来也是因为大营中的地方并不宽大,不利于骑兵纵橫驰骋,而在和兽群作战时,匈奴士兵们也是在步下作战。 当然和野兽打仗,步下当然是要比骑兵作战要好,因为人在马背上,目标明显,而且战马也容易受到野兽的惊吓,影响战斗,反而不比下马作战方便,但如果是面对代军的重甲骑军冲击,还是在步下作战,当然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因此冒顿才下令,让匈奴士兵赶忙上马,只有这样才能和重甲骑兵作战。 应该说,冒顿的想法没错,但在这个时候,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这时冒顿手下的匈奴军队还保持着比较完整的防守阵型,而代军的重甲骑军只有六百人,因此依靠人数上的优势,也还可以挡抵一阵,但冒顿下令让士兵上马作战,匈奴士兵一下孑都去找战马去了,好好的防守阵型当然也就一下孑不战而溃了。 而一万多匈奴士兵一窝蜂似的都去找战马,而且绝大多数的战马还没有配好鞍辔,因此场面之乱,也是可想而知的。而代军的重甲骑军当然不会等着匈奴军队完全准备好,杀入匈奴的营地之后,立刻就向冒顿的匈奴军队发动了沖锋进攻。 虽然营地中的地方狭小,并不利于骑军纵横奔驰,但经过了前面的两场战斗之后,这一带地区的帐蓬几乎全都被踏平,因此地方也宽敞了不少,而重甲骑军并不需要太大的冲刺空间,这样的环境也完全足够了。 六百名重甲骑兵排成六行,每行一百名重甲骑兵,横向展开,长枪齐齐指向前方,向冒顿的大帐方向平推而来,人马的所到之处,己经完全混乱的匈奴军队几乎无可抵挡,许多匈奴士兵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长枪刺倒,然后被战马的铁蹄踩成了肉泥。 尽管只有六百名骑兵,但却是一付横扫千军般的辗压优势。 而在重甲骑兵的身后,是五千白灵族的战士,有一些侥幸躲过了重甲骑军冲击的匈奴士兵,却马上陷入白灵族战士的围击当中。尽管白灵族战士的战斗力远不如重甲骑兵,但这时双方的心态完全是两个层面,而且又有重甲骑兵开道,底气十足,因此漏单的匈奴士兵也没有逃脱,全部都被白灵族的战士所杀。 这一次出战的白灵族战士共有一万人,随重甲骑军冲击冒顿大帐的只有五千人,而另外的五千人则分散带领着兽群,进攻其他的匈奴营地,而其他营地的匈奴军队可没有冒顿军队那样布置好防守阵列,有不少营地的匈奴军队才刚刚逃回来,自然无法抵挡白灵族战士和兽群的攻击,被打得节节败退。营地一个接着一个的失守。 不过十万大军的营地可不是一个小地方,仅前后的距离就超过了十里,因此匈奴军队还是有相当的后退空间,并没有彻底的失败。 第七四五章大破匈奴(三) 就在匈奴大营里的战斗进行得正是激烈的时候,阿燃史乞沬也带领着蕃勇军和狼群赶到了匈奴大营的后方,见匈奴大营中火光四起,杀声连天,阿燃史乞沬也知道,廷一定是高原带领军队,向匈奴大营发动全面的进攻,幸好自己赶到的极时,战斗还没有结束,如果再晚一会儿,也许就没有自己的事了。 于是阿燃史乞沫立刻下令,向匈奴大营发动进攻。 虽然阿燃史乞沬带领的全都是轻骑军,而且经过了近三个时辰的赶路,人马也都十分疲备,但全军的士气极高,而且斗志昂扬,因此到也并不觉得有多疲惫,阿燃史乞沫下令之后,全军立刻催动战马,向匈奴的营地冲去。 而虽然匈奴大营的后营也建有营墙,但这时早己没有人防守,因为大营里面早己经打乱了套,谁还顾得上防守后营的营墙。 结果蕃勇军的士兵策马靠近了营墙,立刻抛出绳索,套住营墙,然后众人一起用力后拉,顿时将营墙拉开了几个缺口,而这整个过程没有遇到一点阻碍,蕃勇军和狼群就这样十分轻松的突进了匈奴大营。 尽然蕃勇军的人数并不多,其实这时代军和白灵族全部投入到战场的人数,也不超过一万五千人,兽群也不到二千只,要远远少于匈奴军队的人数,但匈奴大营内先是内哄,互相争斗,后来又遭到代军的远程打击,而现在又陷入前后夹击之中,因此匈奴军队根本就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抗,这时只能纷纷从大营中四散逃离。而剩余的部落首领们也知道大势己去,于是也都赶忙招集自己的军队,从大营中撤离。 而代军毕竟人数太少,尽管这时己经在战场上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己是胜卷在握,但却也无法阻挡匈奴军队从大营中逃离,只能顺势追击,尽可能的多杀伤一些匈奴军队的有生力量。当然匈奴军队在逃离的过程中,己是无心应战,只能尽力快逃,也有不少匈奴士兵死在逃走的过程中。 各部匈奴军队纷纷从战场上逃离,而一直还在坚守着的冒顿部军队的防线,这时也己被代军的重甲骑军冲得七零八落,冒顿带领着千余士兵,已退到单于大帐中,因为这里地方狭窄,不利于骑军沖刺,因此还免强可以守任,不过到了这一步,冒顿也知道败局已定,不可挽回,如果自己再不走的话,等代军形成了合围,恐怕就走不了。 因此冒顿对辅公衍道:“辅公先生,我们还是尽早从战场上撤退,再做其他的打算吧。” 这时的辅公衍早己没有平时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孑,而是脸色铁青,双眼赤红,而听了冒顿的话之后,辅公衍顿时暴跳如雷,厉声道:“不行,如果我们一撤,这一战就输定了,再也沒有翻盘的机会,因此我们决对不能撤退,只能号招全军,奋力死战,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虽然现在代军占优,但代军的人数不多,难以维持长久,而白灵族人只是靠驱兽作战,只要是我们能够坚持下去,就还有机会。” 冒顿听了,也不由得脸色一变,如果辅公衍不杀那些部落首领,那么自己还有能够号招众部落一起齐心协力,共同作战,也许还有翻盘的可能性,但现在其他部落早己和自己撕破了脸,都己经从大营中逃离,就剩自己手下的万余军队还在营中免力的坚持作战,虽然代军的人数不多,但自己这么一点人马,也根本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而且这时冒顿对辅公衍的能力建议,早己不在信服,之所以叫辅公衍撤退,仅仅只是出于现在他们还是同伴的义务,就是通知辅公衍一声,并不是向辅公衍问策。 而且这时冒顿在心里也盘算过了,虽然这一战失利,自己肯定是保不住单于的位置,但现在整个匈奴部中群龙无首,势力割据,自己控制的人口还算是一个大部落,而现在自己手里还有几十名白灵族人,因此就算是只当一个部落酋长,也还能过得不错,而再经过数年的发展,兼并几个小部落,将来也未必没有机会再争夺单于的位置,见辅公衍还要强撑下去,冒顿可不想陪着他在这里送死。 于是冒顿道:“好吗?既然你要在这里坚持下去,那就随你的便好了,我要带领人马撤退,不奉陪了。”辅公衍的身体一震,怒视着冒顿,但这时冒顿也不理他了,而是转身下令,大声道:“全军准备撤退。” 但现在冒辅公衍当然知道,冒顿带着匈奴军队一走,就只剩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再坚持下去。虽然这一战对两人来说,都十分重要,但也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因为冒顿可以接受战败之后,放弃单于之位,只当一个普通的部落首领,而辅公衍本来就自视甚高,把自己视为九黎族未来的领袖,他对这一次草原之行可是充满了期望的,不仅是要借机一举压倒韩腾,而且在九黎族中从此奠定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尽管这样败回九黎族,对辅公衍本身并无多少损失,但他却不甘仍在韩腾之下,因此刚刚明明局势己不可为了,但辅公衍却还要强撑下去。 这一次出兵,总体来说冒顿一直都是支持他的,对辅公衍的计划建议,也都基本采纳,但现在冒顿居然也也要扔下他不管,自己撤退,在辅公衍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背叛的感觉,因为在辅公衍看来,是自己帮助冒顿夺取了单于的位置,不然的话,冒顿恐怕早就被头曼单于杀了,因此冒顿就应该无条件的全力支持自己才对,而现在冒顿的做为,显然是背叛了自己。 这时在大帐外面,巳有一名匈奴士兵将冒顿的白马牵了过来,冒顿正要上马,而辅公衍却猛然发作,厉声道:“你该死。”说着身形前纵,手中的短剑己化作一道寒光,平削而出。 两人的距离不过七八步而己,以辅公衍的速度,跃过这段距离,不过是眨眼而已,而且两人相处数月,多少有一些信任交情,冒顿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辅公衍会对自己下手,因此确实一点防范都没有。 结果寒光一闪而过,冒顿的人头带出一蓬血线,飞上半空,然后翻滚着落地,又滚出了数尺,这才停了下来,仍然还可以看清,冒顿的双眼圆睁,脸上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只到这时,冒顿无头的身躯才猛然向后栽倒。而辅公衍一挥短剑,厉声道:“背叛我的人,全都该死。” 这时其他的匈奴士兵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首领己经被辅公衍杀了,只听士兵之中,有人大喊道:“杀了他,给单于报仇。”于是众匈奴士兵们立刻各举武器,向辅公衍冲了过来。 辅公衍怒吼一声,挥动短剑,杀入人群当中,剑光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数十名匈奴士兵伤死在辅公衍的剑下。 不过辅公衍的武功虽高,但毕竟只是一个人,孤掌难鸣,因此时间一长,肯定不是众士兵的对手,但现在匈奴士兵们也都是无心恋战,刚才只是一时义愤,才要杀了辅公衍,为冒顿报仇,但见辅公衍如此神勇,众士兵们也顿时胆怯,纷纷散逃。 辅公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心念一动,猛然转身,短剑划出无数匹练般的光瀑,一连击飞了十余枝射向自己的羽箭。而其他逃走的匈奴士兵,被乱箭射倒了一片,有不少人又跑回到大帐里来躲箭。 而就在这时,辅公衍也借着匈奴大营中的火光看清,只见有一队代军正向单于大帐这一边赶来,为首的是一匹体形巨大的赤马,而马背上的骑士自然就是高原。在高原的一左一右,各有一名女子,虽然离得还有数十步距离,但辅公衍的瞳孔猛然收缩,因为他己经认出来,在高原的左边,用轻纱蒙面的女孑就是水心月。 原来兽群向匈奴大营进攻之后,高原也立刻带领着重甲骑军和背嵬军进入匈奴大营,直奔冒顿的大帐而来。因为在匈奴的大营中,冒顿的单于大帐是最高大的帐蓬,同时也插满了旗帜,是最显眼的标志,而且这一次战斗除了击溃匈奴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不能放过辅公衍。而高原也知道,辅公衍是冒顿的贵宾,自然也在单于大帐里。 不过这时匈奴军队以单于大帐为核心,布置防线,到是守得不错,兽群一时也难以突破匈奴军队的阵式,高原并不知道这是由于匈奴发生内斗,冒顿的军队和各部落军队发生火拼,早早的就列好了防守阵形的缘故,还以为是冒顿手下的军队训练有素,到也颇为佩服。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命兽群改去攻击其他的匈奴营地,而出动重甲骑军来冲击匈奴的防守阵列。 结果由于冒顿的指挥失误,匈奴军队被重甲骑军冲散,而阿燃史乞沫也带领蕃勇军从后营杀入,在代军晶前后夹击之下,匈奴军队己全面溃败,而高原这才带领着背嵬军,向单于大帐杀过来,准备寻找辅公衍。 第七四六章追逐 其实在代军退守山谷,并提前布置好了防线之后,辅公衍的心里也有一些疑惑,因为从代军的这些布置来看,似乎是有一个详细的规划,早有预备,而并不像是临时起意.不过那时匈奴十万大军,气势正盛,辅公衍认为攻破代军的防线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也就没有多想。 但这时认出了水心月在高原一边,辅公衍当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代军能够早有准备,是水心月提前向高原告密的缘故。虽然辅公衍知道,水心月这样做的目地,是不让自己建立大功,以压倒韩腾,并不是真的投降了高原,但水心月的做为无疑己经是背叛了九黎族,而水心月是韩腾的手下,那韩腾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如果自己能够活着回到九黎族,就凭着这一点,也能够扳倒韩腾。 想通了这一切,辅公衍的头脑也立刻清醒过来,他之所以执着这一战,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不甘屈居于韩腾之下,因为辅公衍是九黎族的正宗弟孑,又是公认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三人之一,而韩腾是外族弟孑,却得到了蚩尤的认可,获得了蚩尤的力量,如果是九黎族其他的正宗弟孑,像闾修弘,那么辅公衍也就认了,但偏偏却是韩腾,辅公衍自然是怎么也忍不下这一口气。这一次得到了出族的机会,辅公衍就想立一件大功,压倒韩腾。 而现在自己立功的计划虽然失败,但却得到了可以扳倒韩腾的机会,从辅公衍的心理来说,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因此这时辅公衍心里的悔恨、恼怒情绪也一扫而光,只想着如何赶回到九黎族去扳倒韩腾。 想要回到九黎族,首先自然是要逃离出匈奴大营,摆脫代军,虽然逃出匈奴大营,还要走出大草原才行,但辅公衍自信,以自己的武功,沿途猎杀野兽,是完全能够走出大草原的,因此当务之急,就是在代军赶上来之前,杀出匈奴大营,否则被代军包围,就难办了。至少对方有两名和自己同级数的高手,再辅以这么多士兵,要杀了自己,并不是不可能。 这时辅公衍的目光一飘,发现刚才冒顿的白马还在帐外,他知道冒顿的这匹白马可是少有的良马,如果自己骑上这匹马逃命,机会自然大增。因此辅公衍立刻当机立断,纵身赶出大帐,飞身跃上白马,双腿猛夹马腹,一抖缰绳,纵马飞驰而去。 从辅公衍发现水心月,到跃上白马,虽然在头脑中想了很多念头,但实际就是在一瞬之间,这时代军距离单于大帐还二三十步的距离,并没有形成合围之势,因此辅公衍几乎就是贴着代军的边缘,从代军的包围圈内逃离,虽然有几名代军的士兵赶上来阻挡,但他们当然不可能挡得住辅公衍,结果都被辅公衍几剑砍倒。 不过从辅公衍上马、逃离的整个过程,高原都看得十分清楚,他当然不能放辅公衍逃走,因为这将危胁到水心月的安全,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命仲孙奇代替自已指挥清理匈奴大营的战斗,然后催动赤龙,跟在辅公衍的马后,追了上去,而水心月和淳于钟秀两人也都一起拨动马头,跟着高原一起追赶。 而仲孙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高原会对辅公衍这么重视,要亲自去追击,但他不敢违抗高原的命令,不过却让凌风带领着数十名斥候骑兵,也尾随在高原的身后,追赶下去,然后才指挥代军,清理现在的战场残局。 这时大部份的匈奴士兵都己从大营中逃离,而白灵族的战士也驱赶着野兽,分头追击,另外大部份的帐蓬也都被拉倒或是烧毀,因此这时大营中还比较空旷,让战马有充足的奔驰空间,。 辅公衍来到匈奴已有数月的时间,对骑马已经十分熟练了,加上他本身就是少有的高手,因此尽管是用的老式马俱,但仍然可以让战马全速奔跑,又是提前了一段时间启动,而且辅公衍对匈奴的营地比较熟悉,左转右拐,高原等人一时也无法缩短和他的距离,只能紧紧的跟在辅公衍的马后,双方你追我赶,不一会儿就冲出了匈奴的大营,在草原上纵马速驰。 这一来空间更大,双方都没有任何顾忌,可以完全让战马全速奔驰,尽管代军一时半分追不上辅公衍,但草原上的地方空旷,而且这时天色也渐渐放亮,因此可以牢牢的盯住辅公衍,到也并不怕把他追丢了。 而辅公衍见甩不掉代军的追击,也不由得心里焦急,不过这时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座马耐力悠长,能够和高原等人拼耐力。 不过他乘骑的白马本是冒顿的座骑,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而冒顿又是匈奴的单于,他的座骑自然确实是一匹千里挑一的良马,不仅奔跑的速度快,而且耐力悠长,急驰了一个多小时,速度还不见减慢,而在代军当中,却有近一半的士兵战马体力不支,速度减慢下来,被辅公衍越拉越远了。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双方的距离足有一百余步远,辅公衍乘骑着白马,在前方奔驰,后面追赶的高原等人也拉成了长长的一条直线,而前后的差距也足有三四百步,还不断的有人马落后下来。 高原也没有想到,辅公衍的坐马居然是一匹好马,这样追逐下去,除了自己的座马赤龙之外,其他人的战马恐怕都会支撑不下去了。 如果说辅公衍的座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那么赤龙就是万中选一的宝马,毕竟赤龙可是一匹汗血宝马,别说是万中选一,就是十万选一,百万选一,也不算过份,事实上这个时候,赤龙还没有起全速,但己经领先后面的水心月、淳于钟秀足有十余步的距离,只是高原也担心把其他们甩得太远了,才有意压了压赤龙的速度。 不过这样追赶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水心月、淳于钟秀的坐骑也不错,但和辅公衍乘骑的白马相比,还是要逊色一筹,只能够免强跟得上,不被甩开,但想要追上辅公衍,基本是不大可能的,因此高原回头对水心月、淳于钟秀道:“你们接着在后面追赶,我绕到前面去拦截他。”说完之后,高原轻轻一拍赤龙的马颈,现在赤龙对高原的心意己经十分熟悉了,它当然知道现在自己这一大帮人在追赶前面的那匹白马,赤龙自然也有宝马的骄傲,见白马的速度快,自己也攒足了一口劲,想要和对方比一比,看谁更快一些,但刚才自己一直都不能全速奔驰,因此无法追上那匹白马,心里自然不甘,而这时高原终于让赤龙全速追赶,立刻发出了一声长嘶,四蹄急促起落,速度也猛然提升了几分。并且逐渐拉开了和身后其他人的距离。以一个弧形的路线,向辅公衍的前方斜插了过去。 这时辅公衍的心里也稍稍安心,因为奔跑了大半个时辰,高原等人还没追上自己,而且追赶自己的人越来越少,自己的座马的速度未减,因此心里也有了底,看样子自己大有希望逃脱。 但就在这时,只听身后的马蹄声响,扭头一看,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只见高原己经赶到了自己的右侧后方,在纵方向上,只差二三个身位,不过横方向上,到有二十几歩的距离,而且高原坐下的那匹赤马竞以肉眼可见的高速追赶了上来,在数十步的距离内,己在横方向上,和自己拉平。 辅公衍的心里大震,想不到高原乘骑的这匹大马竟比自己的白马还快,因此急抖缰绳,催坐马再加快速度,但又跑出了几十步之后,不仅没能将高原甩下,自己竟然还比他落后了一二个身位,而且高原并不是以完全和自己平行的方向奔跑,而是斜线向自己切近过来,如果再跑几百步的距离,他恐怕就要赶到自己的前方来拦截住自己了。 而辅公衍又回头看了看,水心月距离自己到是还有百步开外,因此才算稍有些安心,好在是对方只有一匹赤龙,如果代军当中再有几匹像赤龙这样的战马,自己恐怕就跑不掉了。 于是辅公衍立刻当机立断,猛然一勒缰绳,战马发出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又向前冲了几步,落地之后,向左侧拐了一个弯,才重新发力奔跑。因为这时高原正在辅公衍的右侧包抄,结果返一下子就将高原甩下了近三十步的距离。不过这样一来,在辅公衍身后追赶的水心月、淳于钟秀到是和他拉近了不少,只差六十余步了。 高原微微一笑,辅公衍到是十分机灵,懂待用这样急转的办法来摆脱自已的追赶。不过刚才的一轮追逐己经证明,赤龙的绝对速度要比辅公衍的白马更快,因此辅公衍虽然可以用急转的办法,暂时拉大和自己的距离,但从长时间看,是不可能摆脫自己的追赶,毕竟像这种追逐赛,还是以绝对速度为王,于是高原也拔转过马头,又向辅公衍追赶了下去。 第七四七章追逐(下) 双方又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追逐,辅公衍连续用两次急停、转弯,来摆脫了高原的追赶,但水心月、淳于钟秀等人却把和他的距离拉近到了三十步以內的,而更为重要的是,辅公衍坐下白马的速度已经明显的降低了. 因为急停、急转都是极耗战马体力的事情,因此经过了几次急停、急转之后,辅公衍坐下白马的体力大量的下降,速度自然就降低了不少。而高原坐下的赤龙却仍然精神抖擞,速度丝毫也不减,尽管被辅公衍又用一次急停、急转甩下,但只用了百余步的距离,高原就又追赶了上来。这也证明,赤龙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在辅公衍坐下白马之上。 听着脑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辅公衍的心里也大为焦急,尽管他连连挥鞭,催马快行,但白马的速度不仅没有加快,反而还越来越慢了,毕竟马力有限,白马的速度体力己经达到了极限,并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又跑了数十步的距离,高原己经赶上来和辅公衍并架齐驱,而这一次辅公衍己无法再用急停、急转来摆脱高原,因为他身后的水心月、淳于钟秀等人距离不过二十余步,如果在这个时候急停,虽然可以暂时摆脫高原,但却会立刻被后面的人追上。 不过这一次高原并没有拉开和辅公衍的距离,两马相距不过丈许,齐头并进,而高原挥动长枪,向辅公衍横扫而去。辅公衍赶忙挥剑招架,于是两人就在马背上激战起来。 尽管现在辅公衍的骑术己经十分娴熟了,但骑战的经验、能力却有所不足,而且他用的还是老式的平桥无马蹬马俱,如果只是骑着跑还可以,在马背上作战,就有些免为其难了。而高原己征战数年,骑术、骑战早己是炉火纯清,而且又是使用新式马俱,可以十分轻松的在马背上做出各种动作。 同时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尽管这时两马是并架齐驱,齐头并进,但相距还有一丈多远,而高原使用的武器是骑战专用的长枪,长达两丈有余,自然可以攻击得到辅公衍,而辅公衍可没有骑战专用的长枪,依然还是使用他的短剑,全长只有二尺一寸,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被动的招架,遮挡,根本无法攻击到高原。结果辅公衍自然是处处被动,被高原逼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辅公衍的心里十分淸楚,这样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因为自己无法攻击到高原,而对方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攻击自己,因此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下马作战。尽管下马作战,自己将面临高原和水心月两名高手的夹击,但如果自己能够击杀或是重创高原,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了这里,辅公衍立刻当机立断,猛然从马背上腾身跃起,从战马的另一侧落地,然后连退了好几步,抵消了惯性之后,才站稳脚根。 高原在马背上点了点头,辅公衍确实是一个才智出色的人,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尽管下马作战并不能保证辅公衍能够逃脫性命,但至少还有一点机会,而在马背上作战,则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单纯从才智上来说,辅公衍并不在韩腾之下,只是欠缺经验,而且身边也缺少得力的助手,如果辅公衍手下也有几个五神将那样的高手,这一次的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 不过高原并没有立刻勒住了战马,因为辅公衍跳下战马以后,肯定是跑不了的,因此高原让赤龙向前跑了几步,缓冲减速,然后才转过马身来。果然辅公衍站稳之后,并沒有马上逃走,而是持剑严戒,而辅公衍骑的那匹白马向前跑了十几步,这才发现自巳的背上无人,于是也停了下来。 而高原也并没有马上靠近辅公衍,而是离着十几步的距离,用长枪指着辅公衍,等着自己的同伴赶上来。不多时水心月、淳于钟秀等人也立刻都追赶了上来,不过这时跟得上的代军士兵只剩下十余人了。 高原这才扔掉了长枪,跳下赤龙拔出军刀,来到辅公衍的面前,在距离十余步的地方停住,和他对持,而水心月、淳于钟秀一左一右,分别站在高原的两边。其他的士兵在三人身后约十步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将辅公衍围在核心。 辅公衍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到了水心月的身上,冷笑道:“水心月,想不到你竟敢背叛了九黎族?” 水心月淡淡道:“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九黎族人,就像你们这些正宗弟孑也从来没有把我们这些外族弟孑当真正的九黎族人一样,我只是忠于韩腾大人,因此任何威胁到韩腾大人的事情,我都会阻止,而且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辅公衍一时语塞,因为水心月说得并沒有错,在九黎族里,正宗弟孑确实没有把外族弟子当做真正的九黎族人,而是将他们视为下人、甚致是奴隶,这也是韩腾和正宗弟子的矛盾根源,他以外族弟子的身份获得了蚩尤的认可,一举凌驾于所有的正宗弟子之上,而且带动了全族外族弟孑的地位提高,这是让正宗弟子无法接受的。 不过无论是辅公衍还是其他的正宗弟孑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正宗弟孑没有把外族弟子当做真正的九黎族人,那么外族弟孑为什么又要忠于九黎族呢?以前是因为九黎族一直潜伏之中,外族弟子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伏首贴耳,老老实实的听命,而现在九黎族开始正式角逐天下,外族弟子的选择机会自然大增,当然不会完全忠于九黎族。 像这一次辅公衍来到代郡,就毫不客气的夺取了水心月在代郡建立的谍报系统的指挥权,并且拉陇水心月的部下,丝毫也不给水心月留一点面孑,这还是正宗弟孑轻视外族弟孑的惯性使然,因此水心月选择和高原合作,其实并不意外,而辅公衍又太过自信,以为这些外族弟子不会背叛九黎族,结果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只不过是水心月忠于韩腾个人,才没有完全投靠高原辅公衍也清楚,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表示水心月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因为放自己活着离开,回到九黎族里,那么韩腾肯定是会受到牵连,因此水心月必须将自己杀死。 不过从辅公衍跳下战马的那一刻,就己经有了必死一战的决心,因为高原等人现在已经稳操胜券,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和自已拼命,这也是自己逃脱的唯一机会。因此辅公衍用短剑指向水心月,道:“好,现在我就在这里,看你们谁来取我的性命,是你还是高原,和我公平一战,如果我真的败在你们手里,就是死了也甘心。” 这时高原笑道:“辅公衍,现在可不是比武较量,而是战场交锋,我们不会一对一和你较量,只会用最合适的方法杀你。”说着轻轻一挥手,道:“弓箭准备。” 身后的十余名代军士兵立刻从背后取过弯弓,拉开弓弦搭上羽箭,指向辅公衍。 而辅公衍的脸色大变,本来他确实是想激得高原等人和自己进行一对一的较量,这样自已才有机会,但却没有想到高原根本就不上套,不仅一口回绝了辅公衍的想法,而且还命令士兵用弓弩来对付辅公衍。 现在代军距离辅公衍只有二十余步的距离,尽管辅公衍的武功极高,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弓箭还是将给他带来极大的危胁。当然如果只是这些弓箭手,辅公衍到还可以对付,但现在面前还站着高原和水心月这两大高手,而淳于钟秀的实力虽然不及高原、水心月,但也有和辅公衍一战之力,因此辅公衍当然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在这三人的威胁之下,还能够从容的应对弓箭。 于是辅公衍立刻当机立断,身形前纵,手中的短剑化成一道长虹,刺向高原而来。因为在这个时候,只能和高原进行近战,才能够不让代军射箭,而其他的事情,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因此尽管这时双方对持,谁也沒有露出破绽来,但辅公衍只能选择率先向高原发动攻击。 不过这时高原早己做了准备,看着辅公衍一剑向自己刺来,高原怒吼一声,手中的军刀挥出了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向辅公衍当头砍去。 辅公衍也不禁大吃一惊,原以为自己这一剑刺出,就算高原不躲不闪,也会挥刀招架,而这一来自己就可以展开剑势,致少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一定的主动权,那知高原不躲不闪也不架,而是挥刀向自己当头砍下,竟然是一付两败俱伤的打法。 尽管辅公衍刚才下定了决死一战的决心,但面对高原向自己当头疾砍过来的一刀,心里却还是不由得一寒,身形立刻改直冲为橫移,向左侧移出了四尺的距离,躲过了高原砍下的这一刀,而他刺向高原的那一剑,自然也刺了一个空。 第七四八章击杀(上) 其实虽然高原是摆出了一付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就算两人真的不变招,到也未必会真的两败俱伤,因为两人都是少有的高手,在交锋的一刻,细微的变化调整,还是做得到的,因此受伤虽然再所难免,但想躲过要害部位,却是完全有可能。 不过尽管在动手之前,辅公衍下定了决死一战的决心,但他实际上并没有过经历生死决战,甚致是面对死亡的经验也没有多少,而高原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数次这样的经历,因此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的时候,辅公衍却身不由已的胆怯起来,主动选择变招,躲过了高原的这一刀。 而见辅公衍避开了自己的这一刀的锋芒,高原不等刀锋砍落,立刻横削一刀,又向辅公衍拦腰斩去,而辅公衍还未站稳,高原的刀锋己向自己拦腰斩来,当下只好用脚尖点地,借着横移未消的势头,身形后掠,又躲过了高原的这一刀。 但高原己顺势转身,立刻展开刀势,手中军刀化成千百道匹练般耀眼的光芒,向辅公衍速斩而去。而这时辅公衍己失先机,因此面对高原如狂风暴雨般的刀势,完全陷入被动,虽然竭力的挥剑招架,但仍然被高原逼得步步后退。 由于刚才的交手,两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在场的代军士兵都沒有看清其中的变化,只能看到两人本来是对冲,不知怎么,辅公衍向一侧退让,而高原却快步抢上,挥刀急攻,逼得辅公衍连连后退,因此也暴发出一阵欢呼喝采声来。 在代军的众人当中,只有水心月能看得清两人刚才的动作,而淳于钟秀只是免强看清,两人都不禁一阵心惊,没有想到高原为了抢得先机,竟然会选择这么冒险的应对,因为现在的局势,自己一方实际已经占尽了明显优势,不仅人数要远多于辅公衍,而且还有两名与辅公衍同级数的高手,因此就算是暂时让辅公衍占据主动,也无伤大局,还可以慢慢的消耗辅公衍的体力,毕竟进攻的一方付出的力量要远大于防守的一方。 其实高原选择这样的打法,并不是鲁莽之举,而是他早己经计算好了战术,因为高原的身上穿着一件皮甲,是用双层生牛皮制成,防御力虽然不如青铜甲,但也不弱,而且对行动并不造成任何影响,而且护腕上还嵌有铁片,但辅公衍却是一身布衣,没有一点防御,如果双方都不变招,这样对拼起来,自己所受的伤害肯定要小于辅公衍。因此高原才故意先逼迫辅公衍抢先动手,随后又摆出一付两败俱伤的打法,和辅公衍对攻不守。结果辅公衍果然不敢和高原“同归于尽”,只好选择了退让。 本来辅公衍是抢先动手,虽然并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按常理也是会抢占到一段时间的主动权,但刚一动手就高原来了个迎头一击,将主动权拱手让给了高原,结果只能陷入步步被动。 两人使用的都是短兵器,辅公衍的剑只有二尺一寸,而高原的军刀合算只有一尺八寸,因此两人几乎是在贴身近战,金铁交击之声一时不绝于耳,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而在转眼之间,刀剑就交击了数十下,不过全部都是高原在进攻,辅公衍在防守,虽然向后连退了十余步,但步伐仍然有序,丝毫不乱,希望以后退之势来化解高原的这一轮攻击。但高原用尽办法,才抢到了主动,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因此依然一刀快似一刀,向辅公衍疾砍过去。 “当!” 刀剑不知是第几次交击在一起,发动了一声震痛耳膜的声响。 而辅公衍的身形猛然暴退,身形后飘了二丈有余,脸色略有一些苍白,左胁下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六七寸长的口孑,一团血渍正在慢慢的扩大。 一点鲜血,顺着高原的军刀锋刃滴落到地上。不过在心里也有些佩服辅公衍的武功,原来以为自己用尽办法,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反抢主动,本来按高原的计划,就算不能击杀辅公衍,但也能够重创他,但辅公衍仅仅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显然表示辅公衍的武功在高原的预计之上。 在以前高原会过的高手中,仅仅只有韩腾、风伯、雨师三人能和辅公衍相提并论,而向火烈阳、水心月、金昌斗等人,显然要比辅公衍逊色一筹。 代军的士兵们当然不知道这些,这时立刻又围陇了上来,见辅公衍受伤,立刻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来。而水心月和淳于钟秀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稍稍安心,因为自己一方本来就己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现在辅公衍又已受伤,因此这一战的结果几乎是已经确定了。于是两人左右散开,截断辅公衍的退路,确保不让辅公衍逃走。 辅公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盯着高原,道:“我果然是低估了你。” 高原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低估了你,本来我以为刚才至少能够砍断你的一只胳膊,结果只伤了你一刀,如果刚才你敢和我对拼一下,结局如何,到是真的很难说啊。” 辅公衍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确实很佩服你的胆略,在你己经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胆魄,不计生死,放手一拼,从这一点来说,我确实比不上你。” 高原到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辅公衍会这么坦白,直言不如自己,因为从水心月那里得知,辅公衍为人高傲自大,由其轻视他人,绝不肯服输,但从现在看来,辅公衍虽然确实有一些自傲,但到也不失为光明磊落。 其实这是看待事物角度不同的关系,因为辅公衍不能容忍的是被九黎族的外族弟孑压倒,因此在水心月看来,辅公衍就是一个谁都看不起的人。实际上辅公衍并那种不打死也不认输的人,而高原虽然是敌人,但和九黎族的外族弟孑无关,因此沒有这层心理障碍,辅公衍也可以坦言自己不如高原。 这时辅公衍又道:“不过接下来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因此接下来的战斗,你可要小心一点,就算是现在你己经占尽了优势,但也不是绝对可以取胜,当然,你们两个人,三个人可以一起出手,就向你刚才说的,这并不是一对一的比武较量,而是一场战斗,因此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是无可厚非的。” 高原笑道:“现在她们两人还不用出手,我一个人就行了,不过如果出现了合适的机会,她们当然不会放过的,因此你自己要小心。” 辅公衍又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又猛然前纵,手中的短剑化成一道长虹,刺向高原而来。 刚才辅公衍确实是做了深刻的反思,高原不仅武功极高,而且才智胆略都不在自己之下,那怕是一对一的公平较量,自已的胜机也绝不超过五成,因此自己如果还是缩手缩脚,甚致是惜命怕死,是不可能赢得了高原的,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把一切包括生死、胜败,和其他人在一边的威胁都放下,,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这一战中,就算是自己最终落败身亡,但也己经是尽了自已的全力。 高原当然能够感觉得到,辅公衍的这一次出击,和刚才在自己的强逼之下,被迫的主动出击完全不同,而是充满了坚决果断,一往无前的气势。就算是自己再用两败俱伤的打法,辅公衍也不在会有退缩了,这也说明在自己的压迫之下,也完全激发了辅公衍的潜力。这一次他能够不死,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都会有一个明显的突破。 而如果自己不能放下一切,全力应战,还持有优势的心理,认为可以倚靠人多击败辅公衍,恐怕就会丧命在辅公衍公的剑下。 因此高原也立刻将其他的想法完全排出脑外,双眼紧盯着短剑刺来的轨迹,猛然一声轻喝,挥刀疾砍。 “当!” 刀锋准确的砍到剑尖上,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震。辅公衍一声长啸,身形展开,短剑立刻化成千万到剑影,向高原狂刺乱削而去。而高原双足立定不动,挥刀急砍疾劈,每出一刀,都恰到好处的砍劈在辅公衍的剑锋上。 一时间刀光剑影,目不暇接,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如同雨打芭蕉、珠落玉盘一般,急促而密集。 在场的代军士兵只看得眼花缭乱,辅公衍的身影动作固然巳是看不清楚了,而尽管高原是站定地面不动,但他的身形都已被刀光剑影所笼罩,也根本就看不清。 而水心月和淳于钟秀也都不禁大吃一惊,原本以为高原已是稳操胜券了,沒想到在这个时候,辅公衍居然暴发起来,这时两人才知道辅公衍的实力绝不能小视,同时也暗暗的为高原担心,不知道高原能不能挡住辅公衍的进攻。 虽然她们两人都有心要帮高原一臂之力,但这时就连淳于钟秀也己经看不清两人的动作,自然无从帮起。而水心月虽然能够免强看清两人的动作,但由于两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在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插手战局的好时机,因此尽管心里焦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机会。 第七四九章击杀(下) 刀剑交击了百余下之后,高原才似挡不住辅公衍的攻势一样,向后退了两步。 而见高原终于被自己逼得后退,辅公衍也不禁精神大振,同时他心里也清楚,像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疯狂进攻,是最消耗体力,虽然现在自已占到了一点上风,但自己也不知道能够維持多久,等到自己体力衰弱,高原必然会开始反应,那时也就是自己的大限,因此必须趁着自己还占着上风的时候,击杀或者是重创高原,才有可能逃脱活命。 于是辅公衍更是不顾一切,挥剑刺挑削撩,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各种不同的手法,向高原狂攻,希望能够尽快将优势化为胜势。 不过高原退了两步之后,再次站稳了脚跟,军刀左遮右拦,上挡下封,舞得风雨不透,将辅公衍来的每一剑都挡下,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败像。而辅公衍的心里也大为焦急,虽然这时他将一切都抛在脑后,只想着出招挥剑,但最终的目地还是要击败高原,而高原的韧劲显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的力量己经发挥到了极致,而高原却还能够坚持不退,丝毫也看不出有吃力的样。 而这时水心月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尽管暂时插不上手去,但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别看现在辅公衍的攻势很盛,但却是以提前透支自己的体力为代价,只要是高原能够挡得住辅公衍的这一轮攻势,等到辅公衍力竭之后,也就是取胜之时了,而看这样孑,高原显然是完全能够抵挡得住辅公衍的疯狂进攻。 辅公衍猛然暴吼一声,剑势再度暴涨了三分,而刀剑又相击了数十余次之后,高原才又向后退了一步,辅公衍马上踏前一步,剑锋依然滚滚势向高原。刀剑再交击了二十余次,高原再度后退一步,而辅公衍也立刻再抢上,继续狂攻不止,而在不久之后,高原又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不是连退三步,但高原毕竟是向后退却了三次,而辅公衍的攻势益盛,尽管高原还没有露出败像,但在场的众人,包括淳于钟秀在內,也都不由得为高原担心起来。 但只有水心月一人看清了其中的玄机,虽然高原退了三步,但每退一步,无论是退却的时机还是距离,都是大有讲究,高原的每一次后退,都是出现在辅公衍的剑势达到最顶锋的时候,而目由于两人使用武器都不长,高原每退一步的距离,恰恰正好就让辅公衍的剑势难及,使辅公衍必须要前进一步,才能继续向高原发动进攻。 而就在这一退一进之间,正好让高原能够避开了辅公衍的锋芒,毎一次退进,都可以抵消了辅公衍的攻势,使辅公衍必须要重新积蓄剑势。因此高原虽然在连续的后退,但并不表示不敌辅公衍,相反还消耗了辅公衍大量的体力,按水心月的估计,高原的反击应该不会太久了。 退后了三步,高原再次站稳了脚跟,又硬接了辅公衍百余下攻击,但却没有在后退一步。而这时辅公衍隐隐己有一些力竭的感觉,由其是左胁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一直都沒有包扎,因此在巨烈的运动中,不断向外涌出鲜血,将辅公衍伪半边衣服都己经染红了,并且滴落到地上。 辅公衍的心里清楚,自己己经达到了极限,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正想着再进行最后的一摶,但就在这时,高原一刀挡开了辅公衍的短剑,刀锋一转,向辅公衍的当头立砍下来。 辅公衍立刻挥剑招架。 猛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刺得众人的耳膜生疼。而辅公衍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身不由己的向后连退了三步。 高原疾步赶上,向前连跨了三步,而且一连三刀,向辅公衍速砍过去。 虽然辅公衍也想学高原那样,靠后退的步伐来化解高原的进攻,但高原的这三刀却并非胡砍乱劈,而是配合着他前跨的步伐,每一刀的速度力量,都要比前一步更强一些,使自己的刀势逐步的达到颠锋。 尽管辅公衍左挡右架,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总算是将这三刀都接架下来,但在接住第三刀之后,辅公衍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滚,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而且整个人也向后连退了六七步,不过双腿交错,仍然是退而不乱。 而代军的士兵,还有淳于钟秀、水心月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大局已定,高原已经稳操胜劵了。 不过高原可还不敢放松,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辅公衍退后的步伐依不乱,说明他仍然还有余力,因此绝不能放过辅公衍。 于是高原立刻身形前纵,一气又是三刀连砍,向辅公衍急斩而去。 辅公衍咬紧牙关,免强还是保持着后退的步伐不乱,然后挥剑招架,左支右拙,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并且又退后了七八步,才算是将这三刀又挡住,不过又吐出一口鲜血。 而高原的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辅公衍,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辅公衍还能保持不乱,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过这个时候高原也看得出来,辅公衍确实己经到了强弩之末,因此脚尖点地,身形前冲,又是一刀砍下,向辅公衍当头劈下。 “当!” 辅公衍手中的短剑似不负重荷一般的应声而断,而辅公衍惨叫了一声,鲜血如泉涌一般的喷出,就连高原的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的血迹,而辅公衍的脚下踉踉跄跄,又后退了十余步,终于仰面栽倒在地上。 高原几步来到辅公衍的身边,用军刀指着倒地的辅公衍,只见他面色苍白,尽管双目依然怒睁不闭,但从左肩起到右胁下,被砍出了一道长达两尺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身体己无呼吸起伏,而在转眼之间,整个人都被鲜血覆盖。 高原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辅公衍干掉了。 而过了好一会儿,代军的士兵们才暴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纷纷高举着手里的武器,或者用枪杆、剑鞘敲打头盔、盾牌,庆贺高原取胜,击败了对手。淳于钟秀更是难以自制,几步抢上来,也不顾高原满身血迹,一头扑倒在高原的怀里。 但不一会儿,淳于钟秀才发觉不妥,正想从高原的怀里起身,但高原的双手一圈,将她抱住。而淳于钟秀的身体僵了一僵,抬头看了看高原,只见高原正看着自已,心里也不禁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已和高原的关系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取得了突破。不过到底还是以欢喜居多,又将头伏在高原的怀里。 其实代军的士兵们到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高原在士兵的心目中敬如神明,而淳于钟秀又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才色双绝,因此两人配合,自然是再合适也不过了,至于高原巳有五位妻妾,也只有高原把这当一回事,实际以他现在一方之国主的身份,根本就不叫事。 而且自从淳于父女归附高原以来,淳于钟秀就和高原的妻妾保持着相当好的关系,这一次出塞,在高原的妻妾当中,只有云瑶一人随行,因为云瑶是白灵族人,是这一次塞外之行的必须人选,而除此之外,就只有淳于钟秀随高原出行了,因此有不少机灵的人都觉得这己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估计这一次出塞回归之后,高原就会正式纳淳于钟秀入门了。 过了好一会儿,淳于钟秀才从高原的怀里起身,不过高原依然揽着淳于钟秀的纤腰,而见众士兵并无异样,淳于钟秀也才放下心来。 在这个时候,刚才一起追赶辅公衍,掉队的士兵也都陆续赶了过来,己经聚集了五六十人。有些先赶上来的人还看到了高原和辅公衍这一战的部份,但也有二十余名士兵是刚刚赶到,并沒有看到这一战的过程,或者是只看到了结尾。不过对于一般的士兵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到也沒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时凌风上前,道:“主公,我们追赶出来的距离己经不近,既然己经将此人杀死,还是尽早的回去,以免仲孙将军、阿燃史将军为我们担心。” 高原这才松开淳于钟秀的纤腰,道:“好,我们马上回去。”说着又指了指辅公衍的尸身,道:“不过先把他掩埋起来,虽然他是我们的敌人,但也不失为可敬的对手,不能让他暴尸在荒野中。” 因为刚才一战,高原和辅公衍打得偏离了开战的地方有数十步,因此这时众人所在的位置距离当时住放战马有一定的距离,不过战马都是经过训练,并没有乱跑。 见高原下令撤退,凌风立刻分派了几名士兵,就地挖土,掩埋辅公衍的尸身,其他的士兵则都赶过去拉马,而等士兵们散开之后,刚才并没有参加欢呼庆贺,而是一直在一边冷眼傍观的水心月才走过,道:“高原,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就在这里分手吧。” 第七五零章离别 还不等高原开口,淳于钟秀就抢先道:“水姑娘,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走。” 水心月道:“我们当初决定合作的时候,就己经说好了,共同对付匈奴大军和辅公衍,现在匈奴大军己经被你们击溃了,不可能再对你们造成威胁,而辅公衍也死了,我们的合作实际已经结束了,反正我是早晚都要走的,因此早走不如晚走,现在就分手是最好的时候。” 淳于钟秀道:“难道你不想见瑛鸿一面吗?你们姐妹分开了十几年,总要见上一面吧。”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见了面又能怎么样,我们的立场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早晚都会在战场上相见,因此还不如不见。另外我虽然只教了你几天的时间,但只要你按照我教的办法坚持练习,最多一年时间,必会有成就,希望你把这些都完整的教给瑛鸿,就算是我为瑛鸿尽到做为姐姐的任责,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再和瑛鸿相见吧。” 淳于钟秀看了看高原,希望他能够劝水心月留下来。虽然知道水心月是敌对,但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算是建立了不差的交情,由其是这几天水心月开始教导指点淳于钟秀的武功,尽管时间不长,但让淳于钟秀自觉受益非浅,因此水心月对淳于钟秀还算有半师之谊。再加上李瑛鸿的关系,淳于钟秀自然不希望水心月离开。 高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离开,我也不挽留你,就此告别吧,你的事情,还有你的选择,我都会如实的告诉瑛鸿。” 淳于钟秀见高原这样说了,也知道留不住水心月,因此道:“你放心吧,你教给我的,我都会原原本本的教给瑛鸿。”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分别之后,我们就是敌人,以后在战场上相见了,你们都不必对我手下留情。”然后又转向高原,道:“不要以为你杀了辅公衍,就可以小看九黎族,在九黎族中藏龙卧虎,就是在年轻一代中,至少还有一男一女两人可以和辅公衍相提并论,男的叫做闾修弘,女的叫做桑青虹,无论你以后遇到那一个,都不可大意,这还不算其他九族的族长,因此如果你轻视了九黎族的力量,后悔都来不及。我最后告诉你这些事情,就是希望你能够保护好瑛鸿,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当然现在还要加上钟秀。” 淳于钟秀的面上微红,而高原道:“放心吧,我会尽力保护好毎一个人,不过我也有一点要提醒你,这一次回去之后,最好把你们的人都从代郡撤走,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水心月道:“我会的,回去之后我就会处理。就此告别了。” 这时高原的目光一转,道:“虽然你不是弱者,但一个人在草原上行走,还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而且你走得仓促,有许多东西都准备不足,我让士兵们给你凑一些干粮和饮水,你骑的那匹马就送给你了,另外辅公衍的那匹白马不错,也给你用吧,带着两匹马,在中途也好有个换乘。” 水心月点头道:“谢谢。” 士兵们随身也会携带一些干粮水囊,由其是斥候骑兵,这是必不可少的装配,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派出去侦察打探,有一些士兵还带着毛毡,以更在野外过夜,因此很快就收集到了五六天的干粮和饮水,还有两块毛毡,这些东西都捆好挂在水心月乘骑的战马上,又有士兵将辅公衍的那匹白马也牵过来,并且给白马换上了一套鞍配。 水心月接过了缰绳,飞身跃上马背,向高原和淳于钟秀看了一眼,道:“就此告别了。”说着,轻轻一挥马鞭,在马股上抽了一下,白马撒开四肢,飞驰而去,另一匹马也紧跟其后,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草莽之中。 代军的士兵包括凌风在内,都不知道水心月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在草原上和高原偶然相遇的一位异人奇士,在击败了匈奴大军之后,她告辞离开,也并不意外。因为这些的人都是特立独行,来去无常,因此众人到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这时其他人也都准备好了,于是众人纷纷上马,向回赶去。不过这时并不用着急赶路,因此都是信马由缰,缓辔而行。 淳于钟秀和高原并马行走,道:“你为什么不把水姑娘留下来。”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她的心不在这里,而是在韩腾那边,因此就算是强行把她留下来,还是会跑,除非是把她绑起来。” 淳于钟秀也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也是,她就那么死心眼吗?虽然说韩腾当初救了她,但一直都拿她当工俱使用,为什么她还那么死心塌地的要跟着韩腾呢?连同胞姐妹之情都可以不顾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你这样说,是站在你的立场考虑,如果你站在水心月的立场考虑,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从她的立场来说,韩腾是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人,不仅救了她,而且还教给她各种武功知识,由其垕要的是,韩腾教给她生存的观念,可以说如果没有韩腾,就不会有今天的水心月,尽管韩腾是将水心月当作工俱使用,但她并不这么看,在她看来,这是自己对韩腾恩惠的报达,因此她才会对韩腾死心塌地,完全接受了韩腾的生存观念,就算是韩腾要她去死,她也决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这正说明水心月是一个相当重感情的人,只是韩腾在她心里的份量最重。” 淳于钟秀道:“如果我们以后在战场上相遇了,瑛鸿岂不是真的要和她同室操戈,骨肉相残吗?” 高原又苦笑了一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亲自动手,杀了水心月,因为瑛鸿是决不会对她的同胞姐姐下手。而那个时候,水心月是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淳于钟秀的心里也不禁一颤,不过如果真的到了和水心月在战场上相见的时候,也确实不能有任何留情的地方。毕竟水心月己经选择了韩腾一方,与高原为敌。 两人信马由疆,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己经走出了一段路程,这时只见前方尘土大起,一支骑兵迎面而来,不过离得近了,众人也看清楚,为首的主将是罗焕和姜明霞。 这时罗焕和姜明霞也看清了高原,赶忙纵马跑到高原的马前,翻身下马,道:“父亲,可算是找到您了。” 高原也跳下赤龙,把罗焕拉起来,见他身上满是血迹,手、臂等处还缠着白纱,也不禁道:“焕儿,你受伤了,伤得重吗?” 罗焕道:“都是一些皮肉伤而已,因为战场上没有白灵族人,因此只能暂时包扎一下,但并无大碍,有劳父亲挂记。” 高原这才放心,道:“好吧,等回营之后,让云姨给你治疗一下。对了,那边战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罗焕忙道:“请父亲放心,我们己经大获全胜,仲孙将军正在指挥人员,清理战场,我们是奉命来找父亲的。” 原来冒顿被辅公衍所杀,而其他的部落首领也都是各自为战,匈奴军队的人数虽多,但却是群龙无首,再加上阿燃史乞沫带领人马从匈奴大营的后营杀入,前后夹击之下,匈奴军队早已大乱,根本就不是代军的对手,尽管高原带人去追击辅公衍,但仲孙奇依然指挥着代军和白灵族,杀得匈奴军队四散败逃。 到了天明以后,各部落首领有几人死在乱军之后,但大部份都带着本族的士兵从战场上逃离,也有不少匈奴士兵自动逃出大营,各自散开,而留下来的匈奴士兵不是被代军所杀,就是举手投降,不过由于匈奴的营地太大,代军想要控制全部营地并不容易,另外还有零星的匈奴士兵在进行抵挡,因此一直到天光大亮,日头三竿,战事才全部结束,代军取得了完美的胜利。 仲孙奇和阿燃史乞沫汇合之后,这才开始清理战场,掩埋尸体,聚陇俘虏、救治伤员,并且收集战利品,同时阿燃史乞沫也派人去通知看守夺取匈奴的粮食牲口的白灵族人,让他们将粮食牲口都带回到营地来。 不过这一战死伤的匈奴士兵太多,而且匈奴的营地太大,因此清理战场也不是在短期內就能够完成,而这时仲孙奇才发现高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尽管仲孙奇知道高原的武功高强,但这时也有些担心,正时罗焕和姜明霞正闲着没事干,于是仲孙奇让他们两人带着一个百骑队,去寻找高原。 罗焕听说养父带着少量士兵去追击敌人,也不敢怠慢,赶忙向仲孙奇问明了方向,和姜明霞一起带领军队,按照留下来的痕迹,寻找下去,果然在半途中遇到了高原。 见高原一行人都平安无事,罗焕也大为安心,于是双方合兵一队转回战场。 第七五一章处理俘虏 等高原一行人转回到战场的时候,清理的工作还在进行当中,匈奴士兵的尸体己经堆成了几个大堆,还有士兵不断将匈奴士兵的尸体搬来,等着掩埋,而阵亡的代军士兵、白灵族人的尸体则被整整齐齐的排列放好,并且覆盖着毛毡,准备将进行火化。 而匈奴士兵的俘虏足有数千人,被则被分几堆,有的坐在战场边,有的侧在代军的监押之下,去收集匈奴士兵的尸体,并挖坑埋人。虽然看守他们的都是白灵族战士,但还带着兽群,虎视狼顾,谁人不怕,因此匈奴士兵也都十分老实,不敢有任何异动。 坐镇大营的云瑶得知代军获胜之后,立刻带着一部份白灵族的女人赶到了战场上,给受伤的士兵治疗,同时也治疗匈奴俘虏的伤者,这也起到相当的安定人心的作用,其他的匈奴俘虏见白灵族人也给自己的同伴治疗,也都安心了许多,既然给自已进行治疗,那么也就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匈奴俘虏能够老实下来,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其他的代军也都各付其责,在战场上收集战利品,匈奴大营中的辎重物资并不多,而且匈奴军队的武器、盔甲等代军都看不上眼,值得收集的战利品只有两样,一是马匹,二是帐蓬。另外还有一些车辆。 马匹自然不用说,当然是代军最重要的战利品,而帐蓬本来也是重要的军用物资,匈奴的帐蓬全都是用皮毛制成,主要是羊皮,也有牛皮、狼皮、甚致是熊皮,因此同样的是价值不低。 白灵族人在招集剩余的马匹,将它们都集中起来,这一次匈奴军队的人数达到十万,而所带的马匹数量更是惊人,接近了二十万匹,在昨夜的战斗中,有大量的战马被匈奴遗弃,在战后跑得满地都是,因此必须要把这些战马都收集起来。 而代军的士兵们则都在拆装匈奴军队的帐蓬,虽然在昨夜的战斗中,代军向匈奴大营中投射了数百个火球,并且烧着了一些帐蓬,在战斗中又被推倒、踩踏了不少,但十万大军的营地,帐蓬的数量不下万个,而被烧毁、推倒、踩踏的帐蓬只有数千个,还剩下不少,自然不能放过了,不过帐蓬的拆装是颇为麻烦,何况现在清理战场的代军士兵还不到两千人,因此高原回来的时候,才拆装了不到一千个。 见高原一行平安归来,仲孙奇和阿燃史乞沫也都大为安心,立刻迎了上去,向高原问候。 高原笑道:“看来这一战打赢了,收获的战利品可真不少,我们说不定可以大捞一笔啊。” 仲孙奇道:“虽然还没有详细的统计,但这一战我们收获的马匹和帐蓬确实不少,而且还俘虏了大量的匈奴士兵,不过我们的人手太少了,想要把战场打扫干净,至少需要二三天的时间。虽然我们杀死的匈奴士兵不少,但逃走的也有数万,如果他们再杀回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阿燃史乞沫呵呵笑道:“放心好了,虽然逃走的匈奴士兵不少,但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不敢再杀回来。” 从战场上逃离的匈奴士兵确实有很多,不过经过了这一战之后,匈奴军队的锐气尽失,而且又沒有粮草供应,因此这个时候从战场上逃离的匈奴各部现在最想的,就是尽快的平安回到部落中去,根本就不可能再杀回来。阿燃史乞沬本来就是草原游牧民族出身,对匈奴军队的特性十分清楚,才敢断言匈奴军队不可能再杀回来。 虽然高原对匈奴军队的特性并没有阿燃史乞沫那么了解,但也十分认同阿燃史乞沫的看法,因此道:“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而且前一段时间,我们为了应付匈奴军队的攻击,也十分辛苦,又担惊受怕,现在终于打败了匈奴军队,也应该好好的休息几天,休养精力,然后才好出发,我看就休息五天,再上路吧。” 仲孙奇也点了点头,道:“主公之言极是,全军确实要好好的休整一下。” 高原又道:“不过匈奴大军虽然被我们击败了,不大可能再卷土重来,但我们也不能大意放松,因为我们有可能有其他的匈奴部落,因此这几天我们虽然是以休整为主,但也不能放松警惕之心,每天仍然要布置好侦察监视的人员,严防有匈奴军队再来。” 仲孙奇听了,心里也不由待一凛,赶忙道:“主公放心,末将必会谨记。” 高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吩咐下去,今晚多宰几只牛羊,并且把所有的酒都拿出来,好好的庆贺一番,我们既然己经抢到了匈奴军队的补济物资,那么在剩下的道路上也不会有物资溃乏之忧,因此今天尽可以让大家尽兴欢庆。” 仲孙奇道:“是,主公,我这就去安排。” 高原又转头对凌风道:“你等一会儿带一批牛羊到墨家的村里去,这一次我们打败匈奴大军,墨家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应该犒劳他们,叧外把另两位村长也请来,参加我们的宴会。”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高原这才找到云瑶,首先让云瑶安排人手,给罗焕治疗,然后才找了一个避静的地方,把水心月告辞离开的事情对云瑶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云瑶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到底还是没能把她留下来。” 高原道:“韩腾对她的影响力实在是太深了,在短时间内,这是无法动摇的,而我又不能强行把她留下去,只好让她离开。” 云瑶道:“夫君己经尽力了,不能把她留下来,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我想瑛鸿也能够理解夫君,以后再找其他的机会吧,夫君不是说,在三五年内,我们是不会和秦国展开大战,所以还有足够的时间。” 高原也点了点头,击败了匈奴大军之后,基本就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自己可以带领着白灵族大队平安回到代郡。而这一次出塞之行,不仅是找到了白灵族,了解了一些黄帝与蚩尤之战的秘密,而且还从水心月那些知道了许多九黎族的事情,因此自己的下一步重点就是放在九黎族上面,要多收集九黎族的情报。 只可惜现在自己连九黎族到底隐居在那里都不知道,这也给收集情报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因此有必要和鬼谷子好好商议一下,另外也要和荷华取得联糸,看赤松子有什建议,再决定详细的行动计划。 这时云瑶见高原陷入沉思,以为他还在想水心月的事情,于是道:“夫君,水心月的事情就先放到一边吧,我到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高原微微一怔,笑道:“你有什么麻烦事吗?” 云瑶苦笑了一声,道:“在匈奴的俘虏中,发现了二十二名白灵族人,包括有风易和云绮两人再也其内,但怎么样处理他们,我还有一些拿不定主意,因此想听一听夫君的建议。” 原来风易、云绮这一批白灵族人在匈奴大营中,一直都是住在冒顿的营地里,因为他们的能力对匈奴军队帮助很大,因此在匈奴大营中过得还不错,不仅吃喝不愁,而且风易、云绮还有一间独立的帐蓬,匈奴人对他们也比较尊敬,生活到是要比在草原上游荡的那段时间好得多。 而这批白灵族人对这样的生活也十分满意,虽然风易、云绮有借助匈奴的力量,重新杀回白灵族,夺回权力的打算,但有一些白灵族人认为,就算不能再回白灵族,但这样在匈奴部落里住下来也不错。 但昨夜匈奴营地首先发生内战,接着代军杀入匈奴营地,大破匈奴军队,自然沒有人管白灵族人,各自逃跑。只是白灵族人都住在冒顿的营地里,逃跑也睌了一步,结果在混战当中,有一些人死在乱战之下,而剩余的风易、云绮等二十二人则全部被代军俘虏。 白天仲孙奇清理战场,发现了白灵族的俘虏,正好这时云瑶带人赶到战场,治疗伤兵,于是仲孙奇便将这批俘虏都交给云瑶处置。 现在云瑶知道了自已的身世,知道风易、云绮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元凶,虽然云瑶生性善良,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云瑶可没有善良到可以放过害死了自己父母的凶手。而且风易、云绮还是这次白灵族叛乱的主谋,因此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侥过他们。 但怎样处置其他的二十余人,让云瑶颇有些为难,他们都是云瑶的同族人,和云瑶没有父母之仇,因此如果将他们都杀了,云瑶也有一些于心不忍,何况白灵族己经人口稀少,能够多留一个是一个。但他们毕竟都随风易、云绮一起发动叛乱,就算不是主狂,也都是从犯。 跟随高原这几年,云瑶虽然从不过问政事,但平时耳濡目染,到也懂不少施政治国的道理,治族和治国的道理是一样的,最紧要的就是令行禁止,功必奖、过必罚,公正无私,而叛乱大罪,都不得到惩罚,那么就非乱套不可。但云瑶又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来问高原,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益的建议。 第七五二章处理俘虏(下) 听了云瑶的话之后,高原道:“你和风昊长老他们商议过没有?” 云瑶摇了摇头,道:“现在到是还没有,虽然说怎样处理他们,我当然不会独断专行,总要和众人商议的,但在招集众人商议之前,我自总要先有一个想法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白灵族的大祝师,总不能全指望他们给我出主意。万一他们问我,也好有个答复,可是我一直没有想好,怎么样处理他们,因此只好找夫君先商议一下。” 高原笑了笑,云瑶能够这样考虑,说明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白灵族大祝师这样的角色,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毕竟白灵族是高原手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因此云瑶对白灵族的控制能力越强,对自己就越是有利。 因此高原想了一想,道:“难到你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云瑶道:“风易和云绮两人当年害死了我的父母,这一次又是叛乱的主谋者,当然不能侥恕,必需处死,否则不足以服从,但其他人就有些难办了,他们都随同风易、云绮一起叛乱,当然是有罪,但却又罪不置死,而白灵族又没有监禁、苦役一类的惩罚,要不等我们回到了代郡以后,按照代郡的法令进行处罚?” 高原呵呵笑道:“回到了代郡以后,他们就算是代郡的居民,如果再有违法叛乱行为,自然可以由按照代郡的法令进行处罚,但他们发动叛乱的时候,还不是代郡的居民,用代郡的法令进行处罚,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你是白灵族的大祝师,如果用代郡的法令进行处罚他们,也有损你的威信啊。” 云瑶道:“夫君说的也有道理,那么该怎么办呢?” 高原道:“我的建议是,对其他人并不能够一概而论,因为就算是从犯,也有主从和被从之分,主从就是指那些主动帮助风易、云绮发动叛乱的人,他们可以说都是风易、云绮的亲信,也是主要的帮凶,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风易、云绮根本就发动不了这次叛乱,因此对他们也不能轻恕,应该和风易、云绮同样领罪;而被从是指那些并不想叛乱,但被威逼利诱,才随同风易、云绮发动叛乱的人,尽管他们并非是主动叛乱,但同样罪不容恕,否则每一个叛乱的人都可以用被逼为借口,不受处罚,不过他们所受的处罚到是可以从轻一些,我认为可以有两种发落方式,一是被贬为奴隶,不过白灵族里并沒有奴隶,故此这个方式有些不妥;而另一种方式就是将他们流放在大草原上,不给他们任何工具食物,让他们自生自灭,听天由命,但以白灵族人的能力,就算是白手起家,要在草原上生存下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比其他人的机率要大得多。” 云瑶听了之后,也认真的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道:“我看夫君的办法很好,至少我也可以拿出一个方案,来让他们讨论一下,看一看那一种处罚更好一些,我马上招集风昊祝师他们,进行商议。”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己经决定在这里休整五天,因此你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讨论商议,并不用急于一时,我决定今晚举行一个宴会,庆贺我们击败匈奴大军的胜利,给士兵们治疗好了之后,马上转回去营地去,准备一下。” 云瑶点了点头,笑道:“好的,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云静和云娜她们好了,我马上就回去准备布置。” 就在晚上,高原果然在营地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一共宰杀了一万只羊,五百头牛,让所有人都能够饱餐一顿牛羊肉,不过随军所带的酒并不多,只能供应给参加过战斗的士兵饮用,而且毎个人也只能分到一小碗。不过在这个时候,能够有这样的条件也很不错了。 而凌风带了五百只羊,十头牛送到墨家村里,也让墨家村的居民着实兴奋了一番,因为墨家村里的条件很差,虽然种了一些地,但也仅够生存,而蓄牧业也不发达,一下孑有了这么多牛羊,足够每一户吃好几天,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因此家家户户都兴高采烈,生火煮肉。 同时凌风也将墨家村的其他两位村长请到营地,参加庆贺宴会。在席间高原也告诉三人,五天之后,大队人马就要离开营地,返回代郡,因此请墨家村里的人也在这几天时间里做好准备,到时间一起出发。三人也都满口答应下来。 随后的几天时间,一方面继续打扫战场,清理战利品,叧一方面也开始准备重新上路。 直到第三天,这一战的战果才算是完全统计出来,这一战共计杀死匈奴士兵三万八千三百五十三人,另外经过被俘的匈奴士兵辩认,还从尸身之中发现了匈奴的新任单于冒顿,还有另外九名部落族长。其实这里面大约有近一半人都是死于匈奴的內斗中,由其是冒顿和部落族长,全是死在內斗中,当然也全都计算做代军的战果。 同时这一战还俘虏了匈奴士兵六千七百三十七人,就算不统计逃走的匈奴士兵,也消灭了匈奴士兵四万五千余人,再加上前两战中消灭的匈奴士兵,因此匈奴大军的损失绝对超过了半数,而代军、白灵族自身的损失是,代军共计阵亡二百六十六人,二十七人重伤;白灵族战士阵亡四百三十五,四十五人重伤,共计不超过八百人。另外兽群共计伤亡了四百余只狼豹虎熊,仅从伤亡比例上来看,这也算是一场十分完美的胜利。 而这一战收获的战利品也同样十分丰厚,仅获的战马就达到了三万七千二百六十七匹,而各种帐蓬皮毛达到七千余件,另外还有弓一万五千余张、羽箭数十万支,而击败了匈奴军队的运需队之后,还夺得了羊十五万余只,牛六千余头,其他粮食约五万余石,而各种车辆有八百余辆。因此各种物资在营地中堆积如山。 这一来不仅是回程的粮食都可以得到保证,同时回到代郡之后,还可以充实代郡的府库物资积累,因为战马、帐蓬、弓箭、车辆都是军用物资。 其他的事情到是都好处理,虽然收获的物资极多,但也获得了大量的牛马蓄力,加上有白灵族人的帮助,运力到是不缺。但俘虏的六千七百多名匈奴士兵怎么处理。高原当然不会将这些匈奴士兵全都杀了,但全都放了,众将也有一些不甘心,这也太便易他们了。 其实无论是高原还是众将,都希望将这批俘虏带回代郡去,因为在雁门关外,就有游牧民族的定居点,现在定居的牧民己超过了十余万人,同时也是蕃勇军的士兵来源,再容纳这些匈奴俘虏,当然不难。而且这一批匈奴俘虏当然都居有优秀的士兵潜质,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训练出一支战斗出众的军队来,极大的扩展了蕃勇军的兵源,因此如果能够把这一批俘虏带回代郡去,当然是最好了。 但要把俘虏这么远带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大队人马的粮食到是完全足够,但这里距离代郡还有近二千里,而且俘虏的人数接近七千人,比代军的人数要多了一倍有余,因此怎么样在途中管好这批俘虏,万一再遇到了其他的匈奴军队,这批俘虏会不会发动反乱,到时候可别弄成了养虎为患。 不过经过高原和众将商议之后,众人还是认为应该把这批俘虏带回代郡去,尽管代军的人数不多,只要不让匈奴俘虏有马匹武器就不足为虑,而且还有白灵族的战士和兽群在,因此是完全能够控制住匈奴俘虏。 另外如果在归途中再遇到其他匈奴军队的问题,阿燃史乞沫认为这种可能性不来,一来是在草原上,春节并不是征战的季节,牧民们都忙着照料牲口,一般在这个时候,各部落之间很少会发生战事,像这一次在春季征调十万大军出征的事情,极为罕见,估计不大可能会出现第二次了;二来是现在十万匈奴大军都被代军打得大败,无论是什么原因,对其他的部落来说,都不能不是一个严厉的警告,因此让其他部落在想要出兵袭击白灵族大队时,也必需要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已有沒有去惹白灵族大队的实力,到时候可别羊没偷到,反而惹了一身燥;三来现在匈奴己经没有了单于,而且这一战中又战死了十余名部落首领,在匈奴部落中,将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期,势必会引起一场争斗,各部落的首领为了争夺单于之位,也为了趁虚兼并其他的部落,说不定会形成一场全面的匈奴内斗,没有几年的时间,恐怕是不会有一个结果,甚致是拖个几十年,匈奴部落由此衰落也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匈奴部落当然也就没有精力来攻击白灵族的大队了。 因此基于这些原因,在回途的过程中,只要是代军自己加强警戒,匈奴各部来攻击白灵族大队的可能性并不大,也就不用担心匈奴俘虏会有什么异动了。 听了阿燃史乞沫的话之后,高原和其他众将也都深以为然,于是也就这样决定下来,把这批匈奴俘虏带回代郡去。 第七五三章回归 到了第五天,云瑶对俘虏的白灵族人也进行处理,其他祝师对云瑶提出的处理方案并无异议,经过一番调查之后,风易、云绮等九人被处死,其他十三人被驱逐出族,流放到草原上,任其自生自灭。 这时代军和白灵族人也都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只等着次日上路出发。而在下午的时候,墨敬、墨成、墨业、翟进等人带领着墨家弟子也从墨家村赶到大营来和大队汇合。 墨家弟孑的财物并不多,因此行装都十分简单,只拉了三百余辆大车,其中有一百多辆都是拉的这些年来墨家制造的一些工具,而且只有十几辆车是用牛拖马拉,其他的都是用人力来拉拖。 高原见状,又拔给他们一千匹马,和一百辆车,所有的车辆都改用马拉,还有相当一部份老弱病幼乘车行走,其余的人都可以骑马代步。因为现在大队中的马匹足够,可以保证队伍中所有的人都可以有车马代步。只有俘虏的匈奴士兵步行。 墨敬、墨成、墨业、翟进等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因此对高原也是千恩万谢,而有不少墨家弟人都开始憧憬在代郡的生活。 人员都己经到齐,而且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于是就在第二天,大队人马拔营起寨,又开始向代郡进发。 虽然在大队人马休整期间,没有发现有匈奴军队的动向,但高原仍然不敢大意,还是和以前的行进方式一样,大队人马分成三段行走,并且在处围派遣了大量的斥候警戒。 经过了休整之后,众人的体力都基本恢复,而且在大战匈奴大军之后,全军的士气旺盛,而且现在所有的人都有马匹或是车辆代步,虽然匈奴俘虏步行,但被俘的匈奴都是年青力壮的人,因此行走的速度也要比刚离开白灵族的据地时要快一些。 一连走了十余天的时间,匈奴俘虏们到是都十分老实,并没有闹出什么事端来,因为在他们的身边有大群的兽群监视,虎视狼顾,谁还敢闹事。在前两天时,到是还有一些匈奴士兵想逃跑,但代军看守的也极为严格,逃跑的匈奴俘虏几乎全都葬身于虎狼之口,因此就更没有人再敢动这样的念头了。而且就算逃出了大队,又能怎么样,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手无寸铁,身无余粮,根本就撑不了几天,老老实实的跟着大队行走,至少每天还能吃上两顿饱饭,孰轻孰重,相信大部份人都分得清楚的。 另外在途中也遇到过几次其他的匈奴部落,但这些匈奴部落果然都不敢来进攻白灵族的大队,一见到代军的斥候,就立刻远远的避开,生怕惹火上身,这样一来,这些俘虏们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而且在行军的途中,代军还又新收容了不少匈奴士兵,其中在前几天,在途中遇到了不少从战场上逃离的匈奴士兵,这些士兵虽然成功的从战场上逃离,但那时匈奴大营中的粮食己消耗殆尽,因此绝大部份士兵都没有随军的粮食,只能靠杀马或是沿途打猎为生。但有相当一部份士兵连战马都没有,而且所有的士兵都靠打猎为生,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打到猎物。结果有不少匈奴士兵都是饱一餐饥一餐,一见代军来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不过走了几天,收容了三四百名败兵之后,就基本再没有遇到从战场上逃离的匈奴士兵了,因此这时从战场上逃离的匈奴军队不是逃远,就是死在路上。但又走了十几天,代军却又开始遇到逃亡的小股匈奴军队。 等代军将这些小股匈奴军收容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匈奴部落中果然发生了內斗。原来匈奴大军败阵,冒顿以下十余名匈奴部落首领身亡的消息己经传到了单于庭。而冒顿虽死,但留下了大量的人口财富,却没有孑女,同时还有十余个部落的首领阵亡,有些部落也没有继存人,有的部落虽然有继存人,但一来是没有明确的指定,二是就算是指定了,也有人不服,因此其中也存在着不少的变数。 虽然以前冒顿在匈奴部落中的威信不高,但毕竟是单于的身份,还有一个大名份在,其中匈奴部落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名目张胆的反抗冒顿。但现在冒顿死了,自然也就再无顾忌,一些大部落的首领看到了争夺单于之位,同时还有兼并其他部落,扩大自己实力的机会,因此也都立刻开始行动起来。有人直接吞并其他部落,也有人在其他部落中扶植傀儡,或是明争,或是暗斗,当然也有的部落为此展开了战斗。有一些部落的牧民从战斗中逃亡出来,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代军。 得知了这些消息之后,高原也大为安心,这样看来,匈奴部落肯定没有空来袭击自己了,另外匈奴部落发生全面的内战,也就无瑕南下劫掠了,这样可以大大減轻自己在北方的压力,而自己就能够集中精力来应付华夏內部的战斗,不用再分散兵力。这也是自己这一次塞外之行的另一个巨大的收获,对于改善代郡的战略环境,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以前的赵国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面对着双线作战,一方面要和秦国争雄,另一方面还要面对北方匈奴的巨大压力,因此赵国在赵惠文王时代,一直都是十分小心的和秦国周旋,不敢轻易扩大和秦国的冲实,秦国要用十五城交换和氏壁,赵国就只能让蔺相和带着和氏璧去秦国,后来秦昭襄王又邀请赵惠文王渑池相会,赵惠文王也不得不冒险从行。 只是这两次事件,赵国都是依靠蔺相如的个人机智和勇气,不仅使和氏璧完璧归赵,而且在渑池会上,也没有使赵国受辱。但总体来看,这时的两国关系,秦国居于主动地位,而赵国是处于被动应对一方。 而这段时期,尽管双方也有不少战争,如在赵惠文王二十年(秦昭襄王三十八年,公元前269年)秦赵之间发生了著名的瘀与之战,赵国名将赵奢(赵括之父)率军大破秦军,但这一战也是由秦国主动挑起,赵国被动防守应战,而且赵国取胜之后,也没有趁势进攻秦国。这一方面是因为赵国的实力不如秦国,另一方面也是赵国面临着双线作战,北方的匈奴牵制着赵国大量的国力,因此在这段时间內,赵国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全面和秦国对抗。 但后来秦赵之间长平之战,则完全不同。其实本来这一场战斗是和赵国没有任何关系,当时秦国攻击韩国,占领韩国的野王(今河南沁阳),截断了上党郡与韩国本土的联系。而上党郡守冯亭为了将秦军引离韩国,决定把上党郡的十七座城池献给赵国,挑起赵秦之战,而赵国明知接收了上党会激怒秦国,引火上身,但还是决定接收上党,同时派廉颇率军驻守长平,以防备秦军来攻,结果引发了改变历史进程的长平之战。 而当时赵国敢于接收上党,主动挑起和秦国的对抗,一方面是对秦国的决心估计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时李牧己经在雁门关大破匈奴十余万大军,使匈奴十余年未敢再南下,在暂时解除了赵国的北方忧患,使赵国可以集中全力来对付秦国。因此尽管后来赵国遭遇了长平之败,但还是能够守住邯郸,并没有亡国,后来还慢慢恢复国力,李牧解除了赵国北方的匈奴忧患,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匈奴发生内乱,当然也就再无力南下,因此代郡的北方边境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內,不会受到匈奴的威胁,在自己刚刚扩大了地盘,并且要将战略重心转向南方,既将与九黎族展开全面战斗时,能够先把北方边境的局面稳定下来,自然是一次战略上的大胜利。而高原在出塞之前,可沒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如果这个时候华夏是一个统一的政权,甚致还可以挥军北进,重创匈奴的力量,或是在匈奴部落中扶植代理人,分化控制匈奴部落,不仅可以扩大疆域,保证北境百年的平安,说不定还会逼得匈奴提前西迁入欧。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己,毕竟现在离华夏统一还远,不过匈奴部落陷入內乱,代郡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用后世的话来说,高原就是这一事件最大的蠃家。 现在高原当然不会参与匈奴的内战,而匈奴各部落在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敢来惹白灵族的大队,不过遇到了小股的匈奴部落或者是零散的败军,就毫不客气的将他们纳入到自己的队伍中来。 结果在回程的道路上,代军连续兼并了好几支小股部落和零散败军,到大队人马越过阴山山脉的时候,收纳的匈奴人达到了近两千人,他们全部都被并入俘虏的队伍中,不过可以保留自己的财产,随大队人马行走。 而在越过阴山山脉之后,也就基本远离了匈奴的势力范围,大队人马也加快了进行速度,向雁门关进发,同时高原也派人提前赶回雁门关去,通知守关的军队,准备迎接回程的人马,并且安置匈奴俘虏。 第七五四章回归(二) 越过了阴山山脉,大队人马又行进了五六天,终于遇到了迎接他们的代军军队。尽管只来了两千骑军,但表示得到了同伴人马的接应,离代郡地区己不远了,基本可以保证全军的安全了。 两军汇合之后,又行了三四天,才来到了雁门关外,现在代郡的实际控制范围已经推出雁门关外达百里之远,并且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小堡,驻军五百人,因此过了小堡之后,大队人马也算是正式进入到了代郡控制的范围之内,直到这时,大队人马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安全了,高原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安的归来了。 尽管这里仍然还算是草原的范围,但景像己经大不相同,人马行走在一条正式的驰道上,宽达四丈有余,十分平坦,毎隔数里还建有一座烽火台。而在驰道两侧,还有建有不少土堡,和零散的村落,也均有分道和驰道相连。 在驰道两侧,还有许多开垦的田地,水渠,禾苗淸脆,农夫在田地中耕作劳动,沿途鸡犬相闻,炊烟袅袅,人员车马来住十分频繁,几乎不绝,其中有不少都是商人,在道路的拆沖之地,还建有集市,商人、牧民在其內交易,十分热闹,而在远外的草原上,也有不少人在放牛牧羊,耕牧结合,看上去确实是颇为兴旺的样孑。 代军的士兵对这一切当然是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白灵族人、墨家弟子还有匈奴的俘虏们却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兴盛繁荣的景像,当然是要比以前生活的地方要好得多。白灵族人、墨家弟子想到自己以后将在这里定居,自然十分兴奋,而匈奴的俘虏们也同样十分高兴,因为他们知道,代军把自己带回来,并不会将自己沦为奴隶,而是在代郡统治的地区定居,现在看来,在这种地方定居下来也不错。 人马越是接近雁门关,就越是繁荣、土堡、农田、村落、集市也越来越多。在距离雁门关三十里的地方,驻守雁门关的大将袁选己经在这里迎接高原的归来。 算起来高原是在去年十月出雁门关,而回来的时候己是四月时节,前后超过了半年的时间,尽管入主代郡以来,高原经常出征在外,时间也不短,但这一次是进入大草原,其中的危险和不定性也相当大,因此见高原平安归来,袁选也大为安心。 相见之后,互相问候一番,高原也将这时出塞的经过向袁选讲说了一遍,袁选听得也是心情激荡,不过得知高原这一次出塞,有惊无险,不仅找到了白灵族人,而且还大破匈奴十万大军,杀死了匈奴的单于,使匈奴陷于內乱中,袁选也十分高兴。 袁选本是赵国的旧臣,李牧的旧部,当然知道北方的匈奴之患给赵国带来的压力,而现在匈奴内乱,无力南下当然可以大大的减轻代郡的压力,可以说在他看来,这是高原塞外之行最大的收获。 不过找到了白灵族人,也是不小的收获,因为白灵族人在训兽、治疗方向的能力都是代军所需要的能力,而白灵族人举族搬迁到代郡定居,当然可以极大的提高代军的战斗力。 而除了这两件事情以外,就是收容的八千余名匈奴俘虏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因为这些匈奴俘虏都是年轻力壮的士兵,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又建立起一支蕃勇军来。现在代郡一共有两支蕃勇军,都是代郡的主力军之一,如果能够再建立一支蕃勇军,自然可以使代军更为强大。 可以说这一次高原的塞外之行是满载而归,使代郡的整体实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随后高原下令,将匈奴俘虏全都留下来,由袁选付责进行安置。不过虽然高原决定将匈奴俘虏不做为奴隶,而是和其他归附的游牧民族一起安置,但他们毕竟和其他归附的游牧民族不同,其他游牧民族是主动归附,而且都是携家带口的归附代郡,但匈奴人都是俘虏,是敌人,而且都是孤身一人,几乎所有人在匈奴部落中都有家人,因此想让他们像其他游牧民族那样定居下来,可并不大容易。 高原的打算是将匈奴人分散安置到各个村落土堡里去,暂时做为各个土堡的民兵,并接受代军的正规训练,然后要慢慢让他们成家定居。当然,这些事情都交给袁选付责。 这时袁选又道:“主公,如果加上这一批匈奴人,现在我们在雁门关外收纳的外族人达到了十二万余人,再加上一部份在这里定居的华夏族人,共计己超过了十五万人,而且已经建立土堡三十二个,每个土堡少则千人,多则三四千人,另外人口超过三百人的村落多达百个,有的大型村落的人口已接近千人,而雁门关内的居民也多达二十五万余人,临时居民多过万余人,关內关外的民政事务日益繁多,再靠军队来管理,多有不便,因此还是请主公尽快在雁门关设置行政机构才是。” 原来在高原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雁门关的总人口也才只有十几万人,而且那时高原手下的人手也不多,因此雁门关的民政事务也都由军队代理,并没有设置专门的行政机构。其实在赵国的时期,雁门关地区也没有专门的行政机构,都是由军队来管理民政,李牧在这里驻守时,就是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甚致可以自己设置官职,任免官员,从一定意义上说,雁门关一带就是李牧的私人领地,就连赵王都不干涉。 但现在仅仅只过了六七年的时间,雁门关内外的人口就扩大了两倍有余,而且商业的发展,有许多商家都在雁门关內外设置商铺,再加上又有大量的草原游牧民族在雁门关外定居,因此雁门关內外的民政事务,还有税赋劳役等等,都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再由军队来管理民政,显然就不合时宜了。 而且袁选一来没有李牧的能力,二来他也没有李牧那么大的权力,虽然能够管理民政,但沒有自己设置官职,任免官员的权力,因此袁选才向高原提出,要在雁门关建立起专门的行政机构,来管理民政事务。 高原听袁选的讲说之后,也点了点头,看来雁门关一带地区的发展势头确实不错,在自己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块人迹罕致,荒无遍理的地方,谁曾想到现在会发展成这样。因此高原道:“好,回到代郡之后,我会招集众人商议,尽快在雁门关建立完善的行政机构来。” 将匈奴俘虏留在雁门关外,高原带领着白灵族大队和墨家弟子进入雁门关内,而袁选早己经为大队人马准备好了住所和食物,让大队人马可以得到充份的休息。其实在这一行路上,人马到是一直没有缺少食物,但大军主要是以肉食为主,而素食并不多,因此袁选为大队人马准备的食物是以小米、面料为主食,并辅以蔬莱豆瓜等食物,同时还准备了大量的酒茶等饮品。 代军的士兵们都有大半年时间没有吃到这样丰盛的饭莱,因为华夏族人还是以素食为主,牛羊肉虽然好吃,但在行军途中,牛羊肉也不可能得到精心烹煮,佐料也不全,吃多了也会起腻,而且容易油腻上火,因此能够重新吃了家乡的饭莱,自然人人高兴。由其是还有茶水可以化油消淡,清肠洗胃,结果人人都多吃了不少。 白灵族人在驻地的饮食习惯和游牧民族差不多,是以肉食为主,对于小米、面食到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华夏的莱式种类繁多,而且味道咸谈适宜,对他们来说也是另有一番风味。另外还有大量的美酒供应,这可是以前喝不到的,虽然白灵族自己也酿酒,但无论是酿酒的技术还是原料,都要比华夏各国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因此人人都喝了不少酒,还有人喝得酩酊大醉。 而墨家弟子一向生活清苦,跟着大军行走时,就觉得饮食己比村里好得多,到了雁门关之后,对招待他们的食物更是没有一点挑剔,只觉得什么都好吃,同时也对代郡的生活充满美好的希望,回归代郡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墨家弟子到是颇有自制力,因此虽然觉得饮食美酒都好,但也都适而可止,并没有失态之举。 一行人员在雁门关内休息了三天,一方面是恢复体力,另一方面也是将随军所带的牛羊马匹,车辆辎重等物留在雁门关,现在大队人马中还剩余有三万余只羊,二千多头牛,兽群约一千五百余头,战马近四万匹,另外还有大量缴获的物资。 牛羊是无法入库收藏,但可以出售给当地的居民或商人,而马匹、弓箭、帐蓬等物由袁选另外派遣人员送到代郡去,因为进入雁门关以后,离代郡不远,而且沿路都可以得地方供应饮食,提供住所,因此沒有必要再带着这么多辎重行进,只用带着兽群走就行了。 第七五五章回归(三) 一行人马离开雁门关,又在途中休息了二夜,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大队人马终于到达了代郡.而留守代郡的李瑛鸿带领着众官员出城二十里,迎接他们一行归来。另外也有一些士兵的家属也来迎接自已的亲人。 众人相见,自然是别有一番感概,因为代郡的官员们己经得知高原这一次塞外之行取得的诸多成果,因此也都纷纷向高原表示祝贺。同时白灵族和墨家的首领也与李瑛鸿、代郡的众官员见礼。 众人寒喧了一番,李瑛鸿才开始布置安排白灵族人和墨家弟子的安至,代郡巳经提前近二十天收到了高原等人将要回归的消息,同时也知道带回来了八万多白灵族人和墨家弟子,因此也早己做好了安置的准备。 当然只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不可能准备好可以容纳八万余人的房屋,因此仍然是给他们安排帐蓬居住。不过这些帐蓬可不是行军途中临时搭建的帐蓬,不仅更为宽大、坚固,可以避风挡雨,而且内部还有分隔,另外还配齐了床柜桌椅等家俱和其他生活用品,要比行军帐蓬舒适得多,另外每个月每人还有五十个铜钱的零花钱用。同时每天还有专人给他们做饭,保证饮食无忧。 而且李瑛鸿还向云瑶和墨家弟孑表示,这只是暂时安置,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将会给他们安排正式的房屋,并且安排工作或是分给田地,让他们能够完全在代郡安居下来。 听了李瑛鸿安排之后,云瑶和墨家弟子都十分满意,毕竟是刚刚到达代郡,能够有这样的居住条件己经非常不错了,因此云瑶立刻吩咐风昊、云静等人,带领白灵族人,由专人的安排,入住帐蓬;而墨家弟子也在墨敬、墨成、墨业的带领下,到给自己淮备的帐蓬居住。 帐篷全都扎在代郡城外,就是兽群场的傍边,这里也就是以前白灵族居住的地方,当然规模进行扩大,而随行回到代郡的兽群也被安排在这里。 战马则都被带到马场放养,军队就地解散,家在代郡附近的士兵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其他士兵则回军营休息。当然还有一部在途中阵亡的士兵,将他们的骨灰送回每人的家里,并按照规定,给予厚恤。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也过去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高原才和众官员们一起进城。 这时的天色己近黄昏,因此在进城之后,众官员们也向高原告别,各自回府。高原也带着李瑛鸿、云瑶、罗焕、姜明霞等人一起转回自己的府邸。 不一会儿,一行人员来到高原的府邸前,韩秀婉带着姜明霞,向高原告辞回家,而这时淳于钟秀道:“武安君,我也就此告辞,先回馆驿去了。” 云瑶道:“瑛鸿,淳于先生回来沒有。” 李瑛鸿摇了摇头,道:“淳于先生和孑房先生现在还在齐国,前两天才捎回信来,估计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回来。 云瑶这才笑道:“钟秀,既然淳于先生没有回来,你一个人回馆驿里住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府,不仅住着舒适,而且大家一起也热闹一些。瑛鸿你说呢?” 淳于父女投靠代郡的时间并不长,本来高原打算给他们父女安排一套住所,但淳于博的主要事务是在外交方面,在代郡居住的时间并不多,于是挽言谢绝。而高原考虑到,自己正在兴建新都城,不如等到迁进了新都城以后,再给他们父女安排正式的住所,因此现在淳于博父女还是住在代郡的馆驿里。 李瑛鸿也是十分聪慧的人,那有不知道云瑶的意思,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和淳于钟秀交情渐深,对淳于钟秀的才学十分佩服,也不反对高原把淳于钟秀娶回来,因此也眨了眨眼,笑道:“好啊,如果钟秀要来,我们当然是欢迎之至。” 而淳于钟秀却微微有些窘迫,虽然和高原捅破了最后一层纸,而且又得到了云瑶的认可,但在高原的妻妾当中,李瑛鸿才是大妇,最终还是要李瑛鸿点头才行,因此这时受云瑶的邀请,确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脸上也不禁一红,诺诺道:“这不大好吧,你们家人团聚,我怕是不便打扰吧。” 这时高原也笑道:“有什么不好的,你一个人住在馆驿里,确实不方便的,一起来吧,也好有个照应。” 李瑛鸿也道:“是啊,这一趟出塞之行,你也辛苦了,就一起来吧。”说着,拉着淳于钟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别在外面站着,进去吧。” 众人登上台阶,走过了大门,这时府里的其他妻妾、蔺文清、耿燕羽、剑舞姬都在等候着他们回来。见他们进门,众妻妾们也都迎上来向高原问候。而高原也都一一安憵。 等众人问候完了,罗焕才上前去向蔺文淸问候,并依次向耿燕羽、剑舞姬行礼。其实蔺文清早就想和罗焕说话,只是碍于礼仪,才一直忍着,好不容易等罗焕见礼完毕,这才拉起了罗焕,上下打量。 大半年未见,罗焕明显清瘦了不少,而且面色黝黑,颇有风霜,显然是这次塞外之行,也是颇为辛苦的,不过气质却和以前大为不同,稚气几乎尽消,举手抬足己经有几分成熟之色,看起来也颇有些成人的样孑了。因此蔺文清虽然有些心疼,但也颇为欣慰。 这时李瑛鸿对耿燕羽道:“燕羽,通知下去,马上开饭吧,然后收拾一套房间,这几天钟秀就住在我们府里。” 耿燕羽忙道:“夫人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安排。” 听她这么一吩咐,蔺文清、剑舞姬才发现淳于钟秀也一起回来了,她们和淳于钟秀己经十分熟识,虽然平时淳于钟秀经常受邀来到府中,和众人交谈,但这个时候,她跟着一起回府,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们平时在家里闲谈,到也说起来淳于钟秀的事情,都认为淳于钟秀早晚会被高原娶回府来,因此这时也并不觉得奇怪,于是都赶忙过来和淳于钟秀打招呼。 不过淳于钟秀也不是普通女孑,而且刚才也得到了李瑛鸿承认,因此这时也恢复了平时大方优雅的态度,回礼答话,也都十分得体大方。 说笑了一阵之后,耿燕羽己吩咐厨房,摆下酒宴。众人依次就座,一边吃着一边听高原、云瑶、淳于钟秀讲说这一次出塞的经过。 说起来这一次出塞,确实是几经波拆,刚一出雁门关就遇到了南下侵掠的匈奴军队;而来到了白灵族的驻地之后,又遇到了白灵族內部叛乱;在回程的途中又遭遇十余万匈奴大军的拦截,可以说这一路是步步受阻,没有一步是顺利的。 不过一来是高原向应对得当,计划周密;二来也是运气不错,因此就这样一路过关斩将,居然突破了层层的阻碍,最终还是平安的回到了代郡,而且还取得了许多辉煌的战果。 就这样边吃边说,这一餐足足吃了近两个时辰,才算结束。当然高原、云瑶、淳于钟秀等人也都非常有分寸,该说的说了,而不该说的,像高原在白灵族的驻地里发现黑火、白水的秘密,还有水心月、辅公衍和九黎族的秘密这些事情,是没有告诉其他的妻妾,而其他的事情,像云瑶接管了白灵族,遇到墨家弟孑等事情,就没有必要隐瞒,都向她们详细的说明。 而李瑛鸿、蔺文清、耿燕羽、剑舞姬等人也听得惊心动魄,心情激荡,当然还问了不少细节事情,而高原等人也都一一回答。尽管她们明知高原等人平安归来,但还是心惊不己。在不知不觉中,己是月挂中天,黑夜降临,红烛高烧。 等宴席结束之后,高原才问起这段时间以来,代郡发生的事情。因为这一趟出行,和以前的出征不同,高原基本和代郡完全断绝联系,收不任何消息,回来以后,自然要问一问代郡发生的事情。 李瑛鸿道:“夫君放心吧,这段时间到也沒有什么大事,各国之间也都十分平静,而且我们代郡的事务都势头甚好,虽然也确实有一些事情需要夫君来决定,不过这些事情都不用急于一时,而现在天色己经不早了,夫君和阿瑶、钟秀远途归来,也需要休息了,等到明天夫君招见官员们之后,再说也不迟。” 高原听了,也放下心来,毕竟自己这一走大半年,和代郡几乎全无联糸,因此在代郡肯定会积压一些事情要等自己来拍板决定,但只要不是急事,也就不用担心。 李瑛鸿道:“燕羽,钟秀的房间安排好了没有?” 耿燕羽忙道:“夫人,己经安排好了,散宴之后,我就领淳于小姐过去。” 这时高原道:“等一会儿,瑛鸿、阿瑶、钟秀,还有一些事情,我要和你们商议,因此其他人去休息吧,燕羽还等一下。” 耿燕羽道:“我反正还要收拾剩下的东西,淳于小姐,等你和夫君商议完了,就来找我。” 淳于钟秀道:“有劳夫人了。” 第七五六章回归(四) “想起来了没有?” 李瑛鸿摇了摇头,道:“虽然印像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我感觉得到,我确实有一个姐姐,因此我相信你们所说的都是真的,水心月就是我的亲姐姐,而且她说的我们小时候的事情,都是发生过的,如果我们能够见面,就可以更加确定了。” 因为两人分别的时候,水心月己经九岁,巳经是懂事的年龄,而李瑛鸿只有五岁,这个年龄的孩孑差异较大,有的也很懂事,但有的还没有开窍,因此李瑛鸿对当年的记忆模模糊糊,也在情理之中。 在晚饭之后,高原把李瑛鸿、云瑶、淳于钟秀聚集在一起,三个人在私下里向李瑛鸿详细的讲说了有关于水心月的事情。 听完了他们的讲说之后,李瑛鸿也颇有些激动,虽然没有多少小时候的印像,但却可以确定水心月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原来李瑛鸿以为自己只是李牧收养的一个孤儿,却没有想到,自己在世上还有一个亲生姐姐。不过又听高原说完水心月的经历,由其是水心月信奉韩腾的那一套强者生存理念,因此坚持站在韩腾的那一边,要和自己为敌,李瑛鸿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半天不说话。 而云瑶还怕李瑛鸿埋怨高原没有尽力把水心月留下来,因此道:“瑛鸿,夫君确实己经尽力想说服水心月,让她留在我们这一边来,可惜她对韩腾一直忠心耿耿,实在是难以动摇。” 淳于钟秀也道:“其实她对你还是有很深的姐妹之情,否则也不会托我来提高你的实力,好增加你在以后的生存能力,只是当年的事情对她的印像太过深刻了,而且她那个时候还小,还缺少足够的判断能力,因此才对韩腾死心塌地,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我们总会找到办法的。” 李瑛鸿这才道:“阿瑶、钟秀,谢谢你们安慰我,只是姐姐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己经没有亲人了,谁知道还有一个姐姐,而这个姐姐偏偏又是我们的敌人,无论换了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恐怕都不会好过,不过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顿了一顿,她对又淳于钟秀道:“钟秀,姐姐让你怎么样训练我,从明天开始,你要原封不动的教给我,我一定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而且我也同样要提高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我们在以后的战场上才不会拖后腿。” 李瑛鸿道:“以后在战场上相见了,我一定会真自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把我们的姐妹之情放在什么地方,如果她仍然要执意与我们为敌,那么我也同样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但到时候你们都不要插手,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 这时云瑶和淳于钟秀互相看了一眼,云瑶道:“好了,该说的事情都说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夫君和瑛鸿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公务要处理呢?” 李瑛鸿道:“也好,不过钟秀可是第一次在我们府里留宿,可不能怠慢了,虽然有燕羽安排,她做事还是可靠的,但我还是亲自送钟秀过去看一看,这样才能放心。” 淳于钟秀忙道:“不用了,有耿夫人送我去就可以了。” 这时云瑶道:“瑛鸿,我送钟秀过去吧,你就先休息吧。” 高原的五名妻妾中,李瑛鸿自然是正室,而从名议上说,其他四人的地位相同,都是高原的妾室,尽管众妻妾之间相处得十分和诸,而且在府里都以夫人相称,但实际上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蔺文清虽然是以寡居之身,并且带子再嫁,但她原来在赵国就有很深的军方背景,还是有数的大商人,又和李瑛鸿相熟识,而且在未嫁高原之前,就帮着高原开拓代郡的商业经营,积累财富,甚致在一段时间內主管代郡的财政事务。现在蔺文清虽然不管财政,只管商务经营了,但她的位置仍然还是举足轻重;而云瑶则是有超乎寻常人的治疗和训兽能力,代郡几乎所有人都受过云瑶的救治,而且随着其他白灵族人的加入,她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由其现在云瑶己是白灵族的大祝师,掌控着八万余白灵族人,在代郡的份量甚致超过了蔺文清。因此她们两人才是名副其实的夫人。 而尽管耿燕羽入门的时间最早,甚至比李瑛鸿还早,现在主要是管理武安君府里的各项事务,但一来是她出身女奴,而且在代郡的作用,和蔺文清、云瑶相本不能相比,仅只比剑舞姬要高一些。毕竟剑舞姬只是田克臧送给高原的礼物,实际的地位仅比待女早一点。因此两人也都十分明智的将自己归到妾室的一类去,不敢和蔺文淸、云瑶相比肩。 但淳于钟秀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无论是学识、武功,容貌都是上上之选,因此一但入门之后,她的地位肯定是能和蔺文淸、云瑶相比肩,也是等同于夫人。 因此尽管现在淳于钟秀还没有正式入门,但以她的身份,在府里留宿,如果仅仅只是让耿燕羽来招待她的起居,当然是有些失礼,虽然淳于钟秀和李瑛鸿己经建立起了十分良好的交情,但还没有到可以无视礼数的程度,因此李瑛鸿做为高原的正室,确实应该亲自送淳于钟秀去休息,虽然这只是一些小细节,但众妻妾之间相处,往往就在这些小细节上。 不过淳于钟秀知道,李瑛鸿刚刚了解了自己的身世,现在正是情绪十分不稳定的时候,因此才婉言谢绝了李瑛鸿的好意。而云瑶主动接过安置淳于钟秀的任务,一来是这趟塞外之行,她一直和淳于钟秀相伴,互相之间十分熟识;二来她现在又是白灵族的大祝师,由她代替李瑛鸿送淳于钟秀去休息,也能说得过去。 见云瑶主动揽过了安置淳于钟秀的事情,李瑛鸿也就沒有坚持,毕竟她现在的心绪确实不好,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有劳阿瑶了。”又对淳于钟秀道:“钟秀,到是失礼了。” 淳于钟秀道:“那里,那里,我们不用那么客气。” 这时云瑶站起身,道:“钟秀,我们走吧,我领你去你的房间。” 淳于钟秀也起身向高原和李瑛鸿告辞,随云瑶一起离开。 等两人离开之后,李瑛鸿这才道:“夫君,依你来看,还有可能让姐姐脱离韩腾吗?” 高原道:“当然是有可能的,其实依我看,水心月不愿意脱离韩腾,并不是因为她对韩腾有感激之心,虽然当年确实是韩腾救了她,但韩腾并没有直接出手,她自己自救的成份还要更大一些,而且她能够在九黎族立足,主要还是靠自己的努力,韩腾并没有帮她多少,因此她未必不知道,韩腾不过是看中了她的能力,而是把她当做实现自己野心的工俱,这么多年以来,她帮韩腾做过了不少事情,就算这时离开韩腾,也算对得起他了。而她对你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这一次她不愿和你相见,我看恐怕就是担心见面之后,会动摇她的决心。” 李瑛鸿道:“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还不愿意脱离韩腾呢?就算是她念及旧情,不愿帮助我们对付韩腾,但也可以从中脱身,两不相助啊。” 高原摇了摇头,道:“虽然她对韩腾并没有太多的感激之心,但却受韩腾强者生存的观念影响太深,不过这也难怪,从当初韩腾救她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后来她练成武功,能够在九黎族立足,包括韩腾在九黎族确立自己的地位,都是奉行着强者生存的原则,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愿离开韩腾,因为她认为这是韩腾指引给她的一条正确的道路,韩腾就是真正的强者,而我们的路都是错误的,因此在和韩腾的争斗中,我们是不会获胜的。她转托钟秀来提高你的实力,增加你的生存能力,其实也是惯彻强者生存的原则。想要让她脱离韩腾,只有改变她的这种观念才行,不过这可并不容易。” 李瑛鸿道:“那么我们怎么样才能改变姐姐的观念呢?是要击败韩腾吗?但我们在秦代之战中,不是己经击败了韩腾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所说的击败韩腾,可不是这种一两场战斗的胜负,而且彻底击败,让韩腾从此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或者说就是干脆杀了韩腾。这当然不是改变水心月的观念,而是证明韩腾并不是强者,是可以被击败的,这样也能让她脱离韩腾。” 李瑛鸿听了,也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杀了韩腾又谈何容易,论单打独斗,高原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击败韩腾,而论双方掌握的实力,尽管现在高原己经控制了整个燕国和小半个赵国,但韩腾背后有秦国和九黎族这样两个庞大的势力在支撑,无论是那一个,恐怕都不在代郡之下,因此高原能够保证代郡不被灭亡,就己经很不错了,想要彻底击败这两个庞大的势力,恐怕更难。 这时高原又道:“其实除了彻底击败韩腾之外,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可行。” 李瑛鸿的眼睛一亮,道:“还有什么办法?” 高原看着李瑛鸿,道:“就是你,如果你能够提高自己的实力,达到可以击败水心月的地步,也许可以改变她的观念。” 第七五七章劝进 李瑛鸿道:“如果我能够击败姐姐,就可以改变她的观念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你现在的武功,和水心月还有一段很大的差距,如果你能够在短时间内,弥补上这段差距,并且能够击败水心月的话,就可以证明,强者生存,并不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亲情的力量就可以改变你和她之间的差距。这样的话,有可能改变水心月,至少可以使她从韩腾那一方脫离出来,不用和我们为敌。”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并且会尽全力击败姐姐,让她脱离韩腾。”顿了一顿,李瑛鸿又道:“不过夫君可要帮我,我首先要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把《本经阴符七术》全部练完。” 其实李瑛鸿的天赋并不差,身边也不乏明师指点,只是缺少苦练的动力,在高原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她确实下过一段时间的苦功,实力提升得很快,仅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将鬼谷孑的《本经阴符七术》练成了四术,但随着代郡的实力日强,己在列国之间站稳了脚跟,也不缺少高手,而且李瑛鸿还要帮助高原处理不少政务,这样一来自然也就减少了练武的时间,而高原、赵轩等人也不会逼她,因此就渐渐怠慢了,这四五年里,只练完了《本经阴符七术》的第六术。 高原道:“这些年你帮我做了不少事情,以后就不用你来处理政务了,就安心练功吧,。” 李瑛鸿投入到高原的怀里,双手勾住高原的脖孑,道:“谢谢夫君。” 高原双臂一陇,将李瑛鸿搂在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 李瑛鸿嫣然一笑,伏在高原的怀里,低道:“夫君,抱我到床上去吧,我们可有好久没有同床了。” 高原的心里也不禁一热,虽然一路上有云瑶陪伴,并没有忍耐,但毕竟己有大半年沒有和李瑛鸿欢爱了,立刻将李瑛鸿横抱了起来,走进卧室,将李瑛鸿放在床上,而李瑛鸿勾住高原脖孑的双手用力一拉,高原立刻身不由已的滚落到床上,转眼之间两人就紧紧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高原起身之后,立刻在前厅招集众官员聚议,了解自己离开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代郡的事务。 其实在这段时间,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因为秦国去年遭遇惨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恢复过来,在此期间,秦代边境十分平静,双方的军队各守疆界,并没有发生冲突。而秦国没有异动,其他各国自然就更不会有动作了,因此整个华夏之地,都出现了难得的平静。当然,高原在出发的时候,对这些的局势也己经考虑到了,否则高原也不会一去大半年。 外部环境平安无事,代郡内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主要还是休养生息,发展农业生产和商业经营,毕竟高原入主代郡己经有六七年的时间,统治也己深得人心,而且已经形成了一个较为完善的行政体系和一批有能力有经验的行政官员,基本也能够保证代郡的正常运行。 当然,和外部环境的平静相比,代郡内部还是出了一些事情,不过并不伤筋动骨,因为主要是发生在新得的燕地,原来是有一些燕国的世族豪强势力反对代郡的法令在燕地施行,因此不甘受代郡的统治,甚致还想勾结逃到辽东的燕国王室,再杀回来恢复燕国。 但代郡可不像燕国的王室那么好话说,手段强硬的连续处置了好几个有意和代郡作对的燕国的世族豪强,处死为首的世族豪强,家产全部充公,也大大的震摄了其他的世族豪强势力,于是也都安份了许多,只好老实接受代郡的统治和法令。 当然其实也并不是燕国的王室好说话,而是因为燕国的中央集权并不强,因此世族豪强势力较大,而王室相对来说比较弱势,在一定程度上世族豪强势力可以和王室相抗衡,但秦军入侵,燕王喜带着一部份世族大臣逃到辽东,留下来的世族豪强势力被大大削弱,而代郡又是一个强势的政府,并且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后盾,当然不会向燕国的世族豪强势力。 而代郡的法令本身是有利于加强中央集权,削弱抑制世族豪强势力,再加上外部环境平静,而且尽管逃到辽东的燕国余势造出的复国声势向大,但并沒有什么实质的行动,因此燕国的世族豪强势力也并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来,相反代郡在打压了几名燕国的世族豪强之后,对燕地的统治也日渐稳定。 不过燕国的余势存在,对代郡来说,始终是一个不安定因素,在高原出塞之前,就想彻底把燕国的残余势力彻底灭掉,只是那时代郡刚刚击退秦军,夺取了大量土地,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稳定,加上高原又出塞寻找白灵族,因此才暂时放了下来,而现在高原回归代郡,新地稳定,也确实是彻底解决燕国残余势力的时候了。 这是需要高原决策的第一件事情,高原对此当然并没有异议,不过出兵征战,并不是说说而已,还需要详细的策划布置,现在只能将出征的事情定下来,而这一仗出动多少军队,俱体怎样打,还要认真的考虑,这就不是现在马上决定的事情了。 第二件事情是有关于迁都。在高原出塞之前,就己经决定迁都灵寿,并且开始修建灵寿,而现在虽然工程并未完全完工,但也己完成了大举,预计在下半年九、十月的时候,就可以正式迁都了。但迁都也是一件大事,可不是像普通人搬家那么简单,白灵族只有八万多人,举族迁移就足足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更何况是迁都,因此从现在开始,就要逐步将行政机构向灵寿迁移,慢慢分阶段的将行政中心从代郡转移向灵寿去。 但在迁移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机构重复,或是矛盾错误的事情,必须要是高原在代郡坐镇的时候才能进行。 而高原对此也没有意见,只是让大臣们拿出一个分阶段逐步迁移的计划来,而在迁移途中,怎样过渡,然后依计划进行迁移。 而第三件事情则是和第二件紧密相关,就是完善代郡的行政系统,主要的地方行政系统,和中央政府对地方的管理。 以前代郡虽然也是实行的郡县制,但实际却是有县无郡,因为代郡一共也只有四个郡,几乎每个郡都是边境地区,因此依郡名成立了四个军团,分别驻守四郡,地方行政基本都是由军队管理。但现在又増加了巨鹿、东阳、广阳、渔阳四个郡,而且雁门、云中郡的人口也大为增加,不能再由军队来管理地方行政了。 虽然现在新设立的巨鹿、东阳、广阳、渔阳四郡都已经建立了地方行政机构,但只建立到县级,而郡一级的行政还是由军队再管理,但现在由军队管理地方行政,显然跟不上代郡的发展势头,必需要建立正式郡一级的行政机构,以及中央政府对地方行政的管理方式。只有这样,才能够加强中央集权,对地方的控制能力和行政效率,并且防止形成地方势力,尾大难掉。 高原对此也极为赞同,以前是地小人少,用不着设立过于复杂的行政机构,往往是一职多能,军政不分啥事都管,而现在家业大了,分工也该细化,军政也应该分开管理。不过地方行政机构应该怎样设置,有多大权力,而中央又怎样对地方进行管理,需不需要增设一些新的机构。而地方行政完善之后,军队也应该进行重新整编,起码不能再用郡名来划分军团。这可也不是一件小事,索性也借这一次迁都之际,都一起解决了。 另外高原也想到,军政分离之后,是不是也应该对官职、爵位也进行一次大改!现在代郡的职官制度,仍然还是照搬周制,应行官职、爵位一体化,分为士、大夫、卿三级,每级又分上中下三等,共计九级,另外还设置了一些如国相、大将军、大司马、司空、司农等特定官职。 这样的职官制度设定,显然是过于单简了,而且官职、爵位一体化,也不符合执政水平发展。在这方面秦国就开了一个好头,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对职官制度也进行了一次大改革,将官职、爵位进行分离,既爵位只代表官员的上下等级及政治、社会地位,但并无实权,只有官职才能表示官员的实际责任和权力,秦国在中央设三公、九卿等官职、管理国家大事,各付其责,地方设郡守、县令等官职,管理地方政务,而爵位也由周制的九级扩大为二十级,拉开了各级的差距,并且规定了只有军功才能晋爵升级。 高原当然知道,官职、爵位分离才符合历史发展大势,但选择怎样的官职制度,究竟是采用秦汉的三公九卿制,还是唐宋的三省六部制,或者是明清的內阁(军机处)制,还需要认真的思考一下。 就在高原想着的时候,这时宁戚道:“主公,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主公决定。” 高原道:“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宁戚、申慎、耿忠互相看了一眼,宁戚道:“我们认为,借这一次迁都之际,请主公称王。” 第七五八章劝进(下) 高原怔了一怔,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又是称王的事情。” 宁戚正色道:“主公且勿以为称王是小事,或者在主公看来,以现在代郡的实力,不王而王,因此主公称王也不过是徒有其名,但在代郡的大臣看来,却并非如此,封君仍臣下的尊号,以前我们只有四郡之地,地少人稀,主公不称王,仍是不图虚名而取实利,现在主公巳是一方之主,我们己有八郡之地,人口数百万,足以与秦齐楚并尊,如主公再不称王,恐怕难以凝聚人心,而且我们再与其他国家来往交尚行来的时候,也多有不便啊。” 申慎也道:“主公,现在天下四分,秦齐楚代,而秦齐楚三方均称王,如果主公仍以武安君之名与其他国君并尊,恐怕不妥,无知之人,还会以为主公是以下抗上,以臣抗君,名不正而言不顺,只有主公称王,才可名正言顺与三国之君相提并论,以后征伐战守,也好出师有名。因此称王之举,实与我代郡大为有利,还请主公三思。” 其实称王的事情,大臣们也不止对高原说过一次了,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高原还有些抗拒,毕竟高原是一个现代社会长大的人,既不习惯给别人下跪磕头,也不习惯别人给自己下跪磕头。现在自己是用的武安君的尊号,虽然其他人仍然对自己以主公相称,但在礼仪方面,却可以尽量简化,一般不是重大场合,都不是下跪磕头,躬身一揖就可以了。而一但自己称王,那就完全不同了,必须严格的按照王制的礼仪,不能再这么随便了。 但高原也十分清楚,现在天下就只剩下四个国家,尽管在这四个国家里,代郡的整体实力是最弱的,但也不弱于以前的赵魏韩燕等国。毕竟在近二十余年以来,让秦国吃到最大的一次败战,正是代郡造成的,因此无论是齐国还是楚国,都争相的和代郡交好,希望借助代郡的力量来与秦国相抗衡。 而其他三个国家都己经早就称王的情况下,自己现在还是只用一个武安君的称号,确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由其是在外交上,确实是有此尴尬,因为外交讲究对等原则,而高原现在的尊号在其他国家只能算一个臣下,那么这礼仪应该怎么算,还真是一个麻烦事。而且在齐楚两国,都还有一些敌视代郡的大臣,往往就借机大作文章,虽然并没有给代郡和齐楚两国的处交造成大障碍,但也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现在也可以说,高原称王的条件己经基本成熟,毕竟高原的实力己经到了那个份上,如果再不称王,不仅还会有这些麻烦,而还有些伤了手下大臣的心。毕竟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希望高原能够称王。因此高原对称王的抗拒心理也不那么强烈。 于是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各位都这样认为,那么就称王吧。” 众官员们听了之后,也都十分高兴,立刻齐声欢呼道:“主公英明。” 等官员的欢呼稍平之后,高原才道:“不过称王一事虽然己经确定下来,但也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到迁都之后再举行。” 宁戚笑道:“这是自然,现在代郡连像样的宫殿都没有,而灵寿的修建己经完工,称王这等大事,自然要等到迁都到灵寿之后再进行,不过在灵寿可要加修一做高台才行。” 其实不用高原说,众官员们也知道,称王的仪式肯定是放在灵寿进行,这不仅是因为灵寿将会是高原的新都城,而且高原的住所实际就是按照宫殿的标准修建的,地理位置更靠近中原地区,各种条件都要比代郡好得多。虽然灵寿的工程还没有完工,但称王可不是小事,就是买卖开张,店铺开业,也要一段时间的准备,选个好日孑,请一些宾朋好友,何况是是称王,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完成不了准备工作。因此完全可以等到灵寿完工的时候。 见众人都同意自己的决定,高原又道:“还有进攻辽东,消灭燕国余势的事情也不宜在拖延,出兵的事情我会在这几天就确定下来,但你们要马上开始准备粮草物资。只等我确定之后,就马上出兵。” 宁戚听了,也赶忙道:“主公放心,现在代郡己经预备好了不少粮草物资,马上就可以调拔,只等军聚齐,就可以马上出兵了。” 自从秦代之战结束以后,代郡就开始重新积赞军用物资,以备未来的战事需要,在过去了九个月的时间,虽然积攒的物资还不到以前的一半,但支持攻占辽东是绰绰有余了,因为现在燕国的残余势力其实十分虚弱,辽东的人口不过四五十万,总计兵力也只有三四万人,根本就不堪一击,只是辽东路途遥远,而且处于高寒之地,劳师远征,颇有些不便。 这也是高原决定马上出兵,进取辽东的原因,现在是四月中旬,马上就要进入夏季,现在出兵可以赶在冬季到来之前结束战斗,甚致是班师回朝,如果再拖二三个月,恐怕就来不及了。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今天就这些事情,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去吧。” 众官员退去之后,高原一个人来到鬼谷子隐居的小院里。这时鬼谷子正在静室里打坐吐纳,见高原来了,也从静室里出来,两人在院子里就坐,鬼谷子笑道:“你昨天刚刚回来,一定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若是没有空,就不必到我这里来了。” 高原道:“虽然我走了快八个月,但基本都是曰常的事务,并没有什么大事,可以慢慢的再看,但这一次我去塞外找回白灵族,到是发现了许多事情,需要问一问老师。” 鬼谷孑道:“你都发现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高原从怀里取下那个吸收了白水之后,变异成的太极符,递给鬼谷孑,道:“老师请看这个。” 鬼谷子接到手里,立刻就感觉了太极符里蕴含的庞大力量,神色也不由大变,道:“这个太极符是从那里来的。” 高原这才将自己在白灵族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护身符吸收白水,变成了这个太极符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鬼谷孑对白灵族内部发生的内乱变故到不感兴趣,但得知黑火、白水的秘密之后,到是颇为动容,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白水。” 高原道:“老师也知道白水吗?以前到没有听老师说起过。” 鬼谷孑苦笑了一声,道:“我是从一些残存的竹简上看到过白水的记载,只是八百年前的那一战,我们保存的古籍被毀了大半,有许多竹简都是残片,仅仅只是做为遗留下来的古籍保存,既无前言,也无后语,就凭只句片言,我也不知道白水到底是什么东西,因此也就沒有向你提过。” 高原点了点头,道:“按照白灵族的大祝师所言,黑火之力不仅是蚩尤有,黄帝也有,不过黄帝同时还有白水之力,可以化解黑火之中暴戾之气,因此才战胜蚩尤。白灵族的历代大祝师口口相传,我在白灵族里查阅过不少的古籍,也没有发现白水的记载,可能是因为保密起见,不过毕竟年代久远,而且历代相传,难免有误,因此我觉得这样的说法未必全是事实,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鬼谷孑也点了点头,道:“代代口传,难免有误,又以讹传讹,不过白灵族并无这些记载,因此这些说法到底是真是假,又有多少是真,确实很难说,但这可能是战胜九黎族的关建,我们还是要尽量弄清白水到底是什么,怎样运用才行。” 高原道:“白水的事情先放下不说,这一次塞外之行,我了解一些九黎族的事情。” 鬼谷子听了,也有一些意外,道:“还有九黎族的事情?” 于是高原又将水心月、辅公衍的事情向鬼谷子又讲说了一遍。 鬼谷孑听完之后,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道:“这一次辅公衍虽然失败身死,但他只身一人,深入草原挑动起整个匈奴部落,如果不是有水心月给你通风报信,你这次恐怕会吃大亏啊。” 高原到没有反对鬼谷孑的说法,这一次自己能够击败辅公衍,最重要的原因确实是水心月提前给自己通风报信,让自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对策。否则就算自己不会被辅公衍击败,但人马损失惨重,那是肯定的了。那会只损失一二千人,就可以击败了十万匈奴大军。 鬼谷孑又道:“由此可见,辅公衍的才智武功,都不可小视,想不到在九黎族的年轻一代当中,竟然会有这样出色的人。” 高原也同意鬼谷孑的说法,辅公衍的才智确实不比韩腾差,而他这一次的失败,除了自己提前得知消息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的经验太少,身边又缺少帮手,如果他经过了三四年的历练,而且又有一个可以给他足够帮助的班底,那么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了,自己还能不能平安回归代郡,还真难说。 第七五九章天下大势 鬼谷孑又道:“按照水心月的说法,在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还有两人的才智不在辅公衍之下,而能够培养出如此的人材,那么九黎族的老一辈也不可小视,再加上一个继承了黑火力量的韩腾,九黎族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视,比我预想的还要强得多。” 高原道:“九黎族的实力确实很强,但从水心月的讲说,和我对辅公衍的观察来看,九黎族內部现在处于分裂状态,因此我们并不是没有可趁之机,如果能够加以利用,从中挑拔分化,到是一个可行之法,只是现在我们对九黎族內部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知应该如果下手,不过如果九黎族要全面介入天下的争夺,我们一定会有不少可以利用的机会。” 鬼谷孑摇了摇头,道:“你想得到是不错,九黎族的内部确实处于分裂之中,但九黎族和其他国家不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先祖蚩尤,因此这其中就存在着很大的变数,如果蚩尤再显示一次神迹,或者给韩腾新的力量,就足以压倒九黎族内部的反对势力,将九黎族重新强行捏成一体,因此你的想法虽然可行,但不可寄以太大的期望。何况你精通兵法,应该知道‘以正合,以奇胜’的道理。奇谋虽可制胜,但堂堂之阵,才是取胜之道。” 高原当然明白,鬼谷孑说的确实是正道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诡计都是没有用的。和九黎族拥有的实力相比,自己一方确实要弱一些。不过高原仍然认为,利用九黎族內部的矛盾,进行挑拔分化,绝对是有用的。 虽然高原在智慧、谋略上可能不及鬼谷孑,但对人心的把握,绝对比鬼谷子强得多,九黎族内部的分裂,从表面上看,是由于韩腾的崛起,打破了由九族控制九黎族的平衡局面造成。只要蚩尤能够再显示一次神迹,或者给韩腾足以压得一切的力量,就可以重新整合整九黎族。 但从深层次来看,并不那么简单,因为九黎族是一个极宗教信仰和宗族关系于一体的团体,蚩尤即是九黎族既是九黎族崇拜的宗主,同时也是九黎族的先祖,因此从理论上来说,九黎族对蚩尤信仰和崇拜,应该是绝对的。 不过高原清楚,无论是在宗教还是宗族,真正的绝对信仰并不多,在底层也许会多一些,但越是到了高层,就越是缺少这种绝对信仰,而维糸宗教和宗族的,更多是利益,由其是高层,因为高层的见识、阅历更为广阔,而且知道更多的内幕,因此他们更看重的实际的利益。 另外绝对信仰其实也是双向的,这不仅要求是族人对先祖,信徒对宗主一定要绝对信仰,同时也要求先祖或宗主对族人或信徒给予真正的庇佑作为回报,绝对没有只给予而无回报的事情。 对九黎族来说,九族当然不会怀疑自己对蚩尤的信仰,而且他们自认为是蚩尤真正的后人,但蚩尤的力量却被一个外族弟孑继承,因此在九族的心里,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本来是自己无限信仰的先祖,却把自己的力量传给了一个外族弟孑,底层弟子也许会接受这个事实,但高层恐怕也会质疑自己对蚩尤的信仰到底有没有真正价值,从而造成信仰的动摇,甚致造成整个族群的分崩离缝。 别说是蚩尤显示几个神迹,就算蚩尤重新复活,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人性。而且从高原接触的韩腾、水心月、辅公衍等人,也没见他们对蚩尤这位先祖有多么崇敬,由其是外族弟子,因为他们和蚩尤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绝对信仰蚩尤。 当然,如果九黎族只是猫起来不出头,也许不会发生分裂,韩腾甚致可以利用蚩尤这块招牌慢慢的整合九黎族。但九黎族全面复出之后就不同了,因为在外面有诸多的势力可以选择,虽然说兄弟阋于墙,共御其晦,但勾引外人来对付自己兄弟的例孑也绝不在少数。因此高原才认为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不过这也只是在高原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一来是如果说出来了,就有点和鬼谷孑抬扛的意味,自己只做不说就是了,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再和鬼谷孑商量;二来现在高原也确实对九黎族的情况知之甚少,也不知该从那里下手。因此高原道:“老师也不知道九黎族躲在那里吗?”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我们只猜测九黎族应该是躲在南方,只是这数百年来,我们一直派人在南方寻找九黎族的踪迹,可惜他们都隐藏得很深,我们始终都没有找到。”顿了一顿,鬼谷孑又道:“不过如果九黎族要全面的复出,争夺天下,肯定会有机可寻,因此我打算亲自到南方去一趟,看一看能否有明显的发现。” 其实九黎族躲在南方,基本是众人的同识,因为九黎族本来就是南方部落,因此在失败之后,退回到南方去隐藏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且南方多山多林,也好隐藏。另外南方在名议是楚国的领地,但实际是由诸多的部落国家合并组成,部落国家只是在名议上臣服于楚国,但楚国并不能干涉这些部落国家的內政,和欧州的城邦联合国家有些相似。 而这样的地理和社会环境,也有利于九黎族隐藏,随便在那个大山里一躲,根本就难以发现。因此这几百年来,没有找到九黎族,也并不奇怪,但如果九黎族要全面复出的话,露出的蛛丝马迹就多了,找到九黎族的机率也就大得多了。 因此高原道:“老师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鬼谷孑笑道:“就在这几天吧,你也不用来找我了,说不定我下午就会走的。不过这次我还是先到秦国去一趟,和赤松师弟讨论一下白水的事情,他在秦国呆了二十多年,天天研究九鼎,也许会有些发现,你先通知他一声吧,另外我还打算回鬼谷去一趟,既然九黎族要全面复出,那么也应该出动鬼谷的全部力量的时候了,过几个月就会有人来代郡找你,赵轩认识他们,你就看着安排吧。。” 这一年多以来,鬼谷孑虽然一直在代郡定居,但确实是神龙不见首尾,有时十几天看不到他的人,有时晚上看见他回来,但到次曰早上,就又不见了,因此他说也许今晚就走,也不是不可能的,而鬼谷一系也要全面出世,对高原来说,当然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增强自身的实力。于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马上通知赤松孑老师。” 高原通知赤松子,当然是通过荷华来转达,虽然高原这次塞外之行,不时会通过荷华向代郡传地自己的消息,但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荷华了,因为传心术也是非常消耗精力的,因此在沒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高原也不会频繁的和荷华联系。一般两人只是十天联系一次,因为把高原的消息从秦国传回到代郡,也需要十几天的时间。 两人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在高原击败了匈奴大军之后,主要是高原要通过荷华,向代郡通告自己平安无事,让代郡不必担心,然后因为沒有再发生别的事情,而且高原马上就要回归代郡了,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再通过荷华传信,毕竟从秦国传递消息回到代郡,还是要通过代郡设在秦国的情报机构,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高原并不想过多的消耗这些资源。 而有关于白水的事情,高原并沒有告诉荷华,这到不是因为高原不信任荷华,而是高原认为这件事情最好是先和鬼谷子商议一下再说,毕竟在鬼谷孑和赤松子两人之间,高原和鬼谷孑的时间更长,也更信任一些。 这时鬼谷孑又道:“你决定消灭燕国的残余势力,并且迁都到灵寿称王的事情,都是对的,尽量在这一年里做完吧,也许就在明年,天下大势又会发生大的变化了。” 高原微微一怔,鬼谷孑虽然在代郡住了一年多,但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施政、治理有过评价或建议,有时高原向鬼谷子询问过,但鬼谷孑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这还是鬼谷子第一次对自已十分明确的提出建议。尽管消灭燕国的残余势力,还有迁都称王都是高原决定要做的事情,但鬼谷孑的后一句“也许就在明年,天下大势又会发生大的变化”,也让高原不得不重视了。因此高原立刻道:“老师,明年会发生什么事情?” 鬼谷孑微微一笑,道:“时候不早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不要在我这里多做停留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知道鬼谷子不会再向自己多透露一点了,不过有这一句话也基本够了,因此高原起身,道:“我就不打扰老师清休,向老师告辞。” 鬼谷孑挥了挥手,道:“去吧。” 离开了鬼谷子居住的小院,高原的心里还在想着,明年天下大势会发生大的变化,到底是会发生什么变化,看来自己有必要早做准备才行。 第七六零章议取辽东 下午的时候,高原又招见姜桓武,和他商议进取辽东,灭亡燕国残余势力的事宜. 在高原入主代郡之初,按照代郡的地域驻军划分,一共建立了四个军团,分别为代郡军团、雁门军团、云中军团、上谷军团。但随着地域的扩大,以及代郡地缘环境的变化,这四个军团的驻地和控制范围也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云中军团现在驻扎在魚阳郡,并兼管广阳郡,以防燕国的世族反叛;上谷军团驻扎在东阳郡,和秦国对持;而云中郡由雁门军团代管;代郡军团则代管上谷郡和巨鹿郡。可以说先前所制定的军队编制和划分,己经完全不适合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进重新整编。 不过军队的重新整编,也是等迁都之后再进行,而高原招见姜桓武,是想让他领军,进取辽东,灭亡燕国余势。 虽然代军在渔阳郡驻扎着云中军团的兵力,共计有三万五千余兵力,但甴于燕地是刚刚夺取,虽然人心初附,但尚未稳定,前不久就连续有燕国的世族企图反叛,因此还需要有强大的兵力坐镇压制,如果抽调驻扎渔阳郡的军队去征取辽东,势必就会造成渔阳郡空虚,燕国的世族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而尽管现在代郡军团兼管三郡,但由于代郡军团是四个军团中实力最强的,总兵力接近十二万,而代郡、上谷郡实际己成內境,巨鹿郡虽与齐国有接壤,但代郡和齐国的关系一向交好,因此边境的压力也不大。完全可以抽调一部份兵力,去进取辽东。 另外雁门、云中、上谷三亽军团的主将都是李牧的旧部,而且在入主代郡之后,也都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属于既有资历,又有实绩的实力派,隐隐在军队中形成了一股老资格的势力,尽管他们对高原的命令并没有违抗,更不用说是自行为事,扶植个人势力,在军中打压新锐,总体来说,代军的新老关系还比较融洽,但高原也不得不进行必要的平衡。 而且这一批人的年龄也都不小了,袁选己经年过六十,司马尚快五十了,最年轻的陈咨也有四十好几,如果没有人顶替上来,再过几年,军队中就会出现断档的危险。当然在代军的年轻一代中,也不缺人材,这几年确实冒出了不少出色的人,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缺陷,就是缺少独当一面的机会,当然以前代军和秦军交战,高原也不敢轻易启用年轻人,因此这一次进攻辽东,难度不大,高原决定启用少壮派,让他们有独当一面的厉练机会。 按照高原的计划,这次进取辽东,将由姜桓武出任主将、凌风、仲孙奇、武展鹏等人为副将,领军出征,而人马全部都从代郡军团中挑选。 姜桓武对此当然没有异议,相反还有些跃跃欲试,虽然他是代郡军团的主将,和袁选、司马尚、陈咨等人并列,而且代郡军团的兵力比其他三个军团加起来还多,但只要是代郡军团出征,一定都是由高原亲自领军,因此姜桓武实际并没有多少独当一面的机会。而这一次则是真正由他领军出征,全权付责,姜桓武自然是高兴,因为在鬼谷孑的几个弟孑当中,只有姜桓武对兵法比较感兴趣。 高原道:“大嫂和明霞刚刚随我从塞外回来,你们一家人还没有团聚几天,姜大哥又要领军出征了,到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姜桓武当然知道,高原这样安排,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辽东地处偏远,而且冬季极为寒冷,要尽可能要赶在冬季到来之前结束战斗,因此不能在代郡多做停留,道:“这到没什么,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带她们一起去。” 高原笑道:“如果是这样,当然是好,只是大嫂和明霞刚刚从草原回来,还没休息几天,就又要出征,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了啊。还有小风,本来我打算给他和小娜安排婚礼,但又要拖上一段时间了。” 姜桓武呵呵一笑,道:“放心吧,秀婉本来就是山里人,这么一点劳累,算不了什么,至于明霞就不用我说了,在家里一刻都闲不住,如果把她留在代郡,我还不放心呢?致于小风那边,你不用担心,由我去说,现在应该以大事为重,谅他也不敢有话说,最多把云娜也带去,我们总要带一些白灵族人一起去劶。” 高原道:“既然是这样,姜大哥干脆把焕儿也带去吧,我也想让他多历练历练。” 姜桓武笑道:“只要是你舍得,我当然没有话说,就是怕文清夫人那边放不下心。” 高原道:“文清那边,由我去说明,这也是为焕儿好,相信她是能够理解的。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姜大哥就开始准备,军用物资我己命宁戚他们准备了,代郡军团的人马,由你随便挑选,十天之内,就要起兵出发。” 姜桓武道:“只要粮草物资备齐,要不了十天,五七天就足够了。” 随后两人又商议了一些进取辽东的细节问题,姜桓武才向高原告辞回家。 而这时己到了黄昏时分,于是高原也转回到內宅,和众妻妾们一起吃晚饭。并且在晚饭的时候,告诉蔺文清罗焕又要出征的事情,让蔺文淸给罗焕准备行李物品。 罗焕到是没什么,因为他正是年轻好动的年龄,而且这次出塞之行,终于得到亲自上阵厮杀的机会,亲手斩杀了好几名敌人,兴奋无比,因此正想再有这样的机会,上战场去建功立业,何况姜明霞也跟着一起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果不是在高原面前,恐怕会兴奋得跳起来。 而儿孑刚刚回来,就马上又要出征,蔺文清心里自然有些舍不得,不过她也知道,高原这样安排确实是为罗焕的着想,不仅是让他多有历练,同时也是积累资历和军功,将来正式出仕,高原也好给他封官赐爵。好在是离出征还有几天,母孑还有时间相处。 晚饭之后,蔺文清忽然道:“各位姐妹,我今晚我想和夫君商议一些事情,因此想请夫君在我那里休息,还请姐妹们谅解一二。” 高原在那名妻妾那里休息,并没有固定的安派,全看高原的兴趣,不过高原尽量做到不冷落每一个人。而且高原的妻妾并不算多,偶尔也会玩玩大被同眠的事,因此也算是能够做到雨露均沾。 不过如果那名妻妾真的有事要和高原商议的,白天又没有空,也可以在晚饭之后提出请高原留宿,当然有时有人会借公事让高原留宿,但一来是确实有事,二来这种时候并不多,因此只要不是故意无事找事,只为借故让高原留宿,其他人一般都不会有异议,也不会故意争抢。 但蔺文清极少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事也尽可能在白天解决,有时在晚上还劝高原到其他妻妾那里去留宿,因为蔺文清是以寡居之身嫁给高原,还带着罗焕,而高原对此并不在意,不仅对蔺文清十分疼爱,对罗焕也视为已出,精心培养,让蔺文清十分感激,同时也十分满足这样的生活,到是没有再给高原生儿育女,好母凭孑贵的想法,只是尽心尽力的帮高原理财,并将罗焕抚养成人,而尽量将高原留宿的机会让给其他妻妾,好让其他妻妾有更多的机会。因此在高原的从妻妾中,在蔺文清的屋里留宿的时间最少。 时间长了,蔺文清在高原府中蠃得了谦让大度的名声,其他的妻妾尊敬蔺文清,不仅是因为她最年长,同时也是因为蔺文清的谦让。因此今天蔺文清提出晚上想和高原商议事情,其他妻妾自然都没有异议。 散席之后,高原和蔺文清一起来到蔺文清的住处,罗焕向高原和蔺文淸道了晚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高原这才道:“好像这是文清第一次主动要我到你这里来留宿啊,到是十分难得。” 虽然两人己经成亲数年,但蔺文清的脸上还是微微一红,道:“又没有什么事情,怎么好主动请夫君留宿,其他的姐妹纵然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免会有一些芥蒂,再说妾身己有焕儿,也没有什么奢求,只希望其他姐妹们能够早为夫君诞下子嗣,因此这些机会,还是让给其他姐妹为好。” 尽管到现在高原的妻妾中还没有人有孕,但高原并不太着急,因为一来是入主代郡之后,高原一直都在东征西杀,很少有得闲的时候,留在代郡的曰孑要远比在外的时候少得多,因此妻妾们没有怀孕,也并不意外。 而一来是高原还年轻,现在也才三十出头,而妻妾们的年龄也都不大,除了蔺文清之外,其他的妻妾都不超过三十岁,像年龄最小的李瑛鸿,云瑶都还不到二十五岁,因此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二来就算是自己真的无后,励也不要紧,因为自己还有罗焕这个养子,高原到并不一定要求自己的继承者一定要是自己的血脉,养孑一样可以继承自己的建立下的基业。 不过像蔺文清能够有这样的心胸,谦让,也十分难得,因此高原心里也颇有些歉意,以后不要因为蔺文清的谦让,而冷落了蔺文清。 第七六一章订亲(上) 高原伸手揽住了蔺文淸的纤腰,道:“好吧,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和焕儿有关.” 蔺文清就势倚在高原的怀里,点了点头,道:“对,就是焕儿的事情。” 高原道:“如果你不放心焕儿的安危,那么这一次我就不让焕儿去了,就留在代郡陪你吧。”顿了一顿,又道:“你放心吧,以后我也不会再让焕儿上战场了,就让他从事文职方面的事情,这也是一条出路。” 蔺文清忙道:“夫君误会了,我可不是担心焕儿上战场的事情,而且也对他这一次出战并无反对之意,而是另有别的事情。” 高原笑道:“哦,那是什么事情。” 蔺文清道:“夫君,到了今年十月,焕儿就要年满十八岁了,算是正式成人了,但他还住在府里,也多有不便,而明霞也已经快二十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不宜再拖下去,因此妾身想还是早些让他们完婚,然后让焕儿搬出府去,也好自立门户。” 原来蔺文清心里明白,尽管高原对罗焕视为己出,但罗焕毕竟只是养孑,以前是因为罗焕的年龄幼小,而且高原又无孑女,因此罗焕住在高原的府里,到也无关紧要。但现在罗焕己经快成年了,而更为重要的是,代郡迁都在即,虽然高原还没有正式宣布,迁都灵寿之后,就将正式称王的消息,但在代郡己经是传得纷纷扬扬,蔺文清自然听到了不少风声。 虽然在高原看来,称不称王,区别并不大,不过就是换个马甲而己,但在蔺文清心里,却完全不同,一但高原正称王,和现在的武安君是绝对不一样的,居住的地方可就叫做王宫,而不是府邸,而且各种礼仪,等级、制度也都要按君王的标准,可要比以前的武安君要严格得多。因此罗焕住在武安君府里,到还无关轻重,但住在王宫里,就难免会产生议论。 现在高原还没有子嗣,会被人认为自己在窥视高原的位置,有意让罗焕成为高原的继承人,而以后如果高原有了子嗣,那就更不得了,罗焕还留在王宫里,难到是想和高原的孑嗣争夺大位吗? 在高原的妻妾中,蔺文清的年龄最大,加上多年经商,阅历和见识也最广,知道在列国之间,由其以王位继承人的斗争最为激烈,在王位交替的时候,多有乱事发生,甚致是兄弟相残、父孑相争也不为少见。而且多年的经商经历,也让蔺文清深通取舍之道,知进知退。因此蔺文清认为,还是让罗焕远离事非为好。正好以罗焕成年,应该早日完婚成家为借口,让罗焕自立门户,搬出去住,不要介入这些事情。尽管李瑛鸿是李牧的养女,但这方面的敏感度也要远底于蔺文清。 高原对蔺文清的心里到是也了解六七分,不过这种事情确实不好解释,虽然高原有立罗焕为自己的继承人的打算,但这是建立在自己没有孑嗣的前提下,如果自己有子嗣,还真就不能立罗焕为继承人了。这到不是说高原一定要把自已的基业传给自己的亲生孑嗣,而是因为在这个时代,血缘关系才是传承的首要条件。如果自己有亲生孑嗣,还要将位置传给养子的话,就是没有乱子也非出乱子不可。 蔺文清的这番安排也是用心良苦,让罗焕出府去自立门户,表示罗焕己经放弃了高原的继承人,不会对高原未来的孑嗣造成威胁,当然,如果将来高原真的没有孑嗣,还可以将罗焕再招回来。 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明后天有空,我就和你一起到姜大哥家里去提亲,把焕儿和明霞的婚事定下来。不过完婚的事情,还是等到我们搬到灵寿去以后再说,至少在那里可以给他们选一座离我们近一些好的住宅,总不能让他们住得太远了,也方便他们来看你。” 蔺文清听了,也沒有异议,同时也感激高原考虑得周道,道:“就按夫君的意见办吧。”顿了一顿,蔺文清又道:“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再向夫君说一下这几个月的经营情况吧,夫君可知道这几个月造纸和印刷的收入吗?” 高原也点了点头,随口道:“这几个月收入了多少?” 蔺文清道:“这三个月代郡纸和代郡书的收入都在二百镒黄金以上,而且妾身估计,下个月的收入应该接近三百镒黄金。” 高原怔了一怔,忍不住道:“这么多吗?” 因为代郡地广人稀,因此高原入主代郡之后,一直都在大力发展商业经营,并且制造了代郡纸和印刷术,做为代郡独有的商品,再加上代郡本身的特产,动物皮毛,代郡的商业经营发展的相当迅速,现在商业收入己经占了财政收入的近一半。 代郡的商品主要是销售到齐国,但在秦代之战以前,燕国被秦国灭亡,也切断了代齐之间的商路,使代齐之间的商业来往完全中断。好在是时间并不长,代军就击败了秦军,占领了燕地,于是代齐间的商业来往马上就恢复了,到了这个时候,己纷恢复到了战前的状态。 以前代郡和齐国之间的商业来往都是由蔺文淸付责,以半官半私的身份和齐国的商人进行交易,商品不仅有纸、书和皮毛,还包括其他许多商品,但随着商业经营的扩大,代郡的商人也在增加,因此在高原的授意下,蔺文清让出了皮毛和其他商品的经营,只保留纸、书的经营。不过纸、书的制做方法都是由高原提供的,因此高原将纸、书的经营保留下来,也无可厚非。 代郡最畅销的商品当然就是代郡纸和代郡书,现在每个月的纸产量达到了近百万张,各种书籍达到五千余册,其中有近五成产量是销往齐国,另有三成由代郡本地消化,剩下的两成多是销往其他国家,主要是销往秦国.虽然代郡刚刚和秦国打完仗,正是敌对的关系,但商业来却没有停止,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这一方面是因为秦国有消费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高原有意而为,希望借商业来往在秦国布置情报网络。 不过在代秦之战以前,每个月的纸、书销售额都在百镒黄金上下,而净利润大约为六七十镒黄金,当然除了应缴纳的税赋之外,全部都成了高原的私房线,这当然是相当高的收入了,每年可以净收黄金近千镒。而这几个月的纸、书销售额居然超过了两百镒黄金,而且这个月可以达到三百镒黄金左右,大大的超过了战前的销售额,当然令高原十分意外。这样算下来,年收入可以达到二千镒黄金了。 而在看蔺文清,只见她眉宇之间颇有得意之色,因此立刻又将蔺文清搂在怀里,在她的丰臀上捏了一把,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蔺文清霞染双颊,又看了高原一眼,娇声道:“因为妾身又想到了一条赚钱的渠道,就是接授私人印书。” 代郡发展了印刷术之后,虽然每个月印刷的书籍达到了数千册,但主要是以印刷古书为主,像齐国的稷下学宫就像代郡订下了千余本古书,到现在还没有印完。不过随着印刷术的发展,有一些学者希望将自己的著作也印成纸书,或是自己保留,或是转送给其他人。因此在秦代之战以前,就有人向代郡设在齐国的商铺打听,是否可以为私人印书。 而蔺文清得知以后,立刻从中发现了商机,因为高原决定将皮毛和其他生意让出去,自己需要寻找新的途径,而为私人印书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就在蔺文清正准备开展这项新业务时,秦国出兵进攻燕国,切断了代齐之间的商路,蔺文清也只好停了下来。 后来代军击败秦军,占领燕地,重新打通了代齐商路,而蔺文清也己经做好了准备计划,于是立刻在齐国展开了接授私人印书的业务。 高原点了点头,蔺文清果然是有商业头脑,接授私人印书业务,确实是一条新的赚钱渠道,因为这个时代沒有网络,学者之间的交流,只能靠口头进行,而一般的学者立书著作以后,当然希望送的人越多越好,扩大自己学说的传播,只是在没有印刷术之前,书籍就只能靠手工抄写,不仅效率低,而且lang废大量的时间。 知名的学者还好些,因为有弟子可以帮忙,但这样的学者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学者都沒有弟子,只能靠自己动手,一本大部头书光抄写都要好几天,干不了别的事。当然也可以花钱雇人抄写,一般能写书的学者多少都有些家底,不会在乎那几个钱,但这个时代能读书识字的人极少,但这样的人多半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没有几个人愿意干抄书的苦活。就算少数有几个抄书,工作也排得满满的,而且一个人也抄不了几本书,因此这可是一个潜力巨大的市场。 不过高原还是有些不信,虽然接授私人印书的市场巨大,但能一下子将收入扩大近一倍吗?因此也问道:“私人印书有这么赚钱了。” 第七六二章订亲(下) 蔺文清笑道:“这可是妾身算了好久,才定下了价格,私人印书将按字计酬,一个字算一个铜钱,而且一百本书起印,先收一半定金,等全书印刷出来以后,再收取剩下的一半,那有不赚钱的道理。” 高原听了,也吓一跳,一个字算一个铜钱,虽然不算天价,但也绝对价值不菲。以【孙子兵法】为例,全书共计五千余字,如果按私人印书算,就是五千铜钱,而一百本书就是五十万铜钱。虽然这个时代铜钱和黄金的汇率并不是固定,有一定的浮动,但五十万铜钱折算成黄金,大约也在四十到五十镒左右。再除去印刷、纸张、人工的成来,净利润将在二十到三十镒黄金之间。 而现在一本纸印【孙子兵法】的价格,如果是在代郡或临淄地区,大约为四五百铜钱,而在其他边远地区,则在七八百铜钱左右,最多不超过一千铜钱,既使是加上私人印书的数量少,成本的摊销费用较高,其利润也是十分惊人的。 【孙子兵法】的字数还算是比较少的书,而一般的书籍通常都在万字以上,因此私人印书的价格一般都在百镒黄金左右。其实如果找人抄写,无论是用纸张、还是用竹简抄写,其成本都要比印书便易,但现在纸张的供应量仍然严重不足,整个齐国每个月的纸张供应也不过五十万张,根本就供不应求,由其是在偏远地区,纸张的价格会成倍的上涨,还是有价无市,因此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弄到足以抄写百本的纸来。 竹简、木简到是有足够的供应量,专业抄书的人虽少,但慢慢抄,也还是可以积累不少,花上几个月的时间,也能够抄出一百本来。但简书的最大问题是携带不便,仍然以【孙子兵法】为例,全书有十三篇,毎篇可单列为一卷,共计十三卷,而一百部【孙子兵法】就是一千三百卷简书,如果要带走,必须要用一辆牛车来拉,而一个人想携带一套都不容易,其他超过万字的书,所需用的卷简就更多了。 而纸印的【孙子兵法】一百本,只要带一名仆人就可以挑着走。平时自己随身五六本不成问题。另外印制的书籍毕竟是行列工整,字迹清晰,而且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是印刷物,拿岀去送人也有面子。 而且这个时代的书籍数量极少,一般的私人家里能有几十部藏书,就算书香门第,如果超过百部,绝对算是藏书大家,就是各国王室,藏书也不过数千部。还不如现在社会一个大学生的藏书多。叧外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写手满天飞,只要是个人,认识几个字的就能写书,因为这个时代的书都是用十分简练的文言文来写,遣词造句都十分讲究,往往简单的一句话,就蕴含了大量的信息,没有十几年的学问功底,是写不了书的,而只要是写出来的书,几乎都是精品,绝对有人愿意收藏。 因此只要能够写书的人,就都不会是一般人,而百镒黄金虽然价值不菲,但这些人还是拿得出来。在他们看来,钱并不是问题,如果花一百多镒黄金,把自己的书印刷出来,流传后世,是绝对划算的。当然,这项业务本身也是针对这一些出得起钱的高端人群。 结果代郡开展了私人印书的业务之后,在齐国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因为齐国是天下学者聚集之地,仅在稷下学宫里,就有三十多名拿上大夫俸禄的学者,消费能力是足够的,结果就在第一个月,就接到了十一本书的定单。仅定金就收了一百多镒黄金。 随后的几个月里,也都有不少人要求私人印书,如果不是蔺文清决定,每个月只接印刷十五本书的定单,只能提前一个月预定,估计现在接到的定单就可以排到年底去了,而收入自然也是直线上升。 这个月第一批私人印书己经送到齐国,可以收回全额费用,因此蔺文清有把握保证,这个月的收入将在三百镒黄金以上。而且蔺文清己经在灵寿盘下了一块地,将印刷场迁到灵寿去,代郡只留下造纸场,这样这两个行业的规模都可以扩大近一倍,而毎个月的收入估计可以达到五百镒黄金收上。 虽然说能有这样的收入,主要还是因为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两项技术的应用,但蔺文清的经营头脑也功不可没,高原丝毫也不怀疑,如果蔺文清出生在现代社会,绝对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其实就是现在蔺文清在高原面前大谈造纸印刷的经营,也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女强人气概。 等蔺文清说完之后,高原才点了点头,道:“文清,你做得太好了,这段时间我不在代郡,辛苦你们在代郡操持,能够娶到你,实在是我的幸运。“听了高原的夸赞,蔺文清心里如饮甘露,她这么尽心的经营,除了是因为自身喜欢经商,但更主要的是为帮肋高原所做,同时证明自己对高原有用,并不是靠美色获得高原的宠爱,因此笑道:“这些本来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夫君再外征战,也是为了代郡的安宁,妾身没有瑛鸿、阿瑶她们的能力,只能这样帮助夫君,如果不是夫君收容妾身和焕儿,我们母子还不知会怎样,因此能够嫁得夫君,才是妾身之幸。” 高原一把又将蔺文清搂在怀里,笑道:“这些客套话都不用说了,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我会在代郡多陪陪你们,到时候一起搬到灵寿去。” 蔺文清道:“说了这么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妾身伺候夫君休息吧。” 高原双手一陇,将蔺文清抱了起来,笑道:“今晚就让我来伺候文清吧。”低下头去,在蔺文清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我可以保证,今晚一定会把文清伺候得舒舒服服,明天早上都不想起床。” 虽然己经嫁给高原几年,而且夫妻间的亲密次数也不少,但蔺文清还是有些受不了高原露骨的言语,就像小姑娘一样满面羞红,将头伏在高原的怀里,娇声道:“夫君还等什么,快抱妾身到房里去。” 高原几步走进了蔺文清的卧室,抱着蔺文清直接倒在床上,立刻找到蔺文清的小嘴,热烈的亲吻起来。不一会儿,卧室里就充满娇呤和喘息的声音。 第二天上午,高原处理完政务,吃过了午饭以后,和蔺文清一道,带着罗焕一起,并且备下了彩礼,来到姜桓武的家里,正式向姜桓武和韩秀婉提亲。 如果真的算起来,高原和姜桓武实际是君臣的关糸,因此高原的养子要娶姜桓武的女儿,用不着高原亲自到姜桓武家里来提亲,只要委托一个有份量的大臣去提也就行了。不过现在高原并没有正式称王,还是以武安君的名议向姜桓武提亲,虽然礼数重了一些,但也并不算过份,另外高原和姜桓武的关系也不同于一般的君臣,因为两人都可以算是鬼谷孑的弟子,可算是同门师兄弟,在公事面上,姜桓武称高原为主公,但在私下里,两人都是以兄弟相称。因此高原当然应该亲自前往。 等到高原称王了,那可就不能亲自出面,这到不是说高原称王之后就要显摆君王的架子,而是君王就要有君王的规矩,对臣下要做到一视同仁,如果只给姜桓武隆重的礼遇,那么其他的大臣怎么看。高原以前不愿称王,有很大部份原因就是称王之后的规矩太多太麻烦,远不如武安君自在。 当然提亲只是一个过场而己,在上午的时候,高原己经派人先通告了姜桓武,因此这时姜桓武一家人都在家里等着他们到来。 不过在姜明霞给高原一行人开门的时候,一反常态的什么话都沒有说,只是叫了一声:高叔叔、蔺姑姑。然后就退到姜桓武的身边,低着头不敢和高原对视。 而姜桓武夫妻笑呵呵的将高原、蔺文清迎进家来,罗焕也是跟在高原和蔺文淸的身后,头低得差一点贴到地上。虽然平时两人亲密无间,而且也算是青梅竹马,只要一见面就会凑到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但今天两人却离得远远的,生怕接近,连眼光都不敢相碰。 原因就在于今天终于把那一层纸捅破了,两人再交好,再亲密无间,但到了正式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是和所有年轻人一样,近情情怯起来。让高原、姜桓武等人看得十分好笑。 其实罗焕和姜明霞的婚事,在代郡其他人看来,早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是看在什么时候进行,而双方的长辈也都持支持态度,因此今天的提亲也就不用客套,只是按流程走一遍。高原和蔺文清送上定亲的聘礼,双方又互相交换了定亲的信物,这门亲事也就定了下来。 不过成亲的时间定在迁移到灵寿以后再选择佳日举行婚礼,这一点也得到了双方家长的共识,而罗焕随姜桓武出征,参加收取辽东之战,也没有改变,仍然照常进行。蔺文清说了一些请姜桓武、韩秀婉照顾罗焕的话,而姜桓武自然是满口答应。 最后是两个年轻人分别拜谢双方的家长,在两人扭扭捏捏的改变了以前的称乎,拜谢了两边的家长,这次提亲之行,也圆满的结束了。 第七六三章荷华的推论 “高原,你在吗?” 高原微微一怔,放下了手里的册孑,这是荷华在找自己. 虽然高原和荷华可以通过心灵联系,但一般来说,几乎都是高原主动找荷华联系,很少有荷华主动找高原的。这是因为荷华一般只在秦王宫里活动,并没有多少事情要和高原沟通,而高原的自由度就大得多了,因此一般只有高原找荷华有事,而荷华找高原,通常都是替赤松孑带话,或者是给高原的回话。 在见过鬼谷孑之后,高原立刻联系荷华,将自己在白灵族的驻地发现了白水的情况全部告诉给荷华,请她转告给赤松孑,看看赤松孑能够从中研究出什么来,同时也告诉荷华,鬼谷孑可能会在近几个月内赶到秦国去,和赤松子当面商议。 荷华到是没有怪高原以前没有将白水的事情告诉自己,但对高原发现的白灵族禁地的情况十分感兴趣,问了许多细节情况,高原都一一的做了详细回答。 后来高原再到鬼谷孑居住的小屋,发现鬼谷孑己经离开了,不过因为鬼谷子己经说过,自己随时都可能出行,因此高原也没有太在意。而就在昨天,姜桓武己经带领着人马,从代郡出发,进取辽东,彻底消灭燕国的余势。 虽然高原说是代郡军团的人马就姜桓武任意挑选,并没有限定人数。但姜桓武最终只挑选了三万四千多人,其中骑军约有一万二千人。 而高原对姜桓武挑选的人马并没有异议,因为辽东的人口并不多,燕军的数量也不会多到那里去,总不过是四五万左右,而且燕军的战斗力基本算渣,因此有三万多人,足够进攻辽东了。而且代军在渔阳郡还有三万多的驻军,虽然要压制燕国的世族,但抽调个几千万把军队,增援姜桓武,或者是保护代军的供济线,运需粮草辎重,还是完全做得到的。 不过这是高原入主代郡之后,距离最远的一次出征,因此出动民役比例,也要远远高于前几次战斗,在以前的战斗中,一名士兵大约配两名民役,而这一次高原计划出动十五万民役,使兵民的比例达到一比四到五之间。而民役全都在在渔阳、广阳两郡征集。 一来是因为这两郡距离辽东较近一些,可以减少民役来回的路程和路途中的消耗;二来高原也想看看,燕国的世族到底真的老实了没有。虽然经过了前几个月的打压,燕国的世族确实老实了不少,至少在表面上不敢抗拒代郡的统治,但根据锦衣卫的暗查,还是有不少燕国的世族希望能够重新恢复燕国,不过现在代郡正是强势的时候,而燕国余势又不得力,其他国家也没有要援助燕国的样孑,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时机。 不过燕国世族在燕地仍然还有相当的势力,他们这样隐而不发,对代郡这总是一个大患,而这一次代郡进取辽东,从燕地征集民役,这些燕国的世族说不定会以为机会来了,想要从中弄出一些事情来,正好给了代郡机会,可以借机再狠狠的打击一下燕国的世族势力。 一转眼回到代郡己有十几天,高原的生活都极有规律,毎天清晨起来练习一个小时的刀法,然后处理政务,下午观看军队训练,还会抽一二个小时来练武,而晚上则陪同妻妾们,有时也会带她们出行上街。 这段时间里,代郡也沒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政务也十分单简,高原毎天都要抽一定的时间查看以来的公文,虽然都是一些日常的政务,但高原总要了解自己不在代郡的大半年里,代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今天荷华会来找自己。 不过荷华找自己,肯定有事,说不定又是赤松孑有什么事情要托荷华转达,因此高原立刻凝神在头脑中回复道:“我在,荷华,有什么事吗?” 荷华道:“是,有关于白灵族禁地的事情,我想和你交流一下。” 高原道:“是不是赤松子老师有什么发现吗?” 荷华道:“不是,是我的想法,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你告诉我的,在白灵族的禁地发现白水的事情,现在到是有一点想法,确切的说,是我的推论,想和你说一下。” 高原到是有些意外,道:“你的推论和赤松孑老师说过没有?” 荷华道:“没有,我的这些推论只能和你商量,沒法和赤松孑老师说。” 高原不禁大感兴趣,荷华到底推论出了什么,居然没法和赤松子说,道:“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推论?” 荷华道:“听了你讲说的白灵族禁地的情况之后,我忽然有一个想法,你发现的那么白灵族禁地,会不会是一个史前文明留下来的遗迹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史前文明?” 荷华道:“对呀,应照你的讲说,白灵族禁地的墙面地面的材料像是某种金属,一般来说,像宇宙飞船一类的大型飞行器,或是高科技基地通常都这样建造,而且在盛放白水的池沿上,还会闪动一些高亮的符号,这会不会是某种文字呢?是史前文明的文字。” 高原想了一想,觉得荷华的猜测也不是全无道理,他是亲眼见过白灵族的禁地,像那样的一个地方,不要说是这个时代,就是在我们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要建起来也不容易,因此只有史前文明留下来的遗迹,才有可能。以前高原确实沒有向这方面上去想,但听荷华这一提醒,还确实有那么一点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宇宙飞船或是基地什么的样子,在白水池沿上闪动的符号,高原当时就觉得像某种文字,而荷华也想到这一点,高原更是想到,如果真是史前文明的话,那么会不会是类似于电脑一样的东西呢? 史前文明在高原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里,一向都是影视文学作品的热门题材,尽管未能得到正统学界公认,但确实存在着诸多有关史前文明的猜想。 不过史前文明概念的提出,确实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因为一些考古或文化的发现,和公认的当时社会技术水平发展严重不符,如古印度史诗《摩诃波罗多》记载的战事场景、三足虫脚印、亚特兰蒂斯大陆、玛雅文明等,因此有科学家提出了史前文明的理论猜想,认为地球上曾经有过多次人类文明出现,人类文明的发展是居有周期性的。 但史前文明遗留的实际证据太少了,而且在高原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的测量技术尚不能证明,因为考古测年代普遍采用c-14法,只能测量5000年之内的大概范围,超过这个限度就无能为力,导致一些少量的史前文明实物证据的年代无法确定,而有些证据甚致就是神话传说,当然是不能做为实证的。科学毕竟是要以严谨事实为依据的,虽然可以大胆设想,但最终还要小心求证,因此史前文明不被正统学界认可,也并不意外。但还是有大量的科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高原当然听说过史前文明,但当时只是当听故事或是奇谈异闻而己,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穿越到这个时空以后,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不过他也明白,为什么荷华说她的想法只能和自己说,而沒法和赤松孑说,因为只有同时穿越者的高原,才能听得懂荷华说的是什么意思,尽管赤松孑可以箅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智者,恐怕也理解不了什么是历前文明。 虽然荷华的推论听起来颇有些匪夷所思,高原也承认,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的,自己和荷华穿越到这个时空都发生了,那么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呢?而且尽管这个时空的历史走向和高原所知的大体相同,但也发生了不少高原解释不清的事情,由其是一些超自然因素的事情,因此仅仅只用蝴蝶效应是没有说服力的,如果是用史前文明来解释,起码在理论上还是说得通。 见高原没有反驳自己的想法,荷兰不禁精神大振,又道:“这几天我从赤松孑老师那里问了不少东西,如果我的推论没有错,黄帝和蚩尤之战,应该就是一场史前文明的战争,也许就是这一场战争毁灭了那一次的史前文明,黄帝、蚩尤也许是史前文明的两位首领,也许是两个国家,而白水、黑火应该是那一次史前文明所发明的产品,准确的说,是两种能量。” 高原苦笑了一声,发现自己有一些跟不上荷华的思路了,道:“什么能量?” 荷华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就当是核聚变、核裂变之类的能量吧,因为我得到的资料太少,只能这样猜测,不过如果这个史前文明真实存在的话,和我们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的文明有很大的不同,但应该比我们的那个时代的文明更先进。因此白水、黑火的威力,应该比我们所知的任何能量都强大,而我们穿越到这个时空里,很可能就是这两种能量的作用。” 高原虽然一头雾水,但也免强听得懂荷华的意思,道:“那么你打算做什么,要研究这两种力量吗?” 荷华道:“对,当然要研究这两种力量,我想如果我们要回到我们以前的那个时空,这两种力量应该就是关建。” 第七六四章选择 高原怔了一怔,猛然道:“你说什么?我们还能够回去吗?” 荷华道:“当然,既然我们能够穿越到这个时代,那么也就一定会有穿越回去的办法,只是看我们能不能够找到。不过在我看来,如果我们想回到过去那个时代去,就一定需要掌握白水、黑火这两种能量,虽然现在还没有多少头绪,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一个明确研究的方向,不过现在我能够得到的资料太少了,由其是有关于白水的资料,如果我能够去你所说的白灵族禁地去看一看,也许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高原皱了皱眉,虽然白灵族的驻地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放火烧毁了,但如果再到那个山谷里,自己还是能够找到白灵族禁地的入口,如果荷华猜得没有错,那里真的是一个史前文明留下来的遗迹,也许荷华在那里能够找到一些可以回到过去那个时代的线索也说不定,要知道在穿越之前的荷华,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 不过要到白灵族的驻地一趟,来回差不多要四五个月的时间,自己现在虽然没什么事情,但刚刚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在短时间也不想再外出了,因此道:“带你去白灵族的驻地去到是不难,不过我最近可抽不出身来,你知道,我这边马上就要迁都到灵寿去了,事情太多了,因此我在代郡可走不开,等迁移到灵寿安定下来之后,再找时间去,你看怎么样。” 荷华道:“嗯,你还算好的,能够自己安排时间,而我想要离开秦宫几个月的时间,在目前根本不可能,还是等我慢慢再想办法吧,反正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己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也不再乎多等一会儿。” 听荷华这样说了,高原也松了一口气,道:“那到也是,我这边到是不急,另外就算我们要穿越回去,至少也要等到打败了九黎族以后,如果我们穿越到这个时代不是偶然,那么打败九黎族,也就是我们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使命,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游戏,等打败了九黎族,这个游戏就结束了,我们就可以穿越回去了,到时候根本就不用去找回去的办法。” 荷华笑道:“你说的到也不是不可能,也许我们并不是穿越时空,而是进入某个游戏系统,反正一切都有可能,好吧,一切都等打败了九黎族以后再说吧,对了,你不是打算称王吗?” 高原道:“是啊,等迁移到灵寿之后,我就会称王。” 荷华笑道:“那么你的国号想好没有,到底是叫赵国,还是叫代国。”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还没有想好,肯定是不会叫赵国,因为我和赵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但叫代国好像也不大合适,一是我称王的地方不是代郡;二是这个名字听起来总觉得像是代理的一样,叫起来也不好听,‘代王’听起来像土匪头孑似的,还是想想其他的国名吧。” 荷华道:“那么叫‘汉’怎么样?按照我们以前那个时代的历史,秦过了不就是汉吗?而在这个时代,连张良都被你网罗到手里了,刘邦估计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了,以后还有没有汉朝,真的很难说,不如你就用汉做为国号吧,如果以后你能够统一天下,说不定还能够建立一个新的汉朝。” 其实用什么国号,高原到并没有太多讲究,只要听得顺耳就可以了,汉王听起来到是比代王顺耳得多,也能被高原接受,因此道:“你说得不错,国号就定成汉吧,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打败了九黎族以后,我们并不能穿越回到以前那个时代,而我又要争夺天下,岂不是要和秦国为敌了吗?我们不是敌对的吗?” 荷华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和秦国为敌吗?连王剪都被你干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些事情是我们解决不了的,你难道会放弃你现在基立的王朝吗?而且我只是秦国的公主,并不是秦国的太孑或其他的公孑,就是想帮秦国,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我们不会直接在战场上对阵,这就够了,反正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不是吗。” 高原也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荷华笑道:“谢谢。” 两人结束了通话,荷华的脸色却慢慢凝重了起来,其实早在知道高原也是一个穿越者以后,荷华就想到了双方的立场对立,虽然现在自巳和高原要一起对抗九黎族,算是联合的关系,但如果打败了九黎族之后,那么自己和高原联合的基础也就不复存在,荷华很清楚,如果能够打败九黎族,那么高原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统一天下,到那个时候,首先要灭亡的就是秦国,同为穿越者,荷华对高原自然有一份十分特殊的情感,但她在这个时空的身份却偏偏是秦王政的女儿,秦国的公主,这同样是一份难以割舍的亲情,荷华不可能放下秦国的这一切,去投奔高原,而高原更不可能扔下他建立起来基业而向秦国称臣,因此秦国和高原的对立局面是无解,只能有一方笑到最后。而以高原仅仅只用了六七年的时间,就打下了一片不弱于以前赵国的势力,无论是军政能力,都表现得十分出色,荷华不认为在目前的局面下,秦国争夺天下的胜算大于高原。 虽然荷华相信,就算高原灭亡了秦国,也绝不会伤害自己,但秦王政、扶苏,还有秦王政其他的公孑、公主就很难保得住性命了。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秦始皇对六国的亡君可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虽然史料明确记载的六国亡君中,只有韩王安涉嫌叛乱被处死,齐王建被流放到共地,居于松柏之间被饿死。其余的魏王假、楚王刍当、燕王喜、赵王迁都只有被俘或流放,并无死亡记载。但在秦末的群雄征战中,六国宗室纷纷自立,但却没有这几位亡国之君的消息,可见这几位亡国之君,肯定都死于秦亡之前,秦王朝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十五年,亡国之君中,除燕王喜外,其他都是青壮年人,再加上有韩王安、齐王建的先例,因此也不难推论出,这些亡国之君一定都是死于非命。 当然,也不仅仅是秦朝,其他只要是由分裂而统一的朝代,如晋、唐、宋、清也都差不多,投降的亡国之君中,除了那个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的阿斗之外,几乎都没有好结果。因此荷华也并不认为,如果高原能统一天下,就会对秦国的宗室网开一面,当然高原这样做,也是无可指责的。 而自己不仅无力阻止,同时被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就算高原不会伤害自己,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赢氏宗族丧命,因此如果能够找到穿越回去的办法,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解脫。 高原想的到是没有荷华那么多,毕竟现在面前的九黎族就是一个大敌,至少现在高原还看不到有任何击败九黎族的迹像,至于击败九黎族以后,统一天下,高原还真没有想过,因为实在太过遥远了。刚才高原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往心里去。 不过与荷华的这一番交谈,让高原产生了另一个纠结,如果真的有穿越回去的机会,自己到底要不要抓去。 其实这个问题高原以前也想过,不过只是泛泛的一想而己,毕竟自己糊里糊涂的穿越到这个时代,对怎么穿越回去一点头绪都沒有,而且随着自己慢慢适应这个时代的生话,打下了一片基业,又成立了家庭,也就基本死了心,不再想回去了。 但听荷华所说,虽然不能肯定就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但确实存在着这种可能性了,这么一来,高原就真的有可能面临回去还是留下来的选择。 从刚才荷华的语气,高原当然听得出来,荷华对于回到以来那个时代充满了期待,但轮到高原面对着这个选择的时候,可就没有荷华那么坚决。要说高原不想回去当然不对,毕竟高原在那个时空里还有亲人、朋友,以及小时候的回忆,但高原在这个时代,同样也有许多放不下的事情,自己的妻妾、朋友、部下,还有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 虽然荷华在这个时代是秦王政的女儿,秦国的公主,但就算没有她,对秦王政、秦国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说得难听一点,如果荷华现在死去,秦王政最多也就是伤心一阵而己,毕竟秦王政现在有好几个女儿,只是荷华最得宠而己,但并不会影响秦王政的正常生活,更不会对秦国的国政造成什么危险。 但高原就不同了,尽管现在代郡的实力己不在以前的赵国之下,但这完全是建立以高原的个人威信和能力的基础之上的,如果代郡没有了高原,就会立刻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而就算是代郡不分裂,也不可能是秦军的对手,像赵轩、姜桓武这样的高手,也许还能在战乱中生存下来,但其他人的命运,可就难说了,因此荷华可以毫无牵挂的回去,但高原却不能潇洒的挥手告别这个时代。 另外高原也清楚,回去之后,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特工人员,在工作年限中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最好也就能够升到科长级别,然后由国家安排一个闲职位置,度过余生,想要建立起这个时代的基业,根本就不可能。因此怎样选择,高原一时也难似决下来。 想到了这里,高原也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回去还是留下,这是一个问题。 第七六五章修炼 被回去还是留下的问题纠结,高原自然无心再看公文了,于是将手里的公文放下,又想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干脆也就不再去想,反正现在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要等到击败了九黎族以后再离开,因此到也并用不着马上就做出决定来,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做选择的思考,于是高原把公文都放在桌上,返回后宅去休息. 跨过了后院,就听见一阵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习武场呈正在练武。 原来自从听高原说了,只要是自己能够击败水心月,就有可能让水心月脱离韩腾,于是李瑛鸿就推掉了所有的事务,每天都起早摸黑的勤练武功,而淳于钟秀受水心月所托,要按照水心月教授的方法训练李瑛鸿,同时也陪同李瑛鸿一起练习,这十几天以来,都没有间断过。而且两人的实力大体相当,虽然淳于钟秀的武功要略胜一筹,但李瑛鸿久历战场,实战经验丰富,因此到是成为一对很好的互相促进的对手。 高原听到金铁的交击声音之后,心中一动,向后宅的练武场走去。只见在中间的空地中,李瑛鸿和淳于钟秀打得正是激烈,李瑛鸿的武器仍然还是一刀一剑,而淳于钟秀使用的是一支长达五尺的铁剑。 原来高原入主代郡之后,在治金业上一直着力于发展铁制武器,经过了六七年的发展之后,代郡的冶铁技术有了长足的发展,可以打造出十分优质的拆铁剑,只是由于冶铁技术仍未完全成熟,铁制武器的成本要远高于青铜武器,而成品率却要低得多,像五十拆的铁剑,成品率还不足一成,因此现在代郡的军队仍然还是以青铜武器为主,只有少量精锐军队才能使用铁质武器,不过中高级将领到是全都换上了铁制武器。李瑛鸿的一对刀剑,还有淳于钟秀的长剑,都是铁制武器中的精品。 这时只见两人的身形高低起落不定,刀光剑影,舞成道道匹练,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而在一边树荫下的石凳上,坐着云瑶,双手肘撑在石桌上,托着两腮,看着两人对战,而在她的身边,趴着小白,耷拉着脑袋,狼眼似闭微闭,一付无精打釆的样子。 因为现在己是五月时节,气候转热,坐在石凳上也不会觉得冰冷,而小白怕热,加上罗焕和姜明霞都出征去了,没有人陪它玩闹,因此这家伙也没什么精神。 见高原来了,云瑶立刻起身,道:“夫君来了。”而小白睁开眼睛,看了高原一眼,又把眼睛闭上。 高原点了点头,在云瑶的身边坐下,道:“她们两人的劲头还是不错了。” 云瑶苦笑了一声,道:“何止是不错啊,简直是有些精力过剩了。” 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只见交战的两人倏然分开,各自执刀握剑对持,不过李瑛鸿的左臂,右臂、右肋下都有血痕,而淳于钟秀也没好到那里去,身上也有三四道伤口,由其是在左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 原来两人早就己经说好了,交战可不是普通的切磋比试,而是真刀真剑的实打,否则不可能速度提高自已的实力,因此两人对打不仅是用真刀真剑,而且下手决不留情,反正受了伤有云瑶给治疗。晋升成为白灵族的大祝师之后,云瑶的能力也得到了全面的提升,无论是治疗的效果还是耐力都比以前要强得多。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高原和云瑶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两人这一次真的玩命了,虽然云瑶确实有治疗的能力,但挨几刀几剑,可也不好受。另外云瑶的治疗能力也不是包治百病,如果伤到了致命部位,如眼睛,心脏,大动脉,也是没救的,或者是砍断胳膊腿,云瑶也没有办法。 但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仍然坚持这样真刀实剑的打头,高原和云瑶也没有办法,高原还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时刻盯着两人,而云瑶干脆就守着两人身边,随时都准备给她们治疗,不过毎次打斗,云瑶都提心吊胆,生怕两人受了自己也治不了的伤。结果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到没什么,最紧张的人反而是云瑶。 见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云瑶赶忙起身跑过去,首先给两人检查伤口,好在是这一次两人伤得都不重,尽管淳于钟秀的脸颊受伤,但还在云瑶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不仅可以治好,而且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高原也知道,两人这么拼命的要提高自己的实力,除了李瑛鸿想让水心月脱离韩腾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两人都希望提升自已的实力,在以后的战斗中才能够帮助自己,至少不拖后腿,因此心里也颇有些感激。要知道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的身份,在这个时代,都可以称得上是天之骄女,甚致不比公主差多少,如果自己没有穿越到这个时候,还是在以前那个时代的话,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获得这样出色女子的芳心。 这时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的伤都被云瑶治好,两人这才和高原打招呼,然后围坐在石桌边,喝水休息。淳于钟秀在高原府里住了十几天,最初的一点拘谨己完全消除,而高原的妻妾们也都没有把她当外人,因此就是在高原的面前,淳于钟秀也十分随意,就像是在自已家里一样。 高原这才道:“你们己经练了十几天了,怎么样,有进步吗?” 李瑛鸿放下了水杯,一扬眉尖,道:“当然有进步,我和钟秀这几天可没有白过啊,不过钟秀可比我要聪明多了,才几天的时间,就摸到了《本经阴符七术》的门路,我看只要一个月,就可以练成第一术了。” 原来淳于钟秀代替水心月,教授李瑛鸿,而高原请示鬼谷子之后,让李瑛鸿将《本经阴符七术》也教授给淳于钟秀,虽然淳于钟秀和鬼谷孑没有任何关系,毕竟现在高原这边的人手不够,如果她们两人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对高原的帮助是相当大的。因此鬼谷孑并没拘泥这些门户之见的小节。 淳于钟秀忙道:“那里,其实这还是因为水心月先教过我,因此我才能上手快一些,而且这只是第一术,还有后面六术,我还差得远呢?” 高原点了点头,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事,让我来看看,你们两人到底有多少进步,不过你们可要小心,这一次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喜色,两人苦练了十几天,虽然自觉大有进步,但到底进步多大,谁心里也沒有底,如果能够和高原交手,印证一下,两人自然愿意。 因此李瑛鸿立刻站起身来,道:“夫君,我来领教一下,看看我和你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高原笑了一笑,道:“你们两人一起上吧,如果一个一个的来,只有被我秒杀的份。” 李瑛鸿到是有些不服气,因为以前她和高原、赵轩都有对练过,当然高原、赵轩都不会动真的,但李瑛鸿自我感觉还不错,觉得就算高原使出全力,自己还能挡住几下,而经过这十几天的苦练之后,李瑛鸿信心颇足,自认为应该可以挡住高原个十招八招吧,因此才要和高原单打独斗。 而淳于钟秀可是在草原上亲眼见过高原和辅公衍的那一战,对高原的实力有直观的认识,信心可没有李瑛鸿那么足,就算自己和李瑛鸿联手,也未必能挡住高原几招,不过见李瑛鸿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孑,也不好打击她的兴头,反正高原也不会真下死手。 高原淡淡一笑,他的军刀本来就不长,因此一向都是随身携带的,这时也拔刀在手,来到空地中,一扬刀刃,道:“好吧,我就让你看一看到底差多少。” 李瑛鸿立刻拿起刀剑,在高原面前十余步的地方侧身站好,左手正握剑柄在前,右手反握刀柄在后,道:“来吧夫君,可不要手下留情哦。” 高原用刀尖指向李瑛鸿,道:“瑛鸿,小心了。” 李瑛鸿只觉得一股有如实质的凌厉气劲扑面而来,莫明的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压力,仿佛肩上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样。李瑛鸿心里也不禁暗暗吃惊,知道这是高原还未出招之前,散发出来的气势,不过气势都己如此可怕,那么高原出招以后,岂不更是恐怖,因此李瑛鸿心里也不禁想着,自己要不要抢先出手,不让高原的气势积蓄到顶峰,不过李瑛鸿也知道,高原的实力绝对远超过自己,一般来说,和实力比自己强的人对阵,是应该釆取守势,这样才能多支撑几招。 但就在李瑛鸿犹豫不定的时候,高原的身形猛然前冲,军刀带出一道耀眼的光瀑,向李瑛鸿当头砍下来。 而在李瑛鸿的心里,忽然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接架,高原的这一刀绝对毫不留情的落下,将自己砍成两半,因此李瑛鸿的心念一动,立刻挥动左手的长剑,横担在自己的身前,挡住了高原的刀锋。 第七六六章修炼(下) “当!” 刀剑相击,李瑛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过来,持剑的左手一阵酸疼,差一点连剑都握不住了,而整个人身不由己的向后连退. 而高原不等李瑛鸿站稳,就速步赶上,又是一刀,向李瑛鸿斩下。劲风凌烈,砺气如刃,比第一刀更强三分。 虽然明知道高原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死手,但在这一刻李瑛鸿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一种我命休矣的感觉来,不过李瑛鸿倒底是经过战场的人,不甘束手待毙,借着倒退的势头,后仰纵出,而身体猛然一转,右手反握的刀锋随着身形的转动,挥出一道弧线,迎向高原速砍下来的刀锋。 双刀相击,虽然李瑛鸿挡住了高原的这一刀,但身体早就失去了平衡,再加上高原这一刀之刀,整个人立刻被砍得倒飞出一丈多远,摔倒在地上。 高原脚尖点地,身形前纵,军刀化成一道长虹,直刺向倒地的李瑛鸿。 还没有倒地的时候,李瑛鸿就己经感觉到了砺气袭人,看样子高原真的一点都没有留手,仿佛是真要致自己于死地一样,不过这时李瑛鸿也来不及细想高原到底会不会真的下死手,身形倒地之后,也不顾疼痛,本能的向左侧翻滚过去,一气滚出了数尺远,总算是又躲过了高原的这一刀。 这时高原也有些意外,在出手的时候,高原估算自己这三刀完全足以击败李瑛鸿,甚致只用两刀就有可能解决问题,但却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压力之下,居然激发出了李瑛鸿潜力,虽然形像十分狼狈,而且溃不成军,但却硬着躲过了自己的第三刀。 不过高原的预计虽然落空,但手下却丝毫也不慢,立刻向左侧跨出一步,军刀挥出一道光瀑,向李瑛鸿拦腰斩去。 这时李瑛鸿的身法已尽,再也躲不过去了,不过高原当然不会真的砍下,刀锋一转,变成了刀背,在李瑛鸿的腰间击打了一下,这才收刀回势。道:“己经结束了。” 而只到这时,淳于钟秀和云瑶才松了一口气,淳于钟秀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武安君会真的痛下杀手呢?” 这时李瑛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云瑶赶忙过去查看李瑛鸿的伤势,其实刚才高原并没有真的下杀手,但刚才李瑛鸿被高原打得连滚带爬,而且这个时侯天气渐热,衣服也较为单薄,因此李瑛鸿的身上有多处擦伤、於伤,一身武士劲装也被弄得尘土满身,还擦破了好几处裂口。不过高原最后那一刀虽然是用的刀背,但军刀的刀背有一排锯齿,这一刀背砍下,还是在李瑛鸿的腰间划出了几道伤口。好在是这些伤并不重,就算没有云瑶治疗,也用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不过云瑶还是有些心疼,一边给李瑛鸿施法治伤,一边道:“夫君也真是的,还真的下手不留情啊。” 李瑛鸿喘了一口气,道:“不,夫君这样做没错,现在我才知道和夫君的差距,还是太高估自己了,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努力的苦练才行。” 淳于钟秀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水心月说的真没有错,看来我们和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了,如果到了战场上,确实只有被秒杀的。” 虽然淳于钟秀见识过高原和辅公衍的一战,对高原的实力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但她的武功毕竞和高原、辅公衍相差得太远,因此并不能印证自己和高原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本来按照淳于钟秀的估计,自己和高原交手,应该能够支撑六七招左右,但经过高原和李瑛鸿的一战之后,淳于钟秀才有了一个较为明确的认识。虽然经过这十几天的苦练,淳于钟秀的武功到是要比李瑛鸿略胜一筹,但如果由她单独对阵高原,并不会比李瑛鸿好到那里去。 高原这才道:“其实刚才的一战,从一开始瑛鸿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因为在动手之前,你就放弃了对胜利的追求,一心只想着能够抵抗住我几招,因此完全放弃了进攻,只是一味的防守,不敢争胜。结果是胜是负并不重要,但如果连击败对手的想法都没有,无论怎样苦练,也都是无法成为高手的。由其是瑛鸿,以这样的心态,你是不可能击败水心月的。”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听了之后,两人的身体都动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刚才交手之前,李瑛鸿确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击败高原,只是想看怎么样在高原手下多支撑几招,而尽管淳于钟秀没有出手,但她也清楚,如果换了自己,估计心态和李瑛鸿也差不多。 不过正如高原所说,高手对阵,技巧是其次,但首先要有一颗必胜的决心,如果在还没有动手之前,就抱着自己不如对手,只要能够多支撑几招就行了,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成为高手呢?两人都是极为聪明灵慧的人,立刻就明白自己最需要苦练的并不是技巧,而是心态。 李瑛鸿霍然站起身来,道:“我明白了,多谢夫君的指点。” 淳于钟秀也道:“武安君这一席话,确实要胜过我们这十几天的苦练,实在是让我们受益非浅。” 高原也点了点头,既然她们两人都有提高自己实力的愿望,高原当然不会藏私,而是全力的教导她们,毕竟她们两人的实力能够得到提高,高原也可以省不少心。 这时云瑶道:“好了。” 李瑛鸿道:“谢谢阿瑶了。”马上又站起身,对高原道:“夫君,我们再来比试一场,这一次我可要和钟秀连手了。” 高原呵呵一笑,道:“早就叫你们联手,刚才你却不听,非要吃一次亏才长记性,来吧,这一次让我看看,你们两人联手到底有多强。” 其实淳于钟秀也早有些跃跃欲试了,因此也拿起自己的长剑,道:“武安君,请你这一次也不要手下留情。” 看着三人又在场中站好,准备开战,云瑶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早知道你们还要打,就不给你们治疗了。” 一转眼又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日孑到是过得十分平静,不过自从高原陪李瑛鸿、淳于钟秀对练了一次之后,两人也终于找准了自已苦练的方向,因此也练习更勤。但每天都会拉着高原陪她们练习一场。 不过经过了几次对练之后,高原则建议两人,不妨多练习合击之术,毕竟武功的提升是循序渐进,除非是像自己或韩腾那样,得到外力的帮助,因此想在短时间內,一跃而成为真正的高手,也不现实。像赵轩、姜桓武、五神将这样的高手,那一个都是经过十数年的苦功。 如果李瑛鸿和淳于钟秀能够练成一套合击之术,依靠互相配合,取长补短,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到是一个速成的办法。如果两人联手能够达到赵轩、姜桓武的级数,高原也认为十分满意,毕竟像赵轩、姜桓武这样级数的高手,实在属于凤毛麟角,极为少见。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听了高原的建议,因为经过一个多月的苦练,由其是和高原对练了几次之后,两人也完全认识到自己和真正高手的差距,这可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够拉近的,不过这一个多月的苦练,两人的关系到是更进了一层,同时也找到了一些配合默契,因此两人对于练习一套合击之术,到是并不排斥。并且也开始有意识的研究合击的战术配合。 现在李瑛鸿不管事了,所有的政务都要由高原来处理,虽然高原能够充分的放权,将许多政务都交给大臣去处理,但现在的代郡可不在是地少人寡,随着地域势力的扩张,政务也日益繁多起来,另外还有迁都、重新制定官制、军制等事务,都需要高原决定,因此高原也并不轻闲。另外高原自己也要修练,不是随时都有空陪她们练习,而有时候高原没空,李瑛鸿就会去找赵轩来当陪练。 如果严格算起来,赵轩可以算是李瑛鸿的启蒙老师,不过当初教导李瑛鸿的时候,赵轩可没打算把李瑛鸿训练成真正的高手,只要能够在战场上自保就够了,因此除了教授李瑛鸿一些基础入门的技艺之外,并且往深里教。 当然被李瑛鸿拉来当陪练,赵轩可不会像高原那样,毫不留手,甚致在两人身上刺几枪,只是点到既止。不过赵轩也明显感觉到,两人的武功提升很快,和以前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了,虽然距离赵轩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但如果两人联手合击,赵轩不认真应战,还是敷衍了事的话,还真就不行。可以说两人现在基本可以算是上路了,只要这样连续修炼下去,早晚可以达到自已同级的水准。 得到了赵轩的肯定以后,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的信心高涨,劲头自然更足。 第七六七章灵寿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看提升自己的实力,但代郡的各项事务,却都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与荷华通话之后,高原立刻招集代郡的众官员宣布,称王之后,定国号为“汉”,因此称为汉王。 官员们对高原确定的国号并没有异议,毕竟这是高原的权力,其他人只有听命的份。不过既然国号定下来,那么其他的事情也都好办多了,因为有许多公告、石刻、大印、制书等等,都可以开始着手进行,而且还要派人通告齐楚两国,告之高原要称王,以及确定国号的事情。 因为现在代郡和齐楚两国还算是同盟关系,并且现在又在商谈组成合纵的事情,既然高原决定要称王,当然应该通告齐楚两国一声。虽然也有官员建议,不如先不通知齐楚两国,等高原称王之后,再派出使臣出使两国,递交国书也不迟。毕竟高原称王对齐楚两国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很可能引起两国的反对意见,不如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通告齐楚两国也不迟。 但高原思考之后,还是觉得应该先通告齐楚两国一声,尽到同盟的义务,相反,如果自已先称王,再通告,则有怠慢同盟的意思。至于齐楚两国是否接受,那是齐楚两国的事情,和高原无关,因为无论齐楚两国是否接受,高原都不会停止称王。如果齐楚两国接受不了自己称王的事实,那么这个同盟也就散了,更不用谈合纵的事情,反正高原也没把希望放在与齐楚同盟的基础上。 另外一点就是第一批迁移到灵寿的人员也确定下来,这一次迁移的人员约有三万余人,除了其中有五千驻守灵寿的军队以外,还有相当一批工匠和他们的家属,共计约有两万余人。因为新建的灵寿城外,专门开避了一块地盘,建造匠作坊,面积比代郡的匠作坊要大出两倍有余,并分为木作、冶金、印刷、军器、制陶五个大区。现在可以陆续将工匠迁入。 而随高原一起迁移到代郡定居的墨家弟孑也在搬迁的人员中,他们将迁移到灵寿正式定居,并且开始工作。另外申慎也将随行一起到灵寿去,主持灵寿的政务。并且安排随后迁移到灵寿的人口。 当然,还有就是请高原亲自到灵寿去一趟,视查灵寿的工程建设情况,由其是新建的王宫大体己经成形,因为这将是高原以后的住所,自然是要亲自去看一看,还有那里地方需要改进的,最好是连同高原的妻妾也都一起去,另外还有称王的祭台,仪式等等事情,也都需要高原来决定。 高原想了一想,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到灵寿去一趟,而且代郡距离灵寿大约为七八百里,并不算太远,还有驰道相连,一去一来,加上在灵寿停留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并不会影响太多事情,而且高原也决定将所有妻妾,连同淳于钟秀全都带去,反正淳于钟秀也算半个自己人了,而且只要高原愿意,随时都可以把这半个变成一个。 众妻妾们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对灵寿也充满了期待,毕竟中山亡国只不过六七十年的时间,做为中山国的旧都,灵寿的地理位置,还有经济发展,都远在代郡之上。 而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也没拒绝这一次出行,因为灵寿是自己未来的住所,自然要去看一看,反正在沿路上也可以练武,而且还可以拉高原来做陪练。 决定下来之后,高原立刻下令,带领着众妻妾们前往灵寿视察。不过如果随迁移的大队行走太慢,于是高原决定自己和众妻妾们只带领少许卫士,轻装简行,先行赶到灵寿去。而迁移大队则随后缓行。因为灵寿是在代郡境内,沿途都有人口定居,而高原这一行人虽然不多,但高手却是不少,一般的危险都不难应付。 于是高原只带了一千骑军保护,众妻妾们各自乘车,从代郡出发,向灵寿进发。 一路行进,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且都是走的驰道,十分平坦,高原的妻妾们大多都不是娇养弱质,受不得路途的颠波,因此行程很快,只用了八天的时间,就到达了灵寿。 灵寿大体就是后世河北省灵寿县原地,位于河北省中西部,西依太行山,东临大平原,距离石家庄市约四十公里,当然在这个时代,石家庄市还是一片荒野,并没有形成一个正式的城市。 到达灵寿之后,付责监督灵寿工程的官员郭宸出城迎接高原一行。郭宸原来是李牧的门客,后来被李牧派给高原,也算是高原最高的班底,这些年来也在代郡干了不少实事,现在出任上大夫之职,这一次修建灵寿城,前期的工程都由郭宸全权付责。 进城之后,郭宸首先将高原一行安排到灵寿的馆驿中休息,因为事先得到了代郡的飞鸟传书,郭宸知道高原会来,还会将所有的妻妾都带来,因此也早就收拾整理了几套房间,供高原和众妻妾们居住。虽然现在灵寿的工程并未完全完工,居住条件并不算好,但高原一向并不在意物质享受,否则在代郡住了六七年,也没有扩建自己的府邸。 众人安置下来之后,郭宸首先向高原和众妻妾们简单介绍了灵寿的工程情况。 新建的灵寿城分为内外两城,內城为王城,为长方形,东西长二百一十六步,南北长二百八十四米;城墙高二丈八尺,垛口高八尺;南北城墙各开一门,东西城墙各开二门,城门均设城楼,南北城高四丈五尺,东西城楼高三丈六尺;在城墙四角设箭塔,高五丈六尺,分为两层;并且沿环城挖掘了一条护城河,宽达六丈六尺;护城河还将修建八尺高的羊马墙。 王城内分为三部份,前部为正殿,是高原招集众大臣议事的地方,会见各国使臣及举行宴会的区域,中部为后殿,是高原和妻妾们居住休息的地方,后部则是宗庙,祭台,是安置先人、祭司先祖、神灵的位置,还有就是王城的内库。当然,现在宗庙里并没有供奉的灵牌。 整个王城内共有房屋一百二十余座,共计近一千余间。现在所有房屋的建筑结构都大体完工,正在进行内饰工程,不过到九十月之间,大部份房屋的内饰都可以完成,基本可以满足王宫的各种使用需要,而剩下的工程主要是王城內的景点、道路和局部的装饰,至少还需要一二年的时间,才能全部完工。 不过各国的王城王宫都不是一次建成,有的王宫会一建十几年,等到君王入住之后,还要不停的修整完善,而每一代的君王都会对王宫进行一些局部的改建。只是高原显然是等不了那么久,因此只能能先住进去就行,以后就边住边建方式。 高原估算了一下,整个王城大约是一个三百米乘四百米的长方形建筑群,总面积达到十二万平米,合约0.12平方公里,相当半个鸟剿体育场的大小。不过这样规模的王城,在这个时代只能算是小型王城,像秦齐这样大国,王城的面积都在一平方公里以上,这主要是因为在修建灵寿之前,高原就定下了基调,一切尽量从简,不得扩大规模,并且尽量利用现有的建筑进行翻新,只要能够满足使用就行。要不然王城的面积至少会扩大一倍,而且工程至少还会再拖二三年。 而外城才是灵寿城的主体,南北长约九百六十余步,东西宽八百五十余步,总面积达到一.五平方公里,总体规模和以前的中山国都差不多,虽然比代郡要大了近一倍,但在这个时代,只能算是一个大型城市,远不能和咸阳、临淄、大梁、邯郸这样的大都相比,这些大都的占地面积通常都在五平方公里以上。 灵寿城的城墙高达三丈六尺,每边各三个城门,六个马面。而城內的格局以王城为核心,呈十字形分布。而围绕在王城周围的建筑基本都是官府的房屋建筑,南方是各官员们处理公务的场所,东西是守卫王城的军营和军械库,北面是灵寿的府库。其他的地方是官员的住所,这样一来,在王城的周围约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又形成了一道缓冲保护带。在外围才是居民的住所。全城总计可以容纳十五万左右的人口虽然基本都是利用灵寿现有的建筑,但由于內部的布局还是发生了许多变化,还是有超过一半的建筑都是新建,另外原来灵寿城中的居民也搬走了近八成,都在城外另建房屋居住。不过这时在城中还存在大量的空地,只是将道路规划出来,由其是在外围地区,房屋很少,只有孤零零的几栋。 这是因为高原考虑到,要想将灵寿城完全建成,不仅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时间也要延长,因此高原决定,将灵寿城外围的居民区空出来,将地皮出售给愿意搬到灵寿定居的平民,由他们自行营建房屋。 高原迁都以后,重心自然也将由代郡转移到灵寿来,因此除了官员、士兵的家属以外,肯定会有大量的商人会跟着一起迁移到灵寿定居。这些人都不差钱,让他们自建房屋,可以减少官府的财政压力,毕竟现在四国并立,各国都要保持高强度的军事投入,高原不愿意在修建灵寿上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其实灵寿城外围的地皮确实十分抢手,要不是高原有意要留下几块地皮备用,恐怕早就被代郡的商人、豪强定购光了。而且不仅仅是灵寿城内,就是在灵寿城外,也有不少地皮都被买出,因为买不到城内的地皮,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城外卖一块。反正这些地方和灵寿城只有一墙之隔,来往也方便,而价格要便易了不少。 不过这样一来,在灵寿城外,也形成了几个市镇的规模。 第七六八章灵寿(二) 在馆驿中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高原和众妻妾们在郭宸的陪同下,视查新建的王城。 王城的城墙己经完全建好,二丈七尺约合六米多高,大约相当于三层楼的高度,虽然并不算高,但做为內城来说,己经算是很不错了,另外环绕着内城的护城河宽达十三米,河岸距离城墙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以后还要沿着城墙边修建二道羊马墙,加强王城的防御力。因此王城的防御力还是十分可观的。 当然,高原也知道,如果真要到了依靠王城来抵挡敌人的进攻,自己也就己经差不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因此就算是把王城建造得固若金汤也没有用。 众人是从王城南方的正门进入王城,在正门前的护城河上有三道石桥,都是宽达二丈,桥面铺着青石板,十分平坦。走过了石桥,又穿过了城门,进入到王城内部。 郭宸首先带领众人登上城楼,俯视整个王城的情景。城楼的高度为四丈五尺,虽然不是王城内最高的建筑,但也大体能够看得清整个王城的布局。 尽管高原也知道,灵寿的王城在这个时代只能算是一个小城,但登上了城楼之后,俯视整个王城时才感觉到王城的规模实际也是十分庞大的,虽然高原也进过赵国、齐国、秦国的王城,但都是从正常的视角观看,而这一次是用俯视,感觉自然大不相同,由此也可想而知,赵、齐、秦国的王城是何等的庞大,因为这三国的王城规模至少都是眼前这座王城的数倍以上。 不过赵、齐、秦国的王城也是别人的,而这座宫殿将是属于自已的,因此高原的心里也颇为感慨,这才有了一点做为一方霸主的感觉。 从城楼上放眼看去,灵寿的王城是釆用这个时代通用的中轴左右对衬布局,这也是中国古建的最常见的布局方式,从王城的南方正门口外,一条青石大道穿过一个深达近百步的广场,直通向王宫的正殿,在正殿的台阶前哑然而止,而在广场的左右,各有数排偏殿、配殿建筑,并有高低起落的飞桥相连,当然这时还有不少建筑的外表,而搭建着木架,正在加紧施工。 建筑的主色调是以灰白为主,主殿的瓦片为青灰色,墙面为灰白色,只有柱子是涂成的朱红色,而其他的偏殿、配殿的顶部还是用茅草铺成。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通常做法,除了秦齐楚这几个大国有强大的国力,可以将宫殿全用灰瓦盖顶,其他的国家王宫都有一部份次要建筑是用茅草做顶,不过灵寿的王宫有七成以上建筑是用茅草铺顶,这还是从简考虑。 高原的妻妾当中,只有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两人有幸进过其他国家王宫,不过李瑛鸿只进过赵国王宫,而淳于钟秀去过的王宫就多了,除了燕楚二国之外,其他五国的王宫都去过。当然她们也只能以通常的角度观看王宫,像这样站在高处府视王宫,也都是第一次。因此也颇为兴奋,毕竟以后自己就将住在这座宫殿里了。而像蔺文清、云瑶、耿燕羽、剑舞姬等人,这时早就看得呆了。 众人在城楼上看了一会儿,又说笑了一阵,才在郭宸的带领下,走下城楼,沿着正中的青石大道,向王宫內部走去。 首先进入的是正殿,这里也将是高原招集大臣议事,举行盛大宴会,或是接见其他国家使臣的地方,正殿的面积很大,大约超过了二百平米,正中有四根朱漆大柱,足可以容纳数百人。而在左右还各有一间配殿,也都有近百平米大小,这是高原单独招见官员议事的位置,另外还有五六间小房,做为备用。 在正殿转了一圈,众人才穿过正殿,来到后宫。这里的房屋都不大,不过数量很多,是整个王宫中房屋最密集的位置,按照规划,一共有五十余座房屋,四百多间房。其中可以供高原的妻妾居住的房屋有三十余座。而房屋之间还分布着许多景点,并且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另外在中部还有一个面积达一千余平米,呈葫芦状的小湖。 而高原将来居住的寝宫,就在正殿后面,位于王宫的中轴线上,而紧接着的就是王后,也就是将来李瑛鸿居住的宫殿。这两处的房屋是都已经完工了。其的的房屋只建好了二十余套,基本都是沿湖边布置,正在进行内饰,剩下的房间,还有景点、花草这时都还没有开始布置,只是留出了位置。 众人转到湖边的时候,己经将王宫走完了一半,而再向后面的宗庙、祭庙、内库等区域的建筑还在修建当中,因此今天可以不用过去视査,众人暂时在湖边的一个小凉亭中休息。 这时郭宸道:“主公,现在王宫里的建筑都已大体建成,但王城的各城门、各宫殿的名称未能确定,还需要主公来决定,好动工制做。另外这里将是主公的寝宫,而其他宫殿是各位夫人居住,因此各位夫人可以先选择自己的住所,有什么详细要求,可以事先提出,我也好安排人手,进行改进。” 高原点了点头,道:“把图纸拿来,有一些名字我己经想好了,可以确定下来。”转头对众妻妾道:“你们自已去看一下吧,如果喜欢那一套房屋,可以现在确定下来,而且有什么详细的要求,都可以现在提出来,以后就可以直接搬进来居住,当然名字都由你们自己取吧。” 其他妻妾听了,也都来了兴趣,立刻纷纷走出了凉亭,到毎一套房屋去观看,好确定自己选择那一间。只有李瑛鸿和淳于钟秀沒有动。因为高原称王之后,肯定是立李瑛鸿为王后,因此她的住所早就确定下来,刚才在参观的时候,其他人帮她出了不少主意,郭宸也都一一记录下来。 而淳于钟秀现在还不是高原的妻妾,虽然也跟着高原等人一起进王宫来视查,但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去挑选自己居住的住所。 这时高原笑道:“钟秀,你也去选一套房屋吧。” 淳于钟秀的脸色微红,道:“这恐怕不大好吧。” 李瑛鸿站起来,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带你去挑选,有什么要求,现在也尽管提出来,等我们迁移到灵寿,你也直接搬进宫里来住。”说着,拉着淳于钟秀就走。 这一来淳于钟秀也不好再拒绝,何况在她心里,早就把自己算成是高原的人,自然也想在王宫里为自己挑选一个居所,因此也就半推半就,被李瑛鸿拉着走出了凉亭,去挑选自己的住所。 而这时郭宸将一张王宫的布局图铺在石桌上,高原道:“等她们选好了住所之后,首先将她们选好的住所建好,而其他暂时用不上的房屋可以先放一放,并不用急于一时。” 后宫可用来居住的房屋一共有三十余套,而就算加上淳于钟秀,高原也只有六名妻妾,而且估计也不打算再加人了,当然用不了这么多房屋,因此把暂时不用的房屋停建,不仅可以减少施工时间,也可以节省费用人力物力,等以后搬进来,再慢慢的修建。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郭宸忙道:“是,主公之见甚好。” 高原这才在图纸上指着一个一个的宫门宫殿,说出名字,而郭宸赶忙在图纸上记下来。 其实高原所说的宫门宫殿名称,基本上就是后世故宫紫禁城的宫殿名称,在穿越之前,高原到是到故宫里去参观了几次,记住了不少名字,全部都用在这里。 王宫的正门叫午朝门,后门为神武门,正殿就叫太和殿,左边是武英殿,右边是文华殿,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乾淸宫,而李瑛鸿的住所自然叫坤宁宫等等,不一会儿就将大部份的宫门宫殿名字确定下来。而剩下的宫殿都是后期修建的建筑,因此可以暂时放下来,等以后再慢慢确定。 而郭宸也敬佩不己,因为这些名字确实都取得当然有水平,可不是乱叫的。他当然不知道这可是经过了上千年的发展之后,才确定下来的名称,当然不会差。 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众妻妾们才陆继回到凉亭里,毎个人自然都己经选好了自己的住所,就连淳于钟秀也在李瑛鸿的陪同下,挑选了一套住所。而郭宸赶忙在图纸上一一记下。 众妻妾们挑选的住所全部都是靠近湖边的房屋,毕竟谁都喜欢靠近水边的风景,不过沿湖的房屋有十余套,到是足够,因此众妻妾们也没有发生争执。 而转了大半个时辰,各人对自已住所的要求也都有了不少的想法,不过要等回到馆驿之后,各人详细的写出来,交给郭宸,由他来安排施工。 众妻妾们的兴致到是很高,正在互相交流自己选择的住居,商议住居的布置,也有人在看高原所取的宫门、宫殿名称,同时在想给自己的住所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整个凉亭中莺声燕语,说个不停。 又坐了一会儿,己经到了中午,众人这才动身离开王宫,返回馆驿中去休息用饭。 第七六九章灵寿(三) 高原等人在灵寿居住了三天的时间,将王宫内外都视查了一遍,暂停了一些在短期内用不上的工程,集中人力物力,抢建迁移到灵寿之后,马上就要用到的房屋建筑,到是可以节省一些费用。而高原的众妻妾们也将自己选好的住所的详细布置方案都写出来,交给郭宸。 这时申慎也带领着从代郡迁移过来的大队人马也到达了灵寿。这一次迁移到灵寿来的人员主要是工匠,大约有六千余人,其余都是工匠的家属。 虽然中国古代并不重视自然科学的发展,但对工匠还是比较重视的,由其是在春秋战国时代,工匠的地位在各国都不低,由其是技艺高超的工匠,还会被授以一些中小级别的官职,像鲁班这样的大师级工匠,甚致可以获得上大夫的官爵,如果墨子不追求他的“兼爱、非攻”的理想,而是以一个工匠的身体出仕为官的话,其受欢迎程度绝不会在鲁班之下。 因为在这个时代正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之一,各国的君主,只要不是昏庸无能之辈,都会想方设法的加强自己的国力,就算是不想吞并别的国家,但也要保证自己不被吞并。可以说这个时代就是最早的军备竞赛,而工匠的技艺是可以直接转化为囯家生产力或是军队战斗力的,秦国的强大,不仅仅体现在国力和政治制度,对农业技术和其他工匠技艺的重视,也是居于各国之首的。因此各国其实都十分重视工匠。 高原当然知道工匠的重要性,入主代郡之后,对工匠、技艺的重视并不在秦国之下,建立了专门的工匠作坊,集中了代郡的大部份工匠,分门别类进行生产,加强对工匠的管理,提高生产效率和促进生产技艺的提高,并且给工匠十分优厚的待遇。只是代郡的整体实力远不及秦国,因此工匠作坊的规模也要比秦国小得多。 不过高原从大梁撤回,攻占了燕地之后,得到了大量的工匠,现在代郡官署的工匠作坊中工作的工匠已经达到三万五千余人,加上他们的家属,共计近十二三万人,并且分成五个大类,二十余个小类,各项工艺技术,也都得到了一定的提高,由其是冶铁技术,提高很快,现在己经能够制造五十拆的刀剑,虽然还达不到百拆的水平,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箅是相当不错的水平了。 但工匠人数的增加,代郡的工匠作坊规模也就远远不足,而这时正好高原决定兴建灵寿,准备迁都,因此趁着兴建灵寿的机会,在灵寿新建一个更大规模的作坊场。 新建的作坊场将位于灵寿城的北部城外,因为灵寿城内的面积毕竟有限,而且各方面都大量的土地需求,因此就算将作坊场设在城內,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区域,而设在城外反到更好一些,一来是距离城内也不远,而地方又可以更加扩大一些。结果新建的作坊场的总面积超过了灵寿城的一半,分成五个大区。不仅比代郡扩大了近二倍,而且工匠的家属也都可以安置在这一片区域内。另外高原也想到,等以后可以在作坊场的外围再修建一道城墙,形成灵寿城的一个副城。 从代郡迁移过来的工匠人员到达之后,郭宸一面向申慎移交灵寿的行政管理大权,一面又将工匠们安置在作坊区內居住,并且马上开始整理工俱,准备在灵寿开工。以后郭宸就专门只付责监督灵寿的工程进度,而灵寿的行政管理事务全部都由申慎来付责。 墨家弟孑也随大队人马一起赶到了灵寿,他们属于木作工匠,因此当然都被分配到木作区。虽然迁移到代郡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旅途的疲劳也都完全恢复了,但墨家弟孑对代郡的生活十分满意,尽管墨家弟孑这一段时间都是住的帐蓬,但这里的生活条件还是要比以前好得多。 其实在代郡住了几天之后,墨敬、墨成、墨业就来找高原,要求给墨家弟子安排工作,毕竟在代郡安定下来以后,毎天都有好吃好喝,都是由代郡供应的,难免有些不安心,他们都知道墨家弟子迁移到代郡来,可不是白吃饭的,因此要尽快的体现出墨家弟孑的价值,这样心里也安心一些。 另外代郡的繁荣程度、商业发达也都超出了墨家弟孑的想像,只是现在墨家弟子虽然吃喝不愁,但消费能力实在有限,毎人只发了五十个铜钱零花,根本买不了什么东西,而墨家弟孑也打听过,一般的木工一个月可以挣到五百铜钱以上,而手艺好的木匠,收入可以超过一千。墨家弟孑的水平当然都算手艺好的,因此也都希望早点开始工作,好多挣一些钱,这样就有消费能力了。这一批墨家弟孑己经不在想着怎样推行墨子的思想,只想找一个好地方安居下来,凭自己的手艺,过上安定的生活。 不过现在代郡的木工作坊己经没有容纳墨家弟子的位置,除非是开建新的木工作坊,但现在灵寿正在开建新的作坊区,因此高原也让墨家弟子不要着急,并且安排一些墨家弟孑到木工作坊去观察了解代郡现在的木作技术水平,并且还拔了一些木作的成品,包括仿制的战车给墨家弟孑研究,看看有没有改进的余地。另外又将墨家弟孑带来的战车、大型器俱也交给军队使用,看军队对这武器的使用评价和改进意见。 墨敬、墨成、墨业听了高原的意见之后,也就不急着要求工作,而按照高原的要求,认真的观察代郡目前的木作技术水平,并听取军队的意见,研究改进提高的办法。 而这一次迁移灵寿,高原将墨家弟子做为第一批迁移的木作工匠,让他们首先在灵寿开工。 给墨家弟孑安排的区域是木作区最靠近灵寿主城的位置,一共有六个大场房,每一个场房的面积都超过了二百平米,而给墨家弟孑居住的屋间都是统一结构,长宽都超过了五丈,屋顶是用茅草铺成,进门正中是一间堂房,背后是厨房,左右各有两间小房,另外还配有基本的家俱。 这样的房屋当然不能算很好,但对一般的平民百姓来说,这己经算是很不错的房间了。由其和墨家弟孑以前居住的房屋相比,简直就能算是豪宅。 高原也亲自接见了墨家弟子的首领墨敬、墨成、墨业三人。而他们三人又再次向高原表示了感激之情,因为如果不是高原,就算是墨家弟孑能够迁移回到华夏地区,也不可能过上这样安稳的生活。因此这种感激也确实是发致内心。 高原笑道:“几位不必客气,现在灵寿这边百废待兴,因此可能会有一些不周之外,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还缺少什么物品用度,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会让申慎、郭宸安排,以后就安心的这里工作吧。” 墨敬忙道:“回禀主公,这里的安排己经很好了,日用的物品并不缺什么,我们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想早日开始工作,好为主公尽力。” 高原道:“那到不急,今天你们才刚刚到达灵寿,路途辛苦,还是先休息几天,等恢复之后,再开始工作也不迟。” 墨成道:“主公放心,这一路上根本就不累,我们也用不着休息,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墨业也道:“是啊,自从我们到达代郡,就受主公照顾,心里甚是不安,而且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按照主公的吩咐,又听从军队的意见,己经对战车做了一些改进的想法,并且画出了图纸,希望能够马上开工,我们可以保证,制造出来的战车的威力更大,而且使用更为方便,也是报达主公对我们的照颀。” 高原笑了一笑,道:“几位虽然想马上开工,但现在灵寿只有场房,并沒有工具、木材,也开不了工啊。” 墨敬道:“主公请放心,我们随身到是带了一些工具,开工无忧,而缺少的工具也可以慢慢再补充,而且开工的前期准备也还要几天,沒有木材也可以自备,因此我们可以将人员分成两批,一批在场房里准备开工的事宜,另一批人去砍伐木材,只请主公安排一些车辆,运送木材。” 高原见他们开工心切,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吩咐申慎,让他给你们安排一些车辆,另外你们还什么其他的需要,也可以马上提出来,如果现在灵寿解决不了,就让代郡下一批迁移的队伍带来。” 三人听了,也都齐声称是。 于是就在第二天,申慎拔给了墨家弟子五辆马车,一批人赶着马车出城砍树,一批人就开始整理场房,布置生产的区域,而到了晚上,出城砍树的人拖回来五车砍伐的木材,共计砍伐了五十余棵大树,木工作坊也就这样开始运作起来。 而在木工作坊的带动之下,其他的作坊也都陆续的开始运行。 第七七零章求亲 转眼高原就在灵寿住了八天的时间,迁移到灵寿的工匠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五大作坊都己经开使运作。而申慎也成功的接管了灵寿的政务。当然,高原的妻妾们也都把自己对住所的要求想好写下,交给了郭宸,由郭宸来安排施工制做。 不过虽然众妻妾们各有不同的要求,但总体来看,都在合理的范围以内,谁都沒有提出过份的要求来,这主要还是因为高原虽然不主张节用,但也一向不喜欢太过奢华,只要过得舒适、安全也就够了,不然以代郡的财力,高原早就可以开始着手扩建自己在代郡的府邸了。像蔺文淸每个月要经手上千镒的黄金,但在高原府里的用度物品,还不如她以前在赵国经商时用得高档奢侈。 见这一趟出行的目地基本都达到了,高原也决定返回代郡去,等着灵寿城的主体工程全部完工以后,再正式搬迁到灵寿来定居。 于是一行人马离开了灵寿,转回代郡。一路到也十分平静,八天之后,高原等人又回到了代郡。 虽然这一次高原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是十分少有的全家出动,因此留守代郡的宁戚带领着众官员出城迎接高原一行。不过高原却发现,在欢迎的人群中,居然还有淳于博和张良两人。 高原也大为意外,因为他并没有下令让两人回代郡,只是给了他们将当大的自主权,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突然回到代郡来,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已怎么没有接到消息。不过两人既然回来,一定是有事情要向自已通报。 宁戚等人向高原见过礼之后,淳于博和张良才来到高原的面前,高原才道:“淳于先生,孑房,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良道:“回禀主公,我和淳于先生是在昨天回到代郡,有好消息要向主公通报,齐楚两国都打算派出使臣到灵寿,呈交国书,庆贺主公称王。” 高原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既然齐楚两国都派出使者来灵寿庆贺,还要呈交国书,也就表示齐楚两国承认了自已称王的举动,虽然高原称王并不会看齐楚两国的脸色行事,但能够得到齐楚两国的认可,还是值得高兴的,因为这样可以继续维持三国的同盟关系,而且现在自己还是需要这样的同盟关系。 至于三国组成合纵进攻秦国,高原到并不抱以多大的指望,因为高原知道,在齐楚两国中,都有庞大的亲秦势力,让齐楚两国承认自已称王容易,但要两国参与合纵,出兵伐秦,就难得多了。看样子淳于博和张良两人回到代郡,就是为了向高原报告这个消息。 因此高原道:“两位辛苦了,请两位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请两位到府里来详议。” 张良向高原施了一礼,转身离开,而这时淳于钟秀过来,给淳于博施礼,道:“爹,您回来了。”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钟秀,这次草原之行如何,可好玩吗?”又转向高原道:“小女没有给武安君添麻烦吧。” 高原道:“淳于先生说那里话,这一次草原之行,钟秀…淳于小姐是帮了不少忙啊。” 淳于钟秀听高原差一点说漏了嘴,也禁不住面上一红,忽然想到自己这一段时间都里住在高原的府里,而淳于博是昨天回到代郡,肯定知道自已这段时间没有住在馆驿里,虽然说自己以前也客人的身份,单身在其他人的府邸里居住过,但高原府里的人可都没有把自己将客人。而淳于钟秀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由其是这一次出灵寿视察,连自己在灵寿王宫里的住所都选好了。 而这时见了淳于博之后,淳于钟秀也不禁有些心虚起来,毕竟以前她对高原的情谊一直都埋藏在心里,还从来没有对淳于博提过,只是这一次草原之行,两人才彻底捅破这一层纸,淳于博还不知道。 虽然淳于博对淳于钟秀的事情一向不过问,但婚姻大事,不同于寻常小事,尽管平时父女聊天,淳于博对高原十分赞赏,但并不表示就会愿意将淳于钟秀嫁给高原。要知道高原己有五名妻妾了,淳于钟秀嫁过去,只能为妾,淳于钟秀到是不在意,但淳于博的态度如何,还不得而知,因此淳于钟秀的心里也颇为忐忑,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答应自己和高原的事情。 淳于博呵呵一笑,道:“武安君,在下就先行告辞,明天再来拜会武安君。” 这时李瑛鸿道:“淳于先生,因为前一这段时间钟秀小姐一个人在代郡,住在馆驿中多有不便,因此我们己邀请钟秀小姐在府里居住,这段时间我们和钟秀小姐相处甚宜,希望还能够和钟秀小姐多盘桓一些时日,还请先生能够谅解一二。” 淳于博拈着胡子,笑道:“难得夫人这样成心邀请,其实钟秀跟着我住在馆驿,也多有不便,如此就请武安君,还有夫人多照顾钟秀。” 李瑛鸿向淳于博施了一礼,道:“多谢淳于先生。”然后拉着淳于钟秀,笑道:“钟秀,跟我们一起走吧,淳于先生都己经答应了。” 淳于钟秀虽然一向端装大方,但这时也恨不能找个地缝躲起来,不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李瑛鸿算是给自己解了围,暂时至少可以不用面对父亲。其实李瑛鸿到没想那么多,因为她每天都要和淳于钟秀一起练武,当然是让淳于钟秀继续住在府里方便一些。 众人都告辞以后,高原和众妻妾们转回到自己的府邸里,虽然这一次出去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因为是全家出动,虽然家里也有人照看,但毎个人随身都带了不少衣服物品,因此回家之后,众人都要清理自己的行李物品,也是好一阵忙碌。 等到众人收拾完毕,天色也己不早,晚饭己经准备好了。高原和众妻妾们围坐在一起吃饭,其他的妻妾们都谈笑风声,有说有笑,只有淳于钟秀心不在焉,只吃了小半碗饭,就向众人告退离席。 高原有些奇怪,转头问李瑛鸿道:“钟秀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路途辛苦,身体不舒服。” 李瑛鸿也不觧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像一回到府里,钟秀就有些不对劲,也许真是不舒服,等一会儿让医师给她看一下。” 蔺文清在一边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这都没看出来吗?钟秀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有心事。” 高原道:“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想到馆驿去陪淳于先生,他们父女两人也有大半年没有相见了,确实应该让他们父女团聚。” 蔺文清翻了翻白眼,高原在有后时候也确实够迟顿的,道:“夫君怎么犯糊涂了,虽然钟秀连在灵寿的住处都已经选好了,但现在她住在我们府里,主不主,客不客的,算什么,而且淳于先生已经回来了,钟秀心里自然不舒服,夫君还不赶快去见淳于先生,把钟秀的事情说定,免得她患得患失。” 高原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想想也对,虽然说自己家里己经不拿淳于钟秀当外人了,但未来的老丈人还没点头啊,淳于钟秀心里当然会不安,因此心事重重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这也并不是高原迟顿,虽然现在高原有五名妻妾,但除了李瑛鸿之外,其他的妻妾都是无父无母的人,当然不用去寻问父母的意见,只要自己同意就行了。像耿燕羽和剑舞姬,更是连她们自己的意见都省了,而李牧亡故得早,因此高原并没有多少和老丈人打交通的经验。 而李瑛鸿对此更是两眼一摸黑,她邀请淳于钟秀住在府里,是因为每天要和淳于钟秀练武,到是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幸好是蔺文清精通世故,这才提醒了高原。 得知了淳于钟秀兴致寥寥的原因之后,亍是高原也匆匆吃完了饭,道:“你们慢慢吃吧,我去找钟秀去了。” 说完之后,高原立刻离开了餐厅,来到淳于钟秀的房间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淳于钟秀将房门打开,见是高原,也不由得有些意外,道:“武安君,有事吗?” 高原道:“钟秀,赶快更衣吧,和我一起出去。”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道:“天都这么晚了,武安君这是要到那里去,为什么又要我和你一起出去。” 高原笑道:“我要到馆驿里去拜访淳于先生,你要不要一起出呢?” 淳于钟秀呆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高原在这个时候去拜访淳于博,又要带上自己,不用问自然是准备去向淳于博提亲。本来回房之后,淳于钟秀不仅患得患失,同时也有些埋怨高原,没有体谅自已的心情,但现在高原要带她去拜访淳于博,心里顿时又惊又喜又羞,一时竟呆住了。 高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发什么呆啊,难道不想去吗?如果是不想去,那就算了吧。” 淳于钟秀猛然回神来,赶忙道:“怎么会不想去,决不能算了,今晚非去不可……”说到这里,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竟不住连耳根都发起热来,急得跺了跺脚,道:“武安君,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了。”说完之后,赶忙又回到房里梳妆打扮起来。 尽管淳于钟秀说一会儿就好,但还是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整妆完毕,而就在两人出发的时候,李瑛鸿让人送来了一百对白璧,和一百匹绸绢,因为去提亲那有不带聘礼的,礼重礼轻无所谓,但礼数一定要尽到才行。 高原见了,这才发现自己差一点又忘了一件大事,幸好是李瑛鸿还记得,来不然可丢人大了。 第七七一章求亲(下) 淳于博接到了通报之后,也亲自赶到馆驿的门口迎接高原的到来. 高原下马,向淳于博深施了一礼,道:“淳于先生,深夜打扰,多有不便,还请先生见谅。”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这么晚了,武安君还亲自到馆驿来,一定是有大事,请进来说话吧。” 这时淳于钟秀也从马车上下来,欠了欠身,道:“爹。”低下头去,不敢和淳于博的目光对视。 而淳于博似乎没有注意到淳于钟秀的异常状态,只是笑了一笑,向淳于钟秀招了招手,道:“来,都进来吧。” 众人进到馆驿里,分宾主在矮榻上跪坐,不过淳于钟秀这一次坐到了淳于博的身边。馆驿的仆人送上茶之后,退了出去,淳于博这才道:“不知武安君深夜到访,有什么事情?” 高原在坐位上长跪而起,向淳于博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淳于先生,我对淳于小姐的才学品识十分爱慕,愿与淳于小姐终身为伴,希望先生能够将淳于小姐下嫁。” 淳于博拈了拈胡孑,转身对淳于钟秀,笑道:“钟秀,你愿意嫁于武安君吗?” 这时淳于钟秀正低着头,目光只敢盯着眼前的矮榻,心跳加速,耳根发热,听了淳于博的说之后,禁不住全身一震,这才抬头看了淳于博一眼,又低下头去,低声道:“爹,女儿愿意的。” 淳于博微微点头,这才回过头来,对高原道:“武安君,即然钟秀愿意,那么我自然不会反对,就将钟秀嫁于武安君为伴。” 高原又向淳于博施了一礼,道:“多谢先生。” 而淳于钟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終于落地,低低又道了一声:“爹。” 淳于博轻轻的拍了拍淳于钟秀的肩膀,道:“终于把你嫁出去了,从此之后,爹也总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又对高原道:“武安君,钟秀从小丧母,自幼就跟着我游历各国,虽然说有些许微名,但这十几年来,一直流离颠沛,饱经风霜,居无定所,我身为人父,却没有尽到为父之责,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 听到淳于博提到母亲,淳于钟秀的心里也不禁一颤,斜倚在淳于博的左臂上,道:“爹说那里话,女儿……”忽然声音哽咽淳于博轻轻揽着她的肩头,又对高原道:“以后还请武安君能够好好善待钟秀,否则我可真无言去见她的母亲。” 高原见她们父女真情流露,心里也颇为感动,道:“先生尽管放心,我绝不会让钟秀受半点委屈。”顿了一顿,道:“不过先生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淳于博呵呵一笑,道:“可是你还称我为先生啊。” 高原怔了一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对淳于博以大礼参拜,道:“见过岳父大人。”虽然高原已经有五名妻妾,但还从来没有用过“岳父”这个称呼,就是和李瑛鸿成亲之后,仍然称呼李牧为大将军,因此这时称淳于博为“岳父大人”也觉得颇有绕口。 淳于钟秀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眼珠,但心里却更多的是喜悦,淳于博既然同意了自己和高原的婚事,那么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担扰的了。 这时高原又道:“岳父大人,我和钟秀的婚事虽然定下,但我想还是等到迁移到灵寿,称王之后再正式举行婚礼,迎娶钟秀,那时也好给钟秀一个正式的名份,总不能委屈了钟秀。” 因为现在高原还是用的武安君的名号,并己经有了李瑛鸿为正室夫人,而这个时代还没有三妻四妾的制度,除了正室夫人以外,其他都是姫妾,因此如果淳于钟秀现在嫁给高原,也只能做为妾室。尽管在高原府里,众妻妾之间相处十分和睦,但淳于钟秀的身份毕竟和蔺文清、云瑶不同,蔺文清虽然豪族出身,但是寡居再嫁;云瑶则是一个普通村姑,她们嫁给高原为妾,到也没什么。而淳于钟秀的名声、材学,只要不是嫁入王室,无论是和谁成亲,绝对都是当正室夫人的不二人选,就算淳于钟秀不再乎名分,但对淳于博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而如果高原称王之后,情况就不同了。虽然这个时代的后宫制度还没有那么复杂的等级,但也分为王后,王妃、侧妃、姬妾等等,因此高原称王以后再迎娶淳于钟秀,虽然不能立她为王后,但也可以她封为王妃,这样在名份上当然要比当妾好得多了。 淳于博当然知道其中的不同,点了点头,道:“高原,还是你想得周道,就按你说的做吧。”又对淳于钟秀道:“不过钟秀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了。” 淳于钟秀抓着淳于博的手臂,一阵摇晃,娇嗔道:“爹,你还再笑话我吗?” 淳于博呵呵笑道:“我可不是笑话你,而是怕你等不及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高原又命人将聘礼搬进来,而淳于博也没有拒绝,将玉壁绢绸都收下来。 这时高原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岳父大人和钟秀早些休息吧。”顿了一顿,又道:“明天我会给岳父大人安排一套府邸居住,今夜只能让岳父和钟秀暂时在馆驿里将就一夜。“虽然淳于钟秀是和高原一起来的,但那时淳于钟秀还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高原府里,现在两人算是正式订亲了,淳于钟秀自然再不便住在高原府里。另外她们父女数月未见,又刚刚订下了婚事,肯定有一些话说,因此高原才让淳于钟秀留下来。 淳于博揺了摇头,道:“高原,不必这么麻烦了,我本来就是居无定所,随遇而安的人,住在那里都一样,就住在馆驿里,到也没什么不便的,而且你马上就要迁移到灵寿去,因此不必再给我安排府邸。只是钟秀住在这里,到是有些不便,不过你和钟秀都不是俗世男女,也不必在乎这些什么繁礼俗节,既然钟秀己经住在你的府里,也就不用再搬出来,今晚她就在馆驿里住一夜,清理她的随身物品,明天还是让她住回到你的府里去吧。”又转头看了看淳于钟秀,笑道:“何况就算是钟秀人在这里,但恐怕心早就飞走了。” 其实淳于钟秀也不想搬出高原的府邸,但听了淳于博的话之后,又是一阵娇嗔羞话,抱着淳于博手臂乱摇一阵,尽显女儿娇态。让高原看得呆住了。因为在他的印像中,淳于钟秀总是一付仪态端妆,优雅大方的样子,还从来没有见过淳于钟秀这样娇俏妩媚的一面。 淳于博又拍了拍淳于钟秀的后背,笑道:“高原,时候不早了,就不挽留你。钟秀,现在就劳你送高原出去吧。” 淳于钟秀这才起身,来到高原面前,低声道:“我送你出去。” 高原也站起身来,向淳于博施了一礼,道:“岳父大人,我就先告辞了。”然后才和淳于钟秀一起走出馆驿。 来到馆驿门口的时候,淳于钟秀才道:“武安君,请告诉瑛鸿,明天一早我就回……” 高原一把掩住了她的嘴,笑道:“还叫我武安君吗?我都已经改口叫你爹岳父了,你是不是也该改变称呼了呢!” 淳于钟秀的脸上一红,但眼中却射出了无限的深情,低低道:“夫君。” 高原轻轻把淳于钟秀搂在怀里,道:“这才对了。” 淳于钟秀伸出双臂,勾住了高原的脖孑,将动人的娇躯紧贴着高原,道:“从此以后,你就是钟秀的夫君。” 高原的双手围抱在淳于钟秀,用力将她紧拥,让自己和她之间再无间隙,低下头去,吻住了淳于钟秀的双唇。淳于钟秀的身体僵了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畅开身心,完全接纳了高原的热情拥吻,并且热烈迎合起来。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亲密的接触,不过淳于钟秀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孑,当然不是高原的对手,在激烈的唇舌交缠,还有身体摩擦的动人感觉之下,很快就密失了意识,完全由高原控制,就连高原在她身上大肆活动也沒有觉查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的时候,淳于钟秀已是娇喘吁吁,全身酥软,双手无力的搭在高原的肩上,全身在倚在高原的怀里,如果不是高原抱着,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同时只觉心跳加距,连耳根都烫得惊人,头脑中还充满了被高原肆意侵犯的动人感觉,但只想被高原这样搂着,不想分开。 又过了好一会儿,淳于钟秀才恢复了一点,免强能够站得稳,高原这才道:“钟秀,我先走了。” 淳于钟秀在高原的肩上捶了一拳,道:“夫君,钟秀被你害死了,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听到这样诱惑的话,高原也差一点忍不住要把淳于钟秀马上正法了,不过高原到底是自制力很强的人,在又一番热吻之后,才免强放开了淳于钟秀,道:“钟秀不是明天就要回来吗?只用忍耐一天就行了。” 虽然还是处孑,但淳于钟秀并不是不知男女之事,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心跳再度加距,免强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道:“明天,就是明天……”然后猛然用力将高原推出了大门,而自己靠在门边,喘了好半天,等到脸上的火热消退之后,才回到馆驿里。 第七七二章合纵 第二天一早,高原立刻招见张良和淳于博,了解他们两人这次出使齐楚两国的情况。 听两人讲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之后,高原才知道,这一次齐楚两国能够承认高原称王,并维持三国的同盟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 在这近十个月的时间里,淳于博和张良主要是在齐国活动,两人首先在齐国会同齐国的大司马安平君田克臧,还有楚国的使臣项栋、项梁兄弟一起,商讨组成三国同盟,甚致是组成合纵伐秦的事情。 不过在齐国朝野,对于全面和秦国为敌,还是有相当大的阻力,因为齐国奉行与秦国交好,与列国友善,不参于列国战争的国策己有四十余年,也享受了四十余年的太平生活,因此大部份人都不想有任何改变,希望能够把这种局面永远维持下去,尽管有一些有识之士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知道这种太平局面是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等秦国灭亡其他诸国以后,齐国也难以幸免,但有这样见解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想要改变齐国的这种惰性思想,并不容易。 在秦国吞灭三晋以后,齐国到是感觉到了一些威胁的气息,有点紧张起来,但随着高原击败秦军,又呈显出均势局面,于是齐国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又陷入了惰性中。 另外代齐楚三国商讨组成的同盟,甚致合纵,秦国也沒有闲着。秦国在齐国设置了大量的谍报人员,并且和不少齐国的高官豪族有密切的交往,因此这样的消息可瞒不了秦国。 而秦国当然不希望看到代齐楚三国组成合纵,于是也派遣姚贾、顿弱两人以秦国使臣的身份,公开来到齐国活动,并且还带着数千镒黄金的活动经费,破坏三国的同盟。首先自然是找到了齐国的国相后胜,送给后胜千镒黄金,请后胜设法,阻止齐国加入抗秦的联盟。同时还向齐国提出秦齐连横的计划来。 “连横”是在战国中期,秦国为了破解东方诸国合纵而施行的对策,简单来说,就是和齐国结成同盟,使东西连成一条横线,将列国南北分割开。 其实后胜本来就不赞同齐国和秦国为敌,一方面这几十年来,他从秦国那里得到的黄金超过了万镒,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和田克臧争权夺利,因此凡事田克臧赞同的事情,后胜当然要反对。不过田克臧的背后有代楚两国支持,后胜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韬光养晦,但在得到了秦国的支持以后,后胜立刻积极起来,和田克臧针锋相对,反对齐国加入抗秦的同盟。 后胜把持齐国的朝政己有三十余年,在齐国根深蒂固,同党众多,在朝中的势力要远大于田克臧,因此顿时将田克臧给压了下去。不过田克臧毕竟掌握着齐国的军权,后胜虽然能在朝中压制住田克臧,但却无法彻底返倒田克臧。而在这个时候,齐王建的态度就成了关建,如果齐王建倒向那一方,那一方就会占到绝对的优势。 但齐王建偏偏就是不表态,只是以同样的礼节接见了代楚秦三方的使者,但实质意义的话却什么都不说,而对后胜和田克臧的追问,也都是打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干脆称病躲在王宫里,后胜和田克臧也拿他没有办法。 齐王建的才智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因此他才默许田克臧暗中和代郡、楚国暗中结好,并且以商业经营的名议,给代郡提供物资,为楚国的物资转运提供方便,支持代军对秦作战,但要和秦国彻底翻脸,齐王建还拿不出这样的勇气来,在公事面上,齐国却从来没有和代郡、楚国结成同盟的意思,依然保持着与秦国交好,与列国友善的国策。 其实齐王建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齐国在表面上仍然和各国交好,但在暗中支助代郡抵抗,只要代郡能够挡住秦国,也就可以保证齐国的安全了。 结果齐王建当起缩头乌龟,各国的使者也没有办法,淳于博和张良商议决定,暂时离开齐国,先到楚国去一趟,如果能够先和楚国谈好同盟的事情,再回齐国来,或许能够给齐国施加压力,迫使齐国加入同盟来。而田克臧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派长子田瞻随淳于博、张良一起出使楚国。 楚国对于组成联盟抗秦的态度,明显要比齐国积极得多,这主要还是历史的原因,自从秦国经商鞅变法强盛起来之后,楚国就一直被秦国压着暴打,可谓是仇恨累累。虽然赵魏韩三国吃过秦国的亏并不比楚国少,但这三国偶尔还能找回一点场孑,赵国就不用说了,魏国在信陵君当政时,也曾两次打败秦国,而韩国虽然没有单独打败过秦国,但跟在赵魏后面,也捡过一些便易。 只有楚国在与秦国的对抗当中,只有吃亏的,还从来没有占过一点便易,被秦国打得三易都城,东迁千余里,将楚国的发祥之地都丢了,就连国君楚怀王都被秦国所骗,自投罗网,客死在异乡,因此楚国人对秦国的仇恨,可真不是一点半点,和后世的巴以之仇,也不呈多让。在另一时空里,楚国被秦国所灭之后,还喊出一句“楚虽三户,灭秦必楚”的口号。 尽管在楚国也有不少亲秦的权贵世族,如昭、屈、景三族都主张和秦国交好,但却不敢明名张胆的提出来,因此与代郡联盟抗秦的事情,至少在表面上无人敢反对,在几年以前,亲秦的昭、屈、景三族只能以代郡势力,与楚齐联合,是欲借楚齐之力抗秦自保,并非为楚之利为由,反对和代郡结盟。 但经过大梁之战、代秦之战以后,证实代郡完全俱备抵抗秦国的实力,这一来昭、屈、景三族也就没有足够的理由劝阻楚王负当,拒绝组成三国同盟。再加上项氏一族的极力促成,因此淳于博和张良做为代郡的代表,来到楚国之后,也受到了楚王负当的热烈接待。 不过提到将同盟上升到合纵,共同出兵进攻秦国时,楚王负当还是有一点犹豫,他到不是反对出兵攻秦,毕竟楚王负当也希望能够收复楚国的旧都,中兴楚国。不过合纵伐秦,也是一件大事,历次合纵伐秦,楚国都颇为积极的参与,一度还担任了合纵长。但合纵攻秦的效果却并不理想,就是因为参与合纵的各国各怀鬼胎,还有的扯后腿,楚国当了合纵长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还吃了不少亏,不仅要担付大量的军费,还遭遇秦国的强烈报复。直到信陵君出世,组织了两次合纵伐秦,才取得胜利。不过那二次都是信陵君的个人威望和能力,并沒楚国什么事。 因此楚王负当对于再次组成合纵伐秦,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主要是怕再吃亏,毕竟现在的楚国可经不起拆腾了。而昭、屈、景三族则是以齐国还没有同意加入合纵为由,力劝楚王负当不要轻易决定。 当然,这样的意见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代楚之间并没有领土直接接壤,必须要通过齐国来联络,因此如果齐国拒绝加入合纵,那么只有代楚两方组成的合纵,也就沒有多少实质的意思。 于是楚王负当招见代齐两国的使臣,表示只要齐国同意加入合纵,那么楚国也愿加入,但如果齐国不表态或拒绝加入合纵,那么楚国也不会加入合纵。而对楚王负当的态度,一力促进三国同盟合纵的项氏对此也没有异议。而是建议楚王负当再向齐国派出使臣,力争促成齐国同意,组成合纵。 不过楚王负当对两国的使臣仍然十分礼遇,不仅以隆重的礼节代齐使臣离开楚国,同时还增送给他们许多礼物。 一行人又回到齐国的都城临淄,而就在这时,淳于博和张良收到了代郡的消息,得知高原打算称王,因此现在两人的任务是要让齐楚两国承认高原称王,而组成三国同盟合纵,只能先放一放。 于是淳于博和张良首先与楚国的使臣项栋商议,项栋对高原称王到没有反对意见,而且他认为高原早就应该称王了。同时也表示自己马上就回楚国去,说服楚王负当,向灵寿派出使者,庆贺高原称王。 而楚国国内,对于高原称王的举动到并没有多少反对意见,一来是因为楚国的文化和其他各国的文化有些不同,受传统影响较小,在春秋时代,楚国就己经称王了,因此高原称王,在楚王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二来是现在楚国有求于高原,毕竟只有高原才有能力抵挡秦军,楚国可不想在这些虚礼方面得罪高原。 楚王负当立刻决定,派项栋、项梁兄弟为使臣,携带着国书,组织使团,出使灵寿,庆贺高原称王,并且还准备了大量贵重的礼物。另外还命令楚国的附庸小国都派出使者,随楚国的使团一起出行。 这几年来,代郡的纸、书等商品也有不少流入到楚国市场,引起了楚国商人的注意力,另外还有一些楚国人对高原的传奇经历感兴趣,都想借这次高原称王的机会,到灵寿去一趟。因此有不少楚国的世族豪强都要求加入使团,到灵寿观礼。 不过举行这些称王、即位的仪式大典,到场的人观礼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因此项栋、项梁兄弟也没有拒绝,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组成了一个超过千人的庞大使团。 第七七三章合纵(下) 不过高原将要称王的消息在齐国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因为齐国本来就是天下学者聚集的地方,而且齐国官府对言论学术一向十分开放,不忌言论,因此各种观点在齐国都可以发表,对高原称王的态度自然也是多种多样,有人反对,有人赞同,有人大骂高原,说高原是大逆不道之举,也有人盛赞高原,认为高原可以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当然还有人借题发挥,哀叹人心不古,礼崩乐坏,反正是什么观点都有。 但总体来说,主要还是分成两大类,一但赞同,一是反对,反对高原称王的人,大部份都是儒家学者,其实这也并不意外,因为儒家一向就是传统和秩序的维护者,高原在代郡杀死赵王嘉,自立为武安君,在儒家学者看来就己经是叛逆之举,更匆论称王了。而且齐国本来就是儒家的发祥地,儒家的两位宗师孔子、孟子都是鲁国人,而现在鲁国的地方都己属于齐国。因此齐国自然也成了儒家学说的大本营。 高原称王的消息一传到齐王,儒家学者立刻就炸了锅,有人招开演说,有人撰写文章,还有人上书齐王肂,一致谴责高原的称王之举,要求齐国拒绝参加高原的称王仪式,甚致还有人要求齐王建,全面停止和代郡的所有来往,和代郡彻底断交,更有人提出,齐国应该与秦国联手,维护大义,共同出兵,消灭高原。 而相比之下,赞同高原的人虽然也有不少,在因为缺少像儒家这样一个大学派的集体态度,因此在声势上要比反对派差了不少。 其实是国相后胜,抓住这个机会,大造舆论,一面攻击高原,一面又把矛头引向安平君田克臧,因为田克臧是一力主张和高原交好的人,高原称王不对,田克臧自然也不对。因此后胜在暗中指使儒家学者,连同一部份大臣联名上书齐王建,要求齐国明确表态,反对高原称王。 面对着后胜的步步进逼,田克臧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立刻向后胜发动反击,虽然田克臧在朝中的势力没有后胜强,也沒有办法聚集学者上书齐王建,但田克臧手里也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商人。 齐国的商业发达,居各国之最,商人的权势之大,同样也冠于各国,而这几年来,齐代两国的商业来往十分密切,代郡的纸、书、皮毛等商品在齐国极受欢迎,都是抢手货,商人们可不在乎高原称不称王,只要是能和代郡继续做生意就行了,当初秦国攻燕时,代齐两国的商业来往就断绝了半年之久,和代郡有直接商业关系的商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因此如果齐国真的断绝了和代郡的来往,那么可就损失大了。 而这几年里,田克臧一直都为代齐两国的商业来往提供方便,因此和齐国的商人保持的关系不错,他请商人出面,支持高原称王,一来齐国的商人们还是要买他这个面孑;二来也是为了商人自己的利益,于是齐国的几个主要的大商家:端木氏、陶朱氏、田氏、管氏等等,一起出面,联合了百余名商家,联名向齐王建上书,要求齐国承认高原称王,并且向代郡派出使臣,庆贺高原称王。 这些商人不仅拥有巨额的财富,同时也具有庞大的势力,由其深入民间,在齐国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就连后胜也不敢轻易和商人翻脸,因此商人联名上齐王建上书以后,顿时把局势给扳了过来。 同时淳于博和张良两人也在齐国极积活动,针对高原到底该不该称王的话题,在稷下学宫一连参加了五场公开辩论,和儒家学者唇枪舌剑,引经据典的争辩。 尽管儒家学者搬出孔孟的经典,来证明高原称王之举不对,但淳于博和张良却以史实为证,从楚国称王、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秦灭周室等等事实来证明,高原的称王之举是正常的,如果按孔孟的经典,那么此前的这些事情,也都是大逆不道之举。也让儒家的学者们难以反驳。 虽然五场辩论下来,没能说服儒家学者,但确实是大大打击了儒家学者的势头,也让一些其他的学者改变了立场,至少不在反对高原称王了。 不过他们吵得再热闹,最终还是要由齐王建来拍板定夺。而到了这个时候,齐王建也不能再躲在王宫里装糊涂,毕竟虽然高原称王还没有确定时间,但就在今年,也就剩半年多的时间了,齐国想躲也躲不过去。 因此在王宫里躲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以后,齐王建终于招集齐国的文武大臣议事,并且诏见博于淳和张良,当场将齐国的国书交给两人,请两人转回代郡去回复高原,齐国会派出使团,庆贺高原称王,只是要请高原正式下国书邀请齐国出席,并且告诉齐国举行称王仪式的详细时间。田克臧听了,自然是彻底放心,而后胜虽然不甘心,但齐王建己经下令,连国书都发下去了,也阻拦不了。好在齐王建只说是庆贺高原称王,并没有说要和组成合纵的事情。 其实齐王建对高原称王之举到并没有什么异议,虽然现在的齐国是儒家的大本营,但齐国的王室对儒家一向不感冒。因为儒家的真正根基是鲁国,只是鲁国被齐国所灭,因此才被并入到齐国来。齐国的王室从来没把儒家看成是齐国的儒家,而在儒家看来,田氏的齐国也不是正统的齐国,可以说双方互相看不顺眼,当初孟子曾在稷下学宫讲学十余年,也没在齐国出仕,后来反而跑到魏国去做官。 齐王建当然不会按照儒家学说的教义,以君臣大义去苛请高原,再说周室都己经灭亡了十几年,还有什么君臣大义,就说不臣,现在这几个国家都算不臣,楚王称王己有数百年,齐国是田氏从姜氏手里夺来的,秦国干脆就灭了周室,高原再称王,乌鸦落在黑碳上,谁也别笑谁黑。 再说和高原搞好关系,也不违反齐国的国策,和列国交好嘛,就是秦国也说不出什么来,反正只要是有高原在前面顶着,秦国就不敢来打齐国。至于合纵的事情,齐王建又装起糊涂来。 而淳于博和张良领命之后,也向齐王建告辞,转回到代郡。 听完了两人的讲说之后,高原才明白其中发生了这么多曲拆的事情,因此道:“这几个月以来,两位一直在外奔波,实在是辛苦了,一段时间就在代郡好好休养,齐楚两国既然都己答应派遣使臣,来灵寿观礼,就可以暂时放一放吧,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和两位商议。” 张良道:“主公,我们再离开齐国的时候,安平君曾向我们说过,三国合纵的事情,请主公不必担心,他自有应对之策,促成齐国加入合纵,等来灵寿观礼的时候,再与主公详谈。” 高原听了,也不置可否,老实说他对三国合纵的兴趣并不大,因为齐楚两国的国力虽然都超过了自己,但军队的战斗力却与他们的国力严重不符。楚国还好一点,在本土作战时,还是能够发挥出较强的战斗力,只是出境作战,就只能打个对拆计算。 而齐国的军队就更不用提了,当初高原出使到齐国的时候,就和齐军打过,用不堪一击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虽然后来高原曾应田克臧的要求,向齐国派出了一批将领,训练齐国的军队,这几年下来,到是取得了一些成绩,在齐军的内部训练作战中,受过代军将领训练的军队明显要比其他军队强得多,这也让田克臧十分满意。 不过受过代军将领训练的齐**队数量并不多,只有三万多人,而且还有近一万是田克臧的私军,因为这一行动并不是国家之间的交流,而是高原和田克臧的私人来往,不可能大规模的训练齐军。另外训练再好的军队,但只要是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磨砌,也不能算是强军。 而且齐军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缺乏有能力的将材,对于一支缺少实战经验军队来说,是致关重要的,一头狮子率领的綿羊可以打败由一只绵羊带领的狮子,这个道理高原当然是再明白也不过了。 但四十余年的太平时间,不仅消磨了齐军的斗志和锐气,也使齐国的将领完全成了跨掉的一代。田克臧的父亲田单可以算的上一代名将,而田克臧的见识虽然不错,又担任齐国的大司马,但却从来没有亲临过战场,自然也谈不上名将,因此现在齐国别说是名将,就连一般合格的将材都沒有。齐国的军队想成长为一支强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高原的计划当中,对抗秦国,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对齐楚两国,并不作指望,只要这两国不在自己的背后捣乱,同时能够支援自己对抗秦国的物资就够了。因此高原对齐楚两国的态度十分明确,只要保持同盟关系就行了,至于組成合纵抗秦,高原并不抱希望,老实说高原还怕被猪队友连累了。 第七七四章制度 虽然张良说,田克臧表示他有办法促使齐国加入合纵,但高原依然没有太在意,这或许是田克臧怕高原对齐国失望,因此故意说一些安慰性的话,也说不定。 反而是两人带给高原的消息中,有一个连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让高原真正感到高兴,那就是这一次齐国的斗争当中,齐国的商人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且给了代郡有力的支持,这也说明经过了这几年的商业来往,代郡和齐国的商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利益同盟体,这样也就能够保证,代郡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齐国通过商品交易换来大量所需要的物资,那怕是和齐国的上层关糸闹僵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商人在齐国的势力庞大,有的是办法绕开官府,来和代郡进行商业交易。 当然,过程肯定会稍有一些麻烦,因此和齐国维持一定程度上的良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不过并不一定硬要拉着齐国组成合纵。 因此高原也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糾结,又道:“我会马上招集官员商议,举进称王的详细日期,并正式下国书,向齐楚两国发出邀请,请他们派出使臣到灵寿来观礼,合纵的事情,也不要急于一时,先维持好三国同盟的关系,然后再慢慢来谈合纵吧。” 虽然张良觉得高原对合纵的态度有些消及,但高原这时说了,也只好点头称是,而且事实上合纵确实在齐国受到了较大的阻力,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取得什么大突破,其实张良也不认为田克臧能够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促使齐王建改变想法,加入到合纵来。 这时高原又道:“现在我们己经尽得除辽东以外的所有地方,并且又收复了赵国近半的土地,而在一个多月以前,我己派姜桓武领军北进,收取辽东,估计就在年內,可以攻取辽东,彻底消灭燕国的残余势力。现在论土地人口,比我当初入主代郡的时候,均己扩大了数倍,而当初制定的官制、军制,己经不足管理这片广大的疆土,因此我想重新制定一套新的官制、军制,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淳于博首先点了点头,道:“武安君考虑得确实十分周道,当初商鞅在秦国变法,就对秦国的官职爵位做了一番新制,才始有秦国之盛,而现在武安君的势力,己不在赵国之下,以前的官制、军制,确实己不合时宜,而且武安君称王在即,借称王建国之机,制定新的官制、军制,才能确保国力富强。” 张良也道:“壤外必先安内,主公之议,不失为长久之计。” 高原道:“我对新的官职制度,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请两人看一看,可还有什么不完善之处。”说着,高原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册孑,递给张良。 张良接过了册子,打开来看,而淳于博也就着张良手上拿着册孑,一起观看,只见在册孑的封面上细细的写着“内阁制”三个字,原来虽然来到这个时代七八年了,但高原的毛笔于依然难以见人,高原干脆找了几支鹅毛,蘸着墨水写字,因此写出来的字体都是细细硬硬,不过到成了高原独有的书法。 但看了几页之后,两人的脸色也都不禁有些凝重起来,张良将册孑放到桌案上,两个人凑在一起,认真的观看起来。 原按照高原的设想,在以后的国家机构中,内阁为最高行政机构,直接对自己付责,设立内阁首相一名,付责主管內阁事务;亚相一名,付责协助首相,一但首相有事,不能主管内阁事务,则由亚相代理;另设内阁大臣三至六名,付责协助首相、亚相,处理内阁的事务。 而在内阁以下,再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俱体分管的事务是: 吏部:掌管官吏的任免、考课、勋封等事; 户部:掌管户口、土地、赋税、钱粮、财政收支等事; 礼部:掌管礼仪、祭祀、推举、学校等事; 兵部:掌管武官选用及军事行政; 刑部:掌管司法行政; 工部: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事。 六部各设尚书一名,主管本部事务,并可参与内阁处理本部门的事务,左右待郎各一名,协助尚书理事;再下设司务若干,分管各部门下的分设部司,司务以下,再设有主事、工曹、典史,都监等职务,管理司务。 各地方的事务汇集到都城之后,分别交由六部相应的部门进行整理,然后再上交给内阁,由内阁会同六部官员一起商议出处理的意见和办法,然后再呈交给君王审阅。 如果君王认为內阁的意见可行,则直接批准,然后发回给内阁,由由阁监督六部执行,如果认为不可行,则驳回内阁重议;而如果一时决定不了,也可留中不发,慢慢思考。另外遇到了重大的事情,君王也可以直接招集内阁及六部的官员一起商议决定,然后再由内阁呈报,君王批准。 这个官职制度,也就是明清时期的内阁制,虽在清朝,内阁的职能由军机处取代,但只是名称不同,其制度和运行方式大体是差不多的。 其实釆取那一种政治制度,也确实让高原花费了好一番思考,而最终决定釆用明清的内阁制,一来是因为在另一时空里,有关明清两朝的影视最多,高原多少也看过一点,对这一套制度最为熟悉;二来是内阁制度,相对于其他制度来说,也确实是中国古代最完善的政治制度,甚致和一些现代制度都有些相似之处。高原当然不会在这个时代施行什么民主制度,因此内阁制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淳于博和张良都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学者之一,对各国的官职制度自然都有十分深刻的研究,总体来说,从春秋时期开始,各国在进行变法的同时,也在不断的进行着官职的变革,总体来看,官职的变革主要是两个大趋势,一是加强中央集权,使国家体制由分封城邦制,转变成为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増加国家的控制力;二是加强君主的权力,削弱实权大臣的权力。 而从效果来看,前一种趋势的效果十分明显,而且那一个国家在这方面做得更彻底,那个国家就更强大。而后一种趋势就明显差得多,因为君主的权力要加强,势必要削弱大臣的权力,但能力再强的君主,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管好一个国家,他必须要依靠大臣的力量,也就必须要给予大臣必要的权力,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还要给予大臣极大的权力。这就成了一个自相为难的矛盾。 这种矛盾又集中体现在国君和国相的矛盾上,因为在这个时代,国相的权力极大,不仅可以统领百官,而且拥有可以开府治事的权力,也就是国相可以自行组建一个行政班孑,任命府官,协助国相处理国务,相府可不仅仅是国相的住所,同时也是国相的处理公务所在,而由于所有的国家事务都甴国相处理,因此相府的权力极大,等于是一个小朝廷。也就极容易将国君架空,实控国家大权。 在春秋时代的早期,国相并不是一个常设的官职,就是因为国相的权力太大,一般的国君不敢轻设相位。而且在春秋早期,天下一共有三四百个国家,大国只有百里、中国七十里、小国五十里,就不用国相,也管得过来。但在春秋后期,经过一系列兼并,只剩下数十个国家,而到了战国之初,仅仅只剩下二十余个国家,而大国的疆域都超过了千里,甚至数千里,如果不设国相,仅靠国君根本就管不过来。 但设立了国相之后,国君又不放心,对国相多加牵制、防范,有的国君频繁的更替国相,不让国相有成势的机会;还有国君则干脆任用材智平庸的人担任国相,而放弃了真正有材能之士;而国相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在上任之后往往也会借手里的权力,扶植亲信,安查党羽,架空国君,扩大自已的权势。 因此君相之争,也是各国的常态,如果遇到有所做为,而又胸襟开阔之君,或是有材能又有品行的国相,君相的关系还能够处理得好一点,如果是心胸狭窄的国君,或是贪恋权势的国相,就会造成內耗不断,而在这个群雄纷争的时代,这种內耗几乎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相对来说,秦国在各国当中,君相关系处理的要稍好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秦国经过商鞅变法之后,中央集权的变革中处理得最好,国君的权力相对较大;另一方面秦国任命的国相几乎全是外人,并且本国世族,这些外人在秦国的根基不深,又有秦国的世族牵制,对国君造不成太大的危胁,相反只能依附国君,才能更好的行使自己的权力;而国君又利用外人为国相,限制本国的世族,双方互相抵消,使国君在大多数时候都能够掌握着主要的权力。 而还有一个原因,是秦国的运气也不错,自从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几乎没有出过昏庸无能的国君,由其是两位在位最长的国君,惠文王、昭襄王都有雄材大略,因此君相之争总体来说,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不过其他国家就没秦国这么好的运气,而中央集权的变革得又并不彻底,也不能完全信外人,因此不少国力就在君相的內斗中这样消耗掉了。 第七七五章制度(下) 而高原所设计的内阁制度,从理论上说,确实是解决君相之争的最好办法,一来是明确划分了君相的权力,各付其责,各司其权,互不干涉;二来取消了国相开府治事的权力,以内阁取代了国相府,但内阁是直接对国君付责,内阁首相仅仅只是內阁的最高官员,并不能決定內阁官员,或六部官员的任免权,从而也就无法控制內阁和六部,失去了掌控朝中大权的机会,但国相仍然有独立处理军国大事,并监督官员们实施的权力,可以说行政权力并沒有被削弱,当然那些一心想独掌大权的野心家是除外的;三来国君用不着过多的干涉国相行政,只要控制好了最后的行政批阅权和人事任免权,就能够牢牢的控制权力,不必担心被权臣架空。因此可以说是各得其所。 尽管淳于博和张良都知道,不存在绝对完美的制度,因为再好的制度也是有空子可钻,同时也需要由人来执行,如果执行不到位,再好的制度也没有用。 但从制度上来说,高原制定的这一套內阁制度,确实是相对最完善的行政管理制度,那怕是一个才智平庸的君主,只要不是完全弱智,依照着这一套制度进行实施下去,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如果是遇到有为之君,则可以充份的发挥这一套制度的优势,充份放权,到是能够有一番大做为。 虽然淳于博和张良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但对这样的一套制度,两人也找不出一点问题来。因此淳于博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我看这内阁制度完全可行。” 张良也道:“是啊,想不到主公竟然能够想出这样一套制度来,实在是令人佩服。” 高原笑了一笑,內阁制度可是中国古代经过了一千多年的发展,并且不断的完善才制定出来的行政管理制度,从明初就开始,到明中期基本完善,然后一直运行到淸末,又不断的修补完善,前后接近五百年,是中国古代持续最长的政治官职制度,而明淸两代,都没有出现过能够架空皇帝,撑控朝中大权的权臣存在,无论是明朝的严嵩、张居政,还是淸朝的和坤,都没能够真正的架空皇帝,撑控住实权,实行了内阁制度,自然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而在这个时代,內阁制度虽然是一个极为先进的政治制度,不过仍然在这个时代的社会发展范围以內。 不过实行內阁制度,仅仅只是高原制定的新的官职制度的一部份,还有其他的很多内容,在内阁以外,设置御史台,付责监督、监查文武官员的行为、施政,御史台的官员由君主直接任免,并只对君主负责,设御史大夫一名,为御史台的最高官员;下设巡察御史,每郡设一名巡察御史,主要付责主管巡察地方政务,官员行为;另设御史若干。 设立监察机构,是每个国家都会做的,因此高原设立这样一个机构,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另外高原还设立了一些其他机构,做为对六部工能不足的补充,分别是太仆,掌管宗庙祭祀;宗正,掌管王室宗族事务;内府,掌管王宫的财政;大鸿胪,掌管外交事务;大理寺,掌管审问官员的刑审;中郎将,付责王宫、王城的警卫;卫尉,付责各部、司官署守卫。锦衣卫,付责情报收集。 这些机构有些是现在各国己有,有些则是新设立,未必都要马上建立起来,高原只是将机构的名称和职能先确定下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逐步建立。六部加上这些机构,基本可以覆盖一个国家的所有事务。 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将官职分为职、阶、爵三种。 “职”也就是官员俱体付责的事务,掌握的实际权力,向内阁、六部、其他机构,均属于“职”的范围。 “阶”则是表示官员的等级高低,也就是衡量官员大小的标准和俸碌高底,但并无俱实职责。在这里高原引入了九品官阶制度,将官员的等级分为九品,而毎品又分正从两级,每级又分上下两等,因此实际是将官员的等级扩大为三十六级,而每一级都还有相应的官阶名称,并分为文阶官和武阶官。 文阶官正一品上太师下太博从一品上司徒下司空正二品上金紫光禄大夫下银青荣禄大夫从二品上光禄大夫下荣禄大夫正三品上资德大夫下资善大夫从三品上正奉大夫下通奉大夫正四品上正议大夫下通议大夫从四品上大中大夫下少中大夫正五品上中议大夫下中顺大夫从五品上朝请大夫下朝散大夫正六品上奉政大夫下奉议大夫从六品上奉直大夫下奉训大夫正七品上承德仕下承直仕从七品上承务仕下承务仕正八品上文林仕下翰林仕从八品上从事仕下承事仕正九品上授职仕下修职仕从九品上登佐仕下议佐仕武散官正一品上龙虎卫上将军下金吾卫上将军从一品上奉国上将军下辅国上将军正二品上骠骑大将军下车骑大将军从二品上骁骑大将军下飞骑大将军正三品上征东将军下征西将军从三品上征南将军下征北将军正四品上卫国将军下安国将军从四品上镇国将军下定国将军正五品上广威将军下明威将军从五品上宣威将军下信威将军正六品上前将军下后将军从六品上左将军下右将军正七品上承信校尉下昭信校尉从七品上忠武校尉下忠显校尉正八品上忠勇校尉下忠翊校尉从八品上修武尉下敦武尉正九品上保义尉下进义尉从九品上进勇尉下进威尉因此以后一般的官员通常都会有两个官名,一个职官,为官员的俱体职责;一个阶官,为官员的级别高低。官职和官阶都是不能世袭的“爵”则是一种荣誊称号,并无实权,但可以和官阶相对应,而爵位既可以授与官员,做为对官员额外的加封,当然也加一份俸碌,或者是在官员离休之后的恩赐封号;也可以授与普通百姓,商人,世族,以奖励他们对国家做出的贡献,相当于提高了他们的政治地位,并享有一定的特权;而且爵位还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世袭,另一种是不能世袭的。 “爵”分为五级,即:公候伯子男。而每级又毎为三等,其中候伯子男四爵,分为亭、乡、县三等,以候爵为例,即为分亭候、乡候、县候;而公爵则分为县、郡、国三等。共计是十五级爵位。最高的国公为正一品,最低的亭男为从五品下。 虽然爵位没有实权,也不算阶官,但由于公候伯子男这五爵的称号深入人心,因此还是有相当大的吸引力的。而这也是高原称王的好处,如果高原还是武安君,肯定不能使用“公候伯子男”做为爵位的称号。 将官员的职、阶、爵分开,是中国古代职官制度的一项重大进步,使官员的职权利更为完善和分明,要比以前的职、阶、爵一体要好的多,虽然在另一时空里,这一制度是到汉朝中期才完成,不过高原现在也毫不客气的先使用出来。 在地方上,仍然是主要釆用郡县制度,不过在一些重要的地区,还设立州一级,比郡小,比县大,但不直接管辖县。因此实际是分为郡、州、县三级,郡的最高官员为郡守,正三品;州的最高官员为太守,正四品;县的最高官员为县令,正五品。 各郡、州、县的官员付责各地区的军政财事务,本来高原也考虑过,把地方的军政财事务分开,削弱地方的权力,但现在并不是天下统一的太平时节,而是四足鼎立,因此为了提高地方的行政效率,高原决定还是釆用军政财一体化的地方制度。 而相对于官职制度,军事方面的制度改变就要小得多,因为高原入主代郡以后,就建立了一套新的军事体系,这套体系到现在还基本能够使用,用不着做太大的改变,只要进行一些局部调整就可以了。主要的改变在两点,一是军队的编制进行重新代分;二是军队的官职級别要和新设立的官职级别相适应。 不过首先设置的还是中央的军事管理机构,以前实际是由高原直接付责军务,而现在要设立一个正式的机构了。因此高原在朝中设置大将军府,级别与六部并列,平时归为内阁管理,和兵部一起管理军政军务,但在战争时期,大将军府则直接对高原付责,由经验丰富的老将出任大将军,平时付责选拔将领,考核训练军队,军队换防等事务;战时付责制定战术、调派兵力,征集编制军队等事务。 军队的编制仍然是以军团为主,但军团的名称不在使用地名,而是使用数字,而且每个军团下设军级编制,每个军团下辖五到七个军,每个军的人数在五千到八千人,以下再分为千长、五佰长、佰长、五什长,什长、伍长等。军团的最高官员称为主将,为正三品;军的最高官员为正将,为正四品;以下次依次类推。 以前编制的几个军团中,代郡军团将分拆为第一、二军团,驻守灵寿地区,保卫都城的安全,上谷军团改为第三军团,驻守东阳郡;雁门军团改为第四军团,驻守雁门、云中;云中军团改为第五军团,驻守渔阳、巨鹿,另外再扩编第六军团,驻守代郡。 平时各军团分别驻守各地,在战争时期则由几个军团联合组成军队,由大将军府派遣主帅统领。或是由一个军团为主,从其他军团中抽调部份军队。 另外在新都灵寿还设立禁卫军、护卫军、威宁军三军,禁卫军付责保卫王宫、王城的安全;护卫军付责保卫各部、司官署安全;威宁军付责灵寿城內的其他地区,以及周边的村镇安全。 整个官职制度,高原足足写了三大册,可以说基本包含了所有的方面,仅仅只是没有包括王宫里的制度,其实高原对王宫制度也有一些考虑,只是王宫制度不可能和外臣商议,因此高原才没有拿出来,等着回到后宅之后,再和妻妾们商议。 但就是这样,淳于博和张良还是足花了近半个时辰,才把所有的制度完全看完。而在看完之后,两人除了对高原设计的内阁制度十分佩服以后,而对其他的制度也都没有异议,也可以看得出来,高原确实是花了相当的心血,才制定了这样一套相对十分完善的官职制度。两人基本没有什么异议,认为完全可以施行。 第七七六章家宴 陪淳于博和张良一起吃过了午饭,两人才向高原告辞,离开了高原的府邸。而送走了两人之后,高原也回到了自己的后宅。 刚刚穿过了后宅的大门,高原就听见一阵乐曲的声音传来。高原闻声来到后宅的大堂,只见一队歌姬正在剑舞姬的指挥下,在大堂里排练舞蹈曲乐。 见高原回来了,剑舞姬立刻迎了过来,欠身道:“主公回来了。”其他的歌姬、乐师也都赶忙施礼,道:“见过主公。” 在这个时代,一般的官员、世族、富豪之家里,都会蓄养大量歌姬,在饮宴间助兴所用,当然也会伺寢。有的豪族家中蓄养的歌姬多达数百人,而且权贵之间,还会互相赠送,交换歌姬,或是将歌姬赏给下人。 虽然高原并不喜欢这种奢华生活,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同一般,在讨论政务之余,也经常要在外宅宴请众官员,自然也少不了歌舞曲乐,因此现在高原的府里也养着百余名歌姬,还有十余名乐师。而在高原纳了剑舞姬为妾之后,就将所有的歌姬、乐师都交给剑舞姬指挥,让剑舞姬教导她们歌舞之技,并且编排舞蹈曲乐等等。 剑舞姬本来就是齐国的著名舞姬,同时也精通曲乐歌曲,由她来教导歌姬们,确实是使代郡的歌舞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由其是接待齐楚两国的使臣时,从另一个角度也展示了代郡的软实力。 不过在高原的府邸里,歌姬、乐师都自有练习歌舞曲乐的别院,如果是在大堂上演习,则是表示将会有正式出演,因此让歌姬乐师们熟悉场地,确定各自的位置,并排演进退的路线。 高原笑道:“舞姬,你这是做什么?今晚要出演歌舞吗?” 剑舞姬道:“回禀主公,这是夫人安排的,今晚在府里要举行宴会,欢迎淳于小姐……淳于夫人进府。” 原来昨天晚上高原回府以后,己将自己向淳于博求婚的事情告诉给众妻妾们,因此现在府里已经都知道了,高原和淳于钟秀己经正式确定了婚姻关系,淳于钟秀实际己是高原的妻妾。 而前段时间,淳于钟秀虽然己住在高原府邸里,但在名议上她还是客人的身份,而现在虽然高原和淳于钟秀并未正式完婚,但名份己经确定下来,那么淳于钟秀再次搬进高原的府邸,身份就不在是客人了,而是高原的夫人。因此李瑛鸿才要举行一个宴会,欢迎淳于钟秀隔入家庭,当然是完全应该的。而有宴会自然就必有歌舞,于是剑舞姬才将歌姬乐师们带到大堂上来,让她们熟悉场地,并布置舞蹈的范围和进退路线,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听了剑舞姬的答复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舞姬,让你们辛苦了,其他人都在那里?” 剑舞姬道:“夫人和阿瑶夫人一起,去白灵族那边有事,文淸夫人一早就去商铺查账,耿夫人现在大约是在厨房里忙碌宴会的酒莱,钟秀夫人这时应该是在房里休息。” 高原听了,让她们继续排练,而自已则去看望淳于钟秀。 来到了淳于钟秀的房前,高原敲门之后不久,只见房门打开,露出了淳于钟秀的身影。 见是高原来了,淳于钟秀先是一怔,然后一脸欣喜的神态,道:“原来夫君来了,快请进来。” 高原走进房间,笑道:“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也好去接你。”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今天早上就来了,那时夫君正在前宅和爹、张先生议事,因此就没有打扰夫君。” 高原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淳于钟秀的房间里颇为凌散,只见在房间正中摆放着六七只大箱子,有三只己经见空,还有二只打开着,一只木箱里面的物品只剩下半箱,装的是各种木简、玉铜器皿等等,而且在地上也放着一些,显然都是从箱子里拿出来的,另一只箱孑里装着的都是衣物,看来都是淳于钟秀的衣服。高原也有些奇怪,道:“这些东西都是从那里来的。”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这些都跟随钟秀一起多年的东西,因此不忍丢弃,昨天晚上我在馆驿中淸理了一下,今天一早就都一起搬来了。” 虽然淳于博父女居无定所,但父女都是天下名士,无论是走到那里,都会受到欢迎,各国的国君,还有权贵都会增送给他们许多财物,因此日积月累,父女两人到也积攒下了不少随行的物品,而其中大部份都是淳于钟秀的私人物品,毕竟淳于钟秀是个女子,私人物品自然也要多一些。 而自从淳于父女投靠高原以后,就将自已的物品都运到代郡来,寄放在馆驿里。 前段时间淳于钟秀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高原的府里,因此只带了一些随身衣物,自己的私人物品大倍份都还放在馆驿里,而在昨天两人的婚姻关系终于确定下来,于是晚上淳于钟秀将自已的物品整理了一遍,今天全都带到高原的府邸来了,表示自己正式融入高原的家庭。而这时淳于钟秀正在房间里淸理布置自已的物品。 高原笑了一笑,揽住了淳于钟秀的纤腰,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些东西都算是钟秀的陪嫁品吗?” 淳于钟秀的脸上微红,道:“那里,这不过是钟秀一些随身的物品罢了,算什么陪嫁品。”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道:“不过,钟秀和爹一直在列国之间漂泊,虽然有一些微名,但确实没有多少身外之物,因此恐怕沒有多少陪嫁品,还请夫君能够体谅。” 高原笑道:“钟秀说得什么话,对我来说,钟秀就是最好的宝物,就算是有再多的陪嫁品都不能和钟秀相比。” 淳于钟秀的心里一阵甜蜜,将头靠在高原的肩头,道:“夫君说的话真动听,怪不得瑛鸿、阿瑶、还有文清姐姐她们都对夫君死心塌地啊。” 高原将淳于钟秀的娇躯搂在怀里,拥了个结实,在胸腹相贴挤圧之间,充份得感觉到她胸前丰腴柔软的动人感觉,然后笑道:“那么钟秀呢?” 淳于钟秀仰着头,看着高原,眼中射出了柔情的光芒,轻轻道:“钟秀自然也是一样。”说着,双眼微合,娇艳欲滳的红唇微微上翘着,仿佛是一颗成熟的果实,任人摘撷。 高原那还忍得住,立刻低下头去,吻在淳于钟秀的红唇上。淳于钟秀的身体一颤,双手勾住了高原的脖孑,身体上迎,热烈的迎合起来。并且吐出自己的丁兰小舌,任由高原肆意的品偿。 虽然和第一次亲吻相比,淳于钟秀要显得主动热情得多,不过毕竟还是第二次和人亲密相吻,仍然不是高原的对手,很快就又迷失在这迷人的唇舌纠缠之中,就连高原还她身上大肆活动,上下其手都没有觉察到。 而等到高原离开她的香唇时候,淳于钟秀己是全身瘫软无力,呼吸急促,吐出一股股芬芳的气息,秀眸半闭,娇面上染上一层云霞,又灼热无比,完全是一付不堪情挑的娇姿动人美态。而且高原的大手不知何时,己插入到两人相贴的身体之间,在淳于钟秀的胸前轻捏慢柔着。 淳于钟秀免强睁开秀眸,一手按在高原的手上,喃喃道:“夫君,抱我到卧室去吧,把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全部都做完吧,钟秀己经等不及了。” 这个时代的风气颇为开放,男女之防远没有宋明时代那么严格,男女之间如果己是两情相悦,到并不忌讳发生男欢女爱的事情,而不在意是否己经成亲。淳于钟秀己是完全成熟的年龄,而且又和高原正式确实了夫妻关系,两人也确实两情相悦,因此被高原这一挑逗,爱火欲焰就如**一般,立时雄雄燃烧起来,也毫无忌讳的向高原主动求欢。 面对美人开口相求,高原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他对淳于钟秀也十分喜爱,因此立刻将淳于钟秀横抱起来,走进了卧室,来到床边,正要俯身将淳于钟秀放在床榻上。而淳于钟秀的双手搂着高原的脖力,用力一拉,高原立刻失去了重心,两人一起滚落到床榻上。同时主动奉上香唇,再度和高原激吻起来,显示出无比高涨的热情。 高原一面和淳于钟秀激吻,一面给她宽身解带,衣衫一件件抛落在床榻边、地板上,不一会儿两人就完全赤呈相对。 虽然淳于钟秀己有献身的决心,但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这时双眸紧闭,颊生霞红,艳光四射,可爱诱人到了极点。 高原压上了她,两人的体毫无间阂的接触,高原在淳于钟秀的耳边道:“钟秀,我要来了。” 淳于钟秀免强睁开秀眸,看了高原一眼,轻声道:“夫君尽管来吧,要了钟秀的身体。” 这个时候,高原自然不会犹豫,俯身下来,完成最后一步,终于和淳于钟秀以男女最亲密的方式结合了在一起。 小小的卧室中,春意溶溶,充满了无比爱意和春色。 第七七八章家宴(三) 淳于钟秀当然不是要显示自己的琴曲歌舞本事,而是在这个时代,借歌曲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且互相以歌曲作答,是普遍礼仪,哪怕是在宴会上,也不例外.因此今晚歌姬们用《硕人》表达了高原的妻妾们对淳于钟秀的赞美和欢迎,那么淳于钟秀也当然要以歌来回答她的感谢。 当然,耿燕羽也知道淳于钟秀肯定会弹唱作答,因此早有准备,当下轻轻一挥手,两名仆人立刻抬上来一张矮几,在大堂中放好,一名侍女抱上来一张六弦琴,放置右矮几上,另一名侍女拿着一张锦垫,铺在矮几前。 淳于钟秀盈盈起身,来到了矮几前,跪坐在锦垫上,纤纤十指在琴弦上轻轻调弄几下,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之声。 淳于钟秀微微欠身,笑道:“献丑了。”说着,双手拔动琴弦,乐音悠悠响起,淳于钟秀轻启朱唇,唱道: 常棣之华,鄂不铧铧。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一曲唱罢,琴声袅袅,余音未绝,淳于钟秀盈盈起身,笑道:“钟秀唱得不好,到让大家见笑了。” 剑舞姬忙道:“那里那里,钟秀夫人的琴技,唱声无一不精,比我们胜强百倍。” 蔺文淸也道:“‘妻子好合,如鼓瑟琴’,钟秀不仅唱得好,而且用心良苦,确实是。” 原来这首诗名叫《常棣》,是《诗经?小雅?鹿鸣之什》的一篇,是一首描写兄弟亲情和睦的诗。一般在家庭宴会兄弟聚齐时,经常奏唱,不过虽然这首诗主要是赞颂兄弟之情,但因为诗中还有“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宜尔室家,乐尔妻帑”之句,因此也可以用来指家庭和睦,夫妻兄弟互相友爱的意思。 淳于钟秀以这一首诗来作答,不仅表示高原的家庭,众妻妾应该团结一致,亲亲和睦,同时也暗示了自己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孑。因此不仅应答得十分得体,而且颇含深意。 高原的妻妾当中,李瑛鸿是属于不爱红妆爱武妆的典型,因此尽管长在豪门,但对诗歌并不精通,而云瑶更是普通平民出身,也不懂这些诗歌,只是觉得淳于钟秀唱得十分好看,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其他三人,蔺文清自不必说,耿燕羽虽然是女奴,但实际也是官宦之女,而剑舞姬更是精通诗词歌赋,当然明白淳于钟秀的意思,也对淳于钟秀的情才十分佩服,果然不愧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才能在数百篇《诗经》之中,选出这样一首内容贴切,而又寓意深刻的诗来作答。 淳于钟秀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曲乐之声再起,歌姬们纷纷登场,载歌载舞,不过随后的歌舞都是为酒宴助兴的欢快曲乐,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高原和众妻们也尽情欢饮。蔺文清和耿燕羽也依次登场,各自唱了一曲,后来剑舞姬也亲自下场,舞了一回,再次展示自己优美的剑舞,更是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 欢饮了一个多时辰以后,晚宴才算结束,这己是夜入深更,众妻妾们都一一向高原告辞,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只有耿燕羽留下来,安排散宴收拾的事情。因为今晚高原肯定是在淳于钟秀的房里休息。不过耿燕羽在临行之前,还专门询问了淳于钟秀,还有什么需求沒有,并且安排了五名精明能干的侍女和三个得力的仆人,专门伺候淳于钟秀的生活起居。 以前淳于钟秀是客人,虽然也有人伺候,但并非贴身,而且人员不定,谁有空派谁,但现在淳于钟秀是一家人了,自然也应该有她专门的侍女仆人,伺候起居、跑腿办事。 淳于钟秀又再三向耿燕羽表示了感谢,这才和高原一起离开大堂,回到了淳于钟秀的房间里。 这时耿燕羽分派给淳于钟秀的侍女、仆人都已经到位,并且收拾好了房间,当然,淳于钟秀带来的物品可没有动,只是箱子都抬放到了墙边,因此房间里也收拾得十分整齐。 见高原和淳于钟秀回来,而且这时天色也确实不早了,仆人首先都向两人告辞,退出了房间。侍女侧伺候高原和淳于钟秀更换了衣服,也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淳于钟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夫君,今天是钟秀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高原轻轻把她揽在怀里,笑道:“好端端的,做的什么梦。不过想想当初我们初相遇时,谁曾想到,会有今天。”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将头靠在高原的肩头上,道:“那时钟秀还是第一次被辩倒,就在那天晚上,爹说我的红鸾星动,终身就是夫君,我还不信呢?” 高原有些意外,道:“岳父大人还懂看面相吗?”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爹博学多才,不敢说诸孑百家皆能精通,但至少也精通二三十家,对阴阳家的星像、面相、手相之学,都有很深的研究。不过爹说预测之学,窥探天机,非人力所为,因此不可常用。” 高原听了,忽然若有所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对了,岳父大人现在代郡还是客卿之位,是不是不大合适,你看我称王之后,给他一个什么官位才好呢?就把他选入内阁怎么样?” 淳于钟秀道:“什么是内阁?” 高原这才将内阁制度简单向淳于钟秀简单的说明了一遍。淳于钟秀听了以后,不禁双眼发光,又问了高原许多内阁制的细节,高原也都一一作答,不知不觉讲了半个多小时。 弄懂了内阁制的运作方式之后,淳于钟秀也不禁惊叹道:“夫君是怎样想出这样完善的制度来,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和夫君相比,商君的变法,实在是微不足道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再好的制度也需要人来执行,因此内阁成员的挑选,不可大意,我想先让岳父大人入阁,等几年之后,再晋升首相,你看怎么样?” 淳于钟秀笑道:“那到不必了,爹是不会担任实际的官职,如果爹想出仕为官的话,这些年我和爹周游列国,有多少国君以上卿之位礼聘爹出仕,就是像当年苏秦那样,佩五国相印,也不是做不到的,但爹都没有答应,能够答应做代郡的客卿,就己经是破例了,而且爹也确实不适合进入内阁,一来是內阁的事务,多是普通政务,这些事情,其他官员也能够处理;二来现在爹的身份是外戚,虽然说贤不避亲,但授于重位,也难免会引发议论,因此我看爹最适合的,确实还是客卿的位置,这样一来,或者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或者可以出使列国,做折冲交际,都要比入阁理政好得多。”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现在是战国时代,但高原也知道,外戚干政,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以淳于博的材干,让他处理普通政务,也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而淳于钟秀的意思,就是让淳于博不担任俱体官职,只做自已的智囊,或者是顾问,不过这个角色其实也不错,因为在现代国家中,国家元首身边都有不少顾问人员,这些人的实权并不大,甚致可以说没有实质性的职位,但却可以影响元首的决策,不可小视,自己完全可以设置这样一个职位。因此高原道:“那就让岳父大人做顾问吧。” 淳于钟秀到有些根不上高原的思维,道:“什么是顾问?” 高原又把顾问的职权范围向淳于钟秀解释了一遍,只听得淳于钟秀只眨眼,这个职位简值就可以说是为淳于博量身定制的一样,因此道:“夫君究竟是怎样想的,随便一想,就能想出这样一个职位来,而且确实适合爹,实在是太令钟秀惊叹了。” 高原将淳于钟秀搂得紧了一紧,笑道:“如果没有这两下孑,怎么能够让淳于小姐归心呢!” 淳于钟秀也不禁笑了一笑,道:“能够嫁给夫君,实在是钟秀之幸啊。怪不得爹说夫君是怀有重大使命的人。”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己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淳于钟秀的兴致到是颇浓,而高原也同样谈性甚欢。 原来高原的妻妾当中,蔺文清的见识虽广,但主要还是侧重于商贾之事,对政事并不熟悉,而且蔺文清也有意避开政务,以免留下干政的口实;而李瑛鸿对行军打仗到是颇感兴趣,但对政务事情却并不怎么在行,虽然经常代高原坐镇代郡,主持大局,但像征作用大于实际做用,因此可以和高原谈论兵法,但很少谈论政事,而其他人更是对政务更一窍不通,只有淳于钟秀,能够和高原谈论政务事情。 就在这时,外面己经传来了更鼓声音,原来这时己是二更时分了。高原这才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淳于钟秀的脸上微红,但还是起身道:“让钟秀来伺候夫君休息。” 第七七九章九黎族的行动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和高原联手,而是应该协助辅公衍,共同来对付高原,如果有我全力帮助辅公衍,那么这一次在草原杀死高原的机会,至少有八成,只要高原一死,主公的大事就可以成就了。” “不,你太小看高原了,就算你和辅公衍联手,能够杀死高原的机会,也不会超过三成。” 水心月怔了一怔,道:“三成?” 韩腾点了点头,道:“就算高原没有得到你的通报,由辅公衍指挥的匈奴大军也很难对他造成大的威胁,最多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打高原一个措手不及,但最终还是避免不了失败的命运。辅公衍的最大失策就在于他太低估了高原,以为只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就想和高原对抗,实在是太天真了,如果高原真的是那么容易被杀的,还能够成为我们的劲敌吗?辅公衍是在族里坐井观天,自以为天下第一,却不知道,在族外的天下是多么广大。” 水心月想了一想,点点头,道:“主公说得不错,从我通知高原的时候开始,高原就没有显出丝毫的紧张,原来我还以为他是故做镇定,现在想来,其实他是胸有成竹,不仅率领白灵族人马,取得全胜,杀死了近五万匈奴士兵,而自身的伤亡却不过千余人而己,就连后来和辅公衍的一战,其实也都是游刃有余。” 韩腾“哼”了一声,道:“不要说是高原,换了是我也有的是办法可以对付辅公衍的匈奴大军,就算是没有你的通报,但按你随高原的所见所闻,高原在大队人马的周边派遣了大量斥候,因此完全可以提前发现匈奴大军的行踪,布置防守,抵御匈奴大军的进攻。就算他来不及布置防守,但也可以扔掉白灵族的老弱病幼,只带着白灵族的青壮年男女躲过匈奴大军的攻击,保存实力。只要是能够躲过匈奴大军的第一轮进攻,以白灵族的特殊能力,再加上高原的用兵之能,匈奴军队跟本不可能敌得过。” 水心月听了,也点了点头,道:“我听高原说过,辅公衍的战术完全错了,如果是由他来指挥匈奴军队,就会化整为零,不断以小股人马来袭击白灵族的大队,让大队人马顾此失彼,疲于奔命,等到拖到大队人马精疲力尽的时候,再集中兵力,发动一击。” 韩腾道:“不错,高原说的,才是正确的战术,但要使用这一套战术,旷日持久,不仅须要有耐性,而且还要有充足的后勤粮草供应,但辅公衍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也未必能够考虑得那么周全,能够把后勤粮草供应考虑在内,因此他借用匈奴大军甚击白灵大队的计划虽然得好,但以他的执行能力,却根本就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虽然水心月也知道,辅公衍的计划是不能取得成功,但听了韩腾的分柝之后,才发现原来韩腾的想法,和高原几乎同出一撤,因此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去给高原通风,还累得我们在代郡建立的谍报系统全部撤回。” 原来从草原回来之后,水心月按照高原的要求,将代郡的谍报人员全部撤走,虽然没有人员的伤亡,但这一次的损失也是相当巨大的,因为水心月在代郡经营了四五年,并建立了许多的产业,先后投入了千镒黄金,而就是在这四五年间,代郡的经济高速发展,水心月置下的这些产业的价值增价数倍,每年可盈利达数百镒黄金以上,但这一次撤离,这些产业都留不住,其中绝大部分都来不及出售,只能忍痛全部放弃,损失计达近四五千镒黄金。 而撤走了人员之后,水心月立刻赶回到九黎族,将这一次草原之行的过程全部向韩腾作了通报,只是隐去了自己和李瑛鸿的关系。 韩腾摇了摇头,道:“这并不能怪你,只怪辅公衍挟持你到草原,使你不能向族里传递消息,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你的决定也不能算错。辅公衍死在高原手里,算是他走运,如果他在草原逃脱了性命,回到族里来,我会第一个要了他的性命。就算是九族老还有两位大长老,都不能阻止我。” 回到族里以后,水心月也听说了九黎族发生的事情,知道九族将要发生叛乱的时候,蚩尤再次显示神迹,震慑住了九族,同时也使韩腾在九黎族的地位大幅改变,己经稳如泰山。不过水心月还是没有想到,韩腾的口气之大,显然可以決定九黎族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辅公衍的生死。 不过就在刚才韩腾说‘要取辅公衍性命’的时候,韩腾的身上猛然散出一股强大压迫气势,虽然很快就收敛起来,但水心月还是感觉到韩腾的力量,比回族之前,又有了明显的増涨。因此道:“主公的力量又增涨了,是蚩尤大人又赐给主公新的力量了吗?” 韩腾伸手握成一个拳头,放在自己的眼前,道:“他们害怕的,不是蚩尤的神迹,而是蚩尤的力量,如果当时不是蚩尤的力量压制了九族的叛乱,我根本就不能坐在这里,因此只有自己拥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现在我己经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因此我就可以在九黎族里唯我独尊,违所欲违,别说是杀一个辅公衍,就是杀了九族的族长,谁都不敢放一个屁,原因就在于我比他们强,而他们比我弱,所以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只能成为强者的垫脚石。这就是我的生存原则,从我们刚相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水心月道:“是,主公的那一番话,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而且这十几年以来,我一直都尊循主公的这一番话在努力。”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而且你一直做得很好,让我很满意。” 水心月道:“不过高原的想法,似乎和主公有些不一样。” 韩腾道:“有什么不一样?他总不会奉行儒家那一套什么仁义道德吧。” 水心月道:“那到不是,高原只是说弱肉强食并不是绝对唯一的生存原则,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生存原则,不过他并没有说,他奉行什么样的生存原则。” 韩腾怔了一怔,猛然狂笑了起来,道:“有点意思,果然不愧是高原,每个人确实都可以有自己的生存原则,但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就是我的原则,而且不会改变,其实他的做为,和我并没有什么区别,从他入主代都,杀死赵王嘉,后来又收取燕国,那一条不是弱肉强食的结果。而他所代表的炎黄一族,当年能够击败蚩尤一族,取得天下的统治权,甚致被世人尊为始祖,还不是因为当时黄帝掌握的力量超过了蚩尤,否则现在的天下始祖就是蚩尤,而不是炎黄二帝。因此无论到任何时候,强者永远都可以比弱者生存的更好,这就是我的原则,我要成为最强的强者,甚致要超过蚩尤和炎黄二帝。” 水心月道:“但是主公的力量,不是来自于蚩尤吗?” 韩腾的目光猛然收缩,紧盯着水心月,而水心月也毫无惧意,和韩腾对视。过了好一会儿,韩腾才道:“你说得没有错,我的力量确实是来自于蚩尤,而且我也知道,蚩尤也好,九黎族也好,从来都没有把我们这些外族弟子真正当作是九黎族的弟孑,他们不过是拿我们当棋孑使用。蚩尤把他的力量传给我,也并不是多么看重我,而是因为九黎族的弟子们实在太不成器了,可笑九黎族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三个人,其实都是废物,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蚩尤的力量,而蚩尤不过也是要利用我去为他和炎黄一族争斗,重新夺取天下而己。” 水心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即然主公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为九黎族出力。” 韩腾淡淡道:“因为蚩尤在利用我,而我同样也在利用蚩尤,获得强大的力量,并且改变我们在九黎族的地位。现在我己经完全继承了蚩尤的力量,而且也可以全面控制九黎族,甚致掌握在九黎族里的生杀大权;蚩尤借我来为他争夺天下,我同样可以利用九黎族,实际是为我打天下;而以后我也未必不能够彻底取代蚩尤,只要我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么我最终将会成为超过蚩尤和炎黄二帝,超越一切力量的强者,开创一个属于我的新时代。而你们五个人,是我最初的手下,而且将会做为我最得力的助手,成为仅次于我的人”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感谢主公能够告诉我这些事情,我也会尽全力为主公效力,实现主公的意愿。” 韩腾道:“你明白就好,不过辅公衍死亡的消息,是瞒不过九黎族,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九黎族的人,但会瞒下你向高原告密的事情。你放心吧。” 第七八零章九黎族的行动(二) 韩腾继承了蚩尤的力量以后,在九黎族里就有自己的住宅,不过现在韩腾基本住在宗庙里,不再回住宅居住,而他的住宅就成为五神将在九黎族的住所。因此水心月离开九黎族的宗庙以后,回到韩腾的住宅。 这时金昌斗和火烈阳都在府里,三人见面之后,也都颇有一番感概,虽然五神将同为韩腾的手下,但因为各自都可以独当一面,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到并不多,由其是水心月付责收集代郡的情报,长时间留在代郡,因此和其他见面的机会更少,难得这个时候三人能够聚在一起,随便闲聊。 尽管五神将之间谈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但五人的际遇大体相同,都是九黎族的外族弟孑,刚到族里的时候地位都不高,任正宗弟子欺负,但后来都通过自己的努力苦修,达到现在的实力,并且成为韩腾的得力手下,而随着韩腾在族里地位的提高,也同样水涨船高,就算是一般的正宗弟子,也不敢来惹他们。毕竟是一起从底层爬起来,而且又并肩作战过,因此关系也自然要近密一些。 火烈阳道:“水心月,这一次你和高原在一起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他有什么看法?和高原交过手没有,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金昌斗道:“火烈阳,你不是和高原有过交手吗?自己没有亲自了解高原吗?” 火烈阳摇了摇头,道:“那一次我和高原仅仅只是交手了几个照面就结束了,并没有分胜负,实际上双方只是试探了一下对手的实力,都还没来得极使尽全力,因此我根本无法估出高原的真实实力。”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和他交过手,但从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完全看不透高原的实力,就像是一个水潭一样,表面上虽然平坦如镜,但却根本就看不透水面以下有多深。” 火烈阳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给你的感觉,比主公还要强吗?” 水心月道:“那到也不是,我只能说我和主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气势,有时还会和身边的人说笑,甚致让你感觉不出他是一个统治着一个国家的君主,但他的部下,士兵,亲友对他却有一种近似于盲目的信任,这一次面对匈奴的十万大军,他部下的士兵并没有一个人惊慌失措,似乎认为只要有他在,就没有击败不了的敌人。” 火烈阳道:“这算不了什么,毕竟这七八年以来,高原还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输过,因此士兵对他有信心,也在情理之中,以前的李牧,或者是吴起,白起,也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只能说他确实有名将的风范,你没有和他交过手,那么他和辅公衍的那一战,你是亲眼所见,难道对高原的实力没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吗?” 水心月道:“他最后和辅公衍的那一战,我确实是看完了全过程,虽然说那一战中,高原的表现似乎只是要比辅公衍略胜一筹,但我感觉高原其实并没有尽全力,尽管在战斗中,辅公衍一度还突破了自己的境界,但仍然还是被高原压制住,因此高原在这一战中到底用了几成的功力,是八成,还是六成,甚致是五成,我都不敢肯定。” 金昌斗道:“就算是这样,但在九黎族公试的年青一代三大高手中,辅公衍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因此高原能够击败辅公衍,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火烈阳沉呤了一会儿,才道:“虽然辅公衍是三大年轻高手中最弱的,但他们之间相差得并不多,因此实力也不容小视,在十年以前,我们离开九黎族的时候,我曾和闾修弘交过手,当时我虽然用尽了全力,但也只能维持一个平局,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闾修弘还有所保留,虽然这十多年以来,我的实力在增涨,但我想闾修弘也不会停步不前,而九黎族的三大年青高手都是天赋过人的人,因此辅公衍应该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老实说,如果我们对上他们,恐怕还是要略逊一筹。“水心月点了点头,道:“看了那一战之后,至少我能够感觉到,如果当时是我和辅公衍交手,获胜的机会并不大,由其是他突破以后,我想差不多没有什么机会了。” 火烈阳道:“但就是这样,他依然不是高原的对手。” 水心月道:“是。” 火烈阳道:“这么看来,高原不仅精通兵法,深得军心,而且武功也同样深不可测。” 水心月道:“不仅仅是这些,我在代郡潜伏了近五年,可以说是亲眼看到代郡发生的巨大变化,从一个边重荒地发展成一个繁华的城市,而这一切都是高原的功劳,可以说他的施政治国能力,丝毫也不在前两项之下。” 火烈阳苦笑了一声,道:“兵法、武功、再加上治国能力,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这时金昌斗道:“高原强不强,反正也轮不到我们着急,甴主公去操心好了,火烈阳,可不要忘了,你今晚还要参加渊献族的宴会,可别迟到了,还有,水心月即然也来了,就一起去吧,到渊献族去看看也好。” 水心月不禁有些意外,渊献族是九族之一,虽然实力在九族中位于中游,但也决不能小视,以前渊献族和韩腾也颇为不对付,只不过沒有桑族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己,而对他们五神将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知道渊献族邀请火烈阳参加什么宴会。 见水心月不解的眼神,火烈阳苦笑道:“没想到吧,以前恐怕打死我都不会想有这一天,我们居然可以成为九族的座上客,看来现在水风己经转到我们这一边来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韩腾确定了在九黎族的地位之后,五神将在族內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就算是九族再也不能以老眼光来看待他们。而面对韩腾的强势,九族的心态也各不相同,有几个部族主动向韩腾示好,希望能够修好和韩腾的关系,而对韩腾最得力的助手,五神将,也都极力拉陇,因此这段时间以来,火烈阳和金昌斗收到的宴会、聚会邀请不断。 不过持这种态度的部族都是在九族中排名较后的,而排名靠前的几个部族,如桑族、屠雍族还是放不下架孑,并没有和韩腾修好的表示,当然在公事面上,他们到不敢有所怠慢,另外也约束弟子,不敢在对火烈阳、金昌斗挑衅。当然也还有依旧不变的,就像夸父族,仍然游离在九族之外。 而韩腾的态度是,对自己示好的部族,也都以友好的态度回敬,虽然韩腾也知道,这些部族未必是真的要倒向自己,只是迫于局势,不得不向自己低头,但这种态度总要比不合作好,毕竟自己也还要利用九黎族的力量,能够改善关系,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而且韩腾有信心能够借蚩尤之力,慢慢的真正收服这几个部族。 对和自己仍然保持一定距离的部族,韩腾也没有敌视,只要在公事面上能够配合自己的行动也就够了,毕竟这几个部族以前和自己作对最给力,让他们一下转过这个弯来,也不大容易,自己也不能强求。而且现在形势比人强,等自己真正收服了其他几个部族,他们也会慢慢的倒向自己。 不过对夸父族,韩腾也沒有什么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因为这几百年以来,夸父族一直都是这样,游离于其他八族之外,我行我素,就连蚩尤之力都压服不了他们。但夸父族的实力强大,实际不在桑族之下,是九黎族的一支重要力量,韩腾也不敢把他们逼得太狠,好在是在大局面上,夸父族还算是配合九黎族的行动,像上次就出动了一千五百名战士,支援韩腾作战。而且韩腾认为,只要自己收服了其他八族之后,夸父族也会老老实实的倒向自己这一边来。 这样一来,渊献族的邀请,火烈阳、金昌斗也不能置之不理。不过金昌斗的性情古怪,同样也不是一个老老实实听命的人,而且以自己双目失明为由,拒绝参加听有的宴会,只能由火烈阳出席,因此这段时间以来,火烈阳隔三差五都要出席一次聚会,也弄得不厌其烦。 明白了这一切变化之后,水心月的心里也颇为感叹,当年他们几个在九黎族里刻苦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面对九族的挑恤,还要忍辱负重,那个时候谁会想到有今天。 这时金昌斗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该准备出发了,不要迟到了,我就不奉陪了。”说着,他向外走去,道:“我出去转转去,看来瞎孑也不全是坏事啊,可以省不少的麻烦。”不一会儿,就闪身不见了。 而火烈阳和水心月只能面面相觑,苦笑无语,火烈阳道:“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自己跑了,把麻烦都丢给成,这一次你可不能跑,一定要陪我一起去。” 第七八一章九黎族的行动(三) “什么?辅公衍己经死了?” “不错.” 既使是以风伯雨师的定力,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禁有些变色了,因为辅公衍是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有天赋的弟孑之一,也是九黎族重点培养的年轻人材,在他身上己经花耗了相当多的资源,而辅公衍这一死,一切的投资就都白废了,对九黎族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但对辅公衍的身亡,两人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来,因为韩腾并没有说出水心月向高原报信的事情,因此只能怪辅公衍太狂妄、太小看高原了,居然敢只身一人对抗高原,而且这一次辅公衍的行动并不是族里的命令,而是辅公衍是背着族里进行的一次私人行动,结果事败身死,就连找苦主都没有地方去找。 这时雨师道:“辅公衍的事情先放一放吧,现在还有商谈大事要紧。” 风伯雨师不追究辅公衍的事情,韩腾当然也乐得不理,道:“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风伯道:“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高原己经准备迁都到灵寿,并在灵寿称王建国,而且楚齐两国都会派出使团前往灵寿观礼,并向高原递交国书,承认高原称王。” 韩腾的眼中立刻闪烁出了一道精光,整个人的神情立时大不相同,道:“高原真的打算要称王了。” 雨师道:“不仅是如此,齐楚两国还打算借这次高原称王之机,和高原商谈组成合纵,共同进攻秦国。” 韩腾听了,不禁发出了一场狂笑,一头长发随着狂笑抖动,道:“居然还要组成合纵,好吧,就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吧,让他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惨。” 风伯雨师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受到了从韩腾身上散发来的巨大压迫感,风伯道:“从现在的情况看,组成合纵的可能性很大,高原当然愿意,而楚国也很有意向,只是在齐国有后胜阻碍,但有田克臧一力主张加入合纵,而一但真的组成合纵成功,最多在明年,就可以组成三国联军,进攻秦国。” 韩腾点了点头,道:“秦国经过秦代之战以后,国力仍然还没有全完恢复,而且王翦身亡,王贲和蒙恬还年轻,蒙武、杨端和、李信等人还差得一些,现在的秦国己经没有能够和高原对抗的名将了,因此如果在明年秦国对战三国联军,胜算并不大。” 雨师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笑意,道:“如果我们要出手破坏,三国合纵当然是组成不了的。” 韩腾呵呵大笑,道:“不错,这一次正是我们九黎族的一个大好机会,九黎族已经隐退了八百多年,终于应该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听了韩腾的话之后,风伯雨师也不禁有些激动起来,风伯道:“不错,为了这一天,我们己经等了八百多年,现在终于是我们九黎族重新出世,现实蚩尤大人的意志,重新夺回天下的时候了。” 韩腾又道:“那么这一次出动,将是九黎族全力出动,九族的人员都准备好没有。” 雨师道:“放心吧,九族的人员全部都己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动的兵力大约有十万余人,分别是:桑族军队八千五百人;姜黎族军队七千五百人;三苗族军队七千人;芒族军队七千人;渊献族军队六千人;屠雍族军队五千人,荒落族军队五千人;越族军队四千五百人;另外还有外族弟子五万余人,十天之內,都可以开拔出发。” 韩腾点了点头,九黎族的人口并不多,本族人口大约有五六十余万,而外族弟孑只有三十余万,排除男弱妇幼之外,年壮年人口只有二三十余万,因此出动十万人员,也基本等于是出动了九黎族的全部力量。不过刚才雨师所说的只有八族,并没有说到夸父族,因此韩腾道:“夸父族呢?夸父族能够出动多少人员?” 风伯和雨师又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尴尬,风伯道:“这一次夸父族只愿意出动一千人。” 虽然夸父族是九族人口最少的一族,但由于夸父族的特殊性,靑壮年女人都是极优秀的战士,因此能够出动的人员至少可以达到五千以上,而这一次夸父族只愿意出动一千人,显然还对上一次夸父族的伤亡耿耿于怀,而且多少有一点敷衍的意思。 尽管夸父族一向就是这样我行我素,但韩腾听了,还是十分不满,不禁冷哼了一声,而压迫力也猛然又增加了三分,道:“夸父族这一次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这一次事关九黎族的兴衰成败,他们还要这样意气用事吗?” 雨师道:“上一次夸父族伤亡了千余名战士,确实是损失不小,因此这一次夸父族心里有些怨气,不愿意出动更多的人,到也并不是故意不故大局,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出动了一千战士,再加上这一次我们九黎族全族出动,夸父族就是少出一点人,也无损大局,何况这一次只是我们九黎族复出的第一战,想要重新夺回天下,并不是一战就可成,在以后的战斗,再让夸父族多出一些人,如果其他八族都全力以赴了,我想夸父族也不会再有所保留。” 韩腾听了,心里这才稍好一些,他当然也知道,现在也确实不是和夸父族闹的时候,而且雨师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次九黎族可以说是全族出动,调动了十万人员,夸父族少出一点人,对大局确实没有什么损耗,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一次就先放过夸父族。”顿了一顿,韩腾又道:“不过我离开南阳的时间己经有不少了,而且三国合纵的消息,更定传到了秦国,因此秦王政这个时候肯定坐不住了,一定会招集各地驻守的大将返回咸阳,商议对策,因此我也该离开族里,回南阳去了。” 秦代之战以后,韩腾一直都是驻守南阳,防范楚国,这一次他离开南阳,返回九黎族,对外称病,由木拓山代理主持军政事务,虽然韩腾实际是擅离职守,不过现在整个南阳都在韩腾的掌握之中,而到也不会传出去,但如果是秦王政招韩腾回咸阳,就隐瞒不住了,因此韩腾必须竞快返回南阳去。 风伯道:“秦国是你经营了多年的基础之地,不能轻易放弃,你尽管放心回南阳去吧,九黎族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会按计划行动,決不会误事的。” 雨师道:“秦国恐怕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会先发制人,出兵进攻楚齐二国,破坏合纵,因此你还是带一些人手,一但秦国真的出兵,你手里也好有一支可靠的力量。我们己经为你训练了五千战士,这一次你就都带去吧。” 韩腾点了点,也承认雨师考虑得十分周道,雨师所说的训练的五千战士,就是和当初韩腾起家的那一支南阳军一样,是用秘法和药物激发战士的潜能,使每名战士的战斗力成倍提高,人人悍勇无比,不过这种提高是以生命提前透支为代价的,毎名战士的寿命只有五年。而上一批南阳军战士有的在战场阵亡,有的元寿己尽,己经全部损命。 虽然这些战士都是由外族弟孑组成,就是当炮灰来用,死多少也并不可惜,但用秘法和药物激发战士的潜能方法十分复杂,成功率也不高,不到三成,因此尽管其间九黎族又训练出千余名这样的战士,但还是未能恢复南阳军的全部编制,在秦代之战中,九黎族才调动了一千五百名夸父族的战士,补充南阳军的缺额。而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以后,九黎族总算是重新训练出了五千战士,使南阳军也可以重新完全恢复编制。 这当然是一个好消息,韩腾道:“很好,这五千战士我就全部带走,另外,那一千夸父族的战士,我也要带走,因为要在秦国布局,我手上需要有足够的力量。” 雨师对韩腾要走夸父族战士到没有异议,因为夸父族战士确实战斗力强悍,而至于夸父族战士会不会老实听命于韩腾,雨师并没有在意,毕竟这一次夸父族只出动了一千士兵,雨师心里也十分不快,如果这一千夸父族战士再不听从命令,而是阳奉阴违,故意怠慢,那么也不能对夸父族再客气下去,不管怎么说,夸父族也是九黎族的一员,闹一点情绪还能容忍,但到了真该夸父族出力的关建时刻,夸父族也不能不顾大局。 见所有的事情都己经说好了,韩腾道:“那就这样吧,我明天就出发回南阳。” 韩腾离开之后,风伯对雨师道:“你看怎么样?韩腾好像很积极啊。” 雨师冷冷一笑,道:“他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九黎族的复兴,也不是为了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去,只是在利用九黎族的力量,甚致是在利用蚩尤大人,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 风伯道:“还以为自己可以愚弄蚩尤大人,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蚩尤大人的掌握之中,他不过是蚩尤大人手中起舞的一个玩偶而己。” 雨师道:“现在就让他多得意一会,我们还要全力配合他的行动,等到大局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第七八二章燕国亡灭 经过太卜的测定,高原举行称王大典的日期,定在十月二十五日。而高原离开代郡,启程前往灵寿的时间,则定在九月十二日。 而在高原出发之前,代郡又先后出发了两批人员前住灵寿定居,这前后三次,迁移的总人数超过了十八万人。这一次高原是正式迁移到灵寿去定居,不是只去视察,而且是迁移人数最多的一次,军队、官员以及家属等随行人员达到了十万人。 另外在代郡还留下一些收尾的人员,将在十月份的时候,进行最后一次迁移,因此前前后后算起来,从代郡迁移到灵寿的人员达到了三十万,其中军队、官员、工匠的人数达到十万人,其余的都军队、官员的家属和一部份代郡的居民,几乎占去了代郡人口的四成。 等所有的迁移结束之后,灵寿的定居人口将会超过四十万人,加上驻守士兵,可以达到五十万。而且由于灵寿是一座新城,在随后的十年以内,还将会陆续有人迁移到灵寿定居,预计灵寿的人口总数肯定会超也五十万,加上驻守灵寿的军队,还有长时间在灵寿居住的外来人员,因此未来灵寿的常住人口将在六十万以上,在这个时代来说,虽然达不到咸阳、大梁、临淄这样超级大都城,但也算是一个大型城市。而随着高原的实力不断增涨,将来也未必不能再发展成一个新的超级大都城。 高原等人离开代郡以后,原来在代郡居住的府邸也并不荒度,而是将进行一定的改造修理,做为高原在代郡的一处行宫保留。 而就在高原一行从代郡出发的前二天,收到了姜桓武发回来的捷报。原来姜桓武在四月底从代郡出征,进攻辽东,扫平燕国的残余势力。大军在六月上旬的时候进入辽西郡,正好遇到了迎战的燕军。 辽东的燕国君臣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吓了一大跳,燕王喜立刻招集众大臣商议对策。 原来逃到辽东燕国君臣早就以经得到了消息,因为还是有不少燕国的世族希望能够恢复燕国,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代郡的统治,但在暗中给逃到辽东燕国君臣通风报信还是能够做得到,同时燕国的世族们也希望辽东的燕国君臣能够击败代军,然后乘胜来收复渔阳郡,重新恢复燕国。 虽然燕王喜带领着一批大臣逃到辽东,到是一直以重新恢复燕国为目标,并且也做了一些事情。一开始的时候,还派人潜回渔阳郡,联络燕国世族,起事反抗代郡的统治。而且到是有几个燕国世族真被说动,于是招集自己的家人门客起事。但辽东的燕国君臣却沒有任何举动,既没有出兵侧应,也没有派人来增援,结果可想而知,代军一到,立刻被打得落花流水,举事的燕国世族要么被杀、要么被抓,家产全部没收,家人被贬为奴仆。 同时代军还借这个机会,狠狠的打击了燕国世族的势力,有不少燕国世族虽然没有参与,但为了表示自已清白,被迫献出了大量的家产,势力自然大减。而其他的燕国世族也学聪明了,不敢轻易的再举事反抗代郡的统治,再有人来联络劝说,都要求辽东首先出兵,如果辽东不出兵,自己就决不能有任何的行动。 但现在辽东只有三四万军队,燕国君臣虽然嘴上说得慷慨激昂,但心里明白出兵收复燕国,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燕国君臣又想出一个办法,派人渡海去齐国,希望能够说动齐国出兵进攻代郡,再劝燕国的世族举事,好恢复燕国,只可惜燕国的使臣到了临淄虽然得到了齐相后胜的支持,而且齐王建还是以国宾的礼仪接待了燕国使臣,但在出军救援燕国方面,齐王建老是打哈哈,不做正面答复,时间久了,燕国使臣才知道,齐王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打算,只好灰头土脸的又回到辽东。 这时又有人向燕国君臣建议,可以派使者去秦国,说动秦王政出兵进攻代郡,因为秦代有仇,说动秦国的可能性当然更大一些。但又有人反对这个建议,原因是秦国乃是虎狼之国,周室就是被秦国所灭,燕国仍是周室的宗室之国,怎么能够和秦国联手呢? 而就在燕国君臣为联不联合秦国争论不休的时候,代军出兵进攻辽东的消息,也传到了辽东,虽然燕国君臣想了不少恢复燕国的办法,但谁都没想过,代军会出兵来进攻辽东,因此一点准备都没,而燕国的大臣也都慌了手足,互相指责埋怨,有人认为不该有这么多行动,激怒了高原;也有人指责燕国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抵抗代军的进攻;有人则向燕王喜建议,赶紧和代军议和;当然还有人慷慨激昂,要和代军决一死战。也令燕王喜头大如斗,两次议会,都中途退场,回后宫去休息。 但代军压境,躲是躲不过去的,因此燕王喜只能耐着性子,还是要和大臣们商议,而在连继争吵了几天之后,燕国君臣终于决定,集中辽东的全力,和代军决一死战。 随燕王喜一起逃到辽东的燕国大臣并不多,但几名重臣到是都在,有相国弘高,大司马骑劫、和辽阳君公子元等人。因此一但做出决定,做事的效率还是不错的。 燕王喜逃到辽东时带着两万余名燕军,而燕国在辽东还有一万多的地方驻军,这就是燕国目前的全部兵力了,虽然燕国君臣并不知道,代军其实也只出动了三万多军队来进攻辽东,当然就算是知道了,燕国也希望能够集中更多的兵力,来和代军决战。因此燕王喜立刻下令,在辽东征集百姓,组成军队,抵挡代军的进攻。 结果到是不错,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燕国征集了八万士兵,由大司马骑劫担任主帅、辽阳君公子元为副帅,领军迎战代军。而在这个时候,燕国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进攻辽东的代军原来只有三万多人马,因此上上下下对这一战都充满了自信,认为燕军一定能够击退代军的进攻,甚致还有不少人憧憬,击败了代军之后,还可以趁胜进攻,收复蓟京,重新恢复燕国。 双方的大军在辽西郡令支附近相遇,展开了激战。 结果第一战燕军就被代军打得落花流水,当阵就阵亡了二万余人,主帅大司马骑劫当场阵亡,而人马狂退五十余里。 原来尽管燕军的总兵力达到了八万余人,但真正的士兵只有二万,其他全部都是从辽东、辽西的百姓中征集来的,连武器盔甲都不全,有近一半的士兵都没有盔甲武器,还是穿着平日的布衣,找一跟木棍来当武器,还有一些士兵虽然有盔甲,但并不齐全,不是少了头盔,就是少了战靴,再要不就是甲衣上缺少青铜片,而武器有不少还是农俱,就更不用说战车马匹,因为辽东本来就沒有多少军用物资储备,而燕军逃到辽东,不仅没带什么军用物资,还有不少缺额,因此只能这样将就一点。 另外燕军是临时征集,没有足够的训练时间,别说是排兵布阵,连队列都没练过几次,就这样被拉上战场,而燕国的君臣都没有想那么多,再他们看来,八万对三万,只要人数够了就行。 这样的军队自然不可能是代军的对手,别说是八万,就算是八十万也没有用,结果被代军的骑军一个冲锋,就将燕军打得大乱,随后代军的大军掩上,燕军就顿时崩溃,溃不成军。而且人马互相冲撞践踏,伤死无数。燕军的主帅大司马骑劫并不是死于代军的刀枪之下,而是因为战车倾翻,结果被乱军践踏而亡。 辽阳君公子元到是机灵一些,抢先一步逃离战场,才保住了性命。 但代军并没有因为一次胜利就放过燕军,而是出动骑军,随后追击,紧追不弃。而且追击的代军都是骑军,一人配双马,当然比燕军快,燕军在逃跑中,毫无抵抗之力,完全任由代军宰杀,因此代军分成两批,轮流追赶休息。 结果这场追击战一连进行了三天,双方一共发生了大小七战,燕军被代军追得狂逃三百余里,跟本就无法立足,甚致几乎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有些士兵甚致跑毙在路边。而到了第三天,燕军的士兵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代军追上来之后,就倒地投降。最终公子元逃回到辽东郡的时候,所带领的士兵己不足一千人。 这一次战斗中,罗焕表现得十分出色,在与燕军的正面交战中,罗焕身先士卒,亲自带领一千骑军,冲击燕军,并当阵斩杀了燕军两员大将,冲乱了燕军的阵脚,后来又参与追击燕军,率部三次赶上燕军,斩首达四千余级,可以说立下了大功。 而这一战也震惊了留守辽东的燕王喜和相国弘高,没想到八万大军,一下孑就被代军打得全军覆没,逃回来的连一千人都没有。 在一个月之后,姜桓武带领着大队人马进入辽东郡,燕王喜君臣见大势己去,只好束手就擒,向代军投降,至此,周室的最后一个宗室,也是战国七雄中国脉最为悠长,建国达八百余年的燕国,终于彻底亡国了。 第七八三章迁都 虽然高原早就预料到,燕国的余部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因此攻取辽东之战,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代军的取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这一战进行得如此顺利,真正的战斗时间其实只有一个半月,代军就攻取了辽东、辽西两郡,彻底灭亡了燕国. 胜利的消息总是好的,虽然辽东、辽西地的人口稀少,而且物产也并不丰富,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管怎么说,也是扩大了自己的疆土,增加了自己的实力,由其是灭亡了燕国,像征意义决不容小视,因为这还是高原灭亡的第一个国家,也是近百余年以来,除了秦国之外,终于又出现了另一个灭国之国。 不过虽然代军己经收取了辽东、辽西两郡,又俘虏了燕王喜君臣,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定辽东、辽西的局面,因此姜桓武还不能马上收兵回代郡,肯定是不能参加高原的登基典礼,当然,在高原决定出兵进攻辽东之前,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毕竞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赶回来参加自己的登基典礼,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姜桓武还是打发凌风、罗焕、姜明霞三人,代表进攻辽东的军队,赶到灵寿参加高原的称王典礼,并且向高原献上着燕王喜的大印和青铜剑,以夸耀新兴国家的军功,增加称王典礼的气氛。 高原接到捷报的时候,凌风、罗焕、姜明霞己经从辽东出发,如果计算时间,他们完全可以在高原举行称王典礼之前赶到灵寿。 而蔺文淸得知儿子即将平安归来参加典充,心里也颇为欣慰,而且罗焕在这一次攻取辽东的战斗中立下大功,肯定可以受到高原的封赏,能够独立建设府邸居住,不用再住在王宫里,也了却了自己的一桩最大的心事。而且想着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见到罗焕,也十分高兴。 于是高原也下令,命驻守渔阳郡的代军运送一批牛羊牲口到辽东郡去,犒劳军队,并且宣布,等军队回来以后,对每名参战的将士们都将进重奖,有功人员还将得到晋升。 处理完了进攻辽东的事情之后,高原才下令,从代郡启程出发,向灵寿前进,因为这一次是十余万人员一起迁移,因此行走的速度也要慢得多,上一次高原到灵寿去巡查,路上只走了九天,而这一次却足足走了十五天的时间,才到达灵寿。不过高原等人也并不着急,在一路上也松辔缓行,同时高原还抽空视查几个沿路的几个县城。 一行人马到达灵寿之后,先期在灵寿主持政务的申慎和郭宸出城二十里,将高原一行迎进了灵寿城中,随行的家属人员自有地方安排居住,而高原和众妻妾们自然就直接住进了灵寿的王宫。 虽然时隔仅仅只有四个多月,但灵寿的王宫还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因为上一次高原的妻妾们都选择好了自己居住的房屋住所,因此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王宫的施工重点也放在选定的房屋,并且按照高原的妻妾们提出的要求,进行施工。到高原一行人再次来到灵寿的时间,所有的工程,连同室外的道路和景点都己经完工,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全可以居住了。 另外由于高原的妻妾们选定的房屋都是沿湖布置,因此湖边的修膳装饰工程也全都完工,沿湖都修建了栏杆,临水垂钓的平台,并且在湖口处还建成了一座石拱桥,在湖里还种植了一些水生植物,岸边停泊着两艘画舫,可以供高原和妻妾们乘舟游湖。 因为这一次是正式搬到灵寿来,因此高原和众妻妾们都携带了大量的个人物品,几乎把代郡府邸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了,而这一次高原也十分宽容,只要是搬得动的东西,愿意搬来的都可以搬来,结果毎个人至少都装了六七车的东西,有人甚致装了十几车。 进入王宫之后,各人都招呼自己的仆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也都运进王宫,在自己居住的房屋中布置起来,而毎人也都分配了二十名士兵,为她们搬运物品。 本来还显得有些冷清的王宫也顿时热闹了起来,由其是沿湖区域的道路上,己经停满了马车,不断的有身强力壮的士兵,将各种物品从车上搬下来,或抬或背,或扛或驮,运进不同的房间里,并且按照妻妾们的吩咐,不断的调整着各种物品的摆放位置,而在各间房屋里,还有不少侍女正在忙着铺床叠被、支帐披纱,插花挂画,一面布置卧室,一面对房间进行点缀装饰。 当然,在搬运的过程中,自然也免不了有一些磕磕碰碰,甚致是摔了一些东西,不过受高原的影响,妻妾们到是都十分宽容,并没有因此责怪搬运物品的士兵。 高原居住的乾清宫并不临湖,而是紧靠在太和殿之后,不过住所要比其他妻妾大得多,占地达六百余平米,一共有十六间房间,卧室、起居室、书房、正堂、餐室等等,都一应俱全。当然,高原从代郡带来的东西也不少,足足装了十二辆车,这时也在高原的指挥下,将物品从车上搬运到各间房屋中放置。 而郭宸一直都在高原的身边,陪同着高原一起布置房间,找了一个空了,对高原道:“主公,王宫的房屋到是足够,但伺候主公和众夫人的待从、待女太少了,另外主公称王以后,在王宫里留下大量待从,也多有不便,前几天从渔阳郡送来了一批原来燕国世族的家属,犯事为奴,其中到是有不少年轻男女,可以将男子去势,再选一些聪明伶利的年轻女孑进宫,充为待从、待女,伺奉主公和众夫人的起居生活。” 高原怔了一怔,这才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自己称王以后,在王宫里用不用宦官,也就是太监。 宦官在中国出现的时间很早,根据有关的资料推测,大约早在夏商时代,宫廷中可能就有了去势的宦官的存在。而到了周王朝时,周室及各诸侯国全都在宫廷中启用了去势的宦官。《诗经》、《周礼》、《礼记》中都有关于宦官的记载。当然,太监或宦官制度,也并非中国独有产物。东亚的朝鲜、越南、日本王室也喜欢使用去势的男性作为内待,中东国家埃及、波斯、印度,土耳其等古文明国家都曾经有相同的做法。 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太监这个名称,而宦官则是统指在宫廷中替王室服务的官员,并不一定都是去势的男人,在东汉之后才完全使用去势的男人做宦官。在这个时代,去势的男人是被称为寺人。 寺人一般是由奴隶、罪犯、战俘充当,在宫廷中的地位十分低下,基本等同于奴隶,而负责管理宫廷等事务的,大多都是非去势的宦官。不过由于寺人们能够与王室成员朝夕相处,有的寺人和王室成员一起长大,因此其中也有一些人能够博取王室成员的信赖,甚致是出任重要的职位,并影响国家的政务。 如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就有一个宠信的宦官竖刁,一度掌握了齐国的大权,导致齐桓公死后,齐国发生了一场内敌。甚致还有去势的宦官担任过国君的护卫,和齐桓公同为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就有一名寺人披(又名勃鞮)做自己的护卫。而且高原还知道,就在这个时代,有一位著名的宦官,就是秦王政身边的宠臣赵高,现在出任秦国的中东府令,兼行符玺令。而在另一时空里,这个赵高和秦王朝的灭亡,有着直接的关系和不可推脱的责任。 从高原心里来说,对太监或宦官制度是十分抵制的,一来是这种制度太过于残忍,也是非人道的做法;二来也是因为宦官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了多少好名声,而更多是宦官专权,把持朝政的教训,高原当然不希望在自己新建立的王国中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过高原也知道,自己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就必须要尊守这个时代的习惯,不可能脱离这个时代的局限,也许太监或宦官制度,就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之一吧。 另外搬进王宫之后,人手确实不够了,以前高原在代郡的时候,府里的待从、待女包括歌姬在内,也有六七百人,人数到也不算少,在代郡的府邸到是足够,但现在王宫的面积足扩大了近十倍,因此这么一点人手肯定是不够的,无论是待从还是待女,确实都要增加,不过任不任用去势的宦官,高原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因此高原想了一想道:“这件事情,我还要再想一想,过几天再决定,这几天先就这么一些人对付着用吧。” 虽然郭宸十分奇怪,王宫里增加待女、宦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高原还要想什么,但高原这样说了,郭宸当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因此点了点头,道:“是,主公。” 第七八四章齐国政变 就在高原一行到达灵寿的第二天,就收到了边境的飞鸟传信,由齐国的安平君田克臧所带领的使团,己经进入了自己的领土范围,正在向灵寿进发。 这个消息到并不意外,因为齐国和自己的领土邻近,而现在离高原举行称王大典的时间己不足一个月了,因此齐国的使团这时进入自己的领土范围,也正是时候,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命沿途的军队加强对齐国使团的保护,并且又命令灵寿城里准备好接待齐国的使团。 但就在下午的时候,赵轩进宫来见高原,告诉高原一个惊人的消息,齐国发生了政变,安平君田克臧杀死了相国后胜,掌握了齐国的大权。 原来齐王建决定派出使团,前往灵寿参加高原的称王大典之后,田克臧就主动向齐王建请令,希望能够担任使臣,齐王建对此到也没有异议,立刻批准。 田克臧和高原的关糸交好,主动要求担任使臣,到也并不意外,不过现在田克臧和后胜的斗争己因为是否加入合纵的事情,呈白热化,而田克臧在这个时候离开齐国,岂不是让后胜有机可趁了吗?但也有人认为,田克臧亲身去灵寿,正是要借代楚之力,来压制后胜。 而后胜得知田克臧要出任使臣之后,不禁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一个打到田克臧的好机会,于是一面招集人手,积极准备,只等田克臧一离开齐国,就立刻攻入田克臧的府邸,抓住田克臧的家属为人质,然后胁迫齐王建,摆免田克臧的官职,自己好独掌朝政大权;另一方面又派人去秦国,希望得到秦国的帮助,来抵消代楚两国的压力。 但谁也没有料到,就在齐国使团出发的三天前的深夜,田克臧突然发动袭击,率领自己私兵包围了后胜的府邸。这时后胜正等着田克臧离开齐国,根本就没有想到田克臧会向自己发动突然袭击,结果一点准备都没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后胜家里也养了不少私兵,但为了让田克臧放心的离开齐国,后胜有意放松了自已的防备,把一部份私兵调回自己的封地去,表示在田克臧离开齐国期间,自己不会有所举动,另外田克臧的私兵都是接受过代郡教官的训练,战斗力也要比后胜的私兵强得多,而且田克臧是借准备出使灵寿,集结了三千私兵,发动突然袭击,后胜的私兵根本就抵挡不住,被田克臧率兵攻入府邸,后胜死于乱军之后,家属三百余人,全都被杀,宗族千余人,都被贬为奴隶,而家产也全都被田克臧占有。 封地、家产、減税杀死了后胜之后,田克臧立刻又连夜率军包围王宫,然后进宫去见齐王建。第二天一早,齐王建下诏,历数后胜七大罪状,指为奸臣,家产全都充公,并宣布田克臧除奸有功,接任后胜的国相职位,同时还兼任大司马,这一次出使灵寿,可以全权付责与代楚商谈合纵事宜。 一夜之间,齐国就全彻底变天,田克臧掌控了齐国的朝政大权。同时田克臧又下令,减免全国一年的税赋,并且将后胜的封地也全都分封给齐国的众大臣,这一来举国上下都十分高兴,速迅的稳定了局面。而在三天之后,田克臧依旧上路出发,赶奔灵寿,只是留下长孑田瞻,在临淄主持大局,同时又派心腹大将匡章率领两万大军,驻守临淄,协助田瞻。 而秦国接到了后胜的求救之后,也计划增派军进驻秦齐边境,以威迫齐国,支持后胜,但没过多久,齐国政变,后胜身亡的消息也传到了秦国,而在失去了后胜这个最大的內援以后,秦国再派军向齐国施压己经没有作用了,因此秦国也只能暂时停止了行动,静观其变。 本来代郡利用通商之便,在齐国布置有大量的谍报人员,齐国发生政变,谍报人员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刻发回代郡,不过由于高原己经迁移到灵寿,在权力中心发生变化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混乱,因此高原迟了几天才收到这个消息。当然齐国使团还要十余天才能到达灵寿,到并没有耽误什么事情。 高原自然也感觉到十分震惊,没有想到齐国会发生这样大的逆转变化,而田克臧居然有这样大的胆识魄力,敢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高原认识田克臧己经有四五年的时间,虽然觉得田克臧也算是颇有远见,并且有一定的能力,但也没有想到田克臧会有这样的决断力和执行能力,从这次突袭后胜的手段来看,确实是一场完美的计划。看来自己到是有些低估了田克臧。 不过高原马上就想到,后胜身亡,田克臧控制了齐国的朝政大权,那么一直以来组成三国合纵的最大障碍,终于消除了,这一次自己称王其间,三国的使臣聚齐,很有可能就组成三国合纵,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因为从一开始,高原对合纵并不抱太大的期望,一来是在另一时空里,大多数合纵都是不成功的,参与合纵的各方勾心斗角,只顾保存实力,甚致是临阵反戈都屡见不鲜,只有在信陵君的时代,信陵君以个人的威信力,才将合纵各国捏成一个整体,取得了两次合纵胜利,而高原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有当年信陵君的威信力;二来也是合纵的阻力太大,看不到组成的希望;三来是高原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只要能够解决后勤保障,只靠自己的力量就能够抵挡住秦军。因此高原对合纵一直都兴趣不高,而更着重和齐楚二国建立紧密的商业关系。 但现在組成合纵的机率一下子变得很大,那么自己就有必要认真的考虑一下,一但合纵真的组成了,对自己到底是利多还是弊多,而自己又如何从三国合纵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本来高原想招集大臣们商议,怎样应对合纵的事宜,又应该怎样和齐楚两国进行谈判协商,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但这时天色己晚,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迫在眉捷,因此高原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今天就算了,不连夜招集官员,毕竟大数多官员都是刚刚迁移到灵寿,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等明天白天再招集大臣们聚议也不迟。 于是高原让赵轩继续详查齐国政变的消息,弄请毎一个细节,赵轩领命之后,才告辞离开,而高原也回到后宫去休息。 今天才是迁移到灵寿的第二天,虽然高原和众妻妾们都在王宫暂时安定下来,但还是有许多配套设施并没有完善,因此毎天的晚膳,众妻妾们都到高原的乾清宫来共同聚餐,而中午一般各人在自己的住所里食用,因为高原和众妻妾们都各有事务,未必能够聚齐。 高原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妻妾们都己经在这里聚齐,正凑在一起谈天说笑,因为刚刚搬进王宫里居住,每人都还有十分强烈的新鲜感,因此众人谈笑风声,说得都是自己对王宫里的感受。 见高原回来,妻妾们立刻都停止了说笑,李瑛鸿起身带头迎了上去,道:“夫君回来了,快请就座。” 高原点了点头,在正中的位置坐下,道:“你们也都坐下吧,在宫里也不用那么拘束,就当是和还在代郡的时候一样。” 众妻妾们听了,也都依次坐下,而高原又笑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在外面我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李瑛鸿道:“姐妺们将住进王宫,都在说自己的住所,还有宫里景,其他的地方怎样布置。” 高原道:“大家刚刚进宫,有些东西还不齐全,因此这几天大家都要将就一下,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如果缺少什么东西,让燕羽安排人去购买就是了。” 蔺文淸道:“夫君放心吧,我们姐妹都不是贪图享乐的人,而且这里己经比代郡的府邸好多了,因此都没有什么不满的,就是缺少一些东西,也不影响生活,我们姐妹们自会处理,不必夫君担心,夫君还是把精力放在登基大典上,这才是夫君的正事,到是夫君的乾清宫里,还缺少什么,到是要尽快补齐。” 高原道:“我这里到是不缺什么?不过宫里的事情,我现在确实没空来管,你们没空的时候多商议一下,还需要什么补全的,还有宫里的人员,要增加多少,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好让郭宸去釆办。燕羽,以后还是由你来付责管理宫里的事务吧,你就多操心一些。” 耿燕羽赶忙道:“是,这是妾身应尽之责。”顿了一顿,耿燕羽又道:“白天的时候郭大人来过,说再过几天,宗庙就要建好了,祭器礼器都己经运来,请主公明天能够抽空去看一下了宗庙的情况,并且还要准备祭祀礼拜。” 宗庙是每一个国家都十分重视的场所,尽管现在高原还不能在宗庙里供奉先祖的灵位,但也不能轻视宗庙,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明天下午,我一定抽空去看宗庙,让郭宸候着。看来今天晚上又要连夜批阅公文,就在乾清宫里休息了。” 李瑛鸿忙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多耽误时间了,马上传膳吧,用过膳之后,夫君也好做正事,晚上早些休息,就让钟秀晚上陪夫君批阅公文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传膳吧。” 第七八五章合纵连横 因为刚刚迁移到灵寿来,政权转移之间,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混乱,因此这一段时间积压的公文很多,高原估计至少需要三四天时间,晚上加班审阅才能处理完。 而高原的妻妾当中,李瑛鸿是高原的正室,也是将来的王后,自然要留下在夜间陪同高原一起处理政务,云瑶、剑舞姬则是对政务完全不懂,蔺文清和耿燕羽虽然都能识文认字,也有处理事务的能力,但各自都有不少事情,只有淳于钟秀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不仅才学出众,阅历丰富,对一般政务还有自己的见解,遇到难题时,高原可以和她一起商议讨论,有时还给高原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参考意见。因此如果高原夜间要处理公文,李瑛鸿一般都会把淳于钟秀也留下来。其他妻妾们对此也都没有异议。 晚膳之外,其他人都向高原告辞,各自回各自的住所去休息,只有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留下来,在书房里帮助高原整理积压的公文,淳于钟秀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首先按照各部门将公文分类,并按时间顺序放置,但将一些自认为是重要的公文中夹上一张纸笺,并注明公文的大致內容,好供高原优先审阅。 等将公文都分好以后,高原基本会按照編排依次审阅,而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则将高原尚未审阅的公文先大体浏览一遍,将自己的一些处理意见看法写在线条上,附在公文册中,供高原参考,有时高原会向她们询问,两人便向高原详细的解说自已的见解。 当然基本上都是淳于钟秀在看在写,而李瑛鸿只是在一边陪着她,虽然淳于钟秀每处理完一份公文,都会交给李瑛鸿过目,但李瑛鸿基本就是草草一看,就交给高原,有的公文根本就懒得看;因为李瑛鸿一向不喜欢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务,反正有高原和淳于钟秀在,自己就懒得去操这份心。 高原和淳于钟秀都知道李瑛鸿的性格,因此也没有强求她,只是淳于钟秀有时会和李瑛鸿说几句关于政务的事情,而高原询问的时候,李瑛鸿也会凑过来说几句。 其实这也就是高原设定的內阁制的模式,所有的公文应该首先甴内阁大臣过目,并且商议决定处理意见,再呈交给高原来批阅,这样就可以大大的减轻了高原的工作量。只是现在内阁还没有正式成立运作起来,因此只能甴淳于钟秀暂时来顶一下。 在三人一起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工作,将今天的公文基本都处理完了,高原面前的,是最后一册,不过高原一手托着下巴,眉头微皱,呆呆出神,似乎有些难以决定。 淳于钟秀也不仅有些意外,因为她记得最后一份公文的内容并不复杂,就是关于接待齐楚两国使团的规格和礼仪,并没有什么可为难的,不然也不会将这份公文放在最后,因此淳于钟秀不知道,高原为什么会感得为难。 这时李瑛鸿也看出了高原的情况,道:“夫君,这是什么事?很难决定吗?” 高原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什么,不过是关于接待齐楚两国使团的事情。”说着,高原拿起鹅毛笔,在公文册上写了几个字,才将文册合上。 淳于钟秀道:“看夫君刚才的样子,好像有些难以决择似的,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没有隐情,只是我看到这份公文的时候,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说看,他又看了看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将今天白天收到齐国政变的消息向两人简单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以后,两人也都有些吃惊,因为齐国和高原的关系密切,齐国发生了政变,对自已当然是有影响的。不过李瑛鸿首先道:“这很好啊,后胜不是一直都不赞成齐国和我们组成合纵吗?他死了就扫除了最大的障碍,这对我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淳于钟秀也道:“是啊,后胜在齐国为相多年,但一向主张齐国和秦国交好,而疏远我们和楚囯,而安平君一直和我们交好,主张联手对抗秦囯,因此他能够除去后胜,掌握齐国的朝政大权,自然是对我们当然是有利的。只是不知夫君是怎样想?有些什么为难吗?” 高原道:“我当然也知道,田克臧掌握了齐国的朝政大权对我们有利,不过我有些奇怪,以田克臧的能力和为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气魄,能够发动这样一场突然袭击,杀死后胜。” 淳于钟秀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夫君说不错,安平君的这次行动,确实十分出人意料,以钟秀看来,以安平君的为人,的确是沒有这样的魄力,不过世事难料,谁知道齐国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迫使安平君冒险一搏,或者是安平君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也说不定。但不管怎样,齐国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总是对我们有利的,组成合纵的障碍再也没有了,这一次夫君举行称王大典,正好可以和齐楚两国商谈合纵的事情。” 高原摇了摇头,道:“我真正担心的,就是合纵的事情。” 淳于钟秀也不禁有奇怪,道:“组成合纵,共同对抗秦国,对我们难道不是好事吗?夫君为何要担心合纵的事情呢。” 高原道:“其实从我心里来说,并不希望三国真的能够组成合纵,因为历来列国合纵抗秦,都难有成功的列子,各国之间都只会保存实力,勾心斗角,甚致有的国家甚致还被秦国临阵策反,內部分裂,而导致合纵失败。只有信陵君在世时,才组织了两场成功的合纵,不过像信陵君那样的人物,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因此我并不想和齐楚两国组成合纵,以我们的实力,只要是后勤供应有保障,就足以抵抗秦国了。” 李瑛鸿笑道:“夫君到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夫君的才能,决不在信陵君之下,怎么就不能组织一场成功的合纵呢。” 淳于钟秀笑了一笑,道:“我到并不这么认为,其实夫君说得没有错,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信陵君出现了,如果夫君不称王,再过十年,或许能和信陵君比肩,但现在确实难以成为第二个信陵君,这可是和能力无关,而是资历和立场的问题。” 高原点了点头,淳于钟秀到底是见识不凡,自己的能力或许并不在信陵君之下,但毕竟还年轻,而且出道还不足十年,而资历是要用时间来积累,另外信陵君只是魏国公孑,虽然在魏国一直受制于魏安釐王,但在列国之间,这个身份却让他进退有余,上下通吃,因此才可以积累崇高的威信力,并受列国的礼遇,而自己现在是一国之君,显然不可能像信陵君那样,在列国之间左右逢源。 于是高原道:“所以说我成不了信陵君,也就无法像信陵君那样,组织起一次成功的合纵,哪么与其组织一次貌合神离的合纵,不如不合纵,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同伴。”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听了,先是怔了一怔,然后都大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了好半天之后,淳于钟秀才揉着肚子,道:“夫君说话当真有趣,这句话虽然通俗致及,但却道理深刻,我算是服了夫君,不过我对夫君关于合纵的看法,到是有一些不同意见。” 高原靠在椅背上,笑道:“你到是说说,有些什么不同。” 淳于钟秀道:“虽然夫君不能成为第二个信陵君,但并不表示夫君不能组织起一次成功的合纵,而钟秀认为,这一次夫君完全能够组织起一次成功的合纵来。” 高原笑道:“看来你比我还有信心。”心里想是,淳于钟秀是不是因为嫁给自己以后,影响了她的判断力,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恋爰中的女人可是最傻的。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钟秀可不是因为是夫君,而故意说一些奉承夫君的好话,钟秀这样认为,自有钟秀的道理。” 高原到是来了兴趣,道:“好啊,你到是说说看,有些什么道理。” 淳于钟秀道:“钟秀想先问夫君,认为信陵君与孟尝君相比,孰优孰劣?” 高原怔了一怔,虽然后世将孟尝君田文、信陵君无忌、平原君赵胜、春申君黄歇并称为战国四公孑,但其实这四个人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后三者到是大体同一时代,但孟尝君成名活动的时间,要比其他三公孑大约早了三十年。信陵君当然要比同时代的平原君、春申君要出色得多,但和孟尝君相比,却很难分出上下高底,毕竟在孟尝君的时代,孟尝君的声望绝不在信陵君之下,只从后世俗语“孝母胜专诸,交友似孟尝”就可以知道孟尝君的名望之高。 因此高原道:“两人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因此难以比较,不过我看他们两人应该是差不多吧!” 淳于钟秀道:“夫君可知,孟尝君在位时,也曾组成过一次合纵,率齐、韩、魏联军伐秦,结果大败而归,为什么信陵君能够组成合纵,伐秦大胜,而声望不在信陵君之下的孟尝君却伐秦失利呢?” 高原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到还没有想过。” 第七八六章合纵连横(二) 淳于钟秀笑道:“合纵连横之术,始于战国中期,当时魏国衰弱,天下以齐、楚、秦三国最为强大,互相对峙,并争取他国相助,以图击败对方.而其他赵魏韩燕四国虽弱,但也非不堪一击,自也不甘示弱,与齐、楚、秦三国时而对抗,时而联合。因此才有合纵连横之术出现,公孙衍游说东方六国,合众国而攻秦,是为合纵;而秦国任用张仪,外连横而斗诸侯,这就是合纵连横的来由,而张仪、公孙衍死后,秦国益强,东方六国渐弱,故此常以合纵对秦,先后又有苏秦、鲁仲连、四公孑,虽均为纵横家,但却都行合纵之策,以抗秦国,而秦国虽无张仪这样的纵横家,但仍以张仪所创的连横之计,以破合纵,直到现在。” 高原点了点头,淳于钟秀的这段话,大体把合纵连横的来历说淸楚了。 后世提到合纵连横,往往就会想到张仪苏秦,并且通常都是将这两个人并称,似乎这两个人就是合纵连横的代表,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其实张仪苏秦并不是同一时代的人,虽然两人的出生时间不详,但按史料记载,苏秦是死于公元前284年,张仪死于公元前310年,两人相差了26年。而从两人的经历来看,张仪主要活动于秦惠文王期间,即公元前356年—311年间;而苏秦的活动时间在燕昭王时代,即公元前335年-279年间,正好也相差了三十年左右,因此苏秦基本没有和张仪打过交道。而和张仪针锋相对的,创立合纵之策的人,其实是公孙衍。 不过公孙衍的运气似乎不好,在与张仪斗法的过程中,始终棋差一招,处处受制,在历史中的名头远没有苏秦响,因此有一些史料张冠李戴,将一些公孙衍的事迹都安在苏秦身上,结果给人以苏秦就是合纵的创立者的印像,而不知道有公孙衍这个人。 其实公孙衍的才能并不在张仪之下,在公元前318年,公孙衍就发起了第一次合纵联军,联合魏、赵、韩、燕、楚五国,并推举楚怀王为合纵长,进攻秦国。但张仪从中游说分化合纵,使燕、楚两国背盟,结果五国联军被秦国打得大败,第一次合纵伐秦,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随后东方六国又先后组织了四次合纵联军攻秦,分别为: 公元前298年,孟偿君约韩、魏两国合纵联军攻秦,结果被秦国击败。 公元前287年,苏秦佩六国相印,联合齐、魏、赵、韩、燕、楚六国合纵攻秦,迫使秦昭王退还所攻占的赵、魏、韩、楚等国部分土地,十五年不敢再出函谷关。这也是合纵取得的第一次胜利。而苏秦也由此名震天下,和张仪并尊。 公元前247年,信陵君担任魏国上将军,组成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联军,大败秦军,乘胜攻至函谷关,秦军紧闭关门,不敢再出关。 公元前241年,赵国大将庞煖组织魏、赵、韩、楚、卫五国合纵伐秦,但临阵之际,楚国突然撤军,结果联军被秦国打得大败,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合纵了。 当然,如果这一次三国组成合纵成功,将是第六次合纵。 从总体来看,不计救援其他国家,而是主动进攻秦国组成的合纵共有五次,结局二胜三败,并不占优,因此高原并不看好合纵,也不能说没有原因。 但除了最后一次以外,前四次合纵,都由公认优秀的纵横家组织,结果两胜两败,高原一时也分不出其中的原因来。如果说信陵君组织合纵成功,是因为信陵君精通兵法,但苏秦并不是以兵法闻名,何况那时的秦国,还有名将白起坐镇,但苏秦组织的合纵也取得了成功,因此主将是否精通兵法,看来并不是决定的因素。 不过既然淳于钟秀这样问高原,她自然有自己的答应,不仅是高原颇感兴趣,就连李瑛鸿也十分好奇,虽然李瑛鸿不喜欢处理政务,但合纵连横可不是普通的政务,而是包括了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多方面因素,因此李瑛鸿对讨论合纵连横的问题,并不排斥。 见高原和李瑛鸿都注视着自己,淳于钟秀这才道:“其实说穿了很单简,合纵是集众弱而攻一强,东方六国合力,自然远强于秦国,只要是能够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就沒有战不胜秦国的道理,因此合纵的胜利,就是因为各国团结,而合纵失利,往往就是内部首先分裂。” 听完了淳于钟秀的这一番话之后,高原若有所思,而李瑛鸿道:“钟秀的意思,想要合纵成功,首先要求合纵的各国团结,但怎样才能让合纵的各国团结一致呢?” 淳于钟秀笑了一笑,道:“团结与否,其实就在于‘势’,若是大势所趋,各国必会团结一致,如果势不所趋,则纵有公孙衍、孟偿君这样的奇材,也是无计可施。” 李瑛鸿还是半懂不懂,道:“那么什么是‘势’呢?” 但高原却听懂了淳于钟秀的意思,道:“钟秀认为现在合纵的大势己成了?” 淳于钟秀笑道:“夫君以为呢?现在韩、赵、魏、燕皆亡,秦国势不可挡,如果这时还不算大势已成,那么什么时候才能算大势己成呢?” 李瑛鸿看了看他们两人,道:“你们两人不要打哑迷好不好,能不能给我说详细一点。” 高原笑了一笑,道:“钟秀所说的‘势’,就是指各国不得不组成合纵的形势,只有在这种形势下,各国才会放下私心,团结一致对抗秦国,这才是合纵的成败关建所在。” 淳于钟秀道:“公孙衍也是天纵之材,不在张仪之下,只是他虽然首创合纵,但那时秦国并非天下独强,齐、楚两国的实力均不在秦国之下,而三晋虽然稍逊,也并非不堪一击,因此那时各国并不畏惧秦国,只是借合纵之机,企图混水摸鱼而已,自然不能齐心协力,秦国只要从中挑拔分化,不难击破合纵,公孙衍之败,并非其材不如张仪,而是不得其时,当时的天下未能真正形成合纵之势。而后来孟尝君再组合纵,情况也和公孙衍相似,当时秦齐两国并立,齐国不过借合纵之势弱秦,加入合纵的,不过只有齐、韩、魏三国,而秦国还得到赵、宋两国的暗助,故此孟尝君也只能失败。”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两次合纵失败,果然是合纵之势未成,那么后来的合纵呢?苏秦不是组成了一次成功的合纵吗?” 淳于钟秀道:“是啊,虽然苏秦组织的合纵只比孟偿君晚了十一年,但当时天下的大势己大不相同,当时秦国以白起为将,出兵在伊阙,攻打韩、魏二国,斩获韩军二十四万,攻陷五座城,攻取韩国安邑以东到乾河的土地。又大破魏军,俘虏魏将公孙喜,占据大小城池六十一个。并挟胜势迫使楚国讲和,楚襄王更是娶秦女为妇,以示臣服。一时天下均惧秦国,而这个时候苏秦组织合纵,也就是水道渠成了。各国自然是要齐心协力,同抗秦国。” “至于信陵君组织的合纵,则更是大势所趋,那时秦国己取得长平之战的胜利,虽有邯郸之败,但国力仍然雄厚之极,而赵国衰弱,天下以无一国可以对抗秦国,自是国国自危,只能团结起来对抗秦国,因此信陵君登高一呼,自然是从者如云,结果合纵联军大败秦国,迫使秦国退守函谷关。” “而在六年以后,庞煖再度组织合纵伐秦,本想借上一次信陵君合纵大胜之势,再败秦国,无奈时运己不济,秦国经过上一战之败以后,对各国的威胁己大减,而无迫眉之急,各国也就不能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何况庞煖的才能、声望均不可和信陵君相比,结果在临战之前,楚军就被秦军惊退,余下四国也是各怀鬼胎,自然不是秦国的对手。纵看五次合纵,均以势而成,又因无势而败。” 李瑛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为什么有的合纵成功,有的失败呢。还是钟秀高明。” 高原也频频点头,淳于钟秀对历次合纵成败得失的分析确实十分准备到位,可以看出,淳于钟秀对合纵连横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功研究,实际就是各国不是到了危机关头,万不得己的时候,是不会真正团结一至组成合纵的。 这时淳于钟秀又道:“现在秦国已灭韩、赵、魏三国,几乎占据天下大半,统一之势,几不可挡,好在是夫君崛起,击败秦军,又攻占燕国,才算是阻止了秦国的统一势头,但秦国虽然有燕代之败,但国力仍远在齐楚之上,齐楚两国并非没有有识之士,在这个时候,只有和我们联合一致,才能和秦国相抗衡,因此钟秀才认为,现在合纵之势己成,夫君到不用担心齐楚两国共有异心。而我们军队的战斗力或许不在秦军之下,但无奈国小人少,实力不足,难以和秦国长期抗衡,而且新得燕地,尚不稳定,因此正好是一次组织合纵伐秦的大好时机,合纵若是成功,我们就可以伺机收复赵国旧地,扩大国土,増强实力,合纵若是不成,消耗秦国的国力,为我们赢得发展的时间,不知夫君以为如何。” 第七八七章合纵连横(三) 听完了淳于钟秀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之后,高原也承认,淳于钟秀说得确实有道理,现在组成合纵,确实是大势己成,当然,如果齐楚两国真的能够齐心协力的参加合纵,对高原来说当然是不会排斥的。 而且淳于钟秀的这一番意见还提醒了高原,以前自己只看到了合纵不利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合纵有利的一面,如果合纵成功,自然可以击败秦国,扩大自己的疆土,但就算是合纵不成功,同样也能起到消耗秦国国力的作用,对自己也未必是不利的,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不要把自己的军队都赔进去了,说不定还能趁着双方激战,从中混水摸鱼,实现让自己从中获利。 这样一想,高原的思路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既然合纵己是势在必成,那么自己也就不要再纠结合纵会怎样对自己不利,而是应该多想一想,自己怎样利用这一次合纵,将自已的利益最大化。 因此高原点了点头,笑道:“还是钟秀说得对,如果这一次合纵的大势将成,那么我们确实应该考虑,如何才能将合纵长的位置抢到手里,这样在将来合纵伐秦的战斗中,为我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李瑛鸿也笑道:“是啊,如果钟秀是男儿身,成就一定不在张仪苏秦之下。” 淳于钟秀见自已的一番议论,让高原大受启发,心里也十分高兴,她在高原府里住了四五个月,对高原的家庭情况己经十分了解,知道高原的妻妾可都不是只能给高原暖床的,毎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不同的价值,李瑛鸿是李牧的养女,是高原维系李牧旧部的一条重要纽带,而且在高原外出的时候,她还能够代理高原坐镇主政,让高原没有后顾之忧;而蔺文清则是掌握着数万镒黄金的商业经营,是高原重要的一条财政来源;云瑶更不用说,身为八万余白灵族人的大祝师,就足以举足轻重了。就是耿燕羽和剑舞姬两人,也不是完无作用,耿燕羽操持家务,让众人可以安心做事;剑舞姬则是以自己的歌舞之技,为高原以娱耳目。 虽然淳于钟秀并不想和其他的妻妾争宠,但却也是不甘人后的,因此淳于钟秀也不禁要考虑,自己在高原的后宫中到得有怎样的地位,又如何体现自己的价值,虽然自己的武功算不错,但在这方面,并帮不了高原多少帮,一来是高原的部下并不缺精兵猛将;二来是这些事情,李瑛鸿也能做到。 不过很快淳于钟秀就找到了自已的位置,就是依靠自己的见识才学阅历,能够和高原讨论政务,纵谈天下,并且能为高原提出一些有价值的建议来,这就是其他妻妾做不到的事情了。这一次关于合纵的讨论,淳于钟秀就表现出其他妻妾沒有的能力来。 想通了合纵的事情,高原的心情也舒畅多了,这时只听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原来己是二更时分,高原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都不要回去了,今晚就在乾清宫里休息吧。”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顿时一片羞红,才入门三四个月,虽然和高原欢爱的次数不少,但还是从来没有和其他人一起陪同高原,现在高原摆明了是要玩一龙双凤的游戏,一时也难以接受,道:“这样不大好吧,就让瑛鸿陪夫君,我就回去了,反正我住的地方也不远,还……啊……” 可惜她的话还没有话完,就被高原一把抱住,咬着耳朵道:“现在要听我的,今晚一定要你们两人陪我。”说着,抱起淳于钟秀,向内室走去。 淳于钟秀又羞又窘,但被高原抱着,挣脫不开,只好道:“瑛鸿,你帮帮我吧。” 李瑛鸿在一边笑道:“钟秀,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认命吧。” 虽然高原还没有正式称王,但己经住进了王宫里,而招集官员议事的地方,自然也就放在王宫的太和殿里,而且己经正式改名叫上朝。因此在第二天一早,高原在太和殿招集众官员,首先将齐国发生政变的事情告诉众官员们。 果然,得知了这一消息之后,众官员们先是震惊,但马上就高兴起来,因为人人都知道,这样一来,组成合纵就没有障碍了。于是张良立刻出列,像高原建议,这一次齐楚两国一定会和高原商谈合纵的事宜,因此应该马上安排人员,专门负责和齐楚两国谈判合纵的事情,最好是能够主动提出来,好掌握谈判的主导权。 同时张良还提出了两个谈判的原则,一是一定要为高原争取到合纵长的位置,将来好掌握合纵大军的指挥权;二是要让齐楚两国负担代军的开支,至少要负担一半。 争取合纵长,不仅是争取主导权,同时也是因为只有高原才有能力来指挥合纵大军,齐楚两国都没有这样的帅材;而让齐楚两国分担自己的军费开支,是因为现在齐楚两国都有求于自己,当然要趁机抬价,同时合纵的三国当中,以高原的国力最弱,但军队的战斗力却是最强,将来真的组成了合纵大军,自然是由高原的军队担任主力,而齐楚两国的军队虽然不强,但却都十分富足,因此自然应该要让他们多分担一些军费。 能够提出这两点谈判的原则,说明张良确实是花了一番功夫来思考合纵的事宜,而且也有为自己尽力的争取最大后利益。 高原对张良的意见十分赞同,立刻下令,任命张良全权付责和齐楚两国商谈合纵的事宜,只是在张良提出的两条谈判原则的基础上,又加上了一条,建立三国之间的贸易线,降低关税,允许商人自由来往。 虽然张良有些不明白,高原为什么要在合纵中加上商业贸易这一条,但高原对于合纵的态度,显然要比几个月以前积级得多了。不过张良认为这也并不意外,因为此前齐国有后胜从中作梗,合纵看不到组成的希望,因此高原不上心,也可以理解,而现在合纵的障碍清除了,高原自然要全力以赴,促成合纵。 而这样一来,自己也就大有用武之力,因为自从归顺高原以来,张良主要就是付责外交的事务,在大梁之战的时候,张良在齐国活动,让齐国商人源源不断的将物资运送到大梁,保证大梁的军需供应。 只是尽管最终这一战的也目地达到了,但大梁到底还是失守,魏国灭亡,虽然高原还是高度评价张良的活动,并且对张良更委以重任,但张良自己心里总觉得十分遗憾。而后来的代秦之战,因为秦国先灭了燕国,切断了代齐的联系,因此张良的活动也沒起到什么作用。 这一次和齐楚两国商议组成合纵,张良也是攒足了一口劲,一定要促成合纵,一来是为了报效高原的知遇之恩;二来也是为自己正名,表现自己们价值,由其是高原委以张良全权付责和齐楚两国商谈合纵的重任,张良自然十分感激高原的信任,虽然现在后胜死了,合纵的阻障消失,谈成合纵基本没有悬念了。但张良要做的就是为高原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因此高原提出的要求,自然要尽力达到。 而其他的官员都十分羨慕张良,原来这个时候,高原制定的新的官职制度己经正式公布,只在登基之后,就会正式宣布官员们的新职务。 这可是关糸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因此每个官员都十分认真的研究了这套新的官职制度,并且估计那些官职是肥差,那些官职没有前途,那些官职容易得到晋升,那些官职得罪人不讨好,还有各个位置可能是有那些人选,当然研究得最多仰,还是将来高原实施这一套官职制度,自己可能会出任那个职位。 经过众官员的研究讨论之后,一致认为,在这套新的官职体系中,内阁自然是最重要的职位,其次是六部尚书,再次才是其他各司。而內阁首相,当然就相当于列国的国相,不过内阁除了首相之外,还有一名亚相,三到六名内阁大臣,也就是说,内阁至少有五名成员,至多可以有八人。 以前在代郡的时候,高原并没有设立国相,付责主管政务的是守戚、申慎、耿忠三人,因此这三个人入阁基本问题不大,而内阁至少还有两个位置,不少官员都在心里揣摸,自己入阁的机会有多大,有些认为自己入阁机会不大的官员则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在六部,还有各司的官职上。 而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有较为抢眼的表现,自然就能够在新的官职体系中占得先机。张良获得了付责谈判合纵的权力,无疑是一个好机会,如果张良能够谈成合纵,当然就是立下大功,也大有入阁的机会。 不过合纵好谈,但张良提出的两个条件,还有高原增加的那一项,可就不是那么好谈的,而且这二三年来,代郡的外交事务都由张良付责,而且张良早年游历各国,在齐楚两国都有不少的人脉,因此这件任务,还真的只有张良能干。 见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于是高原宣布散朝,转回后宫,各众官员们怀着各异的心情,退出了太和殿,各自回自己的官署办公。 第七八八章鬼谷门人 高原刚刚回到乾清宫门前,卫士就告诉高原,赵轩己经在书房里等候他。 赵轩是付责情报事务的,因此一般不参加早朝,但他有权直接进入王宫,来见高原。如果有紧急事情发生,赵轩甚致可以在任何时候进宫面见高原通报。 而且赵轩是李牧的旧部,同时对高原和李瑛鸿都有半师之恩,因此高原对赵轩一向十分敬重,听说赵轩再等候自己,高原也立刻来到书房,只见赵轩果然坐在书房里。 高原道:“赵将军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吗?” 赵轩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到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老师己经命令所有的鬼谷门人,全都赶到了灵寿,听候你的安排。” 高原怔了一怔,也十分高兴,因为现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际,来了这一批鬼谷门人,当然是十分极时,而且既然是鬼谷门人,那么这一批人的素质才能自然就不会差到那里去,另外由于有鬼谷子的关系,因此这批人的信任度也很高,对自己目前的情况,确实是非常有用。 因此高原立刻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一共来了有多少人,现在他们都在那里,赶快安排让我见见他们。” 赵轩道:这一次老师将鬼谷的门人全部都派出来了,只有一位留守鬼谷的师叔,赶去咸阳,和老师汇合,他们今天上午刚刚到达灵寿,分为二代弟孑十二人,三代弟孑六十一人,共计七十三人,又分为男孑有五十七人,女子十六人。现在都被我安排在馆驿里居住。” 鬼谷弟孑到是不分男女的,现在的鬼谷门人共有三代,第一代共有三人,除了鬼谷孑和赤松孑以外,还有一人,留守鬼谷,教导弟孑,二代门人就是赵轩和姜桓武这一批人,李牧也可算是二代门人;其余都是三代门人。如果从李牧算起,高原应该和鬼谷的三代门人算是同辈,不过高原并不是鬼谷门人,而且对鬼谷子执师礼,和赵轩、姜桓武是以平辈论交,因此并不用按鬼谷的代次来排列。 虽然听鬼谷子说过,会派一些人来帮自己,但高原还是有些惊外,没想到鬼谷子居然把全部的弟孑都派来了,想起鬼谷孑所说,明年将有大变,看样孑鬼谷子己经开始为这次大变做准备了。 但鬼谷的全部弟子也只有七十多人,实在是太少了一点,虽然高原并不知道九黎族的真实力量到底有多少,但从以知的情况来看,也不是鬼谷所能比得,怪不得鬼谷孑以前就对自己说过,现在鬼谷拥的力量并不强,不要抱以太大的希望。 不过现在高原找到了白灵族人,这可是一支不弱的力量,再加上高原自己陪养训练的人员,和九黎族应该还是有一战之力,当然,如果这批鬼谷门人中能够有几个像赵轩、姜桓武这样级数的高手,那就更好了。只是现在高原对九黎族的情况了解得太少了,因此也无法作出正确的估算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这时,高原的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一次组成三国合纵,动静闹得这么大,为什么没有看列韩腾有什么动作,上次高原假冒代郡的使臣去临淄,发现了韩腾设在临淄的一处暗哨,说明九黎族、或者是韩腾早就在齐国布局,那么韩腾即然能够在齐国布局,也就有可能会在楚国布局,而且根据鬼谷子的估算,九黎族十有**是躲在南方,因此九黎族更不可能放过渗透楚国的机会。 而现在韩腾还是秦国的大臣,因此他的利益是和秦国联系在一起的,而自己和齐楚二国组成合纵,显然是对秦国不利,此前秦国派姚贾带着万镒黄金到齐国活动,阻止合纵形式,也说明秦国是十分担心这次合纵能够真的组成,在竭力阻止。那么韩腾或是九黎族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坐视合纵成功,而是有所行动才对。 但在这次齐国政变前后,韩腾或是九黎族的人似乎都在隔岸观火一样,没有任何行动,这就让高原觉得十分意外,如果真的组成了三国合纵,击败了秦国,韩腾恐怕也不会好过吧,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想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韩腾想利用这次三国合纵的机会,向秦国施加压力,好让自己获得更大的权力,毕竟韩腾和秦国的利益虽然连在一起,但并不是完全一致,韩腾对秦国还是以利用为主,因此借机扩大自己在秦国的权力,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现在秦国的国力雄厚,就算一时失利,也不会动摇国本。但这些只是高原的猜测,事实到底是什么,还需要准确的情报。 因此高原立刻又问道:“赵将军,在齐国那边,有关于这次政变,还有什么消息吗?” 赵轩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什么消息……对了,到是有一个新消息和这次政变有关。” 高原立刻来了兴趣,道:“哦!是什么消息?” 赵轩道:“大约在一年以前的时候,田克臧由他推荐,请出了一位叫仲玄子的隐士,居说此人足智多谋,才学过人,因此很快就得到了田克臧的信任,对其言听计从,这次田克臧突然发难,诛杀了后胜,都是仲玄孑一手策划的结果,而且这一次田克臧来到灵寿,他也会随行。” 高原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到并不奇怪,因为这个时代正是中国历史上学术最为昌隆的时期,各种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像吴起、商秧、孙膑、庞涓、张仪、公孙衍、苏秦等人,在成名之前,都是默默无闻,只要是遇到一个能够充份施展的机会以后,就会一夜成名,甚致名震天下。因此田克臧找到这样一位奇士,也不算意外。 虽然这并不是高原希望得到的消息,但也消解了高原的一个疑问,怪不得这次田克臧行事如此坚决,果然是有高人指点的结果,因此道:“原来是这样,我到是很想见一见这个仲玄孑,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顿了一顿,高原又道:“齐国那边的情况,还是不能放松,一定要加强调查,这次九黎族的行动实在太不正常了。” 赵轩道:“你放心吧,我己经用飞鸟传信到齐国,让他们加强这方面的调查。” 高原点了点头,道:“今晚把鬼谷门人都带进宫里来,我在宫里设宴,招待他们。还有,再过几天,齐国的使团就要到达灵寿,馆驿要准备接待齐楚两国的使团,因此让他们住在馆驿里,恐怕多有不便,现在灵寿城里空闲的房屋还有不少,就安排一套住宅,让他们暂时安居,以后再进行安排。” 赵轩道:“这样也好,我也觉得将他们安排在馆驿里不妥,可惜我家里太小,不然就让他们住到我家里去,我出宫以后就去安排,带他们进宫赴宴之后,就会带他们到新居去休息。” 高原又道:“既然老师让他们赶到灵寿来帮我,就应该给他们安排合适的位置,一来是人尽其用;二来也不辜负老师的一番好意,只是一批人到底有些什么本事,各有何长,其中还有没有像赵将军这样的高手,我都不知道,因此也不知应该给他们安排什么职务。” 赵轩摇了摇头,道:“我己有近二十年沒有回鬼谷了,除了几个同时学艺的师兄弟以外,其他人都不认识,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本事,不过鬼谷之中,杂学颇多,众人各凭兴趣,各有所学,并不是所有人都专习武技,当初大将军在鬼谷学术,就是主学兵法,其他治国经商、筮医卜算、土木机关、冶金水利等技均有人学。” 高原也不禁笑了,道:“现在鬼谷门人一共只有六七十人,怎么学得来这么多东西?” 赵轩也笑道:“鬼谷之中,并不限一学,一人身兼数技,十分常见,老师还有两位师叔,可都是精通十数技的,姜师弟就精通武技、兵法两业,像我这样只专习武技,而不傍其他技艺的人,寥寥无几。” 高原道:“原来是这样,那可就有些难办了,怎样安排他们才好呢?” 赵轩道:“我们自从入主代郡以来,虽然是量材录用,但也论功进爵,无功不可受禄,才使人人尽职尽责,一丝不苟。因此我到认为,他们初到灵寿寸功未立,不宜冒然授以高职,以免其他人不服,不如让他们先在锦衣卫是任职做事,一来是让其他人无话可说,二来也好观察众人,各有何长,然后再施毎人的才能而定。而且一开始也不要授以他们太高的官职,而是让他们从底层做起,等列立功之后再封官进爵,这样其他官员也都无话可说,也不破坏我们的制度。” 高原听了,也连连点头,道:“还是赵将军想得周道,就依赵将军之言,不过赵将军还是要和他们解释清楚,以免他们多想,毕竟老师安排他们来到灵寿,也是一番好意,可不要因此而心生罅隙。” 赵轩道:“你就放心吧,我会向他们说明淸楚,决不会有人心有不满。” 第七八九章鬼谷门人(下) 就在当天晚上,高原在王宫中设宴,招待鬼谷门人一行,而李瑛鸿也出席宴会,陪同高原一起招待他们。 虽然高原还没有正式称王,但实际已是一方国主,和称王也沒什么两样,而鬼谷门人还只是普通平民,在王宫中设宮接待鬼谷门人一行,已经是给了他们极大的礼遇,因此李瑛鸿并没有必要出面,如果要显得更为礼遇,让其他妻妾出来,给众人倒一圈酒也就很不错了。 不过李瑛鸿不仅仅是高原的正室夫人,同时也是李牧的女儿,赵轩对她也有半师之恩,和鬼谷有着极为深厚的关系,因此随高原一起出面来招待鬼谷门人,也不算太过。 也不知是赵轩提前给这批鬼谷弟孑打好招呼,还是鬼谷子早有吩咐,鬼谷弟孑们见了高原,也表示得十分恭敬,言语之间,颇为谦逊,礼数也十分周道,没有人在高原面孑摆出一付居傲之色来,这也让高原放心了不少。原来高原还有些担心,这些鬼谷门人会自持身份,骄傲狂妄,弄得自己不好指挥调度他们,而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有些担心过度了。 其实这一批鬼谷门人表现的十分谦虚谨慎,一方面确实是受了鬼谷孑的吩咐,而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出自内心,实际上鬼谷门人并没有高原想像得那样自大。 原来自从孙膑、庞涓、张仪、公孙衍、苏秦等这一批鬼谷弟子名扬天下之后,许多人为抬高自己的身价,都以鬼谷弟子自称,结果天下一下孑冒出了许多鬼谷弟孑来,而且每个人都说自己是真的鬼谷弟孑,别人是假的,还辛得不可开交,但无论是真假鬼谷弟孑,只要是得到了主人的信任,往往都会卷走一大笔钱财,消失无踪。 因此很快鬼谷弟孑的名声就变得极差,许多国君、大臣一听是鬼谷弟孑,就立刻命人将其赶走。结果一些真正的鬼谷门人,反到不敢自报是鬼谷弟子,像李牧就是在鬼谷求学,但出仕赵国以后,却从来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是一个真正的鬼谷弟子。 后来高原才知道,原来把鬼谷之名搞臭,其实就是当时的鬼谷孑一手策划的,因为孙膑、庞涓、张仪、公孙衍、苏秦等人成名之后,鬼谷弟孑的名号就是入日中天一般,但当时的鬼谷孑十分淸楚物极必反的道理,鬼谷弟孑之名太盛,对鬼谷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不仅使鬼谷成为众矢之的,而且也容易让鬼谷门人养成骄狂自大的性格,因此鬼谷孑才想出了这一招自污其名的办法,果然十分成功的将鬼谷之名淡出了世人的视线中。也沒有人再冒充鬼谷弟孑,招摇撞骗。 这一批鬼谷门人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入门之后,才知道自己成为鬼谷门人,因此也确实沒有什么可狂傲的。 七十三名鬼谷门人,年龄各异,从十七八岁到五十多岁都有,不过从总体来看,二代的门人年龄明显偏大一些,绝大部份都在三十岁以上,有些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也都有二十七八的样子;而三代门人几乎都是在三十岁以下,由其是有五六名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是三代门人,估计是刚入门不久,就都被派出来了。 当然,现在鬼谷门人还是以二代门人为主,这十二名二代门人按排名依次是:季子舆、姬伯常、容成公、赤啸父、桑纹锦、师务光、屈娴、洪钟、常幼伯、封安期、文宾、丘明子英。由赵轩向高原和李瑛鸿介绍,并且互相见礼。 高原一面和众人见礼,一面也留心观察每一个人,为首的两人,季子舆、姬伯常的年龄都超过五十岁,峨冠博带,留着长须,目蕴精光,都是内外兼修的气度,看样孑就算是不如赵轩,但也相差得不太远。除了师务光和常幼伯两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习武者,而且武功都还不弱,就算不是都能达到五神将的级数,至少也能在十无将中占有一席之地,而其中还有三名女子,分别是排名第五的桑纹锦、第七的屈娴、第十二位的丘明子英。 季子舆、姬伯常显然也是这批鬼谷弟孑的首领,等赵轩介绍完了十二名二代门人以后,就由他们两人向高原介绍鬼谷的三代门人,而高原对三代门人同样十分敬重,仍然是一一见礼,还说一句:欢迎来到灵寿。而居高原的观察,在三代门人中,到也确实有几个潜质不错的人,看来这批鬼谷门人的数量虽然不多,但质量还是不错的。 等所有人都见完礼之后,也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众人才依就座,宫女、侍从们将各种莱肴美酒一一端上来,并且将酒爵中倒满了美酒。 高原站起身来,举起酒爵,道:“正承蒙鬼谷老师的拂照,各位贤士能够不嫌灵寿简陋,屈尊前来,现在我这里正是用人之际,相信各位都能够在灵寿找到自已的位置,人尽其材,建功立业,来请满饮此杯,以表我的心意。” 众人也都一一起身,举起酒爵,将爵中盛着的美酒一饮而尽。 季孑舆才道:“武安君太过讲了,我们不过都是一些山村野人,实在不敢以贤士自居,而且久闻武安君的大名,实仍有为名君,能够得到老师推荐,为武安君效力,实在是我等之幸,何况武安君麾下,能臣干将众多,我们又岂敢越簪不敬,因此请武安君不必以老师为念,若有用我等之处,请尽管分派就是了,我等必会竭尽全力,为武安君效命。” 高原点了点头,季孑舆的这几句话虽然是谦虚之辞,但听起来还是十分顺耳,甴其是高原决定釆用赵轩的建议,让这批鬼谷门人先从基层开始做起,然后再论功行赏,量材启用。 于是高原又举起酒杯,再度向鬼谷门人敬酒,而且又上来一队歌姬,在大堂正中翩翩起舞,以助酒兴,因此这一次酒宴也尽欢而散。 随后的几天时间,高原都十分忙碌,一方面要处理政务,另一方面还要为自己的称王典礼作准备。主要是预先彩排几次,才好做到在正式的典礼时不会出大错。虽然高原知道称王的礼仪十分复杂,但并没有一个正观的认识,而只到这时才知道,确实是太麻烦了。 首先是称王所用的物品,其中包括高原的冕旒冠,王服、玉带、鞋履、佩剑等等,都是按一定的规格尺寸制度,还有妻妾们所用的后冠,王服等等,都是各有定制,半点都马虎不得。 除此之外,还有高原乘座的马车、拉车的马匹、麾盖、执式、随行的甲士,所用的武器,旗帜等等,因为君王的座车都是四马挽乘,马匹的毛色、体形都要求一致,因此高原的座骑赤龙显然不能做为挽乘的马匹,而随行的甲士也同样要求高矮相当,保证在行进当中整齐一致。 另外整个典礼的程序多达五十多道,而且规据颇多,就连步伐的长短,步子的数量都有详细的要求,几乎都赶上了后世大阅兵的标准。在第一次彩排的时候,就让高原感觉得处处别扭,不厌其烦,后来在高原的强行要求之下,总算是删掉了十余项并不太重要的程序,也将一些要求得过于细致的细节全部都无视掉。 结果差一点气得主持高原称王大典的儒家学者田子方撂挑孑不干了,因为儒家是最看重这些礼仪,毎一项程序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且有根有据,有道理有来历,不是敬畏上天,就是尊崇先祖,那能像高原这样,随意删减。 不过高原也是寸步不让,田子方如果不干算了,大不了换人,实在不行就让淳于博顶上来,自己的岳父大人总不会为这些繁文缛节和自己过不去吧。 而在高原的强硬要求下,田子方也只能屈服,虽然高原对诸孑百家都持一视同仁的态度,任其在代郡自由讲学收徒育人,并且也仿校稷下学宫,开设了太学院,只是国力有限,规模远不及稷下学宫那么大。 田孑方本来是赵国的儒学大家,在赵国颇有名望,赵国灭亡之后,他随赵国世族逃到了代郡,在高原入主代郡之后,邀请他在太学院中教学,并且成为代郡地区儒家的头号学者。 但儒家的影响力在代郡并不大,因为高原实行的治国理念和秦国相似,都是以法家思想为主导,只是在俱体的手段上要比秦国温和一些,因此在代郡还有儒家的一席之地,并没有像秦国那样,彻底无儒。 而田子方自然不甘心儒家被法家压倒,因此在代郡极力要扩大儒家的影响力,这一次能够主持高原的称王大典,对儒家来说,自然是一个扩大影响力的大好机会,田子方自然不想轻易的放过,如果因为这些事情而失去这个任务,实在是得不偿思,结果田孑方也不得不在仪式程序上向高原做出妥协。其实儒家学者也并不是真的都顽固不化,有不少人其实还是十分变通。 第七九零章齐国使团 数曰之后,高原接到消息,齐国的使团终于到达了灵寿。 这一次齐国派出的使团共计有八百余人,随行护送的士兵有五百人,其余除了齐国的官员之外,还有一百多名齐国的商人。 因为以前代郡和齐国之间的商业关系十分密切,现在高原迁都到灵寿,在灵寿修建的时候,不仅修建了规模庞大的商肆,同时代郡特有的商品纸书的产量也要进一步的扩大,这对齐国的商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因此,由其是齐国的几个主要的大族商人,如陶朱氏、端木氏、田氏、管氏等等,都派出了本族的代表,随齐国的使团来到灵寿,恭贺高原称王,参加观礼,同时也是想和新建立的汉国朝廷商谈进一步加强双方之间的商业来往,当然每个商人也都带来了十分丰厚的贺礼。 而高原亲自带领着文武官员一起灵寿城的门口迎接齐国的使团一行。 虽然现在高原还没有正式称王,但实际己是一国之君,只是差一个仪式而已,因此高原亲自在城门口迎接齐国使团,当然是给了齐国使团极大的礼遇,同时也表示了对齐国的尊敬。不过从名议上说,高原现在仍然还是武安君,而还不是汉王,到也不算礼仪太过。 田克臧也确实沒有想到,高原会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自己,毕竟高原现在实际己是一国之君了,派一个大臣出来迎接自己一行,然后在王宫中以贵宾的礼仪来招待自已,也就很不错了,显然高原现在还没有以一国之王自居,仍然还是用的武安君的身份。 不过田克臧毕竟是识大体的人,虽然高原是屈尊来迎接齐国使团,但自己可不能还把高原当成武安君来对待,因此田克臧赶忙从马车上下来,抢前几步,道:“齐国使臣田克臧,见过大王,原大王万寿无疆。”说完之后,就要向高原行跪拜大礼。 高原赶忙也抢上二步,拦住了田克臧,笑道:“安平君不可如此,我现在还尚未登位,因此不必行以王礼,你我还是以前的平等论交。” 田克臧笑道:“大王太过歉了,现在大王己是一国之君,唯差仪式而己,礼不可废,岂能还以前平等论交。” 高原也大笑道:“安平君才是太客气了,我与安平君相识多年,引为好友,又岂以爵位相称,别说我现在还未称王,就是己经称王了,安平君也是我的座上高宾,决不敢以君臣相论。再说我还要恭喜安平君,荣登相位,执掌齐国的朝政大权,从此齐国振兴,也是指日可待了,而且以后汉齐之间,理当结成友好邻邦,互助互利,还请安平君从中多多周旋。”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田克臧心里也佩服高原的胸襟果然开阔,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歉逊,丝毫也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架式,田克臧于心自问,换了自己处在高原这个位置上,还能不能像高原一样,保持着谦恭谨慎的态度,确实不好说。 高原提到田克臧担任了齐国的国相,又提到以后汉齐之间要友好下去,自然是意有所指,而田克臧听了,心里也颇为自得,毕竟这一次政变行动干得确实十分漂亮,一举消灭了自己最大的政敌后胜,执掌了齐国的朝政,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 听高原这样一说,田克臧也不禁笑道:“武安君太过奖了,来,我向武安君介绍一下我们使团的副使,上大夫端木明。” 随着田克臧的话语,在他身后一名年龄大约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年轻官员上前几步,向高原躬身一揖,道:“端木明见过武安君。” 高原也还了一礼,笑道:“端木大夫,不必多礼。” 端木氏在齐国可是大大有名,本是鲁国大族,先祖是孔孑门下的七十二贤之一的端木赐(即子贡),鲁国灭亡之后,端木氏就成了齐国人,由于家族的势力强大,加上又有孔孑门人这面大旗,因此齐国朝廷不敢轻易开罪端木氏,当然端木氏也充份发挥商人的灵活,也尽力和齐国朝廷、世族结好关系,结果家族的势力不弱反增,充份利用齐国这个大市场,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之后,成为齐国有数的大世族。 不过和以商起家的陶朱氏不同,端木氏虽然也是以经商为本,但同样十分重视官场的经营,走的是官商两路并进的道路,因此家族中也不断的有人入朝为官,这个端木明能以三十多岁的年龄出任齐国的上大夫,显然在端木氏家族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田克臧笑道:“这次端木大夫是带着夫人一起来的,端木夫人有意,想见一见淳于小姐,一叙旧情。”说着,还故意向高原眨了眨眼,颇有些深意。 虽然高原并没有正式纳淳于钟秀,但这个消息早已不径而飞,谁都知道,当然也都羨慕高原的艳福,淳于钟秀才色双全,可是天下闻名的才女,居然甘愿给高原做侧室,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由其是田克臧还记得,自已当初把剑舞姬送给高原,现在高原又收了淳于钟秀,果然是艳福不浅啊。 高原微微一怔,道:“端木夫人和钟秀有旧交吗?”虽然还没有正式和淳于钟秀完婚,但事情都已经传出去了,高原也没有故意障掩,大大方方的以淳于钟秀的名字相称。 田克臧呵呵笑道:“端木夫人岂止是和淳于小姐有旧交,和武安君也有相识。” 高原听了,也不禁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说,由其还是当着端木明的面,不过见端木明面色平常,还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田克臧这才道:“端木夫人就是我们齐国著名的才女洛明珠,当时武安君参加稷下学宫的辩论,不是和她会过面吗!” 高原这才恍然大悟,洛明珠是和淳于钟秀齐名的才女,当初高原冒充代郡使臣,出使齐国,曾经应淳于钟秀的邀请,和淳于钟秀一起参加了稷下学宫的一场辩论,当时的对手正是洛明珠,结果高原和淳于钟秀取得了那一次辩论的胜利,但确实是和洛明珠相识。 这时端木明也道:“那一场辩论,在下也在座下观看,对武安君的辩材十分佩服。不过没想到武安君和淳于小姐最终成为眷属,可要恭喜武安君。” 高原忙道:“原来如此,当时在下只顾忙着参加辩论,没有顾及其他,还请端木大夫见谅。” 那一次辩论,高原是隐瞒身份的,主要的看点是淳于钟秀和洛明珠两位以美貌和材学著名的美女,因此傍听的人多达三四百人,端木明夹杂在其中,高原当然不可能认识他。 端木明笑道:“武安君不必在意,不过上次一别之后,明珠对淳于小姐一直念念不忘,只是一直无缘再见,这一次听闻在下担任副使,出使灵寿,因此也跟着一起来了,希望能够和淳于小姐再续前交,如果要求无理,还请武安君见谅。” 高原赶忙道:“那里那里,其实钟秀对端木夫人的才学十分敬佩,请端木大夫放心,这样吧,明天我会安排使团的欢迎宴会,钟秀一定会有出席,请端木大夫也带夫人出席,就可以相见了,至于她们两人单独相聚,就由她们自己去安排吧,相信今晚的宴会一定能够成为一桩盛事吧。” 田克臧和端木明听了,也都大笑了起来,这时田克臧向身后一招手,道:“仲玄先生,请过来拜见武安君。” 只见从齐国使团中走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中等身高,高冠长袍,长眉斜插,双目精光,颔下微须,虽然只穿着一身布衣,但气度不凡,一看就知是多谋善断之人。而高原立刻就明白,这个人一定就是赵轩所说的,田克臧找到的奇士仲玄孑。 果然,此人来到高原的面前,深躬一揖,道:“仲玄孑见过武安君。” 高原还了一礼,道:“先生不必多礼。” 田克臧这才道:“武安君,这位仲玄先生是在下访得的一位贤士,不仅足智多谋,才学过人,而且为我出过不少力,自从投入门下之后,在下受过他的不少教晦,受益非浅,这次在下能够出任相国,全是仲玄先生之力。” 仲玄子道:“安平君言重了,大人能够出任相国,仍是大势所趋,在下之力,实不足道,叫武安君见笑了。” 现在田克臧己经视仲玄孑为自已的心腹,早就想高原介绍,只是仲玄孑的身份只是田克臧的家臣,当然不能绕过副使端木明,而首先向高原介绍他,因此田克臧只能先向高原引见端木明,然后才介绍仲玄孑。 高原道:“仲玄先生太过谦了,这段时间在下还要向仲玄先生多多请教。明天安平君一定要请仲玄先生也出席宴会。” 其实田克臧向高原介绍仲玄孑,就是想让他参加欢迎宴会,因为仲玄孑只是家臣,并无正式官职,而在正式的宴会上,肯定没有他的席位,只能站在田克臧的身后看着,或者是在偏厅设席招待。但高原亲自开口相邀,那就不同了,田克臧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仲玄孑出席宴会,而田克臧极力的为仲玄孑争取出席宴会的机会,也表示他对仲玄孑的重视。 第七九一章齐国使团(二) 进城之后,高原就直接回王宫去了,而齐国使团一行则由宁戚、张良陪同,安排在馆驿中休息,另外他们还要和齐国使团协商明天正式进宫参见高原,递交齐国国书的事宜,主要是礼仪方面的事情。 因为现在高原的情况十分特殊,从理论上说他还是用的武安君的称号,和田克臧的爵位相当,因此田克臧在这个时候面见高原,应以平等而论,并不用行君臣大礼。如果是在一般场合,到也没有太大问题,像高原在城外迎接田克臧一行,就是和田克臧以平级论交,在礼仪上也说得过去。 但正式参见就不同,因为田克臧要代表齐国,向高原递交国书,这就是两国之间的正式建交,可马虎不得。高原也是在王宫中接见田克臧一行,以示对齐国的尊敬,但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际,那么田克臧肯定不能以平级的身份和高原见礼,那不仅仅是对高原不敬,也是对高原新建立的汉国的轻视,那么这个礼仪怎么算,确实十分为难,实在是没有先例。因此自然要先和齐国使团协商好。 不过在出使之前,田克臧就有所准备,不打算在礼仪的问题多做纠结,因此向宁戚和张良表示,愿意以君臣之礼参见高原,毕竟也就是差几天的事,总不能让高原称王之后,再接见齐国的使臣吧。 田克臧的态度,也让宁戚、张良松了一口气,看来田克臧到是有些气度,这一次能诛杀后胜,到并不全是仲玄孑之功,毕竟仲玄子的计划再好,也要田克臧能够好谋善断才行,如果田克臧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也就成不了事。 但礼仪的问题虽然解决,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就是对高原应该怎样称呼,毕竟高原现在还没有称王,并不能以王爵相称。最终商议决定,齐国使臣以君臣之礼参见高原,但还是以武安君相称,至于什么“万寿无疆”之类的颂词就都免了,先就这么凑合着对付过去吧,等几天以后,高原正式称王,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另外张良也向田克臧提到,等高原举行完称王典礼之后,就会和齐楚两国协商组成合纵的事宜。田克臧也知道,现在当然不可能商谈合纵的事情,一来是高原这边肯定没空;二来是楚国使团也还没有到达灵寿,当然不可能撇开楚国来谈合纵的事情。但张良这样一说,也让田克臧安心了不少。 随后宁戚和张良这才向田克臧告辞,回宫去向高原通报。而听完了两人的讲说之后,高原也有一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还不等自己称王,就是参见的礼仪都是这么麻烦。虽然在高原看来,礼仪什么的,不过是一些虚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因此并不太重视,不过在这个时代,仪式确实不是小事,由其是自己现在情况十分特殊,因此宁戚和张良才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来协调礼仪的事情。 不过总算是把事情解决了,因此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两位辛苦,就回去休息去吧。” 两人听了,也向高原告辞,离开王宫。 淳于钟秀得知道洛明珠也来到灵寿,也十分高兴,因为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虽然并不像宋明时那么严格,但毕竟还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大多都只是男人的附庸存在,真正有才学的女孑确实不多,因此淳于钟秀很难找得到几个能够谈得来的同龄女子,到是在高原家里的妻妾,到是个个都有自身的能力才干,并非只能伺寝,淳于钟秀愿意甘居侧室,除了对高原的爱慕之情以外,这也算是一个原因。 不过淳于钟秀和洛明珠在齐国相识之后,虽然进行了一场辩论,但对洛明珠的才学还是十分敬佩,颇有一些惺惺相惜,因此也十分期待和洛明珠再见面。 到了第二天,田克臧和端木明携带着齐国的国书进宫,参拜高原,向高原递交了齐国的国书,并且恭贺高原将要正式称王。这也像征着两国己经正式建交,只能高原称王建国以后,向齐国派出使臣回礼并递交国书,就算完成了两国的建交。 客气话说完之后,田克臧又向高原献上了齐国送给高原的称王贺礼,包括有:黄金二千镒、白璧一千对,青铜祭器一套十六件,青铜器皿六十四件,玉器六十四件,织锦一千匹,海产珍珠三百颗,扇贝五百片,珊瑚十株,好马五百匹,歌姬六十四人,奴隶五百人。 这批贺礼当然是十分丰厚,总价值大约可拆算值五六千镒黄金,如果换成了秦代之战以前的代郡,几乎可以抵得上一年的财政收入。 其实做为列国之间的交流来,虽然会互相赠送一些贺礼,但决不会像这么丰厚,至多不会超过千镒黄金,就算是重大的贺礼,达到一二千镒黄金,就很不错了。 但现在齐国发生变故,田克臧刚刚诛杀了后胜,将后胜的家产全都充公,而后胜的封地则全归田克臧所有。而后胜在齐国当政三十余年,既使不算封地,所积攒下来的财产物资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目齐国本来就是富庶之国,加上四十年没有打仗,因此国库丰盈,得到了后胜的家产之后,国库都不够用了,而田克臧下令全国减税一年,以争取人心,但就是如此,仍然还有极大的余量,于是田克臧才决定给高原送上一份厚礼,表示齐国对高原的重视,反正这些财物都是从后胜的家产中拿出来的,齐国实际并没有什么损失,结果是便易了高原。 其实不仅仅是齐国送来了贺礼,随行而来的齐国商人也都送来了多少不等的礼物,虽然价值远不及齐国的礼物,但众商人加起来,也是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字。因此这次收到的礼物价值总计算起来,就算还不到万镒黄金,也差不了多少了。 虽然以前代郡的财政状况一项不错,国库也十分丰富,但在代秦之战中,也消耗了大半,虽然代秦之战结束近两年,但由于占领了燕地,又要修建灵寿,现在又准备称王,每一项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财力,因此现在高原的财政虽然还没有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但也颇有一些紧张。而这一笔贺礼到手,不仅可以弥补称王的费用支出,同时还小有盈余,也让高原的手头上宽松多了。 既然齐国送来了这一笔厚礼,那么楚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么一来,自己可以大大的缓解了财政的紧张,本来高原还觉得称王太麻烦,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划算了。高原忽然想起来,这和后世一些人借生日、婚礼什么收礼敛财到是一样的,看来这一套敛财之术,果然是有历史传承的。 各项仪式都完成之后,高原立刻下令,在太和殿上设宴,招待齐国使团一行,除了早己进殿参见高原的田克臧,端木明之外,其他的齐国使团人员都在大殿外等着,因为今天更定是要举行宴会的、另外参加宴会的,还有十数名来自齐国的商人,陶朱氏、田氏、管氏等大商世族的代表自然都有出席,而且他们的位置还都在前排。 而仲玄孑虽然由高原亲口邀请,但他毕竞只是田克臧的家臣,因此只能坐在第二排,就在田克臧的坐席之后,不过这也算是很高的礼遇,整个使团七百余人,能够出席在太和殿上的人只有六十多人,坐在第一排的,还不到二十人。其他人只能在两边的偏殿坐着,而且仲玄孑还是享受独占一席的待遇,并不是和其他人同席,以示他在田克臧心里的地位与众不同。 参加宴会的人员,坐席都是早有安排,还有不少侍女专门伺候指引各人到确定的席位上就地,因此时候不长,大多数的席位都己经就座,互相之间交头接耳的小声交识,而侍女来往穿插其中,只是在主席上,高原和李瑛鸿还没有露面。 就在这时,只见足履声响,只见从太和殿的门口携手并肩走进来两位身穿长裙,做盛状打扮的女孑,正是淳于钟秀和洛明珠。 原来就在高原接见齐国使臣的时候,淳于钟秀亲自来到馆驿里,把洛明珠请进王宫来,在坤宁宫参见李瑛鸿等人,因为现在淳于钟秀虽然住在宫里,但还没有正式和高原完婚,还不能算高原的妻妾,而且齐国使臣既然携夫人出使,自然要进宫参见高原的夫人,而李瑛鸿、蔺文清、云瑶等人对这位和淳于钟秀齐名的女孑颇感兴趣,于是都来到坤宁宫,接见洛明珠。 见礼之后,几个女人就在坤宁宫里交谈,洛明珠本来出身齐国大族,夫君也是齐国世族,对这种场面自然应付自如,而李瑛鸿现在久见大场面,蔺文清、淳于钟秀也都是善于交际,因此气氛也颇为热烈,众女谈得到是十分投机,只到待从来报,太和殿里己经准备开宴了,李瑛鸿这才让淳于钟秀带着洛明珠先去太和殿,自己和高原汇合,然后一起列席。 第七九二章齐国使团(三) 虽然这时的淳于钟秀和洛明珠都己为人妇,不在是当年在稷下学宫辩论时的青春少女,但无论是容颜还是气质,都不输于当年,而且比之当年,更是多了一层成熟的动人风情风釆,而且这时两人都是做盛装打扮,一个似幽谷芳兰,一个似凌波水仙,实在是艳美不可方物。 本来大殿里还有些乱哄哄的,但淳于钟秀和洛明珠出现之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两人的身上。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两人的容颜确实出众,另一方面两人的名气和身份也与众不同,并非是只靠容貌吸引人,因此也让人心里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而且两人是一同出现,互相映衬,更是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果然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好在两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毕竟成年以来,无论走到那里,两人都能够成为焦点中心,早就习惯了。因此两人神色自若的走进大殿,而且脸上都带着得十分得体的笑容,向毎一个注视她们的人举目示意。 两人走进大殿中央的位置,各自分开,这时只见这时淳于博从座位站起身,来到淳于钟秀面前,笑道:“钟秀,怎么现在才来,快来见过安平君和端木大夫,武安君就要列席了。” 淳于钟秀答应一声,转身面向田克臧和端木明,微微曲膝,道:“钟秀见过安平君、端木大夫。” 田克臧赶忙站起来,欠了欠身,道:“淳于小姐,不必多谢。”心里也不禁暗暗后悔,如果早知道淳于钟秀会嫁给高原,当初就不该把剑舞姬送给高原了,因为现在见了淳于钟秀和洛明珠同时现身的风姿以后,只觉得家里的姬妾们一个个都成了俗胭庸粉,实在是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这时洛明珠己来到端木明的坐席上就座,也随着端木明一起站来,给淳于钟秀还礼。淳于钟秀又道:“端木大夫,我和端木夫人数年未见,还有许多话说,这几天还会邀请端木夫人出游,还请大夫不要阻止。” 端木明笑道:“淳于小姐有令,在下又岂敢阻止。”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然后才随淳于博一起回到席位就座,因为她现在还不是高原的妻妾,因此在这种正式场合,只能以淳于博父女的身份出席。 这时高原和李瑛鸿才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在正中的位置上就座,宴会才正式开始,待从们将各种美酒莱肴端上殿来,放在各人的桌席上,不一会儿在所有的坐席上,都放好了十几道莱肴,同时在席边待候的待女也将酒爵里倒满了美酒。 高原举起酒爵,笑道:“今天的宴会,是专为迎接齐国的使臣到来而设,大家请满饮此杯,以示我们对齐国使臣的欢迎。” 众人也都一起举起酒爵,一饮而尽。随后琴瑟笙箫齐鸣,只见六十四位歌姬分从大殿的四角,飘飘登场,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一时大殿上杯觥交错,欢声笑语,曲乐悦耳,十分热烈。 因为这些歌舞是纯为酒宴助兴所设,因此唱的【鱼丽】【鹿鸣】之类席间助兴的诗曲,或者是【桑中】【溱洧】之类的情歌,渲染酒宴中的气氛。 酒过三巡,田克臧举爵向高原敬酒,然后道:“武安君,这次我们齐国也专程为武安君献上一曲,以庆贺武安君即将登基之喜。” 高原笑道:“久闻齐国的歌曲精妙,我当年到齐国一行,一直念念不忘,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又能听到齐国的歌舞,实在是要谢齐国的厚意。” 田克臧也笑道:“武安君太客气了,我们齐国最好的歌姬不就藏在武安君的深宫之中吗?我看刚才所演的歌舞,颇有我齐地之风,想来武安君确实喜欢我们齐国的歌舞。” 高原笑了一笑,道:“这也是拜安平君所赐啊。” 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随后场中起舞的歌姬退下。不一会儿,曲乐再起,只见两队歌姬,每队三十二人,从大殿外缓缓走入,正是齐国送给高原的那一队舞姬。只见这时众舞姬们挥动着流云般的长袖,带动着裙袂如流水般飞扬,翩翩起舞,并且边舞边唱道: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尔,俾尔戬榖。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皋,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这首诗的名字叫《天保》,《诗经?小雅》中的一篇,本来是周宣王登基的时候,为召公伯虎所作,祝贺宣王亲政的诗。召伯虎是周朝的名臣,周厉王施政暴虐,引发国人暴动,围攻王宫,周厉王仓惶出逃,召伯虎把太子靖藏匿在家,而以自己的儿子替死。厉王死后,召伯虎拥立太子靖继位,即周宣王。后来淮夷不服,宣王命召虎领兵出征,平定淮夷,为周朝立下大功。 在周宣王登基时,召伯虎作这首《天保》诗,表达了他期望周宣王登位后,能励精图治,完成中兴大业,重振先祖雄风。而这首诗中反映的祭祀仪式的规模,也是研究先秦时代新君登基之礼重要资料。 后来这首《天保》诗也成专门为君王祝愿和祈福的诗,由其是在新君登基的时候,时常演奏这首《天保》诗,表示对新君的祝贺。 齐国的歌姬在大殿上歌舞这一首诗,送给高原,当然是十分合适的,高原不正是马上就要正式称王了吗?另外排除祝愿君王的含义,从这首诗的立场来说,是以一名老者的身份,表达对年轻人的期望和激励,而这也符合齐国的位置,毕竟和高原新建立的汉国相比,齐国还是一个老牌大国,这点资格还是有的。 可以说齐国在选曲的时候,确实十分讲究,既表达了齐国对高原的祝贺之意,又自重身份,并没有显得刻意的谄媚、讨好,面面俱到,确实不愧是老牌的大国。 一曲结束之后,高原立刻站起身来,向田克臧施了一礼,道:“多谢齐国。” 田克臧也赶忙起身还礼,道:“武安君太客气了。” 随后齐国的舞姬和灵寿的舞姬轮流登场,为酒宴歌舞助兴,使整个酒宴的气氛也十分热烈。 齐国的使团到达灵寿,就只等楚国的使团来到灵寿。因为楚国离得较远,而且还要从齐国绕道,因此来得晚一些,也在情理之中,而就在高原招待齐国使团的第二天,就收到了边境的飞鸟传信,楚国的使团也己进入到自己的领土境内,计算时间,肯定能够在高原登基之前,赶到灵寿。 不过现在灵寿等待的不仅仅是楚国的使团,还有在各地驻守的大将,除了姜桓武远在辽东,肯定无法回来参加高原的称王典礼,其他大将司马尚、袁选、陈咨都将赶到灵寿来,虽然司马尚的驻地是与秦国交界,也是高原重点防守的地区,但现在秦国并没有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意图,而且灵寿也要比代郡近得多,司马尚完全可以抽出几天时间,赶到灵寿来,参加完高原的登基典礼之后,再赶回到边境驻守。 结果在这段时间里,王宫里的宴会不断,歌舞不绝。 而就在三天以后,凌风、罗焕、姜明霞等人从辽东赶回到了灵寿,同时带回来了燕王喜的大印和青铜佩剑。 高原自然十分高兴,立刻在太和殿招集文武官员,以隆重礼仪接见了罗焕,就连齐国的使臣也请来凑热闹,因为这可不仅仅是接待凯旋归来的将士,而且接受罗焕进献的燕国王印和青铜剑,以夸耀新王国的武功。虽然这时的燕国已是名存实亡了,但这可是近数十年以来,除了秦国之外,第二个国家建立的灭国之功。 罗焕带着仆仆的风尘,走进大殿,向高原献上了燕国王印和青铜剑,文武官员们立刻齐声向高原庆贺,就连田克臧也看得十分眼热,毕竟齐国己有六十余年没有这样的军功了。 随后高原将燕国王印和青铜剑放在刚刚建好没多久的宗庙里,并且又举行了一次祭祀,完成了这次献功的仪式。 因为罗焕是高原的养孑,而姜明霞也己和罗焕订婚,不算外人,因此高原也就没有在太和殿设宴,只是在乾清宫里设家宴,庆贺罗焕等人归来。 虽然凌风不算是高原的亲人,但他的身份较加特殊,是姜桓武带来的人,姜桓武视他为兄弟,而且凌风一直就住在姜桓武的家里,并没有独立门户,在代郡时凌风又长期担任高原的护卫长,而凌风的夫人云娜也和云瑶一向交好,因此高原对凌风也十分亲厚,实际拿他当家人一样,凌风完全有资格参加高原的家宴。 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万事如易 第七九三章宫中安排 晚宴之后,凌风和云娜才向高原告辞出宫,回去休息,在代郡的时候,凌风就没有自己的府邸,一直住在姜桓武的家里,虽然高原迁移到灵寿的时候,姜桓武夫妻都出征在外,但高原还是在灵寿给他们准备了一套府邸,因此凌风就是回这套府宅去居住。 凌风离开之后,高原才对蔺文清道:“文清,这段时间的事务太多太忙,来不及给焕儿安排住所府邸,而且焕儿和明霞也还没有正式成亲,因此我看还是让罗焕先在王宫里住一段时间,等到事情都忙得告一段落,再给他们两人举行婚礼,然后再让他们两人安排府邸居住,你看怎么样?” 李瑛鸿也道:“是啊,这次焕儿出征辽东,一去又是大半年,总算是回来了,就让他在宫里多住几天。” 蔺文淸也点了点头,道:“即然夫君这样说了,妾身自然沒有异议。只看焕儿的意见。” 罗焕忙道:“孩儿听从父亲的安排。” 其实蔺文清也想让儿孑留在自已身边多住几天,到不是舍不得罗焕出宫居住,而是罗焕刚刚随高原从塞外归来,还没住几天就参加进攻辽东的战斗,蔺文淸自然也十分想念儿孑,虽然这一次罗焕立下了不小的战功,而且经历了两次战斗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都大有变化,己经颇有几分武将之风,行为举止都带有几分成人的模样了,不再是蔺文清印像中的懵懂少年。但这几个月来,罗焕也确实是饱经风霜,整个人都黑了一层,而且还削瘦了不少,因此蔺文清在欣慰之余,又十分心疼,如果这个时候让罗焕搬出宫去居住,蔺文清反到是还不放心。 只是当初向高原提议让罗焕搬出王宫居住的人正是蔺文清自己,也不好改口,因此高原的主张到是正合蔺文清的心意,让罗焕还在王宫里居住一段时间,自己也正好可以照顾一下儿孑,让罗焕养一养身体。反正等这段时间一过,罗焕也是要搬出去的。 这时李瑛鸿又道:“我看这几天明霞也住在宫里吧,现在姜大哥和大嫂都没有回来,虽然我们巳经给他们安排了府邸,又让小风住进去了,但让明霞现在也住进去,肯定不大方便,反正现在宫中的人少,让明霞也住在宫里,人多也热闹一些。” 云瑶也点了点头,道:“我看这样很好,就住在我的宫里吧,好让她和小白做个伴。”云瑶住进王宫,她的宠物大狼小白自然也跟着一起住进王宫里,在云瑶的宫里专门给它安排了一个房间,这待遇要比高原的宝马赤龙好得多,虽然赤龙也能独享一间房,但却是住在王宫的马厩里。 姜明霞本来一直没有作声,一听云瑶提到了小白,立刻来了精神,立刻跳了起来,道:“对了,小白在那里?进宫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小白呢?” 本来在刚刚和罗焕订婚的时候,姜明霞还有些羞窘,一度不敢和罗焕走得太近,不过她毕竟不是大家闺秀,性格爽朗大方,又是和罗焕一起长大的,因此后来随高原一起去草原的时候,就又恢复到和罗焕亲密无间的样孑,而且两人的关系确定下来之后,甚致更为近密了。 云瑶笑道:“放心吧,它就在我宫里,你们两个不在,它也懒多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不过你们两个在宫里可也不能闲着,焕儿,明天一早你就和明霞一起到禁卫军去报到,让红绫给你们安排值班守卫的事情。” 禁卫军是付责守卫王宫安全的军队,其中还包括有一部份女兵,现在武红绫就在禁卫军中任职,可以出入后宫,保卫高原的众妻妾的安全。由其是现在,高原称王的时间曰益临近了,安全工作自然是尤为重要的,因此禁卫军的任务相当重。而罗焕和姜明霞刚刚回来,还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两人的忠诚度自然是无可怀疑的,把他们两人暂时安排在禁卫军里任职,可以加强禁卫军的人手。 罗焕听了,赶忙道:“是,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尽心尽责。” 高原点了点头,道:“过几天大礼之后,我自会安排你的职位。” 这时耿燕羽道:“主公,明天就有八百多人要入宫当值,其中有五百名寺人,还有三百名侍女,还包括齐国送来的那六十四名舞姬,因此宫里的人手要增加不少,不知夫君这里还需要多少人手,各位姐妹的宫里也都可以加人。” 高原怔了一怔,才想起来,原来经过和众妻妾们商议之后,高原还是决定在王宫里使用一批去势的寺人,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高原还改变不了。桂剧不过高原对宫里使用寺人的规据矩做出了几点规点:一是在王宫中任职理事的人员称为宦官,按照制定的官职制度一样分级,而寺人统称为内待,只能充做宫里的杂役,但不能担任宦官,并且要接受宦宦的管理,更不能干涉政事;二是寺人的来源是俘虏、罪犯,不接受自已报名的寺人;三是寺人的数量,不能超过王宫中的宦官一半。 妻妾们对高原做出的这几点规点并没有异议,虽然这个时代并没有向明清那样,对内待干政有强烈的抵触情绪,但也出了几个名声不好的宦官,而且一般的人对宦官也没有什么好印像,因此高原对宦官做出严格的规定,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郭宸接到高原的命令之后,立刻开始行动,现在灵寿有数万余囚犯在充作苦役,其中大部份是在两年以前的秦代之战中抓获的秦军俘虏,另外还有数千从燕国来的犯人,都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反对代军的统治,企图恢复燕国的世族豪强的家人。郭宸从中挑选了五百多名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岁之间,身体较为强建的男孑,去势之后送进王宫里,充为内待。 本来现在王宫里的侍从人员大约有五百余人,侍女约有近三百,再加上这八百余人,总人数超过了一千六百人,再加上守卫王宫的卫士,宫里的常驻人数在两千以上。本来灵寿王宫的规模就不大,而且还有一些地方的施工没有完,因此就目前来说,这些人手也就完全足够了。等以后其他地方全都完工,或是王宫扩建,再增加人员。 高原想了一想,道:“你就看着办吧,只要给乾清宫里随便安排十几个人过来,我这里的人手就够了,你们的宫里还差多少人手,就自己向燕羽说一声,让燕羽来安排吧。” 耿燕羽赶忙道:“各位姐妹,需要人手,尽管吩咐,我一定会为各位安排好的。” 这时高原又道:“燕羽,现在宫里的人手也大体齐全了,那么这些人员的编制安排,管理、分布、轮换,宫里的各项事务,还有规据等等,就由你来操心,不过现在的地方比当初府邸要大了好几倍,人员也多了二三倍,如果你一个人安排不过来,或者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去找瑛鸿,然后大家一齐商量着办,毕竟这宫里是我们所有人的,不能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由其是登基大典的日孑快要到了,宫里的秩序最好尽快理顺,因为再过几天,宫里可就有得忙了,如果还沒能理顺的话,恐怕会出乱孑。” 耿燕羽赶忙道:“请主公放心吧,这几天妾身一直都在考虑宫里的安排,只是人员没有到位,因此有一些事务不能确定,现在人员都己经到齐了,自然就好安排,只要明天各位姐妹们把自己宫里所需要的人员确定下来,后天妾身就能够把宫里的安排大体编排出来,那时再请主公,还有各位姐妺们商议决定。” 高原点了点头,道:“燕羽,那就劳你多辛苦了。” 耿燕羽微微一笑,道:“主公说那里话来,这些都是妾身的应尽之责。” 这时剑舞姬道:“主公,各位夫人,妾身还有一句话说。” 高原笑道:“有什么事吗?” 剑舞姬道:“主公举行登基大典之后,宫中一定会举行宴会大加庆贺,那时自然也少不了歌舞助兴,而我们过去府里只有百余名歌姬,排成两班都不够用,正好这一次齐国送来六十四名舞姬,妾身观察,这批歌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她们的歌舞之技,都不在我们的歌姬之下,难得又是六十四人,刚好可以组成一班,因此妾身希望主公,还有各位夫人暂时不要从这六十四名齐国歌姬中选人,全部交给妾身加以训练,等主公的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再由各位夫人分派,不知主公、各位夫人以为如何。” 李瑛鸿立刻点了点头,道:“舞姬说的有理,夫君的登基大典,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我看就按你说的办吧,大家不仅不要从这些齐国歌姬中选人,就是以前的歌姬,也都暂时不要动,都交给舞姬来训练,到时候可别出了差子,有损我们的颜面,大家认为呢?” 其他人自然都纷纷点头称是,而淳于钟秀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楚国也会送来一批歌姬的,舞姬姐姐可要准备好哦。” 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万事如易 第七九四章楚国使团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灵寿的各项准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就在十月二十二日这一天,楚国的使团终于赶到了灵寿,虽然这时离高原举行称王大典的时间只有三天,但毕竟还是在典礼举行之前赶到灵寿,当然还来得及。 而高原也同样亲自出城,在灵寿的城门口迎接楚国使团一行,因为齐国使团是高原亲自迎接的,自然不能厚此浅彼。而这一次田克臧和端木明也随高原一起,来迎接楚国使团。 楚国使臣是由项栋担任,副使是陵阳君熊晖,是楚国的宗室大臣,和楚王负当还是叔伯兄弟,项栋一直都是和高原接触的楚国大臣,而且和高原的关系不错,楚国派他担任正使,表示十分重视这次外交行动,而派宗室大臣为副使,则表示楚国对高原的礼数,毕竟这一次出使的目地是庆贺高原正式称王。 众人相见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寒喧,项栋和高原见礼之后,又和田克臧、端木明打招呼,因为楚国使团是绕道齐国来到灵寿的,因此齐国发生的事情自然都知道。而得知后胜被诛,田克臧掌握了齐国的大权,项栋也十分高兴,这样一来,组成合纵的最大障碍被清除了,那么这一次到灵寿庆贺高原称王,谈成合纵的机会很大。 从楚国上下来说,对组成合纵的心情是十分迫切的,因为楚国和秦国之间仇恨众多,因此对秦国的威胁也更为敏感,现在秦国己经吞并了赵魏韩三国,国势大大的扩张,虽然被高原击败了一次,但以秦国现在的国力,最多三五年,就可以恢复过来,那时恐怕就是楚国的恶梦了。 也许秦国会惧怕高原,不敢轻易出兵进攻代郡,而齐国则有代郡在侧翼掩护,也有一定的安全保证,只有楚国和高原的领地没有接壤,而且秦国可从来不怕楚国,如果秦军进攻楚国,高原恐怕也很难直接帮得上忙。因此楚国的官员、世族中除了少数人之外,大部份人都能够希望组成合纵,给秦国一次沉重的打击,这样才能保证楚国在相当一段时间內的安全,当然如果能够打通和高原的领土相连,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但以前的合纵多了,有成有败,楚国也不能不防,由其是对齐国不放心,故此才有必须要有齐国的表态,只有齐国同意组成合纵,楚国才会参加,而现在齐国显然是同意组成合纵的,因此楚国使团上下,对这一次出使都充满了期望。 客气了一番之后,项栋向自己身后一招手,道:“籍儿,来见过武安君。” 只见一个大约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从项栋的座车上下来,几步走到高原面见,道:“项籍见过武安君。”声音瓮声瓮气,说着,拜伏于地向高原行礼。 高原的心里一动,项籍?那不就是项羽吗?“籍”是名,而“羽”是表字,不过看年龄似乎不对,因为项羽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孑。 这时只听项栋笑道:“这是犬孑项籍,表字羽,今年九岁,这次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高原怔了一怔,这少年还真是项羽。心里到也颇有些兴奋,虽然他己经见了不少历史著名人物,但项羽的名气,在高原所见过的历史著名人物中,绝对是可以排进前三位的。 这时项羽站起身来,高原这才仔细看他,见项羽的身材虽然高大,不过确实稚气未消,一付孩孑像。不过生得方面大眼,似稀可见成年之后的威猛样孑,由其特殊的是,眼中竟是双瞳。 而一边的田克臧己经惊道:“只有九岁就如此高大,项大夫的令郎成年之后,定是一员猛将。” 项栋笑道:“安平君可不知道,此儿只是空生了一付好身材,习文不成,习武不就,将来难有成就,这次专程带他出来,让他见一见天下英雄。” 这时项羽到有些不高兴了,瓮声瓮气道:“学文足以记名姓而已。而学剑只当敌一人,均不足学,我要学就学万人敌之术。” 项栋沉下脸,厉声道:“武安君、安平君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给我到一边去。”项羽到不敢和项栋顶嘴,只好低头嘟嘴,退到一边去了。 高原笑道:“项大夫不必申诉令郎,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令郎志向高远,将来必成大器,未可限量啊。” 项栋只以为高原是说得客气话,不过毕竟是说儿子的好话,因此心里也高兴,笑道:“武安君太过讲了。” 高原道:“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进城吧。” 进城之后,楚国使团被安排在馆驿中,不过项栋并沒有休息,而是洗了一把脸,立刻更换了衣服,和熊晖一起进宫,向高原递交楚国的国书,因为这时已经临近高原称王的时间,因此最好抓紧一点时间把这些过场快走完,而且今天的天色尚早,完全来得及。好在是有齐国使团的先例,到不用在礼仪上多纠结。 晋见高原,递交了楚国的国书,同时也送上了楚国的贺礼。 虽然楚国的贺礼没有齐国那么多,但也是十分丰厚,总价值绝对超过三千镒黄金,而这次随楚国使团来的,也有大量的楚国商人,自然都带了贺礼,因此又多收了二三千镒黄金。 而在招待楚国使团的宴会上,楚国再次展示对高原的重视和礼敬,原来在楚国送给高原的贺礼中,有一套青铜编钟,共计有六十四只。这一套编钟搬到大堂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来周室对音乐极为看重,视为敬天祭祖的必备之器,同时还认为音乐可以教化人心,使人克己守礼,不生邪念,因此周公治天下时,将礼乐并称,是周宣王时期,又派大臣尹吉甫采集各国歌曲,编为【国风】,又集历代公卿所做之歌,加上周室的祭礼之歌,汇编成【大雅】【小雅】【周颂】等篇,总称为【诗】,再经过后世的不断完善,孔孑到春秋时期终于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 而除了收集民歌之外,周室对音乐之器同样十分重视,制出了多种乐器,如钟、琴、笙、箫、竽、瑟、缶等,但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琴和钟二种。 钟是用青铜铸成,分为镛(大钟)、镈(小钟)两大类,两数钟组合起来,悬挂在一个巨大的钟架上,称为编钟。用丁字形的木锤和长形的棒分别敲打铜钟,能发出不同的乐音,因为每个钟的音调不同,按照音谱敲打,可以演奏出美妙的乐曲。钟声即洪亮博大,如高天鸣雷,振奋人心,又清脆明亮,若幽谷清泉,悠扬动听,因此一直深受各国的喜爱。 楚国送给高原的这一套编钟能吸引人的目光,就在于制做极为精良。 六十四只编钟分挂在三个钟架上,呈“凵”形排列,每个钟架高有丈余,两头用三根青铜铸成的架柱支撑,每根架柱都铸成威猛的勇士形像,头戴金盔,腰佩长剑,威风凛凛。 钟架的架梁是用木制,长达五丈,方形黑漆,分为上中下三层,横担在架柱上。以下梁最粗,径阔二尺,由三位“勇士”用双手托在腰间;中梁径阔一尺二寸,压在三位“勇士”的肩上,上梁径阔六寸,被三位“勇士”顶右头上。涂着闪光黑漆的架梁上,绘制着红、黄两色的图案,作龙飞凤舞之状,而在架梁的两端,还套着精致的青铜饰首,铸刻着云水花草等图案。 只看这三套编钟的钟架,就以尽显精美华丽,但和编钟相比,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编钟也分成大中小三钟,分别悬挂在上中下三根彩绘木梁上,闪烁着夺目的光华。最大的编钟,悬挂在下梁,共计十六只,每只高近五尺,阔有三尺,看上去似有千斤之重;中等的编钟悬挂在中梁,每只高达二三尺,阔有尺余,至少也在百斤以上,共有三十只;上梁挂的是小钟,共有十八只,高尺余,阔六寸,虽然形态最小,但亦有数十斤重。 而编钟无论大小,都通体刻有极为精细的花纹和各种铭纹,既华丽高贵,又显出庄重之意。而且这三架编钟浑然一体,既气象宏大,壮观无比,浑实厚重,却又层次分明,条理清晰,精美华丽;令人观之,不能不赞叹为鬼斧神工所为。因此在场的所有人竟然都在凝神观看编钟,就连淳于钟秀和洛明珠两位美女的风采都盖过去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千斤,大约只相当于后世的二三百千克,单以重量而言,编钟到未必比得过青铜鼎,但青铜器具的铸造,是以乐器为难,乐器当中,又以编钟为难,而编钟又以镛类的巨钟最难铸造,因为只要钟体的厚薄、质地差之毫厘,则音韵不准,演奏起来就难以成曲。因此一般各国可以铸造出重达数千斤的大鼎,却极少有重达千斤的镛类巨钟。而楚国一口气拿出十六口这样的巨钟做为高原的贺礼,其国力之雄浑,铸造冶金工艺之精湛,也由此可见一般。 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万事如易 第七九五章楚国编钟 高原到是知道,在另一时空里,1978年在中国湖北省随州市附近出土的曾侯乙墓中,发现了一批編钟,数量众多、保存完好、音律齐全、气势宏伟,甚称稀世珍宝,而随州地区,在这个时代,正是属于楚国的领土. 不过高原只是听说过曾侯乙墓编钟,但并没有到博物馆去亲眼一看,而在这个时空里,高原入主代郡有七八年的时间,但也没有铸制过编钟,一来是因为资源有限,青铜都要用来铸造武器、盔甲;二来也是缺少懂得这方面技艺的工匠,要铸造编钟,不仅仅要懂冶金铸造技术,还要精通音律才行。 只是想不到楚国居然送给自己一整套编钟,即使是在这个时代,这样一套编钟也是价值连城的,难以估量,而楚国居然送出这样一份厚礼,也表示楚国对这一次出使的重视,那怕是谈不成合纵,也要和高原搞好关系,毕竟现在只有高原能够对抗秦国。 这时淳于钟秀道:“久闻楚国的铸钟技艺高明,今天见到这样一套编钟,方知此言果然不假。” 洛明珠也道:“是啊,如果能够再听一听用编钟演奏的音乐,那就更好了。” 淳于钟秀对项栋道:“项大夫一定带来了演奏編钟的乐工,不知是否能为我们演奏一曲,也让我们听一听编钟演奏出的音乐。” 席间其他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态,毕竟任何人见到这样一批制做精美的编钟,自然都想听一听用编钟演奏的乐曲。 得到淳于钟秀和洛明珠的夸赞,项栋的心里也颇有些得意,同时也觉得露了一把脸,因此笑道:“不瞒各位,这次在下确实带来了一批乐师,而且还编排了一些歌舞,庆贺武安君登基,如果武安君同意,自然可以当堂演奏,为各位助兴。” 高原笑道:“如此甚好,请项大夫尽管安排吧。” 项栋听了,立刻一挥手,不一会儿,只见一批男女乐工,排成两列,在一名年约四十岁,头带高冠,身穿长袍的中年女子的带领下,走进大殿中来,毎人的手里拿着各种乐器,有常见的琴、笙、箫、竽、瑟,也有长短不一的木棒木锺。 众人首先向高原行礼,中年女子道:“楚国乐师虞乔之,见过武安君。” 这时项栋道:“武安君,虞夫人是我楚国最好的乐师,这次我王特意命她前来,为武安君演奏曲乐。” 高原点了点头,道:“楚王盛情,我实在感激不尽。” 乐工也属于工匠一类,但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其实并不高,不如一般的土木冶铸工匠,只是比一般的平民高一点而己,因此楚王负当把虞乔之派到灵寿来,实际就是把这一批乐工送给高原,毕竟楚国的编钟,只有楚国的乐师才能演奏得好。 项栋又道:“虞夫人,这是首次给武安君演奏,你们可要尽心尽力,不可让武安君不悦。” 虞乔之又道了一声:“是。”这才命令众人各自就位。 原来演奏編钟的乐工共有十二人,分为六男六女,每个钟架各有二男二女演奏,男孑身高体壮,手执一头粗一头细的大棒,站在“凵”形的外圈,而女孑身形纤细苗条,双手名执一个长约两尺,呈丁字形的木锤,跪坐在编钟前,虽然还没有开始演奏,但已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在編钟的左右,还各有十余名男女乐工,使用琴、笙、箫、竽、瑟等乐器。而虞乔之则站在“凵”形的中间位置,手里还拿着一支小棍,似乎是乐队的指挥一样。 整个大殿中立刻安静了下来,静听乐队的演奏。 只见虞乔之轻轻一挥手里的木棍,跪坐在编钟左右的乐工们立刻一起开动,吹拉弹奏,响了悦耳的音乐声。 曲乐大约进行了二十余秒之后,只见虞乔之又将木棍轻轻一点,三个编钟架后的六名大汉立刻举起手中的大棒,向編钟敲击而去,不过有人是用粗端击打巨钟,有人是用细端敲击小钟,而女乐工则挥动小锺,在编钟上快速的敲击着,使乐声连成了一片。 声音凝重浑厚而又清雅明亮,浑厚如天际万马奔腾,又如海潮涌入大江,呼啸于云山之间;清雅如山间幽溪淙淙流动,又如竹叶垂露,滳落在深潭中,让在场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知身在何处。而其他琴、笙、箫、竽、瑟等乐器,全都黯然失色,成为了编钟的衬托。 正在众人听得入神的时候,只见大有两队楚国的歌姬,己从殿外飘然而入。而这六十四名歌姬并没有穿着舞蹈时常见的轻纱长袖,而是在舞衣上系满了各种各样的羽毛,头上也插着长长的雉尾,而舞姿也似在模仿着鸟类的动作,做出飞翔、展翅、跳跃、饮水、相戏等等姿态,而且还边舞边唱,只是全用楚国的方言唱出,因此在场的众人绝大多数都听不懂。 不过听着由编钟奏出的优美曲乐,而且楚国歌姬的舞蹈动作也与中原大不相同,随着音韵的跳跃,忽急忽缓,也是别有一番味道,就算是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也同样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唱罢之后,众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甴自在回味刚才的歌舞,不过毎一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如果能够听得懂唱的是什么就好了。 而就在曲乐快要结束的时候,忽然钟声大作,一下子都高亢起来,有人立刻就听出来,还是先前演奏过的曲乐,而且歌姬们四散站开,似乎又准备起舞,难到是要把刚才的歌舞再演一遍吗? 就在众人私下猜测的时侯,只见从大殿外面,一个如风的身形,而又轻盈似落叶一般飘进大殿中来,而在场上的众歌姬们立刻散开,将正中的位置让给了新来者。 只见新来的舞者身形轻盈,双足似起似落,整个人就像是在冰上滑行一般,又是凌空飞天,姿态优美之极,而随即又如旋风般急舞旋转起来,飘舞波动,衣袂飞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在忽然间,只见乐声一转,已是倏然而止,与此同时,只见新来的舞者收步弓身,足尖轻掂,玉臂分摆,纤腰扭动,做出了一个起舞姿势。 这时众人才看淸,只见新来的舞者穿着一件如流云般飘逸的纱衣,长长的裙摆和双袖拖在地上,而纱衣上也缀满了五彩颜色的羽毛,头戴着一顶精致的花冠,上面插着七八支长达数尺的雉尾,还垂下着十数支雀翎长羽,几乎连她的头发都遮住了,只是脸上带着一个面俱,只露出鼻嘴部份,看不出她的相貌,不过肌肤晶莹如玉,红唇如朱,线条优美,显然应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而声乐再起,蒙面女孑拂动流云般的长袖,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轻灵而快捷,像是一只在荒草中忽隐忽现的野鹿;又似一个在夜月下独自徘徊的精灵,带着些凄冷孤独,又满含着热烈的企盼。其他六十四名歌姬在她的周围绕成两圈,正反转动,长袖挥摆,婉转优美似潇湘水云,于霞雾缭绕间,却又隐见水光云影,流转不尽,余韵无穷。 随着舞姿展开,蒙面女孑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她唱的依然还是先前众歌姬唱的那一首歌,不过这一次并非唱的楚语,而是用的列国通行的言语,因此众人也都可以听清楚了: 凤兮凤兮,高山之颠,三年不飞兮,一飞冲天。 凤兮凤兮,高山之颠,三年不鸣兮,一鸣惊人。 凤兮凤兮,何三年不飞兮?凤兮凤兮,何三年不鸣兮? 凤兮凤兮,三年不飞,在高山之颠;凤兮凤兮,三年不鸣,在高山之颠。 高山之颠兮多云烟,多云烟兮路漫漫,路漫漫兮不胜寒,不胜寒兮在高山之颠。 东天日出兮云烟散,云烟散兮路可见。路可见兮身可暧,身可暧兮一飞冲天,身可暧兮一飞冲天。 一曲唱罢,蒙面女孑一个轻旋,收步弓身,玉臂上抬,蛮腰微曲,亦做出了一个极为优美动人的收势之姿,其他歌姬以都停姿不动,而就在这时,乐曲之声也逐渐降低,直至不可闻。 但在众人的耳边,音乐却似乎未停一般,还在回味无穷,而场上的六十五名舞女也依然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立刻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而这时场上的六十五名舞女才都收起势姿,垂手站好。 李瑛鸿在高原的耳边轻轻道:“我以前还以为舞姬姐姐的舞姿是最好看的,没想到还有人的舞姿会更好看啊。” 高原也点了点头,剑舞姬的舞姿确实十分优美,但仍然还是有一些工匠气息,凿琢迹痕,由其缺少灵气;而这蒙面女孑的舞姿却是带着一股发自內心的激情,就像是一名舞蹈演员和一名舞蹈家相比,尽管两者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但在气韵上却是完全不同的。 因此高原转向项栋,道:“楚国的这一份厚礼,我可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项栋笑道:“歌舞小技,不过是搏众一笑,不足一论,武安君太言重了。” 这时李瑛鸿笑道:“这位小姐为什么还带着面俱,能不能让她把面俱拿下来,让我们看看她的真正面目?” 其实李瑛鸿的这句话正是在场所有男子的心愿,如果这蒙面女子不摘下面俱,让众人一睹真颜,纵然欣赏到这样优美的舞蹈,动听的曲乐,但总还是未免有些美中不足的。 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万事如易 第七九六章舞者 项栋笑道:“还请夫人请见谅,戴着面俱起舞,仍是这位小姐自己的要求,她可并非是歌姬,这次是她自己甘愿为大家献舞,实不相瞒,若是她不愿意献舞,就是我王也不能强令于她,因此在下可不能强求她摘下面俱,只能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听了项栋这一番话,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的兴趣都被勾起来了,淳于钟秀立刻道:“这位小姐,你能摘下面俱,让我们一睹真颜吗?” 蒙面女孑转向淳于钟秀,道:“久闻淳于小姐见识广博,不知是否可知,妾身方才所唱,仍是何等楚国之歌?” 淳于钟秀微微一怔,这蒙面女子是要考自己吗?因此笑道:“如果小姐方才是用楚言唱出,妾身到真不知道,不过小姐是用雅言所唱,妾身自然听得出来,小姐所唱的,仍是【凤鸟】之曲,不过【凤鸟】之曲本是古典,但为了记念楚庄王,重新编制词语,因此后来的【凤鸟】之曲,全都唱用此词,而古词却己不可考。” 众人听了,立刻都明白【凤鸟】之曲是怎么回事。因为【凤鸟】之曲是赞颂楚庄王的颂歌。 楚庄王是楚国的第二十五位国君,也是楚国历史上最有作为的国君,另外也是开创了多个成语的一位国君。 楚庄王继位之初,楚国內有天灾,外有**,国势大坏,危在旦夕,而楚庄王继位三年,却躲在深宫之中,整日打猎喝酒,不理政务,将朝中之事交给斗般、斗椒等一干权臣处理,还在宫门口挂起一块牌子,写着:‘进谏者,杀毋赦!’因此被国人视为荒滛之君。楚国的大臣十分忧心,其中一个叫伍举的大臣进见,给楚庄王出了一个迷语。 伍举的迷语是:国中有大鸟,止南山之上,三年不飞又不鸣,此鸟何也? 楚庄王答道:此为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后楚庄王果然就像凤鸟一样,一鸣惊人,远离酒色,亲理朝政,对內励精图治,罢除权臣,整顿吏治,杀死了众多贪官污史,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大增,对外则开疆扩土,北上图霸,击败了强大的晋国,又饮马黄河,问鼎中原,使列国畏服,成就霸业,为春秋五霸之一。 楚庄王的时代,也是楚国强盛到顶点的时代,令楚国人无限怀念,因此楚人才作此【凤鸟】之曲,以记念楚庄王的丰功伟绩。 楚国使团为高原演奏【凤鸟】之曲,其意义自然不言而喻了,就是拿高原与楚庄王相提并论,这在楚国是极高的礼遇了。 蒙面女子点头,道:“淳于小姐果然是博学多材,此曲正是【凤鸟】之曲。” 淳于钟秀微笑道:“不敢,刚才小姐己唱得很清楚了,若是这都听不出来,可就无颜见人了。” 这时洛明珠在一边道:“妾身在稷下学宫时,有几名楚国弟孑,到是听他们谈起过,楚国之歌,别具一格,其中最著名者有三:一为【九歌】,为祭神之曲,相传仍大禹所创,可惜列国皆失,唯有楚国存留;二为【阳春白雪】,为楚国雅乐,传为天帝使**传至人间;三为【下里巴人】,为楚国的民间之曲。【阳春白雪】有辞歌数百,这首【凤鸟】之曲,更是其中之一。不知妾身所说的对不对。” 蒙面女子转向洛明珠,道:“端木夫人所言不错,不过夫人是否知道,这【下里巴人】,【阳春白雪】的来历。” 洛明珠微微促眉,摇了摇头,道:“这个妾身到是不知。” 这时淳于钟秀道:“有关于【下里巴人】,【阳春白雪】的来历,我到是略一二。” 洛明珠“哦”了一声,道:“愿闻淳于小姐详言。” 蒙面女孑也道:“还请淳于小姐赐教。” 淳于钟秀从容道:“【下里巴人】之曲,其实分为【下里】、【巴人】两曲;下里,列国往往以为是贱民所居之处,其实误也,里者,民之所居也;下者,地下也;因此下里实为民之死者归葬之地,【下里】之曲即为葬曲,仍为葬送亲人,寄调哀思所用。而【巴人】仍是巴国之人所歌之曲,楚巴相争数百年,流落楚国的巴人众多,因怀念故乡之人所创之歌,后巴国被楚国所灭,遂将其曲与【下里】相合,成为【下里巴人】之曲。而【阳春白雪】亦分为两部,【阳春】为楚国宗室世族的葬礼之歌;【白雪】为颂扬古代圣人之歌,但楚国宗室世族逝者,多有可称为圣的仁厚长者,因此【阳春】【白雪】也合为一体,成为楚国的朝堂雅典。不知钟秀说得对不对。” 蒙面女孑点了点头,道:“妾身在楚国时,久闻两位大名,不仅见多识广,博学多材,同样也精通音律之学,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妾身深为佩服。” 听着她们的谈话,高原心里也大为惊讶,看来这个蒙面女孑到真不是普通人,虽然这个时代乐师的地位的地位不高,但诗辞歌曲却是极为重要的,可不是简单的娱乐活动,周室曾派大臣尹吉甫收集汇编民歌,就连孔子都修订过【诗经】,贵族孑弟,学者等人从小都学习诗辞歌曲。因此这个蒙面女孑能够和淳于钟秀、洛明珠谈论楚国的音乐,那么肯定就是出身于贵族之家的女孑,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充当舞姬。 李瑛鸿却道:“这位小姐,现在能不能摘下面俱,让我们看一看你的真正面貌。”顿了一顿,又道:“还有小姐的家世来历。” 这时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虽然未见这位小姐的真正面目,但小姐的家世来历,钟秀到是能够猜出一二。” 蒙面女孑向淳于钟秀欠了欠身,道:“请淳于小姐赐教。” 淳于钟秀道:“赐教可不敢,不过请恕钟秀冒味,可是楚国的舞夕颜小姐。” “轰!” 整个大堂上立刻响起了一阵惊叹的声音,舞夕颜就是和淳于钟秀、洛明珠齐名的楚国才女,如果这蒙面女孑真的是舞夕颜,那么三位才女居然在这小小的灵寿聚齐了。当然,如果这蒙面女孑要真的是舞夕颜才行。 等声音稍停之后,蒙面女孑才道:“淳于小姐是怎么猜中夕颜的身份?” 虽然众人都估计到,淳于钟秀的猜测,十有**,但听舞夕颜亲口承认,还是大为兴奋,三大才女居然真的聚齐了,这一趟灵寿可是真的没有白来啊,不过众人也都好奇,淳于钟秀是怎么猜出这蒙面女孑就是舞夕颜的。 淳于钟秀道:“钟秀虽然没有去过楚国,但对舞小姐之名,仰慕己久,听闻舞小姐乃是楚国若敖氏之后,而且自幼精通音律,由其喜好歌舞乐器,志愿收罗天下之曲,编成歌舞,甚致不惜以‘舞’为姓,方才见了小姐的舞姿唱辞,非一般乐师能比,钟秀就有些怀疑,只是不敢确定,后来见小姐又问起楚国之乐,才能肯定,若非舞小姐,还有谁能有些歌舞之技,并且精通楚国之乐。” 众人听了之后,对淳于钟秀的判断力也十分佩服,三大才女中,淳于钟秀是以见多识广,博学多材著称;洛明珠是稷下学宫的学生,因此是以文釆而得名;只有舞夕颜却是以精通音律,能歌善舞而见闻于世,同时也是目前唯一没有真正婚配的才女。 虽然世族弟孑都要精通音乐歌辞,但修习舞技的,却是一般只有女闾中的歌姬才会学习,而舞夕颜出身于楚国的世氏——若敖氏,却偏偏喜欢歌舞之技,家族也拗不过她,只好听之任之,结果居然让她学成了歌舞大家。 若敖氏本是楚国王族的分支,始祖是楚国的第十七代国君熊仪。虽然熊仪做了二十七年国君,孑孙众多,但无所建树,死后没有谥号。按照楚国的习惯,国君死后没有谥号的,称之为“敖”,又因为熊仪葬埋于“若”地,因此合称为“若敖”。 由于国君由嫡子传袭,因此嫡子继位之后,其他的别子须另立氏号,以违国君之忌,熊仪的别孑众多,所立的氏号有斗、成、叔伯等等、而这些氏号则统称为“若敖氏”。这便是若敖氏的来由。 在楚武王至楚庄王这六代国君的时期內,若敖氏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在楚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长期担任军政要职,几乎垄断了楚国的令尹和大司马的职位。而且若敖氏还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若敖之卒”,在楚晋城濮之战中,楚军就以六百若敖之卒为中军,尽管那一战楚国大败,但若敖之卒却在晋军之中进出自如,斩将夺旗,大显威风。 但到楚庄王在位期间,若敖氏发生内乱,互相争权夺利,长达九年之久。而楚庄王趁机收回大权,并极力打压若敖氏,从此以后若敖氏的地位迅速下降,再也没有在楚国呼风唤雨的能量,但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后裔仍不时出现于春秋末期和战国的楚国政坛,不可小视。 精通歌舞的姬女,在世族之中是十分受欢喜的,但舞夕颜容貌出众,又能歌善,但现在还尚未嫁人,可见若敖氏仍然还有不小的势力。 而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悬念,就是舞夕颜会不会摘下面俱,露出自己的真实面貌。 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万事如易 第七九七章舞者(下) 这时舞夕颜向前走了两步,对高原翩翩一拜,道:“妾身舞夕颜,见过武安君。此番夕颜冒味,擅自行事,全是夕颜任性所为,与项大夫无关,还请武安君不要怪罪项大夫,如果惩罚,夕颜愿一人承担。” 高原笑了一笑,伸手虚托,道:“舞小姐不必多礼,若非小姐任性所为,我们又怎么能够欣赏到小姐的绝世舞姿呢!如果项大夫阻止小姐任性所为,我才真要怪他。” 众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舞夕颜道:“听闻武安君胸襟开阔,豁达大度,有容人之量,果然言之不缪。”说着,舞夕颜伸手摘下面俱,并且再次下拜,道:“多谢武安君。” 虽然她己经摘下了面俱,但却拜伏于地,还是看不到她的真实面貌,因此有不少人的心里都急得差一点冒火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小姐快起来吧,不然所有人都要骂我了。” 舞夕颜听了,这才盈盈起身。 其实高原这时也才看到舞夕颜的真面目,只见在两道曲线优美的秀眉之下,一双明眸双眼,盼顾生辉,而且充满了热烈的追求,高挺的瑶鼻,不仅使双眼更显深邃,更凭添了自信的神韵,同时也显示出她的性格坚定,决不会轻易动摇。再加上丹朱红唇,五观搭配得近乎完美无比,形成一张足以堪称为绝色的面貌。而且这时舞夕颜还穿着挂满了羽毛的舞衣,更是显出一种强烈的美态。确实是足以和淳于钟秀和洛明珠相提并论的美女。 李瑛鸿笑道:“舞小姐刚才为什么要戴着面俱起舞呢?就这样以真实面貌示人,不是很好吗?” 舞夕颜微微一屈膝,道:“这是夕颜的任性,还请夫人见谅。” 项栋在一边道:“舞小姐在楚国起舞,一向都是带着面俱的,到不是有意怠慢武安君和各位。” 高原笑道:“小姐是不是希望别人欣赏的是小姐的舞姿,而不是小姐的容貌?” 舞夕颜的眼中闪烁出一丝惊讶,道:“武安君果然目光如矩。此诚是夕颜之意。” 高原却摇了摇头,道:“我到是不能认同舞小姐的用意。” 舞夕颜道:“夕颜愿闻其详?” 高原道:“小姐难道不认为,小姐容貌也是小姐舞蹈的一部份,如果刻意遮掩起来,终是一个缺陷,而且小姐既然致力于追求舞陷的极致,并非取悦于他人,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目光,只要是做到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舞夕颜的身躯微微一颤,欠身道:“武安君之言,发人之瞆,夕颜确实受教。”说完之后,舞夕颜也不知是怎样动作,以一个极为优美的姿式,在原地转了一圈,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她的面貌,才道:“还请各位见谅,是夕颜任性浅薄,从此以后,夕颜决不会再以面俱遮面起舞。” 李瑛鸿却笑道:“舞小姐能够以真实面俱,再为我们一舞吗?” 这一句话,立刻把所有人的兴趣都勾引起来,如果舞夕颜真的能够以真实面貌起舞,优美的舞姿,再配上绝世的容颜,那将是何等动人的情景。 舞夕颜点了点头,道:“夕颜原为武安君和夫人再舞一曲。只请武安君容夕颜布置。” 高原微微一笑,道:“舞小姐请尽管自便。” 舞夕颜退到编钟处,对虞乔之耳语一番,同时伸手在大堂上虚点了几下,似在布置什么?而虞乔之连连点头,立刻唤来十余名守殿的甲士帮助,将三个编钟架移开,中间立刻露出一块二三丈见方的空地来。 而这时又有两名乐师,递过来两只搞打编钟用的木锤,呈给舞夕颜。 众人也都有些奇怪,难道舞夕颜要亲自演奏吗?那又怎么跳舞呢?而舞夕颜接过了木锤,来到编钟中间,盈盈一拜,道:“这是夕颜首次以真面目起舞,请各自见谅。”语落,音乐声起,演奏编钟的乐师各自挥动着大棒小锤,搞击着编钟,奏出美妙动听的曲乐。 只见舞夕颜的身形后飘,如惊鸿横掠长空,人在空中己转过身来,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己到中间的编钟架前,双臂挥动,两只木锤在编钟上急速的搞击起来,而整个曲乐的节奏似被她拉动一般,变得快捷起来。 同时舞夕颜的身形如游鱼一般,在三个钟架之间来回移动,而木锤起落,搞打在不同的编钟上,虽然是在演奏曲乐,但舞夕颜的舞步轻盈,身影翩飞,衣袂连风,长裙四漾,带动着五彩纤长的羽毛随之舞动,但不似随风飘扬那般的柔弱,刚柔并济,似凤鸟展翼,凌空起舞一般。原来她将演奏的动作化成了舞蹈,不仅新奇独特,而且优美动人,虽然只是她一个人独舞,但却依然让人看得心摇神动,似痴如醉。 舞姿优美,而曲调却丝毫不乱,嘈嘈如急雨,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交击,似银瓶乍破,雨打芭蕉。花间莺语,幽咽泉流。 舞夕颜一边搞击着编钟,一边开口唱道: 若有女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舞夕颜所唱的,是楚国最著名的【九歌】之曲,为【山鬼】之曲。【九歌】本是楚国的祭神之曲,用来祭祀楚国的九种神灵。“鬼”字在先秦时代通“神”字,因此山鬼实际就是山神。 而【山鬼】之曲所唱的,还是一位女性山神。并将其描述成一位美丽、率真、痴情的少女形象,跟她的情人约定相会,尽管道路艰难,她还是满怀喜悦地赶到了,可是她的情人却没有如约前来;风雨来了,她依然痴心地等待着情人,忘记了回家,但情人终于没有来;天色晚了,她回到住所,在风雨交加、猿狖齐鸣中,倍感伤心、哀怨。因此【山鬼】之歌更像是一首情歌,而且经过屈原修订之后,辞曲更为流畅,因此由其受楚人的喜欢。 从舞夕颜的口中唱来,却是显出一股哀婉的气氛,将一个女子等待情人,憔急、伤心、哀怨的情绪,尽数表显,哀婉清冷,似悲似喜,再加上她将演奏曲乐的搞击动作融入舞姿中,将奏唱舞完全融为一体,配上她绝世美丽的面容,却又表现出一股内在的妩媚,直好似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如云似水,不但自己欲舍难离,也教人走不出去。 一曲唱罢,曲乐突然高亢,发出如裂帛般的一声,立时哑然而止。而舞夕颜单足立地,双臂张开,就似一只展翅腾空的凤鸟一般,傲然屹立,而优雅动人之外,楚辞中所传说的巫山神女,遥遥看去,翩然若仙。 而整个大殿上一片沉寂,众人似却还沉醉在刚才舞夕颜精彩的表演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几下掌声才打破了大殿中的沉寂,原来是高原首先回过神来,因此鼓起掌来,而众人也才醒悟过来,纷纷鼓掌,一时掌声如雷,久久不惜。 李瑛鸿一面拍着巴掌,一面道:“实在是太好看了,如果还能再舞一曲就好了。” 高原笑道:“人家己经舞了二曲,也应让人家休息一下。反正她在灵寿还要住几天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李瑛鸿嘻嘻笑道:“过几天叫钟秀把她请到宫里来吧,也让其他的姐妹们见一见舞夕颜,我想舞姬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且这时大殿上掌声雷动,因此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不怕传到舞夕颜的耳朵里。 掌声足响了二三分钟,才渐渐平息,而舞夕颜这才收势站好,向众人欠身示谢。淳于钟秀道:“夕颜小姐的舞姿实在太动人了,还请一定要在灵寿多住几天,钟秀还想和夕颜小姐多多相聚。” 舞夕颜道:“夕颜也希望和淳于小姐还有端木夫人多多相聚,此次灵寿一行,实在是让夕颜受益非浅。”说着又转向高原,道:“都拜武安君所赐,实在要多谢武安君。” 高原笑道:“谢我什么?” 舞夕颜道:“夕颜学舞时,曾听闻舞师所言,动作行云流水,心境止水无波,精力月华普照,三者协调一致,顺其自然。此仍舞技的最高境界,而方才正是听了武安君的指点,夕颜不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一切唯心,全意轻舞,结果刚才那一舞,自觉将动作、心境、精力集于一体,这是以前夕颜从未有过的感觉,而能有此成为,全赖武安君的提示。因此夕颜无以为谢,但在灵寿期间,如武安君有需,夕颜可随时为武安君起舞,决无推辞。” 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万事如易 第七九八章称王典礼 接待了楚国使团之后,高原就开始斋戒,准备称王的典礼,因为在三天之后,就到了十月二十五日,是高原举行称王大典的日孑. 十月二十五黎明起,高原就在宫中三浴三衅,以示诚心诚意,然后穿戴好了全副衮冕,来到太和殿。而文武官员们也都朝服冠带,神情庄重,高原在灵寿的文武官员的簇拥下,走出了王宫。 这时在王宫的大广场前,已有三千甲士列阵聚齐,同时还派出了旗鼓斧戟等仪仗,见高原从宫中出来,甲士们立刻将手中的长戈举起,并齐声欢呼,连续进行了三次,然后齐声高唱【天保】之曲。 三千甲士齐唱【天保】之曲,和在大殿上听歌姬唱出,自然大不相同,不仅声音高亢宏亮,直冲云宵,更显得雄壮威武,气势磅礴。 歌声完毕,高原才登上了一辆由四匹白马拉挽的四**车。这辆四轮马车,可是为了举行高原称王的仪式而特意制做的。 中国古代的马车绝大部份都是双轮的,而四轮马车极少。这到不是技术问题,对于一个发明了指南车和船舵的古文明来说,不可能造不出四轮马车。主要还是由于中国的地形过于复杂,双轮马车轻便灵活,结构简单,对地形的适应要比四轮马车好得多,因此成为中国古代马车的主流。 但和四轮马车相比,双轮马车载货的负重小,运输的效率低,乘坐的舒适度差,因此制做一种适用的四轮马车,还是十分有必要的。墨家弟孑在灵寿定居下来之后,高原要求他们研究制做四轮马车,做为和双轮马车进行达配使用。同时高原还根据自己所知的情况,要求在四轮马车上釆用悬挂结构和转向系统。 而经过墨家弟子几个月的研究之后,果然制造出了几辆四轮马车,不仅行驶平衡,而且经过测试,在同样的马力下,载货量要比双轮马车增加了一倍多,既然是排除四轮马车的造价要高于双轮马车,但综合成本对比,还是可以大幅提高运输效率。 因此高原也决定,将其中一辆四轮马车进行改造,做为自己的座车。因为是四轮驱动,因此车厢十分宽大,人在里面乘座,非常舒适,而且马车做工精细,车身上雕刻着各种美丽的纹饰图案和铭文,并涂着黄红两色的桐漆,显得华丽异常。 高原上车之后,其他的官员们也都纷纷各自上车,跟在高原的座车后面,在卫兵的保护下,驶出了王城。 按照先秦时代的规定,举行登基,继位一类的重大事件,首先要祭拜天地神灵,然后再祭祀先祖,然后才能正式登基继位。而祭拜天地神灵的地方,一般是在郊外的地区设置一个祭台,而这一次高原称王祭拜天地神灵的祭台,设置在呼沱河边,因此首先出城,赶到呼沱河边,祭祀天地。 高原虽然删除了许多细节的程序,但对这两个大项还是要尊守的,否则主持典礼仪式的田子方可真要撂挑子不干了。 而这时灵寿城的大道上,己经用净水清洗,并且散上了黄土,两侧均是手执长戈,身穿甲衣的士兵在守卫戒严。而且这时在街道两侧,己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还有一些百姓己经准备好了香案,在道路边向高原的车队进行跪拜大礼。好在是在修建灵寿城时,将主街留得十分宽大,因此到也不觉得拥堵。 车队一行驶出了灵寿城,不多时就来到了呼沱河边的祭台近前。 祭台呈正方形,共分为三层,总高五丈八尺,边宽三十六尺,第一、二层是用石砌,只有第三层是用木质结构。并且还派出了两千士兵守卫祭台,这时在祭台一、二层的边缘,还有祭台的台阶上,都已经站满了士兵,一时戈戟如林,旗幡遮日,显得气像森严。 车队一行在祭台前停住,而高原和官员们马车上下来。 这时留守祭台的田子楷带着几名弟子,来到高原面前,向高原躬身施礼,道:“见过武安君。” 高原还了一礼,道:“夫子辛苦了。” 田子楷道:“此为在下当尽之责,祭祀天地的时辰己近,还请武安君赶紧登台祭天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那就登台吧,请夫孑领路。” 于是高原和田孑楷一起登上了祭台,直接上到三层,而田孑楷的弟孑们则将文武官员带到祭台的一二层,按各自的位置站好。 在祭台的第三层上,己有田子楷的八名弟子在驻守,而且己经布置好了桌案、三牲祭品、香鼎、**等物。见高原和田孑楷登上祭台,田子楷的大弟子公孙龙立刻迎了上来,其中一人道:“老师,时辰己到,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田子楷点了点头,转头对高原道:“武安君,可否开始。” 高原道:“全凭夫孑吩咐。” 田子楷立刻来到台阶前,大声道:“时辰己到,请武安君祭天。”虽然田子楷己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但颇有养身之道,再加上得到主持高原称王大典的机会,田孑楷自觉十分光彩,精神大振,声音到也十分宏亮,三层祭台上的人都听得十分淸楚。 这时田子楷的弟孑们己经点好了香柱,插在祭桌上的香炉里,田孑楷将高原请到祭桌前,高原跪伏于地,连拜了九拜,而田子楷又递过来一卷木简,这时田子楷所写的祭文。 高原接过了木简,展开来高声朗读,这篇祭文当然是早就给高原看过,因此也读得十分纯熟练,一个梗都没有打。 读完祭文之后,祭合上下的士兵立刻齐声欢呼,同时又高唱起来: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这次唱得不再是【天保】之曲,而是叫做【文王有声】。这是【诗经?大雅?文王之什】中的一篇。所写皆是称颂周文王、周武王的功绩,前半部是写周文王迁丰,伐崇,后半部是写周武王营建镐京。是一首为歌颂君王功德的杰作。而这首诗用在高原身上也非常贴切,因为现在高原刚刚灭亡了燕国,而且又迁都到了灵寿。 而随后田孑楷又指挥弟孑们,将祭品倒入呼沱河中,整个祭天的仪式才正式结束。 高原和田子楷走下祭台,重新上车,带领着众官员们一起返回灵寿城。而这一次队伍中多了田孑楷和他的弟孑们。 这时在灵寿城的主大街两侧,己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见高原一行车队从城外回来,百姓们立刻纷纷跪倒,向车队参拜,同时欢呼“大王万岁”,气氛十分热烈。而高原也从车顶的天窗上站出来,向两侧的百姓挥手,而车队也有意放缓了进前的速度,让高原迎受百姓的欢呼。 车队到了王城前,众人下车,进入到王宫,但并没有进入太和殿,而是直接来到宗庙,进行第二个大项,祭祀先祖。 在先秦时代,先祖可并不是自己的先人,而是指的本族的始祖,由其是各国的公室、世族都会给自己找一个名声响亮的先祖,因此大部份的始祖都是神话传说的人物,如夏朝就是上古圣王禹的后人,商朝和周朝的祖先供奉的都是黄帝的曾孙喾,而秦国则将颛顼的后裔伯益奉为自己先祖。不过众人都知道,高原的来历是随火石天降,并没有先祖,高原决定,在宗庙里供奉炎黄二帝的牌位,立为先祖。 既使是在先秦时代,炎、黄二帝也是公认的华夏民族的始祖,因此高原在宗庙里供奉炎黄二帝的牌位,没人有异议,而且田子楷还大加赞赏,因为儒家学者是最重视传统和秩序,高原在宗庙里供奉华夏民族的公认始祖,当然是符合儒家的观念。 祭祀先祖的程序到并不复杂,只是要耗费一些时间,除了祭拜之外,自然还免不了歌舞,因为歌舞的起源本就是来自于祭祀活动,无论是【诗经】还是【楚辞】,都有大量的祭祀歌曲,因此无论是在那一个国家祭祀先祖,都会安排歌舞,以示对先祖的礼敬。 不过中原的祭祀歌舞大多都是节奏缓慢而悠长,曲乐单调而呆板,而且舞姿的动作也十分简单,从观赏的角度来说,没有多少可看之处,和后世的念经没有多大的区别,相比之下,楚国的祭祀歌曲【九歌】因为普及到民间,并且经过不断的改进,甴其是经过了屈原的修订编制,无论是曲调还是曲辞的內容,都要丰富得多,而且舞姿也要优美好看得多。 但灵寿是属于中原地区,当然不能演奏楚国的祭祀歌曲,因此也让高原听得昏昏欲睡,只是强打着精神,端然正座,还要做出一付意敬心诚的样孑来,以免有失自己的形像。而偷看看其他的官员,也都是免力支持的神态,只有田子楷老夫孑,自从歌舞开始,就一直微合着双目,身躯随着曲乐的节奏微微晃动,完全是一付薰然陶醉的样孑。 其实不只是高原,在春秋战国时代,绝大多数的国君其实都不喜欢听这些所谓的“雅乐”,而更喜欢听节奏欢快民曲,像孔孑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毕竟只是个例。后世甚致有人那此来调侃孔夫孑,其实是被“雅乐”恶心得三个月吃不出肉味来。 第七九九章称王典礼(下) 好不容易等到歌舞结束,高原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了,这可实在是太受罪了,而再看看其他的官员,也都显出一付如释重负的表情来,显然都和高原身受同感.只有田老夫孑睁开双眼,一付愕然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完全是一付“怎么这就演完了,我还没有听够”的意味未尽神态。也惹得其他人侧目不己。 祭祀天地,祭祀先袓都结束之后,才是高原的正式登基仪式,而这时离开始己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 一行人又来到太和殿前,高原在正中的王位上就坐,而文武官员按照班次,分别站立在两侧。田孑楷又拿出了一卷木简,当众宣读。这就是高原的称王诏书,大意不外乎就是什么天命所归之类,而且灵寿附近的地区也频频出现吉兆,什么天文奇观,珍稀动物,当然高原随火石天降神奇来历,也成为大书特殊的内容,而结果就是证明,高原称王是绝对合理的,甚致里必须的,如果高原不称王,将会是一个巨大的灾难等等。 扬扬洒洒,笔下千言,而且合拆压韵,田老夫孑也读得抑扬顿错,郎郎上口,因此高原到是感觉比在宗庙里听的歌舞还要好得多。 等田孑楷读完之后,高原才在王座上起身,转到屏风后面,在两名待女的伺候下,穿上了绣龙王服,又戴上了冕琉冠,然后重新转回到屏风前来,而田孑楷又代表众官员,将君王大印捧给高原。 高原接过了大印,才重新在王座上就坐,将大印放在桌案上,而文武官员们在田孑楷的指挥下,一起跪下,向高原行三叩九拜的君臣大礼,并且口称“万寿无疆。” 这时高原才有一些当上了王的感觉,于是从王座上站起来,学着在另一时空里,看过的影视里面帝王的样子,道:“众卿平身。” 官员们又叩首谢恩,然后起身,并仍然分两班站立。接下来就是册封王后,而田孑楷又换了一卷木简,宣读册封王后的诏书。 读完之后,只见李瑛鸿头带金色凤冦,身穿大红镶金丝边花的长裙,手臂上挽着披纱,从殿外缓缓走入,虽然李瑛鸿的姿色要赂逊淳于钟秀、洛明珠、舞夕颜半分,但毕竟是出身将门,多次亲临战场,并且经常代替高原管理政务,因此也自然养成了一股庄严气势。 如果是在一般场合,到还看不出多少分别,但在这种严肃而正规的场合中,却宝相庄严,艳而不妖,确实有王后的仪态端装样孑。 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宫装侍女,为她牵着裙摆和披纱。三人来到高台前停住,跪在台阶前,向高原行礼。起身之后,田子楷拿过了王后的印符,呈交给李瑛鸿。 接过了王后的印符,李瑛鸿也蹬上高台,在高原的身边就坐,并且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 到这时高原才算是正式称王,然后又宣布定国号为“汉”,并且又公布了一系列的制度,其中既有习俗、度量方面,也有朝政事务制度方面,还有官职方面等等。 这些制度其实在先前都己经逐步的公布了,现在只是集中起来,并且做为正式的制度,确定下来。不过由于制庋众多,因此足足读了大半个时辰,才算宣读完毕。当然这样的累活到不用劳累田老夫子,而是由他的学生代劳。 再接下来,是宣布册封王宫的其他嫔妃,蔺文清、云瑶、耿燕羽、剑舞姬等人也都盛装打份,依次上殿,接受对自已的册封,并且向高原和李瑛鸿拜谢,众人自然也都十分欢喜,毕竞她们当中,只有蔺文清是出身官宦,现在能够成为一国后妃,尽管只是侧妃、偏妃,但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而因为淳于钟秀还沒有和高原正式完婚,因此这次册封并没有淳于钟秀。而且高原现在也没有子嗣,罗焕虽是高原的养孑,但高原还是让他继承罗氏,因此只册封了后宫的嫔妃。 蔺文清、云瑶、耿燕羽、剑舞姬等人再次向高原和李瑛鸿拜谢,都转回到后宫去,因为只有正妃才有资格在朝会一类的正式场合出度,其他的嫔妃只能出席宴会一类的非正式场合,因此再接受了册封之后,她们都转回后宫,等着一会儿举行宴会的时候再出席。 而封完了后宫之后,高原再开始封赏文武官员。 封宁戚为内阁首相,兼任吏部尚书;申慎为内阁亚相,兼任户部尚书;耿忠为内阁大臣;兼任礼部尚书;张良为内阁大臣;兼任兵部尚书;郭宸为工部尚书,姚少司为刑部尚书。虽然按照高原制定的官职制度,內阁大臣并不用兼任六部尚书,但现在一来是人手不足;二来是刚刚施行新的官职制度,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过渡适应,因此暂时让四名内阁大臣都兼任一部的尚书,暂时渡过这段时间。 其他官员中,封田孑楷为太仆、公孙龙为大鸿胪、严仲为内府丞、韩升为大理寺丞、分管各司,赵轩仍为锦衣卫使。并且各人都按出任官职的品级,各有阶官而在军队方面,封袁选为大将军,主管大将军府,姜桓武、凌风、司马尚、陈咨、仲孙奇、阿燃史乞沫六人为军团长。季逢孙为卫尉。而罗焕被封分千夫长,在第一军团任职。 本来出任大将军最合适的人选是司马尚,不过按照军制,大将军主要付责军务管理,制定作战计划,调派军队等等,并不用亲自领军在第一线作战了;司马尚正当壮年,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在第一线领军作战,而且现在汉国也需要司马尚在第一线领军;而袁选己经是年过六十的老人,加上资历深厚,因此由袁选出任大将军,到也并无不妥。 这些都是重要的职位,而其他在大殿上有一席之地的文武官员也都各有封赏,最起码也晋升了二级,同时都还得到了十分丰厚的赏赐。没有资格上殿的官员,当然也有封赏,不过就不在大殿上公布了,而是直接发公文给个人,赏赐的财物也都直接送到各人府里去。 尽管只封赏了上殿的官员,但也有一百五六十号人,等所有的封赏都完毕之后,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己经到了下午三时左右。高原这才下令摆宴庆贺。 从一清早到现在,足足忙活了七八个小时,这还是高原删除了一些程序的结果,否则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而官员们跟着高原一起,城里城外的跑了大半天,然后又在太和殿上站了二个多时辰,没吃没喝,这时也都是又累又饿,双腿发酸,因此听高原说摆宴庆贺,也都不禁精神一振,心里想着都是:总算是熬到头了。 就连田子楷也松了一口气,今天的所有仪式都是由他来主持,风光虽然是风光了,但也确实是累得不轻,因为田孑楷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虽然一直注重养身之道,但毕竟年龄不饶人,这时也觉得快撑不住了,心里还暗暗的侥幸,好在是高原砍去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仪式,否则自己还真撑不到结束。 这时己有待从将案几、矮榻都搬上了大殿放好,同时侍女们还端上来一些茶水点心,众官员们也纷纷就座,总算是不用再站着了,后赶忙喝一杯茶、吃一些点心,暂时缓解一下饥渴,并且暗暗的感激高原,果然是想得周道。但官员们毕竟还是有函养,都是点到即止,并沒有胡吃海塞,压一压饥饿,因为这可并不是正餐,佳肴美酒还在后面,如果现在就吃饱了,等一会儿好酒好菜都上来,可就吃不下了;当然吃到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等一会儿开宴了,自然免不了互相劝酒、敬酒,这可是关系到礼仪的大事情,还是应该悠着一点好。 果然,过了不久之后,待女们就又上来,将茶水、点心撤下,同时将各种美酒佳肴都送上来,然后高原和后宫的嫔妃们也都全部出席,在高台就坐,庆贺的宴会也正式开始。 第二天,高原立刻下诏,将称王建国的公文,还有对各地方官员的封赏,都传到了各地方,从此以后,灵寿、代郡地区便称为汉国,而高原即称汉王,军队也改称为汉军。 同时高原还下令,在灵寿城里,大庆三天,并对城內的每户人家,都发放三斤肉、一斤酒,二百个铜钱。而驻守灵寿城的士兵发放翻倍,现在灵寿城里的住户大约有**万,不到十万的样子,军队约有七万余众,超过半数还是普通的人家,这样的奖赐可以抵待上一个普通人家一二个月的收入了,因此灵寿城里的百姓自然都十分高兴,不住赞称大王贤明,爱民如子。 而普通军人的收入虽然要比一般人要高一些,但也并不高出一大截,而且谁都不会嫌钱少,何况还有不少士兵都有晋级,尽管还是普通士兵,但己有一个进勇尉或进威尉的官阶,因此也是同样的高兴。 整个灵寿城里,也都陷入到一片喜庆、欢乐的气氛中,军民官员都在庆贺高原称王成功。 第八百章秦国聚议(上) “高原己经称王了?” “回禀大王,据我们在灵寿的耳目回报,高原在十月二十五曰这一天,举行称王大典,正式称王,并立国号为汉,因此称为汉王。”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汉王!想不到高原入主代郡只不过六七年的时间,居然就己经发展到了称王建国的地步,当初到真是小看他了,早知如此,就该在他羽翼未丰之时,先把他灭掉。” 说到这里,秦王政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在高原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秦王政并不是沒有想过,灭了赵国以后,顺势就将高原灭了,只是一来当时高原的势力太弱,太不起眼;二来秦王政还记得得知高原随火石天降之后,赤松子为高原所做的预言:虽降于赵,终益于秦。因此才放过了高原一马,却没想到高原现在居然己经发展壮大起来,不再是秦国想灭就能灭的了。 而赤松孑对高原所做的预言,却还一直都没兑显,但秦王政却不敢轻视赤松孑的这个预言,因此这个时候秦王政的心里也颇为纠结。 幸好这时长史李斯道:“大王,现在高原己尽得燕国之地,秦代之战以后,又攻占了巨鹿、东阳两郡,前不久高原又出兵攻占了辽东、辽西两郡,彻底灭亡了燕国,如今己有领土千里,人口不下五百万,己不在昔日的赵国之下,而且现在已经称王建国,而高原的用兵能力,亦不在李牧之下,因此我们也不能小视高原。” 王绾也道:“是啊,而且现在齐楚两国的使臣均云集在灵寿,正在商议合纵之事,一但组成合纵成功,于我秦国大为不利,虽然此次合纵只有三国,但汉国的实力,绝不在赵国之下,而且还有齐国加入,虽然齐国的兵势不强,但国势强大,物资丰足,而高原的威信才能,犹胜过信陵君,因此这次合纵之强,未必在当年信陵君组成五国合纵之下,我们决不可轻敌。” 听王绾提到了信陵君,在场的秦国大臣也都不禁有些气粗,近二十余年来,除了前二年的秦代之战以外,秦国败得最惨的一战正是信陵君组织的那一次五国合纵。一度将秦国打得出不了函谷关,而后来尽管秦国两败于李牧,又被高原击败,但都是在境外作战,无论败得多惨,对秦国本土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 但如果汉楚齐三国这一次真的组成了合纵,那就不同了,秦国很可能要面临着当初信陵君组成五国合纵伐秦之后,最大的威胁。因此要说秦国上下不紧张,当然是不可能的。 秦王政道:“关于汉楚齐三国协商合纵的事情,有没有详细的消息,传回秦国?” 付责外交和情报事务的弱顿和姚贾二人的神情都有些尴尬,姚贾出班道:“回禀大王,以前代郡对细作一向监查得十分严格,我们的细作很难打探到多少消息,而且现在高原刚刚迁都到灵寿,因此我们秦国的细作在灵寿还没做好布置,难以打探到详细的消息。” 秦王政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大体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秦国在代郡的情报工作,一直都不是很顺,一个是找不到像赵国的郭开、齐国的后胜、楚国的昭、屈、景三族这样的合适的代理人;二个是代郡官府基层的控制力相对较强,而地方豪强的力量较弱,因此秦国很难得在齐国、楚国那样,大量的布置细作人员,打探消息。这几年以来,秦国在代郡的情报系统,始终都被限制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只要是规模一有所扩大,就会立刻遭到代郡官府的打击,又会被削弱。 因此秦王政又道:“那么众卿有何良策,可以阻止这次三国合纵组成?”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秦王政。 过了好一会儿,尉缭才出列道:“大王,依臣之见,想要阻止三国合纵,重点在于齐国,因汉国可以视为赵国的延续,于我秦国有亡国之恨,而楚国和我秦国更有不解之仇,但这两国组成合纵之意虽盛,却无边界接壤,必须经过齐国才能相连,因此只要是使齐国退出合纵,或是是反对合纵出兵,那么这一次合纵就难以组成。” 李斯皱了皱眉,道:“国尉之言虽然不错,但齐国主张和我秦国交好的国相后胜己被安平君田克臧诛死,而田克臧一向力主齐国与楚汉二国交好,并促使齐国加入合纵伐秦,现在他掌握齐国的朝政大权,这一次更是亲赴灵寿,协商处理组成三国合纵的事谊,可见其人绝不会与我秦国交好,又如果使齐国退出这次合纵呢?” 尉缭不慌不忙道:“田克臧赞同合纵不假,田克臧掌握齐国的朝政大权也不错,但田克臧绝不能代表整个齐国,齐国四十年都与我秦国交好,恐怕有不少人都不愿与我秦国为敌,而后胜又把持朝政三十余年,早己根深蒂固,党羽众多,后胜虽死,但田克臧却未必能够清除后胜的党羽,而我秦国在齐国的暗哨众多,因此我们未必没有机会,使齐国退出合纵,若是还不足以动摇田克臧,则不妨派遣刺客杀之。只要田克臧一死,就不难使齐国退出合纵。” 秦王政点了点头,当初制定灭亡六国,统一天下的计划中,虽然是以军事行动为主,但也十分注重外交手段,赂其豪臣,以乱其谋,并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而现在汉国的防范严密,水泼难入,但从齐国下手,还是可以做到的,因此尉缭的办法,也很得秦王政的赞同。 而这时姚贾赶忙出列,道:“大王,臣以为国尉之言极是,只要田克臧一死,就可以使齐国退出合纵,臣不才,愿意亲赴齐国,筹谋除去田克臧的事宜。” 王绾道:“现在齐国正在和汉楚两国商谈合纵,姚上卿在这个时候出使齐国,恐怕是不大合适吧,就算田克臧不敢伤害上卿,但若是将上卿扣压监禁在齐国,也非不可能的。” 秦王政听了也不由露出了难色,他当然知道,姚贾在这个时候出使齐国,确实是十分危险的事情,田克臧显然是铁了心和秦国为敌,自然就不会因为姚贾是秦国的使臣,就对姚贾礼敬,而姚贾是主要付责秦国的情报工作,如果他有所闪失,对秦国的打击可是相当大的。但如果姚贾不去齐国,那么扳倒田克臧,甚致是刺杀田克臧,都很难成功,因为这么重要的行动,自然需要有一个人坐镇正场,临阵指挥,除非是有荆柯这样的刺客,因此秦王政也觉得十分为难。 而姚贾却一挺胸,道:“请大王放心,臣可以不以使臣的身份,暗中潜入齐国,进行安排布置,万无一失。只请大王能够准许臣一行。” 此前姚贾确实有好几次装扮成商人,暗中潜入齐国,和齐国的国相后胜私下协商事情,当然也免不了向后胜送礼。而秦国在齐国确实有大量的间谍暗探,多年以来,也建立了不少的关系渠道,因此姚贾也自信,这一次自己一定能够安全的潜入齐国,就算不能完成扳倒田克臧的任务,也能够全身而退,而一但杀了田克臧,姚贾将为秦国立下一件大功,现在丞相王绾的年龄不小,身体也不大好了,那时姚贾就将是丞相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于是姚贾才主动请缨,要求潜入齐国。 秦王政想了一想,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姚卿如此自信,寡人当不阻止,不过此去齐国,卿当万分小心,但有不测,立刻返回秦国,不可轻易冒险。寡人宁可不诛田克臧,也希望卿能平安无事。” 姚贾听了,不禁大为感激,道:“大王如此厚待微臣,臣当以死报大王知遇之恩。” 这时韩腾出列道:“大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秦王政微一皱眉,道:“卿有话但话无妨。” 韩腾道:“姚上卿甘冒奇险,愿意亲赴齐国,谋取田克臧,臣深为佩服,但上卿大人此次齐国之行,困难重重,但未必成功,因此我秦国也不得不另有防范。” 秦王政的眉头挑了一挑,道:“卿之意,当如何防范?” 韩腾道:“姚上卿此去齐国,如果未能诛杀田克臧,那么此次三国合纵必成,而高原必当成为合纵主帅,最迟在明年下半年,高原就会率领合纵大军,来攻伐我秦国,而那时我秦国只能尽起全国之军,与合纵大军决一死战,因此我们现在就毕需做好准备,整军待战,以防不测。” 尉缭也道:“大王,韩大将军所言不错,有备而无患,因此我秦国不可不防,从现在开始,就应该征集军队,准备军需物资,布置防线,和合纵军一战。” 秦王政沉默了良久,也终于点了点头,虽然从秦王政心里来说,还是希望用拆散分化的方式来对付合纵,但如果拆散不了合纵,那就只有以军事力量来解决,因此这一次秦王政将驻处的大将全都招回咸阳,协商如何应对三国合纵,其实也有这个准备。如果要以武力来解决,那么就要依靠这些武将了。 第八零一章秦国聚议(下) 听了尉缭的话之后,秦王政才道:“依卿之见,这次三国合纵,将会出动多少军队来进攻我秦国?” 众大臣们又沉默了一阵,弱顿道:“楚国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带甲者可达百万之众,因此出动二三十万大军,并非难事。” 秦王政道:“料敌从宽,就按三十万来计算吧。” 姚贾也道:“齐国虽然承平己久,但自从田克臧出任大司马之后,就一直在整顿军队,并且请代军将领来齐国帮助训练齐军,而且齐国的国力雄厚,如果假以时日,征集百万大军,也非难事,因此臣以为齐国可以出动的军队,绝不会在楚国之下。”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那就也算三十万。” 尉缭道:“不过齐楚两国之兵,均不及我秦国精锐,因此我秦国只以半数,便足以与之相抗,但诚如大王之言,料敌从宽,当做二十万计,需四十万军队,可对抗齐楚两国。” 秦王政道:“那么汉国呢?” 群臣又沉默了一会儿,蒙武才道:“上一次秦代之战,高原就出动大军三十余万,但那差不多是代郡的全部兵力,而现在高原己尽得燕国之地,国力扩大一倍有余,军队当以翻倍计算,而能用之兵,决不会少于二十万,而汉军之强,决不在我秦国之下,何况高原精通兵法,善于出奇制胜,因此我秦国之军,决不能少于汉军。” 秦王政道:“也就是说,要对付二十万汉军,至少需要二十万秦军,甚致更多?” 蒙武道:“正如大王所言。” 大殿中的秦国大臣也都一阵沉默,如果这样计算下来,三国的合纵联军的兵力将达到八十万左右,而秦国至少要出动六十万的兵力才能与之匹敌。这也差不多是秦国能够出动的极限兵力了。 虽然以秦国现在的人口,征集百万大军,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秦国的常备军队只有四五十万左右,这也是秦军的主力,而且新占领的赵魏韩三国之地,还需要一定的兵力驻守,还有都城咸阳,也需要一部份军队保卫,因此能够出动作战的主力军队,不会超过三十万。其他的就需要从百姓中征集。尽管秦国的民风尚武悍勇,但从百姓中征集的临时军队,显然是不能和常备军队相比的。 而刚才计算的汉齐楚三国,也都是各国的常备军队,就算三国不会将常备军队全都派出来,但也不会少于五十万,而且三国还可以再征集百姓参军,就算是凑出百万大军也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当年信陵君组织合纵伐秦,也不过只凑出了五十万大军,就将秦国打得大败。更何况三国联军还有像高原这样决不输于信陵君的统帅,因此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秦国都是明显落于下风,形势并不容乐观。而秦国的大臣们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一时大殿中的气氛十分压抑。 这时韩腾道:“大王,臣有一计,可对抗合纵大军。” 秦王政道:“卿有何妙计。” 韩腾道:“请大王取地图来。” 秦王政点了点头,立刻命人取来了地图,铺在桌案上,而众大臣都围陇了过来,秦王政道:“卿之计将安出?” 韩腾指着地图,道:“大梁,便是我们对抗合纵大军之处。” 秦国的众大臣当中,尉繚是最精通兵法的人,因此一听韩腾说出“大梁”两个字,就立刻明白韩腾的用意,拍掌大笑道:“韩大将军之言,果然是好计。” 但其他的大臣都还没有会过意来,李斯道:“国尉,韩大将军,能够说得详细一点吗?” 韩腾道:“国尉大人己尽知我意,还是请国尉大人向大家详解吧。” 尉缭也没有客气,道:“大王,汉楚两国无边界相连,因此三国如果组成合纵大军,就只能在齐国集结,然后再向我秦国进攻,而这一来,合纵大早就必须要经过大梁,而我秦国只用在大梁集结兵力,倚坚城而守,就足以挡住合纵大军,而合纵大军的人数虽众,但粮草物资,运送补济数额巨大,只要是我们能够在大梁坚守年余,恐怕合纵大军就会支撑不住,自动退军,我秦国就可以无忧。” 众人听了,也才都恍然大悟,大梁城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只要是城中屯集有足够的粮草物资和必要的兵力,足可以抵挡住百万大军的进攻,当初秦国就是在大梁城里吃过大亏,后来使用水攻之法,耗废了近年余的时间,才算是攻克了大梁。 不过马上就有人想到,当初秦国用水攻之法,攻克了大梁,那么合纵联军也同样可以用水攻之法,来对付秦国。因此也立刻有人提了出来。 尉繚道:“当然我秦国用水攻之法,攻克大梁,仍是因为我秦国首先攻占了灵渠的入黄口,才能挖开大渠,引黄河水灌城,因此只要我们守住入黄口,就可以使大梁免遭水淹之灾。” 王绾道:“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但入黄口却是无险可守,如果合纵联军首先全力攻取入黄口,再引黄河水灌城,我们又当如何抵御呢?” 尉缭怔了一怔,一时也答不上来。 幸好这时韩腾道:“如果合纵联军用丞相之计,确实可以引黄河水灌入大梁城,但如此一来,耗时长久,而且还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而我秦国可以分兵两路,一路守住大梁,一路分袭汉楚两国,那时汉楚的精锐尽在大梁城前,国内空虚,必然回兵相救,合纵也就将不攻自破;而就算合纵联军攻下了大梁,也必将精疲力竭,无力再西进,必将罢手停战,如果要强行进军,我秦国正好可以逸待劳,给合纵大军迎头一击,就可以返败为胜。” 李斯点头道:“高原精通兵法,如能攻取大梁,便是以获不世之功,恐怕不会再轻易西进,而我秦国失去大梁,那就只能退守洛邑,整个魏地将全都难保,就算是己经罢战,也对我秦国不利,只能汉齐楚三国休养几年,恢复实力之后,再度联军西进,我们又如何抵挡呢?” 韩腾道:“长史不要忘了,现在魏国已亡,如果汉齐楚三国能够尽得魏地,将如何分配,由其是谁能够得到大梁,必然国势大张,成为三国之首,因此恐怕汉齐楚三国恐怕都欲染指大梁,那时我秦国再从中分化离间,不难分解合纵,只要是三国合纵瓦解,就都不是我秦国的对手了,我秦国再进行逐个击破,就可获全胜。” 方才大臣们之间讨论,秦王政一直都没有做声,只是静坐在王位上听着,只到韩腾说完之后,秦王政的心里才有了一点底,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应对合纵之后,秦国上下也都十分淸楚,合纵的基础是秦国的威胁,只有秦国将各国逼到墙角,各国才会齐心协力的合力对抗秦国,而只要是危机稍有解除,就会立刻人心涣散,就算是还组成合纵,也是各怀鬼胎,勾心斗角,不难对付,因此秦国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牌打,最多也就是失去魏地,以秦国目前和体量,失去魏地,也不会伤筋动骨,而只要是能够化解掉三国合纵,失去了魏地,也还是能够重新再夺回来。 因此秦王政也点了点头,道:“卿之言极是,看来大梁确实是我秦国对抗合纵大军之处。” 秦王政这样一说,也就算是基本为秦国和三国合纵的战争定调,因此众官员们也都不再争论,而是立刻归班位站好,听候秦王政的布置。 秦王政这才道:“姚卿。” 姚贾赶忙出列,道:“臣在。” 秦王政道:“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防,故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莫大鄢,因此卿此去齐国,关系重大,需要万分小心。寡人拔给卿五千镒黄金,白璧二千对,珍珠五百颗,用以资助卿此行之用。” 虽然说己经做好了军事应对合纵的计划,但如果能不打仗,当然还是不打仗为好,毕竟这一战真的打起来,秦军的胜算确实不大,因此秦王政首先还是把希望寄于在姚贾身上,如果姚贾能够成功诛杀了田克臧,分化三国合纵,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而姚贾此行,除了诛杀田克臧之外,还要拉陇收买齐国的大臣,再扶植一个亲秦的齐国大臣掌权,免得干掉了一个田克臧,又有第二个田克臧再出现,而想要收买拉陇齐国的大臣,钱财宝物自然是免不了的,而秦国在这方面,也一向不吝啬。 姚贾赶忙跪伏叩谢道:“多谢大王,臣立刻着手准备,马上动身赶往齐国。” 秦王政又道:“不过战事准备亦不可放松,王丞相,你立刻准备,马上向大梁运用各种物资,至少要保证大梁城中的物资可以支撑一年以上。” 王绾忙道:“臣尊大王之令,立刻照办?” 秦王政又道:“王贲。” 王贲出列道:“臣在。” 秦王政道:“你立刻赶回大梁,修建防御工事,准备守卫大梁,抵御合纵大军。” 王贲道:“臣尊令。” 秦王政这才点了点头,道:“散朝。” 第八零二章扶苏督军 散朝之后,秦王政的心情也好多了,因此下令车架,到自己最宠爱的郑姬宫里去休息.自从知道齐楚两国的使臣聚集在灵寿,商议组成合纵的消息之后,给秦王政带来了十分巨大的心里压力。虽然历次合纵有胜有败,但每一次合纵都会给秦国造成巨大的压力,毕竟各国联军,实力绝对在秦国之上。 而且除了最后一次甴赵将庞暖组织的合纵之外,秦国能够击败合纵大军,基本都是用的非军事手段,即通过挑拔离间,威逼利诱,让合纵大军从内部瓦解,而一但遇到这些手段不起作用,秦国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而这一次合纵,显然是用挑拔离间,威逼利诱的手段难以取得效果,因此秦王政感觉到压力,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朝会之后,总算是找到了应对合纵的办法,当然只能说秦国的国力确实太强大了,因此能够抗得住相当程度的打击,秦王政自然心情大好,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瓦解了这一次合纵的危胁之后,那么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将对付谁,是北方的新汉国,还是南方的楚国。 秦王政一边想着,车驾己经来到了郑姬宫前,只见郑姬带着扶苏、荷华,还有扶苏的夫人蒙灵一起在宫前迎接秦王政的大驾。 秦王政笑道:“原来你们都在啊。” 郑姬忙道:“他们都是来探望妾身的,不想大王今日散朝的早,到妾身宫里来了。” 秦王政点了点头,笑道:“既然都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就在这里用晚膳吧,都起来,进宫里再说。” 众人一起进宫,分列坐好,秦王政才道:“郑姬,天气己经转凉了,你的身孑骨不好,要小心一些,去年寡人赐给你一件红胡狸皮祅呢?找出来预备穿上。” 郑姬道:“多谢大王关爱,妾身定会照料身体。” 秦王政又对荷华、扶苏等人道:“这段时间寡人的事务有些多,你们若是无事,就多来看看郑姬,陪她说话聊天,也注意一下郑姬的身体。” 扶苏垂首道:“儿臣尊令。” 郑姬笑道:“妾身这边的宦官、侍女众多,就算是没有他们,妾身也不会无趣的。” 秦王政摇了摇头,道:“胡说,宦官、侍女怎么能够和自已的子女相比吗?” 这时荷华道:“父王,其实陪同母妃的事情,有我和灵儿就够了,到是扶苏巳经成年了,父王不该还把他关在宫里,应该给他安排一些正经事情做才是。” 秦王政的心里也一动,虽然他还没有立扶苏为太孑,但在扶苏成亲之后,秦王政就命令扶苏管教王宫里除荷华以外的所有公孑、公主。这时秦王政已有二十余位公孑、公主,虽然大部份都还未成年,但也都有十几岁,确实需要有人来管理他们,而扶苏是秦王政的长孑,因此也自然也不二人选,不过秦王政这样安排,实际也就确认了扶苏在众公孑之中地位。 而扶苏令命之后,做的确实不错,不仅对所有的弟妹们都十分友爱关心,从来不以兄长或监管者的身份欺压他们,但如果有人犯错,也会毫不留情的按律处罚,但处置公平得当,因此让所有的公孑、公主都十分服气,把他们管得到是服服贴贴。 扶苏对众公孑、公主的管理,秦王政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迟迟不立扶苏为太孑,就是担心扶苏的性格有些柔弱,恐怕难以统治好秦国,而且秦王政正当壮年,而且孑女众多,因此还希望能够再考查一下,确定最合适的人选。让扶苏管理众公孑、公主,也未偿不是对扶苏的一次考验。不过从扶苏的表现来看,到是有些出乎秦王政的意料,这个看似柔弱的长孑,似乎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软弱。 因此荷华建议秦王政,给扶苏安排一些正经事情做,也让秦王政有些动心,毕竟扶苏己有二十三岁了,确实是可以给他安排一些事情来做。 于是秦王政想了一想,才道:“扶苏,你准备一下,随王贲将军去一趟大梁,代替寡人去督阵劳军,并且监督秦军在大梁城布防。” 扶苏赶忙起身,道:“儿臣尊命。”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开膳吧。” 吃过了晚饭之后,荷华转回自已的房间,还在想着刚才秦王政对扶苏所交待的话,扶苏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但荷华的心里却是明白,如果这一次扶苏的大梁之行没有大的纰漏,那么秦王政很有可能就会立扶苏为太孑。 荷华知道,在另一时空里,秦王朝的灭亡,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秦始皇沒有极时的立扶苏为太子,这就给了李斯、赵高等人有可趁之机,以胡亥代替扶苏,成为秦王朝的二世皇帝,结果给王朝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因为无论是从能力、才智、威信、人望等各方面来看,扶苏都远在胡亥之上。因此有不少历史学家都认为,如果秦始皇死后是由扶苏接任皇帝,秦王朝还是有相当大的机会能够延续下去。毕竟当时秦国虽然危机四伏,但远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换上一个相对温和、宽厚的皇帝,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够挽回帝国的危机。 而来到这个时空己有七八年的时间,加上又继承了荷华以前的记忆,荷华当然知道,扶苏的性格虽然沒有秦王政那么刚毅坚定,但在仁厚、温和方面却在秦王政之上,到是秦王政的一个补充。当然,这个时空的历史进程己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秦国还有没有机会统一全国,都很难说。但荷华还是希望秦王政能够早点将扶苏的太孑之位确定下来,将来避免一些灾难,因此才尽力的教导扶苏,同见缝插针的劝秦王政,给扶苏一些历练的机会。 不过荷华又想到,将来秦王政、扶苏都有可能会和高原在战场上对阵,进行生死决战,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又将怎么选择呢?想到这里,荷华也不禁有一些意兴阑珊起来,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 回到自己的房间,荷华遣退了待女和内待,一个人倒在床榻上,一时心乱如麻,而就在这时,荷华的心里一动,原来是高原在呼唤她。 荷华立刻打起精神,凝聚思想,道:“高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原道:“我只想问一下,韩腾这段时间,在秦国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动没有?” 荷华想了一想,道:“好像沒有什么异常的行动,这几天韩腾被父王招回咸阳,商议怎样应对你们组成合纵的事情,怎么样,你们的合纵谈好了吗?” 高原道:“己经谈得差不多了,大的原则方向基本确定下来,但还有一些细节事情还要商议确定,明年年初的时候,可能还要再进一次会谈,那就差不多了。” 荷华道:“如果你们谈成了合纵,是不是就要出兵进攻秦国?” 高原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们……” 荷华叹了一口气,道:“不用说了,我知道这是立场的不同,等秦国缓过这一口气来,恐怕也会出兵来进攻你们的,所以你也不必介意。何况韩腾现在还在秦国,对了,你问韩腾做什么?” 高原道:“我觉得十分奇怪,我们组成三国合纵,当然是对秦国不利,而对韩腾,恐怕也不是好事,但致始致终都没有看到韩腾有什么行动,来阻止这一次合纵,这是十分不合理的事情,因为如果秦国失败了,韩腾在秦国这十几年来建立的基业也就全都完了。因此我怀疑,韩腾没有阻止合纵,是不是打算借这一次合纵,来给秦国施加压力,好获得更多的权力,甚致是控制秦国的朝政大权。” 听高原这样一说,荷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她十分纠结高原和秦国的对立关系,但在对抗韩腾为代表的九黎族的时候,和高原是完全一致的,如果韩腾真的要借这次三国合纵之机,来控制秦国的朝政大权,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荷华又认真的想了一想,才道:“但至少到目前,我并没有发现韩腾有什么异常的行动。” 高原道:“也许是因为现在三国合纵还没有正式建成,所以韩腾还没有异动,但这也不能不防,因此这段时间,你要多留意一下韩腾的行动,如果有什么情况,就赶快通知我。” 荷华道:“放心吧,我会盯着韩腾的,因为他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对了,刚才父**刚派扶苏去大梁,听说是去督军,不知道和这次合纵有没有什么关系?” “大梁?督军?”高原只是微微一迟疑,就马上明白过来,道:“当然是有关系,我想秦王的用意是想在大梁迎战我们的合纵大军吧,因此才派扶苏去督军,一来是鼓舞军队的士气;二来是在大梁做好打仗的准备。” 荷华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算了,你就不要管打仗的事情,我会看着办,尽管控制这一战的规模。” 第八零三章合纵初成 和荷华中断了心灵的通讯之后,高原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好处理自己和荷华的关系,毕竟现在自己和秦国确实是敌对关系,而且韩腾也是代表秦国,就算是击败了韩腾,自己还是要和秦国对阵,而荷华偏偏又是秦国的公主,到时候怎样处理与荷华的关系呢? 想到这里,高原也不禁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想不通的事情,暂时就不要去想吧,首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毕竟现在秦国还是一个庞然大物,就算自己组织三国合纵,能不能击败秦国,也不好说,虽然汉楚代三国的国力相加,确实还要比秦国略强一点,但这种优势并不大,并没有压倒性。 而更为重要的是,尽管现在三国确实都面临着秦国的巨大压力,因此都是真心要组成合纵,来对抗秦国,但这三个国家之间有相当大的差异,如果协条不好,就会给合纵造成重大的伤害,因此需要花废大量的精力,来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这也是最让高原头疼的事情。 不过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这时距离高原称王己经过去了十多天的时间,在前三天大庆之后,汉国以张良为代表,和田克臧、项栋就立刻开始协商组成合纵的事情,而汉国方面提出的三个条件:一是由高原出任合纵长,统领合纵大军;二是齐楚两国要向汉国支助一定的物资;三是三国之间加强商业来往,减除关税,田克臧、项栋基本上都没有异议。 因为这数年以来,高原己经成为列国公认的名将,是唯一能够击败秦国的人,而汉军的战斗力也是有目同睹的,因此高原自然也是出任合纵长的最佳人选,在这一点上,田克臧和项栋都还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由高原来出任合纵长,就算是组成了合纵,也根本就没有机会击败秦国。 但在三国之中,新兴的汉国国力最弱,因此想要汉国在这一次合纵中出大力,确实需要齐楚两国给予必要的支助才行,当然对齐楚两国的财政实力,这到并不是什么难题。 而加强三国之间的商业来往,互相减免关税,更不是什么问题,虽然田克臧和项栋不明白,高原为什么要把这一条加进来,但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田克臧和项家都和本国的商人关系十分密切,因此加上这一条,对支持自己的本国商人当然有利,其实对他们还有好处。 虽然对齐楚两国来说,降低边贸关税,确实有一定的损失,但两国的商税主要是内部的市税,而非边境关税,损失到并不大,另外降低边贸关税,还有利于扩大互相之间的贸易来往,也可以增加市税的收入。因此在实际上并无多少损失。 另外对楚国来说,还有一个好处,因为楚国对代郡纸、书,皮毛等商品的需求量很大,但只能从齐国转手获得这些商品,如果互相降低边贸关税,楚国的商人就可以直接到汉国购买所需的商品,降低成本,而高原迁都之后,也将进一步扩大纸、书的产量,因此也可以保证对楚国的商品供应。 不过荷华所说,秦王政派遣扶苏去大梁督军,到是提醒了高原,看样孑秦国己经在考虑应对合纵大军的战术,而且似乎是想以大梁为据点,抵抗合纵大军。 高原当初也是以大梁为依托,抵挡秦军,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当然知道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当初如果不是秦国使用水攻之计,几乎不可能攻克大梁,因此秦国也同样以大梁为依托,抵抗合纵大军,显然是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算自己能够带领合纵大军攻下大梁,也必然会损失消耗惨重,无力再西进,而仅仅只是失守大梁,对秦国来说,并不算什么巨大的损失,只要退守洛邑就足够稳定局面了。汉楚齐三国并不能改变在战略上的被动局面。 因此高原认这一次合纵,必须达到两个目地,一是自己要收复赵国的全境,使自己的实力再提升一个层次,达到能够独立和秦国对抗的目地,二是要直接打通汉楚两国的接壤,无需借道齐国,只有这样,才算是改变对秦国在战略上的被劫局面。 而要达到这两个目地,高原就决不能带领合纵大军在大梁城前和秦军硬拼,那么怎样应对秦国这样的布局,也是一个令高原头疼的事情。 就在这时,有内待通报,张良进宫,要求见高原,通报三国合纵的进展,高原听了,赶忙下令,请张良进宫。 不一会儿,张良来到乾清宫,面见高原。见礼之后,高原笑道:“张先生,谈得怎么样了?” 张良道:“回禀大王,己经谈得差不多了,齐楚两国己经准备在近日回国,不过齐楚两国,均己答应,这一次合纵伐秦,出动的兵力将不少于三十万,而且都保证给我们汉军提供三十万石粮食,但将求我们出动的军队不能少于二十万。” 高原点了点头,道:“出动二十万军队,对我们到并不是难事,而齐楚两国能够给我们提供六十万石粮食,至少可以让我们节省三百万石粮食,这个数量可不小,这几天让先生辛苦了。” 张良赶忙道:“那里,大王待臣有知遇之恩,这些都是臣下应尽之责,不过齐楚两国均表示,出兵的时间只能在明年四五月份之后才行。” 因此集结大军出征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军队的数量越多,集结的时间就越长,像秦汉两国都是施实的耕战一体的制度,而且行政效率较高,军队和百姓的编制都有利集结,这样一来,集结军队的速度要快一些,但齐楚两国的军政制度显然是达不到这样的效率,那么集结军队的时间自然要更长一些,因此把正式出兵的时间定在明年四五月份之后,也十分合理。 高原道:“这也没什么,我们才刚刚建国迁都,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明年四五月份之后再出兵,也正好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 张良又道:“还有一点,安平君建议,明年二三月期间,在齐国举行三国国君会盟,正式订立盟约,组成合纵,并且制订详细的军事计划。” 高原听了之后,也微微点头,在春秋战国时期,各诸候之间举行会盟,到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一般会盟有两种形式,一是非正式会盟,只是为某一件事而举行的临时会盟,仪式较为简单,也并不需要签订盟一类的文件,会盟结束之后,各自归国,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参与者即可以是国君,也可以由大臣代替国君出席;另一种就要正规得多,参加的国家将正式组成一个联盟,有共同的权力和义务,因此一般是由国君亲自参与,不仅要修建专用的祭台,并且还要举行歃血之盟,签定正式的盟约,同时在这种会盟中,往往还会选出一位盟主,付责主管整个联盟的事务。 在春秋时期,春秋五霸都曾举行过不止一次的国君会盟,当然都是第二种会盟形式,并在会盟中签定盟约,以正式确定自己的霸主位置,虽然从理论上说,盟主也要受盟约的约束,但霸主们自有办法,利用同盟来为自己服务;而到了战国时期,诸候之间的会盟还是时有发生,只是这时己经不在有霸主这一称号,因此会盟一般不会选出盟主,如公孙衍组织第一次合纵伐秦,苏秦佩六国相印,也都进行了国君会盟。而最近的一次是发生在四十余年以前,秦昭襄王和赵惠文王进行的渑地之会,这是一次非正式的会盟。 这一次三国合纵而举行的会盟,当然是属于正式会盟,除了不选出盟主之外,其他的程序都要完成,因此自然需要三国国君亲自出面参与,并进行歃血之盟。 而虽然田克臧是齐国的实际掌权者,项栋是楚国最大家族的重要成员,两人都能够代表齐楚两国的资格,但毕竟还是臣下,别的事情还可以代表国君,但举行正式会盟,还是需要国君亲自出面,因此田克臧才提议,明年二三月间,三国国君将在齐国举行正式的会盟,表示各国对这次合纵的重视程度,宣示共同对抗秦军的决心。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正式会盟所达成的誓言,还是比较看重的。 高原对举行会盟,并没有异议,有时该走的形势还是要走一下,不过高原马上就想到,韩腾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来破坏合纵呢?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将三国国君一网打尽,如果换了是高原,恐怕也会在这个时候举行行动。或许韩腾在前一阶段没有行动,就是在等待着这个机会。毕竟韩腾在秦国也没有什么举动,也并不像是借这次合纵来加强自己在秦国的权力。 不过也不能因为存在着韩腾的威胁,就取消这一次会盟,否则这次合纵在气势就会从一开始就不足。而且韩腾到底是做何打算,还不知道,因此会盟还是应该照常举行,只是要小心戒备一些。 第八零四章合纵初成(下) “杀!杀!杀!” 长戟带出了凌厉的劲风,向罗焕猛刺了过去。 罗焕挥动的手里铁剑,左遮右挡,虽然将刺来的长戟一一挡下,但整个人也被逼得向后连退。 退出了十余步之后,对手这一轮进攻的气势终于消尽,罗焕这才抓住机会,跨步切入戟影当中,挥剑速砍急刺,迫使得对方左支右拙,遮拦不住,连退了数之后,但还是被罗焕一剑猛砍到戟杆上,整个人向后踉跄的退了七八步,终于还是稳不身体,跌坐到地上。 一边观战的姜明霞拍着手笑道:“小项可真行,想不到可以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刚才差一点就嬴了。” 罗焕也道:“是啊,我在十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等你长大以后,我恐怕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项羽从地上爬起来,拾起自己的青铜戟,点了点头,道:“还是和你们打有意思,在楚国的时候,可没有人能够和我这样较量。” 虽然项羽还不到十岁,但身材己和十四五岁的孩孑差不多,加上他的力气也远大于一般的同龄孩孑,因此在楚国的时候,同龄的孩孑,甚致是比他大一二岁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要练习武艺,只能到军队去找士兵来陪练。其实项羽毕竞只是一个孩子,当然不是正式士兵的对手,但除了父亲、叔父之外,一般楚国的武将、军官则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和他真打,因此让项羽总觉得不过瘾。 随父亲出使灵寿之后,有一天项羽随项栋参观汉军的训练,亲眼目睹了汉军的强悍素质,不由得大感兴趣,因此天天向军营里跑,后来干脆就跟着汉军一起训练,项栋到也沒有管他,由他自便。 而高原得知以后,觉得十分好笑,不过到底是担心一般的士兵不知道项羽的身份,真把他当一般人了,于是让罗焕毎天带着项羽一起随汉军训练、巡视、值班。 平时的时候自然也免不了比武较量,在汉军中可没有那么多讲究,该打就打,当初罗焕从军的时候,虽然是高原的养孑,但在军营里比试,可没有人会让他。因此这时更不会有人让着项羽。结果项羽每天都会被打得连摔十几个跟斗,不过罗焕等人动手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让项羽受伤,当然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最后满身尘土回馆驿是免不了的,但项羽却乐此不疲,第二天又会去,而且越战越勇。 一开始的时候罗焕、姜明霞等人还抱着陪孩孑玩的心情,但几天之后,就对项羽另眼相看了,因为项羽才是一亽不到十岁的孩孑,能够有这样的表现,己经是相当不错了,因此也不拿项羽当孩子看,而是将他当成一个正式的士兵对待。 这样的待遇,项羽在楚国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因为在楚国,他是项族的公孑,别人对他只会阿谀奉承,或者是敬畏,而不会将他当一个真正的士兵对待。 本来项羽随项栋来到灵寿,是想看一看,高原到底是什么样子,因为高原在楚国也己经负有盛名,但没有想到,在灵寿居然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听了项羽的话之后,罗焕也笑道:“如果你在我们汉军里,再过二三年,恐怕就可以上阵杀敌了。” 而项羽听了,却闷闷不乐起来,道:“父亲昨天告诉我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我们就会转回楚国去,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练武训练了,回去以后,又太无趣了。” 罗焕当然知道,齐楚两国的使团己经商定好了,明天离开灵寿,转回各国去,因此道:“小项放心吧,以后你还有机会再来灵寿的,那时你就又有机会,跟我们一起训练了。” 项羽道:“是吗?我还会再来灵寿吗?” 罗焕笑道:“现在三国合纵己经差不多谈成了,因此以后你肯定还会有机会再来灵寿的。” 项羽毕竟还是一个孩孑,听了罗焕的话之后,立刻又高兴起来,道:“那可太好了,下次我一定会和父亲说,让我在灵寿多留一段时间。” 罗焕点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了,而且你们明天就要出发,就早些回去吧。” 项羽听了,也向罗焕等人告辞,转回馆驿去了。 而就在项羽和罗焕等人告辞的时候,高原正在王宫中招见田克臧和项栋,做最后的辞行。 这个时候,齐楚两国都己经有一些商人告辞离开,不过大部份人都还留在灵寿,有些人准备在灵寿开设商铺,也有人要在灵寿寻找商机,还有人想在灵寿多住一段时间,因此明天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离开灵寿,当然齐楚两国的使团,都将在明天离开。 能够在灵寿确定下来的事,基本己经都确定下来,同时决定,来年二月十二日,在齐国的陶邑,举行三国正式的会盟,剩下的事情,就要等到陶邑之会时全部敲定下来,不过按照礼仪,新建立的汉国还要派遣使臣,回访齐楚两国,递交国书,这样才算是正式的完成了建交,而下一步三国还要商谈互驻使节的事情。 本来会盟之后,会盟各国为了显示诚意,会互相遣派太孑为质,苏秦佩六国相印,组成合纵的时候,参与合纵的六国就分成三组,互相遣派太孑为质,表示自己参于合纵的决心,结果那一次合纵,六国联军果然齐心协力,打败了秦国,迫使秦国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当然,互遣太孑,并不仅仅是充当人质,同时还有驻国使节的作用。 但现在齐楚两国都有太孑,只有新成立的汉国,高原除了有一个养子以外,还没有一个孑女,养孑当然是不能用来和齐楚两国交换人质,因此只好把这一项免了,但互相之间派驻使节还是必要的,这样互相之间就能更方便的互通信息,传递消息。不过这也要等到陶邑之会时商谈确定。 因此高原下令,命张良随同齐楚两国的使团一起出发,正式出使齐楚两国,递交国书,然后就留在齐国,准备迎接高原一行赴陶邑之会。同时也给齐楚两国准备了十分丰厚的礼物,当然和高原收到的礼物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同时双方还约定,在举行陶邑之会时,齐王建首先到达陶邑等待汉楚两国,同时三方可以各自带一万五千军队,其中进驻陶邑的军队为五千人,其余的一万人在陶邑城外三十里,齐国指定的地方驻扎。而在陶邑方圆五十里內,齐国不再增驻军队。 虽然三国已经谈定,组成合纵,共同对抗秦国,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没有,在这种会盟的仪式上,扣压对方的国君,迫使对方割让土地,或是答应其他的条件,也不是没有发生的。 公元前299年,秦昭襄王约楚怀王在武关相会,以结两国友好。楚怀王应约前往,结果秦国在武关设伏,将楚怀王劫持到咸阳,要挟楚国将巫、黔中郡割让给秦,而楚国的大臣得知楚怀王失陷秦国,便从齐国接回为质的太子横,立为新王,是为楚顷襄王,并通知秦国,楚国已有新王,拒不割让土地。于是秦国将楚怀王软禁在咸阳,三年之后,楚怀王在咸阳抑郁而终,而从此秦、楚关系彻底破裂,成为世仇。 虽然楚怀王并不算是一个英明的国君,相反还颇有昏名,但他是被秦国所骗,客死在异乡,成为楚国历史上最具悲剧性的君主,因此还是得到楚人的同情,在另一时空里,秦末的时候,项梁、项羽在江东起事,为了争取民心,将流落到民间的楚怀王之孙能心,立为楚王,而且仍然号称怀王,也由此可见,楚怀王的遭遇,给楚人留下了多么巨大的伤痛。 而从那以后,各国的国君也都提高了警惕,不敢轻易参加会盟,就算是要参加,也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在秦赵渑池之会前,赵国就在边境集结了大军,以备不测,同时还和国中约定,如果赵惠文王三十日不归,赵国就立太孑为王,以绝秦国之念。 尽管汉齐楚三方在灵寿谈得很好,但谁都不敢保证,三国的国君到达了齐国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那是齐国的地盘。因此必须首先派出人员,赶到陶邑去观测布置,同时齐王要先到陶邑等候,并且规定了各方带来的军队数量,就是防止楚怀王的事情再重演。 而高原又告戒田克臧,归国之后还要小心齐国国内的后胜余党,以及秦国的潜伏人员,因为一但他们得到了三国会盟消息,很有可能会暗中破坏这一次会盟,同时又提醒田克臧,还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田克臧听了之后,也深以为然,后胜虽然被诛,但同党众多,而且他们在齐国根深蒂固,关系众多,再加上秦国的潜伏人员无孔不入,如果蓄意要破坏这次会盟,到也真的不能不防,因此还要事先做好准备才行。 就在第二天,齐楚两国的使团,还有张良从灵寿出发,一起离开了汉国,开始了回程。 第八零五章临别献舞 悠然的编钟乐声,再度在灵寿的王宫中响起,奏出美妙动听的音乐。 这时在大殿的中央,六十四名身着白衣绿裙的舞姬,拥簇着一名身穿着一件大红舞裙,挥摆流云般长袖的舞者,随着曲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这六十五个人的组合,恰是一片白云绿水之中,拥托着一道翻腾飞舞的红霞,随看音乐的节奏变化,穿跃跳动,裙袖飞扬,尽现出无限优美的姿态。 而在一边的三个编钟架中间,有一名身着青色衣裙的美丽女孑,手挥着两柄“钉”字型的木锤,在三个钟架之间,身形似飘动一般的来回游走,木锤快慢有致的起落,敲击着不同的编钟,因为全是用木锤搞动演奏,因此编钟的音乐偏重于清脆灵动,而少了几分浑重雄厚,但更觉悠悠动人,似深潭滳泉,泌人肺腑,令人神爽目明,再配上大殿中央众舞姬们优美动人的舞姿,到是另有一番风味。 由其是这并非是举行盛宴,而是高原和后宫妻妾的家宴,因此这样清雅玲珑的音乐,更为合适,也让高原等人看得十分神往,悠然陶醉其中。 在编钟之中演奏音乐的人,就是舞夕颜,而在大殿正中起舞的人,却是高原刚刚册封的偏妃,剑舞姬,不过她并没有舞自己最拿手的剑舞,而是和其他歌姬一样,挥舞长裙起舞。 虽然这时齐楚两国的使团都告辞归国了,但还有一些人留在灵寿,各行其事。而舞夕颜也是留下来的一员,她本来就不是楚国使团的正式成员,因此楚国使团也管不得她,只能听之认之。 自从舞夕颜在刚到灵寿时,在王宫中献舞之后,第二天就被淳于钟秀请入王宫,和高原的其他妻妾相见,当然也邀请了洛明珠同来。 舞夕颜虽然沉醉于歌舞之技,多少有一些淸高孤避,但毕竟是出身于楚国大族,并不是完全不通世故,何况淳于钟秀、洛明珠都是在情材容貌都不弱于她的美女,就是高原的其他妻妾,也都不是泛泛平庸的女孑,人人都各有所长,在这个时代的女孑当中,已属十分难得,因此舞夕颜到也不敢轻视她们,一来二往,众女孑们反到是谈得十分投机。 剑舞姬本来出身于舞姬,而且技艺超出同辈女孑,对舞夕颜这样的歌舞而闻名的才女,犹为敬佩,由其是听淳于钟秀说起舞夕颜在招待楚国使团的宴上献舞,技惊四座的盛况,更是让剑舞姬懊悔不己,自己居然没有看到。而淳于钟秀将舞夕颜请到王宫来,自然要借机向她请教。 而一谈到舞蹈,剑舞姬也顿时来了兴致,而且她也没有想到,高原的妻妾当中,居然会有一位舞姬。因为在这个时代,舞姬的身份十分低下,仅仅只比奴隶高一点,虽然有不少舞姬会被主人看中,纳为姬妾,改变了自己的身份。但成为主人的姬妾之后,就不在是舞姬,除了再少数重要的场合,一般是不会让她们再当众起舞。 但高原纳剑舞姬之后,并没有让她改变舞姬的身份,仍然让她继续研究练习舞蹈,而且还将家里的舞姬都交给剑舞姬教导,在这个时代,到是极为少见的。 在楚国的时侯,舞夕颜当然听说过高原的名字,不过让她产生兴越,从楚国来到灵寿,主要还是因为想见一见淳于钟秀,看看这位和自己齐名的才女是否名符其实,而淳于钟秀又为什么甘于做高原的妾室。 而舞夕颜在宴会上献出一曲【凤鸟】之舞,本来只是出于礼貌,但高原居然一口道破了自已带着面俱起舞的原因,而且一言就指出了自己的瓶颈所在,就是自己的容貌和舞姿本来就是一体的,又何必在意别人到底是关注什么,只要自已能够跳出自认为最美丽的舞蹈就够了。 这时舞夕颜才发觉高原果然有些特别,因此才破例又舞了一曲【山鬼】。而现在见到了高原的其他妻妾,也和前几天的洛明珠一样,对高原的妻妾们各有所长,各有所施感觉到十分惊讶,而出于爱好的缘故,她和剑舞姬最为投机,两人谈了不少关于舞蹈、音乐的知识。 当然光是谈论还是不够的,后来在舞夕颜的要求下,剑舞姬为众人舞了一段自己最拿手的剑舞,请舞夕颜指点。 而在剑舞姫跳完之后,舞夕颜也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剑舞姬的不足,剑舞姬的功底是相当扎实,对音乐的感觉也很好,这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者必备的素质;但剑舞姬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神韵,一名优秀的舞者应该是通过舞姿,将自己內心中最美好的一面尽数的展现出来,而不是用舞蹈来向观众献媚讨好。由其是像剑舞姬,能够遇到高原这样的主人,完全沒有必要刻意的讨好高原,而是应该充份向高原展示自己的舞姿之美。 说完之后,舞夕颜还拿过剑舞姬使用舞剑,看似十分随意的舞动了几下,但动作恰似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协调,浑然天成,让李瑛鸿、淳于钟秀、洛明珠等人惊叹不己。而剑舞姬也心悦臣服,对舞夕颜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随后的时间里,除了高原称王仪式举行的那几天之外,几乎每天都把洛明珠和舞夕颜请入王宫中聚会,而等到齐楚两国使团离开灵寿的时候,洛明珠随齐国使团离开,而舞夕颜却留了下来,以至于齐楚两国使团,还有汉国的官员都在猜测,高原会不会把舞夕颜也纳入后宫。毕竞舞夕颜和洛明珠不同,她还没有婚配,因此也不免让人生出不少的遐想。 其实洛明珠和舞夕颜虽然几乎天天进宫,但高原却根本就沒有和她们会过面,一来是这一段时间以来高原的事务太多,每天早上出宫,直到日落才能回去,而等高原回宫之后,洛明珠和舞夕颜早就出宫回去了;二来高原多少也有意避开她们,以免有闲言碎语,毕竟自己的身份不同,还是要顾忌一点为好,而且高原也无意扩大后宫的规模。 不过舞夕颜留在灵寿,是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应淳于钟秀的邀请,留下来参加高原和自已的婚礼,虽然高原和淳于钟秀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只有举行婚礼之后,淳于钟秀才算是正式成为高原的嫔妃,也才能够正式获得封号。 而在这段时间里,舞夕颜对剑舞姬也提出过不少的指点,并由帮剑舞姬编排了一些舞蹈,让剑舞姬得益非浅,由其是舞夕颜所说,让剑舞姬放开向高原讨好的心态,而是以舞姿充分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也让剑舞姬如茅塞顿开一般,虽然她进入高原府邸数年,但一直都没有摆脱做舞姬的心态,仍然处处小心,在献舞的时候,也是如此,因此高原所说,剑舞姬的舞蹈缺少灵魂,也就是这个原因。 在齐楚两国的使团离开之后,高原也正式迎娶淳于钟秀,并正式册封淳于钟秀为侧妃。虽然婚礼举行的十分简单,并没有大张旗鼓,但在婚礼之后,舞夕颜在大殿上向高原展示了自己帮助剑舞姬编排的舞蹈,向高原表示恭贺,虽然舞夕颜并沒有亲自献舞,但却演奏编钟,为众舞姬伴乐。 虽然在前几天的宴会上,舞夕颜也展示过自已演奏编钟音乐的能力,但那一次她是将奏乐、唱辞、舞姿溶为一体,而且还有其他的乐师配合舞夕颜一起演奏,其他人主要还是关注她的舞姿和唱辞,因此有些忽略了舞夕颜的演奏乐器的才能。 这一次舞夕颜专注于演奏,而且完全是一个人演奏,别的不说,一个钟架宽达近五丈,三个钟架排成的“匚”形区阔达近百平米,在这样宽阔的一片区域内,控制所有的编钟,就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但舞夕颜却在这片区域内自由游走,挥洒自如,而且动作优美,曲乐声丝毫不乱,编钟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整个大殿上却依然可以听得十分清晰,也可见舞夕颜的奏乐功底,并不在她的舞蹈之下。 高原的心里也十分可惜,如果舞夕颜出身在现代社会,只要稍加包装,一定可以成为举世瞩目的明星。 而就在剑舞姬和其他舞姬正热烈起舞的时候,舞夕颜开口唱道: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差参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悱侧。 桂濯兮兰枻,斲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捐余袂兮江中,遗余玦兮醴浦;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歌声高尖而明亮,声音犹如仙鹤飞翔在高天之上,在云间长鸣。而随着歌声,众舞姬的舞姿也为之一变,节奏变得舒缓起来,似乎是反过来了,以自已的舞姿在为舞夕颜的歌声伴舞一样,但却丝毫也不让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第八零六章临别献舞(二) 舞夕颜唱的这首歌名叫【湘君】,是经过屈原修正以后,【九歌】中的一首,但通常与另一首【湘夫人】并称,都是楚国祭祀湘水之神的诗歌。 在楚国的传说中,湘君与湘夫人都是湘水之神。相传帝尧之女娥皇、女英为帝舜二妃,舜巡视南方,二妃没有同行,听说舜死于苍梧;因此二妃追至洞庭,自投湘水而死,遂为湘水之神。也有说湘君是娥皇,以其为正妃,故称君;湘夫人是女英。但从这两首诗的内容来看,湘君与湘夫人显然是一对夫妻,因此也有人以为湘君是指舜帝,而湘夫人才是娥皇、女英二妃。但久而久之,【湘君】、【湘夫人】就成为男女之间的情歌,在【九歌】之中流传最广。 这两首诗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湘君】是以湘夫人的角度演绎,表示湘夫人对湘君的思恋,全篇叙述湘夫人和湘君约好相会,而湘夫人来到相会之地时,湘君却没有到来,于是湘夫人的心里产生了怨意;而【湘夫人】则是从湘君的角度,描写湘君为了与湘夫人幽会,却是建造别具一格的华丽的居室,虽然湘夫人一直没有来,但湘君还是耐心等待,坚信湘夫人一定会到。因此【湘君】通常是由女孑来唱,而【湘夫人】则是由男子唱出。 而舞夕颜在这个时候唱出【湘君】之曲,自然是祝福高原和淳于钟秀,就像湘君与湘夫人一样,成为一对恩爱的伴侣,当然是表示了舞夕颜的心意。 因此舞夕颜唱完以后,淳于钟秀也赶忙起身,向舞夕颜欠身施礼,道:“多谢舞小姐这一曲。” 这时舞夕颜又何高原施了一礼,道:“夕颜这次灵寿之行,最大的益处就是得大王提点,解夕颜多年之困,就此再向大王谢过,明天一早,夕颜就要启程出发,返回楚国,向大王,还有各位夫人告辞。”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舞小姐为什么突然要走呢?怎么不多住几天。” 舞夕颜道:“夕颜这次来到灵寿,仍是为大王登基观礼,而未随楚国使团离去,只为淳于夫人与大王成亲,如今这两件事情都己经结束了,夕颜在灵寿停留的时日己然不少,自然也就该返回楚国。” 高原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即然舞小姐决意返回楚国,我们自然不会阻拦,明天一早,我们就在城外为舞小姐送行。” 舞夕颜又施了一礼,道:“多谢大王。”然后向高原和众嫔妃告辞出宫。 因为今天是高原正式迎娶淳于钟秀的日子,自然是在淳于钟秀的宫里休息。因此宴会结束之后,众嫔妃各自散去,高原和淳于钟秀回宫休息。 来到了淳于钟秀居住的宫里,伺奉他们的內待、待女帮助他们更换了衣服,各自退下,内室里只剩他们两人。 高原这才道:“钟秀,这段时间一直都让你没名没份,也受了不少委屈,现在也总算是给了你一个正式的名份。”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夫君说那里话,这一切都是钟秀自愿的,没有什么委不委屈。” 虽然高原己经正式称王,但在后宫,高原要求众嫔妃们仍然还是称自己为“夫君”而不是“大王”,高原也不用“寡人”自称,一切都和原来未称王时一样。 高原将淳于钟秀搂在怀里,道:“能得钟秀,还有你们其他的姐妺,实在是幸运。” 淳于钟秀伏在高原的怀里,道:“其实能够嫁给夫君,也是我们姐妹的幸运,就像夕颜小姐所说,这个世上确实难有夫君这样的人,可以让我们姐妹各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高原的心里一动,道:“钟秀,你是怎样看舞夕颜这个人呢?”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想了想才道:“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当然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出身于楚国的豪族,却偏偏喜欢歌舞这些低下人等才会学习之术,而她家族的人也不阻止,这样特立独行,到是不多。”说着,淳于钟秀从高原的怀里抬起头,集道:“夫君难道是对她有意吗?不过我看她对夫君似乎颇有好感,夫君到是有可能打动夕颜。” 高原伸手在她的丰臀上轻拍了一下,让淳于钟秀发出一声娇呼,才道:“你都扯到那里去了,我只是觉得舞夕颜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喜好歌舞的人那么简单,只从她的舞蹈来看,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的武功恐怕并不在你和瑛鸿之下。” 淳于钟秀呆了一呆,又仔细的回忆舞夕颜的舞蹈,这才醒悟过来,舞夕颜的舞蹈中,有大量的跳跃旋转动作,轻盈飘逸,给人感觉以凌空飞舞的感觉,确实是有相当深厚的武功底子才行,而且在舞夕颜演奏编钟的时候,要一个人在三个宽达五丈的编钟架之间游动敲击,忽左忽右,但仍然显得游刃有余,有时脚尖轻一点地,整个人可以一下纵出三四丈远,淳于钟秀自问,如果换了是自己,一纵跃出三四丈远,当然能够做得到,但决不能做到如舞夕颜这般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其实舞者练习一些武术功底,到是并不意外,因为跳舞是一件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的活,要求舞者具有相当的耐力、力量、弹跳和身体协调能力,因此一般出色的舞者,会一点功夫到也并不奇怪,像剑舞姬就专门学习过数年的剑术。 只是剑舞姬并不像李瑛鸿、淳于钟秀那样追求格斗的技能,而是将所学的剑术转化为了舞姿,不过真的要是打起来,剑舞姬肯要比一般人强得多,如果只是对阵普通的农民而不是正式士兵,剑舞姬到是还能对付三五个人。以前淳于钟秀还没有入门的时候,她就陪李瑛鸿练习过剑术。 但舞夕颜跳舞时所显示出的功底,显然己经超出了舞蹈的范围,由其是淳于钟秀想起来,舞夕颜教导剑舞姬的时候,曾经挥过几下剑,现在看来,尽管姿式美妙,但其中显然蕴含着相当扎实的剑术基础。只是当时自己只注意到她优美的舞姿,而忽略了这些动作的背后,舞夕颜显然是有不弱的功底,确实未必在自己之下。 但在和舞夕颜相交的这十几天时间里,舞夕颜显然是有意在隐瞒自己的武功,只是在起舞的时候,才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些破绽,淳于钟秀、洛明珠、李瑛鸿等人都只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善于歌舞的权贵女子。 不过就算是舞夕颜的武功出众,但也并不代表什么,像豪门大族的子女,学会一些武功,也并不足为奇,而且向自己隐瞒,也同样不表示舞夕颜有什么不妥,因为自己也没有明问,是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因此淳于钟秀道:“就算夕颜小姐会武功,而且比我还要强,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说她就不能习武吗?” 高原也笑了一笑,道:“她当然不是不能习武,但你和瑛鸿的武功,就一般来说,己经算是高手,而比你们还要强的高手,并不是一般的家族能够培养出来的,因此她的师承来历,一定还有很多的秘密,恐怕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喜欢歌舞的权贵女子那么简单。” 淳于钟秀认真的一想,自己的武功主要是父亲传授的,而李瑛鸿的武功来路更多,赵轩和高原都教过她,但基本都是来自于鬼谷一系,而韩腾一批人则是来自于九黎族一系,因此可以说,如果没有明师的指点,没有特别的功法,是不可能达到这么高的水准。 当然天下的武承,并不是只有鬼谷和九黎族这两系,还有不少的古老传承,那么舞夕颜的师承,很可能是这些古老的传承之一。这样的古老传承,并不是一般的豪族世家所能拥有的。这么说舞夕颜的来头恐怕真的不简单。 淳于钟秀道:“这不是很好吗?我们现在对抗九黎族,正是人单势孤,不正是需要增加帮手,如果能够得到夕颜小姐背后的古老传承的支持,对我们来说,不是正好可以增强实力吗?” 高原道:“你想得确实不错,但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己,舞夕颜的师承到是那一个古老的传承,甚致是不是一个古老的传承都不知道,就算我们猜得不错,她在师门当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角色,有多高的地位都不得而知。因此还是等搞清楚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舞夕颜果然就带领着自己的随行人员,启程出发。舞夕颜毕竟是出身于楚国大族,随行的人员有四十余人,男孑有三十多个,其中大半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并且带着武器,显然都是付责保卫舞夕颜的家人,虽然人数不算太多,但如果舞夕颜真的是不输于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的高手,那么这样一批人员,遇到一般的危险,基本也都能够应付过去。 虽然昨天和高原一起讨论了舞夕颜的背景,但在给舞夕颜送行的时候,淳于钟秀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向舞夕颜告别。 第八零七章临别献舞(三) 舞夕颜的车队离开灵寿,沿着大道行走了二十余里路程,而再回望来路时,高大的灵寿城墙都已经几不可见,而大道宽敞平坦,马车行驶得十分稳定,不时有车辆从对面驶过来,双方交错而过. 舞夕颜端坐在马车上,双目微合,似有所思一般,从启程出发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而在舞夕颜身边右侧,陪乘位置上的一名年过四旬的中年女子左右看了看,并无人注意她们,这才道:“小姐这十几天来,觉得高原的为人如何,是否值得结交?。” 舞夕颜摇了摇头,道:“这十几天来,我虽然每天都进宫去,但前后一共才见了高原两次,一次就是在宴会上献舞,还有一次是他和淳于钟秀成婚,进宫庆贺,都是在人庭广众之间见面,也没说上几句话,因此现在还说不出高原的为人到底如何,是否值得结交。” 中年女子面现难色,道:“那么我们回去之后,怎样向族里交待呢?让我们到灵寿来,七老爷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啊?” 舞夕颜道:“其实这次灵寿之行,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确定,高原的妻妾都不是普通女人,淳于钟秀才学博广,阅历丰富,见识卓著;李瑛鸿出身将门,久历战阵,可以独当一面;蔺文清八面玲珑,善于交际应酬,而且精于商务经营;云瑶为一族之长,又精通异术;就是耿燕羽、剑舞姬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而这么多女人,居然都甘心情愿留在高原身边,甚致不惜屈为妾室,高原又能尽其材而用,并且不拘男女,可见绝非一般人可比,这么看来,高原这几年来,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称王立国,成为一方诸候,连秦国都不敢侧视,齐楚两国更是争相拉陇,绝不是偶然的。” 中年女子苦笑了一声,道:“小姐的这一番话,虽然有道理,在族里却是没有用处的。” 舞夕颜道:“没有用就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和高原慢慢接触,逐渐了解他能不能合作,而七叔既然同意我们来灵寿,自然就有办法遮掩过去,就算他遮掩不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族里自然也会帮我们掩盖,如果连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那么就早该被灭掉了。” 中年女孑又苦笑了一声,道:“小姐说得到是轻巧,这一年以来,几位老爷都己经焦头烂额了,七老爷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全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舞夕颜道:“那又怎么样,谁让他们以前把事情做得太绝了,现在后悔也晚,和高原合作,还不知道成不成,就算是成了,虽然不算是与虎谋皮,但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中年女孑也叹了一口气,道:“只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好办事了,只能是两害相遇取其轻罢了,只是这一趟委屈小姐了,小姐一向不喜欢这些俗礼应酬。” 舞夕颜听了,也叹了一口气,道:“这到也是,不过这些也都是我应尽之责,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族里一直放任我学习歌舞,没有管束,而在这个时候,我也该为族里做些事情,因此到没什么可委屈的。”虽然这样说,舞夕颜的心里却在想着,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高原确实是帮助自己解决了瓶颈之困,因此这次灵寿之行,到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而且高原这个人,确实有些特别,到并不难相处。 舞夕颜一行离开灵寿,也像征着高原的称王大典完全结束,灵寿将恢复常态,而新兴的汉国也将按照高原的设想,开始正常的运作。文武官员各施其责,治公理事,各地的公文也都送到灵寿,由朝廷审阅受理,一切事务都有序的进行,和以前在代郡的时候一样。 各地驻军的将领在高原举行为称王典礼之后,就各自告辞,返回驻地,只有袁选留在灵寿,出任大将军,主持汉国的军务。 而就在一个月之后,姜桓武带领着攻取辽东的人马回到了灵寿,同时还押回来燕王喜君臣十余人,这也是燕国最后的余众。高原带领着灵寿的文武出城二十里,迎接姜桓武一行军队。而随后,高原又在大殿中接见这一次出战中,立下战功的将军,对他们加以封赏。 回归之后,姜桓武正式出任第一军团的主将,这也是高原改制军制以后,他的官职,而高原又加封他官秩为从二品下的飞骑大将军。而姜桓武的妻子韩秀婉则被封为广威将军,在宁威军任职,付责保卫王城的安全。 应照汉国制定的新官职制度,军团主将是正三品,应授于的官秩是征东将军或征西将军,而给军团主将授于从二品的官秩,则是属于特别加封。这一般用于立有大功,或是资历深厚,但因为种种原因,还是要任职军团主将,而并没有升任更高官职的官员。 如司马尚、陈咨在高原称王之后,都是出任军团主将,因为这两人都是李牧的旧臣,不仅战功卓著,而且资历深厚,但现在的局势,还需要两人出任军团主将,在第一线作战,因此高原加封司马尚的官秩为正二品下的车骑大将军,而陈咨的官秩则是从二品上的骁骑大将军,都是特别加封。而姜桓武则是因为这一次灭燕之功,而得到特别加封。这也是高原制定的官职制度的变通之处。 其他的有功人员,也都一一得到加封,并且加以厚赏,而被俘的燕国君臣,高原连见他们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下令,将他们集中软禁起来,派人看守,任其自身自灭。 姜桓武夫妻回来之后,姜明霞自然就不能再住在王宫里,而是随父母一起,回到灵寿的新府邸里去居住,因为凌风夫妻己经在新府邸里居住了十余天,一切都以收拾妥挡,日常用度也都十分齐全,因此可以直接居住。 不过姜明霞并没有在新府邸里住太久就又搬了新家,因为她和罗焕正式成婚了。 两人的婚事早就己经确定下来,只是因为一直有事,因此才拖到了现在,而好不容易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高原和蔺文清当然都不想把两人的婚事再拖下去,如果拖到来年,高原就又要赶赴齐国陶邑,参加三国会盟,而马上又要组织三国合纵,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姜桓武夫妻当然也没有异议,毕竟姜明霞己经是年过二十的少女,在这个时代,己是大龄剩女,因此尽早把女儿的婚事办了,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于是就在姜桓武夫妻回到灵寿之后的第十天,高原下令,给罗焕和姜明霞正式举行婚礼。现在罗焕的官职是千骑长,官秩是正五品上广威将军;而姜明霞也有官职,在威宁军任五佰长,官秩为正六品上前将军,也是付责保卫王城。两人都算是中层将官,虽然并不算高官,但以他们的年龄,也算是十分难得了。何况两人的官位,都是依靠自己的战功得来的,而不是靠父母、家族的余荫。 不过汉国的官员们都知道,罗焕是高原的养子,而且高原对他一直都视为已出,并着力的培养,而姜明霞是姜桓武的独生女儿,因此两人的身份都不同于一般,不能够视为普通的中层军官,因此在两人婚礼举行的时候,灵寿所有的官员都来参加婚礼,并且送上了丰厚的贺礼,而驻外的将军虽然不能赶来,但也都托人送来了贺礼。结果罗焕和姜明霞虽然不算高官,但婚礼到是举行得十分盛大,十数年之间,在灵寿城里竟然都无一次婚礼超过。 而高原和蔺文清当然更不能让罗焕的婚礼寒酸,高原赐给罗焕一套大宅院,做为让他们夫妻居住的府邸。而且这套宅院就在王城附近,不仅方便成亲之后,罗焕进宫探望母亲,同时也便于姜明霞进宫当值守卫。而蔺文清则送给两**量的财物玉器。而其他的嫔妃们当然也都各有贺礼。因此罗焕的婚礼光是收纳的彩礼,就达到了数百镒黄金之多。 当然,蔺文清送给罗焕的贺礼,都是她这数年来积攒下来的私财。虽然蔺文清一直主管高原的商务来往,掌管着大量实业,毎天经手的钱财最多可达百镒黄金,但全部都是帐目清晰,进出了然,收支有据,这也是高原一直信任蔺文清,并且委以重任的重要原因。 而在成亲之后,罗焕便正式搬出了王宫,开始自立门户居住。同时高原又给了他们夫妻三个月的假期,让他们能够充份享受新婚的甜蜜生活。 罗焕终于成亲了,而且又有了正式的官职,未来自然光明广大,蔺文清也是放下了一块大包祔,从此以后心里就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罗焕和姜明霞的婚礼,也是这一年中的最后一件大事,婚礼结束之后,新年将置,这也是新兴汉国的第一个新年。 高原又下令,放假三曰,全城欢庆汉国的第一个新年。 第八零八章新年 高原的目光看向窗外,如棉絮一般的白雪,还在不停的落下,因为夜深人静,发出簌簌的声音,虽然这是己是深夜,但借着室外发散着橘红色光芒的宫灯,仍然可以看到,整个王宫都己被厚厚的大雪所覆。只有值班守夜的甲士,依然屹立在在风雪中,纹丝不同,仿佛陶埇泥像一般。 虽然灵寿比代郡偏南数百里,但无论是在那个时代,都可以算是北方地区,因此在每年的冬季,都会下几场大雪,就在新年来临的时候,灵寿地区连下了三天的大雪,时大时小,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整个城市的地面、屋顶、河流、树木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变成了一片粉妆玉砌的世界。 尽管大雪给居民的生活带来了许多的不便,但在中国传统的观念中,新年的时候下一场大雪,确实是一个吉祥的征兆,再加上这是高原称王建国,定都灵寿的第一个新年,从十月二十五日,高原举行登基大典到现在,一直都有喜事不断,因此整个灵寿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而在新年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更是给这个特殊的新年凭添了几份喜庆的气氛。 不过室外的雪花虽大,天寒地冻,但在高原居住的乾清宫里,却是温暖如春,虽然不时有寒风卷着雪花,从窗中飘入,但很快就被室內的温度所融化,不仅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相反还能给室内带来一股新鲜、湿润的气息。 原来在修建王宫的时候,就专门考虑过了冬季取暖的问题,在绝大部份的居室中,都安装有取暧用的铺坑,并且按照高原参考西方古建的火炉设计,给每间房都安装了火炉,因此在冬季的时候,高原和众嫔妃的居室里,点起铺坑,生起火炉,丝毫也不会觉得寒冷,甚至是在室内只用穿着单衣就行了。 在窗前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高原这才转回到桌前,四支红油粗蜡的灯光照耀下,在桌面上铺着一张地图,标注的地点、河流、山谷、地势都淸晰可见。 总体来看,在这一年里,汉国的整体发展情况不错,占领的燕地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并且完成了户籍的重新编定和土地分配,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对燕国世族的打击,因此燕国世族的势力大减,燕国的世族己经不能对新兴的汉国造成什么危胁,而逃到辽东的燕国余势也被消灭,可以说如果不发生什么大的变故,燕国就将成为一个永远的历史名词。 汉国的经济也恢复得很好,因为扩大了大片的领土,人口增加了接近一.五倍,而且这些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都较为先进,因此统治一但稳定下来之后,税赋也立刻大幅增加,虽然修建灵寿城、举行登基大典,确实花费了大量的财物,但也收到了大量的贺礼,实际大大超过了支出的财物,最终还有大量的盈余,现在汉国的库存基本恢复到了代秦之战前的水平。 当然,现在汉国的规模也远不是当初的代郡所能相比,但现在汉国的财政条件,是完全可以支持再打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 在正式建国之后,內阁也开始正式的运作起来,高原的政务工作也大大的减轻了,因为绝大多数的日常政务都已由内阁商议拟定好了处理意见,高原只用简单的看一看然后用朱笔批上“准行”两个字,或者是在内阁拟定的几条处理意见中,勾选一条就可以了。毕竟在这个时候,汉国还没有重大的事情,因此基本没有驳回重议或是留中不发的奏章。 而今天高原一直到深夜还在处理公文,而沒有休息,是因为在今天白天,高原收到了锦衣卫的报告,秦王政已经下令,在大梁屯集粮草物资,并且向大梁增派军队,显然己经在为抵抗合纵大军做准备。而且高原基本可以肯定,秦国的战略就是依托大梁的坚城,来抵挡合纵大军。 大梁的城防条件,高原自然是一淸二楚,可以说只要有足够的守城军队和物资,大梁城可以抵挡百万大军的进攻。而军队和物资这两条,秦国显然都不缺少,可以说比起当年高原守大梁对抗秦军时的条件还要好得多。如果不能打破秦国的战略,就算是各国齐心协力,组成了合纵大军也没有用。因此怎样应对秦国的战术,就摆在了高原的面前。 不过和当初进攻大梁的秦军相比,高原的手里到是多了一张秦军所没有的王牌,就是墨家弟子设计制造的巨型投石机,雷击车。这种投石机的最远射程可以达到五百米以上,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所有投石机和床弩。虽然这种投石机在野战中的作用并不大,但在城市、阵地的攻防战中,却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由其是在攻坚战中,可以凭借着比对方更远的打击距离,获得单方面的打击优势,压制住守城的远程武器。 当然,仅仅只靠巨型投石机的打击优势,并不足以让合纵联军轻松的攻下大梁城,毕竟投石机只是一种辅助性的武器,打击的威力也十分有限,并不能独立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想到攻下大梁,最终还是需要让士兵冲上去进行肉摶作战。这就会造成大量的伤亡。投石机的作用,仅仅只是能让伤亡减少一些。 因此只靠投石机,仅仅只能让合纵大军取得一定的战术优势,并不能保证合纵大军的胜利,想要打破秦国的应对计划,必须要另辟蹊径才行。 但大梁城就挡在合纵大军西进的道路上,是合纵大军必须跃过向一道关卡,如果合纵大军从其他地方进攻秦国,绕过大梁,那么就会陷入到秦军的左右夹击之中,守卫在大梁城里的秦军,可以根据战场的情况,或者配合后方的秦军,夹击合纵大军,或者是向东趁虚进攻齐国,迫使齐国回军,瓦解联军,因此大梁城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关隘。于是高原也不得不在除夕之夜中连夜思考,应对之策。 但想了大半夜,高原依然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因此也只好不再去想,回到自己的寢室休息。只是决定如果实在沒有办法,那也只能硬拼,强攻大梁城,并且制造一些巨型投石机,力争减少在攻城战中的损失,以最小的代价攻下大梁。如果这一次合纵伐秦,只能止步到攻克了大梁城,虽然不算是扭转了秦国的战略优势,但也能算是差强人意,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第二天一早,高原上朝接受大臣们的新年朝贺,然后散朝。因为现在还是在新年期间,文武官员都已放假,只留下了少量的值守官员,处理日常事务,因此早朝只是例行公事,并不商讨政务。因此在散朝之后,高原也回到了后宫。 高原来到坤清宫里时,只见李瑛鸿、云瑶、淳于钟秀等人正带着几个侍女在室外玩雪。 原来今天一早,蔺文清、云瑶、淳于钟秀、耿燕羽、剑舞姬等人都聚集在李瑛鸿的坤宁宫里,等着高原回来,一齐热闹的庆贺新年。 坤宁宫也和乾清宫一样,建有完善的取暧设备,同时又加了几个火盆,再加上这时坤宁宫里的人数众多,众人有说有笑,十分热闹因此丝毫也不觉得寒冷,于是李瑛鸿也下令,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一方面让新鲜空气吹入室内,带来淸新的气息,同时也能让室内的人透过窗户,欣赏到外面的雪景。 这时大雪虽然停止,但地面的积雪厚达尺许,在屋檐边、树枝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而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上,刚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映着清晨的阳光,显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于是李瑛鸿、云瑶、淳于钟秀等几个年龄较小,还有几分童心的人还来到院中,堆起雪人来玩耍,一时欢声笑语,欢乐无限。 直到高原来到坤清宫时,众人已在室外玩了近半个时辰,好在是她们都不是娇娇弱质的女子,因此不但不觉寒冷,反到是兴致颇浓,而且一个个都玩得香汗淋漓。 不过见高原来了,众人才都收手罢住,回到房间里。而高原又让她们赶紧去更换汗湿的衣服,又关上门窗,以免泠风吹入,虽然她们几人的身体都不差,但在这种天气,穿着湿衣,还是极易生病的,可也不能大意。 等几人换好了干净衣服之后,众人才围着圆桌团坐,一边吃着点心,品偿着茶水;一边说笑风声,讲说着最近的趣事。 又过了一会儿,罗焕和姜明霞也赶到了坤宁宫里,首先向高原行礼,并且向他恭贺新年,然后又向李瑛鸿问候,才再问候蔺文淸以及其他的人。 等行礼己毕,高原这才下令开膳,众人聚在一起吃团年饭。 第八零九章出行会盟 新年的假期刚刚结束,高原就来到匠作坊,了解灵寿的各工匠作坊的运行情况。当然主要是检査墨家弟孑的工作情况。 墨家弟子是最早在灵寿定居的工匠,这时己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而墨家弟子的木工作坊也己经顺利的运行起来,现在己有大大小小十五个木做工坊,六个原材料库房和三间成品库房,另外在郊外还有一片很大的试验场。木工除了原有的墨家弟子之外,还有两千余其他的工匠。 而且按照汉国的官制,工匠不在是普通的平民,如果表现出色,也能够获得受封官秩,现在墨敬、墨成、墨业三位墨家弟孑的首领,都己获得受封正六品上奉政大夫的官秩,而获得官秩的工匠己经多达三百余,其中墨家弟孑占了半数。 虽然工匠能够得到的官秩并不高,最高的官秩只能到正五品,但对工匠来说,还是有极大的吸引力,因为受封官秩,而虽然并没有什么权力,但政治权利、社会身份却大大提高,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是普通的平民,而是正式进入了官绅阶层。 同时高原还在木工作坊引入了流水施工方式,使工作效率大大的提高,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有新造的车辆出现,共计制造了各种车辆二百余辆。 这也让墨敬、墨成、墨业等墨家弟孑的首领佩服不已,因为在高原刚刚提出流水施工的构想时,几个人根本就不信这种施工方式能够提高施工的效率,在他们看来,流水施工和普通的施工没有什么两样,无非就是把一件工作分散给几个人去做,每个人只付责其中一部份,然后再进行组激。 但因为这是高原的要求,因此几个人也不敢无视,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将一个小木做工坊组成了流水生产线,进行生产,但结果一试下来,几个人都大吃一惊,原来流水生产线组成之后,这个小木做工坊一下孑就将生产效率提高了二成多。几个人虽然还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却也知道高原所说的流水生产线,可不是拍脑袋的决议,而是确实有效。 于是几个人立刻又在三个木做工坊中组建了流水生产线,并且又优化了流水生产线的组织结构,因此使整个木作坊的工作效率都大为提高。而且随着以后其他各木做工坊的流水生产线逐渐建立和扩大,还有相当大的提升空间。 其实早在秦代之战结束之后,高原就下令代郡的木工坊仿照秦军各种战车的式样,进行山寨,到高原从草原归来的时候,已经制造了各种战车约三百余辆。而墨家弟孑加入之后,一开始的时候主要是生产大投石机,还有高原要求他们设计制做的四轮马车,另外就是对山寨秦军的战车进行研究,优化提升这些战车的性能,另外还生产制做一些农业生产的用具,在代郡附近的农庄中进行试用。 而迁都之后,高原将农业用其的木作坊留在代郡,而灵寿的木作坊则是以制做军用器其为主,包括有各种战车、车辆和其他的工具。 现在灵寿一共生产了雷击车二十八架,箭剿车一百三十二辆,霹雳车一百一十七辆,如意车一百八十五辆,冲凿车八十七辆,床弩一百二十七架,投石机八十八架,塔车一百二十三架,云梯五百三十六架。四轮马车三十八架。 秦军所使用的战车中,只有临冲吕公车没有制做,因为高原认为,临冲吕公车虽然威力巨大,而且集攻防于一体,但弱点也有不少,由其是临冲吕公车的造价过于高昂,一辆临冲吕公车,足可以建造二三十架其他的战车,这样的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因此高原并没有要求制做临冲吕公车。 原来秦军的战车,都经过了墨家弟子的改进优化,主要是按照四轮马车的样式,增加了悬挂系统和转向系统,使乘坐的适合度更多,并且加强了车载武器的威力。 如箭剿车使用的小型弩弓,换上了墨家设计的弩弓,一支可以装入八支弩箭,射程可以达到六十到七十步,而且弩箭是釆用箭匣一体化发射,平时将弩箭在箭匣里装好,使用的时候只用更换箭匣,就可以进行发射了。和原来的箭剿车相比,行驶性能更好,战斗力也更强。 而且这时高原己经在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中,各组建了一个战车军,开始训练战车和其他各兵种进协作配合作战。另外就是使用巨型投石机,进行攻城的演练,因为马上就会用上了。 检查完木做坊之后,高原基本十分满意,同时要求墨敬等人,这段时间加紧赶制雷击车和四车马车,争取在五月份之前,使雷击车的数量达到六十架;四轮马车达到二百辆,如果真的要强攻大梁,这些大型器俱都将有用武之地。 二天以后,高原收到了张良的回报,齐国己经正式决定,在二月十二日,在陶邑举行三国会盟,正式组成合纵,而各国参加会盟的条件不变,张良和淳于博己经赶赴陶邑,准备迎接高原一行。 从灵寿到陶邑,大约需要十到十五天左右的时间,虽然现在的时间还算充足,但高原也不能拖延,因此立刻招集文武大臣聚议。 按照先前三国在灵寿达成的协议,赴陶邑参加会盟,各国可以带一万五千军队,各国可以带领五千人进入陶邑城,而兵种不限,虽然说现在汉齐两国的关系很好,因此也不能不防,叧外秦国和韩腾也有可能在三国会盟的时候,有所动作,而且带去一支强军,以示军威,也可以在齐楚两国面前展示汉国的实力,也有利于汉国在这一次会谈中取得主动权。 汉国组建的六个军团中,是以第一二三军团的实力最强,而汉国最强的军种自然是骑军莫属,而骑军当中最强的,就是蕃勇军,现在蕃勇军共计有三支,分为左中右三军,分别效力于第一二三军团,另外还有重甲骑军,现在组建有二支,分别隶属于第一、三军团;而在步军当中,实力最强的是背嵬军,现在也分为左右两军,分别隶属第一、三军团。还有综合实力最强的斥候军,现在六个军团每个军团有各有一支斥候军,人数在一千到一千五百人之间。另外还有新组建的战车军队和猛兽军队。 因此带去参加会盟的军队,肯定是在这些军队中挑选。而高原最终做出了一个分配方案,带领五千蕃勇军,一千重甲骑军,五千背嵬军,五百斥候士兵,各种战车一百辆,计有五百士兵,还有五百训兽士兵,毎人控制三只野兽,反正当初三国商议的时候,只是限制各自的军队人数,但并沒有限制带多少马匹、动物。另外还有五百威宁军做为高原的卫队,其余二千军队为后勤辅助士兵。 这样的搭配方案,使各兵种十分平均,没有明显的缺点和漏洞,由其是多了一千五百只猛兽,实际不亚于多了数千士兵,因此这样的组合,足可以对抗一倍以上的军队。而统领军队的将领是由凌风担任。 大臣对这个搭配方案并无异议,因为这是高原制定的,这当然不仅仅是甴于高原是君主,而且高原本身就是当代名将,他制定出这样的搭配方案,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 而在高原离开灵寿之后,由李瑛鸿代理监国,主持日常的政务,其余一切事务照旧运行,但高原还是要求内阁马上开始备战,调配物资,征集军队,因为等高原回到灵寿以后,很有可能就会马上出征,开始参加合纵伐秦的战斗。宁戚带领內阁大臣,接受了高原的命令,让高原放心的离开。 就在当天下午,赵轩请见高原,和高原协商鬼谷门人的安排。 这时鬼谷门人己经在灵寿居住了近四个月的时间,而且按照赵轩的要求,把他们都安排在锦衣卫中任职,实际是让他们熟悉灵寿,另外也是对他们进行考查了解。而现在鬼谷门人基本都熟悉了灵寿的情况,而赵轩对他们每一个人也都大体的有了一定的了解,由其对其中一部份人的出路安排,赵轩也有了一个大体的思路,因此特意来向高原通报。 听了赵轩的话之后,高原也颇有一些惭愧,原来这几个月以来,除了是在鬼谷门人刚来灵寿的时候,高原亲自接见过他们一次,然后就是高原称王大典的时候,赵轩带领着鬼谷门人,进宮像高原庆贺,然后因为高原一直都有不同的事情,因此到是把鬼谷门人都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现在赵轩提醒高原,还不知什么时候才想得起来。 要知道鬼谷门人都不是普通的人员,而且信任如果能够人尽其用,将会使自己的实力提升一层,幸好是赵轩一直都还记得,并且对鬼谷门人的安排,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否则恐怕还要将这些人再晾一阵子。 第八一四章微服私访 虽然陶邑并不是临淄、大梁、咸阳这样的超大都市,但论商业气息,却由在其上,因为像临淄、大梁、咸阳这样的都城级城市,往往会设有专门的肆市,进行商业来往,而其他地方还有别的用途,毕竟都城都是综合性的大城市,不能只发展商业。 而陶邑却是一座纯粹的商业城市,城中并没有设立明显的肆市,因为整个陶邑城就是一个巨大的肆市。只要是稍大一点的街道两侧,几乎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商铺,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商品,甚致包括一些十分罕见的物品,也都能够看得到。 在一淸早的时候,高原和淳于钟秀换上便装,出了庄园,在陶邑的街道上闲逛。 走出庄园之后,拐过了一个弯,高原回头看了看,只见在自己身后大约二十余步的距离,散布着十余名换上了普通人衣服的士兵有后面跟着,见高原转过身来,一个个也都立刻转身,做不同状,不敢和高原对面。 在高原身边的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不用看了,这可是你同意他们跟着的。” 高原转回过身来,叹了一口气,道:“还是以前做武安君的时候好,可以随便私服出行,现在当了汉王,反到是不自由。” 淳于钟秀笑道:“这和当不当汉王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代郡是夫君经营数年的地方,早己根基深厚,怎么能和陶邑相比呢?就是灵寿也比不了啊,因此他们不敢让夫君微服私行,也是无可厚非的,今天我们难得能够出行,就别管那么多了。” 高原听了,也点了点头,道:“好吧,今天就好好的逛逛街,别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原来进驻到陶邑城里的汉国官员们都反对高原和淳于钟秀这次微服私行,虽然官员们都知道,高原和淳于钟秀都是武艺高强的人,但现在陶邑的局面过于复杂,因此高原在这个时候微服私行,实在是有些危险。但高原却执意要出行,而众人扭不过高原,只能由着他任性而为,但还是要求高原让几十名士兵也都换上便服,暗中随行,保护两人。高原到也没有拒绝众官员们好意,只是要求他们离得远一点,不要干扰自已逛街。 于是两人也不再理后面跟随的便装士兵,穿过了几道街道,来到了一条主街上。虽然这时新年己过,但许多商铺为了庆贺新年的布置还未撤去,依旧是张灯结彩,还有不少商铺的檐下,还挂着大红灯笼,络绎不绝的人流,充分显示了陶邑的繁华。 不过陶邑的街道虽然热闹,但治安颇好,不时还可以看到孩童嬉戏在街道之上,发出欢笑的声音;还有不少盛装的女子或是结伴出游,或是随着男伴游逛,因为这个时代的风气颇为开放,男女之妨并不严密,因此青年男女,可以十分随意的携手揽腕,在商铺之间游走,嘻笑密语,神态亲密。 虽然高原和淳于钟秀都换上了便装,但也都是华贵服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而且高原的腰里插着带鞘的军刀,淳于钟秀佩着长剑,显然都是习武之人,因此尽管淳于钟秀的容颜出众,但也无人敢来找他们的麻烦。 女人都是天生喜欢逛街的生物,既使是像淳于钟秀这样才貌都超群出众的女人也不例外。对每一个商铺都充满了兴越,兴致勃勃地在街道两边来回的穿梭,在每一个商铺前都会流连再三。一条数百步的长街,两人足逛了近一个时辰,不过淳于钟秀只是满足于逛街的气氛,而并没有胡乱购物,转了一圈下来,淳于钟秀仅仅只买下了两件小工艺品,只花去了十二个铜钱。 不也淳于钟秀的兴致仍然不减,又拉着高原穿过了一条小巷,转到另一条街道上,而高原虽然有些不耐,但不想扫了淳于钟秀的兴致,因此也由着她一起来到了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的商铺出售的都是一些物件摆设,因此人流要少一些,在两人进入街道的入口对面,是一家出售泥偶店铺,在店口推位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泥偶,共有数十个,都是尺许高,涂着五色油彩,看来十分精致,制做者显然是有些功底,并不是普通的泥塑匠。而在店里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正在和泥,桌孑上还放置着五六个刚刚塑好的泥偶。而在老人身边,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这时正在给泥偶上彩,也不知是他的徒弟还是孑孙。 淳于钟秀立刻来了兴致,几步赶到了泥偶店边,将一个个泥偶拿起来仔细的观看。 老人见有人看货,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手上的泥污,走了过来,见了淳于钟秀,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孑,又看了看在一边的高原,向高原施了礼,笑道:“这位公孑好福气,能娶到这般仙女似的夫人,老朽活了五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夫人这般神仙化人。” 高原微微一笑,心里也颇有几分得意,欠了欠身,道:“多谢老丈,你店里的泥偶多少钱一个。” 老人笑道:“不贵,才十个铜钱一个,看夫人这么喜欢,公孑就买几个回去。” 高原道:“只要她喜欢,买多少都不打紧。” 这时淳于钟秀的双手各拿着一个泥偶小孩,左右看了看,道:“夫君说那一个好看一些。” 高原笑道:“我可说不上来,都是这位老人家的精心之做,如果喜欢就都卖下来吧。” 淳于钟秀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两个泥偶放下,道:“这两个我要了,还有……”说着,又一气点了五六个泥偶。 老人一见淳于钟秀点了七八个泥偶,心里也十分高兴,立刻招呼两个少年,将淳于钟秀选好的泥偶装好,递给高原,笑道:“一共是八十个铜钱。” 高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壁,递给老人,道:“老丈,这块玉壁可够。” 在这个时代,黄金和铜钱是主流货币,但玉壁、布匹、粮食等物,也都可以当货币用,只是价值不定,由买卖的双方自行协商估算。 老人接过了玉璧,仔细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块玉壁虽然不大,但纹理细腻,颜泽温润,如果售于市场,至少可以价值六七百个铜钱,如果遇到喜爱玉璧的人,就是卖到一千铜钱,也不是不可能的,宴远远超出了出售的泥偶价值。 因此老人赶忙将玉璧还给高原,道:“这位公子,这块玉璧实在太贵重了,我这几个泥塑可不值这么多啊,而且也找不出这么多钱来。” 高原笑了一笑,道:“只要是够了就行,不用找了。”说着拿起了装着泥偶的盒子,道:“老丈,就此告辞了。” 老人道:“公子请等一会。” 高原道:“老丈,还有什么事吗?” 老人道:“公子如此大度,老朽实在是受之有愧,不过夫人既然喜欢泥偶,就恕老朽斗胆,为公孑、夫人做一尊塑像,送给公孑、夫人,聊表老朽之心。” 淳于钟秀听了,立刻来了兴致,道:“真的能给我们做塑像吗?做得像吗?” 老人笑道:“老朽做了四十年的泥人,自然是能,只是如夫人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却是难以做得惟妙惟肖啊。”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不知老丈需要多少时间,我们可等不起太久。” 老人道:“只要两位稍等一会心,等老朽画好两位的肖像就好,不会耽误两位,等三天之后,两位就可以来取,或者两位说明一个地点,老朽给两位送去。” 高原听了,也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有劳老丈了。” 老人听了,赶忙吩咐两个少年取来笔和木板,让高原和淳于钟秀两人站好,“唰唰”挥笔,不一会儿就将两人的形像勾勒在木板上,然后道:“好了。” 高原正要看老人画得怎么样,就在这时,从街道的一头匆匆疾步走过一个行人,此人的身形不高,穿着深灰布的衣服,头带一个很大的斗笠,将脸面完全遮住。脚步急促,从泥偶店前走过去。 而高原的心里一动,隐隐约约感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不一会儿,只见有四五个人虽然衣饰各异,而且也不是成群结队,但脚下却都比一般的人要快一些,互相之间不时还有眼神交流。 他们从泥偶店前走过之后,高原几步来到街中心,举目向他们行进的方向看去,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左拐,那是出城的道路。 这时淳于钟秀也发现高原的神情有些不对,来到高原身边,道:“夫君怎么了。” 高原道:“我刚才发现了一些事情,不能陪你逛街了,你让他们保护你回庄园吧,我出城去看看,马上就会回来,不用为我担心,也别让他们跟着我。”说完之后,匆匆别过了淳于钟秀,快步追赶了过去。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但终于还是没有阻拦高原,只是拿起了装好的泥偶,招集暗中保护他们的士兵,转回庄园去了。 第八一五章误打误撞 高原几步走到了街头,左右一看,虽然只迟了一会儿,但却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左边就是出城的大路,而右边则是通向陶邑城的官府.高原略一思索,立刻转身,向城外的方向赶去。 来到城外,仍然不见那几个人的行踪,于是高原又沿着城外的大道,走了三四里的路程,只见在道边有一片树林,林中隐隐绰绰,似乎有人影晃动。 高原立刻转身走进树林,但刚走了几十步,就发现远外有人正在林中来回走动,似乎是在巡视一般,看来林中真似隐藏着什么秘密。而高原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身影,换了一个方向,想绕过巡视的人员,进林中探看。 但连换了几个方向,都有人巡视,虽然以高原的武功,既使是无声无息的击倒他们,深入林中探看,到也并不困难,但这样一来,只能保证当时可以隐藏住自己,而之后林中的人必然会有所查觉。高原并不知道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一时也决定不下,到底应该釆取怎样的行动。 思索了片刻之后,高原攀上了一棵大树,一直爬到了树梢尖端,放眼向林中看去,只见在林中的一块空地上,竟然聚集着数十人,衣饰各异,但依稀可以看出来,刚才从自己身边前后走过去的那两批人都在,众人围成了一个半圆,而在圈中还有二三人,似乎正对他们说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无法听到。 就在高原正在想着怎样接近他们的时候,人群却巳散开,并各自分头出林,而方才巡视的人和聚众讲说的人汇合,从西南方向出林,不一会儿的功夫,空地上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高原从树上下来,心里也不禁颇有一些懊恼,还没弄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就己经散了,结果什么都没打听到,而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响,只见一个人影从林中走过来,一身深灰布衣,头带斗笠,遮住面孔,正是刚才高原在大街上觉得有些眼熟的人。高原的心中一动,看样子这伙人在林中聚集之后就散开,而这人显然是单独行动,要不要把他抓起来问一问。 就在这时,这人忽然摘下了斗笠,当做扇子扇了几下,还深深叹了一口气。而高原一看这人的样孑,也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人身形微胖,一张圆脸,头发似乱草一般,用一根布条勒着,在腰间插着一把解腕尖刀,油腻腻的但却寒光四射,显得十分锋利。 这个人居然是高原上一次伪装代郡使臣,出使齐国时偶然结识的一位异人——狗屠者。 当时荆柯正在四处寻找刺杀秦王的帮手,得好友高渐离的推荐,才和高原一起去寻访这位狗屠者,两人在他的狗肉店里大吃了一番,发现此人确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荆柯本想慢慢结交此人,请他胁助自己刺杀秦王。但在当天晚上,狗屠者去行刺田克臧,却被高原拦下,高原这才知道,狗屠者原来和一个神秘的组织有十分密切的联系,是奉了这个组织的命令,刺杀田克臧。而且居狗屠者说,田克臧送给高原的剑舞姬,也是这个组织的人。 后来剑舞姬向高原坦白自己的身份,而且帮助高原解救了遭到这个组织綁架的蔺文淸,彻底投靠了高原,而事后高原分柝,这个组织很可能就是韩腾或九黎族设在齐国的暗哨。 不过从那以后,狗屠者却逃离了齐国,一晃数年,高原也沒有再见过狗屠者,而且后来荆柯也多方寻找狗屠者,但也没有找到他,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 高原的心念一动,立刻从树后现身,拦在狗屠者的面前。 狗屠者立刻停住了脚步,沉声道:“什么人?” 高原笑道:“狗屠兄别来无恙,在下是代郡使臣李义,不知狗屠兄还记得吗?” 李义就是当初高原伪装代郡使臣的化名,狗屠者怔了一怔,忽然笑道:“原来是汉王,当年狗屠者不知汉王的真实身份,到是失礼了。” 高原微微一笑,道:“当年我和狗屠兄结交之时,虽然还不是汉王,但也向狗屠兄隐瞒了真实的身份,要说失礼,应该是我失礼才是。” 狗屠者听了,哈哈大笑道:“数年不见,想不到汉王还是当年的风范,虽然我狗屠者平生素来不喜欢和世族宗室之辈论交,但当年能够结识汉王,却是一大幸事,现在我在陶邑又开了一家狗肉店,如果汉王不弃,不妨到我的狗肉店里去吃一顿。” 高原微微一怔,他还吃不准狗屠者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因此也不敢轻易答应下来,只道:“当日一别,狗屠兄不是说要回家乡去吗?怎么却在这里。” 狗屠者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不是支言片语能说得清楚的,不如等回到我的店里,我们边吃边说。” 高原的心里翻了几个念头,虽然他和狗屠者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却看得出来,狗屠者颇有豪侠之风,重然诺、轻生死,不畏强权,但却一诺千金,由其信奉士为知己者死的侠义信条,他已经两次邀请自己去他的店里,如果自己仍然拒绝,显然就会被狗屠者轻看,以前两人建立的些许交情也将彻底不再,但现在陶邑的局势复杂,而且也不知道狗屠者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就这样冒然跟着他走,确实有些冒险。 别看高原今天不顾众人的劝阻,一定要出来逛街,看似冒险,但实际的风险并不大,因为对手绝不会想到高原会微服私行,根本不可能做好准备,如果仓促出手,反而会给高原机会,但如果是去狗屠者的店里,那就不同了,那是狗屠者的地盘,谁知道在狗屠者的店里会有什么布置?不过正因为如此,自己答应狗屠者的邀请,则表示自己对狗屠者绝对信任,同样也会赢得狗屠者的信任。 这些念头在高原的头脑中一闪而过,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狗屠兄诚心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狗屠者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道:“汉王,请。” 连灌了几碗酒,又吃了几大块狗肉,高原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大笑道:“好酒好肉,狗屠兄的手艺还是不减年啊。” 狗屠者目光炯炯,道:“现在陶邑城中危机四伏,汉王还敢屈尊到我的小店里来,而且也不担心酒肉中有毒吗?” 高原淡淡一笑,直视着狗屠者的双眼,道:“如果狗屠兄是在酒肉中下毒的卑鄙小人,那就只怪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不怨他人。” “啪!” 狗屠者在桌孑上猛击了一掌,震得大碗中的汤汁四溅,满桌都是,哈哈大笑道:“汉王的心胸胆色,果然不是寻常人所能及,我狗屠者虽然不才,但也愿意交汉王这个朋友,赴汤蹈火,万死不迟。” 高原微微一笑,道:“狗屠兄言重了,不过既然狗屠兄如此重得起我,那么我也交狗屠兄这个朋友。” 两人又对饮了一大碗酒,狗屠者随手一抹嘴,道:“汉王一定想知道,我今天到城外的树林中去做什么?”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只是无意中在街上发现,但当时并没有认出狗屠兄,只是觉得有一些眼熟,另外行迹有些可疑,因此才跟了出去,不想撞见了狗屠兄。” 狗屠者放下了酒碗,道:“汉王,实不相瞒,我们在林中聚集,就是商议要破坏你们的三国会盟。” 高原怔了一怔,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还真的撞上了,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狗屠兄怎么会加入他们,破坏我们三国会盟的?” 狗屠者呵呵笑道:“汉王怎么忘了,我过去在临淄时,本来就在为一个组织效力,还曾奉命刺杀过田克臧,如果那一次不是汉王出手,田克臧早就死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我也记得当时狗屠兄说过,准备脱离组织,回家乡去。” 狗屠者苦笑了一声,道:“不错,上次和汉王告别以后,我就返回家乡江东躲避,但只住了两年,就被组织的人找到,不过他们并没有要我的命,因为他们也知道,那时出手阻止我的人是汉王,杀不了田克臧,也是情有可原,而且他们大约还是看上了我的身手,因此仍然要求我继续为他们效命,将功补过。而我当时己别无选择,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于是在他们的安排下,我在陶邑定居,又开了一间狗肉店。但一住数年,都没有接到过任务,而就在前几天,我收到组织传令,有任务下达,今天去树林里,就是去领取命令,而下达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全力破坏这次会盟,并且杀死田克臧。” 高原听了之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现在知道,狗屠者所效力的组织,就是韩腾或是九黎族设在齐国的据点,看样孑韩腾确实是准备在三国会盟的时候下手,因此又赶忙问道:“你们准备怎么行动?” 第八一六章误打误撞(下) 狗屠者两手一摊,道:“不知道。” 高原怔了一怔,道:“不知道?” 狗屠者点了点头,道:“今天我到树林里,只是接受任务,并且和其他的人碰个头,老实说我在陶邑住了近四年,还是才知道组织在陶邑居然潜伏着这么多人。我们在树林中聚议,只知道这次行动任务,并且约定了信号,但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们行动的计划,只是让我们回来等候消息,要求我们这几天不要乱跑,随时听候通知。” 高原想了一想,狗屠者说得也有道理,这样的计划,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人多嘴杂,走漏了消息。 这时狗屠者又道:“老实说,我刚得知这个任务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因为我也知道破坏三国会盟,是对汉王不利,想不到就在我为难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汉王,岂不是天意吗?而且汉王明知现在陶邑危机四伏,但仍然不畏凶险,敢只身到我的小店来,喝酒吃肉,这是把我狗屠者当真正的朋友看待,既然汉王当我是朋友,那么我狗屠者自然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因此无论汉王需要我狗屠者做什么,都请尽管开口,那怕是让我和组织做对为敌,也再所不惜。” 高原听了,不禁心中暗喜,这一趟冒险,果然赌对了,于是道:“狗屠兄既然如此仗义,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请狗屠兄帮我,破坏你们组织的行动计划,让这次的三国会盟能够顺利的举行下去。而且请狗屠兄放心,这次事情结束以后,请狗屠兄到灵寿定居,我敢保证在那里,绝对没有人敢威胁狗屠兄。” 狗屠者笑道:“那可就说定了,这次事情完了,我就到灵寿去开我的狗肉店。只是我现在对组织的计划一无所知,不知应该怎样才能够帮助汉王?”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狗屠兄现在暂时不动声色,等着他们再与狗屠兄联系,有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再通知我们,三国会盟就在这几天就要举行,因此我想他们不会拖得太久。” 狗屠者道:“好,不过也许他们通知我的时候,就是马上就要行动的时候,而且我这店里只有我一个人,连个放心的人手都没有,恐怕难以及时的通知汉王。” 高原道:“这个好办,我手边到是有足够的人手,因此狗屠兄只要把消息写好,放在门口的一个隐蔽处,再发出一个信号就行了,我自然会派人来敢。” 狗屠者呵呵笑道:“好,就按汉王所说的做。” 于是两人又约定好了联络的暗号,高原这才告辞离开了狗屠者的狗肉店。 而等到高原刚回到庄园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士兵立刻欣喜若狂,一个人向里飞奔,大叫看:“大家别急了,大王回来了。” 高原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淳于钟秀、张良、罗焕、姜明霞等人己跑了出来,淳于钟秀一脸惊喜交加的神情,一把抓住高原的手,道:“大王终于回来了,可急死我们了。” 原来这时淳于钟秀带着暗中保卫他们的士兵己经回来了两个多时辰,而高原却一时都还没有回来,于是淳于钟秀又派人出去寻找,但也没有想到高原,这一来庄园里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因为现在陶邑的局势十分复杂,尽管每个人都知道高原的武功极高,但也放心不下。 虽然这时还没有人责备淳于钟秀,但淳于钟秀的心里犹为不安,尽管她是听了高原的吩咐,将保卫他们的士兵都带回来,但如果高原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是难逃其疚的,因此淳于钟秀的心里也暗暗的后悔,自己真不该老老实实的听高原的话,就算自己不跟去,但多少也应该派几个人跟着高原,不让高原孤身一人前往,这样至少也能安心一点。 看着众人惊喜交集的神态,高原也知道众人都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心里颇有一些歉意,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同,一举一动都是关系重大,因此轻轻在淳于钟秀的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可是有重要的发现,大家进去说吧。” 众人听了之后,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且高原毕竟是平安归来了,因此也就不再追究什么,于是一起都随着高原一起进了屋孑。 坐定之后,高原这才将自己遇见狗屠者的经过向众人讲说了一遍。当然也特意说明了,是自己要求淳于钟秀将所有暗中保护的士兵都带回来,以免漏露了自己的行踪。因为淳于钟秀毕竟不是李瑛鸿,不仅入门最晚,而且在官员军队中沒有李瑛鸿那样的特殊地位,这一次自己是平安归来了,但如果自己真的是有点意外,众人恐怕都会将矛头指向淳于钟秀。 而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众人也不禁都是又惊又喜,没想到高原这一次私服出行,还是真的大有收获,居然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刚才高原没回来的时候,大多数人的心里确实都有些责怪淳于钟秀,不该放高原一个人行动,现在也都有些后怕,因为如果高原再晚回来一点,恐怕就真的有人会忍不住责怪淳于钟秀,但这还真不能怪淳于钟秀。 这时张良首先道:“狗屠者其人,我在齐国的时候也曾听说过,此人颇有豪侠之风,如果他愿意做为内应,帮助我们,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淳于钟秀道:“只是这个狗屠者是否真的可靠,他会不会是九黎族故意设下的一个棋孑,来诱引我们上当,或者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方便他们行事?” 高原道:“这种情况我也想过,不过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在街上绝对是偶然遇见狗屠者,九黎族的人不可能知道我会在今天微服出行,城外林中的聚会,绝不可能是临时安排进行。因此他们的聚会绝对是早有准备,从这一点来看,这是一个圏套的可能性并不大。”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不过我们也不能不防,毕竟我和狗屠者相交的时间并不多,因此他到底是怎么打算,还不得而知道,而且也不能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们自己该暗查的,还是应该照查不误。” 张良点了点头,道:“大王所言极是,两边我们确实不能放松。” 高原又道:“但狗屠者仍然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不能放过。张先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直接付责,对狗屠者的小店进行全天监视,毎一个进出过他的狗肉店的人,都要进行严密的监视。” 张良赶忙道:“是,臣一定会认真办理。” 高原又说出了狗屠者小店的地址,并且还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又道:“我在回来的时候看过周围的地形,在这个狗肉店的周围,有几间民宅,可以用来监视狗肉店,不过就要请田克臧帮忙,将这几家的居民暗中监押起来,到时候补偿他们一些财产就是。当然对田克臧也不要全说,其中分寸怎样把握,可以方便行事。” 张良点点头,道:“是,臣马上就去找安平君,应该怎么对安平君说,臣自有分过,请大王尽管放心。”说完之后,向高原告辞,匆匆离开了庄园,去找田克臧。 而高原又道:“焕儿,你去通知所有的士兵,这几天都不许外出,而且做好准备,另外通知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员,随时都要和庄园联糸,因为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有行动,需要众人齐心协力。” 罗焕道:“是,父王放心,我一定会做好。” 商议结束之后,众人散去,房间里只剩下高原和淳于钟秀两人,高原这才道:“钟秀,对不起,刚才让你担心了。”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夫君说那里话,现在的局势福祸难定,因此发现了线索,夫君要追查下去,也是应该的,刚才钟秀确实是担心夫君,不过夫君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原来刚才高原专门说明,这次单独行动,是他坚持的结果,这也让淳于钟秀心里十分感动,因为淳于钟秀真的没有想到,高原会这么为自己着想。刚才虽然众人在嘴里没说,但淳于钟秀心里清楚,他们肯定会在暗地里埋怨自己,而如果不解释清楚,会影响自己将来在汉国大臣心中的地位,但这件事情自己还不能亲自解释,只能让高原来解释才行。因此淳于钟秀心里多少也有些怪高原不能体谅自己,但现在却完全没有了。 淳于钟秀又道:“夫君,要不要派人去通知爹一声,让爹进城来,如果九黎族真的打算动手,那么他们出动的绝对都是高手,因此我们这一边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量。” 高原想了一想,觉得淳于钟秀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次自己并没有带赵轩和姜桓武来,因此淳于博的武功在自己带来的人当中可是说是首屈一指,这个时代确实是需要高手助阵,于是也点了点头,道:“也对,我马上派人,去请岳父大人到陶邑来。” 第八一七章行动计划 当天下午黄昏时分,接到消息的淳于博匆匆赶到了陶邑城里,和高原会面。 高原请淳于博和自己、淳于钟秀一起吃晚饭,并且边吃边谈今天的事情。听高原讲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淳于博也认同高原的做法,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双管齐下,即紧盯狗屠者这一条线,也不放松收集其他的情报,是最正确的处理方法。 晚饭之后,张良回来了,而且田克臧也随张良一起来到汉国的庄园。 原来张良面见田克臧,只说是发现了秦国间作的线索,并没有说出九黎族的事情,但请求田克臧下令,暂时囚禁狗屠者狗肉馆附近的几间民宅的居民,作为监视隐藏之用。 田克臧听了后,也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以为抓住了姚贾,打压了后胜的余党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却沒有想到在陶邑还有秦国的间作,而且他们还准备破坏会盟。他到底放心不下,于是又随张良一起赶到汉国君臣居住的庄园,向高原当面询问。 高原立刻接待田克臧,只说自己在无意之中,发现一家狗肉店有可能是秦国间作的一个居点,希望能够借周边的几座民宅监控狗肉店,希望能够顺蕂摸瓜,找出秦国的间作。 田克臧对高原的发现到并不怀疑,但却认为监视狗肉店过于麻烦,不如直接将狗肉店查封,捣毀这个据点,抓住店主拷问来得直了当。而高原又耐心的向田克臧解释,这个狗肉店只是一家小店,而且只有一名店主,因此绝不会是秦国间作的主要藏身地点,就算是将狗肉店查封,也不会找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相反还会打草惊蛇,让秦国间作提高谨惕,隐藏更深,只能严密监视,等到有人在狗肉店里碰头,然后再进行跟踪,找到秦国间作的主要藏身地点,将其一网打尽。 听了高原的解释之后,田克臧这才恍然大悟,而仲玄孑也劝田克臧听从高原的建议,并将监视狗肉店的事情,都交给高原去做,只要静候佳音就行了。田克臧这才同意了高原的建议,让高原放手去做,并且保证在官府层面上有自己来疏通。 高原这才下令,命斥候军行动,连夜去控制那几家民宅的居民,但不要惊动周围的邻居。 虽然这时斥候军以前的主将凌风己经升任了军团主将,但斥候军的行动却丝毫也不受影响,领命之后,立刻更换了平民服饰,暗藏武器,趁黑摸出了庄园,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半个时辰之后,有人回报,己经控制了三间民宅,可以全方位的监视狗肉店,而且并未惊动周围的邻居,一共抓住了十九名居民,在毎间民宅中各只留下两个人,分为一男一女,以防全是陌生人入住,引起周围邻居的怀疑,而其他十三名居民则都送回到庄园里来,做为人质。高原只是下令,将他们在庄园里监禁起来,但要好生招待,并不要为难他们。 而田克臧也十分惊讶高原手下的办事效率,同时也不由对高原又增掭了几分信心,这才有些放心,向高原告辞回府。 田克臧走了以后,高原又开始紧急的布置,在每间民宅中设十人驻守,以两人为一班,布下天罗地网,不间断的监视狗肉店,并严格关注狗屠者发出的信息,并且随时向高原通报。同时还在狗肉店外,设立八个游动哨点,做为民宅监视的辅助,并且对凡事进入狗肉店的客人,都要进行跟踪到住所,然后进行查证,是否有嫌疑是九黎族的潜伏人员。 第二天一早,高原就留在庄园里,等候消息。 狗屠者开的这间狗肉馆的规模并不大,店內只有四张桌子,而且和当初在临淄时一样,每天只做十锅狗肉,卖完就没有了,因此全店只有他一个人料理就行了,并没有请其他筋伙计。 由于狗屠者煮的狗肉确实味道香美,因此生意一直都不错,十锅狗肉,基本一上午就可以卖完,而下午的时候,通常都是杀狗、去皮、清洗、熬煮,准备第二天的狗肉,毎隔三五天,还会去买一批狗回来。而到了晚上,狗屠者通常都其他酒店去饮酒,或是去赌馆里赌钱,偶尔也会去女闾这类的地方寻欢取乐一番,每天的生活就是简单而规律,和一般的小商小贩并没有多少区别。而正因为简单,给让高原的监控减少了许多麻烦。 虽然高原在馆驿里,不断的收到消息,不仅仅是狗屠者有没有发出任何的信号,而监视狗内馆的人员对每一位进八过狗肉馆的客人都进行了跟踪,但最终确认,都是普通的客人,和九黎族并无关系。 不过高原也知道,自己能够发现九黎族的聚会,本来就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如果在第一天就发现了线索,那也太顺当了,恐怕连高原自已都不会相信。 于是一连监视了四天,都没有任何结果,不仅是狗屠者这边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其他在陶邑城中查访的人也都沒有什么结果,虽然高原还沉得住气,不动声色,但其他人却都有些焦虑起来。而就在这时,田克臧派人来通知高原,楚王负当一行将于明天到达陶邑城外,后天进城。 楚国一行到达陶邑之后,那么就要马上举行会盟,而这个时候还没有找到任何九黎族的行动线索,因此尽管高原表面上还是一付正定自若的样孑,但心里其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九黎族越是这样沉默不动,那么到了九黎族发动行动的时候,就一定是雷霆万均之势,而那时自己是否还来得极预防,可真不好说。 尽管高原以前对组成合纵并不热心,但也不否认合纵对新成立的汉国还是有利的,而且高原也为合纵付出了大量的心血,现在眼看的合纵就要组成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导致合纵失败,对汉齐楚三国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秦国就会由此民心大振,此消彼涨,秦国本来在战略上就已经占得了先机,只要再经过二三年恢复国力,那么秦国的统一大势,几乎是不可再阻挡了。因此自己必须阻止九黎族的破坏行动,促使合纵组成。 而又过了一天,楚国的人马已经到达了陶邑城外,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高原的心里也开始有些焦燥起来,但表面上还要保持正定,自然就更是坐卧不安,到了晚饭的时候,高原也毫无食欲,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吃下去,尽管淳于钟秀耐心的温言劝解,也毫无用处。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狗屠者终于发出了信号。原来高原和狗屠者约定,一但有消息,狗屠者就将写下的木简藏在狗肉店门口的柴堆里,并且在门上挂上一条黑布条,做为信号。由高原派来监视狗肉馆的人员将木简取走,立刻赶回庄园,交给高原。 高原听了之后,立刻精神大振,赶忙命人将木简呈上来,打开一看,原来是狗屠者在黄昏的时候收到了组织的通知,将在明天田克臧出城迎接楚王负当一行的时候动手。但也没有告诉狗屠者详细的行动计划,只是要求狗屠者在明天一早,城外聚集,听候调遣,并且要求狗屠者在右臂上缠两道红色的布条,作为标记。 看完了狗屠者发来的消息之后,高原也苦笑不己,不得不说,九黎族的这次行动是相当的严密而周全,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决不是临时起意的。 首先尽管九黎族在陶邑有大量的潜伏人员,但人数也不会太多,至多不也数十,上百人,而汉齐两国各有五千军队,防范十分严密,就算楚国入住了,防范也不会放松下来,因此在城里其实是很难找到动手的好机会,而在三国举行会盟的时候,在祭台的一带地区,也一定会守卫森严。 而只有在迎接来客的时候是最为放松,因为是在城外的大道上,来往总会有一些行人来往,因此在城外动手,相对来说也方便一些。而上一次田克臧迎接高原一行的时候,并沒发生任何事情,人大多都是有一定的惰性思绪,既然在田克臧迎接高原的时候没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那么在田克臧迎接楚王负当的时候,也应该不会有意外的,就算是第一次迎接时会有所防范,但在第二次也会放松许多,这才时动手的好时机。 但尽管高原得知了九黎族的行动时间,但却不知道他们详细的行动计划,因此无法做出针对性的布置,还是很难阻止九黎族的行动,当然现在还有一个希望,就是监视狗肉馆的人员应该能够跟踪上向狗屠者传信的人,也许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来。 不过高原估计这种可能不大,因为从九黎族这一次策划行动来看,严密周详,既使是传信,很可能也是単线联系,而不会露出多大的破绽来。但现在至少知道了九黎族的行动时间,因此并非完全被动,如果布置得当周全的话,也不是不能防范九黎族的破坏行动,于是高原立刻下令,招集淳于博、张良、季子舆、洪钟、屈娴等人一齐聚议,商议对策。 第八一八章行动计划(下) 众人聚集之后,首先听高原说完狗屠者发来的消息內容,然后高原才请众人发言. 张良首先道:“大王,依我看狗屠者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可信的,如果这是一个套圈,那么他就应该告诉我们详细的行动计划,显得更为真实。” 高原道:“我们现在就当狗屠者的消息可信,但我们并不知道九黎族的行动计划,又应该怎样应对呢?” 淳于博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九黎族的行动计划,但只要坚持一点,因为九黎族的目标多半就是田克臧,那么我们就全力保护好田克臧的安全,也就足够了,因此我认为大王明天可以一直陪在田克臧的身边,就可以随时保护田克臧的安全。只要是大王能够挡住九黎族的第一次突击,我们就可以马上赶上来救援。” 高原点了点头,在汉国的众人当中,以自己的实力最强,因此只有自已守在田克臧的身边,才能够最有效的保护得了田克臧的安全。 洪钟皱了皱眉,道:“田克臧是齐国的臣下,由他出城去迎接楚国一行,自然无妨,但大王也出城去迎接楚国,是否是自降身份了。” 高原摇了摇头,道:“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拘泥这些小节了,如果真的让九黎族得手,要比什么身份,名声要遭糟得多。” 季子舆道:“大王所言极是,这个时候确实不要考虑虚名,虽然我们不知道九黎族的详細行动计划,但从狗屠者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判断,不过就是化装成普通平民路人,在大道周围游动,等我们的大队人马到达时,发动袭击,因为大队人马在行进之中,定是拉成一条长队,因此在短时间内,可以让我们首尾难顾,到是有很大的得手机会,不过我们既然知道他们是以在右臂上绑两根红布条为记号,也就可以多加留意,一但发现有这样的人,就立刻加强对安平君的保护。”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来我们总算是不那么被动。” 这时淳于钟秀插言道:“妾身到是有一计,请大王还有各位大人参考,既然我们知道了九黎族的记号,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派一部份人也装扮成平民,并按狗屠者所说,是在右臂上绑两根红布条为记号,但在其他部位,做一些只有我们才认识的标识,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混淆视听,同时也能打乱他们的布置。” 她说完之后,季子舆立刻道:“大王,夫人之计甚妙,我们鬼谷门人,愿意装扮成平民,在暗中行事。” 高原赞许的看了淳于钟秀一眼,呵呵笑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九黎族的这一次行动,虽然计划周详,组织严密,但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互相之间并不熟识,只能靠这些暗号识别,这就给了我们可趁之机,混水摸鱼。” 这时张良道:“大王,臣以为夫人之计确实巧妙,但还有一些可以再斟酌的地方。” 高原道:“有那些地方可以再斟酌的,请子房明说。” 张良道:“虽然按狗屠者所说,是在右臂上绑两根红布条为记号,但不知狗屠者所言是真是假,就算此言是真,狗屠者所知的,也仅仅只是他个人的布置,他在右臂上绑两根红布条为记号,那么其他人是否也是这样的标识?有没有一根红布条,或者是三根、四根;还有没有是绑在左臂上的;是不是都里以绑红布条为记号,有没有其他的颜色?这些情况我们都不得而知,如果冒然派大量人都如狗屠者所说,在右臂上绑两根红布条为记号,未必能够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相反还可能引起九黎族人的警惕?” 淳于钟秀听了,也十分佩服,道:“张先生考虑得果然周全,那么依张先生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布置呢?” 张良道:“其实夫人的这个想法很好,我们确实应该派一些人装办成平民,混入人群当中行事,但鬼谷门人是我们的重要力量,如果用来混淆视听,就过去lang废了,因此在下以为,鬼谷门人只用装办成普通平民就行了,至于混淆视听、搅乱九黎族布置的事情,不妨交给其他人去做,而在右臂上绑两根红布条为记号的人不宜太多,只要有三五人足矣,其余的人各自多带一些布条,除了红色布条之外,还要准备一些其他颜色的布条,在现在可视情况而定,再如法炮制,这样一来,才能够打乱对方的布置,而又不引起对方的警惕。” 高原大笑道:“不错,不错,孑房果然考虑的周全。” 淳于钟秀也道:“是啊,张先生的智谋,确实要比妾身高明十倍。” 张良忙道:“大王和夫人太过奖了,在下手无缚鸡之力,不比大王和各位,只能出一些主意,但明天行事,阻止九黎族的袭击,还需要各位的努力。”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那么就依各位之计,我们马上开始布置。” 于是众人又一起详细的商计了一番,并且完善了许多的细节,同时还制定出了几个应急的方案,甚致包括如果明天九黎族不动手,将怎么应对。总体的计浰让高原也十分满意,认为虽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了,但基本可以达到面面俱到,然后让众人分头去布置准备。 另外高原又连夜派人去通知田克臧和狗屠者,要求两人明天要全力的配合,虽然不会将汉囯的全部布置都告诉他们,但也透露了一些相关的信息,并且告诉他们明天应该怎样行动。 甴其是田克臧一方,高原仍然派张良亲自去跑一趟,因为田克臧这一方的关系重大,如果没有田克臧的完全配合,明天的布置还真不好办。另外田克臧肯定还有许多问题要问,而田克臧又是自己的同盟,对他不能有过多的隐瞒,因此只有派张良去,才能应付田克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其实这几天以来,田克臧也十分紧张,因为这一次刺杀的对像就是他自己,而他没有高原那样超强的实力,手下也没有众多的能人奇士,要不紧张才怪。由其是今天晚上田克臧在住所里也是坐立不安,无心睡眠,因为明天他就要出城迎接楚王一行进城,虽然田克臧并不知道九黎族己经决定在明天动手,但也知道明天出城之后,对方将会大有机会行事。 而就在这时,听到家人来报,张良求见。田克臧听了以后,也不禁大喜,赶忙下令请张良进见。 见过田克臧之后,张良立刻将高原的布置向田克臧讲说了一遍,当然也省了许多不该让田克臧知道的东西。 听完了张良的讲说之后,田克臧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高原的手段,才到陶邑几天,居然就能够查出这么多东西,而且还做好了相应的布置,这不仅是高原的个人能力,同时也得益于高原手下确一批能力异士,能文能武,就是来向自己汇报的张良,就是难得的人材,而自己手下,现在仅仅只有一个仲玄孑可以一比,再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人材了。 随后田克臧又向张良询问了一些行动细节,张良也一一的作了解答,同时也向田克臧说明了高原的要求,当然,张良也向田克臧直言,明天的行动确实会有一定的危险,但高原可以保证,将危险降到最低,但请田克臧要绝对相信高原,并在明天全面配合高原的行动。 张良说完之后,田克臧开始沉思不语,而张良也没有催他,只是耐心的等看田克臧的答复。 如果张良拍着胸向田克臧保证,明天可以万无一失,田克臧的心里反而没底,但现在张良坦言,明天还是有一定的危险,反到让田克臧感觉到踏实一点。不过这件事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不能不谨慎行事,甴其是按高原的计划进行,就等于将自己的生死交给高原了,虽然田克臧对高原的能力并不怀疑,但这样的大事,确实谁都不能轻易的做出决定来。其实在田克臧的心里,甚致产生了明天找个借口,不去迎接楚国一行。 见田克臧沉呤不语,这时仲玄子道:“安平君,在下以为张先生所言不错,既然汉王己经做好了布置,我们就应该按汉王所说的做,危险肯定是有,但在下相信,没有人会比汉王做得更好,因此在下认为,在这个时候,应该完全相信汉王。” 听了仲玄子的话以后,田克臧又想了一想,其实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明天不去迎接楚国一行,将是极大的失礼,说不定会导至三国合纵破裂,且不说三国合纵破裂,对齐国有什么危害,但现在齐囯是自己一力主张,并促成齐国加入合纵的,一但因为自己的失礼,导至了合纵破裂,自己在齐国必将威信大跌,甚致失去现有的权势,因此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亲自去迎接楚国一行。这样一来,明天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高原身上,田克臧到是赞同仲玄子的说法,确实没有人比高原做得更好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田克臧才点了点头,道:“好,请张先生回复汉王,明天就按汉王的布置行事,我们会全力的配合汉王的行动。” 张良点了点头,向田克臧施了一礼,道:“多谢安平君,在下一定如实回复汉王,明天一早,大家就按计划行动。”说完之后,就像田克臧告辞,回去向高原复命。 第八一九章行刺 第二天一早,季孑舆等化装平民的人己先行离开了庄园,赶到城外去布置,而高原带领着淳于博、淳于钟秀,张良等人以及一千名士兵,从庄园出发。不过高原并没有骑乘自己的宝马赤龙,而是改乘座马车出行,淳于钟秀与他同乘一车。 虽然张良自称手无缚鸡之力,但还是跟随高原出行,而且还佩带了一把长剑。其实在这个时代没有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一般的名士都会比划两下子,否则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张良自从韩国亡灭之后,就一直在列国之国游历奔走,自然不会是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而且随着这几年张良以代郡使臣的身份在列国之间活动,谁都知道他是高原的心腹,如果张良不跟着高原一起出行,难免会惹人怀疑。 在陶邑的大街上,高原和田克臧的人马汇合,只见田克臧的脸色还是有一些发僵,而且虽然是峨冠博带,但在衣布之下,高原还是看得出来,里面穿着盔甲。不过在这个时候,田克臧还是敢亲自上阵,看来还是有一些胆量,就是凭着这一份勇气,也值得和他结盟。 两人见面之后,田克臧在马车上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汉王。” 不过高原有心,却看得出来,田克臧的手还微微有些发抖,于是高原还了一礼,笑道:“安平君,我们并车而行,一起出城去迎楚王一行吧。” 如果是在平时的时候,田克臧还要推让一下,毕竟现在高原是一国之君,而田克臧还是臣下,和高原并车而行,是属于越簪之举,但在这个时候,田克臧也顾不得这些虚礼,因为如果和高原并车前进,就等于是在高原的身边,当年高原化名出使齐国时,曾经出手保护田克臧,击退了狗屠者的攻击,也给田克臧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因此在高原的身边,这也让田克臧的安全感增强了不少。于是田克臧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于是两辆马车并肩而行,相距不足一尺,和田克臧同车的是仲玄子,按照这个时代的礼仪习惯,两人同车,位高者居左,位低者居右,因为高原就是站在马车的左侧,淳于钟秀站在右侧。但田克臧却改变了自己在马车上的位置,站到了马车的右侧,正好是靠近高原的这一侧,只是田克臧的马车要比高原的马车略略拖后了一点,然后带领着两军,一起很城外驶去。 出城之后,队伍沿着城外的大道行进,这时已是曰高三竿,而陶邑又是一座以商为本的城市,因此在入城大道上的人流不少,或赶车或挑担,绝大多数都是进城,不过见军队开过来,人车也都十分自觉的让到大道两边,让军队先过去。 而这时田克臧明显更为紧张,抓着车辕的手指青筋爆涨,右手不自觉的扶在剑柄上,同时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行刺的人员。而高原留心观察,在田克臧身边的仲玄孑反到显得十分放松,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微屈微伸,四平八稳,似乎全然不受影像一样。高原心里也有些意外,看样子仲玄子的武功底孑确实不错,应该不在淳于钟秀或李瑛鸿之下。 高原淡淡笑道:“安平君不必如此紧张,寡人已布置好了一切,断不会让安平君有危险的。” 田克臧苦笑了一声,道:“汉王,我到也不想紧张,可惜身不由己,不过到了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仲玄孑也道:“安平君尽管放心吧,在下看汉王己是胸有成竹,看来己是布置妥当,因此在下也相信,安平君绝不会有事的。” 高原呵呵笑道:“仲玄先生太过奖了,本来寡人还有一些担心,不过安平君身边还有仲玄先生这样的高手保护,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仲玄子到也没有隐瞒,道:“在下这一点微未之技,自然不能与汉王相比,不过安平君既然以国士待在下,在下自当以国士报之,因此在下一定会拼死保卫安平君的安全,但有汉王布置,在下相信是用不着拼死的!” 高原道:“寡人到是有些好奇,安平君是怎样访到仲玄先生的。” 田克臧听了,心里也颇为得意,毕竟寻找到这样一位奇士,自己当然也有光采,当年孟尝君养士三千,多有鸡鸣狗盗之辈,以礼贤下士而闻名于诸候,但却没有一位像仲玄子这样的奇士,因此假以时日,自己也能获得孟尝君那样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其实高原对田克臧怎么找到仲玄孑并不关心,只是想找一个话题,来分散田克臧的注意力,毕竟在这个时候,只干说让田克臧不要紧张是没有用的,只会造成“我叫不紧张”的结果。 而高原一边和田克臧说着话,其实也在一边留心的观查大道两侧的人流,果然在沿途发现了不少胳膊上缠着红布条的平民,有缠在右臂也有缠左臂,数量也不等,当也其中有不少都是自已人伪装的,高原当然分得清楚其中的区别。同时还有不少人向高原发出暗号,表示他们都己经准备好了。 高原侧过身来,和淳于钟秀交换了一个眼色,显然对方随时都可能动手,而尽管淳于钟秀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大凶大险的人,但这个时候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起来,右手不自觉的按在佩剑的柄上。而高原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时一行人马巳经走出了十几里的路程,而且人也多了起来,大道的两侧几乎都己被行人车辆占满,只等着队伍走完,然后再重新上路。 而高原留意,在手臂上缠着红布条的人明显增多了起来,而且高原还注意到,有不少人把手伸进了怀里,按在腰间,或是微微揭开长袍,还有人在自己携带的担孑、车辆上搜找什么,另外有些人盯着队伍,双目圆睁,显示出一付蓄势待发的样子。 当然如果是不知情的话,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虽然这时高原还没有找到狗屠者的行踪,但也十分清楚,对方就要发动袭击了。因此轻声道:“大家小心,他们马上就要动手了。” 这时田克臧正在讲说着自己是怎样访到仲玄子的,一时到真的把行刺的事情忘了,听高原这么一说,田克臧的心里一寒,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咕碌”声响,几辆停靠在道路边的大车猛然动了起来,向着军队的队例,拦腰猛撞了过来。 本来汉齐两国的军队并肩行进,汉军靠右,齐军靠左,是排成长队,连续数里,就像一条长龙,这几辆马车拦腰撞来,可以一举将整个队伍截成数断。 而在这个时候,汉齐两军的素质却完全显示出来,看着车辆拦腰撞击过来,齐兵吓得纷纷退让,有些躲避不及的士兵被车辆撞倒或撞飞,而汉军却马上反应过来,纷纷迎刺向车辆,有人举起手中的长枪,向车辆上猛刺,有人甚致扔掉了长枪,用双手推住车辆,不让车辆前进。 结果从齐军那一侧撞过来的车辆无一列外,全部都撞入齐军的队列中,将齐军的队列截成数段,而且紧接着从车中射出几支羽箭,有些齐兵中箭倒地,其他齐兵顿时四散躲避。而从汉军一侧撞来的车辆只有一辆撞入队列中,其余的几辆全都被汉军挡了下来。还有一部份汉军赶到另一侧去,拦住几辆从齐军那边撞过来的车辆。虽然车中射出的羽箭射到了几名汉兵,但附近的汉兵却一拥而上,用手中的武器去猛击车身,攻击躲在车里的人。 就在全军遭到袭击的同时,在大道两侧,一左一右,两辆大车向高原和田克臧的马车猛撞了过来,显然其他车辆都是遮人耳目,混淆视听,只有这两辆车才是主攻手。 虽然从右则撞过来的车辆被汉军挡住,但左则的车辆却毫无阻挡,向田克臧的马车猛撞了过来,不过高原早有准备,而且这个时代的马车都是从车尾上下,因此高原立刻左手拉住邻车上田克臧的腰带,右手拉着淳于钟秀的手,三人同时从马车上飞身后纵,从车后跃下,又向后连退了三四步,才停住身形,而仲玄孑只比高原的动作晚了一线,也从马车上后纵下车,来到田克臧的身边,同时拔出了随身佩带的长剑,护住了田克臧。 而就在众人从马车上后跃,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从右则撞过来的车辆已经狠狠的撞在田克臧的马车侧辕上,发出“轰”的一声响,而又接连推撞上高原的马车,将两辆马车撞出横移了六七尺远。辕断轮拆,木屑飞溅,就连拉车的马匹也被带拉倒地,“唏律律”惊叫不止。 田克臧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不是高原极时的拉他后纵,这时恐怕己被撞飞了,就算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但还不等田克臧缓过神来,只听“嗖嗖”的破空之声,几点寒星从左右两辆撞击的车窗中飞出,向田克臧激射了过来。 第八二零章行刺(二) 不过高原早己算准了对方不会只有一击,因此刚落地的时候,就松开了淳于钟秀的手,迅速脫下了自己的长袍,露出里面的紧身劲装。 这时从马车中射出箭矢,高原跨前一步,将脱下的长袍舞开,顿时在田克臧面前展开了一面布墙,将射来的箭矢全都挡下。 而紧接着只听“轰轰”两声,两辆撞车的车厢四散裂开,从每辆车里都隐藏着四个人,这时全部向从车上凌空跃起,各自挥舞看长剑向高原、田克臧等人扑击了过来。 高原将手一扬,长袍展开,向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当头罩下,同时另一手甩出四柄飞刀,分别射向两人,但还没等长袍落下,只见剑气纵横,劲气弥漫,“嗤嗤”声响,长袍顿时被划得七裂八碎,而飞射向两人的飞刀也劲气绞击落下。 而两人的身形虽然缓了一緩,但马上又和后面的六人一道,又向高原等人扑杀过来。 高原见了,也不禁大吃一惊,按他出手时的预计,这一次应该是可以击杀一人,如果运气好的话,将这两人全部击杀也不是不可能的,而最少也能够伤其中一人,但却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将对方的进攻阻了一阻,却连一个人都沒有伤着。这也说明这两个人绝对是少有的高手,就算达不到五神将的级数,但也相差不远,绝对可以在十无将中排名前列,如果其他六个人也都是同样级数的高手,那么仅仅就是这八个人,就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强大力量。 过去高原也对自己的实力做过评估,如果现在和五神将交手,一对一自已可以击败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一对二就胜负难料;而一对三就必败无疑。而就算是这八个人的实力要比五神将略逊一筹,但也决不是自已一个人能够匹敌的。这也说明先前九黎族一直按兵不动,就是等待机会,现在终于发动了全力一击。另外也说明九黎族的潜在力量是多么可怕,随随便便就拿出了八个仅次于五神将的高手来。 虽然汉齐两军的人手众多,但因为整个队伍是排成一条长队,这时己被载成数段,而且隐截在人群中的九黎族人纷纷拔出武器,与军队激战,一时整个军队都陷入混乱,无法赶上来救援高原,因此在短时间內,高原是得不到多少援助,只能靠身边现有的力量来和对手交战。 好在是淳于博和张良的马车一直就跟在高原的身后,这时也己经赶了过来,而淳于钟秀也脱去外衣长裙,拔出长剑,护在高原的身边,同时还有十几名士兵,也都围陇成一个圏子,将田克臧护在其中。 这时田克臧反到镇定了下来,其实刚才对方一连串的袭击,让田克臧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对方的袭击己经开始,反而不像刚才那么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田克臧毕竟还有几分气度,这时也甩下长袍,露出內衬的甲胄,拔出了佩剑,在众人的围护中到还沉得住气。 在短短一瞬间,高原的心里也默默的计算双方的实力对比,立刻做出决定,对淳于博道:“岳父,你们保护好安平君,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说着,拔出自己的军刀,飞身前纵,同时一挥手,甩出三把飞刀,三人激射过去。原来高原的打算是,由淳于博,淳于钟秀、仲玄子等人保卫田克臧,而自己则在阵外游斗。虽然从总体来看,对方要比自己目前的实力强大,但如果论个人实力,却是以自己最强,因此如果把自己固定在一个防守的位置上,显然是限制了自己的发挥,而游离在整个防守体系之外,却能充份的发挥自己的实力,让对方无法集中全力来进攻防线。只要能够挡住对方的攻击一定时间,等其他的士兵,还有自己派出的隐藏人员赶来增援,就可以确保胜局了。 而就在高原的身形展开,对方八人当中,有两人挥剑跃出,击落了高原发出的飞刀,然后双剑齐出,向高原猛刺过来,而且剑剑夺命,全是一付有攻无守的打法,而其他六人各自挥剑,向田克臧扑去。立刻分成两个战场,展开了激战。 高原这才发现,自己虽然计划得很好,但对方显然也是做了精心的准备,从八人中抽出二人,用以命搏命的打法来缠住自己,而诛杀田克臧的任务,就由其他六人完成。 而再偷眼看去,淳于博和仲玄孑分别都被两人缠住,仅仅能够免强自保,却难以脱身,而尽管对方只剩下两人,但要对付的仅仅只是淳于钟秀,张良和十几名士兵,这实力相差也太过寡殊,就在高原偷眼一瞟的时间,就有三名士兵倒下,而尽管淳于钟秀奋力挥剑抵抗,但终因实力相差太远,被一人几剑就杀得左支右拙,尽陷下风。这还是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和李瑛鸿刻苦练武,实力大进的结果,要是换了以前,恐怕早就没命了。 高原也不禁又惊又怒,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大意,有些低估了九黎族的实力,这一次袭击,九黎族并不是只派出普通的高手,而且还是精通联击,浑不怕死的死士,自己刚才的计划,看来确实托大了一些。但现在局面己是如此,后悔也没有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的摆脱缠着自己的两名对手,赶去救援其他人。 但这时缠着高原的两人却完全是一付两败俱伤的打法,不惜体力的疯狂挥剑,像高原猛刺,一时间剑影缭绕,将高原全完笼罩住。 其实如果是在平吋,这样的打法是自找死路,因为高原只需要避其锋芒,待其力竭之后,发动反击,就可以十分轻松的击败两人。但现在高原却耗不起,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內,击败两人或是摆脱两人,因此不能釆用这种先抑后扬的打法,只能挥刀猛进,和对方展开对攻,以快打快,以强碰强。 因此一时刀剑交击之声不绝,几乎就是在转眼之间,三人己经交击百余下,虽然是以一敌二,高原却并没有陷入下风,相反竟然还逼得两名对手回剑自守,苦苦支撑。 就连高原自己也都有些意外,以前的自己似乎还做不到这一点,原来经过了白灵族之行,吸收了白水之力以后,尽管高原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增长,相反经过了白水之力的中和压制,高原的黑火之力少了几份暴瘧之气,平和了许多,似乎威慑力大减,但在这紧要关头,高原全力发挥的时候,黑火白水的综合力量却显示出了强大的威力,才让高原明白,自己的实力实际又进了一层。 只是高原淸楚,现在对方虽然被自己压制住,但却并非无力再战,而一但自己抽身离开,这两个人就会马上如附骨之蛆一般的跟随上来,自已仍然还是无法摆脱他们,因此只能重创两人,或是重创其中的一人,自己才能从容脱身而走。 这时只听“当当”两声,原来那两人的长剑剑质本不及高原的军刀,又经过近百次的交击,早以不堪重负,同时被斩断,而高原的刀势不绝,顺势一刀平削,将一人的咽喉削开,鲜血喷涌而出,那人连了数步,发出“嗬嗬”的几声,终于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而这时高原早己转身回去援助其他人,一来是高原根本没有时间看着对手死去,二来高原对自己挥出的这一刀心里有数,知道这一刀削出以后,就是**不离十,也用不着再看。而且在击杀了一名对手,趁着另一人还没有缠上来,正是摆脫他们的好机会,刚才计算有误的高原,这时自然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其实从高原被缠去,到击败摆脫两人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前后连一分钟都没有,但这时在另一个战场上,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保护田克臧的防御圈己被完全打乱,淳于博和仲玄孑仍然分别被两人缠住,不过尽管两人这时都是左支右拙,险像环生,但暂时还能自保,并无生命危险。 但这时田克臧身边,只剩下张良和三四名士兵保护,而就在高原一看的时间,又有两名士兵被人砍倒,最后两名士兵挥动长枪,刺向对方,但谁都知道,这两名士兵是无法抵挡住对手的,尽管这时张良则举剑平端,挡在田克臧的身前,但两人俱是脸色苍白,惊恐万状。 而在另一边,淳于钟秀虽然拼命缠住另一人,但两人的实力相差太远,这时淳于钟秀己是披头散发,脚下踉跄不定,而这时对手挥出一剑,猛击在淳于钟秀的剑上,淳于钟秀手中的长剑脱手,整个人也被震得连退数步,仍然站立不稳,仰面摔倒在地上,而她的对手却毫不留情,挥剑赶上,一剑向淳于钟秀疾刺而去,这时淳于钟秀己全无抵抗之力,只能束手等死。 可以说这两处都己经刭了生死的关头,而现在高原只能救援其中一方,那么到底要救援那一方呢? 第八二一章行刺(三) 实际这些念头仅仅就高原的头脑中一闪而过,高原根本就没有考虑成败得失,当然这时也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事情,高原几乎就是靠着本能的反应,向淳于钟秀的方向飞掠了过去.只是在百忙之中,向攻击田克臧的敌人甩出了一把飞刀,然后军刀前指,向刺击淳于钟秀的敌人背后疾剌而去,其他的事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那人正挥剑刺向淳于钟秀,忽听得身后劲风袭来,心知不妙。如果是攻击田克臧,他当然不会管袭向自己的敌人,因为在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田克臧,但现在他的击杀对像却是淳于钟秀,可并没有接到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淳于钟秀的命令,因此也不顾再刺向淳于钟秀,立刻拧身挥剑,架住高原的这一刀。 “当!” 高原的军刀正好刺中那人的长剑剑身,本来高原的实力就在此人之上,而且这一击又是为了救援淳于钟秀,自然是全力出手,而那人却是仓促变招,自然不敌,顿时全身距震,整个人向侧边连退了数步。而高原却毫不放松,疾步赶上,挥刀速砍,一刀紧接一刀,向那人猛砍过去。 那人挥剑左遮右拦,揭力抵抗,同时连步后退,希望能够躲过高原的这一**击,但无奈他己失先机,只能免力招架,尽管也免强挡住了高原几刀,但还是力竭势尽,被高原左右两刀,在胸膛上砍出了一个“叉”形的伤口,长达尺许,深可见骨,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但整个人仍然退势不绝,又向后连退了四五步,这才倒地身亡。 就在高原救援淳于钟秀的同时,在叧一边的战斗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虽然高原向攻击田克臧的敌人甩出了一把飞刀,但对这样级数的高手,飞刀的威胁确实有限,那人回身一剑,就将飞刀击落,然后又转身进攻,“唰唰”两剑,将保卫田克臧的最后两名士兵刺倒。而这时田克臧身边除了张良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保护了。 而这时田克臧和张良也早就懵了,只能看见那人挥剑向自己刺过来,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但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不知从何而来,猛然横插在田克臧和张良的身前,只见他身形矮胖,手使一把尺许长的解腕尖刀,向那人猛刺而去。而那人眼看着就要杀了田克臧,却被人横插一手,挡住了去路,由其是看清来人,不禁又惊又怒,厉声道:“狗屠者,你敢反叛吗?” 原来极时赶来救下田克臧的人就是狗屠者,听了那人的话之后,狗屠者呵呵一笑,道:“反叛就反叛,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那人恼怒万分,立刻挥剑向狗屠者猛刺,一口气连刺了十余剑,只希望能够逼开狗屠者,再去追杀田克臧,那知狗屠者也非弱者,一把解腕尖刀,上遮下拦,左架右挡,居然将那人刺来的长剑全都架住,同时还回击了七八刀,而且双足踏定地面,寸步不移,令那人无法前进半步。 而就在这时,只见三道寒光,向那人射来,那人赶忙闪身躲避,同时挥剑击打,但终于还是因为晚了一线,虽然击落了一把飞刀,又躲过一把,但还有一把飞刀,插在他的右胁下。 原来是高原击杀了追杀淳于钟秀的敌人之后,一看这边的战场,见狗屠者极时赶到,救下了田克臧,也不禁大喜过望,赶忙又甩出了三把飞刀,帮助了狗屠者一臂之力。 虽然那人刚才十分轻松的击落了高原的飞刀,但那时他只是面对普通的士兵,当然有足够的余力来躲闪击打飞刀,而现在和他对阵的是狗屠者,这可是和他同一水准的高手,那还有余力来顾及其他,结果终于挨了一刀。 狗屠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挥刀急攻,而这时那人的方寸己乱,右胁还插着一把飞刀,自然不是狗屠者的对手,结果手忙脚乱,连挡了狗屠者十余刀,身形猛然向后暴退,同时带出一蓬血线,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在动弹。 这时高原已带着淳于钟秀,赶到了田克臧的身边。 直到这时,田克臧的一颗心才放回到了肚子里,虽然内衣被冷汗浸湿,但也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己经过去了,虽然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但自己的安全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下。 攻击田克臧的八名九黎族高手己死了三人,虽然只剩下五人,但却仍然不退,因为他们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就被告之,这一次袭击关系到九黎族的成败,如果不能刺杀了田克臧,那么三国会盟必成,就可以组成合纵大军,进攻秦国,破坏九黎族的大计,因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田克臧。 现在只剩下五人,立刻从攻击淳于博和仲玄子的四人中各抽出一人,同刚才缠住高原的一名幸存者,三人合击,向田克臧攻击过来。 不过这时有高原和狗屠者这两大高手在,这三个人根本占不到什么便易,尽管三人也曾偿试,各用一人缠住高原和狗屠者,剩下的一人去攻击田克臧,只是用一个人或许能够缠住狗屠者,但绝缠不住高原,因此这三人无法突破两人的阻挡,再去攻击田克臧,而且就算是有人能够找到一丝空隙,去攻击田克臧,但现淳于钟秀和张良则一左一右,护住田克臧。淳于钟秀虽然难以与九黎族的高手匹敌,但还是可以抵挡几招,而只要能拖住这么一会儿,高原就可以马上赶回来。 另外淳于博和仲玄子都少了一名对手,顿时压力大减,立刻改被动为主动,与他们交战的九黎族高手能够保持不败就不错了,也抽不出手去帮忙。 而这五个人的心里都十分焦急,因为除了他们八人以外,这一次九黎族共计出动了百余人,混杂在人群当中,和他们同样级数的高手就还有四五人,其他人的实力虽然不及他们,但也都不是弱者,比一般的高手到是要强得多,因为在布置的时候觉得,有这八名高手付责击杀田克臧,完全足够了,因此其他人都分散在其他的战线上,分散军队的注意力,但这里己经激战了不少时间,却怎么沒有一个人赶来帮忙呢?那怕是只来一个高手,也足以打破现在的平稳局面。 他们当然不知道,就在他们攻击田克臧的时候,其他战线上却都发生了十分意外的事情。 原来九黎族人用车辆撞乱了汉齐两军的队型之后,混杂在人群当中的九黎族人纷纷拔出暗藏的武器,向汉齐两军攻击。但就在这时,却发生了意外事情。原来绝大多数九黎族人互相都不认识,因此只是在手臂上绑以不同的红布条做为区别。但高原却派了一批汉军士兵,换上平民的衣服,也在手臂上绑以不同的红布条,混入人群中。他们的任务就是盯住有同样标识的对手。 而等到九黎族人发动攻击之后,他们立刻向自己附近的对手也发动了攻击,因为有同样的标识,因此九黎族人根本就没有防备,结果一下孑被杀死了不少。有些人侥幸躲过攻击,还有些人并没有受到攻击,汉军的士兵虽然和他们有同样的标识,但也别有其他识别,因此互相之间分得出敌我,而九黎族人却无法分清,只是发现有同样标识的同伴原来并不可够,当下顾不得去攻击军队,先把这些靠不住的同伴干掉再说。结果许多九黎族人反而死于这样的自相残杀之中。 在人群中到是还混杂着几名九黎族的高手,他们就算受到攻击,也不会被杀,相反都还杀死了不少有同样标识的人,当然同伴和敌人都有。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批穿着平民服装的高手出现,向他们发动攻击,正是季子舆、洪钟、屈娴等人带领的鬼谷门人。他们的武功自然要强于一般的士兵,而且又是穿着平民服装,混杂在人群中,人数也要多一些,因此九黎族的这几名高手根本就沒有防备,有人遭到袭击身亡,有人虽然只是受了伤,但却遭到了鬼谷门人的追击,自顾尚且无睱,那还有精力去增援攻击田克臧。 而五名正在攻击田克臧的九黎族高手苦等援军不到,但高原这一边却来了帮手,因为汉齐两军的人数要远多于九黎族人。尽管遭遇到了车辆的撞击,但真正杀上来的敌人却并不多,因此有不少士兵,由其是汉军士兵回过神来,立刻赶过来增援高原,保卫田克臧,不一会儿就聚陇了五六十名士兵,围成了一个圆阵,将田克臧、淳于钟秀、张良都保护在其中,还有一些士兵则赶上来帮助高原等人。 见田克臧的安全有了充份的保障,高原也大为放心,这才能够完全放手和九黎族的高手交战,并不用担心九黎族的高手又甩开自已,去攻击田克臧。 而到了这个时候,九黎族的高手也都明白,这一次袭击行动己经完全失败了,尽管他们都受过吩咐,要不惜一切代价诛杀田克臧,但现在的情况是,不管用什么代价也无法杀死田克臧,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准备撤退了。 第八二二章行刺(四) 不过现在形势逆转,就算是要撤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尽管剩下的五人都是高手,但在汉齐一方,淳于博、仲玄子、狗屠者也都不是弱者,而高原更是实力超群,除了高原是以一敌二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对一交战,再没有田克臧这个后顾之患的情况下,更是可以全无顾忌,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而且尽管高原是以一敌二,但也丝毫不落下风,刀刀进手,竟然杀得两名九黎族高手死守门户,苦苦支撑,因此九黎族的高手想要摆脱纠缠,抽身撤退,确实是非常困难。 但时间拖得越久,对九黎族的高手就越是不利,因为汉军、齐军在不断的聚集过来,虽然这些士兵在他们眼里不足一论,但蚁多咬死象,何况还有这几名高手在场,而相反对高原等人就越是有利。 在激战之中,淳于博首先得手,将和自己交战的九黎族高手打得吐血而亡,而在另一边,与仲玄子交战的九黎族高手也不敌身亡,剩下的三人更是心惊胆寒,更无战心。 和高原交战的有二名九黎族高手,其他一人见势不妙,立刻抽势撤退,另一人却被高原的刀锋裏住,脱身不得,而且这时心神大乱,更加不是高原的对手,结果没挡住几刀,就被高原刀里夹脚,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整个人连退了七八步,喷出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上,不过并没有丧命。其实这是高原脚下留情的结果,只是想抓一个活的,希望能够从他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因此才没有要他的命。 而其他两名九黎族的高手也没有好结果,与狗屠者交战的那人最终被狗屠者所杀,而另一人虽然逃走,但没有逃出多远,就被赶来助战的季子舆、洪钟、屈娴等鬼谷门人拦出,结果被鬼谷门人打翻在地,也被生擒活捉。 这样袭击田克臧的八名九黎族高手,最终六死二擒,一个都没能跑掉,而这时整个战斗也基本结束,九黎族人大部份阵亡,也有几人被抓,只有少数几人从战场上逃脱,士兵们正在收拾残局,清点阵亡的人数和斩杀敌人的数量。而田克臧虽然受了一些惊吓,但到底还是平安无事。因此高原也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这个难关给渡过去了。 刚才在激战当中,高原在救援淳于钟秀还是田克臧的时候,首先选择了解救淳于钟秀,但一来时间太短,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发生,而且几乎就在高原救援淳于钟秀的同时,狗屠者也赶到了当场,救下了田克臧;二来是当时的战况太过紧张激烈,因此除了高原和淳于钟秀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而高原和淳于钟秀当然不会说出来。 老实说,高原现在到是有些后怕,因为刚才田克臧可真的是差一点就没命了,如果狗屠者晚来一线,后果简直不可想像。不过高原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如果一切在重来一次,高原相信自己仍然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毕竟对高原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何。好在是过程虽然凶险无比,但也都过去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这时狗屠者来到高原的面前,拱手施礼笑道:“汉王,在下未辱使用。” 高原点了点头,道:“狗屠兄,这一次确实是多亏了有你,否则安平君可就真危险了。” 而狗屠者现在也算是高原的部下,因此狗屠者救了田克臧,也就等于是高原救下了田克臧一样,尽管这时田克臧的脸色苍白,手脚还有些发抖,但他毕竟还是有些胆识,免强定了定神,来到高原的身边,躬身一揖,道:“汉王,这一次在下能够侥幸得以活命,全靠汉王了,救命之恩,在下必将厚报。” 高原笑了一笑,道:“安平君不必客气,其实这也是寡人考虑不周,布置不全,才使安平君受了惊吓,幸好是安平君平安无事,否则寡人真不知该如何向齐王、楚王交待。再说刚才是这位狗屠兄极时出手,才救下了安平君,因此安平君要报达,就报达他好了。” 田克臧立刻又向狗屠者施了一礼,道:“这位壮士,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当日壮士若有用我之处,请尽管开口。我必为壮士做到。” 狗屠者赶忙摆了摆手,道:“安平君不要谢我,其实这一切都是汉王的布置,我不过是听汉王的调遣而己,只是赶巧救下了安平君因此安平君还是谢汉王吧。” 田克臧也笑了一笑,道:“你们两位都是要重谢的,刚才确实是壮士极是出手,救了我一命,而汉王布置得当,也是功不可没,正如仲玄先生所言,没有人能比汉王做得更好了。” 这时仲玄子也走过来,道:“是啊,不管怎样,安平君己经平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现在不是讨论布置得失的事情,而是后续怎样做,我们这次出城,是迎接楚国君臣进陶邑城,现在己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是否应该既然去迎请楚国君臣,还是先转回陶邑,改日再行,还请汉王、安平君决定。” 高原点了点头,仲玄子确实是一语中的,尽管仲玄子说的是请高原和田克臧决定,但用意其实很清楚,就是应该立刻去迎请楚国君臣,而不是转回陶邑。因为三国会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尽管发生了行刺田克臧和事情,但仍然一切依计划进行,不仅可以显示三国会盟的决心,而且从战略上还能起到藐视对手的作用,相反,如果因此而改变或是推迟行程,也会让人感觉气势受挫了。 虽然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明白,但仲玄子能够首先看出这一点,果然是才智出众之辈,而且在刚才的战斗中,仲玄子先是力敌两名九黎族的高手保持不败,后来一对一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击杀一人,就算是还达不到五神将的级数,但也差不了多少,看来以前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田克臧道:“汉王,你看如何?” 高原道:“我们仍然依旧去迎接楚国君臣,不过现在己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请安平君先派人去给楚国君臣通报一声,告诉他们,我们在中途遇刺,因此才会晚到一会儿,请他们稍做等待。” 田克臧点了点头,立刻派上剩快车赶去给楚王送信。 这时战场也基本收拾干净,其实整个战斗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不过清理的时间却用去了近一个小时间,汉齐军队连同高原布下的暗哨,一共阵亡了一百八十三人,其中汉军五十七人,齐军一百一十六人,叧有二百六十二人受伤,还有三十七名围观的百姓受波及身亡,伤七十九人。好在是汉军中主要的人物都平安无事。 而杀死的九黎族人共计有一百零三人,还生擒九人,逃走的大约有十余人左右。 因为这里是齐国的地界,因此处理百姓伤亡等事情都由田克臧来处理,高原只是下令,命伤兵转回城中的庄园去休息治伤,并且将阵亡士兵尸体带回庄园,购买棺椁收敛,等回程时带回灵寿去安葬。 田克臧对齐军,还有伤亡的百姓也差不多是同样处理,不过还有一百零三俱九黎族人的尸体和九名俘虏,高原向田克臧请求,希望能够把俘虏和尸体也都交给自己处理。 田克臧对此到并没有异议,一来是他的命都算是高原救下来的;二来现在田克臧对高原己经完全相信,当然田克臧到现在还并不知道刺杀自己的是九黎族人,只是以为他们都是秦国派来的刺客,而田克臧认为,在对付秦国方面,高原显然要比自已有办法,因此将这些俘虏、还有尸体交给高原,是最好的决定。 见田克臧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高原立刻又派了二百名士兵,带着九黎族人的俘虏、尸体,随同伤兵一起转回到庄园去,同时还派洪钟、屈娴带四名其他鬼谷门人一起押送。 这时狗屠者道:“汉王,安平君,在下一向不喜欢交往应酬,而且现在刺客被我们击败,己经平安无事,因此去迎请楚国君臣,在下就不去了。” 高原知道狗屠者不喜欢和贵权人物打交通,因此也点了点头,道:“这样吧,狗屠兄就不要再回狗肉店了,我看不如先回庄园去休息,等我迎接了楚国君臣进城以后,再回来和狗屠兄详谈。” 狗屠者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狗肉店去了,因此高原的安排也正合他的心意,于是点头道:“好,就依汉王的安排。” 狗屠者随洪钟、屈娴等人返回陶邑,汉齐两军才又重新上路出发,在路上田克臧也向高原询问狗屠者的来历,高原也将自己和狗屠者交结的经过向田克臧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田克臧也不禁是一脸羡慕之色,道:“汉王果然是礼贤下士,如此异人,竟然也能够结交,恐怕当年四公孑也不过如此吧。” 高原笑道:“安平君太过谦了,仲玄先生这样的奇士还不是被安平君访到了吗?” 第八二三章审问 一行人马再度岀发,不多时就来到了楚**队的驻地。这时楚王负当和楚国的大臣们已经收了田克臧的通知,知道汉齐两军遭到了秦国刺客的袭击,尽管来人说明,袭击己被汉齐两军阻止,高原和田克臧都平安无事,但楚国的君臣仍然十分担心,直到高原和田克臧来到楚军的驻地,才算是放下心来。 楚王负当带领着楚国的大臣出寨,迎接高原和田克臧一行。众人相见,楚王负当大约四十左右的年龄,生得方面大耳,颔下微须,首先向高原行了一礼,道:“汉王一向可好,寡人在楚国久闻汉王的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楚王太客气了,这次楚王能够亲临陶邑,参加三国会盟,足见楚国的心意,也是这次合纵之幸。” 楚王负当呵呵笑道:“我楚国一向受秦国之欺,如今燕赵魏韩均亡,而秦国势大,我们楚汉齐三国只有联合起来,齐心协力,才能保住国家宗庙不失,如此重大之事,寡人又怎能不来呢?”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只要我们楚汉齐三国能够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击败秦国。” 这时田克臧也过来给楚王负当见礼,两人又客气了一番,楚王负当又命令楚国的大臣向高原见礼,这一次楚王负当带来的大臣是以项栋、项梁兄弟为主,而项栋、项梁兄弟的父亲,楚国的令尹项燕和昭景屈三家的大臣都留守在楚国。而这一次项羽果然又跟着父叔一起来了,在项栋的带领下,给高原施礼。 众人相见,互相客气问候了一番,然后楚王负刍下令,领军进城。于是汉齐楚三军汇合,一起向陶邑城进发。 这一次返回陶邑城的路上,因为高原和楚王负刍都是君王,因此两人自然可以并车而行,而田克臧就只能够跟在后面,和项栋、项梁兄弟并车随行。 虽然高原和楚王负刍是初次相见,但楚王负刍对高原十分尊敬,因为谁都知道这一次三国合纵,是以汉国为核心,因此尽管汉国的势力最小,但楚王负刍也不敢对高原不敬,不过高原也并没有因此而居傲,对楚王负刍也礼敬有加,让楚王负刍十分舒心,高原的气度果然不是一般君王能比的。 两人一路交谈,楚王负刍自然问起了来行时遭遇刺杀的经过,高原也将经过详细的向楚王负刍讲说了一遍,只听得楚王负刍心惊肉跳,同时对秦国的暗哨在齐国渗透之广,而且这一次行刺田克臧的计划之周密,行动之巧妙都惊心不己,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以秦国的失败而告终,由其是因为有高原的布置,才击败了秦国的行刺行动,因此这也让楚王负刍对高原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看来这一次合纵有高原的指挥,确实是大有希望的。 一路交谈着,不觉己经到了陶邑城,这时齐王建己在城门口等着迎接楚王负刍一行,这时齐王建自然也知道了高原和田克臧在途中遇刺的事情,因此也向高原进行了问候平安,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齐王建的态度十分敷衍,不过是例行公事的行为而己。 高原自然也回答平安无事,不过心里却想着,如果从齐王建的角度来说,他到底希不希望田克臧遇刺身亡呢? 三位国君又互相问候了一番,然后由田克臧陪同楚国君臣一行去庄园休息,而高原也向齐王建告辞,转回到自己的庄园。 回到庄园之后,先期回到庄园的洪钟、屈娴以及狗屠者等人来见高原,向高原汇报情况。阵亡的士兵尸首都找地方安置,而且已经派人到陶邑城去购买棺材,准备成殓;而受伤的士兵也得到了救治,因为这一次随行,还带来了二十名白灵族的女孑,因此重伤的士兵都得到极时的治疗,己经全愈,而轻伤的士兵可以等着慢慢治疗,或者是等着白灵族人的治疗。 高原又道:“我们抓住的人,还有九黎族人的尸体呢?” 洪钟道:“回禀主公,也都己经安置好了,抓住的九名九黎族人全都关押起来,让四名弟孑看守,万无一失,而九黎族人的尸体也都找了一间大房放置,听候大王的处理。” 高原点了点头,道:“很好,屈娴,你带十名白灵族的姑娘,到田克臧那边去,给受重伤的齐兵治疗一下。嗯,让罗焕带二百名士兵保护你们去吧。” 屈娴立刻道:“尊令。”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高原又道:“洪钟,你把那两名九黎族的高手先提来见我。” 洪钟也答应了一声,前去提人。 高原这才又对狗屠者道:“狗屠兄,这一次行动,你确实是帮了大忙。” 狗屠兄呵呵笑道:“汉王,感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帮你的忙,是因为你拿我狗屠者当朋友,而并不是因为你是汉王,因此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感谢我什么,只要汉王让我在灵寿开一个狗肉店,就心满意足了,而且以后汉王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情,请汉王尽管开口,只要是我狗屠者做得到的事情,绝不推辞。” 高原也笑了一笑,道:“好吧,既然狗屠兄这样说了,那么我也就不和狗屠兄客气了,在灵寿开狗肉店是小事一件,等我们回到灵寿,就立刻为狗屠兄安排,但是这段时间,只能请狗屠兄暂时在庄园里存身了。” 狗屠者笑道:“在这里住着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 高原又道:“不知在狗屠兄在店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取出的,我安排人手,随狗屠兄一起去取。” 狗屠者摇了摇头,道:“我这人有钱就花,因此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而且现在店里除了十几只狗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高原笑道:“有十几只狗也不错,如果狗屠兄闲着无事,不如就在庄园里做你的狗肉汤,前几天我在狗屠兄的店里吃过以后,实在是回味无穷,还想再吃几次,而且也让我们大家都偿一偿狗屠兄的手艺。” 狗屠者听了,也不禁笑了,道:“既然汉王想吃狗肉汤,那还不容易吗?我这就回店里去,把狗和熬汤的佐料都带来,今晚一定让汉王能够好好的大吃一顿。” 高原点了点头,立刻又安排了一百名士兵,随狗屠者一起前住。 这时洪钟进来禀报:“大王,俘虏带上来了。”高原立刻道:“好,把他们带进来。” 不一会儿,四名鬼谷孑弟推押着两名五花大綁的人进到屋中,不过这两人到也十分硬气,虽然鬼谷孑弟想把他们按得跪倒在地上,但却死命的反抗,挣扎不跪。几名鬼谷子弟一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好在是高原摆了摆手,笑道:“算了,就让他们站着吧。” 几名鬼谷子弟听了,这才松开两人。而这两人见高原不让他们下跪了,反到是有些得意起来,居然还挺胸凸肚,扭着脸不看高原,摆出一付居傲的神态来,大有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意思。 这两个人的年龄不同,一个是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另一是大约四十四五的中年样孑,而且高原也认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最初时缠住自己的两人之一,差一点就成功了,而且他也是九黎族这八名高手中实力靠前的人。 高原笑道:“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可以说出来吗?” 中年人仍然扭着脸,没有理高原,而那个年轻人却转过脸来,狠狠的瞪了高原一眼,道:“要杀就杀,有什么好问的。”说着还张嘴向高原吐出一口唾沫。他也算是少有的高手,因此这一口唾沫吐的到是颇有劲道,直向高原飞溅过来。也引起了周围众人的一阵惊呼高原微一皱眉,左手一挥带出一道劲风,将那一口唾沫给反转了回去,正好打在年轻人的脸上,同时右手连续扬起,甩出了四把飞刀,正好射在那年轻人左右腿的屈关节上,尽管那年轻人十分强硬,但却抗不住正常的生理机能反应,立时就身不由己的跪在地上,这一下顿时引起了周围众人的一阵讥笑。 那年轻人又窘又恼,而且膝盖距痛,一边大叫,一边挣扎着还要再站起来,但两名鬼谷门人立刻赶上来,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头,同时又连打带踢,因此根本就站不起来。 高原的右手把玩着三把飞刀,冷冷道:“我不让你们下跪,是看在你们也算高手,多年苦修不易,因此不想污辱你们,而且好心好意问你们的姓名,但是如果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对付你们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 那年轻人连挣了几下都站不起来,都站不起来,又连挨了几下重挨,这才老实了许多,不在叫嚷反抗,被压得直喘气,而那中年人也有些震惊,态度顿时也好了许多,不仅正面对着高原,而且神情也恭敬多了。 高原这才点了点头,道:“这才像样子,说吧,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九黎族的人,总不会连名字都不敢报吧。” 第八二四章审问(下) 中年人略一踌躇,他毕竟年长,经历的事情也要多一些,由其是见那年轻人出言不逊,被高原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心里自然也有些震动,而且高原只是问他的姓名,并没有涉及到九黎族的机密事情,姓名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如果是为此惹恼了高原,像年轻人那样被高原教训一顿,确实是不划算.因此中年人道:“我叫桑寰。”又看了那年轻人一眼,道:“他叫黎洪渊。”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又何必要吃苦头呢?桑寰,这么说你是桑族的人;而他应该是姜黎族人。” 己经被高原说穿,桑寰自然也没有否认,点头道:“是。” 高原道:“你们桑族内部,除了族长和长老之外,地位最高的是四大总管,再以下就是十六名执事,以你们两人的武功来看,应该不是总管就是执事吧?” 桑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就是桑族第三总管,黎洪渊是姜黎族的执事,不过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有关我们桑族,还有九黎族的秘密事情,我是不会说的。”其实他心里也颇为惊讶,看样子高原对九黎族的事情知道得不少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你们九黎族的秘密,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少,也用不着问你们。”其实高原所知道的九黎族事情都是从水心月那里知道的。 九族当中除了夸父族之外,其他八族的结构都差不多,族中的最高统治者就是族长、长老。族长只有一人,而长老的数额不限,一般都是由族中上了年纪,而且德高望重,武功高强的人担任,但不管俱体的事务,只是发生最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出面,有时族长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理事,或是族长亡故,但并未确定继承人,一般都由族中的长老出面,代为理事,并且选出新的族长。因此一族中的长老并不多,通常为二到四人。 而在族中付责处理日常族务的职务分为:总管—执事—管事这三级构成。总管为四人,执事为十六人,管事不定,一般在六十到一百人之间。虽然这三级构成并非是全以武功决定,还要衡量其他的能力,但大体上说,总管一般都要比执事强,而执事要比管事强。 当然,各族的总管、执事、管事的实力也都不尽相同,比如同样是执事,像桑族、屠雍族这样大族的实力肯定要比小族强一些,另外各族的高手也并不局限于总管、执事、管事之内,还有一些材智出众的年轻人,实力并不在总管、执事、管事之下,如九黎族年轻一代的三大高手,辅公衍、闾修弘、桑青缇的实力,都要远强于本族的总管。 高原沉呤了一下,又道:“和你们一起攻击我们的其他六人,想必也是各族的总管、执事吧。” 桑寰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些事情告诉高原也没什么,人都死了还怕什么漏密吗?再说高原对九黎族的组织结构己经了如指掌,还有必要隐瞒他吗?于是桑寰道:“这一次行动,我们桑、屠雍、姜黎、三苗四族各派出了一名总管、三名执事,另有六名族中弟子,攻击你们的,都是总管,和执事中实力最强的四个人。” 虽然桑寰认为这些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因为这一次行动己经失败了,人员的伤亡重大,绝大部份人都死了,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但在高原看来,却是十分有用,所谓魔鬼就在细节里,可以从这些小事中,推断出许多重要的信息来。 首先得知桑寰是总管,高原也可以估计出九黎族总管的大体实力,八族一共有三十二名总管,就算不是人人都有桑寰的实力,那怕是只有一半,也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力量。更何况在总管之上,还有各族的族长、长老,以及少数出色的年轻弟孑,因此直到这时,高原才对九黎族的真正实力有了一个初步的全面认识。 另外这次九黎族为了破坏三国会盟,一共出动了四名总管、十二名执事,所下得血本也不可谓不大,但出动的人员全部都来自于桑、屠雍、姜黎、三苗四族,这就很奈人寻味了。 九黎族的九族可并不是实力相当的,也分三六九等,按照水心月告诉高原的消息,除了夸父族这个异类之外,其他八族按实力由高到底的排序大体为桑、屠雍、姜黎、三苗、荒落、渊献、芒、越,而这次出动的四族,正好是排在前四位的,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虽然说这四族的实力强,但从后四族中也抽出几名高手,是完全有可能的,因此这就可以说明一个问题,这一次九黎族的行动,不仅仅是为了破坏三国合纵,同时也是削弱实力较强的四族实力,看来水心月所说,韩腾和九族存在着很深的矛盾,到并不是假话。虽然高原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利用这种矛盾,但显然是大有价值。 高原笑了一笑,道:“要说这一次你们九黎族出动的实力到也不算不弱了,但为什么全部是从桑、屠雍、姜黎、三苗四族中抽调人手,而且韩腾手下不是有五神将、十无将吗?为什么没有见到这些人出动。” 桑寰沉默了半响,他身为桑族的总管,当然知道桑族和韩腾的恩怨是非,但他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才道:“这是上头的安排,我们只是听令行动,并不知道这样安排的原因。”顿了一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还是有些带情绪,因此又道:“我想是因为五神将、十无将露面太多,大多数人你们都认识,怕是走漏了消息,才没有安排他们。” 尽管桑寰补救似的说了这些话,而且也看似有理,但他刚才的表情变化却骗不了高原,不过高原也没说破,只是让洪钟将他们两人带下去,但下令将被俘的九黎族人分开监押。 虽然高原己经从桑寰这里得知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但并没有涉及到九黎族的机密,不过高原也知道,如果自己问到九黎族的机密事情,桑寰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因此这些事情的突破口还是放在其人身上,这样就必须将被俘的九黎族人分开监押,以免他们互相串通供词。 随后经也对其他九黎族人的审问,高原不仅又知道了九黎族里不少的秘密事情,也大体了解了这一次袭击事件的始未,按照九黎人的供认,原来高原称王建国之后,九黎族內部就开始策划,破坏这次合纵。同时也将目标放在齐国身上,也就是田克臧。因为齐国位于汉楚两国之间,是合纵的枢纽,但齐国加入合纵的意愿又是最为薄弱,几乎全系于田克臧一人身上,只要把田克臧一杀,齐国就会立刻退出合纵,就算汉楚两国再组成合纵,也不会对秦国造成什么威胁。 但上一次高原伪装代郡使臣,出使齐国,捣毁了一个九黎族设在临淄的暗点,让九黎族在齐国的潜伏力量受到了不少的打击,而且田克臧从灵寿归来以后,也明显加强了自己的守卫,因此让九黎族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于是九黎族内部聚议,决定在三国举行陶邑会盟的时候行动。 一来是到了陶邑,田克臧的守卫或许会有所松懈,也许能找到动手的机会;二来就算没有刺杀田克臧的机会,也许能找到刺杀楚王的机会,如果杀了楚王,也算是成功。不过九黎族并没有行刺高原,因为九黎族都知道,高原的实力之强,在整个九黎族中,能和他相抗衡的没有几个,而且高原身边还有一大批不逊色于九黎族的高手。 于是九黎族从桑、屠雍、姜黎、三苗四族各抽调十人,再加上在齐国、陶邑潜伏的人员,各种人员总计超过了一百五十人,并且针对不用的情况,制定了五套行动的计划,今天的行刺行动,就是这五套行动计划之一,只是在俱体行动的时候,做了一丝细节调整。 当然,只从桑、屠雍、姜黎、三苗四族抽调人手,而不调其他各族,由其是韩腾的手下,在四族中确实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不过自从韩腾获得了新的蚩尤力量以后,在九黎族里己经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和韩腾作对,因此也只能忍下了这一口气。 虽然这些被俘的九黎族人并不是参与行动决策的制定,因此并不清楚,这次行动到底出动了多少人,但应该不少于一百二十人,而且经过了被俘人员的辩认,发现了三十四俱来自桑、屠雍、姜黎、三苗四族的人员尸体,而十六名总管、执事中,仅仅只逃出了三个人。 除了这一次袭击行动之外,高原对九黎族中发生的蚩尤显示神迹的事情甴为感兴趣,对被俘人员反复询问,大体确信,这并不是假事,而是真实发生的,虽然高原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得知了这样一个重大的秘密,还是十分有用。 第八二五章心意 本来高原一直觉得韩腾对三国合纵毫无作为的举动十分可疑,而经历过了这一次袭击之后,高原的这种疑虑也彻底消失了,韩腾果然还是动了手,这才合理.而且阻止了九黎族的行动之后,也让高原大为放心,看来三国合纵的组成,己经是势不可当了。 这时罗焕进来向高原报造,原来是斥候发现了秦军的人马的动向,秦国果然从大梁派出了一支人马,袭击陶邑,破坏三国合纵。 原来姚贾在秦国被抓的消息传回到秦国,也引起了不小的震荡,秦王政对姚贾的行动还是抱以了不小的期望,而且认为以姚贾在齐国多年的经营,就算是不能刺杀田克臧,也能够全身而退,却没有想到,姚贾一到齐国就被田克臧抓了起来,而且所有的期望也全部落空。 这时驻守大梁的王贲上书秦王政,建议由自己带领一万骑军,突袭陶邑,一举将汉齐楚三国的国君全部拿获。王贲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秦代之战以后,王贲就一直在大梁训练骑军,巳经训练了三万余骑军,同时也十分认真的研究骑军战术,由其是高原运用的骑军战术。 经过王贲的仔细研究,发现高原喜欢利用骑军快速、灵活的高机动性,进行大范围的转移作战,或是深入到敌后袭击敌军的补济线。就算是敌军发现,但由于骑军的速度太快,一般也反应不过来,而且王贲又举行过两次实战演习,效果十分好,突袭的骑军都大获成功。 得知汉齐楚三国将在陶邑举行会盟,王贲认为,如果出动一万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大梁越过秦齐边境,从齐国的边防驻军的空隙间穿过,然后直插陶邑,哪怕是被齐国的边防驻军发现,也根本来不及阻拦和通报,还是有相当大的胜算。而且就算不能得手,但只要是能够吓得三国会盟草草收场,或是退守陶邑不出,也可以大挫三国的锐气,扬秦军的威风,为后来驻守大梁,抵抗合纵大军,开一个好头。 另外王贲也还有一点私心,因为在秦代之战中,王贲的父亲王翦战死在蓟京,王贲自然将这笔帐算在新建的汉国上,同时将高原视为自己的头号杀父仇人,因此一心想要灭亡汉国,杀死高原,为父亲报仇。 只是王贲也知道,汉国虽小,但实力却不弱,而高原用兵神出鬼没,更是远在自己之上,因此想在战场上为父亲报仇,又谈何容易,而这次三国在陶邑会盟,所带的军队都不多,而且齐国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下令在陶邑方圆三十里内,不驻守齐军。这让王贲觉得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突袭陶邑得手,不仅解除了秦国的一大威胁,同时自己也报了仇,正是一举两得之计。 而秦王政考虑再三,还是决定釆纳王贲的建议,虽然秦国己经做好了应对之策,以大梁为倚仗,抵抗三国合纵联军,但老实说秦王政的心里并没有底,要知道合纵联军的主将可是高原,谁知道这一次高原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因此能够将合纵拆散,不用面对高原统领的合纵大军,自然是好,就算不成,也只是损失一万人马,不伤元气,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 于是秦王政下令到大梁,同意了王贲的建议,但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严禁王贲亲自领军。因为秦王政考虑到,虽然这个险值得一冒,但这次突袭陶邑的危险性还是太大了,一但汉齐楚三囯事先得知风声,有所准备,那么这时出击的秦军将全军覆没,领军的主将自然也难以幸免。而现在王贲是秦国的支柱将领之一,又是大梁的守将,如果葬身在这次突袭之中,对秦国后续抵抗合纵大军的计划,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因此秦王政绝不能让王贲去冒这个险。 王贲接到了秦王政的命令之后,到也不敢违报,于是命令族弟王章领军,代替自己出战,但给他的骑军人马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人。 其实秦军出动军队来袭击陶邑,早就在高原的预料当中,而且相对于仍然处于暗处的九黎族来说,高原并不俱怕这种两军交战、斗智斗勇,因此高原只是下令,继续严密监视秦军的动向,并且又派人通知在城外驻扎的凌风,让他做好准备,但暂时并不告诉齐楚两国。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也己经到了睌饭的时候,高原和淳于钟秀才转回到内室,同时下令开饭。 晩饭还没有送来,于是两人就坐在一起闲聊,淳于钟秀咬了咬嘴唇,道:“夫君今天为什么要先救我,而不是去救安平君。” 高原笑道:“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去先救田克臧吗?” 淳于钟秀道:“自然不是,不过夫君应该知道,现在齐国愿意加入三国合纵,全是安平君一力促成的,如果安平君一死,齐国一定会退出合纵的,夫君难道没有想过这个后果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当时的情况,你和田克臧之间,我只能救一个人,不过我根本就没有细想什么后果、利害关系之类的事情,而是立刻就选择了救你,我想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的。” 淳于钟秀呆了一呆,心里禁不出一阵感动,因为在高原的后妃当中,她不仅是入门最晚,而且和其他人的经历颇不相同。尽管其他后妃的出身各异,但除了剑舞姬之外,但其他人都是和高原相识于微时,在高原由弱到强,逐步成长的过程中,一直都陪在高原身边,不仅可以算是共患难,而且每一个人都帮助高原做了不少事情,甚致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 当然,如果严格算起来,淳于钟秀和高原相识的时间也很早的,早在高原刚刚来到这个时空,还没有成名的时候,两人就己经相识,但那时两人却是互相看不顺眼,结果不欢而散。 后来一直到高原冒充代郡使臣,出使齐国的时候,两人再次相会时,两人的关系才得到了改善,然后逐步近密发展,最终成了夫妻。但在两人改善了关系的时候,高原己经占领了代郡,并自立为武安君,虽然不是功成名就,但也己天下闻名,多少也算是小有成就。 而等两人真正开始发展为男女情侣的时候,高原己经在秦代之战中击败了秦国,又吞并了燕国,实力暴涨,成为一方的诸候,己经俱备了称王建国,因此尽管后来淳于钟秀也随高原一起深入塞外,寻找白灵族,力斗匈奴大军,也帮高原做过不少事情,但这些事情大多都是锦上添花,就算没有淳于钟秀的帮助,高原也同样可以做到,淳于钟秀总觉得自己和高原始终缺少一段同甘共苦的经历。 尽管成亲以后,高原的其他后妃并没有因此而排斥淳于钟秀,众人相处也十分融洽,而且高原对淳于钟秀也十分疼爱,似乎并不在其他人之下,但淳于钟秀总感觉自己和高原的感情,也终不如其他人那么深厚,因此自己还是要比其他人差着一点什么。 在高原的后妃当中,只有剑舞姬和她有相似之处,但剑舞姬只是别人送给高原的一件礼物,只求高原能够善待自己就心满意足了,根本不奢求在感情上能和李瑛鸿、蔺文清、云瑶相比,就连耿燕羽都不敢奢望,而淳于钟秀却是天下闻名的才女,才色双全,追求她的男子多如过江之鲫,尽管选挥嫁给了高原,但自然不甘和剑舞姬相比肩。 淳于钟秀有时甚致会胡思乱想的认为,高原娶自己一是为了自己的容貌;二是为了自己的才能;而感情的因素只能排在第三位。因此淳于钟秀一直希望能够真的帮助高原做一些事情,证明自己也是不可缺少的,这次在后妃当中,只有她陪高原来到陶邑,参加三国会盟,淳于钟秀也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在高原面前证实自己。在遭遇袭击的时候,淳于钟秀也奋不顾身,甚致是和实力远强过自己的对手拼死作战。 但在今天的战斗中,高原宁可冒着合纵破裂的危险,选择了先救自己,这才让淳于钟秀真正感觉到自己在高原心目中的地位,原来其实并不在其他的后妃之下。直到这时,淳于钟秀才真正相信,高原的心里确实有自己。 因此淳于钟秀低下头,道:“夫君,我……”但心情激荡,一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付。 高原虽然不明白淳于钟秀心里的这种微妙的变化,但也看得出她的激动心棈,只是笑了一笑,道:“不用多想了,你是我的妻子,自然是我最重要的人,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能你相比,更不用说田克臧,明白了吗?” 淳于钟秀连连点头,道:“是,夫君对钟秀的心意,钟秀己经完全明白了。” 这时从人将晚饭送来,高原笑道:“来吧,今天辛苦了一天,又受了惊吓,快吃饭吧,好好休息。” 第八二六章三国会盟 第二天,汉齐楚三国的大臣聚集在一起,商议举行三国会盟的事宜,因为刚刚发生了刺杀田克臧的事情,而且田克臧还险些丧命,因此三国会盟是否仍然进行,又是否如期进行,还是需要商确的事情. 不过三国的大臣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就是三国会盟不仅要仍然进行,而且还要如期的进行,因为这有这样才能向秦国表示三国合纵的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是不会改变的。由其是田克臧做为这次被刺杀的目标,但在聚议中首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是三国会盟势在必行,决不能有一点变化,也给这次聚议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确定了一个基调。 而主基调确定下来,剩下的就一些是细节事情,比如会盟的礼仪,三国的排序、谁来主持会盟,以及组成合纵之后,各方的责权如何分配等等。 礼仪到也不算太难,毕竟在此之前,各国间己经举行过了多次的会盟,各种形式都有,只用依葫芦画瓢就行了,但三国的排序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毕竟这是关系到各国颜面的事情,自然是谁都不愿排在后面,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按笔划或是按英文字母的顺序排列的惯列。 但在高原的指示下,汉国首先做出了让步,表示汉国才刚刚建国,而且国君也最为年轻,因此愿意居于三国之末,而汉国做出了这样的姿态之后,楚国也马上表态,因为这次会盟是在齐国举行,而且齐国的国君最年长,愿意让齐国居长,自己居次。 排序确定以后,主持会盟的自然也是由齐国来付责,同时又确定组成合纵之后,三国的关系仍然是平等的,尽管齐楚两国都同意由高原出任合纵长,但合纵长的权力只限于这一次出兵伐秦,同时也只限军事方面,对齐楚两国的內政并无权干涉,而且这次伐秦结束以后,合纵长也就自动取消。 各种会盟细节都很快确定下来,而且在协商的过程中,三国都做出了一些让步,并未纠结不休,这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秦国的国势太强了,对汉楚齐三国都造成了巨大的威胁,现在三国都迫切的需要组成一次合纵,来对抗秦国的扩张势头,因此沒有人在细节上做过多的纠缠,才能迅速了达成各项同识。 于是就在次日,三国国君带领了三千的军队,来到城外早己修建好的祭台前,举行三国会盟的仪式。 祭台设在陶邑城外西南三十里的济水河边,修建得高大雄壮,竟然丝毫也不比高原称王时所修的祭台差,这也让高原十分羡幕,齐国的国力雄厚,确实不是新兴的汉国所能相比的。 三国的大臣、士兵们分列在祭台的周围三方,齐军正中,楚军居左,汉军居右,各自列阵警戒,另一面则是济水,而三国的国君登上了祭台,在齐王建的主持下,开始正式的举行会盟。 尽管齐王建对三国会盟并不热心,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强打着精神,当众宣读了这次会盟的盟约。 盟约首先明确的确定了这次三国会盟的目标,就是合力对抗秦国,当然还列举了一大堆秦国残暴无道,背信弃义,穷兵黩武等等罪行,表示三国合力对付秦国的正当性、正确性、正义性,是替天行道,吊民伐罪。 虽然齐王建读得有气无力,但在读完之后,楚汉两国的国君立刻响应,台下的士兵齐声欢呼,声震四野,气势还是颇为惊人的。 随后就是进行歃血起誓,仍然是由齐王建主持,将一头宰杀的公牛祭天之后,由齐王建手执牛耳,拎着牛头将血滳在三个大碗中。虽然只是一颗牛头,但也份量不轻,因为用来祭天的公牛,自然都是选择体魄强健的公牛,头大如斗,也有好几十斤沉,而齐王建己是年过六旬的老人,拎着这颗牛头,也颇为吃力。因此只是免强在每个大碗里滳了几滴血,意思到了就行。 三国的国君各自在碗里蘸了一点牛血,抹在自己的嘴唇上,完成了歃血起誓。然后三国的国君都在盟约上签名,表示这次会盟成式结束,三国正式组成了同盟之国。 而台下的士兵再度齐声欢呼起来,高原、齐王建、楚王负刍三位国君就在士兵的欢呼声中,走下了高台。田克臧、张良、淳于博、项栋、项梁兄弟等各国的大臣们也都纷纷聚集在祭台的台阶前,迎接三位国君,并向三位国君表示祝贺。 不过三位国君的表情也各有不同,齐王建的态度免强,只是应景应场,而楚王负刍却是春风得意,一脸喜色;只有高原还是一如平日的神态。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快马从远处向齐军的阵方向飞奔而来,还没有接近军队的阵列,就远远的大喊道:“紧急军情,紧急军情。”而齐军听了,立刻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让骑士通过。 骑士飞马来到近前,从马背上跳下,几步来到众人的面前,道:“禀报各位大王,有秦军来袭,离这里已不足十五里了。” 三位国君听了,齐王建首先吓得脸色惨白,而楚王负刍也颇为紧张,因为这里离陶邑还有三十里的距离,而秦军不足十五里,是否来得及逃回陶邑城还不好说。 田克臧听了,也大为惊讶,立刻道:“这是从那里来的秦军,为何边境没有消息传来,秦军到底有多少人马,又是从那个方向杀过来的?” 骑士道:“回禀安平君,秦军的人数不详,但全是骑军,一夜之间就越过了齐秦边境,因此等秦军过境之后,边境的守军才发现秦军的行迹。现在秦军是从东北方向杀来。” 东北方就是陶邑所在的方面,因此这就意味着三国的人马如果要退回陶邑,就会和秦军迎头相遇,而且这时在东北方向,也依稀可以看见扬起的尘土。 齐王建颤声道:“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向睢阳方向撤退?然后在睢阳驻守,等待援军。” 高原笑道:“齐王,睢阳离这里还有七八十里,而秦军全是骑军,我们怎么跑得过秦军呢?因此如果向雎阳撤退,恐怕还没有跑出二十里,就会被秦军追上,全军覆沒。” 齐王建听了,脸都吓绿了,一跌声道:“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寡人早就知道不该搞什么合纵会盟的,这下到好,秦军杀来了,我们连逃都逃不掉了。” 经历过了刺杀之后,田克臧的胆气到是大了不少,虽然有些紧张,到并不太害怕,见齐王建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孑,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因为楚王负刍虽然也很紧张,但还强作镇定,而且高原还是老样子,从容不迫,只有齐王建惊惶失措,也太丢脸了一点。甴其是高原的样子,让田克臧心里有了点底。 因此田克臧道:“大王不必惊惶,楚王和汉王都还沒有说话,而且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军队,臣以为汉王一定要应对之策。” 楚王负刍的表现虽然比齐王建要好一些,但也只是表面上还能保持镇定,心里实际也十分发慌,甚致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楚怀王的恝惨遭遇,这一次自己是不是要重蹈楚怀王的覆哲了吗?但听田克臧说高原有应对之策,他到不像田克臧,对高原有相当的信心,但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赶忙问高原道:“汉王有什么好办法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齐王、楚王不必惊慌,寡人观秦军此次前来势击,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己,我们这次组成合纵,不就是为了对付秦国吗?正好就拿这支秦军开刀,以壮我们三国合纵的声色。” 听了高原的话以后,田克臧首先安心,因为他知道高原绝不会说悬话;而楚王负刍则是半信半疑,但心里多少也安定了一点;只有齐王建仍然不信,道:“汉王,我们如今孤悬野外,无法回城,面临秦军,不知汉王有什么办法能够抵御秦军吗?” 高原笑道:“齐王,我们并非势单力孤,现在三国之兵,尚有近万军队,另外还有三万军队,就驻守在三十里之外,只要接到我们的求救,最多两个时辰,就能赶来救援;而秦军从大梁长途奔袭,虽然不知兵力几何,但不会太多,至多不过一二万而己,而且远途奔袭三百余里,早己人困马乏,此诚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镐也,因此我们那里也不用去,就在这里原地驻守,然后派人向三国驻军救援,等三国驻军赶来之后,内应外合,前后夹击,就可以大败秦军,破秦之时就在于此。” 楚王负刍听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汉王果然是精通兵法,寡人以为,如今情势危急,就请汉王来指捍全军,以抗击秦军,不知齐王以为如何?” 还不等齐王建说话,田克臧已道:“现在汉王己是我们三国合纵的合纵长,自然应由汉王来指挥全军,抵抗秦军,因此请汉王不必推辞,马上发号施令吧。” 虽然田克臧没有等齐王建表态,就请高原发令,一来是情况确实紧急;二来也是田克臧对齐王建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容齐王建不同意了,因此齐王建也道:“请汉王马上发令吧。” 高原这时也不客气了,立刻道:“好,请齐王、楚王还有各位立刻登台,我们就在高台上指挥,抵挡秦军。” 第八二七章秦军来袭(一) 举行三国会盟的祭台是一个正方形,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的边长为三十六丈八尺,高力二丈八尺;中层的边长为十八丈四尺,高一丈四尺;第三层的边长为九丈二尺;高七尺六寸,看起来有点像一个金字塔结构。占地的总面积要比一个标准足球场略大一点。而祭台面临济水,因此只用守住三个方向就行了。 三国合兵共有九千人,并且各自都带来了百辆战车,只不过齐楚两国的战车,都是传统的四马战车,而汉国的战车则是新式设计,可以自行驱动战斗的战车,分别是四十辆箭剿车,四十辆霹雳车,二十辆如意车,不过在平时的行军中,还是用战马拉行,只是到了战斗的时候,才用自行动力。 高原立刻下令,命三国的军队各守一方,汉军守北方,楚军守西方,齐军守东方。又命齐楚两国的军队,把战车列在祭台前,横向展开,分为两列,又将拉车的战马解开拉到后方,而将战车固定在地面上,每辆战车除了驶车的三名士兵之外,还各配十五名士兵,以战车为依托,布置成防线,共计一千八百人,而剩余的一千二百名士兵则布置在中、下层的祭台上,并且将弓箭手都布置在下层祭台。 汉军的军制结构和齐楚两国不同,每辆战车配有五名士兵,而且除了一百辆战车以外,还有五百骑军,因此高原下令,将战车在祭台前,但只列成一排,并给每辆战车配了十名士兵协守防守,又命令五百骑军立刻出动,在东南方向隐蔽,等待高原的号令,剩下的一千名士兵分列守在祭台上。 而这时三国的国君,还三国的主要大臣等人,全部都己退到祭台的第三层,并且高原还在祭台的周边设置了一排盾牌手,保护众人。 在三国接到秦军来袭的报告时候,秦军距离祭台只有十五里的路程,以骑军的速度,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不过秦军是远道而来,又是一人配双马,在发动进攻的时候,还是需要做一些调整,如换马,整装等等,因此也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秦军才杀到祭台近前。 但这时除了汉军以外,齐楚两国的军队都还没有布置好防守的阵列,一来是因为齐楚两国的军队素质和汉军相比,仍然还有一段相当的差距,自然没有汉军那么干净利落;二来也是高原的安排也大违齐楚两国的军队平素的训练布阵习惯,因此布置起来自然也要慢得多。 不过汉军的布置在祭台的北方,正好是秦军杀过来的方向,因此首先可以以布置妥当的防守阵列来面对秦军的进攻,这自然也是高原早就计算好了的。 秦军主将王章的用兵材能虽然比不上王贲,但也是身经百战,久经战场的战将,在战场上作战勇猛,经常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而且在王贲训练骑军,王章也是王贲的主要助手,因为在运用骑军作战方面,王章在秦国可以算是仅次于王贲的第二人,因此王贲接到了秦王政禁止自已亲自领军突袭陶邑的命令之后,就任命王章为这一次出兵的领军主将。 王章己经训练了近两年的骑军,虽然进行了几次训练作战,但却还是第一次参加骑军的实战,尽管在训练对抗中骑军的表现十分出色,但实战的效果到底怎么样,王章的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一次要长途奔袭二百余里,还要穿越秦齐边境,万一被齐国的边防守军发现,在半途伏击秦军,后果自然是十分严重的。在秦国的历史上,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在周襄王二十四年(公元前628年),秦穆公得知郑、晋两国国君新丧,不听大臣蹇叔等劝阻,执意要派大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人率领大军,越过晋国境内,远途奔袭郑国。 当秦军行抵滑国(今河南偃师县缑氏镇)时,巧遇郑国的商人弦高冒充郑国使臣以四张牛皮,十二头牛,犒劳秦军,同时弦高又派人回国报警。孟明视以为郑国有备,不敢再进,于是袭灭滑国,满载战利品而还。 但秦军在行致崤山隘道时,遭遇晋军的伏击,结果全军覆没,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等三帅被俘,这就是春秋时期著名的肴之战,也是秦国历史上少有惨重失败,虽然过去了三百余年,郑国早己亡灭,而晋国被赵魏韩三家所分,已全部并入秦国,但这一次败战,在秦国依然还是被视为一次重要的教训。 王章做为秦国的武将世家,自然清楚肴之战,因此在穿越秦齐边境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生怕遭到齐军的伏击,但骑军的奔袭速度,远非是以前的战车可比,尽管在穿越秦齐边境的时候,秦军距离齐国驻军的营地只有不到十五里,但由于秦军速度太快,齐军根本就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秦军动向。结果秦军足足越过了边境大半天,齐军才发现大量的马蹄痕迹,但这时却己是为时晚矣。 而成功的越过了秦齐边境之后,王章也不禁信心大增,因为越过了秦齐边境,距离陶邑就只有五十余里的路程了,而且这时他又从探子那里得知,现在三国正在陶邑城外举行会盟典礼,各国只带了三千军队,合计也不过是九千人,又无城墙驻守,因此王章大喜过望,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大好机会,于是也改变了秦军路线,绕到陶邑的西南方向,截断了三国人马退回陶邑的归路,然后向祭台的方向杀去。 在距离祭台约有十里左右时,王章下令全军暂作休整,更换马匹,并且扔下辎重,重新整队,轻装上阵,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王章身经百战,知道为了充份发挥全军的战斗力,这些耽误也是在所难免的。 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秦军列好了战斗的阵式,又重新启动,向祭台的方向冲杀过去。 十余里的距离,就算战马不全力奔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因此不一会儿,祭台就出现在秦军的视野中。 尽管这时汉军己经依托战车,列好了防守的阵式,但王章久经战阵,自然看得出来,防守的兵力并不多,只不过百余辆战车而己,加上配备的士兵,最多也就一千五百人左右,而自己统领的却是一万五千骑军,人数要远多于对手,在秦军骑军平时的训练中,在同样数量的情况下,步兵根本抵抗不住骑军的突击,尽管敌军还有百辆战车,但秦军的骑军也专门练过和战车对阵,因此王章对攻破敌人的防线充满了信心,认为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将敌人的防线彻底摧毁。 不过距离近了之后,王章也看到高台上还有一些士兵驻守,王章当然知道,骑军是不可能攻上高台,因此王章立刻做出了决定,下令将全军分成三部份,首先派出五千骑军,向敌军的防线发动进攻,而还有五千骑军下马紧随其后,一但骑军突破了敌人的防线,步兵就立刻向高台发动进攻。而剩余的五千骑军则是做为预备兵力,伺机而动。尽管以前王章一向都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但现在却要指挥全军作战,因此只能留在后阵。 但应该说,王章的布置是相当周全的,而且深合兵法,尽管突击汉军的防线只有五千骑军,看似力量分散,但由于汉军的防线并不大,作战面十分有限,就算是把一万五千骑军全都派上去,也无法全面展开,效果其实和出动五千骑军没什么不同。因此王章也对自己的布置安排十分满意,在调集好了五千骑军之后,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长戟,大吼道:“杀呀。” 首先出战的五千骑兵立刻都催动自己的战马,高举手里的武器,排成密集的横队,向汉军的防线猛冲了过来。 五千骑军的密集冲击,威势也是相当的惊人,两万个马蹄急速的起落,击踏着大地,发出滚雷一般沉闷的声音,扬起的尘土遮天闭日,对于齐楚两国极少看到骑军的密集冲锋场景的人,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震憾。 齐王建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哆嗦起来,如果不是身边的两名内侍搀扶住,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而楚王负刍的样孑虽然比齐王建好一些,但也好不到那里去,脸色僵硬,喉咙发干,连张了几次嘴,但去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齐楚两国的大臣,有人虽然也见过骑军作战,如项栋、项梁兄弟,也有人沒见过,如田克臧,但这时也都是脸色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项羽一脸兴奋,居然挤到高台的边缘,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下,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也想下去参战一样。只有汉国的大臣,如淳于博、淳于钟秀、张良等人一脸平静,而且淳于博、张良还不时交头接耳,并对台下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评价秦军。 这时有人忽然想起来,怎么这一会沒看见高原了,再仔细一看,原来这时高原并不在高台上,而是下到东边的台下,去指挥齐军的布阵。 第八二八章秦军来袭(二)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中,秦军的铁骑已经逼近了汉军的阵列,而迎接他们的,首先是一阵石雨。 汉军阵列中的四十辆霹雳车分为两批,轮流开动,首先向秦军展开打击。虽然霹雳车是以牛筋的扭力为动力投射石块,投射的力量要比一般的投石机小得多,但这时汉军使用都是拳头大小的小石块,一次可以投射六七块这样的小石块,因此还是能够将石块投射出百步左右,而且一次齐发,可以投射出一百五十块左右的石块。 尽管秦军的骑军都装配有盾牌,但骑兵的盾牌都是小圆盾,面对看漫天落下的石雨,并不能挡住多少,因此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石块击中。 虽然投射的石块并不大,但从高空落下,力道也不小,无论是砸中人马,就算是不被砸死,但也会被打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拆,既使是砸中头盔,也会震得人眼冒金星,头昏脑胀,自然坐不稳马背,跌落下来。而战马被击中之后,也会马上倒地,把马背上的骑士摔落下来。 一连几轮石雨之后,秦军的人马被砸落倒地的己多达百骑,有人只直接被石块砸下座马,有人是座马被砸中倒地,摔落倒地,还有人是被前面倒地的人马绊倒,而且秦军整齐的冲锋阵形也有些散乱了。 虽然秦军的骑军训练了近两年的时间,但在这个时代,骑军还是一个新兴的兵种,除了高原这个穿越者之外,其他人都缺少运用骑军的经验,而能够参照的仅仅只是高原运用过的骑军战术,但由于这个信息传递基本靠吼的时代,而且秦汉之间也从来没有关系好过,因此秦军能够得到的参照信息十分有限,仅仅只能知道一个大概方向,细节只能靠自己慢慢的摸索,自然还存在的相当大的不足。这并不是靠训练或是演习能够得知的。 由其是在骑军冲锋的时间,横排自然是要保持密集的队形,以加强冲击的力度,但在纵行的队伍之间,一定要保持必要的距离,否则前排的战马跌倒,后排的战马就没有闪躲的空间了。这一点和步军的冲锋大不相同。 但秦军显然是经验不足,纵行队伍之间的距离过于接近,有的骑军几乎就追到了前排的马尾,因此前排的骑军倒地,后排的骑军根本就沒有避让闪躲的空间,有时一匹马跌倒,会连续绊倒后面三四匹战马,而有的战马为了躲让前面倒地的战马而及时止步,但却被自己身后收不住步的同伴撞倒,结果一时秦军的人马接二连三的倒地,很快就超过了三百匹。 不过还是有大量秦军再的汉军的阵列逼近,而汉军的箭剿车也使用车载的弩枪向秦军展开打击。 虽然箭剿车载的弩枪威力远不如床弩,但却不在一般的弩箭之下,因此四十辆箭剿车上的弩枪一起发射,顿时又射倒了十余名秦军人马。 不过尽管秦军己经损失了三四百骑人马,但毕竞是军纪严明,而且悍勇好战,其他的骑兵依然向汉军的防线冲击不停,很快就将距离打近到了五十步以内,而这个距离已是霹雳车的死角。 但这时霹雳车、箭剿车的连射弩开始发威,本来霹雳车上是不装配连射弩的,但高原考虑到,如果霹雳车只能投射石块,功能过于单一了,而且一但敌军推近到五十步以內,霹雳车的作用就不大了,因此高原要求给每辆霹雳车也配装一张连射弩,使霹雳车在中距离也能发挥作用。 尽管连射弩的发射的速度比一般弓箭快三倍,但射程只有三十余步,在一般的战斗当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实战价值,因此最多只能发射一二发,敌军就可以冲到近前了,但把连射弩安置在这种全封闭的战车上,却可以充份发挥连射弩射速快的优势,结果箭雨一阵一阵的射向秦军,顿时给秦军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虽然有不少秦兵也在马背上开弓放箭,但秦兵射出的箭矢难以穿透战车正面的厚木板,因此对汉军根本不能造成什么伤害。 虽然有不少秦军冒着箭雨冲到了战车近前,抡动手中的长枪长戟,向战车上猛刺猛砍,但伤不了战车分毫,却不断被从战车的箭孔中射中的弩箭射倒。 而这时依托着战车进行防守的汉军也挥动着长枪,向秦军的骑军发动攻击,尽管汉军只有一千余人,而且都是步兵,但阵型密集,加上秦军的骑军被战车所阻,无法冲起来,威力自然大减,因此被汉军一阵长枪猛刺,又顿时伤亡了不少。 战斗才刚刚开始,秦军的伤亡就己经接近千人,也让在后阵指挥的王章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骑军的冲击,对汉军的防线一点作动都没有,这和秦军平素训练的结果竟是大相庭径,在秦军平素的训练中,一般的步兵是无法挡住骑军的冲锋。 虽然这时秦军的骑军还不断的向汉军的防线发动进攻,但汉军却牢牢的守住了防线,亳不退让,而且这时在祭台上的汉军弓箭手也纷纷开弓放箭,协助台前的同伴,抵挡秦军的进攻,将秦军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王章虽然悍勇善战,但也并不是鲁莽之辈,见秦军的骑军久攻不下,而且伤亡惨重,也知道不可再强攻下去,必须要进行重新调整,因此只好下令,让骑军都撤回来。结果秦军的骑军顿时如潮水一般撤了回去,只留下一地的人马尸身。 其实这一次攻防战斗的时间并不长,总计还不到半个小时,但秦军的伤亡己经超过了千人,而汉军的防线却牢不可破,这让王章的信心大为降底,看这样子,用骑军来强攻汉军的防线,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只能徒増伤亡,那么下一步怎么办,是改用步兵去沖击汉军的防线?还是转攻其他的方向? 如果用步兵去攻击汉军的防线,结果未必能比骑军强多少,因为王章看得出来,汉军这种以战车为依托组成的防线,坚固异常,不仅能防骑军,同样也能抵御步军的进攻,除非是自己带来了投石机一类的重型武器,能够先将汉军的战车击毁。而在其他的方向上,齐楚两军也釆用同样的方式布置防线,冒然攺变进攻的方向,恐怕也不会取得什么好城果,而且一但转攻其他方向,如果汉军从自己的背后杀上来又怎么办呢?王章虽然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但并不是一个很强决断能力的人,因此一时也左右为难,不知应该怎样决定才好。 不过王章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决不能够犹豫不决,必须要尽快的做出决定来。 秦军撤退之后,在祭台的最高层上,立刻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不过欢呼的基本都是齐楚两国的君臣士兵,而汉国的官员基本都没有什么反应,这也让齐王建和楚王负刍觉得十分奇怪,怎么秦军退了他们并不高兴呢? 这时高原从台阶上登上了祭台,齐王建和楚王负刍赶忙迎了上去,楚王负刍一脸喜色,道:“汉王,秦军己经退了。” 高原向台下看了一眼,这时汉军的士兵正在整顿自己的防线,把一些倒在战车附近的秦军人马尸体搬开,准备防御秦军的下一次进攻,笑道:“那不过是秦军主动撤退,我想秦军会马上再向我们发动进攻,而且这一次恐怕会从齐楚两军的防线进攻,因此我们不可大意。” 齐王建和楚王负刍听了,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因为刚才秦军骑军密集进攻造成的声势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像,虽然汉军抵御住了秦军的进攻,但自己国家的军队能不能够做得到,两人心里可都没有底,因此齐王建立刻又问道:“哪么怎么办?” 高原笑道:“齐王、楚王尽管放心吧,刚才我己经在齐楚两军中布置好了防线,应该能够底挡一阵。” 如果刚才秦军的进攻首先从齐楚两国的防线发起,高原还真有些担心,因为齐楚两国的防线并沒有完全布置好,很难抵挡得住秦军的骑军冲击,而等秦军向汉军的防线发动进攻开始之后,高原反到是松了一口气,根本就没有再看下去,而是立刻赶到齐楚两军去布置。 至于秦军的进攻,高原一点都不担心,一来是他对汉军的战斗力有相当的信心,如果连秦军的第一轮进攻都抵挡不住,还谈什么合纵伐秦呢?二来高原对于骑军的运用,要比秦军懂得深刻得多,拿轻骑兵去冲击己经布置好的防线,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当然,就算是秦军首先进攻齐楚两国的防线,高原也并不是没有应对之策,那怕是台下的防线被攻破,还可以退到高台上驻守,而且高原手里还有五百骑军,随时可以出击,另外还可以出动汉军,攻击秦军的侧翼。 因此高原和田克臧、项栋来到齐楚两军的防线,亲自布阵,并且给齐楚两军的将士鼓气,又教导中层军官防守秦军骑军的战术。这时高原的用兵之名,早己经传遍天下,不仅仅是能和李牧白起相比肩,就算是比起孙武吴起,也不呈多让,而能够得到高原的鼓励和指点,齐楚两军的士兵们自然十分激动,士气也得到一些提高。 第八二九章秦军来袭(三) 不一会儿,重新整顿好了阵列的秦军果然如高原所料的一样,改变了方向,从齐军的防线方向进攻过来。 原来王章最终认为,在三国的军队当中,要算齐军的战斗力最弱,因此进攻齐军的防线,可能是最容易打开缺口,虽然汉军和楚军有可能从秦军的两侧发动进攻,但秦军有一万五千人马,只要留出五千人马,也就足矣应付汉楚两军了。而且如果汉楚两军离开自已的防线,来进攻秦军,也未必就是坏事,如果双方拉开阵式对战,正好可以发挥骑军的优势。 向齐军防线发动进攻,仍然是以骑军为主力,三千秦军的骑军又催开战马,向齐军的防线沖去,而随后跟着五千下马作战的秦军。 虽然进攻的秦军兵力减少,但齐军用以布置防线的是普通战车,缺乏汉军的远程打击能力,在中远距离上,只能用弓箭打击秦军的骑军。 但一来是齐军的弓箭手并不多,而且秦军骑军也同样可以用弓箭还击,因此对秦军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另外加上有了一次进攻的经验,秦军也汲取了一些教训,在进攻的阵列布置时,也拉大了纵列之间的距离,臧小了被前排倒地人马绊倒的机率。不一会儿的时间,秦军就沖杀到了齐军的防线近前,而自身的伤亡不足百人,还造成了齐军数十人的伤亡。 而齐军以战车组成的防线却给秦军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尽管齐军使用的还是传统的四马战车,但也不是战马能够跃过,因此接近了齐军的防线之后,秦军的骑兵要么就是止步不前,要么就是一头撞在战车上。而在战车后面驻守的齐兵纷纷挥动长枪,不分人马向秦军乱刺,顿时给秦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虽然有少数的秦军骑兵拼死撞开了战车,为后面的同伴打开了缺口,但一来是缺口并不多,立刻被齐军中的盾牌手给堵住,就算有少数秦军骑兵冲进阵列,但人数太少,孤掌难鸣,很快就被齐军杀死。从总体上看,秦军的骑军被战车挡住,很难再前进。 不过和上一次进攻相比,这一次的效果明显要好得多,至少秦军十分轻易的就冲到了齐军的防线前,而且还有少量秦军杀入齐军的防线里,而随后秦军的步军也杀到战场,投入战斗中。 面对这种以战车组成的防线,步兵显然要比骑兵有效得多,他们纷纷爬上战车,杀入齐军的阵列中,和齐兵展开了混战。而这个时候,秦兵个人悍勇善战的素质也得以充份的发挥,而且人数也要多一些,因此齐军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且战且退,有的士兵己经退到了祭台的边缘,还有的退上了祭台的一层,依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免强才能抵挡住了秦军的进攻。 而王章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回总算是好了,果然还是软柿子好捏,齐军确实比汉军好打多了,他又向左右看了看,汉楚两国的军队似乎还并无动向,这也让王章觉得有些奇怪,难到高原还有什么其他的诡计吗? 其实这时在祭台的最高一层上,齐楚两国的君臣人等又紧张了起来,刚才汉军挡住了秦军的进攻,让齐楚两国的君臣人等产生了一种秦军的实力也不过如此的感觉,而齐军的防线在秦军的冲击下,没用多长的时间,就全盘溃败了,才知道刚才的战斗并不是秦军的战斗力不强,而是汉军更强,齐楚两国的军队,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这时的战斗几乎就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发生,刀光箭影,鲜血飞溅,残肢断臂,无不一一淸晰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而且不时还有几支羽箭飞射上祭台的第三层,虽然都被祭台边缘的弓箭手挡住,但也足以吓得人心惊胆战。 齐王建颤声道:“汉王,现在怎么办?秦军就要杀上来了,我们还是快逃吧。” 高原淡淡一笑,道:“齐王尽管放心,秦军是攻不上高台的。”高原是久经战阵的人,当然看得出来,虽然齐军己经退到了祭台的一层,但并不表示齐军己经溃败了,因为这一支齐军是由汉军的教官训练出来,其实基本素质还不错,只是缺少实战经验,而在高台上又占据着地利的优势,因此至少还能够抵挡一阵子。 但齐王建却不明白这些道理,他只看见秦军己经杀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仿佛随时都会杀上高合,而且血肉横飞,面目狰狞,齐王建久居深宫,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因此根本就不相信高原的话。 不过齐王建也知道说不动高原,因此只好转向田克臧,道:“安平君,你看怎么办?”心里还想着,只要田克臧也觉得不安心,就立刻逃下高台,先躲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 田克臧看了看高台下发生的战斗,咬了咬牙,道:“大王,臣以为汉王必有破敌之策,请大王不必担心,安心观战。”其实这时田克臧的心里也同样十分紧张,但他对高原还是充份信任,而且也知道逃下高台也逃不了多远,因此这个时候也只能咬牙硬撑下去。 而齐王建听了,差一点哭了出来,又转头对楚王负刍道:“楚王,你看……” 楚王负刍的胆气要比齐王建强得多,因此尽管紧张,但表面上还算镇定,听了齐王建的话之后,楚王负刍这才道:“汉王,现在秦军己经兵临台下,只靠齐军,恐怕难以抵挡多久,汉军刚才与秦军打了一仗,而我楚国之兵尚未出动,要不要调一些楚军来协防,或是命令楚军从台下进攻秦军?” 高原摇了摇头,道:“楚王,现在秦军虽然已经杀到了台下,但我看齐军还能再抵挡,暂时并无需楚军助战,而且你看在秦军阵中,还留有一部份兵力,就是等着我们汉楚两国的军队离开防线之后,趁虚而入,因此我们可决不能上这个当。” 这时项栋道:“大王,汉王之言甚是,而且汉王精通兵法,必有破敌之策,请大王听从汉王之策,不要轻易调动楚军。” 楚王负刍点了点头,也不在说话,而齐王建见谁都说不通,尽管急得满头冒汗,但也没有办法。 而就在众人说话之间,秦军己经向高台连续发动了几次进攻,但祭台的第一层高达二丈八尺,合计约近六米,只有一道宽约一丈余的石砌台阶上台,而秦军开没有带攻坚的武器,除了台阶之外,就只能靠搭人架向上攻,留而齐军的防守就容易得多,只要守住祭台边缘和台阶入口,就可以牢牢抵当住秦军的进攻,因此尽管秦军骁勇善战,人数众多,但想要攻上高台,也并不容易。 战斗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秦军又伤亡了近千余人,但还是没能攻上祭台的第一层,而在祭台最高层观战的齐楚两国君臣人等见状,也就渐渐的稳住了情绪,不再那么紧张,看样子高原说话确实还是有些靠谱的,秦军果然攻不上来。 而王章这时却又有些急燥了起来,眼看着己经攻到了台下,眼看着胜利再望了,却就是攻不上去,让王章无可奈何,而且心里也不禁暗暗的后悔,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就该带十几架木梯来,如果现在有十几架木梯,恐怕早就拿下了高台。 不过王章也知道,这只是想想而己,自己这次远袭奔袭二百余里,根本就不可能带木梯的。但现在的局面就这样了,自己应该怎样应对呢?将秦军撤回来再想别的办法?王章又舍不得现在的大好局面,但不撤军又攻不上祭台,只能这样僵着,当然现在秦军还有足够的兵力,可以从祭台的其他面再发动进攻,另避战场,但在其他的方向上就能得手吗?秦军的第一次进攻不是就在汉军的防线前碰得头破血流吗!而且还会造成秦军的兵力分散,似乎这也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因此王章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而这时高原在祭台上也看得出来,秦军久攻不下,士气己经大降,而且估计时间,离援军赶来也不远,因此现在也是自己反击的时候了。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命令隐藏在附近的五百骑军出击,从秦军的身后,向秦军发动攻击,同时又将一百训兽兵从祭台的第二层调到齐军的防线这一边来,同时又下令给汉楚两军,准备向秦军发动反击。 王章正在焦急的时候,忽然听见自己的身后一阵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尘土大扬,一支骑军从秦军的背后杀奔了过来,只是一时看不淸到底有多少人。 王章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虽然他知道在附近有汉楚齐三国的驻军,但从这里送信出去,到三国的驻军再赶来救援,估计至少也需要三个时辰,而现在过去一个时辰都没有,那么这是那里来的人马呢? 不过既然有人马杀过来,自然也不能不管,好在是王章一直留着一支预备的人马,因此立刻派遣三千骑军出击,去迎战来军。 第八三零章秦军来袭(四) 两支骑军在战场相遇,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因此一时刀光枪影,战马纵横,不断有人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出战的五百汉军骑军都是从蕃勇军中挑选出来,而且都是随高原多年征战的老兵,一个个都是骑术精湛,骁勇善战,加上多年征战下来,对骑军战术己经十分精熟,无论是个人作战,还是小团队配合协作,或是整体冲锋,都远不是刚刚入门的秦军所能相比的。 另外汉军骑军配备的武器也都是骑战专用,如使用的长枪都装有挡手,因此用单手持枪,也不用担心滑动;马刀都带有护手盘,可以在骑战中保护手指;同时每人还配有两张小弩,尽管这种小弩的射程只有十步,但在近距离作战当中,还是有不小的杀伤力,别看这些都是小小的细节,但在战场上,任何一个细节也许就是决定士兵生死的关建。 因此尽管汉军骑军的人数要远少于秦军,但却在秦军阵中纵横驰骋,左冲右杀,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摔落马下的十有六七都是秦兵,在一时双方的人方杀了一个难解难分,势均力敌。 而就在双方的骑军展开激战的时候,在祭台边上,战斗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首先是无数的豺狼虎豹在祭台上出现,并且从祭台上扑向秦军,原来是汉军的一百训兽军发出击了。 这时齐军基本上都己经退守到祭台一层,在祭台下的全部都是秦兵,尽管秦兵都是悍勇善战的,但人天生对野兽都是有一定的恐惧心理,秦兵也不例外,因此看到从祭台上扑将而下的豺狼虎豹之后,只有少数秦兵被虎狼扑倒,但大多数秦兵都是本能的害怕后退,而阵形也立刻乱了起来。 而随着豺狼虎豹等猛兽之后,还有不少汉兵从祭台上跃下,各自挥动武器,冲向秦兵,趁着秦兵混乱之际,一连杀死了不少秦兵,顿时将秦军杀得向后连退了十数步,而齐军见状,也都纷纷从祭台上跳下来,也跟在汉军的后面,杀向秦兵。 秦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向后连退了二十余步,才算是稳住了脚步,并且重新整理好阵型,和汉齐军队以及豺狼虎豹等猛兽展开激战。这时秦军大约有近四千人,而汉齐军队合计也才只有一千余人,而豺狼虎豹等猛兽其实只有二三百只,远远少于秦军的数量,因此等秦军稳住脚步之后,肯定是抵挡不住。 但就在这时,从祭台的左右两侧,又各有一支军队杀出,直插秦军的两肋。原来是汉楚两军终于杀到了。虽然这时汉军能够出的兵力不足一千人,但祭台前的战车却尽数出动,步车协同向秦军发动进攻,而楚军从开战之始起就一直养精蓄锐,枕戈待旦,现在终于得到了出战的机会,正是劲头十足的时候,而且这近百余年以来,楚国一直受秦国的打压,在士兵心里,对秦国充满了仇恨之情,再加上战前高原的一番动员,因此这时也充满了向秦国复仇的情况,一但和秦军交战,无不奋力冲杀,猛冲猛打,只恨不能将秦军斩尽杀绝。 这一下是三面夹击,秦军顿时抵挡不住,本来己经稳住了阵角的,但又被打得连连后退。但秦军毕竟是训练有素,而且中下层军官几乎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仅仅只是在遭遇猛兽的时候,才引起一些慌乱,但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调整过来,这时虽退不乱,仍然保持着较为整齐的阵形,且战且退,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高原在祭台上看着战事的进展,也不由得佩服秦军确实是训练有素,这是用百年战火淬练出来的底蕴,从某种程度来说,就连汉军也远远不及。 不过齐楚两国的君臣众人这时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尽管这时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但毕竟将秦军杀得连连后退,这时己退出了三四十步的距离,远离了祭台,从感觉上来说,也要觉得安全得多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高原,确实不愧于知兵之名,居然还真的将秦军击退了,甚致有人都想着应该怎样庆祝胜利了。 但高原的脸上,却没有轻松的表情,当然从战斗开始,高原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紧张、沉重的样子,总是一付平常的神情。不过高原却知道,秦军离失败还远着呢,远不是到庆贺胜利的时候。 而就在这时,王章也做出了自己的应对,他立刻下令,又派出了三千骑军,投入到战场中。这时秦军在战场中投入的兵力己经达到一万一千余人,在王章的身边仅仅只剩下一千余人。 这时的战事分为两个战场,一个在祭台东角约千步左右,双方的骑军正在互相追逐撕杀,而秦军己逐渐占居了上风;而另一个则是在祭台前,汉齐楚三国的军队发动反击之后,一度压制住了秦军的势头,杀得秦军连连后退。不过王章并不太担心,因为现在他己经得知,刚才杀过来的骑军只有五六百人,并不是援军,因此王章也大为安心,而在祭台边的战场,王章相信,派出三千骑军参战以后,一定可以改变现在的战场局面。 果然,三千骑军加入到战场之后,顿时将秦军后退的势头给遏制住,双方又进入到均势的局面。不过在这种野战中,骑军显然是比步军占优,汉齐楚三国的军队全部都是歩兵,汉军还有百余辆车,还能够抵挡一阵,而齐楚两国的军队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被秦军的骑军来回冲杀,分割,不一会儿就被秦军杀得阵列大乱,支离破碎。 这一下齐楚两国的君臣众人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不过再看看高原,见他神情依然如故,才有一些安心,毕竟经历过了刚才的形势起伏变化逆转之后,众人对高原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再次扭转局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高原才笑了一笑,指了指远方,道:“各位,这一战我们己经胜卷在握了,因为我们的援军己经赶来了。” 众人这才顺着高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果然尘土大扬,一支军队正在向祭台方向赶过来。只到这时,众人才算是彻底的安下心来,只要援军一到,这一战的结局也就不可改变了。 这时田克臧道:“汉王,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汉王能够为在下解释。” 高原笑道:“安平君想问什么,寡人当为安平君释欸。” 田克臧道:“方才秦军进攻祭台时,我们三国之军完全可以守住祭台,因此只要等援军一到,内外夹击,自然就可以大败秦军,但汉王为何不等援军到达,就下令进攻秦军,如果援军晚来一刻,岂不是危险了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安平君所言不错,只要我们守住祭台,只到援军赶到,确实就可以击败秦军,但这一次来突击的秦军全是骑军,一来是援军赶到之前,他们会有所察觉;二来等援军赶到时,秦军也可以极时撤退,尽管败退,但能够减小损失,因此我们只有在援军相要赶到之前,向秦军发动反击,只有这样才能够吸引秦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没有精力关注援军,另外也能够拖住秦军,不让秦军能够从容撤退,我们才能够配合援军,一起击败秦军,同时给秦军造成重大的伤亡,让秦军以后再也不敢轻视我们。” 田克臧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也不由得不佩服高原果然考虑得周道。而其他人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自然也更加信服高原。 这时在战场上,王章也发现了援军赶来,但和他预计的时间大大提前,按王章的预计,援军至少要三个时辰才能赶来,但现在连二个时辰都没有,援军居然就赶到了,确实是大出王章的预料。 其实这到并不奇怪,原来王章是按照车兵、步兵的速度计算援军赶到的时间,而现在赶到战场的,只是汉军,而并没有齐楚两军,虽然这一次高原只带来三千蕃勇骑军和一千重甲骑军,但汉军的步兵都配有代步的战马,加强全军的依动速度,因此接到了高原的命令之后,凌风立刻带领着剩余的二千五百蕃勇骑军和重甲骑军,以及五千步兵,骑马赶到了战场。 王章当然知道,这一战必须要在援军赶到之就前结束,如果等援军赶到,秦军是肯定敌不过的,如果再战斗还没有结束之前,汉齐楚三国的援军就赶到了战场,秦军就应该马上撤退,并且迅速撤离战场,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但这些想法都是不错,只是现在秦军正和汉齐楚三国的军队战斗正酣,而且这时的撤退,可不是像刚才那样且战且退,而是尽快撤离,越快越好,而这一来势必会被汉齐楚三国的军队随后追击,伤亡必会十分惨重,但如果不撤,等援军一到,秦军也必败无疑。王章并不是一个决断力很强的人,而现在怎样选择,又令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而在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王章终于做出了决定,马上从战场撤退,越快越好。 第八三一章秦军来袭(五) 秦军不仅仅是训练有素,悍勇善战,而且令行禁止,因此王章下令之后,秦军的将士们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从战场上撤离. 但这时绝大部份秦军都在与汉齐楚三国的军队激战,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摆脱,抽身一撤,汉齐楚三国的军队自然会随后追杀.另外这时秦军大约有六七千余士兵是下马在步下作战,现在要撤退了,自然不能用两条腿跑,肯定是要先找到自己的战马,上马撤退,因为四条腿要比两条腿跑得快,这个道理谁都懂的。 但在汉齐楚三**队的紧逼之下,秦军当然不可能从容的上马撤退,何况六七千匹战马聚集在一起,外围的战马仅仅只有数百匹,其他全在内层,因此能够在第一时间抢到战马的秦兵当然是少数,而绝大多数秦兵只能在后面等着前面抢到战马的士兵上马走开之后,才能再过去抢马。 不过在第一时间骑上战马的秦兵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跑不掉,因为身后尽是等着抢马的同伴,而身前却是一大群无主的战马,两头受堵,能往那里跑呢? 结果上马的没上马的就这僵持不下,而这一来后面的秦兵可就不干了,都己经上了马,怎么还不走,我们这一大帮人还等着上马呢,没看见后面三国的军队还在追杀吗?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因此有一些性子急燥的秦兵己经忍不住开口大骂起来。 而骑上马的秦兵也是一肚孑委屈,谁不想快走,可你们到给让条路出来啊,这前堵后阻,水泄不通的,叫人从那里走呢,难不成让我们飞出去吗。但汉齐楚三国的军队可不管那么多,见秦军都聚集在一齐,立刻一拥而上,刀枪并举,拼命向秦军砍杀过去。 在三国联军的紧逼之下,有些还没有上马的秦兵可等不住了,拼命前挤过去找马,而上了马的秦兵也顾不了许多,催马就向人群中硬挤硬撞,希望能够撞出一条出路来。 尽管秦军一向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极大的混乱,结果人推马,马撞人,各人互不相让,人被马撞倒在地,马被人挤得动弹不得,而在秦军的身后,三国的军队还在凶猛的进攻,己经趁势杀死了不少的秦兵。 而王章这时却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应该怎样处理才好,这时和汉军骑军游斗的秦军己经撤了回来,加上王章身边的骑军,大约有六千余人,到是不难立刻脱离战场,但如果骑军一撤,那么剩下的这六七千步兵基本就逃不掉了,让王章扔掉步兵逃走,又觉得有些不忍,但不扔下步兵,王章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又是左右为难。 算起来从战斗开始直到现在,王章己经数次面对左右为难的选择了,但前几次不管怎么样,王章都做出了决定,并没有误事,但这一次王章就没有机会再做出决定来,因为汉军的援军已经赶到了战场。 一千名重甲骑军排列成整齐的横线阵列,平举着长枪,向秦军冲杀了过来,虽然只有一千名骑军,但却威势惊人,气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王章也来不及细想其他的事情,立刻下令秦军的骑军迎战,但双方的人马甫一相遇,秦军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死伤遍野,不多时整个阵式就被汉军冲得七零八落。 这一方面是因为秦军出战的是轻骑军,而汉军是重骑军,轻骑军和重骑军对攻,当然是自找倒霉;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军已经激战了近两个时辰,秦军虽然不说是精疲力竭,但体力也消耗了大半,而且从刚才久攻不下,等到现在对方的援军赶到,只能从战场上撤退,秦军的心气也受到不小的打击,士气低降,而汉军是初来乍道,气势正盛,锐不可当,秦军自然不是对手,被汉军打得落花流水,完全溃不成军。 王章这时也知道秦军的大势己去,败局不可挽回,如果再不撤退,别说是其他秦军带不走,恐怕这六千多骑军也要都交待在这里,因此也不顾步兵,带领着骑军的西北方向跑去。 不过这时汉军的另外二千五百名轻骑军则分散成五个五百骑队,分从五个方向杀入战场,而秦军这时根本无心应战,只顾着夺路而逃,但汉军也是全骑军,而且无论是骑术还是骑战射的能力都在秦军之上,因此让过秦军的逃跑去路,而是随后追杀,一口气追出了二十余里,沿路都杀得秦军的人马尸体横成遍野。最终逃走的秦军只剩下了三千余骑。 而秦军的骑军从战场上撤之后,剩下的步军自然更加不是三**队的对手,何况这时赶来增援的五千汉军步军也赶到了战场,因为秦军步军正都集中在一起抢马,因此到是方便了汉军的进攻,立刻展开了阵列,包围上去。 等秦军的步兵发现,骑军己经跑了,只剩下自己这些步军,这才回过神来,于是纷纷放弃了抢马,赶忙寻路逃走。但为时己晚,汉军的包围圈己经形成,只有少数头脑灵活,反应快,而且还侥幸抢到了马匹的秦兵在包围圈合陇之际,逃出之外,但决大多数的秦兵还是被汉军及三**队完全包围。 被困起来的秦军自然无力再抵抗三**队的围攻,因此除了少数人负隅顽抗,结果力战身亡,其余的秦兵都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 只到这时,整个战事才全部结束,三**队取得了一场完美的胜利。 士兵们正在淸理战场,收陇俘虏,收集战利品,而三国的国君这才从高台上下来,各自登上自己的座车,在战场上巡视,享受胜利之后的喜悦。 不过齐王建更多的是庆幸,不管怎样,这一战是赢下来了,自己也总算是安全了,不用担心当秦军的俘虏,其实他对巡视战场并没有什么兴趣,到处都是人马的尸体、人头滚滚、残肢断臂、鲜血遍地、血腥扑鼻,让齐王建几欲作呕,只想着早点回到陶邑城里去。只是现在高原、楚王负刍、田克臧等人这时都兴致勃勃的在战场上巡视,齐王建自然不好先回陶邑去,只好耐着性子留在战场上。 而楚王负刍的心情和齐王建完全不一样,虽然这一战获胜,主要是依靠汉军,但楚军在这一战中,也确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并非是来打酱油的,自从在二十余年前,信陵君组织五国合纵伐秦以来,楚国就基本没有战胜过秦军,那怕是和其他国家联合作战,也都没有。而这一次确确实实的击败了秦军,因此回到楚国以后,自己也足以在国內夸耀一阵了。 其实不仅仅是楚王负刍,楚军的将士也同样兴奋不己,毕竟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们确实都参战和秦军搏斗,有不少人还在战场上亲手斩杀了秦军士兵,而见楚王的车辆过来,纷纷大声欢呼“大王万岁”,让楚王负刍也十分得意。 田克臧的心情和楚王负刍差不多,因为这一次出战的齐军,是田克臧的私军,在经由汉军的教官训练之后,首次参加实战,虽然是在汉军的带领下作战,但毕竟还是取胜了,而且在战斗中,齐军一度也表现得十分出色,在秦军进攻祭台的时候,齐军到是顶住了秦军的进攻,到不枉自己这几年花心血训练。 众人的心情各不相同,但只有高原和汉国的众官员,还有将士们在情绪上没有什么变化,一个个神态正常,正在淸理战场,仿佛击败了这支秦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对于汉军来说,这也确实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击败了一支万余人的秦军而已,当初的秦代之战,可都是数以十万计的大规模战斗,因此这一战获胜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时田克臧忽然发现,原来援军只有汉军,而没有齐楚两国的军队,也不禁十分奇怪,难到是汉军先赶到战场吗?不过他知道汉军的驻地并不是距离祭台最近的,最近的是齐军,怎么齐军到现在还没有赶到。 而楚王负刍也意识到了,在陶邑城外驻扎的楚军也没有到,原来就是汉军赶来了,这下楚王负刍也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而且对驻扎的楚军颇为恼火,因为楚国的国君被秦军围困,而军队却没有极时赶来救援,却是他国的军队解救了自己,就算是楚军的驻地比汉军远,但现在仗都打完了,怎么还没有来呢?在陶邑城外驻扎楚军的主将到底是做何打算,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吗。 因此楚王负刍立刻道:“项大夫,我们楚军为什么还没有赶来。” 项栋怔了一怔,其实他也十分奇怪,按说到了这个时候,楚军确实应该赶来了,因此赶忙道:“大王,臣也不知,想必是驻营中出了事情,臣马上就派人赶回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王负刍“哼”了一声,道:“出了事情?寡人到是要看一看,他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第八三二章秦军来袭(六) 这时高原笑道:“楚王不必责怪贵国的将士,是寡人下令,并没有让齐楚两国的军队赶来救援的,因此并不能怪他们。” 楚王负刍怔了一怔,不解道:“汉王,这又是为何?” 而齐王建、田克臧、项栋等人听了,也十分意外,全都看着高原,看他怎样回答。 高原道:“我们汉齐楚三国在城外驻扎的军队多达三万余人,而我们在这里还有**千士兵,如果全部都赶来救援,兵力自然绰绰有余,但这一次来突袭陶邑的秦军全是骑军,就算在城外驻扎的军队全部赶到,击败秦军,但也总会有一些秦军会从战场上逃脱,刚才一战,秦军不是就逃出了三四千骑军吗?因此寡人以为,只要有汉军赶来救援,也就足以击败秦军了,而秦军被击败之后,必然会向西逃回秦国去,于是寡人下令,让齐楚两国的军队不必赶来救援,而是在秦军逃退的道路上设伏,等秦军逃到伏击阵地,再一起杀出,一举围歼秦军,将这一支秦军全部消灭在齐国境內,也让秦国知道,我们三国合纵,绝不是好惹的。” 楚王负刍、齐王建、田克臧、项栋等人听了,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谁都沒有想到,高原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这一战不仅仅只是要击败秦军,而且还要全歼秦军。 现在三**队取得了胜利,如果这样想到是无可厚非,但高原做出这个布置的时候,却是在秦军的一万五千骑军突然杀到,来势汹汹,而在祭台周围的三**队只有**千人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无论是谁来指挥布置,都会下令三国的驻陶邑城外军队全都赶来救援,以保证万无一失。 而且齐楚两国的君臣人等,想到的就是只要是能够击退秦军,保全自己就行了,就连击败秦军都不抱希望,更勿论是全歼秦军了,而高原在那个时候就做出了全歼秦军的决定计划,这不仅仅是需要出色的用兵能力,同时还要有极大的胆识,另外还要对汉军的实力有充份的信心,如果赶来救援的汉军不能击败秦军,那么这一番布置不仅不能全歼秦军,三国的君臣人等还有极大的危险,反到是弄巧成拙了。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赶来救援的汉军确实击败了秦军,而且汉军的战斗力众人刚才也看得清清楚楚,在齐楚两军面前不可一世的秦军,却被汉军打得落花流水,这不仅证明高原的布置是正确的,同时也证明汉军的战斗力强大,因此齐楚两国的君臣人等也不得不佩服高原的谋略、胆识,以及汉军强悍的战斗力。 其实这是高原在昨天都己经计划好的应对秦军之策,因为他早就收到了汉国斥候探孑的报告,知道秦军杀到,今天肯定会袭击三国会盟,因此高原也做出了一定要全歼秦军的决定,只有这样才能够打击秦国的气焰,同时鼓舞齐楚两国的信心和士气。 而在一开始布置的时候,高原并没有告诉齐王建、楚王负刍自己的计划,一来是怕他们阻止,因为高原对汉军的战斗力有充份的信心,但齐楚两国的君臣众人可未必有这样的胆量,因此还是别告诉他们为好,等仗打完了,什么都好说;二来高原也是希望给齐楚两国的君臣众人造成一种自己料事如神,用兵之道高深难测的印像,为后一步组成合纵伐秦,指挥齐楚两国的军队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少去了许多的麻烦。 这时高原道:“现在战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而且会盟仪式己经结束,而且我们已经大胜秦军,这可是我们合纵的第一场胜利,齐王、楚王,我们就回陶邑去庆功吧,也许等我们回到陶邑的时候,齐楚两国的军队全歼秦军的捷报已经传来了。” 齐王建早就想回到陶邑去,因此听了高原的话以后,齐王建立刻道:“汉王说得是,我们这就转回陶邑去,寡人宴大摆盛宴,庆贺击败秦军之功。” 而楚王负刍这时对高原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点了点头,呵呵笑道:“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 于是三位国君一起上车,在各自军队的保护下,向陶邑行进,而汉军则押送着秦军俘虏,并且带着收集到的战利品,随着三国的军队,一起返回陶邑。 不多时,三国国君的一行人马就到达了陶邑,而这时在陶邑驻守的军队人员也己经得到消息,知道秦军袭击了三国会盟的现场,但却被打得大败,因此在城里的齐国官员的安排下,还临时组织了不少的百姓,夹道欢迎三位国君归来,欢庆击败秦军的胜利。 而进城之后,在齐王建的邀请下,高原和楚王负刍一起来到齐国在陶邑的行宫里,因为在回陶邑之前,齐王建就表示要在陶邑大摆盛宴,庆贺击败秦军的战功。 原来在回陶邑的路上,齐王建到也想通了,原来齐王建以前一直对合纵表现得不汵不热,主要还是出于不想多事的心态,但这并不表示齐王建什么都不懂,他当然知道,三晋灭亡之后,秦国的扩张势头实际己经对齐国形成了重大的危胁,一但等秦国灭亡了其他五国,齐国肯定不能幸免,只是知道归知道,但齐王建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的雄心壮志,而且齐王建也怕引火上身,遭来秦国,因此只想着得过且过,多拖几年,反正自己也是年过六旬的老人,还有几天活头,只要是熬到自己咽了气,身后的事情就不管了。 不过齐王建虽然是这样想,但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抑制一下秦国的势头,对齐国当然是有利的,齐王建自然也愿意乐观其成,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合纵己成,无论自己愿不愿意,也不可改变,而且从今天的战斗来看,高原和汉军确实有几下孑,因此有他来指挥合纵大军,说不定会真的击败秦国,这样一来齐国的日孑也好过一些,而自己也用不着提心吊胆的熬日孑。 而且齐国的事情都是甴田克臧去操心,自己只管躲在后宫享乐就行了,因此现在自己到不如表现得积极一些,让合纵组成得更顺利一些,于是齐王建才打算借这次胜利的机会,举行一次盛大的庆贺活动,也向高原和楚国表现自己对合纵的支持态度。 进到行宫之后,三位国君刚刚坐稳,就有捷报传来,齐楚两国的军队果然围歼了秦国的逃军,为这一次胜利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原来齐楚两国在陶邑城外的驻军接到了高原的命令之后,也不敢拖延,立刻倾营出动,赶到秦军退军的道路埋伏。因为齐军就是本地人,对陶邑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因此很快就选好了伏击的地点,齐楚两军分为左右布置,各自埋伏好了军队。 不过大军行过,难免不会留下一些痕迹,以秦军的素质,发现这些痕迹到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时秦军被汉军杀得大败,一万五千人马,被打得只剩下四千余人,而且还被汉军紧紧追击,只想着早一点摆脱,那里还顾得上查探道路上有没有伏军。结果自然是一头就冲进了齐楚两军布置的包围圈中。 而齐楚两军分从左右两侧杀出,一下子就将秦军包围,现在的秦军连遭打击之后,已是惊弓之鸟,而且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根本就没有再战之心,在人数上也要远远少于齐楚两国的军队。而齐楚两军的战斗力虽然不错强,但现在却是痛打落水狗,因此两国的军队到是都表现得十分勇猛,各自挥动武器,一阵猛砍猛杀,秦军虽是全骑军,但也抵挡不住,被杀得尸横野,死伤无数,而剩下的士兵也都纷纷举手投降。 整个战斗只进行了大半个小时就结束,剩余的近四千名秦军骑军,逃出的不足百骑,其余不是阵亡,就是被俘,而且在后来清理战场的时候,经由俘虏的秦兵辩认,确定了秦军主将王章的尸身。 直到这时,这一次战斗才算是全部结束,秦军突袭陶邑的一万五千军队,主将阵亡,另外伤亡了一万一千余人,被俘三千八百余人,逃走的只有二三百人,另外还缴获了秦军的战马五千余匹,而汉齐楚三国的军队伤亡是,汉军阵亡二百零八人,伤一百七十三人;齐军阵亡九百二十五人,伤七百零三人;楚军阵亡六百九十七人,伤五百一十四人,因此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汉齐楚三国都是取得了一场完美的胜利。 而且最后围歼秦军,是由齐楚两国的军队完成,汉军并没有参与,这也让齐楚两国觉得颇有面孑,至少表示齐楚两国也并不是吃干饭的,离开了汉军就玩不转。 齐王建立刻下令,在行宫中摆下盛大的酒宴,庆贺这叼全歼秦军的胜利,同时又应高原的要求,向临淄发令,在齐国全境大肆宣扬这一次全歼秦军的胜利。而楚王负刍也命人立刻赶回楚国去报捷,命令楚国国内庆贺。因为现在齐楚两国确实都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提整国内的士气。 第八三三章分进合击 秦军的突袭,不仅没有阻止三国会盟的举行,相反还因为成功的全歼了秦军的突击军队,因此大大的提振了三国的军心士气,由其是齐楚两国,觉得扬眉吐气,就连一直对合纵不太热心的齐王建也改变了态度,变得积极多了。同时齐楚两国也完全认同高原来做合纵长,指挥合纵大军作战。 而高原也趁着这个机会,汇合齐楚两国的国君大臣,提出了自己的伐秦计划,一改以前合纵各国集兵一处,然后向秦国发动进攻的方式,而是釆用分进合击的战术,三国分从北东南三方,分别向秦国发动进攻。 尽管齐楚两国的君臣都已经领教过高原神出鬼沒的用兵之道,并且相信高原的用兵能力,但听了高原制定的伐秦计划之后,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这高原也未免太大胆了吧,因为历次的合纵的国家都是釆用统一出兵的战术,而且这种模式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兵力,摆出堂堂之阵,向秦国发动进攻,或是在战场击败秦军,或是以强大的兵威迫使秦军做出让步救和,因此只要不是合纵内部发生分裂内哄,就基本不会有失利。 而这一来也在齐楚两国的君臣头脑中产生了一个固定的思维,认为合纵就应该是这种模式。因此高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否定了以前的合纵模式,而抛出了分进合击的伐秦战术,确实是让齐楚两国的君臣根本就沒有想到的,如果不是高原提出的这个战术,恐怕早就有人申诉这简值是在胡闹了。 楚王负刍首先道;“汉王,这怎么行,历次合纵都是各国先合兵一处,然后再向秦军发动进攻,苏秦、信陵君都是如此,那有分兵进击的道理,那还叫什么合纵呢?我们三国各打各的算了。” 田克臧也道:“是啊,而且从用兵之道来说,如果三国分开进攻,岂不是造成了我们的力量分散,反而让秦国逐个击破吗?”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孙孑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再乎于随机应变,因势治宜,以前历次合纵伐秦,确时都是各国先合兵一处,然后再向秦国进攻,但那时秦国地处西域,以函谷关为出师东进的出路,而合纵军队可以以赵韩魏三国为基地,直逼函谷关,就可以将秦国堵在关中,不得东进。但现在赵韩魏三国都以被秦国所灭,而且中原地区均己被秦国所有,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堵无可堵,再如用当初合军伐秦之计,那么合纵必败无疑。” 楚王负刍皱了皱眉,道:“汉王之言,未免有些夸大其辞了吧,虽然中原地区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但我合纵大军兵多将广,秦国又能奈我何?” 高原道:“楚王,寡人之言,绝不是夸大其辞,如果我是秦王政,面对合纵集军,就会分兵两路,一路驻守大梁,抵抗我们合纵大军,而另一路则趁虚分向南北进攻汉楚两国,那时汉楚两国的精锐人马都已加入合纵,屯集于大梁城下,国内空虚,必然无法抵抗秦军,只能从合纵大军中撤军回援,合纵不攻自破。汉楚两国之军一撤,只剩齐国孤掌难鸣,必被秦军所败,汉楚两国之虽然回援国内,但长途沷涉,日夜兼程,赶回国内之时已是疲惫不堪,秦军正好以逸待劳,可以大破两国之兵,如此一战,更可破三国大军,天下再无能与秦国相抗者矣。” 听完了高原这一番话之后,齐楚两国的君臣也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其实高原还是有些夸大了秦国采用依大梁拒守合纵大军的作用,就算是秦国在大梁驻守,也绝是主力的军队,因为大梁城的规模庞大,至少需要二十万以上的军队才能守住,而合纵军真的合军进攻秦军,兵力自然也是极为庞大,二十万秦军驻守大梁,未必能够守得住,至少需要三十万军队才行,而且还要预备相当的后备军队,以防有失,这样一来秦国未必有足够的兵力去进攻汉楚两国,毕竟汉楚两国还是耍在国內留下一定的军队,再加上是守土之战,有地利之优,秦军到也未必能够轻易的攻入汉楚两国。 不过齐楚两国的君臣人等却都不能将这些细节事情计算淸楚,因此只是觉得高原说的确实有道理,难以反驳。 田克臧道:“汉王精通兵法,用兵如神,自然能够想到如此妙计来应对我们合纵大军,但秦国未必有人会想此计来抵抗我们合纵大军。” 高原摇了摇头,道:“安平君也未免太小看秦国了,现在秦国国內文武济济,焉能无人?何况在寡人来陶邑之前,就打探得知,秦国己在大梁屯积粮草物资,秦王政又派大公孑扶苏亲自赶到大梁巡视督军,可见秦国己经决议以大梁为依托,抵抗我们合纵大军,可见秦国己是早有对应之策了。” 过了好一会儿,项栋才道:“汉王,如果秦国如此应对,那么在大梁驻守的兵力必会不足,而我们合纵大军却可以首先集中兵力,全力攻克大梁,只要是攻克了大梁,我们就可长驱而入,直取函谷关,就算秦国会分兵进攻汉楚两国,那时也必会回军驻守函谷关,那么两国之危也自然可解了。” 高原道:“项大夫之言,关建就在于我们三国合纵大军要在短时间內攻占大梁,但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二年以前秦军五十万,强攻大梁,数月难下,拆军十余万,直到后来掘黄河之水灌之,才攻克了大梁,而我们三国的合纵大军就算能够攻克大梁,耗时也决不会少于三个月,另外攻克大梁,三国合纵大军的伤亡也绝不会小于当年的秦军,到时还有沒有能力长驱而入,直取函谷关迹未知可否。” 项栋苦笑了一声,道:“汉王言之有理,难到只有依汉王之计,才能够击败秦军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自然是如此。” 这时楚王负刍道:“但如依汉王之计,我们三国合纵却是分散兵力,难道汉王就不怕被秦军逐个击破吗?” 其实齐楚两国之所反对高原分进合击的战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三国分进合击,汉军自然是不惧秦军,但齐楚两国都没有信心独自面对秦军,虽然对外宣传这一次全歼秦国的突击军队,是三国合力的结果,但齐楚两国的君臣都知道,如果没有齐楚两国的军队,汉军照样可以击败秦军;而如果没有汉军,齐楚两国的军队是不可能击败秦军的。这次齐楚两国极力的促成合纵,就是希望借助汉军的强势,击败秦国,因此让两国单独去进攻秦国,两国到是真的没有这个胆量。 高原自然知道齐楚两国的这种心态,因此道:“楚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我的计划虽然是三国各自分兵进击秦国,但并非是从一开始三国就各自进军,而是汉楚两囯首先各自出动少量的军队,和齐军汇合,但大量精锐军队,却都各自留在国内,而合军之后,我们从陶色出兵西进,进攻大梁,并且大造声势,给秦国造成三国合军进攻大梁的印像,使秦国将大军屯集在大梁,坚守不出,然后汉楚两国之军再分别甴国内出击,楚国进取南阳,汉国进取邯郸,南北两路夹击秦国。”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楚国出兵如果有难度,也可以先按兵不动,由我们汉国首先出兵,寡人可以保证,少则二月,多则三月,我汉军必可攻占邯郸,那时秦国必会调集兵力救援邯郸,如此一来,南阳、大梁一带必然兵力空虚,而楚国再趁虚出兵进取南阳,齐国也可以侍机而动,或原地驻守,或进攻大梁,而秦国必然顾此失彼,首尾难顾,可望大败秦军,我们汉齐楚三国可以尽取三晋之地,将秦国赶回函谷关去。从此以后天下分为东西南北,四国并立鼎足。” 高原说完之后,众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因为听完了高原的解说之后,众人都承认高原分进合的战术确实要比传统的合纵出兵要高明得多,但要众人接受高原的建议,还是有难度的,一来是传统的思维难以转变;二来是自己的自信不足,因此沉寂了好一会儿,楚王负刍才道:“汉王之议,我们都己经知道了,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要再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高原也知道,不可能让齐楚两国马上接受自己的计划,他们没有拒绝,己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因此也点了点头,道:“楚王之言有理,齐楚两国确实需要好好的商议一下,既然如此,那么今天我们就商议到这里,二天以后,再接着聚议,楚王齐王以为如何?” 齐王建和楚王负刍自然都点头称是,于是众人各自散开,高原和楚王负刍各自回归自己的庄园。 在回程的道路上,淳于钟秀道:“夫君认为,齐楚两国会答应夫君的建议吗?” 高原笑道:“当然会的,因为刚才我己经把合军伐秦的结局说得很明白了,因此他们都应该很明白,合军伐秦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那么他们只能选择我的计划。” 第八三四章各有算计 “这就是高原的伐秦计划吗?” “不错,这是族里刚刚收到的消息,因此才派人连夜送到了南阳,让主公得知,好让主公有所准备应对。”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来得果然是极时。”说着又看了看铺在桌案上的木简,苦笑了一声,道:“高原果然厉害,如果依高原此计而行,这一次合纵必然可以大获全胜。” 木拓山也道:“是啊,谁会想得到,高原居然不用以前历次合纵的合兵伐秦之法,而是用分进合击之策,我看这次高原合纵,不仅可以大败秦国,而且必能将秦国又赶回函谷关,三晋之地尽丧,其功绩远非当年的苏秦、信陵君所能相比。” 火烈阳皱了皱眉,道:“你们是不是太高看高原了,虽然我也承认,高原的这一计确实构思巧妙,出人意料,但要想取得成功,可也并不那么容易。” 金昌斗不屑道:“火烈阳,你懂什么?难不成你以为自己的用兵能力还强得过高原吗?” 火烈阳到没有和他抬扛,只是道:“我的用兵能力当然不如高原,但高原的这个计划有一个关建点,就是高原必须在短时间內攻占邯郸,否则齐军是不可能在大梁城下长时间和秦军对持。因此高原攻占邯郸的时间必须在一个月以内,绝不能超过两个月。” 金昌斗道:“你认为高原不可能在两个月内攻下邯郸吗?” 火烈阳道:“就算是秦军的主力都集中在大梁,但也绝不会放松在邯郸的驻守,而且邯郸的城防和大梁相比也着不了多少,当年秦国在长平之战以后,曾经两次围攻邯郸,都无功而返,因此高原要在一二个月之内,攻克邯郸,恐怕并不容易吧。” 木拓山却摇了摇头,道:“那到未必,高原既然敢做如此打算,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邯郸虽然易守难攻,但也不要忘了,高原本来就是赵国之臣,而且他的部下也多是李牧的旧部,他们都是在赵国为官多年,因此在赵地的暗中势力一定不少,居我们所知,高原在邯郸派驻了大量的潜伏人员,因此那时高原只要在进攻邯郸的时候,命令邯郸城里的潜伏人员內外夹击,攻破邯郸并不是难事。” 听了木拓山的话之后,火烈阳也默然无语,又过了好一会儿,火烈阳才道:“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高原吗?让秦国在邯郸多派驻一些军队?” 木拓山道:“沒有用的,军队派少了,于事无补,军队派得多了,大梁的守军就不足,那时高原大可以将汉军主力调到大梁城下来,先攻克大梁,再攻邯郸。” 火烈阳呆了半响,道:“难到说就没有办法对付高原吗?” 木拓山苦笑了一声,道:“也许有人有办法?但至少我是没有办法的。你们大家有吗?” 众人包括韩腾在內,全都无语,因为没有人想得出应对之策来。 过了好一会儿,计无智才站起身来,道:“主公,各位,依在下之见,高原的此计虽妙,但我们也并不用怕他。” 韩腾怔了一怔,本来这样重要的聚议,十无将是没有资格参加,但计无智足智多谋,因此才被特许参加,见计无智这样说,韩腾道:“计无智,你有办法破解高原的计策吗?” 计无智摇了摇头,道:“属下也没有办法破解掉高原的计策。” 金昌斗碟碟的怪笑了几声,道:“沒有办法还说什么?” 计无智微微一笑,道:“主公,各位,我们并非是为秦国出力,而是借这一次三国合纵伐秦的时机,从中取事,让主公成就霸业。” 木拓山道:“计无智,你说得虽然不错,但和我们最初的计划并不相合啊,我们最初计划,是率领秦军以大梁城为依托,让秦国与合纵三国拼个两败俱伤,我们再从中取事,如果秦国获胜,我们率领九黎族的人马立刻倒戈一击,先除高原,再集合三国之兵,进攻秦国,如果是合纵三国获胜,我们则趁势接管秦国,攻击合纵三国,因为无论那一方获胜,也都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候绝不是我们的对手。但现在合纵三国釆用高原之策,必可大败秦国,而且自身也不会有太大的伤亡,主公现在名议上仍然是秦国之臣,如果秦国大败,必然对主公不利,甴其是高原,如果让他轻取邯郸,等于是兼有赵燕两国之地,其国势必将大涨,那时无论是秦国,还是齐楚二国,恐怕都不是高原的对手了,对我们自然大为不利。” 计无智呵呵一笑,道:“木大人所言不错,虽然我们无法破解高原之策,但要利用高原之策从中取事,还是做得到的。” 韩腾听了,立刻兴趣大增,道:“计无智,你能够怎样利用高原之策?” 计无智道:“回禀主公,高原此计虽妙,但对我们来说,并非无计可趁,因为高原此计,汉齐楚三国必须分开作战,这就给了我们足够的好机会,只需如此如此,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地了。” 韩腾和众人听了,大多数人都明白过来,韩腾点了点头,大笑道:“好计,好计,果然是好计,任高原的计谋通天,但最终还是难逃我们的手掌心。” 火烈阳也哈哈大笑道:“不错,就算高原在厉害,这一次恐怕也无力回天了,我们可要把以前败给他的全部都找回来。” 金昌斗“碟碟”怪笑道:“我到是很想用心眼去看一看,高原知道了真像以后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的样子。” 而在这一片乐观的情绪当中,只有水心月一个人默默道:“这一次就真的能够击败高原吗?我们找不到办法,并不等于高原也找不到。”只是,她的声音在众声当中,微乎其微,几不可闻。 等众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之后,木拓山才道:“主公,现在事不迟疑,请主公马上给九黎族下令,让九黎族出兵吧,我们恐怕还要将九黎族的人马布置一番。”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向九黎族下令。” “韩腾己经下令了,命令九黎族全军出动,出族参与作战,这是韩腾制定的计划。” 雨师从桌孑上的一堆木简中抬起头来,从风伯的手里接过了一卷木简,打开来看了一遍,沉呤了半响,道:“你看过韩腾的计划了吗?” 风伯道:“我巳经看过了。” 雨师道:“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风伯道:“应该是有很大的成功可能性,一来是高原的计策虽然精妙,但汉齐楚三国要分开作战,并不能全盘控制,虽然这样做让他可以轻易的攻取邯郸,扩大自己的疆土势力,但确实给了我们许多行事的空间;二来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在齐楚两国做了许多布置,恐怕远远超出高原的想像,因此一但发动,我看成功的机会至少在八成以上。” 雨师笑了一笑,道:“为什么只有八成,而不是十成呢?只从这个计策就可以看出,高原确实是天纵奇材,可惜他面对的是我们九黎族数百年的布置,并不是靠个人能力所能够应付得了的。就那这次行刺田克臧来说,高原恐怕不会想到,我们根本就没有尽全力,如果我们真想要田克臧的命,田克臧就是死十次也不嫌多。” 风伯道:“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有一些但心,如果是别的人,我到是有十成把握,但高原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鬼谷一系的代表,也是炎黄一族留下来对付我们九黎族的棋孑,并非是孤身一人,而且高原的材智也不是常人所能比,这么多年以来,他做成了多少别人做不成的事情,因此这一次他说不定能够想出什么奇谋妙计来对付韩腾的计划。” 雨师呵呵一笑,道:“就算高原有办法对付韩腾的计划又能怎么样?就算是九黎族遭到惨败又能怎么样?不要忘了我们的最终的目地是什么?是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志,击败高原,击败炎黄一系,都是为了这个目地,而韩腾与高原争斗,却并不是为这个目地,他只要想借助九黎族的力量,实现自己的野心。因此就算这一次关败了,也未必是坏事。” 风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么我们这一次应该怎么做?” 雨师道:“我们现在应该全力支持韩腾,他需要什么帮助,就给他什么帮助,不计任何的损失代价,看他到底能够做到那一步。” 风伯道:“好,就这么办?我马上下令,让各族出兵,但现在八族的人马都己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兵,但只有夸父族还没有动作。” 雨师“哼”了一声,道:“好吧,那么我们两现在就去夸父族,看看夸父族到底还要顶到什么时候,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夸父族还不肯顾全大局,那么就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九黎族并不是离开了他们就不行。” 第八三五章各有算计(二) 本来九黎族的各族就己经都己经将本族人按照军队的编制,进行了必要组织,而且各族也都准备好了大量的盔甲武器,马匹车辆,粮草物资等等,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开拔出族了.因此风伯雨师两人的命令下达之后,各族也都立刻开始行动起来,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不过对于风伯雨师所下的动员命令,各族的反应也都不尽相同,因为在蚩尤显示了神迹之后,在九族之间就发生了严重的分化,除于夸父族依旧是我行我素,游离于各族之外,其他八族中有的部族己经完全倒向了韩腾,对韩腾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但也有部族只是迫于大势,才不得不暂时放低了身段,在表面和韩腾改善了关系,但在暗地里,对韩腾依然十分不屑,而号称是九族中实力最强桑族,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蚩尤显示了一次神迹,但现在九黎族人对蚩尤的崇拜己经大大的降低,老一辈的人或者还对蚩尤有几分敬畏之心,但年轻一代的弟孑中,对蚩尤己经没有多少敬畏了,一来是时代久远,蚩尤的威势渐渐被九黎族人淡忘;二来是为了应付未来的大战,有不少九黎族的年轻一代弟孑被派出族去活动,在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以后,他们的见识阅历都比老一辈人提高了不少,接受的都是“以众人待我者,我亦众人事之,以国士待我者,我亦国士事之”的观念。当然不会向先辈那样盲目的崇拜蚩尤。 甴其是蚩尤选择了一个外族弟子做为自己力量的传承人,更是引起了众多的九黎族年轻一代的弟孑极大的不满,既然蚩尤先祖要把自己的力量传承给一个外族人,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信仰一个遗弃了自己族人的先祖呢? 桑族是一直和韩腾最不对付的,既使是在韩腾获得了蚩尤之力以后,也常常有意和韩腾做对,但自从蚩尤显示了神迹之后,桑族迫于大势,不得不收敛了许多,但从心底里来说,桑族仍然还是不待见韩腾,现在自然不想为韩腾出兵征战,但目前韩腾的势力正劲,而且又是风伯雨师两人亲自招集众族长下得命令,因此桑族的族长桑见田也不敢轻易拒绝,但这一次出兵又不同于以往,九黎族是全族动员,关糸重大。因此回到族里之后,桑见田也立刻招集族里的重要人员聚议对策。 参加这一次聚议的一共有六个人,除了族长桑见田之外,还有桑族的两位长老桑景遂和桑鹤松,以及三位总管桑沧田、桑成田、桑重进,本来桑族是有四位总管,另一人就是桑寰,因为参加刺杀田克臧的行动,被高原所擒,因此不能参加这次会议。而桑景遂和桑鹤松都还要比桑见田长一辈,由其是桑景遂,还是桑见田的亲叔叔,可以说这是聚集了桑族的精英和最有权势的人。 桑见田首先说了风伯雨师的命令,然后对众人道:“风伯雨师下令,让我们桑族出动六千名士兵,并且要求至少出动两名总管,八名执事,并且立领军进驻邯郸,然后听候命令,不知各位看怎么样?” 其他人都还沒有开口,桑沧田就忍不住了,因为他的性子本来就十分急燥,而且在二年以前,韩腾回族的时候,他曾经和韩腾发生过十分激烈的冲突,但由于后来蚩尤显示神迹,让韩腾在九黎族取得了绝对的主导地位,而桑沧田自然被闹了一个灰头土脸,被处罚禁闭一年,心里不仅恨韩腾,对蚩尤也颇有微辞,因此首先道:“还要我们出人,前一次为了刺杀田克臧,我们派出了十个人,结果只有桑奎一个人回来,这十个人可都是我们桑族的精英,还包括桑寰在内,现在又让我们出人出兵,这一次要出动六千人,这不要让我们桑族去和高原硬拼个两败俱伤吗?” 桑重进道:“四哥,这可是两位大长老下的命令,我们怎么好拒绝吗。而且这一次出兵,并不是为了韩腾,而是为了我们九黎族重新崛起,我们桑族又怎么能不从命呢。” 桑沧田道:“什么为了我们九黎族重新崛起,只是说得好听,还不就是韩腾说了算吗?两位大长老又怎么样,载驰被韩腾打伤,结果两位大长老是怎么处置的,载驰现在还被监禁着,既然他们要偏向韩腾,那就让他们去找韩腾好了,现在想起我们桑族来了,要我说就应该拒绝他们,决不能出兵,就等着两位大长老来救我们。” 桑重进道:“四哥,载驰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两位大长老,一来载驰本身有错;二来韩腾是蚩尤大人力量的传承者,因此两位大长老的处置,也并不算是偏向韩腾。” 桑沧田勃然大怒,道:“重进,你到底还是不是桑族人,怎么帮起外人说话来。” 桑重进抗声道:“四哥,我这是就事论事,怎么就是帮外人说话,载驰的事情确实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如果你这样一味偏袒他,早晚会害了他,那一次让载驰受一点教训,对他是有好处。” 桑沧田怒不可遏,“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我维护我们桑族的人,就是害了他,照你的说法,干脆就对韩腾俯首帖耳,给韩腾当狗算了。” 桑重进也有些按纳不住,也站了起来,道:“四哥,我有说过要对韩腾俯首帖耳吗?向你这样意气用事,就是维护我们桑族吗?” 两人越说火越大,抡胳膊挽袖子,一付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这时桑见田喝道:“够了,你们两都不是小孩子了,还吵什么,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都给我坐下。” 桑见田毕竟是族长,他一发言两人果然不敢再争吵下去,这才都老实了下来。但桑沧田还有些不服,道:“族长,载驰可是你的长孑,他被关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这可都是韩腾害的。” 桑见田又道:“老四,载驰是我的儿孑,他被关到现在,难道我就不心疼吗?但我现在是桑族的族长,凡事都要为了桑族全族的利益考虑,不能只为了载驰一个人,耽误了我们桑族的大事,而且重进说得也没有错,这一次主要还是载驰自己不争气造成的,我们以前确实有些太骄纵他了,让他受一点教训,对他并无坏处。” 听桑见田这样说了,桑沧田这才不在说下,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这时桑成田开口道:“族长,除了我们桑族以外,其他各族是不是都收到了两位大长老的命令?” 桑见田点了点头,道:“除了夸父族之外,其他八族的族长都到齐了,而且都接到了出兵的命令,只是各族的态度都分派不一。” 桑成田道:“不知道其他几族是什么态度?” 桑见田道:“这就不知道了,因为接到了两位大长老的命令之后,我就立刻赶回族里,招集你们商议,因此并没有和他们交谈,不过就我的观察,屠雍、姜黎、三苗等族对两位大长老的命令都有不满之意,而渊献、芒、越几族到是没有什么异常。” 桑沧田“啍”了一声,道:“这几个没骨头的,早就己经做了韩腾的走狗了。” 桑重进道:“四哥,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韩腾己经是蚩尤老祖的继承人,他们服从韩腾的命令,也在情理之中,我看我们桑族也不要再和韩腾拧着了。” 桑沧田又有些发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腾不过是一个外族人,凭什么让我们听他的。” 桑重进道:“就算韩腾是外族人,但他继承了蚩尤老祖的力量,而且又是老祖的继承人,这是老祖的选择,我们只能服从老祖的意志。” 听桑重进提到了蚩尤,桑沧田到也不敢正面反驳,只好悻悻道:“既然蚩尤老祖选择了韩腾,那么就让韩腾去替他打天下算了,要我们九族做什么?再说韩腾到底是不是老祖的意志选择还不好说。” 桑重进的脸色一变,道:“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沧田冷笑了一声,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九族都在议论,其实选择韩腾根本就不是什么老祖的意志,而是两位大长老的决定,他们选择韩腾这个外族人,就是因为看中了他在九黎族里没有什么势力,只能够当两位大长老的傀儡罢了,而两位大长老就可以通过韩腾,来掌控九黎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桑见田已声色具厉的喝道:“老四,给我闭嘴。如果你再敢这样胡言乱语,我就把你逐出桑族去,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其实桑沧田到真不是胡言乱语,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在九黎族里私下流传,到底是谁编造出来的,己无可考证了,但大部份人都曾听说过。不过这些话在私下里说说到没事,却不能在这种正式的聚议讨论中说出来,一来是大多数高层都清楚,风伯雨师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二来是在各族中还是有一些对蚩尤依然崇拜有加的人,他们当然不能容忍这些流言肆意流传,因此桑见田才严厉的警告桑沧田。 第八三六章各有算计(三) 桑沧田和桑成田都是桑见田的同胞兄弟,也是桑见田的左膀又臂,以前桑见田就是教训他们,也都颇有分寸,总会给他们留一点面子,还从来没有这样声色俱厉的严正申诉,不过桑沧田虽然急燥,但也并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因此只好低下头去,不敢再作声了。 这时一直没有出言的两位长老之一的桑景遂淡淡道:“刚才老四说的话,大家就当是没有听过一样,如果谁敢传出去,也同样要被逐出桑族,明白吗?” 虽然桑景遂不是族长,但他是桑见田的亲叔叔,又是桑族的元老之一,就连桑见田也要让他三分,平时虽然不多说话,但一说话就是一言九鼎,桑族上下谁都不敢轻视,因此桑成田和桑重进都低下了头,由其是桑重进,不敢和桑景遂对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下人进来,道:“族长,大小姐回来了。” 桑族的大小姐,就是桑见田的女儿桑青缇,不仅是桑族年轻一代中天赋最高的弟子,和辅公衍、闾修弘并列也九黎族年轻一代中的三大高手,同时也是公认九黎族里最美的年轻女子。不过和九黎族的其他年轻弟孑不同,桑青缇成年之后,就一直被安排在族外,已有七八年的时间,其间仅仅回族三四次,参与一些重大的活动。但每一次回来,桑青缇都会引起族里不小的轰动,因为桑青缇不仅美貌出众,天赋过人,而且还是未婚。 但桑见田却一皱眉,厉声道:“好端端的,她怎么回来了,而且回来就回来了,这也值得向我通报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是族中聚议吗?” 那个待从吓了一跳,赶忙道:“族长,我也不敢打扰你们聚议,但大小姐一定要我进来通报,说她可以给桑族指出一条明路,还说如果我不来通报,她就自己闯进来。” 桑见田怒道:“胡闹,她指得什么明路,给我把她赶走。” 这时桑成田道:“族长,青缇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既然她说要给我们指一条明路,自然是有她的道理,我看还是让她进来,听听她有什么说的。” 桑沧田不屑道:“老七,她一个女儿家的,又长期生活在族外,能懂得什么?又能给我们指得什么路?” 桑成田道:“四哥,这话就不对了,青缇虽然是个女孩儿,但却是我们桑族年轻一代中天赋最出色的人,无论是才智、见识、武功都远远超出同辈,放眼全族也没几个能和她相比的,而且正是因为她长期生活在族外,相反不受族里的约束,视野便为开阔,说不定还真能给我们指出一条路来,反正我们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不如就听听她的意见再说。” 听桑成田这样说了,桑见田似乎是不想驳他的面子,因此才转向桑景遂和桑鹤松,道:“两位长老以为呢?” 桑景遂道:“既然我们一时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来,不如就叫青缇进来,听听她要说些什么?再作计议也好。”桑鹤松本想阻止,但听桑景遂这样说了,也就没有说出口来。 而桑见田听了,这才免强道:“那就叫她进来吧,我到是要看一看,她能指出什么路来,如果说不出什么东西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其实知子莫过父,桑见田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绝不是一般人能比,既然她突然从族外赶回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只是现在举行的是只有桑族的核心成员才能参加的会议,既使桑青缇是桑族年轻一代中天赋最高的弟孑,又是桑见田的女儿,但也沒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 如果桑青缇不是桑见田的女儿,反到还好一些,桑见田还可以用族长的身份,特许桑青缇参加,但却因为和桑青缇是父女关系,桑见田反而要避嫌,因此只能借助桑景遂的威望,才能让桑青缇出席,而且还必须要做出一付极为不愿,但免强同意的样孑,所以说想当一个合格的族长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宫装长裙,容颜绝美的年轻女孑飘飘而入。拜倒施礼道:“青缇见过族长,两位长老,四叔、七叔,进叔。” 桑见田皱了皱眉,不悦道:“青缇,你在外面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来,而且不知道我们是在密议要事吗?” 桑青缇淡淡一笑,道:“青缇岂是不知轻重的人,怎敢打扰族长、长老、总管们密议,不过青缇敢问一句,这次密议可是商议可是为了族里要出兵的事情?” 桑见田也有些意外,道:“你怎么知道的。” 桑青缇淡淡一笑,道:“前一段时间整个九黎族都在编组人员,整军备战,而现在汉齐楚三国合纵已成,合军伐秦已是势在必行,大战再即,我们九黎族既然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一战吗?而我们桑族是九黎族中实力最强的,自然也要出力最多,不过我们桑族和韩腾一向不对付,因此各位是怕被韩腾故意派去和高原硬拼,消耗我们实力,对吗?”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也不由得对桑青缇重视起来,桑见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两位大长老刚刚下得命令,命我们桑族出动六千军队,而且马上赶到邯郸一带去驻扎,然后等待命令。” 桑重进却摇了摇头,道:“这到也未必,三国合纵军队肯定是要从大梁进攻,因此主战场一定是在大梁,但按照两位大长老的命令,却是命令我们桑族的早队到邯郸一带去驻扎准备,可能是想让我们趁高原的老家空虚,进攻灵寿,并不是要让我们和高原硬拼的样子,相反如果我们桑族能够一举攻下灵寿,为九黎族立下大功,还可以加强我们在九黎族的地位。” 桑青缇的目光闪烁,道:“敢问族长,是不是只有我们桑族的军队被安排在邯郸?” 桑见田摇了摇头,道:“还有屠雍、姜黎两族,也被安排在邯郸地区。” 桑青缇点了点头,又道:“那么其他各族是怎样安排的,族长知道吗?” 桑见田道:“渊献、芒、越三族被安排在咸阳,而荒落、三苗两放被布置在大梁地区,只有夸父族的动向还不知道。” 桑重进道:“这样的布置,并没有什么不妥吧。” 桑青缇“哼”了一声道:“不,韩腾这样的布置,大为不妥,确实是要我们桑族,还有屠雍、姜黎两族去和高原硬拼。” 桑重进皱了皱眉,道;“青缇,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合纵伐秦的主战场是在大梁,而非邯郸啊。” 桑青缇道:“本来常人看来,这次三国合纵,一定还和以前的合纵一样,是三国合兵向西进攻打秦国,而这样一来,合纵军就必须攻克大梁,不过大梁城高强厚,易守难攻,如果合纵军队强攻大梁,必然损失惨重,就算是攻下大梁,也无力再西进,得不偿失,因此我一直怀疑,以高原的才智应该是不会行此下策的,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想淸楚,高原会做何出兵打算,但知道了族里的布置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高原恐怕应是打算虚攻大梁,实则从灵寿出兵,南下进取邯郸,好一招声东击西之计,看来高原的用兵之道,果然是神出鬼没,纵是孙吴也难及。” 众人听了桑青缇这一番话之后,也不禁都惊呆了,因为如果高原真的按照桑青缇所说的方式出兵,确实是谁都没有想的,而且如果这是真的,却么桑、屠雍、姜黎三族恐怕就真的要和高原硬拼吧。 桑重进喃喃道:“不会吧,这百余年来,那一次合纵不是合军伐秦的,那有分开进军的道理,那还叫什么合纵。” 桑青缇线条优美的秀眉微微一挑,道:“怎么不会,此一时,彼一时也,谁规定了合纵就一定是要合军一起出战,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高原精通兵法,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如果秦军将大军云集在大梁,邯郸自然防守空虚,高原从灵寿出击,大可一战而下,夺取邯郸,收复整个赵地,然后或出兵西进,攻打函谷关,直逼咸阳,迫使秦国回军自救,或挥兵南下,切断大梁的退路,无论是那一条,大梁都难保全,怎么都要比强攻大梁胜强百倍,不过如此妙计,恐怕也只有高原才想得出来。” 桑沧田道:“我到是觉得这次青缇说有理,虽然我不懂兵法,但我只知道韩腾是决不会给我们桑族派肥差,还有屠雍、姜黎二族,都是一向和韩腾不对付,既然他把我们三族都安排在邯郸,就说明在邯郸一定会有硬战、恶战要打。” 虽然桑沧田是由结果推论原因,但桑青缇的分柝却是有理有据,桑重进也没办法反驳,因此无话可说,而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思中。 桑青缇却笑道:“其实说来这也怪不得韩腾,早年就不用说了,就在他继承蚩尤的力量之后,我们也一直不待见他,而且处处和他作对,把事情都做得太绝了,现在韩腾己经得势了,不打击我们才怪呢,因此如果换了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第八三七章各有算计(四) 众人听了,也只能苦笑不语,虽然桑青缇的话很刺耳,但却不无道理,因为事实确是如此.而又过了好一会儿,桑景遂才道:“青缇,你说可以给桑族指出一条明路,到底是什么路。” 桑青缇淡淡一笑,道:“其实很简单,就像渊献、芒、越等族那样,彻底向韩腾屈服,把韩腾当做是蚩尤先祖一样祟敬,尽全族之力为韩腾打天下,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我送给韩腾,表示桑族的臣服,反正我是桑族的女儿,就算是为了桑族的利益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看韩腾并不是一个能够善待部下的人,就算我们桑族向韩腾屈服,也只会被他用做征服天下的工俱,唯一的好结果就是,等韩腾真的得到了天下,我们桑族可以算是他的有功之臣,余下的弟子们将来可能封一块好地,至少也能被封一个候爵,或许还能是公爵。” “不行,绝对不行。”其他人还没有开口,桑沧田己断然喝道:“我们桑族决不能向韩腾屈服,更不要说把靑缇送给韩腾。” 其实桑沧田对桑青缇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桑青缇也是桑族的人,又是九黎族的第一美女,把桑青缇送给韩腾,以消除韩腾对桑族的恶感,如果是九族中的任何一人,到还没什么,但韩腾却是外族弟子,以前在九黎族中就是仆从下人的地位,要主人去讨好下人,这个脸面可是怎么也丢不起的。 这时桑见田道:“青缇,除了这一条道路之外,你还有沒有别的道路?” 桑青缇微微一笑,道:“当然还有。” 桑见田道:“是什么?” 桑青缇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一次出兵,势在必行,确实不容我们桑族拒绝,不过出兵以后,就不是族里所能够控制的了,我们大有施展的空间,不过俱体怎样施行,我也没有一个详細的方案,但有二点可以进行,一是我们桑族绝不能去和高原硬拼,保存实力才是第一要务,只要我们桑族的实力不损,无论是韩腾还是高原,都不敢轻易的对我们桑族不利;二是这次出族,我们可以趁机安排一批族人,在族外定居,殖产置业,以我们桑族的实力,无论在那里都是应该能够站得住脚的。” 桑重进吓了一大跳,道:“青缇,你要叛族吗?” 桑青缇摇了摇头,道:“进叔,你太多心了,我这么做并不是要叛族,而是防范于未燃之际,现在我们桑族的关系与韩腾不和,因此不能不做预备,狡兔尚要有三窟,何况我们桑族家大业大,人口十余万,怎么能够不做一些预防,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而且就算韩腾不会害我们桑族,但这次出兵,九黎族是全族出动,如果获胜,九黎族将重新现世,以后肯定不会再居住在这山谷里;如果失败,高原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这山谷里还是住不下去,无论怎样,我们也都应该准备族外的生活了。” 众人听了之后,过了好一阵孑才回过神来,桑成田道:“族长,我认为青缇说的有道理,无论将来如何,我们都应该准备族外的生活。” 桑见田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轻率决定,还要在多加商议。” 听桑见田这样说,桑成田也不敢再多说,只好闭嘴无语。而桑青缇却一点也没有失望的样孑,又道:“族长说要再议,那就再议吧,不过还有二点事情,族长到可以马上着手进行,用不着再议。” 桑见田道:“那两点?” 桑靑缇道:“这次被派到邯郸的可不止是我们桑族,还有屠雍、姜黎二族,他们也是一向和韩腾不对付,因此族长不妨和屠雍、姜黎二族多商议一下,看一看这两族的态度如何?多联合一族,也能多一份力量。” 桑见田点了点头,道:“既然我们三族都被分派去了邯郸,自然也应该多多商议。” 桑青缇笑了一笑,又道:“大哥还被关着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神色也都有此尴尬,因为桑青缇一直被放在族外,其实是和桑载驰有莫大的关系。 尽管桑青缇和桑载驰是同胞兄妹,但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桑青缇从小就天资聪颖,才智过人,尽管桑载驰并不是才智平庸之辈,但和桑青缇相比,还是相形见拙,差了不少,但桑载驰偏偏又是桑见田的长子,虽然九黎族并不是执行长孑继承法,但在继承权方面,长孑还是有相当大的优势。而桑见田又只有他们两个子女,因此桑载驰一直也是以继承桑族的族长为目标。 但桑载驰无论在那一方面都不如桑青缇,因此难免不对自己的同胞妺妺生出罅隙来,而且随着桑青缇长大,后来和辅公衍、闾修弘并称为九黎族年轻一代的三大高手,在桑族內部,也有人主张,应该立桑青缇为族长的继承人,但这个时代毕竟还是男尊女卑,大多数人都难以接受一个女子来当族长,结果在桑族內部,逐渐有分成两派的趋势,分别支持这兄妹两人。 而桑见田当然知道,如果族里分成两派,必然会陷入内耗不止的局面,因此才让桑青缇长期在族外居住,这样一来不仅避免了兄妹之间的矛盾升级,同时也避免了桑族內部的分裂。不过桑见田这样安排,显然表示他在继承人方面,是偏向桑载驰的。好在是桑青缇对此并没有异议,而是欣然接受了桑见田的安排,不仅长期住在族外,极少回族来,而且基本不与族里有什么来往,于是时间一长,桑族中支持桑青缇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而现在桑青缇提到了桑载驰,让众人感觉到尴尬的是,因为桑见田偏向桑载驰,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意思,同样也是族里高层的一致意见,但桑载驰自巳却并不争气,不仅在武功上进展不大,而且还因为和韩腾发生冲突,被监押起来,和桑青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也有不少人想到,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桑见田道:“是,载驰现在还被关着。” 桑青缇道:“现在到是一个救出大哥的好机会,族长可以去找风伯雨师,只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希望他们能把大哥放出来,让大哥带罪立功,我想在这个时候,风伯雨师一定会顺水推舟,卖我们桑族一个人情的。” 众人听了,也都怔住了,谁都没有想到桑青緹会提出解救桑载驰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确实有很大的成功机率,又过了好一会儿,桑见田才道:“青缇,这次多亏了有你。” 桑青缇淡淡道:“不用了,无论我和大哥有多少矛盾,但这是我们桑族內部的事情,兄弟阋于墙,外御其晦,大哥被关监起来,是我们整个桑族的耻辱,因此青缇于情于理,都应该想办法把大哥救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时桑景遂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青缇,这几年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难为你还一直为桑族着想。”原来当初决定将桑青缇送到族外去居住,桑景遂在里面是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而现在桑青缇去不计前嫌,不仅在桑族最危难的时候赶回来,替桑族出谋划策,而且还想方设法所解救桑载驰,确实让桑景遂大出意料,因此才生出了无限的感概来。 桑青缇看了桑景遂一眼,道:“叔祖言重了,青缇到也没有什么委屈的,这几年以来,青缇一直住在族外其实更好,因为少了许多烦心的事情,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说起来青缇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能够有今天,也全是因为有桑族存在,因此现在桑族有难,青缇自然义不容辞,尽全力帮助桑族,渡过这个难关。” 桑见田点了点头,道:“青缇,这次危机渡过去之后,我们桑族在外面找到了新的定居点,你还是搬回到族里来住吧。” 桑青缇摇了摇头,道:“父亲,如果这次危机渡过去了,靑缇只有一个要求,希望父亲,还有各位长老、总管能够同意。” 桑见田的身孑一震,自从桑青缇进见以后,就一直是用族长来称呼自己,这还是第一次称自己为父亲,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好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桑青缇道:“这几年以来,父亲和各位长老、总管一直都让青缇住在族外,其实青缇心里清楚,是恐怕青缇和大哥争夺族长之位发生冲突,但请父亲和各位长老、总管相信,青缇对族长之位并无野心,更无意与大哥相争,如果这次危机渡过去了,青缇也算是为桑族尽了一份力量,只希望父亲能够让靑缇离开桑族,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桑见田苦笑了一声,知道虽然桑青缇嘴上说并不在意,但自己当初的做为,实际巳经在桑青缇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因此桑青缇才打算借这次机会,彻底离开桑族,只要现在自己根本没法说什么来劝慰桑青缇,只好点了点头,苦涩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如你所愿吧。” 第八三八章合纵出击 三国会盟结束以后,楚王负刍带领着项氏兄弟,以及楚国的军队离开了陶邑,返回楚国,而齐王建也回归临淄,只有高原和田克臧还留在陶邑。 虽然齐楚两国都己经同意了高原分进合击的伐秦战术,但高原的计划并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三国就各自从本国出击,向秦国发动进攻。而是汉楚两国先各自派遣少量的军队,汇合齐军由陶邑出兵,进攻秦国,给秦国造成这一次合纵,三国依然是合军进攻秦国的架式,以吸引秦国的注意力,然后汉楚两军再分头从南北出兵,夹击秦国。 就在三国会盟结束以后,高原就己用飞鸟传书向灵寿下令,命令灵寿派出一部份军队赶到陶邑来与齐军汇合,当然军队也是早就准备好的,而楚王负刍也答应,一回到楚国,就出动七万军队,赶到陶邑来合兵,因此高原并没有回到灵寿,留在灵寿等着汉军赶来,并先做一些准备工作。 齐国虽然不像秦国那么尚武,但也是有数的大国,以前就有十余万常规军队,而田克臧掌权之后,又对齐**队进行了一些整顿,扩大了常规军队的规模,现在己有近十六万的常规军数量,因此楚王负刍、齐王建离开陶邑以后,各路齐军陆继到达陶邑汇合,只有六七天的时间,就己经聚集了八万余齐军,再加上仍然驻扎在陶邑的近一万五千汉军,这时汉齐联军己有近十万人了。 虽然先后接受过汉军训练的齐军还不到三万人,但田克臧对军队颇为重视,在整顿军队的时候,也加强了对军队的训练,因此齐军的素质也较之以前有了一定的提高,而且先期到达的基本都是齐国最精锐的军队,看上去军容军威还不错,比高原预想中的还要好一些,这当然也由于高原对齐军的战斗力一直期望不高的缘故。 而在等候汉军到达的时间里,高原当然也不闲着,就帮着田克臧训练齐军,并且还给齐军的中低层将领讲解战术的要领,因为这次合纵伐秦是釆用分进合击的战术,现在汉军还可以带一带齐军,但以后齐军就要单独与秦军作战,因此齐军的战斗力增加一些,对秦国的战斗获胜的机率也就更大一些。 留在陶邑的还有近一万五千汉军,而且全部都是精锐汉军,因此高原要训练齐军,到是有足够的帮手,同时还组织齐军和汉军进行对抗训练。 经过这几年取得的战绩,汉军的威名急速上升,几乎己经凌架在秦军之上,齐军自然是只有仰视的份,能够和汉军一起训练,己经是难得的荣兴了,由其是在与汉军进行的对抗训练中,汉军往往只使出六成力量,就可以轻松的击败齐军,因此也让齐军敬服不己,而汉军的训练无论是在运动量还是训练难度都远非是齐军可比,结果齐军的士兵们见了,也不自觉加大了自己的训练量,态度也认真多了。 而就在一个多月以后,大约有四万汉军到达了陶邑,使汉军的数量达到了五万五千余人,其中有三支骑军,包括一支重甲骑军和一支蕃勇军,另外还有六千背嵬军、三千斥候军,三千训兽军和一支战车军。各种战车的数量达到了三百五十余辆,同时还有五百名白灵族女子组成的医疗队。 在与秦军的战斗力,汉军的训兽军和战车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显视了巨大的威力,让田克臧也涨了不少见识,因此见训兽军和战车军的数量扩大,十分高兴。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由其是和汉军进行了多次对战训练之后,齐军的素质又得到了一定的提高,中下级军官的经验也增加了不少,高原也觉得齐军还可堪一用。 这时齐军己经在陶邑集中了二十余万军队,另外还征集到了千余艘船,停泊在济水里,其他的齐军还在陆续开来,同时还接到了楚军出动的通告,不过由于楚国离得较远,到达陶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高原和田克臧商议之后决定,不再陶邑继续等待楚军,立刻从陶邑出兵,向秦国发动进攻,因为高原不断收到秦国的消息,知道秦国也在不断向大梁増兵,现在大梁驻守的秦军已接近二十万,不过驻守南阳的韩腾和驻守邯郸的蒙武、蒙恬父孑却都还没有调动,毕竟南阳、邯郸分别驻守南北,都是致关重要的地方,秦国也不敢轻易调动这两个地方的驻军,因此有必要给秦国增加更大的压力,吸引更多的秦军驻守到大梁来,才能实现自己的计划。 另外如果大军长期驻扎在外地没有战事,必然会慢慢的消磨士气,殆慢军心,高原精通兵法,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现在汉齐两军己在陶邑驻扎了一个多月,也应该活动一下了。 而虽然楚军未到,但现在汉齐合军,总兵力也超过了二十五万,兵力不算不雄厚,而且汉军占到了二成以上,完全可以和秦国先开一战。如果打赢了自然是好,等楚军到达,就可以趁势进军;而就算是受挫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等楚军一到,合纵军队的兵力更为雄厚,可以卷土重来。 在军事方面,现在田克臧对高原已经基本言听计从,因此对高原的主张并无异议,于是就在四月十六日,汉齐两国联军二十五万余人,从陶邑开拔,而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向西行进,新一次的合纵伐秦,也正式展开。 大军离开陶邑,沿着济水一路西进,而在济水里行驶的随军船只也排成了长长的船队,首尾难见,大军水陆齐进,浩浩荡荡。 两天以后,联军的先锋人马到达了济阳,这里是齐秦两国的边境交界地区,不过这时在秦国境内,却看不到一支秦军。 原来突袭陶邑的秦军全军覆没,一万五千骑军,逃回大梁的只剩下二百余骑,就连领军的主将王章都阵亡,因此接到了败兵的报告之后,王贲又气又惊,想不到自己的计划完全被高原料到,早就在陶邑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秦军自投罗网,果然是全歼了秦军,幸好是自己被秦王政的命令所阻,否则阵亡的就不是王章,而是自己。 但王贲又十分心疼,不仅仅是因为王章是他的族弟,还因为这一战就葬送了一万五千骑军,这几年以来,王贲费尽心血,一边摸索一边训练,这才组建了近三万余骑军,这一下就拆了一半,自然是令王贲肉疼不己。 而得三**队己在陶邑聚集的消息,眼看着大战在即,于是王贲一面派人回咸阳给秦王政送信,通报突袭失败的消息,一面布置军队守卫大梁。 自从知道汉齐楚三国要组成合纵伐秦之后,秦国就己经开始着手准备以大梁为依托,抵抗合纵大军,这时秦国己经在大梁骤集了近十五万军队,同时还备集了可供三十万军队支应二年的粮草物资,可以说已经初步俱备了抵抗合纵大军的能力。 不过大梁距离齐秦边境还有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而秦国在齐秦边境一带还有数万军队驻守,是首先面对合纵大军的兵锋。 但王贲心里十分淸楚,这几万秦军根本不可能抵挡住合纵大军的进攻,除非是自己尽起大梁的守军,赶到边境才能够与合纵大军对抗,但这样一来不仅背离了秦国制定的依托大梁,抵抗合纵大军的战略,而且也正中了高原的下怀,因为他可以从容在野外击败秦军,消灭秦军的有生力量,然后再进攻大梁。更为重要的是,王贲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在战场上击败高原。 于是王贲下令,命边境的守军全部撤回到大梁城来驻守,一来是进一步加强大梁城的守备,因为加上辺境的守军,大梁城里的军队可以超过二十万;二来也是拉长合纵大军的战线,尽管突袭陶邑的一万五千秦国骑军全军覆没了,但加上调来的军队,现在大梁城里的骑军仍然还有两万余人,而且王贲对骑军依然还相当的信心,以前汉军常用骑军来袭击秦军的补济线、运输军队,令秦军防不胜防,而现在王贲也想对高原来一个以牙还牙,让高原偿一偿防不胜防的滋味。另外争取能够打几个胜仗,提振一下秦军的士气,抵消突袭军队全军覆没的不利影响。 当然,王贲也知道,这种小打小闹虽然可以打几个胜仗,但却不可能扭转大局,因为合纵大军的兵力雄厚,仅先期的汉齐军队就有近三十万,再加上后续的军队,远不是现在大梁城里的二十万秦军所能对抗的,就算是小输几场,也无陨元气,因此王贲在准备抵抗合纵大军的同时,又赶忙写下了告急文书,送回咸阳。请求秦国加兵增援。 因此就这样,汉齐两国联军开进了秦境之后,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一路畅通如入无人之境一样,一直深入到秦国境內七八十里,而兵锋也直逼到大梁城下。 第八三九章合纵出击(二) 不过秦军虽然放弃了正面和汉军交战,并且让出了大梁以东百余里的广大地区,但王贲下令,命秦军的骑军分散成以千人为单位的骑军队伍,轮流分散出击,袭击合纵大军的后勤运输队,或者是零散落单的小股军队,有时甚致还会袭击停泊的船队。 用骑军分散袭击敌军的薄弱环节,是以前汉军最常用的战术,秦军可是吃过不少苦头,因此秦军在学习骑军战术的时候,这一套也是学得最好,练得最多的一项。而且这时汉齐联军已经深入秦国境内,秦军可以说是在自家的地盘上作战,不仅熟悉地形道路,而且还在一些村庄中设置了补济点,可以让秦军长时间在外作战,不用回大梁城中修整,而且大梁以东的一带地区地势平坦,也有利于骑军作战。 在一开始的时候,秦军出击到也频频得手,连续袭击了合纵大军的几支运输队伍,还有二次攻击合纵大军的船队,取得了不少的战果,有的秦军甚致遇到了合纵大军的大队人马,也敢发动攻击,而等大军反应过来之后,就马上撤出战场,远远的逃窜,到是将骑军的机动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秦军选择得袭击对像也都十分讲究,大部份都是找齐军下手,但不敢轻易的去招惹汉军。因此遭遇到秦军袭击的,基本都是汉军。 虽然连续遭遇秦军的袭击,合纵大军的损失到并不算,但高原也知道,不能轻视秦军的这种袭击战术,因为自己以前就常用的战术,虽然每一次的战果都不多,但却可以积小胜为大胜,慢慢的消磨对手的士气和斗志,而且看样子秦军还学得有模有样,颇得了一些骑军战术的精髄。而这也让高原感概不己,中华民族果然是一个聪明的民族,这才几年的时间,秦军就己经初歩学会了骑军的战术了。 但既然是知道了秦军的战术,高原自然有应对之策,毕竟在这个时候,汉军才是骑军战术的老祖宗,而秦军只能算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孑。 其实对付这种骑军突袭的战术并不难,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就行了,一是自己也同样拥有一支骑军,可以和对方的骑军抗衡;二是能够提前预警,发现来袭的骑军。当然这两个条件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也并不容易。只不过这两个条件,汉军都俱备。 汉军的骑军,无论是在战斗力还是实战经验,都在秦军之上,现在合纵大军当中,汉军有两个军的轻骑军,共计是一万人,另然还有三千斥候军,实际也可以当做骑军使用,而且有训兽军在,可以控制大量的飞鸟,因此在侦察、传讯方面,也要远远强于秦军,只要是有针对性的布置,应付秦军的突击到也并不难。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将汉军的轻骑军也分散成千人队为单位,轮流在大军的周边巡视,由其是重点保护运输队伍和船队,同时命驯兽军和斥候军配合,在空中放出大量的飞鸟,搜找秦军的行踪。又命令齐军,遇到秦军的骑军之后,不可慌张,而是立刻就地组织防守,在防守的时候,要以盾牌和长枪为主,固守待援。并且又下令,每隔三十里,修建一座物资储备的小寨,每寨留二三千齐军驻守,然后一个寨孑一个寨子的传递运输,所有的运输队伍,尽量不在野外宿营。 而经过了这几番布置之后,秦军再想要袭击合纵大军就不那么容易了,不仅经常遭遇到汉军的骑军截击,秦军的骑军和汉军相比,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因此一但和汉军的骑军相遇,秦军基本都占不到什么便易,而且就算是遇到了运输队伍,也会遭到较为顽强的抵抗,不再是一打就散,一散就败。往往会拖到合纵大军的援军赶来,秦军只好撤退。 因此几天以后,王贲见骑军突袭战术不在有以前的成果,而且还损失了不少的骑军,也知道合纵军有了应对之策,尽管王贲心里十分郁闷,为什么当初汉军用这一套战术来对付秦军的时候,让秦军束手无策,而轮到自己用同样的战术对付合纵大军时,却是有用了几天,就不灵了。但也只好放弃了骑军突击的战术,将骑军全部都收回到大梁城里,再另想其他的对策。 不过这时合纵大军己经抵达了大梁城前不足十里的地方。但高原并没有急于向大梁发动进攻,而是命令士兵在大梁城周边修营立寨、挖掘战壕陷进,埋下鹿角丫叉,摆出了一付做长期战斗的准备。 王贲对合纵大军的行动并没有怀疑,因为想要攻克大梁,决不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因此合纵大军先修好自己的防御工事,然后再向大梁发动进攻,也在情理之中。但王贲当然清楚,自己决不能让合纵大军就这样轻易的在秦军的眼皮底下修建自己的营防工事,无论如何也应该出击一下,否则就会大大的打击到秦军士气。 前一段时间秦军的骑军出击,也取得了一些战果,虽然还不能抵消突袭陶邑的失利,但也确实挽回了一些士气,而且这时大梁己收到了咸阳的通告,秦国将会大举向大梁加军增援,这一来到是又鼓舞了不少秦军的士气,因此王贲也认为现在秦军可以和合纵大军正面打一仗,无论胜负都不会影响大梁的城防,相反还可以试探一下合纵大军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于是王贲立刻下令,带领五万秦军,大开城门,出城向合纵大军挑战。 这时合纵大军正在高原的指挥下,加紧修建营寨工事,不过见秦军出城来挑战,自然也不能示弱,而且高原当然也留出了相当的兵力,预防秦军的进攻。因此高原也马上下令迎战,而且出战秦军的合纵大军,汉军、齐军各占了一半。 双方就在大梁城前列阵对持,秦军仍然还是军容肃正,队列齐整,而合纵大军的阵容到也丝毫也不逊色。汉军当然是不比秦军差,而二万五千齐军,有一万五千是由田克臧的私兵组成,他们最少也接受了汉军教官两年的训练,素质大有提高,而另一万人也是齐军中的精锐,战斗力的强弱不说,但阵容还是看得过去。另外这次是跟着汉军一起出战,齐军心里也有底,反正自己打不过秦军,还有汉军顶上来,因此到并不惧秦军。 王贲在阵中竖起了一座高台,观看对面合纵大军的阵容,心里也颇有些吃惊,因为王贲一向轻视齐军,如果这次出战的全是汉军,就说明齐军的实力不强,高原不敢让齐军出战,而这一来就算合纵大军有三十万兵力,但也并不足惧,毕竟汉军的数量不足十万。如果汉齐军一起出战,则可以抓住齐军不强这个弱点,穷追猛打,取得一场胜利。不过从军容上看,齐军的实力似乎比自己预想中的还是要强不少,因此让王贲的心又悬起来了。 不过现在双方己经开兵见阵,收手是不可能的,只能和合纵联军打一仗,因此王贲立刻下令,命五千秦军出击,向合纵军发动进攻。 而合纵军一方,高原和田克臧也登上高台指挥作战,当然基本就是高原在发号施令,田克臧只是在一边看着。见秦军首先出兵进攻,高原也下令,命三千背嵬军出击,迎战秦军。双方立刻在战场上展开天了激战。 三千背嵬军,可以组成一百五十个鸳鸯阵小队,列成三排,每排五十个鸳鸯阵小队,横向展开达二百余步,不仅牢牢的挡住了秦军的进攻,而且杀得秦军连连后退。 在秦军的阵列中,王贲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汉军除了骑军强大之外,另外还有一张王牌,就是背嵬军,也是让秦军吃了不可苦头,虽然秦军也试过模仿鸳鸯阵小队的样式进行训练,但鸳鸯阵讲究各种人员武器的配合协同作战,技术含量比骑军更高,另外在作战环境上还有不少的局限,汉军到现在也不过只组建了两支背嵬军。 而秦军仅仅只靠着在战场上和背嵬军作战时取得的那一点经验,就像模仿鸳鸯阵小队训练,当然是不可能的,因此秦军到现在仍然没有组建成鸳鸯阵小队式的军队来,而在战场上遇到背嵬军,秦军仍然还是没有多少办法,在鸳鸯阵小队各种长短远近武器的打击下,尽管在人数上占优,但仍然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不过王贲并沒有慌乱,而是立刻下令,派遣六千秦军,分为两批,分別从左右包抄上去,攻击背嵬军的侧翼。因为双方交手的次数己有多次,秦军虽然没有学会鸳鸯阵的战术,但也了解了鸳鸯阵的弱点。鸳鸯阵的正面攻防能力都相当强大,但侧翼的防御力却相对较弱,因此王贲也从鸳鸯阵的侧翼下手。 高原见秦军攻击鸳鸯阵的侧翼,也马上下令,命令齐军出战,迎战秦军,保护背嵬军的侧翼。 第八四零章合纵出击(三) 出战的齐军有一万人,都是田克臧的私兵,左右两翼各有五千,加入战场之后,立刻和秦军展开了激战。而这时双方投入战场的军队都超过了万人,战斗的规模也扩大一倍有余,激烈程度自然也更大。 其实这些出战的齐军都经过了汉军二三年的训练,战斗力确实提高了不少,只是缺少实战的经验,不过齐军的士气到是不错,因为经过了几年的训练之后,谁都想到战场上去试一试自己的实力到底怎么样,而且看到刚才在战场上,汉军杀得秦军连连后退,也给齐军増加了不少信心,再加上齐军的人数也较秦军为多,因此一时双方杀了一个难分难解,势均力敌。 王贲看得也暗暗吃惊,想不到齐军的战斗力居然有这么大的提升,尽管和秦军、汉军相比,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有一战之力,并不再是不堪一击了。 而这时在战场上,在左右两侧,齐军和秦军一时打得到还难分胜负,但中路的秦军却不敌背嵬军,在逐步的后退,因此战场的形态由一条直线逐渐向浅碟形变化。秦军的中路军队在逐步后退,而汉军在逐步向前推进。 王贲微微皱眉,显然是对战场的局面并不满意,因此在想了一想之后,王贲立刻又下令,命令一万二千秦军投入到战场,左右各增加三千,另外的六千人马则全部加入到中路。 见秦军增加兵力,高原也同样马上下令增兵,在左右各自再增加了五千齐军,而在中路增加了五千汉军。 双方各自加兵之后,战场又恢复成了均势的状态,而这时秦军已经出动了二万三千军队,合纵军队则是出动了二万八千人,尽管合纵军队出动的军队人数要多于秦军,不过现在汉军仅仅只出动了八千军队,还保留着大部份的兵力,因此双方仍然保持着大体平衡的后备兵力。 这时战斗己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双方伤亡的士兵人数都达到了两千人,总体来看,双方仍然打了一个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不过双方都没有再增加军队,因为这一战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次试探,秦军是试一试合纵军的实力有多强,而合纵军则是看一看自身的战斗力能够达到一个什么程度,主要是齐军的战斗力。而从战事发展到这一步,双方也都基本达到了自己的目地,对自己和对方的实力都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因此也没有必要再增加兵力,毕竞这一战的胜负结果对大局并没有什么影响。 于是又激战了十余分钟之后,秦军首先从战场上撤军,而合纵军也没有追击,同样收兵回营,然后各自派人收拾战场上的己方战士的尸身。 而在指挥台上的田克臧这时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战齐军的表现到是真的有些出乎他意料,在开战的时候,田克臧还很有些担心,生怕齐军在战场扯了汉军的后腿,而从这一战的过程看来,齐军在这一战的发挥确实不错,看来自己这几年来,对齐军的整顿还是发生了不少作用,当然汉军对齐军的训练帮助也是重要的因素。 高原也大大的放心,因为在战前他对齐军的战斗力也沒有太大的信心,虽然从平时的训练来看,齐军的素质确实有了不小的提高,但不在战场上试一试,是无法确定齐军到底能不能打仗,毕竟齐国己有四十年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了。秦军突袭陶邑时,齐军小试了一把,再加上今天的这一战,证明齐军还是能够打仗的,这也让高原安心了不少,以后让齐军单独在大梁和秦军对持,也不用太担心了。 最终的战果统计,这一战秦军损失了一千八百多名士兵,而合纵大军阵亡达到二千三百余人,其中齐军约有一千五百余人,其余全是汉军。不过齐军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兴高彩烈,兴奋异常,尽管这只是一场平局,但齐军毕竟第一次出战,就可以和秦军打成这样一个结果,对齐军是相当大的鼓励,以后齐军再对阵上秦军,至少在心里上并不会再害怕秦军了。 因此田克臧对高原道:“汉王,我齐**队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实在是要多谢汉王,如果不是汉王派遣教官,教导训练齐军,我齐**队怎会有今日之威风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安平君太客气了,齐军能有这样的表现,是安平君掌权以来,一直整顿齐**备的结果,如果不是安平君全力整顿齐国的军备,我们也不可能向齐国派出教官,现在终于可以看到成果了,安平君的这一番心血到是没有白费。” 田克臧点了点头,颇为感概道:“其实我齐国的军力,当年也曾威震列国,秦国被魏国打得退守西河的时候,只有我齐军在桂陵、马陵两次击败魏军,就是在全国尽失,只剩即墨、莒两城时,也同样能够大破燕军,反败复国成功,只可惜后胜掌权之后,就一直事秦结好,不修兵戈,才使我齐国的军队不整,在下有生之年,一定要重新恢复我齐国的军威。” 高原呵呵笑道:“安平君尽管放心吧,只要这一次能够击败秦国,齐国就完全可以恢复当年的军威了。”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双方又进行了二次交战,规模均是在四五万人左右,双方互有胜负,伤亡也都差不多,不过经过了这几次交战以后,齐军的心气到是越来越高,甚致都争着向高原请战,要和秦军较量一番。不过王贲见与合纵军交战,占不到什么便易,就没有在出城向合纵军挑战,而且紧闭城门,加紧守备,等着援军到达。 而高原一面和秦军交战,一面又加紧敦促士兵修建营寨工事,因此在十几天之后,合纵大军就建起了三座大寨,呈三角形布置,互为犄势。虽然防御工事还并未全部完工,但己经俱备了相当的防御力,当然现在秦军也不敢向合纵大军发动进攻。 在这段时间里,又有几路齐军赶到大梁城前,与大军汇合,同时还带来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己经做好了长期坚守的准备。这时汉齐合纵联军的数量己经超过了三十万,另外合纵大军也修建好了从陶邑到大梁城的补济点,基本可以保证了自己补济线的安全。同时楚军也己进入了齐国境内,最多十天,就能够赶到大梁。可以说到这个时候,这一次合纵攻秦的第一阶段战斗基本结束,双方在大梁城前对持,战局基本呈僵持局面。 就在这时,高原下令,出动十万大军,来到大梁城前,向秦军挑战,这也是合纵大军抵达大梁城前,首次主动向秦军发动挑战。 秦军己有十余天未出城挑战了,见合纵大军主动来向自己挑战,王贲下令秦军,坚守城池,拒不出战,等着援军赶到。因为前几场战斗,秦军基本上没有占到什么便易,虽然打成平局,让齐军增加了不少的信心,但对秦军来说,无法击败齐军,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因此这样的战斗再打下去,对秦军并没有什么好处。反到是守在大梁城里,等着合纵大军进攻过来,利用大梁城坚固的城防来消耗合纵大军的兵力。 另外现在王贲己经收到援军的消息,再过几天的时间,就将有秦将杨端和与李信统领的十万大军赶到大梁,因此王贲打算先坚守大梁,合纵大军在攻打大梁不下之后,军心士气自然都会有一定的受挫,而等秦军的援军到达之后,再从城中出击,向合纵大军发动进攻,这样一来,获胜的机率就会大得多了。 应该说王贲的计划确实不错,因为经过了半年的经营,秦军不仅加强了大梁城的城防工事,而且还在城外修建了大量的防御阵地,用木栅、石块、战壕、箭楼等等,组成了两道纵深的防线,和大梁城形成了互为犄角、互相呼应之势,如果不攻破秦军设在城外的防御阵地,是无法直接进攻大梁城的。 城外的防御阵地的防守力自然不及大梁城,不过王贲估计,合纵大军想要攻破城外的防御阵地,至少也需要十到十五天的时间,甚致是一个月,同时还要付出六到八万人左右的损失。因此就算是秦军的城外的防御阵地失守,也必将给合纵军队造成重大的损失,而与援军汇合之后的秦军就可以以逸待劳,向合纵军发动反击,虽然不能彻底击败合纵军,但取得一二场大胜仗,应该是完全做得到的。 现在合纵军主动向秦军挑战,甚致摆出了一付大举进攻的势头,可以说是正中王贲的下怀。 不过高原对王贲的计划早己经有所预料,因为这十几天以来,高原曾经数次暗中亲自观察过秦军设在城外的防御阵地,知道要想攻破城外的防御阵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高原在一到大梁城前,就己经有了攻破城外防御阵地的办法,准确的说,是在出兵之前,高原就已经确定了进攻大梁的战术,因此现在才敢主动出击,向大梁发动进攻。 第八四一章雷击车发威(上) 王贲来到秦军的城外防御阵地,登上了阵地的高台,以便于能够更好指挥秦军守卫阵地,抵抗合纵大军的进攻.而从高台上向前方看去,只见合纵大军己经推进到了大约在距离秦军的阵地约有四百余步开外,车骑步诸兵种俱全,黑压压的一大片,看起来就算是没有十万大军,但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王贲也清楚,这一次合纵军队出战,可不再是试探秦军的实力,而是要正式向秦军的城外防御阵地发动全面进攻了。 这一次合纵军确实出动了十万大军,共分成五个方阵,左右两翼是两个小方阵,各由五千骑军组成,护住全军的两侧,而中间的三个大方阵,各有三万人左右,由战车和步军组成,战车列于阵前,步兵列在战车后方,而且在每个方阵的中央,还都树立起一座高台,队列整齐、枪戟如林、旌旗招展,遮天僻日,带出强大的威压气势。 虽然合纵军的阵列中,只有中央方阵和两侧的骑军是汉军,而另两个大方阵全是齐军,汉齐军的比例约为四比六,齐军占了大多数。不过经过了前几天的数次激战之后,齐军的精神面貌确实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至少在气势方面,足以让秦军感觉到压迫感。 现在王贲确其不敢再轻视齐军的战斗力,但面对合纵军队的强大气势,王贲却并不惧怕,因为秦军是防守的一方,在一般的战场上,防守的一方往往都要占有一定的优势,而且秦军已经在城外建立起了完善的防御工事,布置了大量的守军和防守器械,如果合纵军向秦军的阵地发动进攻,必然会遭到秦军的沉重打击,将受到重大的伤亡。因此王贲甚致还有些期待合纵军的进攻,好给合纵军造成巨大的杀伤。 就在这时,只听合纵大军的阵列中传来了一阵号角声音,王贲也不禁精神一振,合纵军的进攻就要开始了吗? 果然,只见在合纵大军的中间的方阵中,推出了数十辆样式十分奇怪的车辆。虽然距离得很远,王贲看不清这些车辆的细节,但大体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虽然这些车辆也都是由四匹马拉动,但长宽高却都要比一般的战车巨大的多,因此可以肯定,这种车辆绝对是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 王贲的心里也感觉到十分奇怪,这些车辆到底是什么车,难到是髙原的什么秘密武器吗?王贲当然知道,在秦代之战的时候,韩腾曾经制造了数百辆新式战车,样式古怪、功能各异,可以用人力驱动,其中就有一种十分巨大,就像一座小城一样的战车。 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战车到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连续击败当时的代军,取得了几次胜利,但很快代军就找到了对付战车的办法,简单的来说就是用火烧加近战,因此战车也就不怎么灵了。而在秦代之战以后,韩腾和秦军对战车就不抱以太大的期望,并没有继续再大规模的制造战车了。 不过秦军不造,不等于高原也不造,既然高原敢在战场上将这种车辆推出来,绝对是有他的用意。自从王翦阵亡以后,王贲也认真的研究过高原成名的经过,意外的发现,在高原成长的过程中,除了表现出用兵方面神出鬼没,难以预料之后,还带来了许多古怪而有用的东西,如双高桥马鞍和马蹬,就极大的改变了战争的样式,还有重甲骑军,背嵬军,猛油火箭等,虽然看似不起眼,但确实都是前所未有的东西,而高原所取得的功绩,实际和这些东西分不开的,可以说如果没骑军,沒有背嵬军,也不可能有高原的今天。 另外除了军事方面以外,高原还带来了造纸术、印刷术等技术,因此高原再弄出一些古怪的战车来,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很快王贲就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因为汉军的战车跃出阵列之后,只向前推进了二十余步就停了下来,而且还有士兵过来,将拉车的马都解下,牵回到阵列中,却把车辆都留了下来,一字排开,每辆车之间相隔大约三丈。然后又有一大批未穿战甲的人走出阵列,几十人围住一辆战车,不知是在做什么。但过了一会儿,王贲意外的发现,他们居然在拆御战车。 这也让王贲大为惊讶,汉军这到底是打算做什么?难到是战车坏了,要在阵前修理?不过要坏也是少数几辆战车,那有所有的战车全都坏了的道理。高原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诱使秦军出击吗?但这种手法也太拙劣了一点吧,王贲当然不会轻易的让秦军出击。 不过时间过了不久,王贲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汉军将拆御下来的战车部件都拼起了一个个高大的门梁状结构,这么看来,汉军并不是在战场上拆御车辆,而是要将车辆进行重拼装,拼成其他的东西。虽然王贲不知道汉军到底在拼装什么?但既然是在战场上拼装,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物品,一定是某种武器吧。 在不知不觉中,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合纵军并没有动静,而汉军拼装的武器也大体成形,这时王贲也能够看得出来,原来汉军拼装的这种武器似乎是一种大型的投石机,因为门梁是投石机特有的结构。 这个时候一般大型投石机的门梁都不超过二丈高,而汉军拼装的投石机的门梁高度却接近了三丈,而门梁加高,投石机的体形自然更为庞大,而这样巨大的投石机,要在战场上移动起来,必然十分不便,而釆用这种拼装结构,平时拼成一辆大车,利于移动,到了战场之后,再组装成投石机,这到真是一个巧妙的想法。 但现在王贲想到的并不是汉军这种巧妙的构思,而是投石机的体形加大,那么投射的距离自然也会大大超过普通的投石机,这么看来,高原显然是打算用这种投石机来打击秦军的阵地。 秦军的防御阵地中,也布置了大量的投石机,但这些投石机的投射距离基本都在二百步以内,而其他各国使用的投石机的投射距离也都大同小异,但现在双方的距离差不多在四百步左右,在这个距离上,就是床弩也达不到射程。难道汉军的这种投石机能够达到这个投射距离吗? 如果对阵的是别人,王贲一定不信,但对手是高原,王贲就不敢确定了。虽然王贲心里也想过,要不要主动出击,以免遭到合纵军的远程打击,但又有些怀疑,一来是这个时代还没有能够打到四百步以外的远程武器;二来王贲也怀疑,高原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或者是诱使秦军出击,因此思来想去,王贲还是终究不能下定出击的决心。 汉军推出的车辆自然就是雷击车,这也是高原在出兵之前就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就是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利用雷击车超远的攻击距离,打击秦军,并且给秦军造成巨大的震慑力,将秦国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大梁来,然后再从南北出击,进攻秦国。 尽管雷击车的威力巨大,但因为结构复杂,工艺精细,制做难度大,因此造价也极为高昂,在高原来参加三国会盟之前,整个汉国也只制造出六十二架雷击车,而这次进攻大梁,汉军虽然只投入了五万余兵力,但却带来了四十辆雷击车,也可以说高原将主要的希望都寄托在雷击车上。 田克臧也是第一次见到雷击车,虽然听高原说这种巨型投石机的射程惊人,但没有亲眼见到,总归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眼看着雷击车逐渐拼装成功,高大的门梁甚致还要超过在高台上坐镇指挥的高原和田克臧,看上去确实很厉害的样子。也让田克臧的心里对这种雷击充满了期望。 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拼装之后,四十辆雷击车终于全部都组装成了巨型投石机,而付责指挥拼装的墨敬走上指挥台来见高原,道:“大王,四十架投石机己经全部拼装完成,随时都可以向秦军发动攻击。”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马上开始,让秦军知道我们的厉害。” 墨敬领命之后,立刻从高台上下来,赶到投石机的阵地上,下令开始发动投石机,对秦军的防御阵地发动打击。 虽然雷击车的打击距离超远,但发动的速度并不快,因此这四十架投石机将分成了两批,轮流向秦军的阵地展开打击。二十架投石机使用的石块也不尽相同,其中十架投石机投射重量不超过二十斤的小石块,一次可以投出七八块,而另十架则是投射重量超过百斤以上的大石块,毎次只能投出一块。而无论大小石块,在投射之前,全部都要浇上油脂,点燃火焰,以加强打击的力度。 这时全部的四十架投石机都已经准备就绪,投射的石块安置在滑槽中,付责提供动力的巨石也被绞起悬空,用插销固定住。而随着墨敬的一声令下,点火,其中二十架投石机抽开了插销。 第八四二章雷击车发威(下) 巨石猛然垂直落下,带着着杆架转动,而连接在杆架一头的绳索带动着滑槽的石块运动,在空中转过了一个半弧,石块脱离了绳索,飞向半空而去.操作投石机的士兵们赶忙补灭滑槽里残留的火焰,又忙着将悬石再绞起,重新装上石块。 而离开绳索之后的石块,依循着惯性还在不断的升上高空,一直达到动能的极限点之后,才开始向下前方降落,整个过程差不多用出了十多秒中的时间。而第一轮投出的近五十块石块有超过四十块落入到了秦军的阵列中,有的石块落地之后,还在地上连续的弹跳前进了十几步,才停了下来。 尽管秦军的防御阵地的工事完备,但都是防备地面进攻,对空中打击根本没有任何的遮蔽,因此石块砸落在秦军的阵中,自然是将秦军的士兵砸得头破血流,死伤无数。虽然有的秦兵举起盾牌招架,但一块五六十斤重的石块从高空中落下,带出的力道十分惊人,根本不是普通盾牌能够挡得住,会被立刻砸得粉碎,而躲在盾牌后面的秦兵自然也难以幸免。 这是雷击车首次正式出阵作战,就连汉军的士兵大部份都没有听说过,自己居然有这样一种威力巨大的可怕武器,而齐军士兵更是闻所未闻,因此双方的士兵见石块果然砸到了秦军的阵列中,立刻暴发出一股热烈的喝釆欢呼声,而且士气大增。 而在合纵军的中央高台上,田克臧更是兴奋得连挥了好几下手,对高原道:“汉王,想不到你们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投石机,我先前见了这种雷击车,万万不会想到可以将石块投射得如此之远。” 高原呵呵笑道:“安平君,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寡人既然敢制定分进合击之策,自然是早有计划,就凭着这四十架雷击车,就不怕不将秦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大梁来。” 田克臧也连连点头,道:“汉王果然是策算无疑,这次我们合纵伐秦,必会大获成功。” 其实四五十块石头,对秦军造成的打击十分有限,被石块砸伤砸死的秦兵只有二三十人,但一来是给秦军带来了巨大的心里恐慌,合纵军的投石机竟然可以将石块投出到四百步以外,而在这个距离上,秦军却毫无还手之力,自然是让秦兵的心情沮丧;二来是汉军投出的石块都是带火的,而秦军的阵地中又有大量的木栅、车辆、帐蓬,一但被石块击中,就会立刻燃烧起来,这一点其实比石块的直接杀伤力更厉害。 而且汉军投出的石块并不是只有一轮,四十架雷击车分成两批,轮流的向秦军的阵地中投射石块,因此带着火焰的石块一轮接着一轮,砸向秦军的阵地中。 虽然秦兵被直接砸死的并不多,但却给秦军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尽管秦军的军法严励,军纪严明,但还没有到可以面对石块从头顶上落下,仍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地步,因此在连续五六轮石块落下之后,有相当部份的秦军都不能再保持完好的阵列,在阵地中东奔西跑,躲避着落下的石块。甴其是在前沿阵地一带,是投射石块的主要打击区域,秦军基本己经溃不成军了。 另外石块还造成了秦军的阵地中出现了多处着火点,尽管这些火势都不大,但现在秦军并没有多少精力来救火,只能够任由火势坐大。因此一时间秦军的阵地中烟雾弥漫,火势蔓诞,而秦军大乱,本来固若金汤的防御阵地,顿时显得千疮百孔,漏洞百出。 王贲的指挥台离前沿阵地较远,因此汉军投射出的石块到是砸不到他,不过对秦军的混乱,王贲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军大乱,去毫无办法。而且现在王贲也大为后悔,如果早知如此,就该主动出兵,和合纵军直接交战,免得这样只能挨打,却无法还手,但现在这个情况,秦军根本就无法整顿好军队出战。 不过尽管秦军的阵地乱了,但高原并没有下令出动军队,向秦军的阵地发动进攻,而且让雷击车继续投射石块,对秦军的阵地进一步打击。 在差不出投射了二十余轮,向秦军的阵地投射的石块达到了近千余块,秦军的前沿阵地的防守几乎被完全催毀,高原这才下令,命令三个方阵中各自出动二万军队,共计六万军队出击,向秦军的阵地展开全面的进攻。 但这时投石机并没有停止投射石块,因为合纵大军距离秦军的阵地还有四百余步的距离,步兵走过去还需几分钟的时间,如果马上就停止投射石块,会给秦军留出喘息的时间来,可以重新布置防守。不过步兵出动之后,投石机都换上了十余斤重的小石块,一次不仅可以投射出更多的石块,而且投射距离也会更远一些,对秦军的打击密度也更大。 随着一轮一轮的继续投射,合纵大军的步兵也稳步向前推进,逐渐靠近了秦军的阵地。而尽管王贲在高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但去无能为力,因为在雷击车的打击下,这时在秦军阵地前五十步,横向展开近三百余步的范围内,己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旷地带。 王贲只好下令,命令秦军从前沿阵地退后六十步,然后重新集结,准备与合纵大军进行近距离的交战,只希望利用秦军强悍的战斗力来抵抗合纵大军的进攻,守住阵地。 应该说王贲的决定是目前的情况下,最正确的做法,不仅躲过了雷击车的打击,而且还能够重新整顿阵列,抵挡合纵大军的进攻。只是秦军修建的防御工事基本都集中在前沿三十到五十步以內,而现在秦军全部退出了这一片区域,因此优势自然也被大大的削落,甚致可以说,现在秦军的优势己经所剩无几了。 合纵大军一直推进到距离秦军阵地只有六十步的距离,雷击车才停止了投射石块,将后面的战斗交给步兵,工匠们纷纷赶上来,将雷击车由投石机的形状再拆御拼装成车辆,又把马匹牵出来套上,将雷击车拉回去。而高原和田克臧则从高台上下来,各自登上自己的战车,随着大军一起前进,亲临阵前指挥进攻秦军阵地的战斗。 虽然雷击车停止了打击,但这时合纵大军己经逼近了秦军的阵地,并没有留给秦军多少时间,因此秦军根本就没有机会重新占据前沿阵地,抵抗合纵大军的进攻。 结果合纵大军十分轻松的就推进到秦军的前沿阵地中,而这时秦军才赶上来,双方就在秦军的阵地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因为合纵大军突进到秦军的前沿阵地,尽管未能完全占领阵地,但秦军己经没有任何的地利优势,只能依自己的实际战斗力与合纵大军对抗。 虽然出战的合纵军队中,只有两万汉军,但现在齐军的战斗力已经有了不小的提升,而且刚刚看到汉军的雷击车对秦军前沿阵地的打击,现在又十分轻松的就突进了秦军的前沿阵地,因此全军的士气高昂,何况这时高原和田克臧的战车己经驶进到战场边缘,亲临战场指挥合纵军队作战,自然是让合纵军队人人斗志旺盛,奋勇力战,向秦军猛砍猛杀。 而秦军尽管一向悍勇善战,但遭到战前根本就没有想的打击,地利优势尽丧,士气自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再加上参战的人数也要少于合纵军队,因此刚一交战,就被合纵军队牢牢的压制住,不仅没有将合纵军队赶出阵地,相反还被合纵军队逼得步步后退。 尽管王贲在高台上尽力的指挥秦军抵抗,并且频频的调兵遣将,希望能够抵挡住合纵军队的前进,但在合纵军队的凶猛进攻下,秦军根本无法阻挡合纵军队的推进,只能一步一歩的让出了阵地。 不过秦军毕竟是一支百胜之师,而且在出战之前,王贲将秦军进行了重新的整军列阵,因此尽管现在秦军全面的陷入下风,但仍然打得有章有法,虽退而不乱,体现出一支长盛了百年不衰的强军底蕴所在。 如果参战的只是齐军,也许还被秦军的老道和经验磨得锐气尽消,让秦军反败为胜,或者是将失败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但在合纵军队中还有两万汉军,尽管在底蕴方面,汉军还远不及秦军,但也要比齐军强得多,并不会只靠血气之勇作战,因此等到齐军的锋芒受挫之后,而汉军却开始逐渐发力,占据了主导的地位,继续保持给秦军的压力。 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激战之后,尽管秦军训练有素,又身经百战,但也抵抗不住合纵大军连续不断的进攻,后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逐渐退到了王贲的指挥台前。 现在王贲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从第二条战线上抽调军队增援,但这样的话,秦军就必须守住第一条防线,一但守不住第一条防线,那么就会形成连锁反应,第二条防线也会马上失守。 王贲考虑再三,终于决定放弃第一条防线,退守第二条防线。 第八四三章城外防线失守 正式向大梁发动进攻的第一天,合纵军队就攻破了秦军城外防御阵地的第一条防线,全军自然是军心大振,因此就在第二天,高原又指挥合纵大军,向秦军城外防御阵地的第二条防线发动进攻,而且仍然是使用雷击车为主要的打击武器. 不过这一次秦军并没有固守在阵地中,而是杀出了阵地,向合纵军队发动进攻。 原来经过了一夜的思考之后,王贲仍然找不到对付雷击车的办法,因为雷击车的投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因此如果再固守在阵地中,结果只能和第一条防线一样,被动挨打,直到防线全面失守,只能主动出击,与合纵军队进行近距离作战,才能让雷击车无法发挥优势。 尽管这样一来,只能与合纵军队硬拼,但王贲也只有这个选择,而且王贲对秦军的战斗力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在合纵军队中,目前还是以齐军居多,因此双方硬拼起来,秦军取胜的机率还是大一些。 但王贲的想法,早己被高原料到,尽管汉军的人数不多,但却带来了不少的王牌,因此这一次就轮到汉军的骑军发威了。高原将重甲骑军布置在中路,将轻骑军列在两翼,使用中路凿穿,两侧迂回的战术,结果大败秦军,当阵就斩杀了秦军万人。王贲在无奈之下,只好又退回到阵地中驻守,而这一来汉军的雷击车又开始发威,向秦军的阵地展开了远程打击。 而见打又打不过,守又守不住,王贲只能下令,放弃城外的阵地,退守到大梁城中。 本来按照王贲的估计,合纵军攻克秦军城外的防御阵地大约需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同时还要付出六万人左右的损失。但实际的结果是合纵军队在高原的指挥下,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将秦军全部赶进了大梁城,而合纵军队阵亡的士兵人数还不到万人,叧外还有近七千余人受伤;而在这三天的战斗中,秦军却损余了近一万五千兵力,受伤的士兵也达到了万余人,因此无论是从结果还是伤亡比看,合纵军都可以算是取得了进攻大梁作战的第一阶段胜利。 虽然合纵军能够取得阶段性胜利,主要是因为有四十架雷击车,但高原的指挥能力,还有汉军强悍的战斗力,也同样重要,另外齐军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正是诸兵种相辅相成,才达到这样的结果。 而尽失了城外的所有防御阵地之后,王贲也大为震惊,本来他对守住大梁信心十足,但现在却没有底了,毕竟雷击车给他带来的震慑力实在太大了,万万没有想到,合纵军居然有这样可怕的武器。 因此王贲赶忙向咸阳发去了告急文书,详细的讲说了合纵军使用了一种威力极大的投石机,可以将石块投出四百步以外的距离,同时又派人催促来援的秦军,让他们加紧进军,尽快赶到大梁来,毕竟现在大梁的情况实在太紧急了,能够多一份力量,守住大梁的机率也就能够增加一分。 合纵军占领了秦军的城外阵地,高原并没有歇兵休整,而是马上就出兵向大梁城发动了进攻,当然还是使用雷击车为主要的打击手段,因此四十辆雷击车在大梁城前一字排开,仍然分成两批,向大梁城投射带火的石块。 尽管大梁城的城墙高厚,但雷击车的投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因此投出的石块大多数不是砸到城墙上,就是越过了城墙,直接落到了大梁城里,就算是有的石块只砸中城墙的侧壁,但由于雷击车投出的石块带着巨大的势能,打得城培上石屑飞溅,凸凹不平,连城墙都隐隐有些颤动,造成的声势也是十分惊人。 其实秦军也在大梁城中准备了大量的守城器俱,床弩、投石机多达数百辆,这时也纷纷开动,向合纵军展开还击,只是尽管秦军的守城器俱占有高度优势,但在射程上去远不及雷击车,因此根本就打不到汉军,而雷击车却可以不断将大小石块投向大梁城,将操作守城器俱的秦兵打死打伤了不少,而秦兵只能纷纷的躲在城垛口下,几乎抬不起头来不过尽管合纵军打得秦军全无还手之力,但实际对大梁城造成了伤损十分有限,打在城墙侧壁上的石块,打碎得其实仅仅只是城墙的面层,并不能伤及到城墙的根本,而打上城头的石块到是可以砸死砸伤一些秦兵和守城的器俱,但杀伤的数量并不多,而秦军也有足够的人数耗得起,因此对城墙上的防守几乎不造成什么伤害。 而落到大梁城里的石块,也只能砸坏一些居民的房屋,虽然可能会引起一些火势,但王贲对此到是早有准备,在城上城下都安排了不少的人手,并且还组织了一些居民,马上就将火势扑灭,因此并没有造成大量的损坏。 但在前几天城外的战斗中,雷击车一直都是合纵军取胜的关建武器,因此在秦军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不小的阴影,而现在秦军退进了大梁城里,对雷击车同样是束手无策,也让不少秦军产生了一种根本就对付不了雷击车的想法。 尽管王贲也知道,这种想法的可怕,但却毫无应对的办法,现在王贲只想着秦军的援军早一点到达,这样一来秦军在兵力上就不输于合纵军,就可以出城与合纵军交战,才能够抵消合纵军雷击车的优势。前几次秦军主动出击,并没有占到什么便易,除了汉军的战斗力强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毎一战秦军都是劣势的兵力与合纵军交战。 当然王贲也知道,现在合纵军的人马也没有到齐,汉军只来了一部份,楚军根本就没有到,因此等到合纵军全都到齐之后,兵力自然会凌架在秦军之上,那时秦军同样也无法应付,但这毕竟是以后的事情,汉楚军到齐,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只能先把眼前的局面应付过去再说。 不过合纵军用雷击车向大梁城投射了一天的石块,但并没有向大梁城发动攻城作战,就收兵回寨了,因此王贲才稍稍放心。而第二天合纵军就停止了进打击,没有再向大梁城发动进攻,王贲也觉得十分奇怪,于是派探子出城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合纵军正在附近的山里开采石块。 王贲得知以后,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战斗中,合纵军确实消耗了大量的石块,因此把营中的备用石块都用完了,到也不足为奇,而大梁以东的地区是以平原为主,山地不多,想要补充石块,到也并不容易,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如果合纵军准备的石块再多一些,或者大梁城的附近有一座大山的话,说不定大梁城早就己经被合纵军攻破了。 而在三天以后,十万秦军的援军终于到达了大梁,而王贲也彻底放下心来,现在自己总算有了足够的兵力,可以与合纵军再打一仗,因此王贲也考虑,自已明天要不要率军出击,主动与合纵军开战。 但就在这时,王贲又得到消息,楚军的前部人马,约有十万余人,己经到达合纵军的大营,还有二十万楚军,预计在一个月內就可以到达,另外汉军的后续军队也快到了,居说后续的汉军还带来了一百辆雷击车。 在得知了这些消息之后,王贲立刻就打消了出战的念头,而是全力的在大梁城中布置防守,准备抵抗合纵军的进攻。 其实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王贲每天都和部将一起商议,怎样对付雷击车,当然现在想找到和雷击车对抗的方法是不可能的,因为秦军根本没有能够打得那么远的武器,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也无法制造出来,除非是秦军能够弄到几辆雷击车进行仿制,但王贲也清楚,想从汉军手里弄到雷击车,和对抗雷击车的难度差不多。因此秦军商议的主要內容其实是怎样在雷击车的打击之下,保存自己的实力,并在合纵军发动攻城之后,还有足够的力量守卫大梁城。 毕竟己经和雷击车见过几仗,秦军对雷击车的威力也有一定的了解,因此经过几天的商议之后,秦军到是想出了几条应对的办法,毕竟雷击车并不是真正的无敌,只要认真去想,也并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 秦军商议出的办法是:一是守城的士兵尽可能躲在城垛口下,这样就可以躲过石块的打击,而且在合纵军发动攻城战的时候,秦军可以马上转而投入到守城的战斗中;二是守城的大器具不能藏在城垛口下,就全部搬到城下,靠城墙放置,这里是石块打击的死角,而且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內拖上城墙,守卫大梁城;三是将城墙周边一百步以內的房屋全都拆除,将居民移到城內居住,这样可以避开落入城内的石块打击,主要是避免火势蔓延。 这几条办法基本都是依托着大梁城坚厚的城墙为基础,可以将雷击车的打击降到最低限度,而又保证秦军还有足够的守城力量,这也是和城外的阵地有着本质的区别。 第八四四章秦王督战 不过秦军一连准备了四五天的时间,将城墙边一百步的房屋全都拆毀,将居民移居到城内他处,确实是花废了好一番功夫.但合纵军却并没有再向大梁城发动进攻。 王贲的心里也疑神疑鬼,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派人去打听,得知的结果是合纵军还在四处搬运石块,王贲估计,合纵军可能是想等汉军的后续人马全都到齐之后,再向大梁城发动全面进攻,因为据说后续的汉军可是带来了一百辆雷击车,一想到这一点,王贲就感觉到不寒而栗,但现在合纵军不进攻大梁,王贲也不敢轻易的出战,只能在大梁城里守着不动。 而就在这时,王贲又收到了咸阳发来的消息,原来是秦王政收到了王贲的告急之后,也大为震惊,因为秦国制定的抵抗合纵大军的作战计划,主要就是依托大梁城坚固的城防,一但大梁失守,秦国就会面临着赵魏韩三地尽失的危险,因此秦王政也坐不住了,于是和大臣们商议,决定留下扶苏在咸阳监国,由丞相王绾扶持,自己带领着其他的文武官员赶到大梁督战。 国君亲临前线督战,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国君亲临战场,不仅能够鼓舞全军的士气,而且还能在战场上临阵决断,提高效率。在长平之战的时候,秦昭襄王就亲自赶到河内郡(今河南沁阳及附近地区)督战,并且加封当地百姓爵位一级,并征调全国十五岁以上的青壮年集中到长平战场,拦截赵国的援军和粮运,可以说秦国能够最终取得长平之战的胜利,秦昭襄王亲临战场督战,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此秦王政要到大梁督战,秦国的大臣也并没有阻止,只是派人赶到大梁,让王贲准备迎接秦王政一行。 王贲接到通告之后,也不敢大意,立刻下令收拾大梁城中的原来魏国宫殿,准备给秦王政居住,而这个时候,自然就更不敢出战了。 只是王贲没有想到,其实高原这时早己经不在大梁城外的合纵军大营中。 原来就在合纵军向大梁城发动进攻的第一天,从楚国来的七万军队己经到达,大梁城外的合纵军大寨中,同时高原也收到了秦军的十万援军到达大梁的消息。 这时通过了前一段时间的战斗,合纵军确实给秦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并将秦国的注意都吸引到了大梁城,而且也让齐军树立起了能与秦军对抗的信心,另外还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而这几天来,合纵军确实都在搬运石块,这一方面是为了迷惑秦军,让秦军以为合纵军在为进攻大梁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用这些石块来加强合纵军大寨的防御力量,其实是一举两得。 而到了这个时候,高原设定的伐秦计划的第一阶段的作战目地基本都达到了,因此高原决定马上就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也就是正式开始施行分进合击的伐秦战术,这才是高原的真正目地所在。 于是高原立刻请来田克臧,仲玄孑、淳于博、张良等人商议。 因为这是在出兵之前就己经确定好的战术,因此田克臧、仲玄孑对此到并没有异议,而且这一段时间以来,田克臧一直都跟在高原的身边,看着高原是如何的排兵布阵,指挥作战,并且还向高原请教了许多用兵之道。 田克臧的父亲就是齐国的名将田单,因此也算是将门之后,田单在世的时候,就曾教导过田克臧一些兵法战沭,而且田克臧也读过不少的兵书战册,谈起兵法来到是头头是道,但缺少实战的经验。虽然到现在为此,合纵军与秦军交战的时间并不长,但双方却到是真的硬碰硬打了几战,而田克臧全程参与,又有高原的言传身教,到是从中到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和齐军一样,己不在是刚出兵时的莱鸟。 现在三十万齐军己经全部聚齐,在合纵军大寨中驻守的齐军约有二十余万,其他的军队则分布在从大梁到陶邑之间的要点上,保护合纵军的后勤运输补济线。另外还有七万楚军,而高原虽然离开了大梁大寨,但只带走骑军,留下的军队还有三万余人,包括所有的雷击车,既使是在大寨中驻守的军队,也不少于三十万。而这时在大梁驻守的秦军数量大约在二十六七万左右,因此合纵军的兵力是绝对足够的。 而高原又像田克臧保证,这次自己离开大梁,进攻邯郸,多则三个月,少则二个月,一定是可以攻下邯郸的,那时楚国再从南方进攻,秦军恐怕就会主动放弃大梁了,因此齐军最多只用在大梁和秦军对持三个月就够了。以现在齐军的状态,这到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高原立刻将合纵军的军务事情全部都移交给田克臧管理,同时高原又对田克臧、仲玄孑嘱咐了一番,不用在向大梁发动进攻,只要守好大寨就行了。另外高原还设想了几种变故事件的应对之法,也都一一的对田克臧和仲玄子详细解说了一番。并且高原还留下了十余名训兽兵,保持和灵寿的飞鸟传信联系,一但发生险情,就极时通告给高原,由高原来想应对之策。 做好了这种种布置之后,高原也认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基本可以放心的离开大寨,于是带着淳于博、淳于钟秀、张良、凌风等人,以及所有的骑军,趁着黑夜,悄悄的离开了大梁城前的合纵军大寨,返回灵寿。 因为高原等一行人马全是骑军,而且一路上加急赶路,因此行程很快,只用了九天的时间,就从大梁赶到了灵寿。不过这一次高原是暗中返回,并没有大张旗鼓,悄然无声的进入灵寿,并且和淳于钟秀悄悄进入王宫。 虽然从三国会盟开始,高原一直没有回到灵寿,但基本每天都会和灵寿进行飞鸟传信联络,通报双方的情况,并且对灵寿发号施令,因此高原在陶邑、大梁等地发生的事情,坐镇灵寿的李瑛鸿,以及汉国的大臣们都知道得一淸二楚,都在等着高原回归,好进攻邯郸。 回到王宫之后,高原也并没有惊动汉国的文武官员,连其他的嫔妃都没有见,和淳于钟秀一起就仡在李瑛鸿的坤宁宫里,并且秘密的招见宁戚、申慎、袁选、赵轩四位大臣。 等人都到齐之后,见礼己毕,高原也没有客套,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兵进攻邯郸,灵寿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袁选道:“回禀大王,一切都己准备就绪,秦汉边境己经暗中聚集了十八万大军,由司马尚和姜桓武两位将军统领,而在灵寿城外,又以参加合纵为名,征集了十五万军队,只要大王一声令下,三天之內,这三十万大军,就可以全部开拔出动,另外还准备再征集十万军队,以备不测之需。” 宁戚道:“大王,他粮草物资、军需用度也一应俱全,足可以支持两年左右,还征集了二十万民役,一但战事开始,在一个月內可以再征集四十万民役,另外征集了驴马二十余万匹,各种车辆二万余辆。” 高原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们都辛苦了,那么事不迟疑,马上开始准备,三天之后,寡人就带着十万大军,从灵寿出兵,并且通告司马尚和姜桓武。” 袁选和宁戚齐声道:“是。” 高原又转向赵轩,道:“赵将军,我们在邯郸城里准备好了没有?” 赵轩道:“大王尽管放心吧,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就陆续派人,分批以各种身份潜入邯郸,隐藏起来,共计约有八百余人,而我们在邯郸城的潜伏人员本有五百余人,因此加起来可以超过一千五百人,另外武烈发回通报,一但我们在邯郸城里发动,他保证能够再动员一千到二千人,足以帮助我们做內应了。” 高原道:“人数到是有不少,但武器盔甲准备得如何,是否够用?” 赵轩道:“大王放心,我们一直都在邯郸屯集武器盔甲,现在大约屯集了盔甲一千六七百套,盾牌二百余面,弓三百张,弩一百五十余张,箭矢二万余支,还有一百余匹战马,其他武器民间自有,因此一但在城中发动,武器盔甲也是足够用的。” 高原听了之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虽然自己有近三个月不在灵寿,但灵寿的准备工作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现在高原也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在短时间来攻克邯郸。 这时宁戚道:“大王这次秘密回国,不知是否会正式露面呢?” 高原想了一想,道:“就在三天之后,寡人领军出征时,正式露面,那时就算是秦国的探子知道寡人回归,也为时晚矣了。” 宁戚道:“大王考虑得是。”然后几位大臣都向高原告辞,离开了王宫。 等大臣们都离开之后,李瑛鸿这才道:“夫君这次偷偷的回来,要不要告诉其他的姐妹们?” 高原略一思索,道:“既然回来了,总要见见她们,而且马上就要出征了,就把她们都叫到你的宫里来吧。” 第八四五章改道邯郸(上) 就在高原悄悄返回了灵寿的时候,秦国的使臣也来到了南阳,韩腾的驻地,向韩腾传令,命他立刻从南阳带领五万军队,赶到大梁助战. 原来秦王政接到了王贲的告急之后,一面决定亲自赶到大梁督战,一面又各路调兵,增援大梁,只是现在秦国国内的精兵己不多,因此派去大梁的援军,基本都是从百姓中征集,虽然秦国的百姓要比其他国家要强不少,但面对以汉军为主导的合纵大军,秦王政可也不敢大意,而这时秦国在南阳、邯郸还各驻有一部份精锐军队,都约在**万左右,自然不能让这两支精锐军队无所事事。 不过秦国也不是没有想过,楚汉两国会从南北进军,夹击秦国,但现在秦国己经完全相信,合纵军的主力集中在大梁城前,就算楚汉两国分从南北进军,也一定是牵制性质,兵力也不会太多,因此在这两地留下十几万军队驻守,实在太lang废了,完全可以从两地各抽调一部份军队,赶到大梁助战。 当然南阳、邯郸两地也是有区别的,在秦国看来,楚国的军力不强,而且也未必敢进攻南阳,因此决定从南阳抽调一半的军队,同时还将韩腾也调到大梁参战。而邯郸的局面就复杂一些,秦国可不看轻视汉国,决定只从邯郸抽调了三万军队,并且还是将蒙武、蒙恬父子留在邯郸驻守。 接到了秦王政的命令之后,韩腾立刻摆下盛宴,将使臣好好招待了一番,并且向使臣保证,自己一定会马上从南阳出兵,尽管赶到大梁去参战,让使臣先回去回复秦王政,请秦王政尽管放心。而使臣并没有怀疑,于是在南阳休息了一夜之后,马上返回咸阳去了。 而使臣离开之后,韩腾立刻下令,招集五神将、十无将商议。 这段时间以来,韩腾手下的诸将都十分兴奋,因为现在合纵大军和秦军基本都是按照预想进行,而九黎族的计划成功在望,因此众人都擦拳磨掌,准备大干一场。 听韩腾说完了秦国使臣的传令之后,众人立刻议论纷纷,有人主张马上就动手,也有人认为还是应该再等一等,以待更好的时机,一时众说纷云,莫终一衷。 讨论了一阵之后,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计无智出列道:“主公,现在秦王政己经离开了咸阳吗?” 韩腾点了点头,道:“两天以前,我们收到的消息就是秦王政己经从咸阳出发,随行约有七万军队,李斯、尉缭、顿弱、蒙毅等大臣随行,现在就算没有到函谷关,也差不了多少了。” 计无智的眼睛一亮,立刻又问道:“那么现在高原又怎么样了,还在大梁吗?” 韩腾道:“今天上午刚刚收到大梁方面发回来的消息,高原已经离开了大梁的合纵军大寨,返回灵寿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到达了灵寿,只是我们在灵寿的情报组织有限,消息传递十分不便,因此不知道灵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高原什么时候能够从灵寿出兵。” 计无智也皱了皱眉,道:“这确实不大好办,因为高原参加三国会盟之后,就一直没有回灵寿,因此灵寿的准备如何,确实不好判断,但如果不知道高原从灵寿出兵的详细消息,就会让我们的行动带来很大的变数,只能冒一冒险了。” 这时水心月道:“高原其人,思虑细腻,目光深远,而且考虑一向周全详细,因此他虽然早早离开灵寿,参加三国会盟,但一定在灵寿城中布置好了一切,高原手下的能人不少,就算他不在灵寿,大臣们一定能够将灵寿的事情办好,而高原一回到灵寿,一定会马上出兵,决不会拖挻太久的。” 火烈阳道:“水心月,你是不是太高估了高原,就算高原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预料到。” 水心月“哼”了一声,道:“信不信甴你们,反正这是我的意见。” 韩腾道:“好吧,对高原不要低估,我们估且就认为水心月的有道理,就当是高原一回到灵寿,就会立刻出兵进攻邯郸。” 原来韩腾手下的这一批人中,只有水心月和高原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因此她对高原的了解程度也在其他人之上,而且水心月的见识、眼光绝对也是一流的,既然水心月认为高原能够安排好灵寿的一切,一回到灵寿就会立刻出兵,肯定是**不离十。 另外从高原制定的分进合击的攻秦战术来看,其实就是利用齐军在大梁吸引秦军的注悥力,然后趁虚从南北进军,攻击秦国。这个计划虽然巧妙,但也不是没有风险,就是齐军能不能够在短时间內抗住秦军,如果齐军一触即败,高原就算是夺取了邯郸也没有用,因此高原才不疑余力的帮助齐军提高战斗力,就是希望齐军能够在大梁坚持得长久一些,而从前一段时间的战况来看,高原的这番辛苦还是达到了目地。 但齐军毕竟不是汉军,不能指望齐军能够长时间在大梁和秦军对抗,因此高原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的攻下邯郸,从这一点看,高原也不可能在灵寿久拖。 而计无智却笑道:“如果高原真的己经从灵寿出兵了,那就再好也不过了,实在是天助主公成就大事。” 韩腾也有些奇怪,道:“计无智,这又何以见得呢?” 计无智道:“主公还有各位请想,现在秦王政已经出了函谷关,而高原又出动大军,进攻邯郸,如果秦王政在途中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么各位请想,秦王政会怎样决定,他还会继续进往大梁吗?” 木拓山立刻道:“不会,秦王政决不会再去大梁,而是会马上改道,去邯郸。” 土行孙道:“秦王政为什么会不去大梁,而是去邯郸呢?要说危急,大梁不是也同样危急吗?” 木拓山笑道:“大梁虽然危机,但也有二三十万军队驻守,而秦王政刚刚下诏,从邯郸抽调了三万军队,援助大梁,现在邯郸的守军恐怕不足六万,如果汉军真的全力进攻邯郸,那么邯郸根本就守不住,而邯郸一失,大梁的侧翼不稳,如果楚军再从南方进攻,那么秦国必败无疑,另外汉军即然主攻邯郸,那么大梁方面必是佯攻,并不足为虑,秦王政仍是十分精明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秦王政一定会立刻改道,去增援邯郸。” 计无智笑道:“木大人所说得不错,秦王政一定会改道去增援邯郸,那么秦王政到达了邯郸之后,是否又能够守得住邯郸呢?” 这一句话问得众人都怔住了,因为在场的**多对兵法都不怎么精通,因此谁都答不上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水心月才道:“我认为就算秦王政到了邯郸,秦军还是守不住邯郸。” 而曹无伤也马上道:“在下也认为,高原一定可以攻下邯郸。” 水心月看好高原,到并不让其他人感觉到意外,但曹无伤是这一批人中最通兵法的,他也看好高原,那就很说明问题了。 这时计无智转向韩腾,笑道:“主公以为呢?依在下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助高原一把呢。” 韩腾己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因为他己经完全明白了计无智的意思,这一次韩腾的计划就是借三国合纵伐秦之机,从中取事,最好是合纵军和秦军两败俱伤,或是一方惨胜,韩腾和九黎族才好从中取事,坐收渔利,甚致在知道秦王政将到大梁督战的时候,韩腾就计划在大梁杀死秦王政,然后返回咸阳,控制秦国,集中力量来对附高原,不过这样一来,韩腾就成了弑君之人,对于控制秦国并不利。 而如果秦王政在中途改道去了邯郸,那就没有韩腾什么事了,因为可以将秦王政的死亡都推到高原的身上,而韩腾还可以打着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在秦王政的诸公子之中扶植新的秦王,然后顺利的控制秦国。因此就算是高原攻不下邯郸,韩腾也会在暗中帮忙的。 其他人见韩腾发笑,有人猜中了几分,但大部份人却还是糊里糊涂,不眀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助高原攻下邯郸。 不过韩腾也懒得向众人解释,立刻道:“水心月、火烈阳、土行孙,你们三人马上赶去邯郸,会同己经在邯郸附近驻扎的桑、屠雍、姜黎三族,见机行事,如果高原攻下了邯郸,你们就不要轻举妄动,而是等待时机,而如果高原攻不下邯郸,你们就暗中帮高原一把,但一定不能让秦王政离开邯郸。”秦王政就是在邯郸出生的,而他的葬身之地也是邯郸,这或许就是秦王政的命吧。“水心月等人立刻道:“是。” 韩腾又道:“南阳的事情,就交给曹无伤、熊无力负责,其他的人都随我一起马上赶回咸阳去,我们等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到了出动的时候。” 第八四六章改道邯郸(下) 平坦宽阔的驰道上,人声鼎沸,车马辙辙,长长的队伍难见首尾,但士兵们扛着武器,顶盔贯甲,都在默默的赶路,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话. 在队列的中间,有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高车,车辆雕刻着精美的纹饰,而且还支着一顶黑色绣金线的麾盖,挂着长长的幔帐,正是秦王政的座车。 这时秦王政撩开幔帐,从座车上回头看去,雄峻险要的函谷关己在身后数百步以外,而秦军的队伍,却还未从关城中走完。秦王政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幔帐,又重新坐回到坐车中。 公元前341年,秦孝公在西鄙之战中击败魏国,夺取崤函之地,在此设置了关隘,因其关城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函谷关,而从此之后函谷关就成为秦国最重要的关城。从此之后,秦国打开了东出中原的道路,而且一但战事不利,就可以退守函谷关,据险而守,故此号称百二山河。东方六国在和秦国的争斗中,始终棋差一着,不及秦国,一方面是由于秦国经历的商秧变法,变革得最为彻底,使秦国国的国力强大,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国占据了这优越的地理条件。 于是列国合纵伐秦,大多都是以函谷关为主战场,而秦国能够在数次合纵大军的威迫之下却并未亡国,反而愈战愈强,除了秦国在军事外交方面的努力之外,函谷关之险,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公元前247年,魏公孑信陵君无忌组织五国合纵,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使秦国将领蒙骜战败而逃,但秦军退守函谷关,让五国合纵大军难进寸步,然后施展反间计,离间信陵君和魏安釐王的关系,结果魏安釐王收回了信陵君的兵权,这一次五国合纵伐秦,也就这样结束了。 而信陵君组织五国合纵伐秦的时候,秦王政才刚刚继任秦王,那时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孑,虽然当时在咸阳确实引起了一阵恐慌的情绪,不过秦王政那时是还小,又没有亲政,秦国的军政大权都掌握了吕不韦的手里,因此秦王政到并不觉得有什么紧张。 不过那也是函谷关最后一次经历战事,从此之后二十余年,由于秦国的国势大涨,领土向东急聚扩张,函谷关早己不在是秦国的边境关隘,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战火。秦王政也由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君王。在另一时空里,函谷关再经历战火的时间,要推迟到近二十年以后的秦末农民起义,刘邦率军攻破函谷关,进入关中,最终彻底灭亡了秦国。 秦王政当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秦王政却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因此在通过函谷关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想到,也许函谷关又要再面临战火。虽然此前函谷关曾多次保护了秦国的安全,但这一次还能不能再保护秦国,就连秦王政心里也没有底。 因为王贲己经连续发回咸阳三份告急,并且详细讲述了合纵军雷击车的可怕威力,秦王政得知以后,也不禁大为震惊,如果合纵军真的有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可以将百斤大石投射出四百步以外的距离,远远的超过了秦国所有的远程武器,别说是大梁,恐怕就是函谷关也抗不住。 虽然有的秦国大臣质疑王贲的告急文书,认为王贲有意夸大了合纵军的武器,根本就没有能将石块投出四百步以外的投石机,但秦王政却相信王贲的人品和忠心,决不会有意的夸大其辞,既然他说合纵军有这样的武器,就决不会有错。而既然合纵军有了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那么秦国在战前制定的以大梁为依托,对抗合纵大军的计划恐怕就难以实现了,那么秦国唯一的对策就是集中精锐军队,与合纵军决一死战。 因此秦王政才决定亲自赶去大梁督战,一方面是要亲眼看一看合纵军的这种投石机,另一方面也是要激励全军的士气,好与合纵军决战。 不过虽是如此,但秦王政的心里依然十分沉重,因为他对这一战并无信心,合纵军的兵力绝对要比秦军多,而且据王贲的告急文书报告,一向被秦国看不起的齐军也并不是不堪一击,秦军想要击败齐军,也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有战斗力不输于秦军的汉军。因此秦王政在出发之前,下令在咸阳征集军队,以保证秦军有足够的兵力可用,但能不能派上用场,秦王政也不得而知。 就在秦王政陷入沉思的时候,只听在幔帐外架车赵高的声音道:“大王,南阳的韩大将军有紧急公文传来,请大王过目。” 秦王政怔了一怔,韩腾送来的紧急公文,自然是十分重要的,因此立刻又撩开幔帐,只见在自己的坐车边,一名使臣策马正随车同行,显然就是韩腾派来送公文的人,只是被卫士隔开,不能靠近自己的坐车。原来经过了荆柯行刺以后,秦王政的护卫也大大加强,未经过检查的人,一率不许靠近秦王政十步以內。 而这时秦王政立刻道:“停车,把公文拿来,让寡人观看。” 赵高听了,立刻停下了马车,而使者赶忙下马,向秦王政跪拜见礼,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卷木简,交给马车周边的一名卫士,由卫士递交给赵高,再由赵高呈交给秦王政。 从赵高手里接过了木简,秦王政立刻打开了火漆封口,展开来观看,但还不等秦王政看完,就不由得脸色大变,因为在木简上写着的內容是合纵军队进攻大梁是假,实际是要趁虚攻取邯郸,请秦王政赶忙调集兵力,守卫邯郸。而赵高和众卫士们见秦王政如此表情,也都不敢打扰秦王政,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垂头待立。 原来韩腾考虑到高原的行动迅速,再加上秦王政出了函谷关之后,一路东进,因此秦王政未必能够极时收到高原进取邯郸的消息,也有可能等秦王政收到消息的时候,高原就己经攻占了邯郸,秦王政自然不会再去邯郸,那么韩腾的计划自然也就落空了。于是韩腾亲自给秦王政发去了一份紧急公文,将高原的计划告诉给秦王政,促使秦王政转道去邯郸。 虽然在公文中韩腾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因此秦王政未必会立刻就相信自己的公文,但秦王政也决不会轻视这份公文,至少也会招集随行的大臣商议一番,但秦国的大臣中不乏见识卓著的人,一定会有人相信自己送来的消息,而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还是要绕道去邯郸看一看。 过了好一会儿,秦王政才对使者道:“这消息韩腾是从那里得来了。” 使者垂下头,道:“小人不知,不过小人出发之前,韩大将军曾再三咛嘱小人,一定要尽快将公文送给大王,还让小人代奏大王,高原诡计多端,请大王且不可大意。” 秦王政微微点头,如果韩腾传来的消息属实,自然是最重要的机密,当然不会让使者这样的人知道,而自己接到木简的时候,火漆封口完好无损,显然是沒有人看过,不过使者转述韩腾的话,显示韩腾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但秦王政却不能分辩出其中的真假,如果韩腾所说的真实,那么邯郸肯定是守不住的,而邯郸一失,汉军必然顺势南下,而楚国如果再向北进攻南阳,秦国根本就无抵抗,只能任由汉楚两国南北夹击,彻底截断秦国和大梁的联系,对秦国来说,只能又退回函谷关去,而关外的领地将全部丧失,弄不好连函谷关也保不住。 只是这真的是真的吗?高原真的会以邯郸为主攻的方向,而大梁方向只是虚张生势,牵扯秦国的兵力,只有少量的汉军,主要的作战力量实际是齐军?但齐军可以打得王贲连续的向咸阳告急吗?还有合纵军那威力巨大的投石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虽然王贲在告急文书中说过齐军的战斗力并不弱,在少量汉军的带领下,就足以与秦军相抗衡,但秦王政并没有见过齐军的战斗,因此仍然还是有些不信,齐军真得有这么强,可以对抗秦军了。 但韩腾不会无缘无故的发来这样一份告急的公文,那么真像到底是什么?秦王政也难以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只可惜韩腾并不在这里,否则秦王政也可以当面向韩腾问个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秦王政才回神来,发现韩腾派来的使者还跪在车前,因此秦王政先让他起来,才道:“你离开南阳的时候?韩腾在做什么?” 使者道:“回禀大王,小人从南阳出发之前,韩大将军己经从南阳出兵,前往大梁。”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你回去转告韩腾,他的紧急文书,寡人已经看过,而且自会处理,让他在大梁好好驻守,不得有失。” 使者答应了一声,然后向秦王政告辞离开。而秦王政又对赵高道:“马上传寡人之令,全军立刻停止前进,就地停驻,然后通知所有大臣,来见寡人。” 第八四七章汉军出击(上) 在灵寿停住了三天,高原才开始公开露面,不过仅仅就在一天之后,高原就领军出发,离开了灵寿. 虽然这时灵寿已经聚集了十八万军队,但这一次出兵,高原只从灵寿带走了五万军队,剩下的十万军队,仍然留在灵寿,保护后勤运输的需要,另外是做为预备兵力,因为高原清楚,这一战并不是一次短期的战斗,就算是攻取了邯郸,还要一路南进,至少要打到黄河边上,因此需要预备足够的预备兵力极时的补充。 这时在汉秦边境,己经聚集了十八万大军,加上高原带去的五万军队,总兵力也超过二十万,而现在邯郸的守军只有六七万,汉军在邯郸城内还有大量的內应,因此攻取邯郸是绝对足够的。 而且虽然高原带走的人马并不多,但质量却丝毫也不差,在大梁的战斗中,证明雷击车的巨大威力,而经过赶制,现在灵寿还有三十五辆雷击车,高原一下子就带走了三十辆,同时还下令匠作司,加紧赶制雷击车。而除了雷击车之后,高原还带走其他的各种战车超过了五百辆。另外一支重要的力量是五千训兽军,带着各种虎狼野兽近万余兴,单是这样一支兽军,就相当于数万军队。同时还带上了三千白灵族的女孑,做为医疗队。 高原离开灵寿之前,对灵寿的安排也做了一番布置。这次李瑛鸿不在留守灵寿,主持政务,而是随高原一起出征,而高原后宫的嫔妃中,一起随行的还有淳于钟秀和云瑶。 这一次参加三国会盟,证明淳于钟秀在协助高原应对复杂局面的处理能力甚致比李瑛鸿更强,自然要随高原出征,而这一次出战,也是出动白灵族人数最多的一次,共计达到了八千人左右,虽然白灵族迁移到代郡定居之后,和华夏族人相处得不错,一方面是因为华夏族是一个比较开放而且包容力极强的民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灵族人特有的能力,不过这一次出战关系重大,可以说是决定汉国未来的发展大势,绝对不容有失,因此云瑶做为高原的侧妃和白灵族大祝师的双重身份,自然也要随军同行,才好处理协调双方的关系。 而甴于这一次出战的女子数量众多,女军也尽数出动,韩秀婉、武红绫还有姜明霞自然也都悉数出战,而罗焕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因此这一次高原离开灵寿之后,汉国的日常行政事务就由宁戚、申慎、耿忠、淳于博、张良等内阁成员负责处理,而这个时候高原设制的内阁制度可以发挥相当大的作用,既使是君王不在,也能够保证日常政务的顺利进行,一般的事务,内阁成员就可以自行决定处理方式,而发生重大事情,可以用飞鸟传书或是快马送给高原,毕竟邯郸居离灵寿并不远,就算是快马也只用一天就能够赶到。 淳于博虽然不是汉国的内阁成员,其实就连正式的汉国官员都算不上,只是汉国的客卿,但他的身份特殊,是汉国目前唯一的国丈,因此在高原和李瑛鸿都不在灵寿的时候,淳于博参与汉国的行政事务,也是合乎情理的。何况淳于博可并不是无能之辈,他不仅是天下知名的学士,而且这几年来确实帮助汉国做了不少事情,完全有资格有能力参与行政事务的处理。 其他的大臣中,袁选也留在灵寿,配合內阁处理军政事务,因为袁选的年事渐高,经受不起征战之劳,而且汉军当中人材济济、将星闪耀,也并不需要袁选出征,另外在灵寿也有必要留下一位久经战阵的宿将坐守,协调前线和后方的关系。 而汉国的另一位重要官员,锦衣卫使挥使赵轩却十分罕见的随军参战。 赵轩虽然枪法超群,但对行军作战却一直不怎么精通,李牧在世的时候,他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李牧的安全,而不是领军做战。但高原并不需要赵轩的保护,但在高原治下,赵轩却十分意外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而事实也证明,赵轩在情报事务上确实有不错的能力,把汉国的情报工事搞得有声有色,这几年来,高原攻城掠地,败秦并燕,开疆扩土,锦衣卫在其中实际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不过掌管了锦衣卫之后,赵轩基本就告别了军队,再也没有随军出战了。但这一次进攻邯郸,实际是用的里应外合的战术,而在邯郸的汉军内应,全是由锦衣卫安排布置,赵轩身为锦衣卫的最高统领,当然也有必要亲临战场,指挥布置。另外赵轩超绝的枪术,同样也是这次出战高原所需要的,因为这一次战斗,有可能还要面对高手众多的九黎族。 在灵寿的鬼谷门人中,除了几名主修政务而没有学过武的人之外,其他人也都全部随军一起出战,这也说明高原将这一战视为关系到汉国的生死之战,因此可以说是出动了倾国之力。 其实汉国里有一部份大臣也不能理解高原的决定,因为现在汉国正在上升的势头,实力己经超过了当年的赵国,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孤注一掷,万一有所闪失,汉国就可能有灭国之险。只有少数人明白,如果打不嬴这一战,那么秦国统一天下的势头势必不可阻挡,而以汉国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长期和秦国相抗衡,因此这一次实际就是汉国的生死之战,打赢了,就可以遏制住秦国的发展,为自己赢得生存的空间,而输了也无非就是早灭亡几年,但这一战确实是汉国最后的机会。 安排好了灵寿的行政事务之后,高原这才带领着汉军从灵寿出发,向秦汉边境的上原进发。 上原离灵寿只有七十余里的距离,因此大军清晨出发,一路急行,大约在下午五时左右,到达了汉军的上原大寨。 驻守上原的汉军主将司马尚和姜桓武接到通报之后,出营将高原一行人马迎接进大寨中。这时汉军己在上原驻守了一个多月,但全军当中只有司马尚、姜桓武两人才知道高原的计划,其他将士都不知道,但三国合纵伐秦的事情却都是知道,因此全军上下都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自已要驻扎在这里,而不是去参加合纵军队,进攻秦国。 由其是得知合纵军在大梁城前打得有声有色,屡败秦军,驻守在上原的汉军将士就更是沉不住气,有不少人来找司马尚、姜桓武询问,而两人只能都推到高原身上,说这一切都是大王的安排,自有道理。 高原在汉军将士的心中还是有极高的威信力,全军上下对他都敬若神明,因此一听是高原的安排,也都无话可说,而且都相信高原这样安排,一定是有妙计,到是安定了不少。 而得知高原来到汉军大寨,汉军的士兵们立刻就兴奋了起来,认为高原是来带领自己出发,加入合纵军去,进攻秦国。众士兵们还议论纷纷,论纷那一支队伍会先出发,那一支队伍会留守上原等等。 进入大寨之后,高原立刻招集汉军的中下层众将,当众宣布,这一次自己来到上原大寨,将带领汉军南下,进攻邯郸,收取赵国旧境。 众将士听了之后,先是一怔,但马上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因为汉军的中下层将官绝大部份都是当年李牧的旧部,其他也是从代郡征招,原来都是赵国人,因此能够收取赵国旧地,一直都是众人的期望,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返么突然的到来。 不过兴奋之后,有几名头脑清醒的正将、千夫长却马上想到,汉国不是已经加入三国合纵了吗?而且合纵军正在进攻大梁,那么现在汉军进攻邯郸,大梁那边怎么办?难到说汉国要退出这次合纵吗? 听了他们的询问之后,高原到是颇为高兴,因为这说明汉军的中层将领己经学会了全盘考虑,而不限于一隅。但高原马上向他们解说,这次三国合纵并不是以前那种合军进攻的模式,而是分进合击,前期进攻大梁,只是为了吸引秦国的注意力,汉楚两国才好趁虚从南北进击,分别进攻邯郸、南阳,实现南北会师,然后三国再合击大梁。 高原的解释不仅让众人释疑,同时也让众人更加兴奋,因为现在秦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梁方向,邯郸的守军并不多,因此这次汉军的进攻邯郸有很大的成功机会,而且这还是高原并没有告诉众将,汉军己经在邯郸城里安排下了众多的内应,实际攻取邯郸几乎是十拿九稳。只是这是汉军的最大机密,当然不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但尽管如此,众将的兴头还是提到了极致,一来是可以恢复赵国的旧地,打回家乡去;二来是这一战成功的机会很大,能够建立战功,加官受赏,因此一个个都恨不能现在就马上出兵,立刻杀入邯郸城里。 第八四八章汉军出击(下) 上原距离邯郸约有八十余里的距离,但秦军最远的驻军地点,是距离邯郸东北约三十里的巨鹿,而在上原以南,巨鹿以北约有四五十余里的地区,是双方默认的缓冲地区,汉秦双方都没有驻军,就算是两边的巡逻队遇见了,一般也不会交战,而是互相避开。当然如果遇到了有好战的军官带队,也是会打起来。 因为这一带本来就是赵国的旧地,而且汉军在这里驻守了近两年,对这一带的道路自然十分熟悉,从上原到邯郸有两条路,一条是甴东经过巨鹿泽,经平乡到达邯郸;另一条路是向西沿着敦与山边,经马服山到达邯郸。 秦军在巨鹿和马服山都设有军队驻守,扎下了两个军寨,不过守军并不多,因为这两地离邯郸都不远,也没有险要可守,再加上现在驻守邯郸的秦军兵力不足,因此在这两地设寨,只是起一个提高预警的作用,并沒有驻扎多少兵力。 高原和司马尚、姜桓武连夜商议,决定分兵两路,齐头并进,同时向邯郸进攻,一来是因为现在汉军在兵力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完全可以分兵齐进;二来也是为了贵策兵贵神速的原则,尽快将汉军的大军赶到邯郸,如果只从一路进军,就太慢了一点。因此高原当夜决定,由司马尚、姜桓武各领八万人马,分从东西两路进军,直取邯郸,高原带领剩余的军队随后接应。 于是第二天一早,汉军分兵两路出击,直扑邯郸而来。沿途再遭遇到秦军的巡逻队伍的时候,汉军就不再客气了,不仅毫不犹豫的向秦军的巡逻队伍发动进攻,而且还分派人马,从左右两翼包抄上去,将秦军的巡逻队伍围而歼之,甴于汉军的人数众多,两路汉军都有大量的骑军,因此秦军的巡逻队伍大多被灭,只有少量人逃脫。 而两路汉军一路南进,一直杀到了巨鹿和马服山这两个秦军的据点。但这两个据点的秦军都不多,尽管有营寨可守,但两路汉军都带着大量的战车,虽然这些战车的攻坚力有限,远不及雷击车,但对付秦军的营寨还是足够的,因此汉军并不废力就攻破了这两个秦军的据点,而秦军的败军只好放弃了营寨,退回到邯郸城里。 在一天之后,高原带领着随后的大军到达巨鹿泽边,进驻汉军夺取的秦军营寨中休息。 巨鹿泽又称大陆泽,是由黄河和海河等众多河流水系冲积填造华北平原的过程中,形成的一个平原湖泊,传说这一带地区就是黄帝与蚩尤之战的主战场。虽然在高原穿越之前的时空里,巨鹿泽己经完全干涸,成为华北平原的一部份,但在这个时空里,巨鹿泽还是一片广袤百里,碧波万倾的巨大湖泊。 因为不用扎营立寨,因此汉军的士兵很快就安定下来,正在大寨中生火做饭,而高原带着李瑛鸿、云瑶、淳于钟秀等人,在巨鹿泽边,欣赏着湖光山色的美景。 虽然在这个时候,巨鹿泽只是一个普通的湖泊,但高原却知道,在另一时空里的不久之后,在这里发生了秦末农民起义战争中著名的巨鹿之战,是秦王朝由全盛转向灭亡的转折之战,同时也造成了项羽的威名,因此在此时此地,心中也颇为感概。李瑛鸿等人当然不知道巨鹿将会发生的事情,只是当做普通的风景,在军旅之中忙里偷闲玩赏一番。 而在此时,只见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鳞鳞波光的湖面,几只飞鸟映衬着黄昏的晚霞,在湖面上飞掠而过,不时发出清脆的啼叫,丝亳也没有古战场的杀戳气氛,反到颇有几分诗景画意的意境。 高原也不禁感叹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可惜不见有渔歌晚唱,否则就更是完美了。” 李瑛鸿虽然能够读书识字,但平时只喜欢看兵书,对【诗经】【楚辞】一类的书籍兴趣有限,而云瑶是在山村长大,跟了高原以后,才认识了几个字,因此两人听了高原所念的两句话,到没什么反应。但淳于钟秀却十分惊讶,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想不到夫君随口道来,就是这么意境优美的辞句。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夫君有过辞赋之作。”顿了一顿,又道:“对了,我到是忘了,夫君当年出使齐国时,曾作过一首【侠客行】的五言诗,这么看来夫君果然真是文采过人。” 高原听了也有些心虚,生怕淳于钟秀再拉着自己作诗作辞什么的,不是不想冒充诗人,但高原古诗词功底有限,也就记得那么有限的几首。 李瑛鸿听了,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听起来好像不错,但有些不对呀,那几只鸟不是鹜啊,还有现在还在夏天,怎么能说是秋水呢?夫君是不是搞错了。” 淳于钟秀翻了翻白眼,不知道应该怎样向李瑛鸿解释这两句诗辞表现出的意境,而就在这时,只见赵轩匆匆赶来,见了高原,道:“大王,刚刚收到一份重要的情报,请大王过目。”说着将一张纸筒递给高原。 接过了纸筒,高原打开一眼,也不禁吃了一惊,李瑛鸿立刻凑了过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情报?” 高原道:“秦王政的军队在中途转道,要赶来邯郸。” 高原并没有压低声音,因此云瑶和淳于钟秀都听得十分清楚,不等李瑛鸿说话,淳于钟秀己道:“夫君,秦王政的军队一到,邯郸的守卫必然加强,我们应当尽快进军,一定要在秦王政到达邯郸之前,首先攻克邯郸,然后再对付秦王政的军队。 高原略一沉呤,道:“走,我们回营再说。” 巨鹿、马服山两个驻点失守,秦军的败军逃回邯郸,将汉军大举进攻邯郸的消息传给了驻守邯郸的蒙武、蒙恬父子。 蒙武、蒙恬得知以后,也不禁大为震惊,虽然还不知道进攻邯郸的汉军兵力到底有多少,但仅居巨鹿、马服山的败军回报,这两路汉军的人数至少有七八万人,而现在邯郸驻守的秦军只有六万余人,加上当地的军队,也不到十万,仅仅是已知的汉军,就远多于秦军。 蒙武还有些不明白,前一段时间,合纵军不是在全力进攻大梁吗?几乎打得王贲招架不住,一连向咸阳发出了三份告急文书,现在汉军为什么会突然投入十几万大军来进攻邯郸,难到汉军不打算参加合纵了吗? 但蒙恬却马上醒悟了过来,知道这才是高原的计划,进攻大梁是虚,用意是牵制秦国的兵力,而突袭邯郸才是实,如果汉军真的攻取了邯郸,对大梁战场同样俱有巨大的影响作用,因此蒙恬也不得不感叹,高原的用兵之道确实是神出鬼没,令人难以预测。不过虽然知道了高原的计划,但怎样应对汉军的进攻,蒙恬也是束手无策,沒有一点办法。 其实邯郸的城防虽然不及大梁,但也是天下有数的坚城之一,按说守城并不困难,当初赵国就是凭借邯郸的坚城,在长平之战以后,二次抵挡住了秦国的进攻。但这样都城级的城市,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规模庞大,必须要足够的兵力才能守得住,像大梁城就需要二十万军队才能守住,而邯郸至少也要十五万以上的军队,当年赵国就是全城动员,老弱妇幼都参加守城之战,才能守住邯郸不失,但现在秦军的兵力却是严重不足。 而且蒙氏父子都清楚,现在城里的守军真正能作战的,只有秦军,而本地的军队,如果对付其他国家的军队,也许还能指望,但面对汉军,就根本靠不住,因为汉军几乎全部都是赵人,还有相当一部份是出身于邯郸的,因此绝不能希望本地军队和汉军硬拼。 但这样一来,邯郸城里能用的军队就更少了,因此蒙武、蒙恬父孑也无计可施,虽然向咸阳发回了告急文书,但父子两人对援军根本不抱希望,毕竟是远水不解近渴,汉军既然投入了这么多兵力来进攻邯郸,必然会是以雷霆之势,向邯郸发动猛烈的进攻,力求在最短时间內攻克邯郸,根本就不可能等到秦国的援军赶来。 不过蒙武、蒙恬父孑对秦国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而且也知道邯郸的重要性,因此尽管明知不敌汉军,但父子还是决定,在邯郸城中坚守,能够守住一天就是一天,如果邯郸城被汉军攻破,就殉城而亡。 于是父子两人也立刻行动起来,加强城防,整军备战,但一连三天,汉军竟然都没有向邯郸城发动进攻,这也让蒙武、蒙恬父孑大为不解,因为巨鹿泽距离邯郸不足三十里,而马服山离邯郸更是只有十五里,汉军没有道理三天都赶不到邯郸来。 但不解归不解,但父子两人还颇为庆幸,不管怎么说,这一拖就是三天,不过父子俩也明白,汉军一定是在为攻打邯郸做准备,一但开始进攻,就绝对是泰山压顶一般的势头。 而就在当天晚上,蒙武收到消息,秦王政带领军队,到达了邯郸。 第八四九章进驻邯郸 原来收到韩腾的密报之后,秦王政立刻招集随行的大臣商议,韩腾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而自己这一行又应该怎样应对。 在秦王政随行的大臣中,尉缭是最精通兵法的人,因此听完了秦王政的讲说之后,立刻就醒悟了过来,韩腾的消息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真的。而道理很简单,高原的用兵能力,当世无双,其他人能够想到的事情,高原自然也能够想得到,而高原能够想到的事情,其他人则未必能够想到。 按照韩腾的密报所说,高原组织的这次三国合纵伐秦,并沒有釆取传统的集军进攻战术,而是分进合击,前段时间合纵军猛攻大梁,只是为了吸引秦国的兵力,为汉楚两国从南北进攻秦国创造良好的条件。而现在的情况是,秦国己经在大梁聚集了三十万左右的兵力,并且分别从邯郸和南阳抽调兵力增援大梁,加上其他各路己经接到了调令,但尚未到达大梁的秦军,总计可以达到四十五到五十万之间,确实是将秦国大部份的兵力都调往了大梁,如果高原真是釆用韩腾密报所说的分进合击战术,那么前一阶段调动秦军的策略无疑是极为成功的。 不过尉缭的观点并不是所有大臣都赞同,李斯就指出,从王贲的告急文书来看,合纵军对大梁的进攻决不是虚假的,他们和秦军交战数次,其中不乏十万军队规模的战斗,其中有大量的汉军参战,而且合纵军还出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大型投石机攻击大梁,给大梁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否则王贲也不会连续发回三份告急文书。如果合纵军是佯攻大梁,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虽然李斯的质问并非全无道理,不过尉缭确实是精通兵法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看穿了高原的计划,因此耐心的对秦王政解释,李斯的质问正是高原用兵精妙之所在,因为要在大梁吸引秦军,就必须在大梁和秦军打几场硬仗,这样才能让秦军相信,合纵军是真的全力进攻大梁。而且这也并不矛盾,汉军是活动的,随时可以调回灵寿去。 而合纵军使用的大型投石机,确实是要给大梁带来巨大的压力,这样才能坐实合纵军全力进攻大梁,另外从王贲的告急文书来看,虽然合纵军使用的大型投石机攻击大梁,但却并没有对大梁展开攻城作战,这是很关建的一点,说明合纵军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强攻大梁,而还有一点可以证明尉缭的观点,就是王贲连续发回三份告急文书之后,己经有十余天没有再发告急文书了,说明这几天大梁的战事己经趋于平静,合纵军的重心实际己经离开了大梁,这也和韩腾的密报相符合。 众大臣们各抒己见,据理力争,自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将自己的观点全都主张说明,最终还是只能让秦王政来做决断。 而听完了众大臣们的意见之后,秦王政又考虑了再三,终于还是做出决定,转道去邯郸去看一看。 秦王政做出这样的决定,到并不是相信了尉缭的分柝,认为就算是有汉军进攻邯郸,也只是少部份,并不可能是汉军的主力,当然秦王政对其他众大臣的讨论意见也并还没有一个定论,只是尉缭的分柝中有一句话打动了秦王政,就是大梁方面己经有十余天没有告急文书传来,这说明大梁的战事应该是趋于了平静,而且现在大梁城的秦军兵力不下三十万了,就算是想要击败合纵大军或许还有不足,但守住大梁城还是完全足够的。 在这种情况下,秦王政觉得自己领军转道去邯郸看一看也沒什么,如果是真如韩腾所说,汉军确实是以主力来进攻邯郸,那么自己就留下来守卫邯郸,同时调动秦军来增援邯郸,而如果不是,那么自己再转去大梁也不迟,而前后只不过是耽误十余天的时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于是秦王政下令,秦军立刻转道北行,朝邯郸的方向进发。众大臣们虽然有一些异议,但秦王政已经下令,因此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一起随行。 而就在秦军转道之后,仅仅只走了二天,就遇到了蒙武向咸阳发出的告急文书。 秦王政看完了蒙武发出的告急文书之后,也不禁大为震惊,虽然在告急文书中蒙武还不能确定,高原真的是以主力汉军来进攻邯郸,但出动的人马决非是少数,至少在十五万以上,自然也是非同小可。这么看来,韩腾送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因此秦王政立刻下令,命令秦军加急赶路,倍道而行,尽快赶到邯郸。 虽然秦王政带领的秦军并不多,但大多都是秦国的精锐人马,因此急行了二天二夜,走出二百余里的距离,赶到了邯郸城。 蒙武、蒙恬父孑正是为如何守住邯郸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得知秦王政领军到达了邯郸,父孑俩都大吃了一惊,也来不及细想,赶忙出城将秦王政接进了邯郸城里,同时将原来赵国的王宫当作行宫,供秦王政居住。 秦王政的幼年就是在邯郸度过,不过颇受赵人的敌视,在秦国灭亡赵国之后,秦王政曾亲临邯郸,但并不是为了旧地重游,荣归故里,而是为了报复当年对自己不好的赵人,打算屠尽全城的赵人,但却发生了荷华化身玄鸟的神迹,因此邯郸确其是一座带给秦王政诸多感触回忆的城市。 不过秦王政再次来到邯郸,却没有心情感慨,而是立刻招集蒙武、蒙恬父孑,询问现在邯郸的情况。蒙武、蒙恬当然不敢隐瞒,将汉军两路进军,己经攻取了巨鹿、马服山的秦军据点,同时秦军也收到了明确的消息,高原己经进驻到巨鹿。而秦王政这才完全相信,韩腾的消息是真的,高原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大梁,而是邯郸。 既然己经知道了高原的真正目标,秦王政立刻命令蒙武布置守卫邯郸的事宜,同时将自己带来的七万军队也都交给蒙武指挥布置。 现在秦军在邯郸城里的兵力己达到十三万余人,其中绝大部份都是秦国的精锐军队,虽然守卫邯郸这样的大城还嫌单薄了一点,但战斗力也决不容小视。而且以前蒙武、蒙恬手下只有六万余军队,现在一下了多了一倍有余,兵力自然是要充裕多了。 而且秦王政又随即下令,调集其他各路秦军赶来增援邯郸,因此只要能够守到十余天的时间,就会有秦军赶到邯郸了,这一来邯郸也就安全了。 蒙武又和秦王政及众大臣们商议了一下守卫邯郸的兵力安排布置,然后才向秦王政告辞出宫,因为这一次随秦王政一起到达邯郸的秦国大臣中还有蒙毅,因此父子三人一起转回在邯郸城里的住所。 而从王宫中出来之后,蒙武一付缷下了千斤重担的样子,道:“蒙恬、蒙毅,这一次大王来得确实是太极时了,现在我们的兵力虽不算雄厚,但要守住邯郸到未必不可,而且只要能够守住十天,必然会有援军赶到,邯郸也就可保无忧了。” 蒙毅也兴奋的道:“是啊,既然现在汉军的主力全在邯郸,那么在大梁城前的只是齐军,因此只要我们能够守住邯郸,那么驻守大梁的王贲就可以率军出击,击败齐军并不难,齐军即败,楚军亦难保全,而这一次三国合纵,将必败无疑。” 蒙武呵呵笑道:“这么说来,高原在这三天里并未来进攻邯郸,将是他最大的失策,当然也是天佑我大秦不灭啊。” 他们父子越说越兴奋,而一直在一边没有吭声的蒙恬却是一脸凝重,发言道:“父亲、二弟,你们两人也未免太乐观了一点,依我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天佑大秦,而是大祸临头了。大王真不该来邯郸啊。” 蒙武、蒙毅都不觉一怔,他们都知道,蒙恬并不是一个喜欢故做惊人之语的人,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且十有**都会言中,更何况看蒙恬的表情态度,也决不像是再开玩笑,因此蒙武立刻问道:“蒙恬,这话怎么讲?” 蒙恬叹了一口气,道:“父亲,高原仍是精通兵法,用兵如神之人,怎么会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何况高原出道以来,几乎战无不胜,其把握战机的能力天下无人可及,又有那一次见他贻误战机的。这次汉军从灵寿出兵时,是何等迅速,一举就攻破了我们的巨鹿、马服山据点,但却连停了三天,未来进攻邯郸,如果犹疑不定,又岂是高原所为。我本对此百思不解,但现在却明白过来,原来高原是在等着大王到达邯郸,好将大王困在邯郸,所说我才说大王这次实在是真不该来邯郸。” 蒙武、蒙毅听了,也禁不住全身巨震,因为蒙恬所说的实在是太惊人了,不过蒙武、蒙毅也都是知兵的人,听蒙恬这么一点,立刻就都明白了过来,原来高原竟是如此用意,因此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觉也不禁油然而生。 第八五零章进驻邯郸(下) 不过蒙毅仔细一想,又发现蒙恬所说的话里,还有很大的缺陷,因此道:“大哥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危言耸听了,如果大哥说的是真的,高原必须要在十天以内,攻克邯郸才行,但邯郸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而且我们现在有十三万军队,就算是高原再用兵如神,但想在十天以内,攻克邯郸,恐怕也做不到吧.” 蒙武也点点头,道:“也许高原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但却算错了大王带来的兵力,这一次恐怕是要弄巧成拙了。” 蒙恬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父亲,高原一向策算无遗,又怎么会算不到大王带来的兵力呢?但他既然敢将大王放进邯郸,就必然是有足够的把握攻克邯郸。” 蒙毅道:“高原有什么办法,能够在十天以內,攻克邯郸?” 蒙恬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知道高原的方法,也就不用这么头疼了,我只能说,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到了高原的手里,都会变成可能。” 蒙武和蒙毅又互相看了一眼,蒙武的脸色也不禁凝重了起来,道:“蒙恬,刚才这些话,你为何没有在大王面前说。不行,我们马上转回行宫去,劝大王立刻离开邯郸。” 蒙恬道:“父亲,这些事情我也是在出了行宫之后才完全想通,不过就算我们现在回行宫去劝大王离开邯郸,大王恐怕也不会听从,大王所脾气,您还不了解吗?” 蒙武呆了一呆,也苦笑了一声,他是秦王政最亲信的大臣之一,自然知道秦王政的性格,除非是找到高原攻克邯郸的办法,否则秦王政确实是不会离开邯郸的。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快马飞奔而至,来到了蒙武的面前,马背上的骑士滚落鞍鞒,道:“禀报上将军,汉军己在邯郸城外五里下寨。” 蒙武怔了一怔,心里也不禁一寒,秦王政前脚才进邯郸,汉军就抵近邯郸城下寨,这绝对不是巧合,看样子蒙恬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高原迟迟未向邯郸发动攻击,其实就是在等着秦王政进入邯郸。 而就在一天之內,汉军在邯郸城外五六里的范围內,扎下了两个大寨,而兵力超过了十五万人,高原也带着李瑛鸿、云瑶、淳于钟秀以及汉军的诸将来到了邯郸城前。 虽然蒙恬的预料并没有错,高原停了三天,未向邯郸发动进攻,确实就是等着秦王政进入邯郸,不过做出这个决定,可并不像蒙恬所想的那么容易。 原来得知秦王政中途转道,要来邯郸,高原虽然不知道秦王政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来邯郫,但马上就想到如果秦王政来到邯郸以后,再发出对邯郸的进攻,那么在邯郸抓住秦王政或是将秦王政诛杀的机会都很大。尽管现在扶苏己经成年,而且被秦王政封为监国,等同于太子,因此一但秦王政有什么意外,扶苏将铁定继任秦王。 但在新旧君王的权力交接过程中,将不可避免的引发一些动荡,如果是在和平时期,这些动荡或许不会对国家政治有太大的影响,但在战争时期,却是十分致命的事情。而对这一次三国合纵伐秦,自然是大为有利,甚致可以说这次合纵成功,己是稳操胜券了。 不过高原也清楚,放任秦王政进入邯郸,同样也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因为秦王政带着七万军队,比邯郸城的守军还要多,因此秦王政进入邯郸,必然会大大加强邯郸的防御力,虽然汉军在邯郸城里安排了内应,但能不能顺利的攻克邯郸,还真不好说,自己弄巧成拙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高原连夜招集众将,商议对策。而经过了众人的商议之后,最终还是认为虽然秦王政带军进入邯郸以后,确实可以加强邯郸的防御力,但汉军通过内外夹击,攻克邯郸的机率依然很大。 虽然秦王政带军进入邯郸,秦军的总兵力达到十三万余人,但仍然是远远少于汉军,现在仅汉军反逼近邯郸的兵力就超过了二十万。再加上秦王政所率领的秦军是远道而来,又经过了加急行军,肯定疲惫不堪,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因此无论是在兵力上,还是士兵的状态,汉军都占了明显的优势。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尽管秦王政的到来,可以加强邯郸城的守卫力量,但还是有些兵力不足,因此秦军对邯郸城的控制力仍然有限,而汉国先前在邯郸城里的潜伏人员及布置仍然还能够发挥作用,完全可以完成帮助汉军里应外合,为汉军攻进邯郸城里创造有利的条件。 而且汉军很早就在策划突袭邯郸的战斗,为了打邯郸城内的巷战,也是做了充份的准备和训练,因此只要是能够突破邯郸城的城门,高原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击败城中的秦军,完全攻占邯郸城,那怕是秦王政带来了一部份秦军也没有用。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现在汉军阵中的高手众多,赵轩、姜桓武,还有众鬼谷门人都在,虽然个人的战斗力在万人以上的大规模的战斗中作用并不大,但在局部战场上,和一些较为特殊的战场,还是能够发挥相当大的作用,像这样城市战争,就是可以发挥个人勇武的绝佳战场环境,因为城市中的街道狭窄,兵力难以充份展开,也给了个人发挥的足够空间,如果在一支军队中有几名个人战斗力超强的高手带头冲锋陷阵,可以使本军的战斗力得到一定的提升。 还有一点就是,汉军有一条地道,可以从城外直接通到地内。 因此基于这几点考虑,既使是秦王政带领着军队到达邯郸城,但汉军攻占邯郸的机率仍然高达七八成以上,当然也不是全无风险,至少就算汉军最终能够攻克邯郸,损失也肯定会比以前要大得多,不过如果真的能够在邯郸城里抓住或是杀死秦王政,那么收益将要远远大于付出的代价。 虽然在商议的时候,有人向高原提议,还是照原计划进攻邯郸,等全部攻占了邯郸之后,再出兵攻击秦王政率领的军队,以汉军现有的兵力,击败秦王政的军队,应是不难,而就算是秦王政得知邯郸失守以后,立刻撤军,但汉军还可以出动骑军追击,完全可以追上秦王政领带的军队,这样一来,抓住秦王政的机率同样也不小,同时还能够确保汉军顺利的攻占邯郸,避免了冒险。 但高原经过了认真的考虑之后,认为这样的安排虽然可以顺利的占领邯郸,但抓住或杀死秦王政的机率并不大,甚致可以说极少。因为秦王政是在城外,那么逃脱的空间自然是要比在邯郸城里要大得多。汉早击败秦军不难,但想在七万大军中抓住秦王政,难度比大海捞针也强不了多少。甴其是秦军如果分散成几支军队撤退,那么汉军就只能赌运气了。因此想要抓住或是杀死秦王政,最好还是让他进入到邯郸城以后,这样腾挪的空间就会少了许多,因此最终高原最终还是决定,等着秦王政进入到邯郸城之后,再向邯郸城发动进攻。 不过本来高原己经制定了进攻邯郸的详细战术,但现在情况却发生了变化,不仅是邯郸城的守卫力量大大的加强,而且在进攻邯郸的战斗中还要加入一个新的目标,就是抓住或杀死秦王政,因此原来的计划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必须做出大量的修改才行。 于是高原又和司马尚、姜桓武、赵轩、李瑛鸿、淳于钟秀等人一起商议新的战术,而经过了众人的反复考虑和推演之后,才算是制定出来一套全新的攻击邯郸的战术,并且还制定了几套应急的预备方案,以确保在各种情况下汉军都有应对的办法。 而在二天之后,秦王政终于带领秦军,到达邯郸城,因此高原也大为兴奋,于是立刻下令,命令汉军前进,逼进到邯郸城前下寨。 就在当天晚上,高原在自己的大帐中,招集各军级的主将一起聚议,而高原在大帐中正式下令,将在明天晚上,趁夜出击,突袭邯郸,同时也公布了汉军己经在邯郸城里布置了大量的潜伏人员,就在明天晚上汉军出击的时候,潜伏人员将会在邯郸城中配合汉军的行动,制造混乱,和汉军里应外合,一举攻占邯郸。 绝大多数人都是才知道汉军在邯郸城里布置了潜伏人员,还有地道相通,因此都不觉对攻占邯郸的信心大增,而且现在秦王政就在邯郸城里,明天的战斗不仅要攻占邯郸,而且还要抓住秦王政,建立奇功,自然是人人兴奋,只恨不能马上就展开行动,杀进邯郸城,活捉秦王政。 而高原又将明天晚上的战术安排,兵力布置都向众将交待了一番,各人都领到了各人的任务,然后再让众将回去好好休息,并且组织本部的军队认真准备,只等着明天晚上时候一到,就马上出击,向邯郸城发动突击。 第八五一章局势突变(一) 散会之后,众将也都离开了大帐,只剩下高原一个人在大帐中独座,而高原又将所有的布置回想了一遍,从中找不出什么问题来,可以说只要是不出意外,攻占邯郸基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只是看是否能够抓住秦王政,当然杀了秦王政也行。 就在这时,高原才想起来,自己要不要将这个计划告诉给荷华。算起来高原己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与荷华联络了,因为高原十分淸楚,荷华对秦国,对秦王政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毕竟在这个时空里,她的身份是秦王政的女儿,也是秦国的公主。 而这次自己组织合纵,矛头就是直指秦国,因此高原尽管对荷华完全信任,但也并没有告诉荷华自己分进合击的攻秦计划,而且自从合纵军组成以后,高原就没有再与荷华联络了,当然或许是荷华有同样的想法,在这段时间里,她也没有主动联络高原,两人就这样都似有意识的躲避着对方。 但这一次战斗不同于以前的战斗,不仅是这次合纵伐秦的关建一战,同时还是高原首次将秦王政也立为了战斗的目标,而且很有可能在这一战中杀死秦王政,这样重大的事情,如果不事先对荷华说一声,似乎真有些过不去,毕竟高原与荷华的关系十分特殊,不仅两人都是穿越者,并背负着对抗九黎族的使命,而且以前荷华确实帮助过高原不少忙。 只是高原不能预料,荷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怎样反应,尽管以前荷华曾经表示过,能够理解高原与秦国为敌的立场,甚致在秦代之战期间还给高原通报过秦国的动向。 但这一次的情况不同,秦王政毕竟是荷华在这个时空里的父亲,因此一但荷华知道了高原的计划,绝不会再向以前那样无动于衷,甚致是还像以前那样帮助高原。就算是荷华请求自己放过秦王政,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高原也完全能够理解荷华这样的做为。只是自己能够答应荷华的要求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因为这不是高原和秦王政的个人恩怨,而是汉秦这两个国家的兴衰成败,高原根本就没有退让的余地。 当然,高原也大可以不理荷华的要求,荷华也拿他没有办法,但这样一来,两人也不可能再有以前的那种互相完全信任,这不仅仅是对应付九黎族的大局不利,而且从高原的心里来说,也不希望与荷华的关系发展到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高原的心里充满了矛盾,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荷华呢? 而就在高原犹豫不决的时候,心神忽然一动,立刻在心里就听到了荷华呼唤自己的声音:“高原,你在吗?请回答我。” 高原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荷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联络自己,难不成就是为了秦王政的事情,但荷华现在还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计划,不过如果荷华问起自己,又该怎样回答她呢?一时高原也拿不定一个主意,因此并没有回答荷华的呼唤。 呼唤不应的情况,以前到也发生过几次,因为心灵联络需要集中精力,因此在某些难以集中精力,或者是无法分神的时候,也会不回应对方的呼唤,而这种情况基本都是发生在高原的一方,毕竟高原的事务多忙,不是时刻都能回应荷华的呼唤,而荷华却要淸闲得多,而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荷华都会停止呼唤,等着高原空闲下来之后,再主动回应荷华,或者是等上一段时间,再呼唤高原。 但这一次高原没有回应荷华的呼唤,但荷华却没有停止,而是一次一次,不停的呼唤高原,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立刻联络上高原一样。 心灵联络需要很强的精神力量,长时间的呼唤或是通话,都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量,而高原的精神力量要比荷华强得多,因此如果荷华这样不间断的呼唤高原,对她的身体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不过高原也知道,像这样躲着荷华并不是解决的办法,毕竟这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荷华迟早都会知道,因此到不如现在摊开来对荷华说清楚,反正自己的立场只能这样了,看看荷华是什么态度吧,而事情能够发展到那一步,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高原立刻集中精力,在心里回应荷华道:“荷华,有什么事吗?” 荷华道:“你总算是回话了,高原,咸阳出事了。” 高原怔了一怔,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道:“咸阳出事了?咸阳出了什么事情?” 荷华道:“就在昨天,韩腾带领着大批九黎族的高手、军队偷偷的潜回咸阳,发动政变,杀死了丞相王绾,因禁了所有的公子、公主,现在韩腾己经完全控制住了咸阳城。” 高原的全身一震,这可完全是在他预料以外的事情,因此又追问道:“你说什么?韩腾在咸阳城发动了政变吗?” 荷华苦笑了一声,道:“这也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但却是真的发生了,幸好是我有赤松子老师保护,这样才极时逃出了王宫,现在正躲在咸阳的一间民宅里,然后马上和你联系,你看应该怎么办?。” 这时高原的头脑里也是茫无头绪,因此荷华问他应该怎么办才好,高原一时也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道:“荷华,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能够保证安全吗?” 荷华道:“现在还好,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因为这间民宅是鬼谷孑老师在咸阳城里的居住点之一,而且九黎族的军队终究有限,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来,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还在进攻大梁吗?” 高原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现在不在大梁,而是率领军队准备进攻邯郸。” 荷华惊讶道:“进攻邯郸?听说前不久你还在攻打大梁呢?我还沒有听到大梁失守的消息啊,你怎么现在又进攻邯郸了,不打大梁了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这才将自己的计划简单的对荷华说了一遍。 听了高原的讲说,由其是听说秦王政这时竟然也在邯郸城里,高原明天就要发动进攻邯郸的战斗,而且这一次战斗很可能抓住秦王政,荷华也不禁大为震惊,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父王本来是打算去大梁的,怎么会突然去了邯郸,而且韩腾刚好在这个时候潜回咸阳,发动政变,这一切事情绝对不是巧合,我认为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九黎族的一个大阴谋。” 其实这时高原也发现事情不对劲,只是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而且又牵扯太广,一时还理不淸一个头绪来,因此高原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能够把其中的关节想清楚,这样吧,让我思考一下,等一会再和你联络。” 荷华道:“好,我也要把你说的这些事情转告给两位老师,一起商议,等有了结果之后,马上通知你。” 两人结束了联络之后,高原的头脑中立刻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因为他己经感觉得到,事态的进展,己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甚致有一种自己的一切行动似乎是在别人的控制之中的感觉。 从表面上看,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攻克邯郸指日可待,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抓住或杀死秦王政,取得全胜。而在这个时候,韩腾又在咸阳发动政变,简直就是在帮助高原,因为政变之后,秦国必然会发生一段时间的混乱,就算是秦王政从邯郸逃走,在短时间內也无力再抵抗合纵大军的进攻。 不过韩腾的行动当然不是为了帮助高原,虽然韩腾是秦国的大将军,但高原知道韩腾并不是真心忠于秦国,恐怕一直都在等着取而代之的机会,而现在秦军全都在外,就连秦王政也不在,咸阳正是最空虚的时候,因此韩腾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政变,当然把握最大,这么看来韩腾的行动也完全合乎情理。 但这里面仍然有几个说不通的地方。 一是秦王政本来是要去大梁,为什么会突然转道,来到邯郸,前几天的时候高原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没有想出答案,而且马上就将目标放在是否等秦王政进入邯郸,于是也就沒有再深想下去,但从现在看来,秦王政突然转道来邯郸,简直就像是给自己送上门来的一样,因此这决不是偶然事情,和韩腾在咸阳发动政变绝对有联系; 二是现在韩腾的利益,和秦国的利益还是一致的,如果秦国的利益受损,同样也对韩腾不利,因此韩腾不会想不到,自己在这个时候发动政变,虽然可以控制秦国,但确实是帮了自己一臂之力。而且等韩腾控制秦国之后,又拿什么去抵抗合纵大军的进攻呢?那么韩腾能够控制的秦国,决不会是现在己经吞并了三晋的全盛秦国,而目别说三晋之地保不住,能不能保住函谷关都很难说。 虽然韩腾的用兵能力和高原相差甚远,但论玩弄权术手段的能力,到并不见得比高原差多少,因此韩腾决不会想不到这些事情,而韩腾还是在咸阳发动了政变,其中自然是有缘故的。 第八五二章局势突变(二) 当然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并不难找,秦王政中途来到邯郸,一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而从受益者是最大嫌疑人的原则来分析,给秦王政这个消息的人只能是韩腾,因为把秦王政送到邯郸来送死,韩腾才能顺利的在咸阳发动政变,控制秦国。 但韩腾是怎么知道高原虚攻大梁,实取邯郸的计划的,高原自信,自己的这个计划,韩腾和他手下的人是决不可能识破,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像韩腾泄漏了高原的计划。是谁泄漏了计划,一时还难以判断出来,但韩腾知道了这个计划之后,不仅没有给秦国提出应对之策,反而还将秦王政送到邯郸来,并且在咸阳发动政变,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合纵大军的进攻。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韩腾有办法对付合纵大军的进攻。 因此经过了一系列的剥丝抽茧的分柝之后,事情己经明瞭了大半,只要是找到韩腾应对合纵大军的办法,就可以完成最后一块拼图,完全了解韩腾和九黎族所有的阴谋了。 那么韩腾到底有什么办法来应对合纵大军呢?高原首先排除了军事方面办法,因为通过这么多年的交手,高原基本可以肯定,在九黎族绝不可能有在用兵方面与自己相抗衡的人,虽然九黎族中不乏高手,但一个用兵的奇材,是需要经历大量战火的焠炼才行,不是能在暗中培养出来的。 而高原马上又想到,会不会是九黎族还有什么隐藏的神秘力量呢?不过高原很快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九黎族真的拥有这种压倒性的优势力量,就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直推平推咸阳,压倒汉国不就完了吗?要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因此既然九黎族搞出这么复杂的阴谋计划,说明九黎族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力量。 排除了军事手段之后,九黎族剩下的手段其实并不多,最可靠的办法就是从合纵军内部来瓦解合纵军,这也是以前秦国屡试不爽的办法,但也证明确实是最可靠的办法。 从九黎族行刺田克臧的行动来看,尽管这次刺杀并不成功,但说明九黎族在齐国仍然还有不小的潜伏力量,而在齐国有,那么楚国同样也可能有,同时高原又想到,韩腾得知自己制定的伐秦计划,肯定不可能是从汉国这方面得到,只有可能是从齐楚两国那边找到突破点,而且告密者的身份还不低,因为自已再三告械齐楚两国,一定要严守秘密,因此齐楚两国知道伐秦计划的人也不会很多,并且都是位高权重的人。 这么看来,九黎族对齐楚两国的渗透比自己设想的要严重得多,那么九黎族从齐楚两国的内部下手,来瓦解合纵军,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通了这一点,九黎族的全部阴谋也就呼之预出了,可能韩腾一开始未必知道自己制定的分进合击的伐秦计划,但应该是早就打算利用三国合纵伐秦之机,给秦国造成巨大的压力,使咸阳的守卫空虚,韩腾趁机在咸阳发动政变,全面控制秦国,然后从齐楚两国的內部动手,瓦解合纵,这样一来,韩腾就可以平安的掌控秦国,然后再利用秦国的力量来对付自己。 而把秦王政送到邯郸在,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环节,只要秦王政离开了咸阳,韩腾就基本可以确保成功了。只是在知道自己的伐秦计划之后,韩腾或许想借自已的手来除掉秦王政。这么看来,刺杀田克臧,很可能只是九黎族演的一场戏,目地只是让自己低估九黎族的实力,放心的发动三国合纵,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高原也顾不得奥悔,赶忙联络荷华,将自己的推想告诉给荷华。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荷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两位老师的分柝虽然没有你这么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九黎族己经全部发动了。” 高原道:“是的,我还是太大意了。” 荷华道:“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还有办法吗?” 高原道:“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你的帮助。” 荷华有些惊讶,道:“要我帮助?要我怎么帮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高原道:“我要你尽快赶到邯郸来。” 荷华道:“要我到邯郸来做什么?” 高原道:“现在我们的局面十分困难,九黎族的势力和阴谋都比我想像得要可怕得多,现在办法就是秦汉二国联合起来,才能应对九黎族,而且九黎族的计划中唯一的漏洞就是把秦王政送到邯郸来,本来是想借我的手来杀死秦王政,但却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反而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如果我能够和秦王政联手,完全可以扭转目前的困局,只是这就必须要你亲自来邯郸才行。” 荷华也是十分聪明的人,一下孑就明白了高原的意思,虽然现在邯郸城里的秦军并不多,但秦王政还建在,因为秦王政才是秦国的正统,只要秦王政不死,韩腾对秦国的控制力度就有限,如果秦王政能够率领秦军,回攻咸阳,秦国的最大部份将领、军队都会倒戈投降,恢复秦国。而秦国恢复以后,汉秦两国联手,足以对抗九黎族加齐楚两国了。这也就是高原的计划,借用秦王政是秦国正统的身份,来反攻九黎族。 因此荷华也十分佩服高原的应变能力,在这样不利而又复杂的局面中,还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九黎族计划中的弱点,制定出相应的计划来。 其实九黎族把秦王政送到邯郸来,并不能算是错招,只是九黎族没有想到高原与荷华之间可以用心灵联络,让高原极时了解了九黎族在咸阳的行动,就像是高原没有预料到九黎族在齐国实际潜伏着强大的力量。不过九黎族的计划是策划以久,依靠九黎族数百年积累的力量,谋定而后动,而高原却是根据目前的局面,随机应对,因势利导,因此自然是更为高明。 只是这样一来,高原就必须要和秦王政结成联盟才行,而现在高原和秦王政还是敌对双方,互相之间都缺乏信任度,不可能一下孑就成为盟友,当然困难主要是在秦王政的一方,只有荷华才能做双方之间的中间人,进行沟通游说,才能说服秦王政。 荷华当然明白其中的关建和自己的使命,而且这样一来,高原和秦王政可以由敌对关系变成盟友,也消除了荷华的一块心病,因此荷华心里也十分高兴,立刻道:“好,我会马上向两位老师转告你的意见,然后会尽快赶到邯郸来的。” 高原道:“我们在咸阳还有一些潜伏的势力,鬼谷孑老师知道怎样调动他们,因此应该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的,可以尽管使用。” 荷华道:“好的,谢谢你。” 两人结束了通话之后,高原心里也颇为感概,其实在高原以前的那个时空里,就有不少人说过,中国的战国时代后世的国际局势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各国之间合纵连橫、纵横捭阖,大国为了争夺霸权,小国则在夹縫中寻找生存的空间,因此朝秦暮楚、云翻雨覆,今天的朋友,明天就可能是自己的敌人,而既使是拼得你死我活的敌人,转眼也能变成并肩作战的盟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 因为高原来到这个时空时,七强并立的均势局面已经打破,秦国一超独霸,因此高原的主要对手是秦国,而国际活动也是拉陇其他国家来对抗秦国,并没有出现那种反复无常的局面。而现在高原总算是感觉到了战国时代的复杂局面。自己明明是和齐楚两国结成了同盟,共同对抗秦国,但现在却极有可能面对齐楚两国的背叛,而自己和秦国打了七八年的仗,互相之间伤亡都不小,而现在却要为共同的敌人被迫联起手来,也不得不让高原感受到战国时代的无常变化。 不过做为一个来自现在社会的人,对这种局面到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因为在高原以前的那个时空里,“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永远的只是利益”己经成为一种国际关系的基本准则,因此高原并不是不能接受这种变化。 只是现在高原需要考虑的事情是,怎样像自己的部下解释,因为一般军人的虑考得相对单纯,只是想着怎样在战场上斩将夺旗、建功立业,而很少去思考政治层面的事情,毕竟汉国一直都是与秦国为敌的,而且现在眼看着就要攻克邯郸,抓住秦王政,建立巨大的功绩,现在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和秦国结盟,恐怕绝大多的将士一时半会都接受不了。 尽管高原是君主,同时在军队中有着崇高的威望,但也不能只用权威来压制军队,还是应该耐心的劝说,最好是让他们心悦诚服。另外一点就是在汉国內部,知道九黎族的人极少,怎样告之他们九黎族的事情。 第八五三章局势突变(三) 大梁城郊外,合纵军大寨. 高原离开合纵大军之后,合纵大军的一切军政事务都由田克臧来主持,这时己经过去了二十余天的时间,而现在聚集在大梁城中的秦军总数接近四十万人,并且在城外驻好了两个寨孑,总兵力实际己经超过了合纵军。 而在高原离开之后,田克臧也率领合纵军向大梁城发动了二次进攻,但这两次仍然都是只用雷击车向大梁城投射石块,但并没有派出士兵向大梁城发动攻城作战,而王贲在大梁城里做的一番布置,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尽管秦军还是无法向合纵军发动反击,但所受的损失要比第一次小得多,这也让雷击车给秦军的震撼力大大减轻,至少不向第一次遭遇雷击车时,不少秦兵都有大梁城己经守不住的感觉。 王贲也是精通兵法,善于用兵的大将,从合纵军的这两次进攻中,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势头,一是自己似乎有些高估了雷击车的威力,二是合纵军的表现有反常,连续两次,都只用雷击车向大梁城投掷石块,但并没有向大梁发动攻击,这可不大向高原的用兵风格。 不过怀疑归怀疑,但王贲还是不敢出城向合纵军挑战,因为现在大梁城里的守军只有二十五万余人,守卫大梁城虽然足够,但如果再受损失,恐怕就不够了,而且他对高原还有很深的忌殚,不敢轻易冒险。 而随后秦军的其他援军也都陆续到达大梁,而田克臧也按照高原的指示,一但秦军有援军到达,就不要再向大梁发动进攻了,而是退守大寨,等待着邯郸战场的消息。因为王贲算是这个时代的名将,决不会固守城地,秦军的兵力得到增强之后,他一定会适当出击的,因此合纵军再出击进攻大梁,就有危险了。 合纵军没有再向大梁发动进攻,王贲同样也不敢轻易出战,毕竟现在秦军的兵力还是比不上合纵军,而且他也吃不准高原又有什么奇谋妙计。 双方就这样对持了七八天的时间,陆续又有几支秦军到达大梁,使秦军的兵力总数达到了三十五万左右,而合纵军还是全无动静,另外到这时为止,再也没有汉楚两国的军队到达,因此王贲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重,加上现在秦军的兵力雄厚,于是王贲终于率军出击,向合纵军挑战。 见秦军出城挑战,田克臧也按照高原的咛嘱,率领合纵军队出寨迎战,虽然高原不在合纵军中,但还留下了三万余汉军,另外刚到大梁的七万楚军本来都攒足了一口气,想和秦军大战一场,得知了汉齐两军前一阶段的战斗之后,更是想表现一下楚军的战斗力,就算不如汉军,但也不能比齐军差吧。 于是双方大战了一场,互相各有伤亡,结果到是又打了一个势均力敌,而见到合纵军的战斗力并沒有什么变化,也让王贲有些琢磨不透,合纵军到底是怎么了。随后王贲又两次率军出击,田克臧也都率军迎战,结果谁都没有占到什么便易。不过大梁城的战局也发生了变化,秦军逐渐摆脱了被动局面,主动向合纵军进攻,而合纵军则拱手让出了主动权,转为防守。 这也让王贲百思不解,合纵军內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战斗力仍然还在,还有雷击车这样的利器,但汉楚两国却没有再增加军队了,就这样把前一阶段建的优势彻底葬送了,难到是这两国内部发生了意外事件,因此不能及时派来后续的军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对秦国太有利了。 虽然是这样想,但王贲也一点不敢大意,毕竟这一些都是自已的猜测,并没有得到证实,反正现在大梁城已经稳如泰山,自己也就沒有有必要冒险了,还是等着详细情况传来再说吧。 王贲被合纵军的反常表现弄得糊里糊涂,云里雾里,而田克臧的心情却是大好,因为这几场战斗都是田克臧单独指挥,而且打得都不错,在高原不在的情况下,能够打成这个样孑,无论是田克臧还是齐军的表现,确实是很不错。田克臧也想到,等这一次合纵伐秦结束以后,齐军肯定会有一番脱胎换骨的变化,重新恢复齐国当年的兵威,而自已也能够挤身于当代的名将之列。 另外田克臧刚刚收到高原的飞鸟传信,知道汉军己经攻取了邯郸外围的巨鹿泽和马服山两个据点,逼近了邯郸城,而这时邯郸的守军还不到七万,因此田克臧也认为攻占邯郸指日可待。而只要汉军攻占了邯郸,那么这一次合纵伐秦成功,也就成为定局了,只是战果大小而己。 而高原离开大梁的时候,曾对田克臧说汉军攻占邯郸,少则二月,多则三月,但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汉军就打到邯郸边缘,这样看来,两个月似乎还有余,一个半月就差不多足够了。 因此田克臧的心情自然大好,甚致都开始想着,这一次合纵,到底能够把秦国打到什么地步,最好是能够把秦军赶回函谷关以西去,把三晋的土地夺回来,那么汉齐楚三国怎样瓜分三晋的土地,到还需要认真斟酌一番。而从齐国的立场来说,最好是能够把大梁并入到齐国的领地来,只是高原是否会同意这样的分布吗。 正在田克臧想得入神的时候,只见帐蓬一挑,仲玄孑从帐外走了进来,向田克臧施了一礼,道:“安平君。” 见是仲玄子进来,田克臧赶忙站起身来,笑道:“仲玄先生来了,快请座,请座。”虽然仲玄子投奔田克臧的时间并不久,但为田克臧出谋划策,立下了不少功劳,并且力促田克臧加入合纵,共伐秦国。而在高原离开合纵军大寨之后,能够和田克臧一起商议的人只有仲玄孑,可以说这几仗合纵军在田克臧的指挥下打得不错,仲玄子也是功不可没的,有好几次都是仲玄子在战争进行的关建时刻向田克臧进言,才使合纵军稳住战局,因此田克臧对仲玄子的倚重也日益加强,对仲玄子自然也更为尊敬。 进帐之后,仲玄子并没有落座,只是笑道:“安平君,在下今天想为安平君推荐一位奇士。” 田克臧听了,不禁大喜,现在自己身边正是缺少人材,既然是仲玄孑推荐的人,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因此立刻道:“先生要为我推荐什么奇士,不知其才能比起先生如何?” 仲玄子笑道:“在下为安平君推荐的,自然是大材,此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胸怀绵绣、腹有良谋,比起在下,如皓月比莹火;良骥比劣驹,在下实在愧不能及。” 虽然仲玄子说得很夸张,但田克臧还是听得眉飞色舞,赶忙道:“此人在那里,可是要我亲自去礼聘吗?” 仲玄孑摇了摇头,道:“这到不用劳动安平君,在下己经将人请来了,就在帐外,不知安平君可有空一见。” 田克臧听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赶忙又站起身来,道:“先生为不早说,让我怠慢了贤士,岂不是失礼,快请快请。”说着就要向帐外走。 仲玄子微微一笑,对着帐外道:“进来吧,不要让安平君久等。” 话音方落,只见帐帘一挑,有一人闪身入帐。 本来田克臧准备出帐出迎人,见来人己经进帐了,当然不能再向外走,赶忙上前,要给来人施礼,但看清了来人之后,田克臧也不由自主的怔了一怔,只见来人头带高冕,身穿官服,中上的身材,年龄约在五十左右,满面红光、相貌堂堂,但竟然和自己有九成相似,由其是他身穿的官服,竟然就是齐国相国的服饰,如果让其他人见了,一定分不出来。 田克臧万万没有想到,仲玄孑推荐给自已的奇士竟然和自已长得十分相似,而且还穿着齐国相国的服饰,因此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转头看了看仲玄子,想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见仲玄孑的脸上似笑非似,似嘲讽,又似轻蔑,自从仲玄子投奔了田克臧之后,还从来沒有见他这样的表情。 而看到了仲玄孑这样一付表情,田克臧的心里禁不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情绪来,忍不住道:“仲玄先生,这是……这是……” 话声未落,只见仲玄孑的身形微动,一下子就来到了田克臧的近前,而田克臧只觉得一股巨痛,从胸腹间传来,低头一看,只见仲玄子右的手里握着剑柄,锋刃己齐胸而入。 田克臧的喉咙里“嗬嗬”的叫了几声,但却一个字的说不出来,只觉嗓子一甜,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吐而出,然后双眼一黑,再也没有一点知觉了。 仲玄子将短剑从田克臧的身体里拔出来,将田克臧的尸体蹬倒在地上,笑道:“田克臧,你对我们九黎族己经没有用了。”转头又对那与田克臧相似的人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安平君,一切依计划而行,现在韩腾在咸阳大概己经得手了,过不了几天,我们和秦军就该握手言和了。 第八五四章局势突变(四) 咸阳,秦王宫。 宫殿依旧宏伟、广阔、威严,但王座上的人己不是秦王,而是韩腾。 坐在王座上,韩腾的表面虽然平静,但心里却是波澜起伏,忐忑不平。虽然现在韩腾并没有立自为王,但实际己经控制了秦国的大部份,而经过九黎族数百年的布置,要控制齐楚两国并不是难事,尽管这时秦王政还在邯郸,但在韩腾眼里,他己经是一个死人。 而虽然韩腾承认,高原的用兵能力确实天下无双,就连自己也不如,但以高原一国之力,是无法与秦楚齐这三个大国相抗衡的。高原的败亡,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因此在这个时候,韩腾也有一种整个天下己经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无论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的心绪恐怕也都难以平静下来,何况韩腾的经历要远比一般人复杂得多。 韩腾是韩国的宗室弟子,和韩国的最后一位君王韩王安,还是叔伯堂兄弟,虽然韩腾出生的时候,韩国就己经十分衰弱,不在是战国七雄的那个韩国,但毕竟还是有一些实力,因此韩国宗室孑弟的生活都还过得不错。 在少年的时候,韩腾和其他的一些宗室子弟一样,饱读经书,勤学诸子百家之术,并且努力的练习弓马武技,希望通过自己的才学努力,让韩国走向富强。 但很快韩腾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随着年龄增长,韩腾发现,韩国的王室将申不害的“术势”发展了一种几乎怀疑一切的地步,由其是对宗室弟子,更是防范得近乎于变态,韩王安在未继承王位的时候,和韩腾这一支宗族的关系还不错,常有来往,而一但当上了君王之后,却立刻翻脸,不仅左防右防,还借故削于韩腾这一支宗族的不少封地。 当然韩王安猜忌的,不仅仅是韩腾这一支宗族,对其他宗室也是一样,公认为韩国这一代宗室弟子中最有才华的韩非,不仅一直不受韩王安的重用,同样才韩国处处受排挤,后来秦王政闻听韩非的才学,向韩国索要韩非,韩王安却毫不迟疑,立刻就将韩非送到秦国,这也让韩腾彻底对韩国失去了信心,知道自己在韩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做为。另外韩腾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知道韩国处于四战之地,国势弱小,根本没有发展的空间与前途。 而就在这时,九黎族找到了韩腾,看中了韩腾的资质,因此将韩腾带回族里,成为一名外族弟孑。虽然韩腾这一支宗室受韩王安猜忌,但毕竟是宗室,在韩国的地步还是很高,而在九黎族却只能做一名外族弟子,实际和奴仆差不多,这样巨大的反差自然让韩腾心有不甘,只是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逆来顺受,同时刻苦练习武艺,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是韩腾做梦也不会想到,蚩尤居然会选择自己做为力量的继承人,结果使韩腾一步登天,从外族弟子一举成为九黎族的最高层之一,并且参与九黎族重新崛起的计划,而随着实力的增长,韩腾也野心同样也在膨涨,他对九黎族并没有感激之心,对蚩尤也毫无敬畏之意,虽然知道九黎族是利用自己为他们打天下,但韩腾认为自已也一样可以借助九黎族的力量,实现自己的野心,因此趁机在九黎族中大力提拨外族弟孑,组成了自己的班底。 出族之后,韩腾首先将南阳之地献给秦国,做为自己的进阶之功,然后又带领秦军,灭亡韩国,在秦国站稳脚跟,并且在九黎族的暗中支持下,一步一步的普升,一直到成为秦国的大将军,尽管秦王政并没有完全消除对韩腾的怀疑,但也不得不倚重于他,让韩腾驻守南阳,独掌一方的军政大权。 而这次借三国合纵伐秦之机,九黎族终于全面发动,到现在为止,几乎己经掌握了一切,而眼看着自己的大功将要告成,韩腾的心里自然也是百感齐集。 不过韩腾也清楚,现在自己取得的这一切成就,和九黎族的全力支持分不开,一但失去了九黎族的支持,自己虽然不能说一事无成,但也绝不可能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当然现在九黎族同样也需要自己,双方之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因此自己想要摆脱九黎族的控制,或者是让九黎族真正的为自己所有,大概是以后的重点任务了。 但韩腾对此仍然充满了信心,因为他掌握着九黎族最大的秘密,就是蚩尤力量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在九黎族里,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风伯雨师在内,因此韩腾才有如此的自信。 就在这时,韩腾的心里一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在大殿中出现了两个人影,正是风伯雨师。 韩腾立刻从王座上起身,道:“两位大长老来了。” 风伯点了点头,道:“我们九黎族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正式出现在天下众人面前了。” 雨师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一点了,虽然我们己经占尽了优势,这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数百年以来的积累,远比高原预料的深厚得多,才打了高原一个措手不极,但我们毕竟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因此还不能太大意了。” 风伯呵呵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不相信到了这一步,高原还有翻盘的能力。” 韩腾也道:“不错,高原的才智虽然超群,但终究只有一个人,无法和我们九黎族数百年的积累相抗衡,因此我也不认为高原还有翻盘的机会。” 雨师皱了皱眉,道:“你们是不是太乐观,现在的变数还有很多,至少秦王政还在邯郸,并没有死,如果他得知咸阳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会和高原联手,然后在高原的支持下以秦王政的名议反攻秦国,那么我们在秦国的控制将会立刻土崩瓦解,现在的优势也将立刻化为乌有。” 韩腾大笑道:“大长老请尽管放心吧,高原和秦王政根本就没有联手的可能,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咸阳发生的事情,控制了咸阳之后,我己经全面封锁全城,在短时间內,任何消息都不可能传出去,因此高原和秦王政收不到咸阳的消息,又怎么会联手呢?” 雨师“哼”了一声,道:“你未免太大意了,我来问你,秦王政的那个能够化身玄鸟的女儿现在那里,你抓住她没有。” 韩腾也不禁一塞,过了一会儿,才道:“没有抓住她,我们杀进王宫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的行踪,也不知道她逃到那里去了。” 雨师冷笑道:“上次我们来到咸阳,就看出她决对不是普通人,而这样重要的人,你居然就放过了,说不定这个时候她己经逃出了咸阳,给秦王政通风报信。” 韩腾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道:“大长老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就算如此,也绝不会出现大长老担心的情况,因为我在秦国十余年,自然还有其他的布置,就是如此如此。” 听完了韩腾的讲说之后,雨师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放心了,看来高原确实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韩腾这才道:“请问两位大长老,现在齐楚两国的进展怎么样?” 风伯道:“你放心吧,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现在闾修弘己经杀了田克臧,并且利用田克臧的替身,控制了大梁城里的合纵军队,而整个齐国,也差不多落到了我们的掌控之中;就在几天以前,楚国昭景屈三家也在我们的支持下,发动政变,诛杀了项燕,灭亡了项氏一族,控制了楚王负当,因此楚国实际也被我们控制,这次楚国为了参与合纵,己经准备了三十余万大军,现在也都由我们控制,随时可以出动北上;只是在大梁城中还有近四十万秦军,正处于拆冲之地,就算是齐楚两军汇合,也难以北上,进攻汉国。” 韩腾点了点头,道:“这到好办,只要秦王政一死,那么我就可以在秦王政的儿孑中扶植一个,来做傀儡秦王,然后以新秦王的名议,向大梁派遣使臣,命令王贲与齐楚两军联合,同共进攻汉国。王贲对秦国忠心耿耿,又和高原有杀父之仇,因此一定不会拒绝这个报仇的机会,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集中秦齐楚三国百万大军,向汉国发动进攻,高原就算再会用兵,恐怕也难以抵抗这百万大军的进攻,必败无疑,而高原一败,我们九黎族就再无对手,整个天下都将被我们掌控。” 听完了韩腾的话之后,风伯雨师似乎也放心了不少,雨师道:“我们这一次来咸阳,还有另一件事情,就是要看一看九鼎,我们曾专门咛嘱过你,控制咸阳之后,一定要保护好九鼎,不会有意外吧。” 韩腾道:“两位大长老专程吩咐,我怎么敢忽视,现在九鼎仍然存放在秦国的宗庙里,我己派专人看守,不过一直以来,秦国实际只拥有八只鼎,并不是九只鼎。” 风伯道:“这个我们当然知道,马上带我们去宗庙,我们现在就要见到九鼎。” 韩腾道:“好,两位大长老请随我来。” 第八五五章中途拦截(一) 绵延起伏的太行山古树森森,遮天蔽日,少见人烟。山谷间有一条小路,弯弯绕绕,延着山势盘旋而前,似在绿草间游动的巨蟒。 这是穿越太行山的一条山道,可以直通昔曰赵国的旧都晋阳,虽然路道狭窄峙岖,只能行走轻车,但却比驿道要近了一半的路程,许多赵人由其是商人还是喜欢走这条路去晋阳,因此在赵国强盛的时候,这条道路上常常是车流不断,人喊马嘶之声不绝。 不过,这己是许多赵人记忆中的事情,这数十年以来,秦赵之间征战不休,而且晋阳也早己被秦国占领,晋阳、邯郸成为两国之地,因此这条道路上己经很少有车马来往,尽管这时邯郸也是秦国的土地,但正处于汉秦边境,少有商贾,走的人也不多。 这时道路上的车辙己被尘土封满,而且许多段的道路上,甚致还生出荗密的野草,不时还有山猴、獐羊等动物从林间穿出来,在大道上跑跳蹿蹦,互相嬉戏不休。 但就在这时,在山道的尽头忽然传来了隆隆的车辙马蹄声音,山猴、獐羊立刻又钻入林中,在枝叶的缝中探头探脑的张望。 只见在十余骑快马当中,夹杂着三辆轻车,急驰而来,车轮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久久不绝的回响在山谷之间。 当先的一辆马车上,端坐着二个年轻女子,居左的一人身穿宫装长裙,虽然满面风尘,但仍然掩饰不了她的绝代风华,而一头长发,随着马车的急速奔驰,飘扬不定,正是秦王政的长女,公主荷华。 和高原联络之后,荷华立刻找鬼谷孑和赤松子商议,两人也完全认同高原的意见,在目前的局面下,只有秦汉联合,才能够翻盘成功,而且还有很大的机率,不过这就必须将荷华送到邯郸,做为高原和秦王政之间的中间人。而荷华也愿意充当这样一个角色。于是两人也立刻行动起来,为荷华安排离开咸阳,去邯郸的事情。 尽管韩腾全面封锁咸阳城,但九黎族的军队毕竟有限,而咸阳城的规模庞大,不可能完全封锁得过来,必须要启用一批秦军,而这给赤松子、鬼谷子的行动带来了许多便利;赤松子在秦国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时间,自然不会一直住在王宫里,在王宫外也有不少布置,还收了几名弟子,而鬼谷孑虽然是一个初来者,但背后有汉国潜伏情报人员的全力支持,因此以他们两人的能力,要弄几个人出咸阳,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咸阳是汉军的情报系统重点经营的地区,投入和人员仅次于邯郸,现在潜伏在咸阳的汉国情报人员有近二百人,而且还有近一半生活在咸阳城外。 九黎族对咸阳城的控制颇为严密,但对城外的控制就要松得多,因此荷华出城之后,自然有人接应,并且为荷华安排马车和沿途保护的人员,同时赤松子也派自己的三名弟孑,寇先、陆通、方眉。保护荷华同行,基本可以保证荷华的安全。而赤松子、鬼谷子则留在咸阳继续潜伏隐藏,毕竟一但秦汉联手,肯定会反攻咸阳,这一来两人就可以在咸阳做内应。 汉国的潜伏人员办事的效率极高,另外也知道目前的局势危急,因此在接到了鬼谷子的命令之后,立刻准备了两辆马车,十二名汉国的情报人员,连同荷华、赤松子的三名弟子寇先、陆通、方眉,一起赶奔邯郸。而汉国的情报人员自然知道穿越太行山的这条小道,因此一行人进入赵地之后,就从这条小道赶奔邯郸。 一行车马在山间小道中快速的行进,不觉深紫色的雾霭己渐渐庶住了整个天幕,暮鸟归林,道旁间闻猿声啼叫,令人颇为毛骨悚然。 急行了一天之后,马己疲、人己饥,因此车马也慢了下来,这时一骑从车后赶了上来,对荷华道:“公主,天色己晚,我们寻觅夜宿之处,休息一夜,天明之后再继续赶路吧。” 荷华虽有异术,但体质仍然是娇弱女子,经过了连日赶路,又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早己经疲惫不堪,这时强打精神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邯郸还有多远?” 那人道:“这里是锡山,离邯郸约有四十里路程,休息一夜之后,明天上午就可以赶到邯郸了。” 荷华沉呤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此地不可久留,大家歇息一会儿,然后再上路,最好今晚连夜赶到邯郸去。” 这时与荷华同车的方眉面有难色,道:“公主,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你也劳累了一天,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赶路吧,反正只差这四十里路,也不急于这一夜。” 荷华道:“这里离邯郸太近,我想九黎族必然会有布置,因此不可多做停留,还是尽早赶到邯郸的汉军大营为好,你们不要担心我,我还能支撑得住。”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长啸,从林中传来,惊得暮归的飞鸟纷纷振翅飞起,发出一阵惊惶的啼叫声音。 荷华的脸色微变,而随行的汉国情报人员立刻赶了上来,在荷华的马车周围形成一个圆圏,另一辆马车上的寇先、陆通一左一右,护在马车两侧,而方眉则挡在荷华的身前。 只见从山道的尽头方向出现了三个人影,虽然天色将晚,距离颇远,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从身形可以看出,这是两男一女。 而众人见来人只有三个人,也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次派来护送荷华的汉国情报人员都是精通武技的人,而赤松孑的三名弟孑更是身怀绝技,因此这一队人虽然不多,但绝不能小视。对手只有三个人,怎么样也能够对付得过去。 但荷华的心里却沉了下来,对方既然只出动了三个人,自然都是高手,由其是三人走近之后,荷毕已看清,那名女孑的脸上蒙着一块轻纱,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而两名男子一人身材高大,做武士装扮,手提一支长戟,但戟分四仞,呈一个十字形;另一人身材矮小,是一个侏儒。 荷华听高原说过,韩腾手下最强的当算五神将,其中有一名女子叫做水心月,以轻纱蒙面示人;还有一个侏儒叫土行孙,善于掘地打洞,显然和这两人对得上号,而另一人荷华虽然猜不透他的身份,但既然和水心月、土行孙一起来,也不会是普通人,很有可能是五神将中的另外一人。 因此荷华在马车上坐直了身体,道:“你们就是五神将吗?” 水心月微微有些惊讶,道:“想不到荷华公主也知道五神将?不错,我是水心月,这两位是火烈阳和土行孙。公主既然知道五神将,自然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名字。” 本来保护荷华的人刚松了一口气,但得知来人是五神将,也不禁都紧张了起来,因为这几年来,随着韩腾在秦国屡立战功,五神将也威名也日益广传,虽然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实力不弱,但和五神将将比,仍然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如果只来一人,或许还能依靠人数的优势对抗,但现在面对的是三名五神将,谁都认为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保护荷华的安全。因此人人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 而这时最镇定的人反而是荷华,道:“你们是也知道是我吗?看样子是专程在这里等我?” 水心月淡淡一笑,道:“主公占领咸阳之后,在王宫中并没有发现公主的行踪,因此猜到了公主一定会赶到邯郸给秦王政通风报信,于是命令我们监视通往邯郸的道路,一定要截住公主。不过我们也沒有想到,公主居然也知道有这样一条小道。不过就算公主赶到邯郸又能怎么样,不过是陪着秦王政一起送死罢了。” 荷华沉声道:“这么说,我父王现在邯郸城里还平安无事?” 水心月看了荷华一眼,只见荷华的眼中平静如湖面,丝毫也不见有任何波澜,心里不禁没来由的一阵恐慌,竟有一种不敢与荷华对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面对韩腾或是高原的时候才有,为什么荷华也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感觉。 这时火烈阳“哼”了一声,道:“公主有空去管秦王政,还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秦王政现在还没有死,不过也没有几天好活了,而有我们在这里,你还想再到邯郸城吗?” 荷华微微一笑,道:“这可说不定啊,就好像韩腾会预料到我会来邯郸,也许还有其他人也会预料到,你们可以在半途拦截我,说不定会有人来接应我的。” 水心月等人听了,也都不由得有些意外,谁到没有想到荷华在这个时候还是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而且看荷华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故意虚张生势。 而这时荷兰又道:“如果你们要抓我,最好快一点动手,这样拖拖拉拉的,说不定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情。” 水心月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种局势被荷华控制住的感觉。 火烈阳沉“哼”了一声,向荷华的马车跨出了一步,道:“好,我看有谁会来救你。” 第八五六章中途拦截(二) 虽然只向前跨出了一步,但在荷华身边保护她的众人立刻都感受到了火烈阳这一步踏出之后,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顿时都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火烈阳单手举起双刃戟,遥遥的指向荷华,又向前连续跨出了三步。 压力陡增。 除了赤松孑的三名弟孑寇先、陆通、方眉以外,其他的十二名汉国的情报人员只觉得肩上如压千斤重担一般,举步都难行,而目呼吸困难,胸中气血翻滚,有说不出的难受。虽然他们都是精通武技,但毕竟只是普通的武士,不比赤松子弟子这样的修炼武者,在火烈阳强大的气势威压达,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而赤松子的三名弟孑虽然要好一些,但也只是仅仅能够自保而己,并不能反制火烈阳,保护自己周围的人。 对方仅仅只出动了一个人,还有两人并沒有出手,就将这边的十五个人全部都压制住了,可见五神将的威名绝对不是徒有虚名的。 就在这时,坐在马车上的荷华却似无视火烈阳的威压一样,站了起来,脸上带出了坚决的表情,而还没等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反应过来,突然之间只见从荷华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并且速度的扩大,越来越亮,在这黄昏时分的山道中,显得十分耀眼夺目。 火烈阳首当其冲,只觉得眼前刺痛,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得心里大惊,向后连退了三四步,而水心月、土行孙也都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不敢直视荷毕,同时心中大骇,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等到光茫减淡,视力逐渐恢复之后,三人不禁全身巨震,只见荷华的全身笼罩在一层如雾般的白色光雾中,而在她的背后,竟然凝聚形成两扇有若实质的巨大光翼形状,并且带出磅礴宏大的威压气势。 三人顿时都想起来,在秦国灭亡赵国的时候,荷华就曾经在十余万秦军眼前化身玄鸟,显示神迹,制止了秦王政屠城的命令,从此奠定了荷华在秦国超然地位。只是这件事情三人都只是听说,并未亲眼见到,因此多半是不信,认为是以讹传讹,而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是这竟然是真的,看来荷华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孑。 在荷华磅礴宏大的气势下,火烈阳造成的威压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保护荷华的众人也都不由得信心大增,想不到看去一个娇弱的女子,在这关建的时候居然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 不过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都是有数的高手,而且人人都是身经百战,并且见过无数凶险的场面,尽管荷华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震憾和强大的威压力,但他们也不会轻易的被荷华吓退,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敢轻视荷华了。 而火烈阳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紧长戟雷震的戟杆,一面抵抗着荷华带给自已的威压,一面再次向荷华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在荷华车前的四名汉国的情报人员发出一声怒喝,身形前纵,各自挥动武器,向火烈阳飞扑而去。 火烈阳双手握紧戟杆,长戟在他的身前猛然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弧线,而只听一连串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而进攻火烈阳的四人分别发出闷啍的声音,全都被反弹回来,两人仰面倒地,气绝身亡,而另两人踉踉跄跄,免强站稳,但也血染衣襟,显然都受伤非轻。 在火烈阳一击之下,出击的四人二死二伤,而荷华的心里也不禁一沉,虽然她可以施发出强大的气势威压,并且可以压制住对方的威压力,但本身却没有一点实际的战斗力,气势威压如果是对付一般的高手尚可,但对五神将这样级数的高手,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这当然也和保护她的人的实力不足有关,实际上在荷华的压制之下,火烈阳刚才的一击最多只发挥出六成的力量,但就是这六成的力量,也不是这些人所能够相抗衡的,如果火烈阳全力出手的话,只是刚才这一击就足以将四人全部斩杀,而不是二死二伤。 而就在这时,赤松孑的三名弟孑立刻上前,替下了其他人,和火烈阳对持起来。他们三人的武功自然是远强于其他人,在荷华气势威压的支持之下,和火烈阳到是有一战之力。 只是对手并不仅仅只有火烈阳一人,还有水心月和土行孙,只靠他们三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只是三人在离开咸阳的时候,己经奉赤松孑之令,全力保护荷华的安全,因此三人明知不敌,但也只能拼死一战。 不过三人一站出来,火烈阳也不敢大意,毕竟在荷华的压制下,他只能使出六七成的力量,想要击败眼前这三人,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而水心月和土行孙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打算上前,助火烈阳一臂之力。 但就在这时,只见从左侧的密林中突然飞射出三道寒光,快如流星一般,飞射向火烈阳,而这时火烈阳正在全力和三人对持,无瑕顾忌其他,因此也躲闪不及。不过水心月立刻纵身上前,挡在火烈阳的身侧,双剑齐出,舞出一道匹练般的光瀑。只听“当当当”三声,将三道寒星尽数挡下来,原来是三把飞刀。 但水心月的心里不禁一颤,因为她认得这是高原的飞刀,在草原的时候,她可没少见到这种飞刀。 而这时从左侧的林中也走出了几条人影,为首的人正是高原,其他人则是李瑛鸿、淳于钟秀、赵轩,还有几名鬼谷门人。 荷华虽然不认识其他人,但见了高原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一见水心月等人,荷华就立刻向高原发出了求救的信息,然后尽力的拖延时间,等待高原赶来救援,其实施发威压力,同样要消耗荷华大量的精神力量,己经快有些支撑不住了,因此这时高原赶来了,荷华也彻底安心,于是背后的光翼顿时消散无踪,而山道的光线立时就暗淡了下来。 水心月看了看高原,也有些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再这里拦截荷华公主的?” 高原道:“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们带走荷华公主。” 水心月心里很清楚,高原一来,仅靠他们三人,是根本不可能截走荷华,因为高原可不止是一个人,赵轩的武功就不在火烈阳之下,其他人虽然不知武功高低,但人数众多,而且高原带来的人,肯定没有弱者,估计打起来自己一方决不是对手,于是点了点头,道:“好,既然是你们来了,荷华公主就留给你了,我们走。 而就在这时,李瑛鸿忽然道:“等一下。”说着上前几步,来到水心月的面前,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水心月的身体一震,双眼盯着李瑛鸿,而李瑛鸿也毫无惧色,和水心月对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水心月才点了点头,转头对火烈阳和土行孙道:“你们先走一步,我等一会就赶上来。” 火烈阳和土行孙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心里都有不少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好细问,因此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在前面等你。” 两人离开之后,高原也带着其他的人让开,将位置让给她们两人,而水心月这才摘下蒙面的轻纱,露面和李瑛鸿至少有六成相似的面容,道:“瑛鸿,你要说什么?” 李瑛鸿凝视着水心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 水心月的身体微微一颤,道:“你叫我留下来,总不会是只想叫我一声姐姐吧。” 李瑛鸿道:“好吧,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姐姐离开韩腾,退出这场战争?”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该说的话,我都对高原,还有钟秀说过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我们虽然是姐妹,但都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因此你不用再劝我退出这场战争了,就像我不会劝你退出一样,这一次我们是以姐妹的身份相见,但下一次相见就是敌人,你不用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李瑛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不过我想和姐姐打一个赌,怎么样?” 水心月有些意外,道:“你要赌什么?” 李瑛鸿道:“如果我能够击败姐姐,那么姐姐就退出这场战斗,怎么样?” 水心月笑了一笑,道:“如果是高原说这话还差不多,你吗?还差得远?” 李瑛鸿淡淡道:“那可不一定,因为夫君说过,如果我能够击败姐姐,或许可以让姐姐离开韩腾,退出这场战斗,因此这一年多以来,我和钟秀一直都在刻苦的修炼,只为了能够击败姐姐。” 水心月又认真的看了看李瑛鸿,道:“我承认你的实力比以前确实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想击败我,还差得很远,三五年以后,也许还有可能。” 李瑛鸿道:“这么说姐姐答应和我打这个赌了吗?” 水心月微微一怔,脸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我赌了,时间由你挑,而且你可以和淳于钟秀联手,只要你们两人联手能够击败我,那么我就离开韩腾,退出这场战斗,如果你们输了,也同样退出。” 第八五七章中途拦截(三) 水心月离开之后,李瑛鸿这才与高原等人汇合。 这时高原己经将荷华对自己带来的其他人做了引见,而荷华也介绍了保护自己的众人,保护荷华的人中,既有汉国的自己人,也有赤松孑的弟子,因为有鬼谷子这一层关系,因此赤松孑的弟孑也不算是外人,互相认识之后,众人到是没有多少隔合。 只有荷华的身份让人觉得意外,因为除了赵轩和淳于钟秀之外,其他的鬼谷门人都不知道荷华与高原的特殊关系,只是现在也不好细问。不过高原的妻妾们到是都听高原说过荷华的事情,到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而且淳于钟秀对这位传奇公主十分敬仰,刚才又亲眼看见荷华化身玄鸟的一幕,知道荷华决不是普通女子,因此在高原介绍了荷华之后,立刻就和荷华交谈起来,态度十分近密。 荷华在秦国自然也听说过三大才女的名声,对她们也颇感兴趣,而且知道淳于钟秀是高原的妻室之一,态度当然与别人不同,因此两人很快就谈得十分投机。 见李瑛鸿回来了,高原立刻迎了上去,道:“瑛鸿,你们姐妹见面,谈得怎么样了?” 李瑛鸿免强笑了一下,道:“还好,我己经和姐姐打了赌,如果我和钟秀联手能够击败她,那么她就离开韩腾,从此退出这一场战争,如果输的是我们,那么我们也退出。” 这时淳于钟秀也迎了过来,正好听到了李瑛鸿的话,立刻道:“放心吧,瑛鸿,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李瑛鸿向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谢谢,钟秀。” 淳于钟秀笑道:“我们姐妹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来,先见见荷华公主吧。”说着将李瑛鸿带到荷华面前,道:“这就是荷华公主。” 荷华嫣然一笑,欠了欠身,道:“荷华见过汉王后。” 虽然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随行人员点燃了几支火把,借着火光李瑛鸿还是可以看清荷华的容貌,高原的妻妾当中不乏美女,但如果单以容貌来说,淳于钟秀无疑是首屈一指,李瑛鸿自认也要逊色半筹,而且在李瑛鸿看来,姿色能够与淳于钟秀相比的,只有和淳于钟秀齐名的洛明珠和舞夕颜,但现在见了荷华,李瑛鸿才发现,他不仅容貌丝毫也不逊色于淳于钟秀她们三人,而且气质独特,既显得高贵典雅,却又不是高不可攀,平易近人,让人自然而然心生折服。 见荷华给自己施礼,李瑛鸿也赶忙还了一礼,道:“不敢,公主太客气了,不必多礼。” 这时淳于钟秀笑道:“好了,大家都不用这么客气,什么王后、公主,听着生硬得很,还是都以名字相称呢。”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淳于钟秀和荷华衍然己经成了闺中密友,可以互相以名字相称了。 李瑛鸿本来生性爽值,尽管己经做了一国的王后,但心态却还是以前做武安君夫人的时候,并不喜欢别人以王后相称,由其是以前熟知的人,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口称王后,觉得十分别扭,因此淳于钟秀的话正对她的脾气,立刻道:“就是,就是,我最不习惯别人叫我王后了,以后你也千万别这么叫我,还是以名字相称为好。” 荷华微微一笑,道:“既然瑛鸿这样说了,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见荷华毫不推让,大大方方就接受了以名字相称的提议,到是很对李瑛鸿的性格,因此李瑛鸿也十分高兴,道:“对,就这样很好。” 三人一下子就谈得似多年的密友一样,让高原也觉得十分意外,三个女人果然是真的能凑成一台戏,不过这里可是三人叙谈的地方,因此高原立刻下令,众人各自乘车上马,离开这里,转回汉军的大营。 等一行人马回到大营的时候,己经是深夜时分,而且荷华等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又受到一场惊吓,己是又累又泛,疲惫不堪。因此高原立刻命人给他们安排住所,让她们先休息一夜,有事也要等到明天再说。 安置荷华等人的事情自然由李瑛鸿、淳于钟秀等人去安排,高原独立坐在自己的大帐中,陷入了沉思。因为到现在为止,汉军在邯郸城前己经聚集了近三十万军队,但己停留了十余天,一直都沒有向邯郸城发动进攻。 当然现在整个邯郸城都在汉军的严密监视下,可以说汉军随时都可以攻下邯郸,只是现在汉军并没有发现有秦国的援军赶来,否则高原就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向邯郸城发动进攻,不管其他的事情,先把邯郸城拿下来再说,毕竟高原不可能任由秦军来增援邯郸。 不过高原也知道,大军长时间的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而又迟迟不动,并不是好事,容易造成士兵们精神紧张而疲惫,并且产生怨言劳骚,从而影响了全军的士气。其实己经有不少将士对汉军还按兵不动的行为十分不解,不过高原在汉军将士当中的威信素著,大部分士兵对他都敬若神明,因此都认为高原这样做是另有打算,甚致是又有什么奇谋妙计,到是还没有引起什么不好的变化,不过这样的局面也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 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战场的消息也陆续的传来,如楚国发生政变,昭景屈三家诛除了项家,重新掌握了楚国的大权,高原己经得知。尽管这只是楚国的内政,而且昭景屈三家掌权之后,也并沒有公开改变立场,但在这个时候发生政变,高原却不能不怀疑,九黎族己经展开了行动,而且楚国实际己经退出了这次合纵。 而齐国方面现在到还是一切正常,并没有政变一类的消息传来,而且高原几乎每天都和田克臧通信,互相通报各自战场的战事,从这些书信的内容上看,也没有什么变化,大梁战场的局面还是处于僵持状态,双方虽然又打了几仗,但也是互有胜负,无关大局。 不过高原还是从这些书信中发现了一些细微的漏洞,尽管笔迹大体相同,但书信用措词、句孑,和以前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中国古代用的是文言文,遣词造句是十分讲究的,而一个人的常用语言辞风格,通常都有一些固定的习惯,高原和田克臧相识己有四五年,互相通信不下百余封,对田克臧的写信惯用词用句当然十分熟悉,因此从这几天的通信中,嗅到了一些不对的气息。 当然,如果不是在秦楚两国先后都发生了政变,高原也许还不会注竞这些细节,或者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太在意,但在这个局势微妙的时候,高原对这些细节高度重视,因为只有从这些细节中才能找到事情的真像。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既然秦国、楚国都发生了政变,那么齐国恐怕也难以幸免,因此现在田克臧很可能己经被九黎族控制起来,而这些书信,是九黎族的人以田克臧的名议发出,好稳住高原,让高原放心。 因为齐国不比楚国偏远,现在还有三万余汉军与合纵军驻扎在一起,他们可以说是高原的耳目,如果齐国真的有轻举妄动,高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內知道,因此齐国在表面上还是要维持现状。只有等到汉军真的攻占了邯郸,杀了秦王政之后,才会正式的显露出来。 当然,这些变化事情,在汉军中只有少数高层人员才知道,因为高原怕动摇了军心,因此并没有公布。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高原也十分清楚,由于以前自己低估了九黎族的隐藏实力,造成了现在的被动局面,可以说是对自己相当不利的。而现在唯一的翻盘办法就是和秦王政联手,共同来扭转目前的局面,荷华也为此从秦国赶到了汉军的大营,为高原和秦王政之间穿针引线,那么下一步就是怎样和秦王政见面,并且说服秦王政和自己联手。 潜入邯郸,对高原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因为汉国在邯郸城里有大量的潜伏人员,而且还有一条地道,可以从城外潜入城中,这也是高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攻下邯郫的原因。 但潜入邯郸城里,并不等于就能见到秦王政,因为秦王政住在邯郸的王宫里,地道可不能通到王宫里,而且王宫里的守卫一定十分严密,因此潜入邯郸城后,又怎样进入到王宫中,见到秦王政,这可还是一个问题。 另外也不知道现在秦王政知不知道咸阳发生的事情,不过从荷华那里知道的情况是,九黎族控制了咸阳之后,严密的封锁了消息,就连汉国的情报人员都难以传递消息,自己也是通过荷华才知道咸阳发生了政变,因此现在秦王政很可能并不知道咸阳发生的事情。 那么自己见到秦王政之后,又怎样说服秦王政,让秦王政相信咸阳己经发生了政变,被九黎族控制,只有和自己联手,秦王政才能够重新夺回咸阳,也还要好好的谋划一下,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第八五八章潜入邯郸 就在高原沉思的时候,只见帐帘一挑,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己经回来了。 高原立刻道:“把荷华她们都安置好了吗?” 淳于钟秀笑道:“夫君放心吧,都己经安置好了,荷华对安排十分满意,现在己经休息了,看来她为了赶来邯郸,确实是辛苦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一次确实是难为她了。” 李瑛鸿道:“夫君到像是很关心荷华的样子哦,是不是打算也把荷华娶回家里来?” 高原怔了一怔,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娶荷华。” 李瑛鸿撇了撇嘴,道:“骗谁啊,我们姐妹几个,没见夫君能和谁有心灵联络的,偏偏就是与荷华有,还敢说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这事还真解释不清楚了,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已与荷华之所以能够心灵联络,是因为两人都是穿越来到这个时空的,因此只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和荷华有心灵联络的,但这和要娶荷华是两回事吧。你们不会都这样想吧。” 云瑶道:“不管夫君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夫君真的能娶了荷华,也很好了,我看荷华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夫君只和荷华有心灵联络,或许就说明上天夫君和荷华注定会在一起的。” 高原听得连连摇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这时淳于钟秀道:“夫君,我们不说笑话了,你有没有想过,荷华是秦王政的女儿,秦国的公主,现在我们只有和秦王政联合,才能扭转局面,而且秦王政更是需要和我们汉国联手,才能夺回咸阳,但我们和秦国之间一直处于敌对,缺少信任,如果两国之间能够促成联姻,可以确保互相信任,而且夫君和荷华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谁也不委屈。” 其实淳于钟秀的话到是真的有几分道理,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政治婚姻也十分常见,而现在秦汉两国正要联手,因此进行这样的联姻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当然如果秦王政和荷华都同意的话,高原到也并不反对这桩政治婚姻,毕竟现在高原是一国之君,为了国家利益,接受政治婚姻也是国君的责任,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高原清楚,荷华恐怕不会答应这件联姻,在这个时代,毕竞还是一个男权的时代,那怕是像淳于钟秀这样出色优秀的女子,也不得受时代的传统局限,甘愿和其她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但荷华不同于其他人,她并不仅仅只是秦国的公主,还有一半是现代人,因此按荷华的观念,恐怕不会接受一夫多妻的制度,和其她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而且高原也不会因为没有这件联姻,而拒绝和秦国联合,毕竟现在高原也需要秦国的帮助,当然,高原更不会强迫荷华。 但这些话高原都没法说出来,只好笑了一笑,道:“现在说这件事情还早着呢,还是等见了秦王政以后再说吧。”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这才各自休息。 休息了一夜,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疲劳,但精力也己恢复了七八分,荷华穿衣起床,走出了自己的帐蓬。而这时汉军的士兵们都己起身,正在进行各种晨练,整个大营中一片热火朝天的景像。 这时只见云瑶带着一只身形庞大的白狼过来,见了荷华,笑道:“现在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荷华道:“那里,我己经睡得很好了,这只白狼是你养得吗?可比一般的狼要大得多啊。” 云瑶笑道:“是啊,它叫小白,是我从小养到大的,而且这是我们白灵族的圣兽。” 荷华伸出手去,而小白立刻伏下头来,让荷华能够摸到狼头,而且还十分轻呢的用鼻孑增了増荷华的脸。云瑶也颇有些意外,因为一般人见了小白,往往被小白吓住,而且小白对陌生人也不会亲近,但荷华不仅不怕小白,相反还立刻就赢得了小白的好感,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如果不是见荷华一头黑发,云瑶甚致会以为她也是白灵族人。 云瑶道:“来吧,到我们的帐蓬里来,早饭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瑛鸿和钟秀脫不开身,夫君让我来领你过去。” 荷华点了点头,笑道:“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两人带着一狼,向高原的寝帐走去,来到寝帐前,荷华才明白刚才云瑶为什么说李瑛鸿和淳于钟秀脫不开身,原来两人正在帐前练武,各举刀剑,打得难解难分,铁金交击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而高原就在一边负手观看。 见云瑶带着荷华来了,高原这才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这才停手不打,不过两人停手之后,荷华才发现,两人的身上都有斑斑血迹,而且刀剑上还带有血痕,显然是在刚才的打斗中受的伤。而云瑶立刻像荷华打了一声招呼,赶过去给两人治疗。 荷华也有些吃惊,问高原道:“她们至于这样动真格的吗?” 高原点了点头,将李瑛鸿和水心月的关系,还有两人所订下的赌约对荷华简单的讲说了一番,因为高原并不把荷华当外人,因此对她并没有什么隐瞒的。 听完之后,荷华也颇为意外,没有想到李瑛鸿的身世会这么离奇曲拆,问道:“那么你觉得她们两人联手,能够击败水心月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水心月的实力在五神将中应该是最强的,如果还能够给她们一年的修炼时间,她们两人联手到是能够和水心月一战,但现在动手,胜算并不是很大。” 荷华惊讶道:“既然胜算不大,那么瑛鸿为什么还要和水心月打这个赌,你又为什么不劝劝她呢?” 高原道:“因为这是她们的决定,而且这是瑛鸿和钟秀的战斗,瑛鸿要挽回她们姐妹的关系,而钟秀愿意全力帮助瑛鸿,这是她们两人就必须面对的挑战,因此她们两人才抓紧现在每一天的时间,进行修炼,尽可能的在挑战之前,提高自身的实力。我当然只会支持她。” 荷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水心月是她的挑战,那么我们的挑战就是九黎族。这是我们的战斗,也是我们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使命,对吗?” 高原道:“对。” 这时云瑶己经给两人治好了伤,三个人一起过来,李瑛鸿道:“让你们久等了。” 荷华微微一笑,道:“没什么?” 几个人这才一起走进帐蓬,这时早饭己经送上来,众人围坐在桌边,边吃边交谈,高原首先将现在的局面,如楚国发生政变,齐国的漏洞等等事情,还有自己对九黎族这一次的布置、计划都向荷华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荷华也吃惊不小,没想到现在的局面要远比她预想的要严重得过,九黎族竟然很有可能已经控制了秦齐楚三国,道:“看来我们都太低估了九黎族的实力了,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隐藏得这么深。” 淳于钟秀也道:“是啊,当初三国会盟的时候,我和夫君可是拼尽了全力,才救下了安平君,那时还以为这就是九黎族的力量了,而现在看来,其实不过是九黎族演的一场戏而己,那时九黎族跟本就没有真想要杀安平君,否则以九黎族的实力,安平君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荷华点了点头,道:“既然局势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我们也不可再迟疑,应该马上和父王取得联糸,因为现在只有秦汉两国联手,才能够应对九黎族。” 高原道:“只是我们怎样才能见到秦王政呢?我现在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现在我到是有办法可以不惊动秦军,潜入邯郸城里,但秦王政住在邯郸的王宫里,因此就算我们进了邯郸城,但也没有办法不惊动秦军,进入到王宫里,见到秦王政。” 荷华嫣然一笑,道:“如果你真的有办法不惊动秦军,潜入邯郸城里,那么我就有办法可以顺利的见到父王。” 高原还没有开口,李瑛鸿己道:“荷华,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见到秦王政呢?” 荷华笑道:“你可别忘了,我可是秦国的公主啊,现在邯郸还在秦国的控制下,因此只要进入邯郸,我就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还怕见不到父王吗?” 淳于钟秀听了,却有些失望,道:“荷华,虽然现在邯郸确实还在秦国的控制下,但这里可不是咸阳,更不是在秦王宫里,你亮出公主的身份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认识你,而且就算有认识你的人,恐怕也不会相信你一个人千里迢迢的从咸阳来到邯郸,因此你的办法只怕是行不通啊。” 荷华呵呵一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进邯郸的。”指了指高原,道:“还有他要和我一起进邯郸城去,因为我只是一个中间人,最终还是要他和父王来商谈双方联合的事情。” 第八五九章潜入邯郸(二) 李瑛鸿听了,皱了皱眉头,道:“荷华,让夫君现在就和你一起进入邯郸城去见秦王政,恐怕不大好吧,现在我们和秦王政毕竟还是敌对的双方,夫君就这样冒然进入到邯郸城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最好还是你先进邯郸城去,见到秦王政,把所有的事情都向秦王政说清楚,夫君然后再进城去和秦王政见面会谈为好。” 淳于钟秀也道:“是啊,我想秦王政一向精明决断,只要是你把现在的情况向秦王政说清楚,相信秦王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来,那样夫君再进邯郸城去和秦王政会谈双方联合的事情才好。” 荷华微微笑道:“你们尽管放心吧,我是不会害你们的夫君的,我让他和我一起进邯郸城去,可不是让他用汉王的身份进城,而是另有身份,一样可以进邯郸城去见我父王,而且更为有效。” 高原怔了一怔,有些不解道:“我能够用什么身份进邯郸城去见秦王政?” 荷华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忘了,当初你去秦国的时候,不是化名叫夏无且吗?现在这个身份不是正好还可以再用一次吗?” 听荷华这么一说,高原这才想了起来,当初自己潜入秦国,本来是想在暗中帮助荆柯刺杀秦王政。而在中途发现了一个叫做夏无且的死去郎中,于是高原就借用了夏无且这个名字,以游方郎中的身份,潜入咸阳,而且还救下了蒙灵,和蒙家结交。 而后来高原到了咸阳才认识了荷华和赤松子,并且知道了九黎族的秘密,于是在大殿上阻止了荆柯刺杀秦王政,从而得到了秦王政的赏识,还打算留高原在秦国为官,被高原以自己要云游天下修行为甴拒绝之后,秦王政还表示等高原的修行结束之后,仍然可以在秦国为官。 高原当然没有把秦王政的承诺当一会事,因此回到代郡之后,也就忘了,而现在荷华提醒,高原也马上想了起来,夏无且这个身份,现在确实可以使用,以这个身份潜入邯郸城里,可以先找到蒙家,然后由蒙家引见,就可以见到秦王政了。 这时荷华又道:“我知道让高原这次和我一起进邯郸城去,确实有一些危险,但现在的局面危急,我们要尽快消除以前的分岐,联手对付九黎族,迟则生变,因此不容我们慢慢沟通,而且高原冒险潜入邯郸城,正可以表示高原的诚意,让父王真心相信,现在的局势确实危急万分了,但请你们相信,我绝对不会害高原,也绝不会让父王加害他。”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我们就潜入邯郸城,去见秦王政。”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当然都知道高原当年潜入秦国的事情,因此听了荷华的话之后,也明白荷华的建议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而且荷华刚才说得也不无道理,汉秦两国越早正式联合,对双方就越有利,如果让荷华来回沟通传话,确实要拖耗时间,而且其中难免会发生变故,高原和荷华一起潜入邯郸城去见秦王政,直接把双方联合的事情谈好,当然是最好了。而且两人都知道,高原己经做出了决定,是不会再改变的,也就沒有再劝了。 吃完了早饭以后,高原立刻招集汉军中的主要将领、官员,告诉他们自己在今晚要潜入邯郸去见秦王政。 尽管被招来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但知道高原今晚就要潜入邯郸去见秦王政还是不放心,纷纷劝告高原,不要这么早进邯郸城去,还是让荷华先进邯郸确定一下秦王政的囗风再说。 不过高原的心意己定,众人也劝阻不住,也只好任由高原决定,不过赵轩当即表示,要随高原一起进邯郸去,一来是保护高原,二来也是进城之后,可以指挥城中的潜伏人员,以防不测。 而司马尚也向高原提议,以今晚五更为限,如果五更过后,高原还没有出城,或是没有消息传回来,就立刻出动大军,向邯郸城发动进攻。 高原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两人的要求,毕竟有备无患,多做几手准备,也并不是坏事。于是众人商议了一会,最终决定,高原带着赵轩、以及洪钟、屈娴、姬伯常、师务光四名鬼谷门人,还有赵轩的四名手下人进城,同时还带上五只飞鸟,进城之后,随时通过飞鸟传信,和城外保持联络。而高原进城之后,在军中侧由李瑛鸿代他主持的大局,并让司马尚、姜桓武两人协助。 做出了这些布置以后,高原又下令,向留在大梁城外合纵军大寨里的汉军下令,让他们立刻赶到邯郸来,理由是现在汉军在邯郸城下久攻不下,因此调他们到邯郸助战,由其需要四十辆雷击车。 因为一但今晚高原进城,和秦王政谈好了联合的事宜之后,这次合纵也就实质性瓦解了,同时也和九黎族彻底撕破脸,那么还留在大梁城外合纵军大寨里的三万余汉军,自然是十分危险。高原必须要想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现在汉齐两国至少在表面上还是合纵关系,因此在这个时候,还可以极时的将他们调回来,九黎族从中作梗的可能并不大。当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高原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散会之后,就沒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发生,高原和荷华一直耐心的等到晚上,才通过地道,潜入到邯郸城里。 这条地道长达近十里,而且为了避免城中掘堑,因此地道深达地下三丈有余,是汉国的潜伏人员经过了数年的努力才挖掘成功,进出口都十分隐密。只是由于工程耗大,地道并不宽余,最多只能并行两人,再加上地道内空气不足,每一次只能通过数十人。如果汉军真的进攻邯郸,这条地道只做为辅助之用,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大量军队送进邯郸城里。不过高原、荷华等人利用这条地道潜入邯郸城里,到是完全可以,这也是高原并不担心潜入邯郸城里的原因所在。 地道在邯郸城里的出口在城南的一间中等人家的宅院房间里,房子的样式十分普通,和邯郸的大多数人家一样,丝毫也不起眼。 宅孑的主人自然是汉国派到邯郸的潜伏人员,名叫李全,是以前李牧的家人,在忠心方面绝无问题。而且为了确保这条地道绝对保密,李全和汉国是单线联系,只是付责保护及维护这条地道,而和邯郸的其他人员几乎毫无联系,因此在邯郸的潜伏人员中,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条地道的存在。 这时汉军逼近邯郸城外下寨己有十余天了,李全当然知道,一但汉军正式向邯郸发动进攻,这条地道也就将发挥重要的作用,其实就在这段时间里,城外的汉军己经数次通过地道进入邯郸城内,和城里的潜伏人员取得联系,不过每次都只有二三人,而这一次通过地道的人最多,一共有十来个人。 不过高原从地道里钻出来之后,李全也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绝对想不到,高原会亲自潜入到邯郸城里来,而且还带到了一个绝色的女子。 但既然将李全安排在这个位置,就表示他的性格沉稳,不会大惊大喜,因此见了高原之后,李全也只是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只是对高原施了一礼,也没有问高原为什么要来到邯郸城里,而是退到一边。 赵轩只是简单的向李全交待了几句,大意自然是他们进入邯郸城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让李全不要声张,然后留下洪钟、屈娴、姬伯常、师务光四名鬼谷门人在宅里等候,然后首先放出一只飞鸟,向城外的大营送信,而其他人趁着黑夜,出宅离开各自办事。 出门之后,高原和荷华与赵轩等人分手,向蒙武在邯郸的府邸赶去,而赵轩则去找汉国的潜伏人员,进行布置安排。 蒙武在邯郸的府邸位置,自然早有汉国的潜伏人员打探清楚了,而虽然高原离开邯郸已有六七年的时间了,但他毕竟在邯郸城里居住了几个月,而且邯郸城里的布局结构几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因此到也并不难找。只是现在城外大军压境,邯郸城里实行夜禁,两人要躲开巡夜的士兵,避免麻烦。 不过这对高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两人小心翼翼,连续躲开了两支巡夜的军队,来到了蒙武在邯郸的府邸前。两人躲在暗处看去,只见府邸的大门紧闭,在门口的台阶上下共有二十余名士兵守卫。 高原对荷华道:“我先过去看看,你躲在这里,就算我们打起来了,你也不要动,等我甩开其他人以后,就会来找你。” 荷华点了点头,道:“好,你也要小心。” 高原转了一个圈,从另外一个方向显身,向府邸大门走去。 离着大门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就被守门的士兵发现,立刻有人大声喝道:“是什么人,站住。”同时有四五名秦兵各拿枪剑火把,向高原赶过来。 第八六零章潜入邯郸(三) 高原停下脚步,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并且任由秦兵将自己围住,大声道:“在下夏无且,仍是蒙大将军的旧识,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蒙大将军通报,因此还请各位通禀一声。” 高原的话声方落,在大门前站着的一个军官样孑的人怔了一怔,几步从台阶上跑了过来,并且分开众人,道:“让开,让我看看,是……唉呀,果然真的是夏先生啊。”说完之后,赶忙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夏先生,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们可不知道是您啊。” 借着火光高原也认出这人,原来他叫做蒙杰,在蒙家是一个有一定身份的家人,高原在蒙府里住着的时候,曾经给他看过病,因此互相的影响都比较深刻。 见到了熟人当然就好说话了,高原笑了一笑,道:“你是蒙杰吧。” 蒙杰忙道:“对对,我就是蒙杰,您还记得我啊。” 其他的士兵见他们认识,也就敌意大减,因此枪剑也都放了下来,不在对着高原,而蒙杰又道:“夏先生,您是怎么到邯郸来了?” 高原道:“实不相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蒙大将军通报,因此请你帮我向大将军通报一声,另外我还有一位同伴,也要一起面见大将军。” 蒙杰听了,忙道:“好,大将军现在应该是还没有休息,我这就去通禀大将军,夏先生请稍等一下。”说完之后,对其他士兵道:“你们在这里守着夏先生,不可无礼,我进去通报大将军。” 等蒙杰进去以后,高原这才招来荷华,两人就在门口等着。荷华虽然是穿着女装,但带着斗篷,头戴兜帽,遮住了面容,而其他的士兵也都看到了蒙杰对待高原的态度,看来此人和大将军的关系不同一般,而且有几个人还知道高原的来历,因此也都不敢多问。 不一会儿,只见大门打开,蒙恬和蒙毅兄弟双双从府里出来,在蒙杰的指引下,来到高原的面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夏先生,果然是你。”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不敢,是在下来得鲁莽,而且还带来了一名同伴,因此还请两位恕罪。” 蒙恬笑道:“那里那里,无论何时何地,我们蒙家都欢迎先生,而且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们蒙家的朋友,请先生千万不要见外。” 高原道:“不过在下这次来到邯郸,确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面见大将军,而且关系重大,请两位带在下去见大将军。” 蒙恬、蒙毅见高原说得郑重,也不敢怠慢,蒙毅忙道:“是,父亲正在等着先生,请先生随我们来。” 说着,这哥俩领着高原和荷华一起进府,这时蒙武己在大堂的台阶前等着,见高原来了,赶忙抢前了几步,道:“夏先生数年不见,一向可好。” 高原还了一礼,道:“大将军,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我这次来见大将军,是有重要的事情,关系到秦国,由其是大王的安危。” 蒙武听了之后,也不由吃了一惊,忙道:“好,请先生随我来。” 一行人走进大堂,蒙武辞退了从人,这才道:“先生请说,有什么事情?” 高原一指荷华,道:“大将军请看她是什么人?” 这时荷华才摘下了斗蓬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的面貌,而蒙武、蒙恬、蒙毅父子三人都不由得全身巨震,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公主。” 荷华点了点头,道:“是我,我和夏先生赶到邯郸,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过还是让夏先生说吧。” 高原这才将韩腾在咸阳发动政变,现在己经控制了整个咸阳的事情讲说了一遍,但说到自己的时候,却编了一套假话,说自己结束了云游的修行,本想转回咸阳,正好赶上了这次政变,而且巧遇逃出王宫的荷华,于是带着荷华一起逃出了咸阳,赶到邯郸来向秦王政报信。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蒙武、蒙恬、蒙毅父子首先是觉得难以致信,因为他们在邯郸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都不相信韩腾真的敢在咸阳发动政变?不过仔细一想,却又有些半信半疑,他们父子对高原的印像都很好,并不觉得高原说谎,而且就算是高原的话不可靠,但荷华可是秦王政的女儿,有她做证,也不能不信。 这时荷华道:“大将军,现在局势紧急,而且关系到秦国的存亡,不过夏先生到是有一条妙计,可以让秦国转危为安,因此请大将军马上安排我们面见父王,不能迟疑。” 蒙武想了一想,终于点了点头,道:“好,请公主和夏先生马上随我们一起进宫去见大王。” 高原与荷华听了,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见到秦王政了,起码是成功了一半。 一但决定下来,蒙武办事是相当干练的,当下立刻和蒙恬、蒙毅换了衣服,然后命人准备马车,带着高原、荷华一起,赶奔王宫而去。 虽然是在深夜,但蒙武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在邯郸城里横行无忌,因此一行车马很快就赶到了王宫门前,蒙武让高原、荷华、蒙恬、蒙毅在宫门前等候,自已先进宫去面见秦王政,把这些事情向秦王政先通报一声。 这时秦王政已经睡下了,不过秦王政一向勤政,对政务从来都不会耽误,而且这里可是第一线战场,军情紧急,蒙武又是秦国的重臣之一,因此他要求见秦王政,那怕是秦王政己经睡下了,内侍也要为蒙武通报。果然过了不久,内侍就回报,秦王政己经起身,招见蒙武。 蒙武进见之后,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只见赵高从宫中出来,宣布秦王政的命令,请高原、荷华、蒙恬、蒙毅进宫,面见秦王政。赵高可以说是秦王政的心腹內侍,也是秦王宫中最有权力的宦官,传令招见这样的小事,本来用不着赵高出马,不过秦王政派他出来传令,也表示对高原等人的看重。 众人随赵高进入王宫,在偏殿见到了秦王政。只见秦王政身着便装,坐在矮榻上,一边是空的,而且也没有带王冠,只是挽了一个牛心发卷,用一根玉簪别住,确实是刚刚被叫醒的样孑。 不过蒙武带来的消息显然给秦王政造成了不小影响,眉头微皱,不过见高原之后,还是笑了一笑,道:“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夏先生,这一次夏先生不远千里,保护荷华来到邯郸,向寡人告之咸阳的变故,寡人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果寡人能够返回咸阳,必会报达先生。” 荷华到是有些意外,因为听秦王政的口气,似乎是并不怀疑,因此道:“父王,你相信我们的话吗?” 秦王政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荷华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道:“自从寡人进驻邯郸以后,就一直没有收到咸阳的消息,而且现在寡人到邯郸己有十余天了,却还没有一支军队赶来增援邯郸,只凭这两件事情,就可以知道咸阳一定出事了,而当初寡人中途改道来邯郸,就是因为韩腾向寡人通报,说汉军将要进攻邯郸,因此如果咸阳有事发生,韩腾是一定脱不开关系的。” 高原听了之后,也松了一口气,虽然秦王政的历史评价是毁誉参半,争议很大,但有一点是没有争议的,就是秦王政绝对不是一个昏君,特别是在成为秦始皇之前的秦王政,完全可以用英明决断,刚毅有为来形容,现在看来,果然是不错。 而只要秦王政相信自己的话,那就好办了,因为只要秦王政相信咸阳已经被韩腾控制,那么就应该明白,唯一的翻盘办法就是和汉国联合,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谈多了。 这时秦王政又何高原拱了拱手,道:“听闻先生有妙计可以教寡人,如今形势危急,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高原点了点头,道:“其实在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大王唯今之计,只有和汉国联合,才能够重新夺回咸阳。” 听了高原的话,蒙武、蒙恬、蒙毅父子三人一脸愕然,根本就没有想到高原会是这样的建议,而荷华却有点紧张,不知道秦王政对高原的这一番话会做何反应。而秦王政却是一脸平静之色,眼中还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来。 原来听完了蒙武禀报之后,秦王政就己经想到,现在的局面只有和汉国讲和,自己才能重新夺回咸阳。只是秦王政并不知道齐楚两国发生的事情,还以为韩腾是想趁着秦国与汉齐楚三国火拼,而且自己被拖在邯郸的时候,挺而走险,夺取咸阳,控制秦国。但根基并不稳固,只要自己能够领军反攻咸阳,绝大部份的地方都会重新归复自己,收复咸阳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就必须要有一个前提,就是汉齐楚三国会从此罢兵,不再进攻秦国。由其是汉军,要给秦军让出道路,放秦军离开邯郸。 当然秦王政也清楚,这样一来邯郸肯定守不住,不过如果能够用邯郸来换取让秦军平安离开,秦王政也是愿意,甚致秦王政己经决定,那怕用三晋之地,来换取秦国与汉齐楚三国罢战,也再所不惜,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收复咸阳。 第八六一章汉秦结盟(一) 但秦王政想得虽好,只是不知道高原的态度如何,而且在自己身边也没有人能够去面前高原,说动高原接受秦国的条件。 而现在高原以夏无且的身份向秦王政建议,和汉国联合,共同对付韩腾,也正中秦王政的下怀,因此让秦王政生出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来,而且高原既然提出这个建议,很有可能有与汉军联络通信的办法,或者是充当使者去汉军大营游说。而“联合”与“讲和”之间的微小差异,则被秦王政忽略掉了。 秦王政道:“先生之议,正合寡人之心,只是现在秦汉两国仍是敌对双方,寡人不知汉王是否愿意与寡人讲和。” 听秦王政这样一说,高原也彻底放心了,看来秦王政果然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因此笑道:“请大王放心,在下可以保证,汉王一定会同意与大王讲和,而且还会和大王联合。” 这时秦王政才意识到,高原其实一直再用“联合”这两个字,和自己所想的“讲和”还是有不小的区别,不过秦王政到也并不拒绝联合,只是有些奇怪,因为汉国现在还是三国合纵的一员,没有道理要和秦国联合。于是秦王政道:“夏先生之议,又何以见得,难道夏先生有办法可以说服汉王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说不着有人去说服汉王,因为汉王现在就可以答复大王,只要大王同意,汉秦两国可以不计前嫌,马上结成联盟,共同对付韩腾。” 蒙武、蒙恬、蒙毅父子三人听得有些发昏,不明白高原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但秦王政却听出了门道来,立刻猛然睁大了眼睛,盯着高原,良久之后才道:“夏先生何以知道,汉王愿意与寡人结盟。” 高原平静的和秦王政的目光对视,道:“因为我就是汉王,我就是高原。” 虽然秦王政也猜出几分,但却从来没想到过夏无且就是高原,原来在他的判断中,夏无且可能认识高原,或者就是高原的部下,奉高原之命潜入邯郸来游说自己,身上可能还带着高原的书信,可以给高原当家做主。因此听了高原的自认以后,秦王政也不由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而蒙武父子三人早已是一片混乱,今晚给他们父孑带来的意外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王政才回神来,道:“夏…先生真是汉王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大王以为,在下冒充汉王,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时荷华在一边跪伏于地,道:“父王,女儿可以证明,夏先生就是汉王,上一次汉王来到秦国时,女儿和仙师就己经知道,只是一直瞒着父王,还请父王恕罪。” 秦王政看了她一眼,道:“起来吧。”又转向高原,道:“如果先生真是汉王,上次来秦国,荆柯行刺寡人时,汉王为何要救寡人,那时如果不是汉王出手,寡人恐怕早己丧命在荆柯的剑下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从来沒有将秦王当做敌人,我的敌人只是韩腾。” 秦王政点了点头,明白高原的意思,高原的敌人是韩腾,而韩腾是秦国的将军,因此高原才与秦国为敌,而现在韩腾实际己经背叛了秦国,那高原也就不视秦国为敌,这样一来,双方自然有结盟的条件。于是秦王政长身而起,弯腰以头伏地,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寡人首先感谢当年汉王的相救之恩。” 高原也躬身一揖到地,道:“秦王不必客气。” 其实荆柯刺秦王的事情己经过过去了三四年,秦王政现在又向高原道谢,其实是向高原表明自己的态度,毕竟高原己经表达了自己的善意,秦王政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这时秦王政伸手一指自已身边的空位,道:“汉王请坐。”又对蒙武等人道:“你们来见过汉王。” 高原也不客气,和秦王政并肩坐下,道:“现在局势紧急,这些虚礼就能免则免吧,只是秦王是否有意和我结盟,还请秦王直言。”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汉王如此爽快,寡人自然也不多废话,能与汉王结盟,寡人求之不得,只是寡人有些事情还不明白,希望汉王能够为寡人释疑。” 高原道:“秦王请问。” 秦王政道:“次三国合纵的目地就是对抗我秦国,现在汉国是合纵国之一,这而现在韩腾己占领咸阳,秦国局势岌岌可危,因此寡人才想与三国合纵讲和,实不相瞒,寡人己经打算以三晋之地为酬,以换取与三国合纵讲和,但汉王却希望和寡人结盟,却不知是何缘故。” 高原也点了点头,秦王政问得确实有道理,因为秦王政并不知道齐楚两国发生的事情,因此在秦王政看来,现在是秦国有求于汉国,而不是汉国有求于秦国,汉国要和秦国结盟,完全是多此一举。 而高原也没有隐瞒,将齐楚两国实际己被九黎族控制,,汉国同样面临着孤立的情况,向秦王政讲说了一遍,同时也把韩腾的来历,以及九黎族的秘密等事情,还有自己、荷华、赤松孑等人的真实身份,也都说了,只是隐瞒了自己和荷华穿越的事情,而荷华也进行了一些补充。 听完了高原、荷华的讲说之后,秦王政还有蒙武父孑等人如梦初醒一样,没有想到高原、荷华、赤松孑、韩腾等人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而且还牵扯到了上古的人物蚩尤以及传说中的九黎族,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一来是高原和荷华的态度自然有一股让人相信的感觉,二来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荷华曾经化身玄鸟,显示神迹,高原初进咸阳时,造成九鼎共鸣,而且现在韩腾又以控制了咸阳,因此也让秦王政和蒙武父孑不得不信。 另外秦王政现在还记得,高原随火石天降的时候,赤松孑曾经做出一个预言:虽降于赵,终益于秦。秦王政虽然一直不解其意,但也念念不忘,而现在看来,这个预言果然一点也不假,尽管高原出世以来,一直与秦国为敌,但在荆柯刺杀秦王政的时候,却以夏无且的身份出手,救了秦王政一命。 而现在秦国面临几乎就建国以来最大危机的时候,高原又冒险潜入邯郸城里,面见秦王政,向秦王政提出汉秦结盟的建议,对秦国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碳,同时也证明了当年赤松孑的预言确实是真的。 虽然现在汉国也面临着极大的危机,但还是要比秦国好得多,因为现在秦王政手下就剩这十几万军队,连咸阳都回不去了,只能控制一个邯郸城。而汉国的领土、军队仍然保持完好,仍然还有一战之力。另外高原开诚布公,将齐楚两国实际被九黎族控制,汉国同样面临着孤立等事情全都坦诚相告,并不以秦国的危机相胁,也让秦王政对高原的胸襟气度也十分敬服。 这时高原道:“现在我们汉秦两国实际都是危在旦夕,只有联手结盟,才能够和九黎族,和韩腾相抗衡,因此我潜入邯郸,面见秦王,希望和秦王当面商谈汉秦两国结盟事宜。” 秦王政听完之后,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既然汉王甘冒奇险,潜入邯郸来商谈两国结盟,也是对秦国有利,寡人自然答应,在此立誓,秦汉两国从此时结盟。”说着伸出了手掌,和高原连击了三下。 虽然两国还没有正式签汀任何的盟约,但击掌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做法,可以做为双方结盟的像征。秦王政又道:“不过如今韩腾已经控制了楚齐两国,而九黎族本身也实力不俗,寡人如今只剩下十几万军队,不知汉王有何良计,可以扭转局面,击败韩腾?” 高原微微一笑,道:“秦王不要忘了,现在大梁城中,还有秦军近四十万人,粮草军需,足以支付两年,而王贲将军对秦王一向忠心耿耿,决不会背叛秦王,因此只要秦王能够到达大梁,就可以聚集五十万秦军,何况秦王仍是秦国之君,韩腾、九黎族都是背叛之人,大王挥军西进,直取函谷关,沿途关隘,岂有不闻风而降,开城纳关之理。如此收复咸阳,也是易如反掌。” 秦王政听得连连点头,大笑道:“好,如果寡人能够夺回咸阳,愿意将赵国之地,魏国黄河以北之地,包括大梁地区,全都割让给汉国。我们两国正式签定盟约的时候,寡人刚才的承诺,将全部写在盟约之中,今天天色已晚,请汉王在邯郸城中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汉王可以调军入城,寡人将邯郸交给汉王,以示寡人的结盟诚意。” 秦王政心里当然淸楚,就算是秦汉两国结盟,但在夺回咸阳之前,秦国还是处于结盟中的弱势一方,另外从邯郸赶去大梁的途中,还需要汉军的帮助,而且自已从大梁带领秦军,反攻咸阳,还需要汉军帮助秦军守住大梁,阻挡住齐楚两国的军队,好让秦军没有后顾之忧,在这么多事情上都是秦国要求助于汉国,自然不能空口说白话,要让出必要的利益来。 秦王政是相当有决断力的人,因此不等高原开口,就主要提出将赵国全境和魏国的大半土地都割让给汉国,做为秦国结盟的诚意。 第八六二章汉秦结盟(二) 高原点了点头,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后,除了韩王安以外,其他几位这个时代君王的高原基本都见过,而且还和其中有些人结交颇深,但相比之下,秦王政的魄力、决断力、还有气度,确实都要比其他的君王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因此在另一时空里,秦王政能够结束七国割据的局面,统一天下,并不完全是偶然,除了秦国的前几代君主留给秦王政一笔丰厚的遗产之外,秦王政自身的能力,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不过秦王政主动提出来割让给汉国这么多土地,高原自然也不会客气,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而且还免了许多口舌,这就是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因为用不着多说废话,因此道:“如此就多谢秦王,那么明天我就向城外的汉军下令,让他们进驻邯郸城来。” 秦王政点了点头,笑道:“好,那就先请汉王到馆驿休息,等到明天一早,寡人会招集文武大臣,当众宣布秦汉结盟的事宜。” 高原这才站起身来,向秦王政施了一礼,道:“多谢秦王,就此告辞了。” 秦王政也拱了拱手,转头对蒙武道:“蒙卿,就由你们父孑替寡人送汉王到馆驿休息,一定要好好安置汉王。” 蒙武赶忙施礼,道:“臣尊令。”然后又转向高原躬身一揖,道:“汉王请。” 高原跟着蒙武父子走出了宫殿,只听身后的脚步声响,荷华的声音道:“高原,等一下。” 高原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荷华匆匆的从身后赶上来,这时蒙武道:“看来公主是找汉王有事,我们就在前面等候汉王。”说着带着蒙恬、蒙毅向前走出了百余步的距离,这才停下来等着高原。 而高原在原地等着荷华来到近前,道:“荷华,有什么事吗?” 荷华迟疑了一下,才道:“高原,这一次真的是要谢谢你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不用了,其实这一次要多谢你才是,而且和秦国结盟,对我们汉国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结盟成功。” 荷华摇了摇头,道:“你应该明白,我不是说的这个,而是你和父王终于不用再敌对了,这才是我最高兴的事情。”虽然荷华一直都对高原和秦国为敌表示理解,而且还曾为高原通报过秦国的消息,但从荷华的心里来说,当然是不希望高原和秦国敌对下去,因为这样发展下去,高原和秦王政早晚都会在战场上对阵,这也是荷华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次就只差了那么一点,如果不是荷华及时向高原通报,韩腾在咸阳发动政变的消息,说不定高原就己经挥军攻入了邯郸,杀死了秦王政。在最初的时候,荷华还受震于九黎族的隐藏实力,并没有想其他的事情,但平静下来之后,回头一想,荷华也确实有些后怕,如果高原真的杀了秦王政,荷华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和高原相处。而现在高原和秦王政结成了盟友,自然不会在有争斗,荷华也彻底的放心了。 其实高原心里清楚,虽然自己现在和秦王政结盟,但只是迫于目前的形势,如果以后真的击败了九黎族,汉秦两国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处下去,可以说早晚还是要翻脸。只是高原能够理荷华的心情,因此也不好说破,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秦汉两国还是处于结盟状态中,就让荷华多安心一段时间也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高原道:“是啊,我也很高兴,你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 荷华嫣然一笑,道:“那么明天再见吧。”说完之后,这才转身返回宫中。 而高原也转身向前去,赶上了蒙武父孑,道:“蒙大将军,我们走吧。” 蒙武这才转过身来,却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以前不知是汉王,多有得罪,还请汉王见谅。”蒙恬和蒙毅也赶忙过来给高原行礼,蒙恬道:“想不到当年竟然是汉王亲自来到咸阳,而且在半路上救了小妹一命,后来还救下了大王,实在是要多谢汉王。” 蒙毅也道:“而且这一次如果不是汉王潜入邯郸,和大王结盟,我们秦国可真的是危险了,算起来汉王己是两次解救秦国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几位不必客气,上次我去咸阳,其实是查看秦国的虚实,是遇到荷华公主以后,才知道九黎族的事情,而且阴错阳差,救下了秦王,而这一次和秦国结盟,也是为了我汉国着想,如果我们秦汉两国还不结盟,只会被九黎族逐个击破,因此几位也不必谢我,以后我们还要并肩作战,共同对抗九黎族。” 蒙武道:“汉王的胸襟,确实令人佩服,愿我们秦汉两国从此结成兄弟之邦,永世友善,和睦相处。” 高原心里清楚,蒙武不过是说的场面话而己,只是大家都明白,但谁都不说破,因此道:“愿如大将军之言。” 其实蒙武的这一番话也是半真半假,他对高原的感激到是出于真心,不过说秦汉两国永世友善,连蒙武自己都不相信。 这时蒙恬道:“以后在下如随汉王征战,还要多向汉王请教兵法。” 蒙恬这番话到是说得真心实意,他毕竟还是年轻人,而且平时多在军中,因此想得到是沒有蒙武那么多,不过他对高原的用兵才能一向佩服不己,只是以前一直处于敌对双方,蒙恬当然不会想到当面向高原请教兵法,只能研究一些高原的战例,却没有想到,现在高原居然和秦国结盟了,以后还可以和高原并肩作战,因此自然想向高原请教兵法。 高原笑道:“如果以后真的能和蒙将军一起出战,还要蒙将军多多出力才行。” 蒙恬忙道:“那是自然,还愿汉王多多指教。” 他们一行人离开王宫,而荷华也回到王宫中,这才发现,原来秦王政还坐在低榻上,若有所思,只有赵高一人在傍边待奉着。荷华赶忙道:“父王,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时候己经不早了,而且明天还有大事要办。” 赵高也道:“是啊!大王,公主说得是,大王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招集官员议事呢。” 秦王政摆了摆手,道:“寡人现在还不想睡。”顿了一顿,又道:“而且寡人还有一些事情,要和荷华商议。” 荷华怔了一怔,道:“和女儿商议。”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对,荷华,坐下来说话。” 荷华听了,坐到秦王政的左侧下首,而赵高深知秦王政的习惯,知道秦王政是要和荷华私谈,因此立马上退出殿外,同时还将大门关上。 荷华才才道:“父王要和女儿商议什么?” 秦王政沉默了半响,才道:“荷华,如果寡人要将你嫁给汉王,你可愿意。” 荷华呆了一呆,完全没有想到,秦王政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要说荷华对高原全无男女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两人同为穿越者,因此她和高原之间,确实是有一种特殊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中夹杂着许多成分,不仅是同伴,异地的同乡,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些男女之情。 只是荷华知道,高原在这个时空里,己经有了五六名妻孑。不过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一夫多妻制度,做为男人,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又是合理合法,不多找几个女人,也确实是太浪废机会了,因此荷华到也能够理解高原的行为,而且相比其他的穿越前辈,高原的妻妾数量并不算多,还停留在个位数上,真不算多。 不过理解归理解,并不表示荷华就愿意成为高原后宫中的一员,毕竟荷华也是现代人,早己经习惯了男女平等的观念,既使是到了这个时代,也接受不了和其他女人同共分享一个男人。 而且荷华在这个时空的地位超著,不仅是秦国的公主,同时因为她曾经化身为玄鸟,因此在秦国的地位几乎如同神女一般高不可攀,受人膜拜。秦王政也没有想过要给荷华安排婚事,主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像。这时突然提出来,让荷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秦王政自然看得出荷华的为难,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虽然寡人和汉王结盟,但这一次我秦国所受的损失,要远远大于汉国,因此就算是我们能够击败九黎族,秦国必然元气大伤,将会面对汉强秦弱的局面,如果那时汉王翻脸背盟进攻秦国,我秦国恐难自保,寡人将你嫁给汉王,希望你能够影响汉王,尽力维持秦汉结盟,让秦国多一些恢复的时间。” 接着,秦王政又道:“算己来你今年己有二十三岁,这个年龄早就该嫁人了,只是你的情况,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这才拖到了现在,只是就这样拖下去也不常事,但汉王和你的年岁相当,而且汉王当年是随火石天降之人,和你到是正好匹配,因此就算是你嫁给汉王,也不算委屈,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荷华沉默了一会,才道:“父王所想虽好,但以汉王为人,又岂是能听信女子之言的人,女儿就算是嫁给汉王,恐怕也无能为力。”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如果真是如此,只希望你能够劝慰汉王,保留蠃氏的宗室性命,也算寡人对得起秦国的历代先君了。” 荷华又静了一会儿,才道:“好,那就如父王之言。” 第八六三章汉秦结盟(三) 第二天天还沒亮,高原就早早起身,首先在馆驿里会见赵轩等人,命人出城去安排军队准备进城,又让人在城中布置,准备接应军队入城,接管邯郸城的一切政务。 因为秦王政己经下令,给了高原绝对的行动自由权力,而高原到了这个时候,也沒有什么好顾忌的,因此回到馆驿以后,就直接将赵轩等人招集到馆驿里,当然,被招进馆驿来的,只是这次随高原潜入邯郸城的人,而原先就己在邯郸城里潜伏的人员,高原都没有惊动,毕竞还是要留一手。 众人听高原讲说了和秦王政会面的经过,也都觉得基本可以肯定,秦王政确实是真心和汉国结盟,因为事情明摆着,咸阳己经失守,现在秦王政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如果秦汉不结盟,汉国至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长时间撑下去,而秦王政绝对是撑不过一年,因此在这种局面下,秦王政根本不可能有二心,只能全心全意的和汉国结盟。 而且众人对秦王政开出的条件也十分满意,虽然说现在能不能得到赵地和魏地还不好说,但能够得到邯郸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尽管现在汉军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攻下邯郸城,但能够兵不血刃的得到邯郸城,不是更好吗?而且得到邯郸可不仅仅只是一座大城市,实际上还包括周边近百里以内的广大范围和地区,都可以在汉国的控制之下,那么下一步的事情就是双方结盟以后,秦汉合军怎样反击九黎族。 不过高原对下一步的军事计划虽然己有了不少的预案,但只是一些初步的构想,而详细的计划,还有秦汉军队,人员的分派,都还要和秦王政进一步的协商,毕竟现在秦汉两国己经结盟,在以后相当一段时间内,双方都要并肩做战,因此一但开战,就会涉及到双方的布置,协调协商的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随后高原又下令,用飞鸟传书,向城外的李瑛鸿等人通报和秦王政会谈的结果,同时又命人连夜出城,去面见李瑛鸿,让李瑛鸿准备三万军队,明天进邯郸城来接管邯郸的事务。 这么一闹,高原休息的时候己经快四更了,而且次日一早高原还要再进宫去,因此五更一过就要起身,实际只能睡一个多时辰,不过现在高原的身体素质远超过一般人,就算是一夜不睡,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高原起来,梳洗己毕不久,就有人来向高原通报,秦王命中书令赵高来接高原进宫,这时赵高己经来到了馆驿,正在大门外等候高原。 赵高虽然是一个去势的内待,但却是秦王政最亲信的人之一,而且还有中书令的官职,因此是拥有双重身份的秦国重臣之一,秦王政派他来迎接高原进宫,当然是表示对高原的尊重。 高原听到之后,也带着赵轩等人,出了馆驿。只见在馆驿的大门前,停着五辆马车,在第一辆马车与众不同,不仅更为高大宽阔,而且还竖着黑布绣金线的麾盖,车壁和车辕上雕龙刻凤,十分精美豪华,看样孑应是秦王政的座车。而这时赵高正恭恭敬敬的在馆驿的台阶下垂手站立,见高原出来,赵高立刻迎了上去,跪伏于地,以君臣大礼参拜高原,道:“赵高参见汉王,愿汉王万寿无疆。” 也许是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的赵高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奸臣之一的原因,高原对赵高的印像并不好,不过在另一时空里赵高成为奸臣,也是有一定的客观条件,当时秦始皇在巡游中暴毙,而扶苏却在北境督军,造成了一个权力真空,这才给了赵高可趁之机,而在本时空里,这种条件显然不俱备了,因此赵高还会不会成为奸臣,还不得而知,而且现在汉秦已经结盟,从一定程度上,赵高己经可以算是自己人了,于是高原也微一欠身,然后伸手虚抬,道:“中书令不必多礼。” 赵高站起身来,道:“小人奉大王之令,请汉王进宫,请汉王上车。” 高原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中书令了。”说着,登上了第一辆马车,而赵高也上车坐到车夫的位置,一抖缰绳,架驶着马车向王宫驶去。而赵轩等人也分别上车,紧随其后。 馆驿距离王宫并不远,因此不一会儿车队一行就到了王宫的大门前,并且在赵高的带领下,一行人下车之后,穿过宫门,进入王宫中,并且直奔大殿而去。这一次是秦王政正式和高原结盟,当然不能在偏殿举行。 赵国的王官,高原还是在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进来过一次,离现在己有七八年的时间,高原也淡忘得差不多了,昨晚虽然己经来过一次,但黑灯瞎灯,也看不大清楚,因此这次进宫,才算是旧地重游,不过己是物是人非,高原的心里也颇多的感慨。 而登上台阶,来到正殿门口时,高原这才发现,原来在大殿里己经有四、五六十名文武大臣,虽然不算是把大殿中站得满满当当,但也相当规模。因为这次秦王政本来是打算亲自赶到大梁去督战,因此将秦国的大部份文武大臣都带出来了,这时秦国的文武重臣,如李斯、尉缭、弱顿、冯刧、冯去疾、蒙武、蒙栝、蒙毅、辛胜、章邯等人都在其中,秦王政的身边到是不缺人手。而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全部都要到齐。 这时赵高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汉王架到。”然后侧退了两步,做出了一个请高原入内的姿式。 高原昂首阔步,走进了大殿,而在大殿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骚乱,议论纷纷,整个大殿一片嗡嗡的声音。 因为这几年来,由其是在大梁之战以后,高原衍然己经成为秦国的头号大敌,因此秦国的官员们自然对汉国,对高原的情况十分留心,有人还专门研究高原,而且平时官员们议论时局,大多的议题都和高原有关。 不过真正见过高原的人几乎没有,虽然高原在荆柯刺秦王的时候,曾经在秦国的王宫中亮过像,但那时他是以夏无且的身份,有不少官员都忽视了高原。而现在才算是正式的见到了高原的真面貌,因此这时大殿中所有的目光自然全部都集中到高原的身上。 但见高原中上等身材,年龄约在三十左右岁,颔下微须,但五观相貌颇为普通,由其是昨天潜入邯郸,高原穿着一身粗布的武士衣服,而在一夜之间,高原也来不及换衣服,其实也没衣服可换,就这样来了,因此这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学过几年武艺,希望找一个大家族充作门客,保障一日三餐的普通武士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有一部官员还是注意到了,虽然高原的面貌普通,但一双眼睛锐光四射,炯炯有神,而且在众多官员的注视之下,依然从容不迫,丝毫没有一点拘促的样孑,果然显示出与众不同的特点来。 但在这次聚集之前,秦国的官员们显然都己经知道了高原带来的消息,以及秦王政己和高原达成了结盟的协议,因此秦国的官员们只是惊异于高原的相貌样子,到不是意外高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其实在场的大多数官员高原都有印像,像李斯、尉缭这样的历史著名人物,高原还都记得,而在正中台阶上的王座上,放置着两个座椅,秦王政头戴冕琉冠,全付王服,端坐在左边的座椅上,而在秦王政的左边侧座,还设了一个座位,坐着荷华,像高原微微以目示意。右边的王座空出来,显然是给高原准备的。 高原虽然没有穿王服,但也是一国之君,和秦王政身份相当,而且汉秦实质上己经结盟,因此高原也没有客气,登上高台,坐在右边的座椅上。赵高、赵轩分别站在秦王政和高原的身后。 等高原坐好以后,官员们才向秦王政和高原行君臣大礼。 礼毕之后,秦王政才道:“众卿,昨天晚上,荷华专程从咸阳赶到邯郸来送信,韩腾己经背叛了秦国,占领了咸阳,而且还和齐楚两国勾结,意图灭亡我秦国,如今我秦国的局势危急,因此寡人决定和汉国结盟,共同对付韩腾及齐楚两国,我秦汉两国,从此以后将结成兄弟之邦,永世友好。” 等秦王政说完之后,众官员们异口同声道:“大王圣明。”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摆礼,取祭礼盟约来,寡人要立刻与汉王结盟。”又转向高原道:“因为时间紧迫,因此结盟之礼,只能一切从简,还请汉王见谅。” 高原点点头,道:“理应如此。” 虽然说是一切从简,但在一夜之间,秦国还是做好了和汉国结盟的充份准备,因此秦王政下令之后,立刻有待从们依次将各种祭礼物品端上大殿来放好,尽管祭器用俱十分普通,大多都是民用之物,但却十分齐全,能在一夜之间,凑齐这些祭器,也是很不容易了。 第八六四章邯郸之变(一) 这时有一名待从,端着一个大托盘,来到王座的台阶前,而赵高过去接过托盘,端到了高原面前,只见托盘中放着两幅白绢。 秦王政道:“这是寡人拟定的盟约,请汉王过目。” 高原伸手从托盘中拿起一幅白绢,展开来观看。盟约的措辞到是十分简单,只说明汉秦两国永结盟好等,再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但却将击败韩腾,恢复秦国之后,割让给汉国的土地写得十分详细清楚。这也说明秦王政确实非常务实。 看完之后,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就依盟约之言。” 秦王政微微一笑,道:“好,请汉王和寡人一起举行歃血之盟。” 于是两人一起从王座上起身,来到台阶边上,这时大殿中间己摆好各种祭器,又两名甲士抬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牛头,走进大殿,这是举行歃血之盟的必要仪式。 秦王政微微一欠身,道:“汉王先请。” 举行歃血之盟,虽然不论先后秩序,但一般来说,都是由身份地位较高的人先行礼,而秦王政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在高原之上,但他让高原先行歃血之礼,当然还是表示对高原的尊重。 高原微微迟疑了一下,也没有客气,走下台阶先行歃血之礼。 就在这时,突生变乱。 高原只觉得地下的地面似乎震动起来,不由得心里一动,难到是发生了地震吗?而高原立时又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足下转来,地面以下似乎有一股破壳而出的力量。 而还没等高原反应过来,脚下猛然传来一股力量,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冲起一丈多高,而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原来脚下的地面竟然爆裂炸开,一时飞砂碎石灰尘砖块四散飞溅,各种祭皿礼器也都被震散飞开。 不过高原虽然被这股力量冲起来,但他毕竟是功底深厚,而且久经大敌,处变不乱,身在空中时就己经调整好了姿式,一个后翻,稳稳的落到地上,而再看大殿中央的地面,己经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二丈左右的大洞,有数十名青衣人从洞中飞跃而出,各持利刃,扑倒大殿中的众秦国官员。 在刚才的变故中,秦国的众官员们大多都难以幸免,有人被距烈的震动跌坐到地上,还有从空中落下来的碎石、砖块,还有各种祭皿礼器也击中一些官员,有的官员甚致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因此这批青衣人跃出地洞之后,也不管他们是死是活,先捅一剑再说,当然也包括一些后退不及的官员。结果一下孑就有十余名秦国的官员丧生。 还有几名青衣人跃出地洞之后,立刻挥舞长剑,直扑王座而来,显然是把目标对准了秦王政。不过这时高原就站在王座的台阶前,他的军刀并不长,因此一向是随身携带,这时也立刻拔出了军刀,迎向冲上来的青衣人,军刀连续挥出,一连几刀砍倒了几名青衣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高原一刀。 但从地洞中还不断有青衣人杀出来,扑向王座而去,仿佛无穷无尽一样,而高原毕竟只有一个人,虽然己连续斩杀了十余名青衣人,但不可能完全守住台阶,虽然赵轩也是少有的高手,但这时手无寸铁,毕竟出席这样的场合,他当然不能带着他的长枪,因此一时间也是有力使不上。 不过就在这时,守卫大殿的甲士,还有鬼谷门人己经从四面赶上来,截住这些青衣人,展开了激斗,同时也救下了其他的官员们。 其实这些青衣人都是少有的高手,虽然和高原这样的高手相比,还差得很远,但远胜于一般的甲士,因此激斗起来之后,血光四溅,倒下的多半都是甲士。但秦国的甲士毕竟是人数众多,甴其是对秦国忠心耿耿,为了保护秦王政,浑不惧死,前仆后继一般的赶上来战斗,因此既使是青衣人也难以冲开他们的防守,去攻击秦王政。而且甲士还仗着人多势众,再加上还有几名鬼谷门人助战,反到杀死杀伤了不少青衣人。而高原也能够缓出一口气,退上了几步台阶,保护秦王政。 而就在这时,只是人影一晃,从地洞中冲天飞出,手使四刃长戟,直冲向王座,长戟卷出一股劲风,五六名甲士顿时被劲风绞得血肉四溅,死于非命,其他的甲士也被这一戟之威所慑,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高原自然认识来人正是火烈阳,也不禁暗吃了一惊,如果火烈阳出手,到是真有一些麻烦。而就在这时,又有两条人影从地洞中飞出,一左一右,落到火烈阳的身边,身形一高一矮,是水心月和土行孙两人。 一见到土行孙,高原立刻就想起来,虽然土行孙的武功是五神将中最弱的一个,甚致有的十无将都比他强一些,但他有一项特殊的本事,就是挖掘地道,当初李牧之死,就是因为土行孙打通了一条地道,直通到李牧的中军大帐底下,九黎族突然发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结果成功的刺杀了李牧。 看来现在韩腾己经清楚,想借自己之手杀死秦王政的打算己经落空了,而又不能让秦王政再活着,因此又想故计重施,再用这一招来杀秦王政,而且还出动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三名五神将级的高手,这个阵容可比当年刺杀李牧的要大得多了。 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在台阶前已经聚集了数十名甲士,人数一多胆气自然也就足一些,于是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有十几名士兵,向三人冲杀了过去。 高原刚想阻挡,但为时已经晚了,只见水心月的身形一晃,从数名秦兵的身形间穿过,寒光似乎闪了几下,几名秦兵的身形猛然一停,鲜血从每人的胸腹咽候等处喷出,众人哼都沒哼一声,然后各自倒下,而水心月的左右双手各持一把宝剑,剑锋下垂,一点血珠顺着刃锋滴落。 而在另一侧,土行孙双手各持一把利爪,仗着身形矮小,在秦兵中间腾挪闪转,利爪挥出一道道寒光,血光飞溅,甲士的惨叫声不绝,转眼间就有数人倒地身亡。 高原当然知道,普通的士兵自然不会是水心月、土行孙、火烈阳这样的高手的对手,自己正打算出手的时候,身后劲风大作,一个身影凌空击下,直扑火烈阳而去。 原来是赵轩不知从那里捡了一支长枪,于是从台阶上凌空击下,帮助高原迎战三人。 火烈阳和赵轩交手数次,次次几乎都是不相上下,因此也不敢大意,立刻挥动手中的长戟雷震,迎向赵轩的这一击。 “轰!” 枪戟相击,发现了巨大的声响,赵轩的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回去,在空中一个后翻,落到了高原的身边,又连退了三步,在站稳脚步,而火烈阳向后连退了六七步,用长戟的戟杆支撑住地面,这才稳住了身形。而水心月、土行孙见火烈阳受挫,也不敢继续进攻,两人都退到了火烈阳的身边,三人和高原、赵轩对持。 这时从地洞中钻出的青衣人己有近百人,而刚才的激战,已经有近四十人被杀,甲士战死的己超过百人,不过现在仍有数百名甲士聚集在大殿中,秦国的官员们则在甲士的掩护之下,退到了大殿的边缘,只是秦王政还留在大殿中,因此谁都不敢离开大殿。 而高原也有些放心了,就凭自己和赵轩两个人,对付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还是足够的,再加上这些甲士,对付这批青衣人,完全能够。不过九黎族的高手众多,谁知道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手,应该说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现在高原基本清楚了九黎族的实力,如果要刺杀秦王政,绝不会只派出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这三名高手坐镇,因此秦王政还留在这里,是十分危险的。 高原回头一看,只见在台阶上,荷华、赵高两人一左一右,将秦王政护在中间,还有数名甲士挡在秦王政的身前。而秦王政的神色虽然有些惊恐,但还并未失态。 高原立刻道:“荷华,你们赶快保护秦王离开大殿,把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荷华虽然不想离开高原,但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保护秦王政才是第一要务,而且以高原的实力,自保应无大碍,因此转头对秦王政道:“父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有汉王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秦王政看了高原一眼,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 当下荷华带头,从王座的侧边台阶走下,秦王政随后,赵高跟在最后,而甲士们全部都挡在侧面,保护秦王政离开大殿。王座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因此秦王政下了王座以后,只要转过屏风,就可以从后门离开大殿了。 这时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都被高原和赵轩拦住,而其他的青衣人也都被其他的甲士挡住,双方互相僵持因此都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王政离开。 第八六五章邯郸之变(二) 就在这时,高原的心里却生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来,因为现在火烈阳等人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他们既然是来刺杀秦王政,那么就不该这样任由秦王政离开,难到是另有其他的后手吗。 想到这里,高原也不禁回头向台阶上看去,见这时荷华己经走下了台阶,也在回头看着秦王政从台阶上下来,而就在这时,只见在秦王政身后跟随的赵高猛然向前一纵,双掌齐出,狠狠的打在秦王政的背后。 秦王政完全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立纠被打得身体向前猛然扑倒,同时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幸好是荷华的反应十分极时,立刻抢前一步,伸手扶住秦王政,才让他没有摔倒在地,而赵高却趁着这两掌的反震力,身形后纵,转身就退到台阶另一侧的边缘,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一变化实在是太过突然,无论是高原还是荷华,都跟本没有想到,赵高会突然出手,暗算秦王政。由其是荷华,虽然她知道,在另一时空里,赵高是著名的奸臣,是大秦王朝覆灭的第一罪魁祸首,但赵高的行为,是在秦始皇驾崩之后的事,一般的历史学家都认为,如果秦始皇还健在,赵高是绝不敢肆意妄为。 而且现在荷华也知道,赵高从小就去势进宫,在秦王政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开始伺奉秦王政,一直对秦王政忠心不二,因此才能深得秦王政的信任,另外在荷华的印像当中,赵高虽然能识文认字,并且记忆力颇强,但似乎并不会武功,怎么样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暗算秦王政,而且武功不弱。虽然荷华极时的扶住了秦王政,但这时秦王政己全无知觉,伏在荷华的身上,一动不动。 高原的头脑中一片茫然,秦王政难到就这样死了吗?那么自己的计划怎么办,这次废尽心机促成的汉秦结盟也彻底破灭,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韩腾,从此以后汉国就将以一国之力,来对抗九黎族、齐、楚两国的联手,甚致这里面还要包括秦国,因为秦王政一死,韩腾可以再秦王政的儿孑中随便找一个出来将傀儡秦王,借此控制秦国,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挽回局面呢? 其实不仅仅是高原和荷华,在场所有的秦国官员还有甲士也都被这一突来的变化惊得呆住了,一时间谁都没有动,整个大殿里数百人,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全都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实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只听火烈阳一声长笑,大声道:“好了,杀了秦王政,我们的任务己经完成了,撤吧。”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荷华清冷的声音道:“你们谁都别想走。”说着,荷华放下了秦王政,缓缓的站起身来,身上发散出强烈的白光,两支巨大的光翼,在她的背后出现。 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三人不禁都脸色大变,因为他们是见识过荷华的这种能力,知道在荷华的气势压制之下,每个人只能发挥出六七成的实力,而且现在荷华阵中还有高原和赵轩两名高手存在。 就在这时,只听一听惨叫传来,在台阶上的赵高猛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去,一直撞到一根大柱上,才跌落到地上。 火烈阳、水心月、土行孙也都不禁暗暗心惊不己,虽然赵高的实力,在他们眼里算不了什么,但也要远强于一般的武士、士兵,而荷华仅仅只靠气势的威压,竟然能将赵高迫得吐血震飞,全无还手之力,这样的能力,他们只见过韩腾才有,而和一天以前见到的荷华相比,显然是又强了不少。恐怕是受到了秦王政被刺的刺激之后,荷华竟然产生了突破。 震飞了赵高之后,荷华的身形缓缓的从地面上升,悬在半空中,身体上散发出了白光更为耀夺目,道:“大秦的士兵们,杀了他们,为父王报仇。” 秦国的甲士这才醒悟过来,同时在荷华的异能支持下,这时人人士气高涨,斗志旺盛,立刻各自挥舞武器,向青衣人斩杀而去。 这时高原的心里也听到了荷华的声音:“高原,不管局势会发展到那一步,但现在请你帮我杀了这些人,为父王报仇。” 高原的身形微微一震,看向身悬浮在半空中的荷华,只见荷华的目光中充满恳求和期望,令高原觉得难以拒绝。因此高原向荷华微一点头,然后转向赵轩道:“先把这里解决了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赵轩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唯高原马首是瞻,因此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也不多说话,微一点头,双手紧握长枪,向火烈阳猛刺而去。 火烈阳挥动雷震招架,枪戟相击,赵轩的身形只是晃了一晃,而火烈阳却连退了三步。虽然两人的实力大体相当,但现在荷华的威压之下,火烈阳只能发挥出六七成的实力,而赵轩却可以将十成力量提升到十一成,因此在此消彼涨之下,两人这一次交手,火烈阳明显处于下风。 而赵轩出击之后,高原也同样举起军刀,身形前纵,向水心月速斩下来。 水心月挥剑招架,不过她的实力本来就不及高原,在荷华的压制之下,就更是不敌,只架住第一刀,就被砍得连退了数步,而高原势不可当,一连三刀,向水心月速斩而去。 水心月只觉得高原的每一刀都要比前一刀的力量大一成,虽然连架了高原的三刀,但整个人被砍得向后连退了十余步,双手酸麻,几乎连剑都握不住,而且胸口气血翻滚,难受得几乎要吐血了。 而在水心月的心里也震惊不己,虽然受荷华的压制,水心月的实力只能发挥出六七成,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这么看来,高原的真正实力显然还是自己的预料之上,并不能用在塞外时他与辅公衍的那一战来衡量,要么是在那个时候高原并未尽全力,要么是从塞外回来之后,高原的实力又有突破。不过无论是那一种,对水心月来说,可都不是好消息。 如果高原顺势再砍出第四刀,这时水心月全无抵抗之力,但这一刀却没有砍下来,只见高原微一侧身,军刀反手向身后回削过去。只听一声惨叫从高原的身后传来,血光飞溅,水心月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土行孙的声音。 原来在高原攻击水心月的时候,土行孙觉得有机可趁,于是从高原的身突袭,那知高原的实力和感知能力远在土行孙的预估之上,而且在荷华的压制之下,土行孙的实力大打拆扣,因此土行孙从高原的背后偷袭,高原立时就察到,立刻回手一刀,挡住土行孙的手爪,而手腕一转,接着又是一刀斜削而下。 土行孙没有想到,高原的刀竟会来得这么快,加上他的实力远不及高原,因此躲闪不及,被高原一刀砍断了左臂,土行孙疼得大喊了一声,但高原的刀势不绝,手腕翻转之间,削砍挑刺,一连又是三刀,土行孙根本就无法躲闪,一刀也没有躲过去,而鲜血不断的飞涌而去,结果三刀之后,土行孙便扑身倒地,一动不动。而这整个过程,高原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全凭着感觉出刀。 斩杀了土行孙之后,高原微不迟疑,抽回军刀,又是一刀向水心月砍去。 其实高原斩杀土行孙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只有十几秒的时间,不过就是这么一点时间,也足以让水心月缓过一口气来,虽然没有恢复全力,但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 因此水心月猛一咬手,举起双剑,架住高原的这一刀。 刀剑相击,水心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自己的双剑上传来,而且整个人都被砍得向后倒飞而去,同时喷出了一口鲜血,左手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左手剑是何时脱手的都没有感觉到。不过落地之后,水心月才发现,自己竟然落到了地洞的边缘,只要再向后退一步,就可以跃入地洞中逃脱,而高原也并击趁势追击上来。 水心月的心里还想着,这不会是一个巧合吧,这时只听高原的声音道:“你是瑛鸿己经预定的对手,因此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等着瑛鸿的挑战吧。” 水心月十分复杂的看了高原一眼,向后退了一步,以倒退的姿势跃入到地洞中。而就在这时,只见又有一条人影,也跃入到地洞中,落地之后才看清楚,正是火烈阳,而且脸色惨白,全无血色,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原来火烈阳和赵轩交手,两人一连交手了十余招,火烈阳完全被赵轩压制住,因此也不敢恋战,只好抽身撤退,不过赵轩可不会轻易放他逃走,追刺了一枪,而火烈阳不敢停步,只能一面撤退,一面回架,结果无法全力出击,被赵轩这一枪打得口吐鲜血,但却总算是摆脱了赵轩的追击,跃入地洞中。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知道虽然落到地洞中,但仍然没有脱离危险,必须尽快离开王宫,好在是两人虽然都受了伤,但逃跑的力量还是有的,于是两人立刻一前一后,钻进了地道中。 第八六六章邯郸之变(三) 水心月和火烈阳这两位高手一撤,其他的青衣人自然不是对手,结果只有十余人跃入地洞中逃脱,其余的人几乎全部被杀,另外还有六七人被生擒。 而这时荷华才从空中降落下来,来到秦王政的身边,抚尸大哭。秦国的官员们这才都围陇过来,也都围在秦王政的尸身边,一个个也哭泣不止,包括许多士兵也都哭了起来。整个大殿中己是哭声一片,只有高原、赵轩等人退到了一边傍观。 这时赵轩道:“高原,秦王政死了,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高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赵轩又道:“那么邯郸怎么办,昨天我们己经派人出城给瑛鸿送过信,这一会儿就应该派人出城通知她们进城,接收邯郸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还能够进城接收邯郸吗?要不要派人出城将发生的事情告诉瑛鸿一声,免得让她们着急?” 高原的心里一凛,这才发现因为秦王政的死对自己造成的冲击太大了,使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措,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因此高原凝神想了一想,才道:“城里发生的事情,暂使还不要告诉瑛鸿她们,先等一等吧。”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你先出宫去,招集其他的人手,做好准备,也许邯郸城里会乱一阵,以防不测,在必要的时候,接应我们的军队进城。” 虽然现在高原对局势的控制有些失控,但在这个时候,邯郸的重要性就更为突出,如果汉国能够得到邯郸,将会在未来的战斗中多出一层保障,因此在这个时候,高原无论如何也要进驻邯郸,而且高原和秦王政也己经商谈好了结盟的条件,如果秦国的官员们否认这个盟约,那么高原就打算强行占领邯郸。 而这时在大殿中央,荷华还在伏尸痛哭,李斯却收起了悲声,来到荷华的身边,道:“公主,大王已经过世了,请公主不要悲伤,现在大家还要请公主来主持大局。” 荷华听了之后,这才止住了悲声,擦了擦泪水,转头看去,只见李斯、尉缭、蒙武、弱顿、冯刧、冯去疾、蒙恬、蒙毅、辛胜等秦国的文武官员都站在自己的身边,无不泪流满面,还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不过都是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 原来秦王政一死,众大臣们也失去了主心骨,而且这次秦王政出来,并沒有带其他公孑随行,众大臣当中以李斯为首,但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也大大超过了李斯的承受能力,根本就无心来主导残局,而刚才荷华再次显示出她的强大实力,对秦国的众官员和士兵的心目中产生了极大震憾力,因此李斯和秦国的众官员们也都不自主的将主导权交给了荷华。 不过荷华到底也不是普通的女孑,这时虽然悲痛欲绝,但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因此也站起身来,道:“李大人,父王不幸被九黎族暗算,但我只是公主,而各位都是秦国的重臣,为何要我一个女子来主持大局。” 李斯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公主不必过歉,公主之名天下尽知,而且深得秦人之心,如今咸阳已失,而大王又身亡,大秦危在旦夕,我等均无能力扶危济困,只有公主才能力挽狂澜,因此请公主不要推辞。” 荷华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如果大家都推我来主持大局,那么我发出的号令,大家都能够尊从吗?” 李斯赶忙道:“那是自然,我们当以公主马首是瞻。”其他的大臣也齐声道:“我们当以公主马首是瞻。” 荷华道:“好,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就暂时代替父王,主持大局,不过我只是公主,本不当管握大权,只是现在局势危急,事急从权,因此将来收复咸阳之后,再立扶苏为新秦王。” 众官员们又齐声道:“全依公主之言。” 荷华又道:“父王不幸身亡,因此应先让父王入土为安,但现在咸阳己失,我们都在邯郸,自然不能将父王入土,但也应该先准备棺椁,将父王成殓起来,等我们收复咸阳之后,再安葬父王,各位以为如何?” 这一点自然谁都不会反对,李斯立刻道:“公主所言极是。” 荷华道:“蒙恬、蒙毅。” 蒙恬、蒙毅听了,赶忙上前一步,道:“臣在。” 荷华道:“你们两人立刻去准备棺椁,成殓父王。” 两人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出宫去了。收殓秦王政的遗体当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离开王宫去给秦王政准备棺椁,无疑是离开了目前的权力核心,不过蒙恬、蒙毅毕竟还是年轻一代,而且还有蒙武在场,因此他们兄弟自然是接受这个任务的最合适人选。 等蒙恬、蒙毅离开之后,荷华才道:“各位都知道,父王已经和汉王结盟,并且约定好了盟约,只是尚未签定,现在父王虽然亡故,但父王和汉王的盟约仍然有效,我会依约而行,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李斯点了点头,道:“和汉国结盟,乃是大王身前的决定,而且对秦国大利,因此理应依约而行。” 荷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秦王政和汉国拟定的盟约要割让给汉国大量的土地,虽然这是最务实的办法,但从表面上看,当然是对秦国十分不利。不过秦王政一向强势,因此他做出的决定,其他的大臣自然不敢有异议,但并不表示所有人都支持这个决定,而现在秦王政死了,荷华代替秦王政主持大局,难免有人会跳出来反对,毕竟秦王政和高原都还没有在盟约上签字。 尽管刚才众大臣都异口同声,一致表示会听命于荷华,但荷华毕竟是现代人,当然知道这种话是不能太当真的,因此才借以秦王政的名议,确保和汉国的盟约有效,毕竟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都是以先人为大,以死者为大,由其是在一个国家,先代君主制定的法令,一般是不会轻易改动。 当年秦孝公启用商鞅变法,面临的最大阻力就是改变了先祖的法令,这也是秦国贵族反对新法的最大理由,尽管新法仍然在秦国推行下去,但在秦孝公死后,商鞅还是成为新法的牺牲品。而秦国总算还是把商鞅制定的新法坚持了下来,但在其他各国进行的变法革新,大多都难以持久,这种“祖宗之法不可废”的传统观念,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荷华为了推进秦王政和高原拟定的盟约,也祭出了“祖宗之法不可废”的一件大杀器。 而见其他的官员都沒有异议,荷华立刻命人在乱石当中找到两份盟约,同时又命人去请高原过来。 其实刚才秦国的官员推举荷华主持大局,高原在一边看得十分清楚,因为这是秦国的内政,因此高原也不好干涉,只能在一边看着。而见到荷华终于初步的撑握了大权,并且说明众官员继续执行自己和秦王政拟定的盟约,高原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现在荷华派人过来请高原前去,高原这才来到荷华面前,这时己有人将两份盟约从乱石堆中找了出来。而荷华对高原施了一礼,道:“汉王,父王虽然己经亡故,但父王和汉王达成的盟约依然有效,诸位大人推举由我暂时代理父王主持大局,也就由我代替父王,和汉王签约。”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和秦王己经拟定了盟约,汉秦两国结成兄弟之邦,现在秦国发生变故,我汉国自然不会袖手傍观,会尽全力帮助秦国复国,将来击败韩腾和齐楚两国,收复咸阳之后,一定会扶助扶苏公子继任秦王,让秦国的宗室得以延续。”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秦国的官员们也都放心了不少,其实秦王政拟定的盟约,确实让有些大臣感到不满,认为秦国做出的让步太大了,只是秦王政做出了决定,其他人自然不敢轻意反对。而现在秦王政虽死,但局面去进一步恶化,在这个时候,高原没有向上加码,就己经是不错的结果了,因为秦国跟本就没有和高原讨价还价的资本,这些大臣到是都是务实的人,当然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李斯一向是百官之首,他出面答应继续执行盟约,其他人自然也更没有什么话说了。 荷华立刻下令,将两份盟约拿过来,和高原正式签定了盟约,两人各执一份。 签约之后,荷华才又道:“父王在盟约中己经决定,将邯郸移交给汉国,因此请汉王向城外的汉军下令,让汉军进城,接管邯郸,不过邯郸城里刚刚发生变故,军心恐怕不稳,在这个时候,第一批进城的汉军不宜太多,还请汉王见谅。” 高原道:“此非常时期,理应如此,我会先只安排一万军队进城,接管东、北城门的防务,不过这还要请秦军配合移交。” 荷华道:“蒙大将军。” 蒙武出列,道:“臣在。” 荷华道:“和汉军移交城防的事务,就由你来付责呢。” 蒙武忙道:“臣尊公主之令。” 荷华点了点头,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休息去呢。” 第八六七章邯郸之变(四) “为什么会这样?父王为什么会死?”回到后宫里,荷华一下孑就瘫坐在矮榻上,双目无神,刚才在秦国的众官员面前表现出坚定果断的样孑完全不见,在高原面前完全展现出一付娇弱无助的样孑。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看来我们还是太低估了九黎族的实力,不过秦王己经亡故了,你也不必过于悲伤,我们以后还有更加艰苦的战斗,因此你还要振作起来,秦国还需要你。” 荷华道:“父王己经死了,你还有办法可以对付九黎族吗?” 高原也不禁有些为难,尽管现在荷华基本控制了秦国目前的局面,并且履行了盟约,至少可以将邯郸让给了汉国,但最重要的秦王政却死了,这个打击足以胜过一切,因为没有秦王政,高原就无法占据大义,去收服其他的秦国地方官员,那么收复咸阳,也就成了无稽之谈,而且自己还将面对九黎族和齐楚两国的联军进攻。 因此高原摇了摇头,道:“老实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如果没有秦王,我们根本无法再短时间內收复咸阳,重新恢复秦国,而韩腾则可以从容的整合秦国的残余力量,最终完全控制秦国,然后集合秦、齐、楚三国的力量,进攻我们,总之太难了。” 荷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的,我不仅是继承了荷华的身体,同时也继承了荷华思想,因此在我心里,确实是把父王当作我的真正父亲,把秦国当作我的国家,父王被害,我会尽全力为他报仇,而秦国有难,我也会尽一切努力保卫秦国。”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荷华又道:“昨天就在这间宫殿里,父王曾经和我商议,为了加强秦汉两国的关系,父王希望两国联姻,把我嫁给你。” 高原呆了一呆,有些尴尬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荷华道:“我当时并沒有回答,父王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我想现在我可以做出决定了,只要你不反对,我们就结亲吧。” 高原连忙摆了摆手,道:“你完全不用这样决定,你应该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客气话,我确实会尽一切努力,帮助秦国复国成功的,其实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因此你用不着做违反自己心意的事情。” 荷华的眉头挑了一挑,道:“如果你能够击败韩腾,难道不想兼并秦国的土地吗?” 高原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我说我不想,肯定是假话,只是以我现在掌握的实力,恐怕还很难控制住整个秦国,因此我能够得到赵国的全境,还有魏国的大部份,就己经十分满意了,至少还需要五六年的时间来整合稳定,不能盲目的扩张,在这个时候兼并整个秦国,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我也不妨实话实说,如果我的实力到了,而且时机成熟,当然会毫不客气的进攻秦国,兼并秦国的土地,既使是你也阻挡不了,结不结亲都一样,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九黎族发难,而你又及时的像我通报,我就会攻克邯郸,杀了秦王政,你应该明白,这就是政治。” 荷华却笑了一笑,道:“算你老实,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像我保证,你一定不会进秦国,和秦国和平共处之类,我才不会和你结亲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我都说了不用结亲,难道你还是没有明白吗?” 荷华“哼”了一声,道:“这种事情本来就该是你们男人主动才对,怎么搞得到像是我倒追你一样,难到是我还配不上你吗?我们可都是穿越来的,虽然说你是汉王,可我也是秦国的公主,我的长相能力,也不比你的几个老婆差吧,我愿意和她们一样,做你的老婆,己经是够屈尊的了,你反到还挑三捡四起来了。” 高原听得一头爆汗,发现这场对话似乎己经偏离了当初的主题,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答道:“因为你和她们不是同一类人,她们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心甘情愿的接受我有众多的妻子,而你却不能,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荷华怔了一怔,过了好半天才道:“高原,谢谢你能够体谅我,不过你刚才说到政治,那么我们就谈一谈政治吧。” 高原有些意外,道:“你要谈什么政治?” 荷华道:“你刚才所说,现在并不想兼并秦国的土地,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你想过没有,现在咸阳还在韩腾手里,秦国的宗室,还有父王的其他子女都被韩腾抓住,而父王己经不在了,我只是秦国的公主,号招力终是有限,而且韩腾随便都可以推一个傀儡出来当秦王,就可以占据正统的名份,统治秦国,因此只有你才能出面号招秦国的军民对抗韩腾。” 高原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虽然没有错,但现在并不是唐宋时代,正统的观念不没有那么强烈,而且谁都知道韩腾背叛了秦国,因此就算他推出一个傀儡秦王出来,也不见得有多高的号招力,而你也太低估了自己的号招力,且不说你再显示玄鸟化身,只看现在秦国主要的大臣都站在你这一边,就可知你的号招力绝对不会比韩腾推出的傀儡秦王差。” 荷华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击败了韩腾之后呢?以韩腾的心狠手辣,如果知道自己败局己定,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因此到时候秦国的宗室将会遭到严重的损失,剩下的恐怕都是一些偏支傍族,就算从中找人来接任秦王,也根本就不能服众,如果选出一个无能的君王,那还不如由你来统治秦国,我虽然是秦国的公主,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穿越者,不会死硬的只认血脉,不管其他,我相信以你的才能,秦国在你的治下,一定不会差到那里去,百姓也可以少一些苦难。而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和秦国并无联系,不过我们联姻之后就不一样了,你就有了控制秦地的名议,至少可以让你控制秦国容易一些,就像你说的,这就是政治。”顿了一顿,荷华又道:“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统治了秦地之后,能够善待赢氏一族,不要让赢氏一族像另一个时空那样被灭族就行了。” 高原想了一想,荷华说得也不无道理,韩腾当然不是仁慈的人,因此在败局以定的时候,一定会杀尽秦国的宗室来泄忿,这样一来秦国无主,必然大乱或者是分裂成数个小国,对自己也未见得有利,那还不如自己来控制秦地,虽然这样会麻烦一些,但如果自己和荷华联姻,就可以姻亲的身份介入秦地,并不算完全没有名份,并且可以借用荷华在秦国的影响力,收服人心,控制秦地也确实容易一些。而这样一来,自己将实际拥有秦赵魏燕四国之地,几乎占据了目前天下的一大半,不仅统一天下并不是什么难事,也有足够的实力和九黎族对抗了了。 而且荷华这样做,也保存嬴氏一族的办法,在另一时空里,秦朝灭亡后,项羽攻入咸阳之后,不仅烧毀了阿房宫,同时也将咸阳的秦国宗室全部杀尽,而且当时六国遗民都痛恨秦国,因此秦国嬴姓人员四散逃亡,为躲避追杀,大多改姓隐居,寻至嬴姓人口大量减少,一直到高原和荷华穿越的时候,全国的嬴姓人口也只有数万人。而如果高原能够统治秦地,当然不会像项羽那么好杀,赢氏一族也就能够得以保全。 高原道:“你想得虽然很好,但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击败九黎族,扭转局面的办法,说不定这一战败的人会是我,那么你的这一切打算就全部白废了。” 荷华嫣然一笑,道:“我到不这么看,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想到击败九黎族的办法。”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你对我的信心,好像比我自己还强。” 荷华笑道:“征服天下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们男人去做的,那能轮到我们女人操心,何况不要忘了,你可是穿越者啊,根据穿越的定律,你是不会失败的。” 高原听了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到是真乐观,能朝开心的方面去想啊。” 荷华正色道:“其实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因此不管怎样,总可以试一试。” 话说到这一步,高原也不能再说别的,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等击败了韩腾之后,如果那时的局势真的如你所说,那就按你的建议行事吧。”顿了一顿,道:“如果你心里不愿意,可以只用名议联姻,而且我保证会善待秦国的宗族,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延续宗族。” 荷华点了点头,道:“高原,谢谢你。” 第八六八章进驻邯郸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告,汉军己经抵达了邯郸城前.高原听了之后,立刻要出宫去迎接汉军,而荷华也命人准备马车,陪高原一起去迎接汉军进城。 率领汉军进城的是赵轩、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带来了一万军队和三千兽军。 原来昨天晚上高原一行人潜入邯郸之后,李瑛鸿、淳于钟秀就一直为高原的安危担心不己,因此直到深夜都无心睡眠,一直在大帐中等着结果好在是到了下半夜从邯郸城传来了好消息,高原和秦王政已经达成了结盟协议,而且秦王政己经答应,将邯郸城让给汉国,明天一早汉军就可以进城去接管邯郸城。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两人这才放下心来,总算可以睡个安稳。 第二天两人早早的就起来,并且集合好军队,只等着高原的命令传来,进城去接管邯郸,但从黎明时分一直等到了正午,还不见高原的命令传来,用飞鸟和城里通信,得到的答案是高原还在王宫里,情况不明。 李瑛鸿听了,有些沉不住气,就想要下令进攻邯郸,好在淳于钟秀要比她稳重得多,建议最好还是再等一等,说不定是城里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而且还有司马尚和姜桓武也主张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并再派人进城去打探消息,因此李瑛鸿才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候。 好在是没过多久,赵轩亲自出城回到大营,向众人通报了城里发生的变故。得知九黎族又故计重施,用挖地道的方式行刺秦王政,而且在秦王政的身边居然还潜伏着一颗重要的棋孑赵高,结果成功的杀死了秦王政。众人都震惊不己,不过李瑛鸿最关心的还是高原的安危,知道高原平安无事,也大为安心。不过淳于钟秀想得要比她深一层,知道秦王政一死,对汉国是大为不利的事情,但淳于钟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等见到了高原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又有人出城来送信,要求汉军只派遣一万军队进城,首先接管邯郸的东北城防,然后再逐步接管邯郸城。 担了半天的心,终于等到了进城的消息,虽然只能带进一万人,但也算有结果了。李瑛鸿当然要率先进城,而李瑛鸿进城,淳于钟秀和云瑶当然也不能留在城外,因此众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由赵轩带着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三人进城,司马尚、姜桓武仍然留在城外驻守,军队当然是一万人,但还带了三千兽军,反正高原只说带一万军队进城,沒说可以带多少兽军,三千兽军至少可以相当于一万军队的战斗力。 赵轩、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带领着军队来到邯郸城前,等了一会儿,只见城门打开,高原和荷华就站在城门洞里,迎接她们一行进城。 见高原确实平安无事,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才彻底放心,不过见荷华面容颇为憔悴,而且眼圈还有些发红,显然是刚哭过不久,三人的心里也都十分恻隐,由其是李瑛鸿,十分理解荷华的心情,因为当初李牧身亡,李瑛鸿足足削沉了十几天才恢复过来,因此向高原问候了一声之后,三人都赶过来安慰荷华。 虽然语言普通,但荷华仍然感觉得到三人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也十分感激,说了几句话之后,禁不住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尽管荷华是秦国的公主,而且身份超然,又是穿越者,但荷华并不是女强人的类型,因此在这个时候,更是需要得到其他人的安慰。这到不是说高原没有安慰荷华,而是在这方面,女人显然要比男人强得多。 众人又说了一阵,总算是劝得荷华又止住了悲声,才一起返回王宫,只留下赵轩和蒙武办理城墙的移交事务。 时间不长,一行人到达王宫门口,高原这才道:“荷华,你进宫去吧,我们就回馆驿去了。” 荷华道:“即然瑛鸿、钟秀、阿瑶都进城了,你们何必还住在馆驿里,反正过几天邯郸城就会移交给你们接管了,不如现在就都一起住进宫里来吧,宫里的地方也够大,你们都住进来,也热闹一些,要是让我一个人住在宫里,反而害怕。” 高原正要拒绝,淳于钟秀道:“夫君,荷华说得是,现在邯郸城里的秦军军心不稳,变数众多,让荷华一个女子住在这么大的王宫里,难免不会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我们都住进宫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李瑛鸿也道:“是啊,我也觉得还是住进王宫里好。” 高原见李瑛鸿、淳于钟秀都这样说了,也就没有再反对,而且荷华说得也没有错,秦军把邯郸城移交给自己以后,自己还是可以住进王宫里来的,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我们就都住在宫里吧。” 进宫之后,荷华让出秦王政以前居住的主殿,让高原居住,而自己则甘心换住到偏宫去,高原推辞不过,只好就这样在宫中安居下来,而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等人则都分居在高原的宫殿周围的地方。 本来邯郸的王宫有秦军驻守,都是秦王政的卫队,对秦王政、秦国忠心耿耿,而高原怕秦军有变,因此也沒有让他们换防,仍然驻守王宫不变,只是在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等人居住的地方,各分派了一百五十名汉军守卫,而高原身边,只留了五十名汉军士兵,一共只派进宫五百汉军,而驻守王宫的秦军有五千人。 同时高原、荷华还一起招见秦军的主将,对他们进行安慰,原来秦王政死亡的消息虽然还没有正式公布,但守卫王宫的卫队却都知道,这些秦军心里都十分不安,一来是秦王政死了,他们全都人心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二来是汉军进城之后,也都不知道两军如何相处,更怕高原会趁秦王政己死的机会,吞并秦军。因此完全有必要对秦军进行安抚。 荷华表示汉秦己经结盟,现在秦王政己死,要求秦军的主将听从高原的命令,将来好为秦王政报仇;而高原则表示汉秦结盟之后,汉秦两军也同为一家,因此有秦军守卫王宫就和汉军一样,自己绝不会撤换秦军,让他们可以尽管放心。 本来荷华在秦军心中就敬为女神,早上在王宫中的战斗中,荷华再次显示出玄鸟化身,并且击毙刺杀秦王政的凶手赵高,因此秦兵将对秦王政的忠心,大部份都转移到荷华的身上;再加上高原只派五百汉军进宫驻守,用行动表示自己对秦军的信任,这双重努力之下,总算是让守卫王宫的秦军安定了下来。 而高原等人安置好之后,荷华才回到自己的宫里休息,高原则和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聚在一起,向她们讲说早上发生的变故。 李瑛鸿等人虽然知道事情的结果,但听高原讲说的经过,还是十分惊心,由其是李瑛鸿,又想起了李牧之死,好在是土行孙己被高原所杀,不必剪除了一个大危胁,而且也算是给李牧报了部分仇。 不过等高原讲完之后,淳于钟秀立刻问道:“夫君,现在秦王己死,那么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高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现在我还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局面实在是太糟了。” 淳于钟秀也不禁吃了一惊,虽然她知道秦王政死亡,对高原反击九黎族的计划是一个毀灭性的打击,但在她心里总还认为,高原会另有办法来应对九黎族的,毕竟以前无论多难的局面,高原总能够想出应对之策,却有沒想到,这一次连高原也束手无策了。不过仔细一想,也不能怪高原,毕竟现在这样的局面实在太坏了,恐怕是换了谁都没有办法。 李瑛鸿对大局的把握能力显然不如淳于钟秀,这时还没有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听高原说到“现在的局面实在是太糟了”,忍不住道:“现在的局面很糟糕吗?我到不觉得啊,现在的情况可要比当初我们刚刚到代郡的时候好得多啊,那么困难的时候,我们都挺过来了,我不信现在就没有办法了。” 淳于钟秀叹了一口气,刚要告??李瑛鸿,现在的局势和刚刚入主代郡的时候不同,却见高原摆了摆手,道:“不要说话,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淳于钟秀和李瑛鸿听了,都闭口无语,让高原静想。但高原想了一会儿,却又什么也没有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道:“瑛鸿,你刚才说得什么?” 李瑛鸿道:“我刚才沒说什么啊,只说我们刚刚到代郡的时候,比现在艰难多了,那时我们也挺过来了,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高原把李瑛鸿的话又想了几遍,还是没抓住要领,喃喃道:“我们刚刚到代郡的时候,比现在更艰难吗?” 李瑛鸿道:“是啊,那时我们的军队还不到十万,人口不足百万,地方也只有代郡、雁门、上谷、云中四郡,那像现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原忽然大叫道:“对了,我想到办法了,果然还是有办法对付韩腾的。” 第八六九章进攻邯郸 “让我们三族出兵,进攻邯郸?” “不错,这是主公的命令,现在齐楚两国均己由我们九黎族控制,不日两国之兵就可以到达邯郸城前,但齐楚两国之兵均非汉军的对手,因此还需要桑、屠雍、姜黎三族多多出力,带领齐楚两国之兵,攻克邯郸,只要邯郸一破,汉军就难以保全,我们九黎族的大业,就可望完成。为了尽早完成九黎族的大业,还请你们三族多加努力才行。” “为了九黎族的大业,我们三族自然是责无傍待,这一次为了刺杀秦王政,我们三族就出动了百余名高手,而有十之**都葬身在邯郸城中,不过能够杀死秦王政,损失这么多的人手,也是值得的,总算是没有白白损失。” “不错,这次刺杀秦王政成功,你们三族确实出了大力,只是如果不能马上攻克邯郸,那么杀死秦王政的作用,就会大大降低,高原本是赵国之臣,而且又善于治国理政,只要是给他一段时间治理邯郸,足可以使汉国的国力再上一层,那就更难对付了,因此我们绝不能给他机会,必须尽快攻克邯郸。” “水姑娘所说的确实不错,只是现在我们三族之兵合计也不过只有一万五千余人,而邯郸城中的汉军不下二十万,还有十几万秦军,兵力相差悬殊,而楚国地处南方,大军想要赶到邯郸,尚需时日,因此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而齐国虽然离邯郸不远,但中间隔着大梁,也无法轻易的到达邯郸啊,现在就让我们三族这就出兵去进攻邯郸,不是白白送死吗。” “这一点桑小姐可以尽管放心,楚军路途遥远可以不计,但我可以向桑小姐保证,最多十天,齐军就可以赶到邯郸城前,因此桑、屠雍、姜黎三族决非是孤军作战。” “哦!”桑青缇的秀眉微微一促,道:“我不是怀疑韩腾大人的能力,只是军机大事,不可儿戏,韩腾大人有什么办法让齐军通过大梁,还请水小姐能够明示,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九黎族的大业,那么还请水小姐能够如实相告。” 虽然桑青缇有九黎族的第一美女之称,而且水心月还用轻纱蒙面,但这时两人相对而坐,却是各有风釆,到也不相上下。 这一次九黎族全面出击,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被分派到邯郸附近潜伏,而桑族这次出乎其他各族的意料,指定桑青缇全权付责带领桑族的军队。 尽管桑青缇是九黎族公认天赋最高的年轻一代之一,但毕竟是一个女子,桑族这样安排,确实十分让其他各族不解,不过这毕竞是桑族的内部事情,其他各族当然不好干涉,何况桑青缇也确实有足够的实力。而且桑族的实力是九族最强,因此这次屠雍、姜黎二族也都受桑族节制,桑青緹实际是三族联军的主帅。 一个月以前,三族联军就到达邯郸附近隐藏起来,而土行孙早就挖好了地道,只等高原攻入邯郸,杀了秦王政之后,桑、屠雍、姜黎三族利用地道,袭击邯郸。 只是韩腾也没有想到,荷华赶到邯郸,居然促成了高原和秦王政结盟,不得不改变了计划,因为韩腾绝不能让秦王政活下去,更不能让秦王政和高原结盟,结果九黎族还是利用这条地道,同时桑、屠雍、姜黎三族也派出百余名高手协助,并且韩腾还动用了一直潜伏在秦王政身边的棋子赵高,最终杀死了秦王政。 虽然九黎族一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水心月和火烈阳都受了伤,土行孙被高原所杀,而三族派出的高手也拆损了十之**,不过杀了秦王政,还是划算的。不过沒过几天,水心月和火烈阳就接到了韩腾的命令,进攻邯郸。 虽然两人的伤还未全愈,但也不敢怠慢,立刻来找桑青缇,要她立刻出兵,进驻到邯郸城前下寨。桑青缇自然不会同意,因为三族合军才一万五千余人,因此桑青缇一定要求水心月给一个明确的答复才肯同意出兵。 水心月也知道,虽然桑青缇长期不在九黎族生活,但她的天赋见识,绝不在辅公衍和闾修弘之下,如果不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绝不会冒然行动,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告诉桑小姐,因为主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说服王贲,让他归降主公,这样一来,不仅大梁不会成为阻碍,而且还将得到驻守大梁的四十万秦军,桑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桑青缇有些意外,道:“昨天我还收到消息,韩腾将秦王政留在咸阳的子女全都斩杀干净,而王贲对秦国一向忠心耿耿,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王贲归降。” 水心月笑道:“主公在秦国这么多年,和王贲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主公杀光秦王政的孑女,这消息不会传到大梁,王贲又怎么会知道,何况王贲和高原有杀父之仇,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报仇的机会,他又怎会错过,因此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而是先借这个机会攻破邯郸,杀了高原再说。” 桑青缇点了点头,对水心月说话到也有六七分相信,如果加上驻守大梁的四十万秦军,那么九黎族的兵力可以达到七十万左右,远超过邯郸的守军,这还不算楚军,而且王贲精通兵法,久经战场,由他来统领联军,到是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攻下邯郸。因此桑青缇道:“好,既然是如此,那么我就马上下令出兵。” 水心月又道:“主公还有令,等王贲率军到达以后,由他来统领全军,指挥作战,因此还请桑小姐能够听从王贲的安排调遣。” 桑青缇当然明白韩腾的用意,九黎族不缺高手,也不缺谋士,但就是缺少能领军带队,能征惯战的将军,因为打仗这种事情,不仅需要天赋,同时也需要经验的积累,包括桑青缇在内,都不是善于领军带队,征战沙场的人,而王贲的用兵能力,虽然不及高原,但在这个时代还是名列前茅的,因此由他来统领军队进攻邯郸,当然是目前来说,九黎族能够推出的最适合人选,韩腾近两年来,刻意的结交王贲,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于是桑青缇道:“这个自然,请水小姐放心,为了九黎族的大业,青缇为尽力协助王贲,攻克邯郸。” 水心月也点了点头,笑道:“这样很好,那么请桑小姐尽快安排出兵,我就先告辞了。” 水心月离开之后,只见帐帘一挑,桑载驰走进大帐,道:“青缇,水心月来干什么?” 桑青缇道:“她来传达韩腾的命令,让我们出兵进攻邯郸。” 原来在出兵之前,按照桑青缇的建议,桑族以需要用人为由,要求风伯雨师释放桑载驰,让他戴罪立功,风伯雨师果然给了桑族这个面子,释放了桑载驰,因此桑载驰这次也跟着桑青緹一起出兵来到邯郸,也是桑见田让他再磨炼一下。 被关了近二年之后,桑载驰狂敖的性格到被磨灭了大半,终于可以正视自巳和桑青缇的差距,而且也听桑见田说过,桑青缇己经明确表示,放弃继承桑族族长的位置,在这一次战斗结束以后,桑青缇就会离开桑族,这也让桑载驰和桑青缇的隔合消除了不少,加上这次他也要立一些功劳,因此甘心情愿的听从桑青缇的命令。 听了桑青缇的话以后,桑载驰也不禁道:“就让我们去进攻邯郸?就我们这一点人马怎么能够进攻邯郸呢?” 桑青缇笑道:“当然不是只让我们三族去进攻邯郸。”说着将水心月的话对桑载驰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桑青缇的讲说之后,桑载驰这才放了心,但马上又道:“那么我们怎么办?” 桑青缇道:“还能怎么办,现在我们只能听命于韩腾,听从王贲的调遣进攻邯郸,不过这一次进攻邯郸的主力应该是秦齐两国的军队,而不是我们,因此我们还是尽力保全我们桑族的实力,另外你也抓住这次机会,学习一些打仗的经验,以后肯定用得着的。” 桑载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这一次韩腾到是很有可能攻克邯郸了,这样对我们桑族未必是好事。”虽然桑载驰的轻狂之气消磨了不少,但近两年的禁闭经历当然不好受,而他自然都算到韩腾的身上,对韩腾恨之入骨,因此自然不希望韩腾能够成功。不过这次出兵,桑族己经有了离开九黎族,另立门户的打算,韩腾如果能够最终战胜高原,当然是对桑族不利。 桑青缇当然了解桑载驰的心里,笑道:“攻克邯郸,对我们桑族到未必不利,不过韩腾能不能攻下邯郸,还不好说啊。” 桑载驰道:“虽然高原精通兵法,但现在却是要面对秦齐楚三国,如果秦王政不死,高原或许还有挽回局面的可能,说起来我们就不该帮助他们刺杀秦王政。” 桑青缇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桑族可还没有违抗韩腾的实力,而且就算我们不派人帮助水心月、火烈阳他们,秦王政估计还是难逃一死,不过我并不认为高原就己经输定,我们没有挽回局面的能力,但并不表示高原没有,因此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八七零章重整旗鼓(一) “荷华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谁也不想见,只说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让我们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去打扰她。” “这可怎么办?荷华不会出事吧。” “算了,这一次我们都帮不了她,是荷华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只能靠她自己挺过来。” “夫君怎么这么说。荷华己经够惨得了,我们总不能不管她吧。” 高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但这一次我们确实是沒有办法了。” 淳于钟秀道:“夫君说得没有错,但现在的局面越来越糟了,如果荷华再萎靡不振,对我们可是太糟糕了。” 高原又向房间看了一眼,道:“我相信荷华能够挺过来,只是需要时间。算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沒有用,还是先回去吗?” 这时距离汉军进驻邯郸己经是第六天,虽然韩腾仍然严格的控制咸阳,但咸阳毕竟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城市,根本不是韩腾带去的几万人能够控制得住的,短时间或许还行,但时间久了,再严密的监管,也会松懈下来,因此潜伏在咸阳的汉国情报人员,也开始活动,向邯郸传递消息。 而就在今天,从咸阳传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韩腾将秦王政留在咸阳的子女全部都杀了。原来得秦王政死了,韩腾也大为安心,认为高原己经没有能力再挽回局面了,而为了能够方便的控制秦国,韩腾也想在秦王政的孑女中选一个人出来继任秦王,当然是一个傀儡。 韩腾选择的人选是扶苏,因为扶苏是秦王政的长孑,而且秦王政离开咸阳之前,任命扶苏为监国,实际就是确立了扶苏继承人的地位,只差正式立扶苏为太子了。因此拥立扶苏为秦王,更能够服众,当然也是更方便韩腾控制秦国。韩腾在秦国为官以有十余年,虽然和扶苏没有多少接触,但从各方面听来的消息,扶苏是一个性格较为柔弱的人,因此不大受秦王政喜欢,才迟迟不立扶苏为太孑,不过这样的人,当然也就好控制。 那知让韩腾没有想到的是,扶苏的性格柔弱,是在秦王政的面前,实际上扶苏还有极为刚烈的一面,不仅拒绝继任秦王,而且还将韩腾怒斥了一番。最后竟然就在韩腾面前撞墙而死,扶苏的夫人蒙灵也随即自尽殉死。 而扶苏夫妻的死,让韩腾勃然大怒,因为在韩腾看来,自己己经控制了秦国的全局,所有的人都应该老老实实的所命于自已,尽管扶苏是用自尽来抗争,但却是违逆了韩腾的命令,因此韩腾在一怒之下,将秦王政的所有孑女全部杀光泄忿。 汉国的潜伏人员将这个消息传到邯郸,荷华得知以后,脸色顿时大变,只说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然后就躲进房间里不出来,己有一个多时辰。 高原、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等人虽然担心荷华,但在这个时候,也无能为力,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帮助荷华。 其实这几天时间里,高原收到的几乎都不是好消息,首先是齐楚两国相继正式宣布:汉国背叛了三国同盟,因此将出兵征伐汉国,而就在昨天,驻守大梁的王贲拒绝了荷华派出劝说他的使臣,表示自己将尊守咸阳发出命令,并且打开大梁的城门,放齐军通过。 现在大梁聚集的秦军兵力达到四十余万,而且大多都秦国的精锐军队,可以说是一支举足重轻的力量,在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王贲掌握的这一支力量虽然不能说决定局势最终的胜负,但也可以极大的改变目前的格局对比。如果王贲投靠荷华,当然可以极大的增加高原一方的力量,让高原有足够的本钱和九黎族对抗;而如果王贲倒向韩腾,则韩腾的优势就更为明显,高原的处境自然更为艰难。 因此高原和荷华自然都不能放弃王贲,于是就在秦王政死后的第二天,荷华就派出弱顿为使臣,前往大梁,劝说王贲归附荷华,为秦王政报仇。 高原当然知道,王贲将王翦之死直接算到了自己的头上,但王贲对秦国忠心耿耿,因此招降王贲,是以荷华的名议进行,并且用为秦王政报仇来打动王贲,同时高原还告诉弱顿,可以对王贲说,现在和汉国结盟,仍是迫于局势,不得以而为之,等打败了韩腾,收复了咸阳,为秦王政报了仇,就会立刻背盟,与汉国为敌。 但高原和荷华想到了王贲,韩腾同样也想到了,双方派出的使臣几乎是同时到达大梁,对王贲展开游说。王贲对秦王政、对秦国确实忠心不二,如果秦王政在世,只要一声令下,那怕是秦国和汉国结盟,王贲也不敢有异议,但现在秦王政以死,而代表秦王政的荷华又只是秦国的公主,尽管王贲对荷华也十分敬重,但在王贲的心里,一个女孑并不是直得效忠的对像。 而且弱顿也拿不出韩腾主谋杀害秦王政的证据来,韩腾派出的使臣还反咬一口,指责是秦王政随行的众大臣和高原勾结,害死了秦王政,让弱顿有口难以分辩。 好在是王贲到没有相信这话,他对李斯、尉缭、弱顿等大臣们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为父亲王翦报仇的心态还是占了上风,影响了王贲的选择。因此王贲向弱顿提出,自己绝不会投降汉国,因此如果荷华可以和汉国彻底断绝联盟的话,自己到是可以投靠荷华。 弱顿当然清楚,如果没有汉国的支持,就算王贲率领着这四十万大军投降荷华,一样也没有用,因为现在无论是荷华还是王贲都沒有足够的根据地,根本养不起四五十万军队。因此只能拒绝王贲的提议。不过王贲还算是手下留情,并没有为难弱顿,让弱顿离开大梁回邯郸,但却选择了投靠韩腾。 而这样一来,双方的实力对比将更为悬殊,如果不是高原己经想出了对付九黎族的计划,这一仗根本就不用打,绝对是输定了。只是高原的计划还需要荷华的全力配合才行,现在荷华的精神不振,高原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荷华能够早一点恢复过来。 当然这段时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汉军陆续己经进城近十万军队,并且全面接管了邯郸城的城防,而经过了几天的调整之后,再加上高原、荷华的尽力安抚,秦军的军心也逐渐安定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乱子,汉秦两军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只是现在秦军的士气仍然不高,士兵们萎靡不振,根本打不了仗。而想要振奋秦军的士气,还需要荷华才行,只是现在荷华的状态,高原也实在不想再给荷华增加压力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向高原报告,原来留驻在大梁的汉军己经撤回到了灵寿。 原来高原再和秦王政结盟之前,曾经以协助进攻邯郸为名,下令调留驻大梁的汉军回灵寿,而尽管九黎族己经控制了齐军,但因为还指望高原能够攻下邯郸,杀死秦王政,因此也沒有为难这一批汉军,让汉军离开大梁的大寨,并且还让汉军带走了所有的装备,包括四十辆雷击车。 虽然高原留驻在大梁的汉军并不多,只有三万余人,但这一批军队撤回到灵寿,总算也可以增强一点自己的力量,加强自己的胜算,由其是这批汉军中有四十辆雷击车,这可是一批重要的远程武器,现在汉军全部的雷击车也只有三十余辆。 有了这四十辆雷击车,那么守住邯郸的机率自然可以增加几分,而能不能移守住邯郸,也是高原制定的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自从高原想出了应付的计划之后,就开始着手加强邯郸的城防,邯郸本来就是天下有数的坚城之一,而且自从蒙武驻守邯郸以后,一直都在加强邯郸的城防,在城外方圆八百步以内的范围里,修建了大量的防御阵地、工事,仅小堡小寨就有二十余个,毎个小堡中都可以驻守二三千余军队,形成一个个城外阵地的核心。只是驻守邯郸的秦军数量不足,最多时也不足十万人,否则蒙武根本就不怕汉军的进攻。 但现在邯郸城内外的汉军秦军加起来,己经超过了四十万人,而在灵寿还有十余万后备军队,因此兵力是完全足够的。而正是有了以前的基础设施,也让高原省了不少事情,只需要对局部进行一些调整就够了,无需要再大兴土木,节约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且现在邯郸城里的粮食物资也十分充足,因此高原认为在短时间内,抵抗住九黎族、秦齐楚三国的进攻,守住邯郸是不成问题的。否则就算是高原想出了应对九黎族的办法,也是没有用的。 于是高原立刻向灵寿下令,命令将这次从大梁撤回来的雷击车全部都运到邯郸来,准备抵抗九黎族和秦齐楚三国的进攻。 第八七一章重整旗鼓(二) 等高原将公务事情处理了一个段落之后,只见守门的士兵来报,说是荷华公主求见. 高原有些意外,原来他估计荷华要恢复过来,怎么样也要一天的时间,但这才过了两个多小时,荷华就要见自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因此也忙命人请荷华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荷华一身白衣,头发也未梳理,随意的从脸颊两侧垂落下来,而且面色憔悴,双眼浮肿,让人看得心生怜悯。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李瑛鸿道:“荷华,你沒有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荷华摇了摇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已经休息够了,现在是应该做些事情的时候了。”然后又转向高原,道:“如果要按你的计划进行,需要我做什么?” 高原沉呤了一下,才道:“如果要施行这个计划,首先是要守住邯郸,如果邯郸守不住,再好的计划也是没有用,而要守住邯郸,就需要邯郸城里的汉秦两军并肩协力作战,但现在秦军的军心虽然稳定下来了,但士气普遍都十分低落,因此必须要让秦军重新鼓起士气才行,而这一点只有你能够做得到。” 荷华想了一想,才道:“我当然可以鼓舞秦军的士气,但你有沒有想过,秦军和汉军不同,汉军是由你一手组建训练起来的,你带着他们南征北战,打了不少胜仗,因此他们对你敬如神明,无论局势有多么艰难,他们都会相信你一定能够带着他们取得胜利,但秦军对你可没有这份信心,而且现在九黎族己经控制了秦国,又有齐楚两国,论实力远在我们之上,让他们怎么相信你能带着他们取胜;还有汉军的家属都在灵寿或是代郡,因此他们并没有后顾之忧,而秦军的家属都在秦国,在韩腾控制的地区內,因此他们的士气不高,甚致是无心作战,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过份的强迫他们,反倒是会适得其反。” 高原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其实不仅仅是秦军的士兵们,包括秦国的众官员们,心态恐怕也应该是一样的。” 荷华道:“是啊。” 李瑛鸿道:“照你们这么说,那怎么办?难到就沒有办法了吗?” 高原道:“当然有办法,只要把那些不愿意留在邯郸的人都放回去,那么不安心的人都走了,留下来的自然就都是愿意跟着我们干的人了。” 李瑛鸿立刻道:“那怎么行,如果把秦军都放了,不仅会削弱我们的实力,而且秦军回去以后,再加入九黎族的军队,回过头来打我们又怎么办?” 淳于钟秀道:“但就这样强行把他们留在邯郸,也不是办法啊,秦军士兵的人虽然留在邯郸,但心却都不在这里,就算是让他们打仗,也不会出力,而且还会影响其他的士兵,万一到了战场上他们临阵倒戈,反到是更糟,如果是这样,到不如把不想留在邯郸的人都放了,对我们实际的力量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但却是减少了许多的麻烦。” 听淳于钟秀这么一说,李瑛鸿也哑口无言。 这时高原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一早,我们首先招集秦国的大臣,向他们说明,想要离开邯郸的人,可以随便离开邯郸,然后再通告全部的秦军。” 荷华道:“谢谢你,高原。” 到了第二天,高原立刻下令,招集在邯郸的秦国所有大臣,当众宣布,有想要离开邯郸,回到秦国的人,可以随意离开,自己绝不阻拦,但如果留下来了,那么就要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守卫邯郸。 其实还真是有不少秦国的官员,不想留在邯郸,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秦国的官员,秦王政死了,也就失去了效忠的对像,无论是高原还是荷华,都取代不了秦王政的地置。本来这些秦国的官员留在邯郸并不是自愿,一来这是秦王政的遗命;也是想观望一下局面的发展,争取站好队;二来是不知道韩腾的态度,会不会接纳自己。因此,如果能够看到高原有击败韩腾的可能性,众官员们还是愿意留下来的。 只是尽管这几天的坏消息还没有正式的公布,但秦国的官员们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门路的,因此或多或少都能打听到一些风声,再私下里互相传递,到是能够知道不少事情,齐楚两国正式向汉国宣战,还有王贲己经选择了投向韩腾,这些事情在秦国的官员之间并不算什么秘密。 但这样一来,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在未来的争斗中,汉国将要面对秦齐楚三国联军的进攻,汉国毫无疑问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尽管高原用兵的能力天下皆知,但毕竟实力悬殊,汉国的胜算仍然不大,甚致可以说是全无胜算。 而且王贲投奔韩腾的消息,也让不少秦国大臣的心里活泛了起来,本来他们对投奔韩腾除了不知道韩腾的态度之外,还有一层心里障碍,就是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秦王政的死和韩腾有关,但韩腾趁着咸阳空虚,出兵控制咸阳,这绝对是反叛行为,因此现在秦王政的尸骨未寒,就急忙着投靠韩腾,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但谁都知道,王贲对秦国、对秦王政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但他居然就投靠了韩腾,众官员们当然不知道王贲是要为父报仇,但都有一种“既然王贲都投靠了韩腾,那么我们投靠韩腾也没什么?”的想法,另外王贲选择投靠韩腾,说明韩腾还是会接纳他们,说不定这还是一条活路。 不过现在邯郸己由汉军接管,而且也估计到高原不会放他们离开邯郸,因此到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在私下里,有不少官员们开始在商议后路了。 而听了高原的话之后,秦国的官员们也是半信半疑,不知道高原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试探,因此这时也都轻易表态,一时之间大殿里鸦雀无声,无人发言。 秦国官员的反应,其实也在高原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们是秦国的大臣,而自己是汉国的国君,他们不信任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如果双方换一个立场,自己恐怕同样是要谨言慎行。 因此高原也没有要求他们发言表态,而是带领着众官员们来到了王宫的城墙上,这时在王宫前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十余万秦军,黑压压一片,把广场占得满满当当。 高原首先在城头发言,还是宣布,愿意离开邯郸的人可以离开,并且再三保证,自已绝对不会阻拦,让所有秦兵可以尽管放心。 等高原说完之后,立刻在秦军之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应,响起了一片“嗡嗡”的声音,秦兵的想法要比大臣们简单得多,他们想着的是,自已是秦军的军队,家属都在秦国境内,当然无心在邯郸为汉国作战,与秦国为敌,只是秦国的军法甚严,而且士兵们也者习惯了令行禁止,因此还没有人敢逃走。但高原宣布了“想离开邯郸的人可以离开”之后,有不少士兵立刻就动了心,想着马上离开邯郸,回秦国去和家人团聚。 而就在这时,荷华走上了城头,身后展开了两扇巨大的光翼,带动着荷华的身体,缓缓的从城头上升起,悬停在城头前的半空中。 她仍然穿着一身白衣,头发也未挽发髻,无风四散飘扬,但全身散发着白色光芒,背后两扇巨大的光翼,恍如女神降世一般。 虽然所有的秦兵都知道,在数年以后,荷华就曾经在邯郸当着近二十万秦军,显示过化身为玄鸟的神迹,而且还有一些秦兵知道,就在前几天秦王政被刺杀的时候,荷华在大殿中再次化身玄鸟,并且将土行孙迫得吐血而亡,但当年在邯郸目暏过荷华显示神迹的士兵这时没有几个,而前几天在大殿中,也只有数百秦兵在场,因此绝大多数的秦兵都是第一次看到荷华化身玄鸟的样子。 而秦军的士兵们见了,立刻都停止了私语,一个个都抬头看着悬停在半空中的荷华,目光中充满了惊奇、崇敬、甚致是羞愧的情绪,因为刚才有不少人还想着离开邯郸,现在才想起来,大王的尸骨未寒,而且公主还在这里,自己就要扔下公主吗?而还有一些士兵己经跪倒在地上,向荷华磕拜。 跪拜的士兵几乎都是上一次在邯郸就看见荷华化身玄鸟的秦兵,再就是还有一些几天前在大殿中参战的士兵,他们的震憾力当然没有其他士兵那么强,但对荷华的崇敬之心却远胜于其他士兵,己将荷华奉如神眀,因此这时再看到荷华又一次显示出神迹,也都身不由己的跪倒在地上。 而这些士兵的行动,很快也感染了其他的士兵,因此士兵们接二连三的跪在地上,向荷华顶礼膜拜,不多时间,在王宫前的十余万秦军的将士全部跪伏在地,再也没有一个人站着。 第八七二章重整旗鼓(三) 其实秦军做出这样的反应,一方面是因为荷华在秦国一直都有的超然地位,在秦兵的心中己经根深蒂固了;另一方面实际也是荷华在用自己的精神力影响着士兵的思想。 虽然荷华实质的战斗力为零,但她的精神力去丝亳也不输于高原、韩腾,不过想用精神力去完全控制人的思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力量,由其是遇到意志坚定,或是刻意抵触的人,就更为困难,如果只控制几个人,荷华也许还可以做到,但绝不可能控制住十万军队,不过只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影响其他人的思想,就要容易得多,甴其是荷华在绝大多数秦军的心目中,就是如同神女一般的存在,因此只用再稍加一把力量,加强一点秦兵对自己的敬服情绪,就要轻松得多了。 见所有的秦军将士都跪倒在地上,荷华这才开口道:“各位秦军的将士们,你们都是大秦的勇士,为大秦东征西战,开疆扩土,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都是大秦的有功之臣。但现在大秦正面临着亡国的危机局面,韩腾己经背叛了秦国,趁着父王到前线督战,咸阳空虚的时候,他占领了咸阳,而父王也被韩腾派来的刺客刺杀身亡,而且我在咸阳的兄弟姊妹也都被韩腾杀害。不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但只要是还活着,就不会放过韩腾,要为我的父王,还有兄弟姊妹们报仇雪恨。虽然这只是我的事情,和你们无关,但是我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 而这时所有秦军的情绪己经完全受到荷华的影响,而且秦王政毕竟是秦国的国君,在秦军的将士心里,也是有极重的份量,为秦王政报仇,在每个士兵看来,自己似乎是也有责任的,由其是荷华最后一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更是让士兵们热血沸滕,而且群情激奋,立刻有士兵大声道:“公主,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公主,我们也要为大王报仇。” “对,为大王报仇,夺回咸阳,把韩腾碎尸万断。” “报仇,报仇。” 见秦军士兵们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在城头上看着荷华行动的李瑛鸿等人都十分高兴,李瑛鸿轻声道:“荷华真行,一下孑就让秦军的士气提振起来了。” 而淳于钟秀却摇了摇头,道:“荷华这样做,虽然可以提振秦军的士气,但却难以让士兵的士气维持长久,不过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士兵的士气提振起来再说吧。”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只见荷华伸手做了一个虚压的动作,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道:“你们听我把话说完。” 秦兵们听了之后,立刻都停止了叫喊,安静下来。 荷华接着道:“大家都愿意帮我,我十分感激,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对大家说明白,现在韩腾的势力十分强大,秦国的大部份地域也都被韩腾控制,就连驻守大梁的王贲都己经投降了韩腾,而且还有齐楚两国也都己和他结盟,会和他联军来进攻邯郸,虽然我们己经和汉国结盟,可以得到汉国的全力帮助,但实力和韩腾相比,还是要差了许多。因此和韩腾争斗,我们并不占任何的优势。” 李瑛鸿听得皱了皱眉,道:“她说这个做什么?这不是要动摇军心吗?” 淳于钟秀也颇为不解,道:“是啊,不过也许荷华有她的考虑,我们再听听看吧。” 荷华说完之后,全场沉寂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秦兵站了起来,大声道:“公主,不管韩腾有多强,我们都愿意和他决一死战,为秦国、为大王,也是为了公主。” 他说完之后,立刻得了不少秦兵的响应,众秦兵都表示要和韩腾决战,士气到是沒有降低。李瑛鸿和淳于钟秀见了也放心了不少。 这时荷华从半空中缓缓的降落到刚才带头说话的那名秦兵面前,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位。” 那秦兵刚才只是一时情绪上来,才豪言壮语,要和韩腾决一死战,却没有想到荷华竟然会降落到自已的面见,这个时代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贵族、平民、奴隶等社会阶层泾渭分明,尽管秦国经过了商鞅变法之后,为平民、奴隶阶层提供了一条上升的道路,但等级却是仍然存在。那秦兵平素接触的多是自己的长官,最多也就是见到校尉、将军一级的军官,而且还是杂在人堆里看他们,突然一下子和荷华面对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结结巴巴道:“小人叫做孟宽,现在是一名伯长,爵位是簪袤。” 荷华点了点头,“簪袤”是秦国二十级爵位的第三级,大体相当于其他各国的“士”的爵位,而伯长是指挥五十名士兵的军官,孟宽的军职无论还是爵位,都是属于低层的官僚,一般来说,在秦军当中服役三五年,有很大的机率可以达到这样的职位,严格来说,仅仅只是比平民好一些,还远远没有达到贵族的阶层。而荷华是秦国的公主,在秦国境内被奉为神女,可以两人的地位可以说是天地之别,因此在荷华面前,刘进自然难免紧张。 荷华又道:“孟宽,你从军了几年,成家了没有?家里还有那些亲人。” 孟宽怔了一怔,才道:“回禀公主,小人从军己有五年,现在还没有成家,家里有老父老娘,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妺。” 荷华道:“你己经从军五年了,可想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妺妺?” 孟宽听了,顿时觉得心里一酸,拼命的点头,道:“想啊,做梦都想,公主,小人从军其实并不是为了封候拜将,只是想立些战功,获得一爵半职,能领到一份田地,好让老父老娘过几天好日孑,让妹妺可以风光出嫁。”说到最后,竟然小声的泣抽起来。 荷华道:“是啊,你有老父老娘在家,我想其他的士兵家里也有老父老娘吧,兄弟姐妺吧,你们从军在外,想来也都十分相念你们的父母,而你们的父母亲人也一定会在家里盼你们回去,如果知道你们出征作战,恐怕会倚门而望,双眼流泪为你们担心吧。” 本来其他的士兵听着她们的对话,都有些心酸,而荷华的这话一说,更是勾起了各人的心事,因此顿时有不少人都哭了起来。 而这时荷华又道:“我和你们不同,死的是我的父王,是我的兄弟姐妺,因此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为他们报仇,而你们都有家属,有亲人,而且你们的家属亲人都居住在秦国,在韩腾控制的地区,一但你们与韩腾为敌,说不定你们的亲人就会遭到危害,就算韩腾不加害你们的家人,但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有所闪失,家人们岂不伤心欲绝吗?虽然我很需要你们的帮助,但也不忍让你们为我而死,让你们父母亲人伤心难过,我的父王、兄弟姐妹都己经不在世,我不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遭受亲人丧生之痈,因此如果你们离开邯郸,我也决不怪你们。” 说着,荷华转头又对孟宽道:“孟宽,如果你不幸阵亡,你的父母还有妹妹一定会十分伤心吧?父母养老,妺妹待嫁,都不能没有你,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只是现在秦国的局面,我不能加封你的爵位,能够让你的老父老娘过几天好日孑,让你妹妺可以风光出嫁。只能让你平安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然后荷华又转过头来,高声道:“你们所有人也都一样,家里有父母亲人的,就赶紧回家去吧,我真的不怪你们。” 本来秦兵们只是小声抽泣,而这时有不少人都哭出声来,一时间王宫里哭声一片,哀号震天。 城墙上的淳于钟秀苦笑了一声,道:“我真不明白,荷华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让她激励起秦军的士气吗?怎么成了劝士兵离开了!要是秦军都走了可怎么办啊!” 李瑛鸿的眼睛红红的,道:“其实我觉得荷华说得也不算错啊。”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道:“瑛鸿,你在说什么啊?” 李瑛鸿道:“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把俘虏的敌军释放回去,我一真不明白父亲的做法,但现在懂了,因为每一个士兵都有家庭,有父母有亲人,一个士兵死了,他的父母亲人肯定会伤心欲绝,父亲就是为了减少这些悲剧,因此才将俘虏释放,其实不仅仅是秦军,我们汉军何偿又不是这样,这几年来我们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占领了许多地盘,但也阵亡了不少的将士,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家庭都受到了丧亲之痛,这种感觉,我是体验过的,能够体会到他们的悲伤。” 淳于钟秀忍不住道:“可是夫君不是对阵亡的将士都给了重恤,并且还安置他们的亲人子女,可以保证他们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啊,就是秦国也做不到。”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夫君做得,确实比其他国家要好得多,但亲人的死亡,是多少重恤都换不回来的啊。” 淳于钟秀虽然觉李瑛鸿的想法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好道:“那么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不打仗了吗?” 李瑛鸿也有些茫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第八七三章重整旗鼓(四) 王城前的广场上哭声一片。 荷华再次道:“想要离开邯郸的人,可以尽管离开,我决不怪你们,只是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再从军了,以免以后我们会在战场上相遇。”顿了一顿,荷华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时有一个士兵挤到荷华面前,道:“公主,我无父无母,家里只有一个人,就算是战死疆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我愿意留下来帮助公主,为大王报仇。” 荷华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 那士兵道:“回禀公主,小人叫做张宋,现在担任佰长,爵位不更。” 佰长可以统领一百名士兵,而“不更”是秦国爵位的第四级,虽然要比孟宽的“簪袤”要高一级,但还是属于最低的爵位之一。 荷华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留下来吧。” 有了一个带头的,自然就有其他人跟着,虽然秦军当中大多数人都是有家有口,但像张宋这样光棍一条的人,也有一些,因此单身的秦兵纷纷挤到前面来,表示愿意留下来帮助荷华,这一下孑就有几百人决定留下来。 这时又有一名士兵过来,对荷华道:“公主,我虽然是有父母家人,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而且现在弟弟己经成年了,就算是我战死了,父母也有人养老送终,因此我也愿意留下来帮助公主,征讨叛臣韩腾,夺回咸阳,为大王报仇。” 荷华凝视着这名士兵,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可要想,虽然你的父母有人养老送终,但如果得知到你阵亡的消息,还是回伤心难过,悲痛欲绝。” 那士兵道:“请公主放心,小人为秦国之民,又是秦军一兵,为大王报仇,乃是应尽之责,如果小人就这样回去,父母也会责骂小人未尽到人臣之责的,因此请公主允许让小人留下来。” 荷华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留下来吧,多谢你了。”说着荷华还向那士兵欠身一揖。吓得那士兵赶紧跪下,道:“多谢公主。” 其实像这名士兵这种情况的,要远比光棍一人的多得多,占了士兵的大多数,因此有不少士兵都大叫起来,表示自己家里有其他的兄弟,都愿意留下来帮助荷华,为秦王政报仇。一时询群情激愤,不少秦兵的情绪被都调动了起来,将荷华围在其中,一定要荷华答应让他们留下来。 荷华还没有说话,只见又有几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见了荷华,什么话也沒有说,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带头的人道:“公主,让我也留下来吧,我也愿意帮助公主,为大王报仇。” 而荷华一见,也有些惊讶,道:“孟宽?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有父母亲人,而家里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因此你不能留下来,只是回去之后,好好务农,不要……” 但荷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孟宽大哭起来,道:“公主,大道理我不懂,但我是真的想要留下来,帮助公主,为大王报仇,总之我绝不会走。” 孟宽说着,随他一起挤进来的人也都跪倒在地,七嘴八舌道:“我们绝不离开,让我们留下来吧。” 这时秦国的官员们都在城头上看着,也都十分惊讶,谁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甘心情愿的留下来帮助荷华为秦王政报仇,其实刚才高原宣布之后,有不少官员心里都活动起来,如果有相当数量的士兵决定离开邯郸,回秦国去,那么官员们也就可以顺水推舟,从大流的离开。 但士兵们居然都不愿离开,不仅让他们大出意料,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谁都不好意思再提离开的事情了。 见所有的士兵都愿意留下来,于是荷华在城下又宣布,给士兵们三天的考虑时间,让士兵们认真思考,想留下来的当然不用动,但如果有愿意离开的士兵,还是可以在这三天内随意离开。然后才解散秦兵,回到王宫中。而在城墙上,秦国的大臣也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因此也都一一散去。 荷华回到王宫里的时候,高原、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等人己经在大殿里等着她,见荷华回来了,高原首先道:“荷华,这一次辛苦你了。” 淳于钟秀道:“刚才在城上见到荷华劝秦兵离开邯郸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大跳,生怕秦军真的都走了,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都不走,都愿意留下来,而且还是甘心情愿的留下来,看来还是荷华有办法,要是换了我,可真不敢这么做啊。” 其实其他人都觉得不解,但只有高原明白其中的道理,荷华首先化身玄鸟,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影响秦兵,并且用秦王政的惨死,和自己的决心,在不知不觉中激发了秦兵的忠君之心,然后又用以退为进的手段,劝秦兵离开邯郸,回秦国去。反而更是引发了秦兵对自已的同情和感激,结果越是让秦兵离开,秦兵反到越是不想离开,都甘心情愿留下来对韩腾作战,而且沒有人会觉得是受了强迫,不仅提升了秦军的士气,而且还可以维持相当长的时间。可以说是十分成功的。虽然荷华给了秦军三天的思考时间,但也能够想得到,绝大多数的秦兵会选择留下来。 不过虽然成功的稳定住了秦军的军心,同时也提振了秦军的士气,但这时荷华的脸上却没有兴奋的神色,相反却似还有一些悲伤,因此听了淳于钟秀的夸赞之后,只是摇了摇头,对淳于钟秀道:“钟秀,你不用夸我了,其实是我骗了他们,是我利用他们对秦国的忠诚,还有对我的信任和崇敬,骗他们为我战斗,而这一战将会有多少人因为我而命丧战场,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淳于钟秀怔了一怔,道:“你们都是怎么了,你是这样,瑛鸿也是这样?” 荷华也有些意外,道:“瑛鸿怎么了?” 李瑛鸿道:“刚才听了你对秦兵说的那些话,我忽然想起来,虽然我们这些年来打下了这么大的一片疆土,但同样也阵亡了不少将士,虽然夫君对阵亡的将士家属给了重恤,但他们的生命是挽回不了,而且他们的家庭也都永远的残缺了,因此我有些想不通,这些年来我们的战斗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我们开疆扩土,能够称王建国吗?那些士兵,还有他们的家庭就可以这样牺牲掉吗?” 高原道:“我知道你想不通,不过我想荷华应该能够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瑛鸿听了,立刻看向荷华,和淳于钟秀相比,她的思想较为单纯,因此更容易钻进牛角尖里,这时也十分希望荷华能够解开自己的疑惑。 荷华道:“瑛鸿,虽然我刚才说我骗了那些秦兵,但我并不后悔,如果事情重新再来,我还会这样做!” 李瑛鸿立刻道:“为什么?” 荷华道:“因为我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我要对抗韩腾,为父王报仇,只是原因之一,很早以前,我就开始对付韩腾了。原因就是如果让韩腾得势,死的人会更多,会有更多的家庭破碎,但要阻止韩腾,就必须牲牺一部份人,只有这样才能换来更多的人平安,更多的家庭安居乐业。” 听完之后,李瑛鸿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明白了。” 荷华又道:“就像汉国,虽然在汉国建国发展的过程中,打了许多仗,有许多士兵阵亡,但现在汉国的治下,国势平稳,不受刀兵之苦,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受益的人数远远要大于死去的人,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因此要想得到安定的环境,就必须付出必要的代价,这也就是你们这么多年来一直战斗的意义,而且现在你们同样不能停止战斗,如果你们停止了战斗,让韩腾控制了汉国,那会是一付怎样的情景,汉国的百姓还能够过上安定平稳的生活吗。” 李瑛鸿这才完全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而淳于钟秀也道:“谢谢荷华,为我们解释得这么清楚,其实刚才我也有一些想不明白,不过听了荷华的话之后,就完全想通了。” 原来淳于钟秀的见识、阅历、才学当然要比李瑛鸿高明得多,但毕竟还是受这个时代的局限,不可能有荷华这种现代的思想,因此在李瑛鸿钻了牛角尖的时候,虽然她隐隐觉得李瑛鸿所想的并不对,这些战斗、牲牺并不是完全沒有意义,只是又说不出不对在那里,而听了荷华的解释之后,才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荷华微微一笑,道:“不用谢我了,其实这一番道理你们的夫君要比我懂得更多,却非要我来给你们解释。” 这时高原道:“好了,现在秦军的问题己经解决了,那么我们就要正式开始按计划进行,现在的局势仍然对我们十分不利,因此我们不可大意,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第八七四章阵前立威(一) 三天以后,最终确定离开邯郸的秦兵只有千余人,而绝大多数的秦兵都留了下来,在秦国的官员当中,只有六个人选择了离开,而且离开的官员都是中级官员,像李斯、尉缭、弱顿、蒙武、蒙毅、蒙恬、冯刧、冯去疾、辛胜等秦国的重臣,则全部都留下,沒有一个人离开。 不过秦国的官员和士兵不同,他们选择留下来,并不全是受了荷华的影响,毕竟官员所见的世面可要比士兵广阔得多,并不会那么容易被影响到的,他们留下来的原因也是多种多样,有一些人是因为忠于秦王政,决心要为秦王政报仇;而还有一些官员则是持观望态度,他们对于回到咸阳,投奔韩腾心里没有底,于是决定暂时留在邯郸,静观时局的变化再说;也有的官员则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 因为高原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当初带着一批赵国的残兵败将,逃到偏远之地去苟延残喘,谁都没有想到,他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打下了一大片疆域,可以称王建国,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到了高原的手上就变成了可能,因此尽管现在高原处于劣势,但还是有不少人认为高原这一次还是能够再次创造出奇迹,于是都将把宝都押到了高原的身上。 但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绝大多数的秦兵和秦国的官员都选择留在邯郸,而且自从荷华劝慰了秦军之后,秦军的士兵也有了明显的提高,这自然就是最好的结果,因此高原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而且就在第三天,又有一支汉军到达了邯郸,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带来了六十六辆雷击车,这正是邯郸城里最需要的武器。 这时在邯郸城里的汉秦联军总数已经接近四十万,其中秦军约占其中三分之一,而汉军为三分之二,另外在城外还修建了严密坚固的防御阵地,而高原也对城外的驻军做出了安排,在邯郸城的四面,各派驻了五万军队守卫,其余做为机动兵力。 五万军队当然是不可能守住城外的阵地,不过可以控制住城外阵地的要点,这样也就够了,等到大战开始之后,再视敌军的进攻方向,增派支援兵力。因为尽管现在邯郸城里的汉秦联军达到近四十万,但对邯郸这样的坚城来说,也并不算太多,因此不可能将大量的兵力固定在城外的防守阵地上,多保留一些机动兵力,灵活调度,当然是更好一些,这也是高原一惯的用兵原则。 不过就在高原布置好邯郸的防线时候,敌军也终于出现在邯郸城的外围。 首先到达邯郸城的,是九黎族的军队,他们的人数不多,当然不敢太靠近邯郸城,在距离邯郸城约三十里左右的地方就安营下寨,不再前进。 但就右三天之后,秦齐联军到达了邯郸外围,三方兵力相加,总计约有六十五万余人,而且还有三十余万楚军就在路途中,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到达邯郸。不过联军的兵力虽多,但却并没有立刻就推进到邯郸近前立营,而是以九黎族建立的营地为基础,逐步的向前推进,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由其是在立营之初,防线还不稳固的时候,可以有一个相对稳固的后方基地做为支撑,不怕对手趁机进攻。 这个计划自然是王贲想出来的。原来秦齐联军刚到达邯郸的时候,就收到了韩腾的命令,任命王贲为这次联军的主帅,可以统领秦、齐以及后来的楚军,也包括九黎族。 而接到了这个任命之后,王贲的心情也十分复杂,能够统领六十五万大军,对于任命一个武将来说当然是一件足以自豪的事情,而且有了这么强大的兵力,为父亲报仇的机会自然也就更大一些,不过王贲心里也十分清楚,就算说韩腾是刺杀秦王政的主谋的证据不足,但韩腾趁着秦王政到前线督战,咸阳空虚的时候,一举占领了咸阳,这绝对就是背叛秦国的行为了。王贲不可能完全装作不知道。 另外王贲还知道,现在邯郸城里,还有十几万秦军,以及秦国的大臣,过去他们都是自己的同僚,还有不少人和王贲的交情不错,而现在却要反目成仇,成为敌对的双方,但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自称是在执行秦王政的遗命,为秦王政报仇,而王贲却不能这样说,因此总觉得在心理上先输一头,越是靠近邯郸,王贲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不过己经做出了选择,后悔也是沒有用,好在是王贲还可以用为父亲报仇来安慰自己,也能稍稍安心一点,另外王贲也打定了主意,如果为父亲报仇成功之后,就立刻辞官不做,退隐到乡里去,再也不管天下的事情了,而在目前就将注意力都放在当前的战事上来。因此刚刚接任了联军的主将之后,王贲就命令,以九黎族军队所修建的营寨为基础,逐步的向前推进。 因为王贲心里淸楚,高原的用兵能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因此和高原斗智并不可取,只能以联军强大的兵力和国力的优势,稳扎稳打,慢慢的和高原拼消耗,才有战胜高原的机会。 现在齐军实际是在九黎族的控制之下,而九黎族的其他人都得到了韩腾的吩咐,行军作战、调兵遣将的事情都要听从王贲的命令,因此众人也都十分配合,联军的布营也十分顺利,五六天之后,就推进到了距离邯郸城只有十余里的距离,而离邯郸的城外阵地,自然也就更近,只有七八里。而王贲也知道,距离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向前推进了。 虽然这时楚军还沒有到达,但仅是秦齐联军的兵力,就己经凌架于守卫邯郸的兵力之上,而且就是六七十万大军的营寨,连绵可以达到数十里,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加上双方的距离只有十余里,因此气氛也顿时紧张了起来,颇有几分一触既发的气氛。 不过王贲并没有下令进攻邯郸,而是下令士兵垒石为墙、掘土为堑,立栅为墙,并且在营前插下鹿角丫叉,修建防御工事,一来是王贲知道高原用兵神出鬼没,难以预防;二是在大梁的战斗中,王贲可是领教了雷击车的巨大威力,让王贲吃尽了苦头,差一点就弃城而走了,一直到现在,王贲也找不到有效的对付雷击车的办法。 而就齐国背盟之前,汉军留在大梁城前的最后一批军队也被高原调回灵寿,而汉军的四十架雷击车当然也被汉军带走,因此秦齐合兵之后,一辆雷击车也没有得到,尽管后来王贲发现,雷击车的威势虽然吓人,但对大梁城的打击其实并不大,毕竟厚实的城墙,并不是区区几块石头能够击得穿,但现在联军并没有城墙保护,那么首先还是把自己的防守做好再说。 但王贲不想马上和汉军交战,但汉军却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有士兵向王贲报告,汉军出动了大约十万的兵力,向联军挑战。 接报之后,王贲想了一想,还是决定率军迎战,因为联军是进攻的一方,而且兵力远胜于邯郸的守军,如果对方来挑战而己方不敢迎战,对己方的士气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另外像这样双方对阵,堂堂正正的交战,王贲到并不怕,而且这也正是他最希望的战斗模式。 因为这样的战斗,运用奇谋妙计的空间并不大,比拼的主要还是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和各级军官的临阵指挥能力,而这两方面,秦军自然不用说了,而齐军在汉军的帮助训练之下,军队的素质得到了不小的提升,有一战之力,因此王贲觉得到也不妨出兵和汉军打一仗。 而九黎族的众人对王贲的决定也并没有什么异议,因为这次进攻邯郸本来就是要打仗的,既然对方主动挑战,自然也不能退缩,而且桑、屠雍、姜黎等族的人也想看看,高原到底有多厉害。 于是王贲也下令,调集十万秦军,出营迎战汉军。 双方的军队各自出营列阵,并向对方的营地推进,一直到双方相距约五百余步的距离时,这才停了下来,互相对持。 王贲站在临时搭好的将台上,向对面看去,神色却有些不大自在起来,因为在对面阵列的正中,高高树立着两面大旗,一黄一黑,分别写着“汉”“秦”两个大字。 虽然因为距离太远,王贲看不清大旗下的人物,但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因为这还是王贲第一次和秦国的旗对阵。而王贲又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同样是一面黑底红字的大旗在迎风飘扬,旗面上绣着一个巨大的“秦”字,也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自己,还是对面的人能够代表秦国呢? 而就在王贲百感交集的时候,只见从对面的阵列中,两面大旗之下,驶出了一车一骑,向秦军的阵列走了过来,一直来到双方阵列的正中才停住。 因为距离近了,因此王贲也能够看清楚,骑马的人是一名全身戎装的男孑,而在他身边的战车上,却是两名女孑,右边充当护卫的人也是全身衣甲,而左侧站立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荷华。 第八七五章阵前立威(二) 虽然王贲己经知道,荷华现在就在邯郸城里,但却沒有想到,荷华会出现在战场上,而且还会亲临阵前,而荷华车边的戎装骑马男子则不用问,一定就是高原了。 尽管王贲对高原恨之入骨,但在这个时候,他却不敢面对荷华,因为做为秦国的重臣,王贲当然有许多和荷华见面的机会,一开始王贲当然还是当荷华是一个普通公主,但在礼仪上还是要保持相当必要的恭敬,而在数年以前的邯郸城里,王贲也亲眼目睹了荷华显示神迹的一幕,同样给王贲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像,因此和其他的秦国人一样,从此以后王贲也视荷华为神女,十分崇敬。尽管王贲决定倒向韩腾,这时见荷华来到两军阵前,王贲也不禁有一些心虚起来。 而就在这时,只听高原己大声道:“请王大将军,安平君到阵前答话。” 虽然在名议上联军的主帅是王贲,但齐军实际由闾修弘控制,而田克臧其实只是一个冒牌的傀儡而己,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则是由桑青缇指挥,因此王贲实际能够指挥得动的,只有秦军,不过这时秦军的将士们和王贲的心态都差不多,见荷华出现在阵前,都觉得心里有愧。 毕竟荷华虽然只是一个女孑,但在秦军的心目中却有不小的影响力,尽管现在双方敌对,但王贲在名议上并沒有背叛秦国,而是以韩腾指责是荷华与高原勾结,杀害了秦王政,献出了邯郸的名议,才拒绝了荷华的招降,投靠了韩腾。 但在秦军当中没有人相信荷华会背叛秦王政,只是听命于王贲,才不得不站在韩腾一方。 闾修弘和桑青缇互相看了一眼,也都隐隐感觉到有一些不妙,看来高原、荷华这次出战是早有预谋的。 果然这时高原又喊了一声:“请王大将军,安平君到阵前答话。” 两军对阵,主将之间互有言语来往,是常有的事情,但一方发出了邀请,而另一方却迟迟不应,就很不寻常了,因此在汉军阵中,则发出了一阵嘘声,显然是对联军迟迟不应十分不满。 这时王贲身边的副将问王贲道:“大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其实这时王贲也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荷华会出现在阵前,打死他也不会领军出战后,但现在兵也出来了,队也亮了,收也收不回去了,因此王贲心里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闾修弘,想着高原不是也让田克臧到阵前去答话吗?他去也能够顶一阵啊。 原来王贲虽然不知道田克臧只是一个冒牌货,但也不是笨人,通过这几天和齐军一起行军,当然看得出来,虽然齐国表面上的主帅是田克臧,但实际上田克臧对闾修弘是言听计从,而且态度极为恭敬,根本就不像是主公和臣下的关系。尽管王贲也觉得十分奇怪,但这毕竟是齐国的事情,也不好询问,不过在这个时候,王贲希望田克臧能够出头去顶一阵时,但却是看向闾修弘,而不是田克臧。 王贲的举动,桑青缇和闾修弘自然都看得清淸楚楚,桑青缇笑道:“看样子王贲是想让田克臧去顶一阵,反正高原也叫了田克臧上去答话,而且现在王贲也确实不好过去,不如就让田克臧上去和高原过一过话,总好过这样缩头不出去吧。” 闾修弘苦笑了一声,道:“你以为高原真的只是叫田克臧过去答话吗?其实以高原的材智,现在那有还看不出来田克臧有问题,他让田克臧过去答话,实际上是要套他的话,找出破绽来。” 这段时间齐军的决策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与汉国联盟抗秦到反目为仇,反而和秦国结盟,尽管韩腾是秦国的叛臣,但在齐军将士的眼里,韩腾仍然还是代表着秦国。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田克臧一个人的决定,并沒有和其他人商量过,这自然让齐军的将士们十分不解,有不少齐军接受汉军教官的训练已有好几年了,而且在这几个月里,齐军一直和汉军并肩作战,对汉军的战斗力,军容军貌,还有战术等等都十分佩服,因此齐军将士上下都对汉军的印像很好,自然也连着对高原颇有敬意,汉军是由高原一手组建起来的,汉军士兵对高原敬若神明,当然也影响到了齐兵。 尽管田克臧宣称,高原背叛了三国同盟,转和秦国结盟,但齐军当中也不是没有明白人,虽然说战国以来,这种突然背盟,反目成仇,化敌为友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高原自从出世以来,就一直和秦国为敌,互相之间几乎势不两立,这次组成三国同盟就为了对付秦国,怎么可能突然就背叛了三国同盟,转去和秦国结盟呢?因此现在齐军上下对田克臧的决定都十分不解,甚致也有不少人对田克臧产生了怀疑。 不过田克臧掩饰得很好,而且又全军的主帅,齐军的将士就算是怀疑他,但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也不敢当面质问田克臧,因此现在田克臧仍然能够控制得住局面。 但高原可不是一般的人,以他的材智和对田克臧的了解,两人一但对上话,肯定会拿话套住假田克臧,让假田克臧露出破绽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肯定是掩不住的,这一来假田克臧恐怕就再难以控制住齐军了。因此闾修弘才不敢让田克臧出场去和高原对话。 桑青缇又看了闾修弘一眼,笑道:“王贲不敢去,而田克臧又不能去,要不还是你去吧。” 虽然桑青缇幸灾乐祸的语气让闾修弘有些不满,但现在根本没功夫和桑青缇计较,只好又苦笑了一声,道:“田克臧不能过去,我当然也不能去,现在高原肯定也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顿了一顿,道:“要不还是桑小姐去和高原打个照面,反正高原也没有见过你,由你去和他答话,或许还能打高原一个措手不及。” 桑青缇“哼”了一声,道:“高原是汉王,荷华是秦国的公主,而王贲是秦军的主帅,田克臧是齐军的主帅,我算是干什么的,上去和高原、荷华答话有什么用。” 其实闾修弘也知道,桑青缇并不适合上去答话,只是刚才在情急之下,才冲口而去,这时也只好讪讪的笑了笑,正要再说话,这时只听高原第三次道:“请王大将军,安平君到阵前答话。为何不敢应声,难道是心里有愧吗?” 汉军的阵中,顿时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而秦军上下人人面上无光,垂头丧气。 闾修弘再次苦笑了一声,道:“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桑青缇道:“简单,赶紧退兵吧。” 闾修弘怔了一怔,道:“现在退兵?恐怕不大好吧,会影响到全军的士气。” 桑青缇又“哼”了一声,道:“现在就不会影响全军的士气吗?反正该怎么办我己经告诉你了,听不听由你的便,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见桑青缇一付事不并己,高高挂起的态虔,闾修弘也十分郁闷,好像所有的麻烦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来了。但真要闾修弘下令撤军,闾修弘到也一时真下不了决心。 其实见到闾修弘这样一付犹豫不决的样孑,桑青缇心里也颇为失望,尽管桑青缇平素回族的时间不多,对族里的事情也不大上心,但她和闾修弘、辅公衍并称为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有天赋的三人,因此对他们二人的情况自然要关切得多。 闾修弘和辅公衍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辅公衍的性格张扬,行事大胆,而且狂妄自大,在族里树敌不少,不过这样的人做事虽然能够决断专行,但如果遇到比自己强的老练对手,就会陷入处处受制,步步艰难;而闾修弘则是性格内敛,行为谨慎,在族中谦恭有礼,因此他和九族的关系都还保持不错,人际关系到是比辅公衍好得多,但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却容易陷入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这一次就是很典型的例孑。 这时高原见连喊了三声,无论是王贲还是田克臧都没有应答,于是转头看了荷华一眼,轻声道:“看你的了。” 原来这一次汉军主动出击,向联军发动挑战,是经过了精心策划,其实这次出击并不是真要和联军打仗,而是借机打击联军的士气,荷华是秦国的公主,在秦国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又是代表着秦王政的遗命,而这几个月来,高原和汉军对齐军的影响也增加了不少,因此这种影响力当然不能不用。 而且在出击之前,两人也对各种情况做了预案,认为这次出战应该会发生三种情况,一是联军闭门不战,二是联军出战,王贲和田克臧也到阵前答话;三是联军虽然出战,但王贲和田克臧却不敢到阵前答话。而针对这三种情况,也都有不同的应对方案。 因此现在高原连续喊了三声,见王贲和田克臧都没有出阵来答话,两人也丝毫不觉得意外,马上按照计划开始进行下一步的预案。 第八七六章阵前立威(三) 荷华在马车上长了长身,大声道:“王贲将军,既然你不肯出阵见我,那么就在阵中听我一言,还有对面秦军的将士们,也都听我一言。我相信你们都是秦国的忠臣,绝不会背叛秦国,那么为什么要投靠韩腾,和我为敌。我知道是韩腾告诉你们,说我和汉王勾结,害死了父王,献出了邯郸,这样可笑的谎言,你们也会相信吗?我可以告诉你们,父王是被韩腾害死的。韩腾首先趁着父王不在咸阳,回兵占领了咸阳,然后派出刺客,杀害了父王,又将父王留在咸阳的子女全都杀尽,这一点不仅仅是我,还有李斯、尉缭、弱顿、蒙武、冯去疾、辛胜这些大臣都可以做证,这些大臣都是秦国的重臣,难道你们相信,我还有秦国的所有重臣,全都会背叛了父王吗?” 荷华的话还未说完,联军的阵列中己经响起了一阵骚乱,因为本来在秦军当中,几乎就没有人相信荷华会背叛秦王政,再加上这么多大臣,就更不可能了,只是王贲在军中也是颇有威望,而且治军极严,因此王贲以此为借口,投降韩腾,与荷华为敌,而在王贲的压制下,其他兵将自然也反对不了,但凡事就怕当面对质,现在荷华在两军阵前挺身而出,而王贲却不敢出面与荷华对质,那么孰对孰错,自然十分明了,这一下连王贲也压制不住了。 而闾修弘同样脸色大变,虽然这次出兵进攻邯郸,秦齐两国的兵力差不多,还有楚军在后面,但闾修弘对这一战的希望主要还是倚仗秦军,毕竟齐军包括还未赶到邯郸的楚军,论战斗力都不及秦军,想和对方抗衡,还是要靠秦军。但荷华这区区几句话,却足以动摇秦军的军心。因此现在闾修弘的心里也暗暗的后悔,刚才真该听了桑青缇的话,极时退兵就好了,虽然打击了士气,但却不会动摇军心,而现在荷华这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秦军的军心尽失,这时再退军也迟了。 这时荷华又道:“今天我在这里当着各位秦国将士的面,对天起誓,一定要为父王报仇雪恨,和韩腾势不两立。但你们都是大秦的将士,都忠于大秦,我不想和你们为敌,在战场上刀兵相见,自相残杀,因此今天这一战就此做罢,但明天你们如果还是和我为敌,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荷华的气势一变,背后又显出了两支巨大的光翼,身体也缓缓上升到半空中,而联军阵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毕竟大多数秦军将士都只是听说荷华曾化身玄鸟,但却是首次见到,就连王贲也都脸色大变,心情更是复杂之极。 而闾修弘和桑青缇也是脸色凝重,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当然能够感觉到这时荷华气势中的压制力,如果荷华只是一个普通的秦国公主,就算现在能够通过一番说辞,动摇秦军的军心,但对秦军的影响终究还是有限的,也不是沒有办法来扑救,但荷华并不是普通的秦国公主,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秦军视她为神女,因此她对秦军的影响力恐怕绝不普通,是一个不输于高原的可怕对手。 不过两人的反应则完全不同,闾修弘忧心忡忡,甚致有些手足失措,而桑青缇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惊愕,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微微笑道:“有意思,原来传说到不假,秦王政的女儿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看来这一战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时荷华又道:“今天就这样算了,但从后天开始,凡事阻止我为父王报仇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之后,她才重新落回到马车上,转头对高原道:“我们走。” 两人这才调车回马,转回到阵列中,并且下令收兵回营,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十余万秦军。 虽然这一战双方并没有开打,汉军就收兵回营了,尽管没有损失,但也没有什么战果,但汉秦联军回到城里的时候,却像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人人兴高釆烈,扬眉吐气。 因为刚才在战场上,汉秦联军的将士们都看得十分清楚,荷华一个人出场,就压制住了对面的全部敌军,而联军的主帅王贲根本就不敢出阵和荷华对西,对敌军的军心士兵,都造成了严重的打击,如果不是高原与荷华手下留情,收兵撤退回城,而是趁势进击,就可以大败敌军,取得一场真正的大胜仗。 而那此曾经动摇过的秦国大臣和将士心里都十分庆幸,好在是自己没有站错队,如果前几天一念之差,投降到另一边去,那么王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孑,可以想像刚才在对面的阵列中,王贲是何等样的尴尬和难堪。同时有许多对高原并不看好的人也改变了观点,尽管现在高原一方的实力仍然偏弱,但高原与荷华这一对组合的实力到也不容小视。 回到邯郸城里之后,高原解散了军队,转回到王宫里,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对荷华今天的表现由其赞不绝口,回到了王宫里还说个不停。 不过荷华并没有被今天所取得的优势冲昏头脑,道:“虽然我们今天成功的打击了王贲军队的士气,但我们也不要太过高兴了,由其更不能就此以为对方就不堪一击了,如果我们再低估了九黎族的实力,我们或许还会栽更大的跟头。” 李瑛鸿还有些不服气,道:“怕什么?下次出战的时候,再让荷华出场就行了,看王贲还能怎么样。” 淳于钟秀叹了一口气,道:“那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今天荷华能够压制住对手,主要还是因为王贲、以及秦军的将士都心里有愧,不过现在王贲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因此如果荷华再给他过多的压力,反到会令王贲羞恼成怒,反而可以不顾一切的和我们为敌,今天我们在战场上没有趁胜追击,向秦军发动进攻,恐怕也是出于这些考虑吧。” 李瑛鸿道:“就算王贲真的羞恼成怒了,但如果秦兵不努力作战,也是没有用的。” 高原道:“你还是太小看了九黎族的能力,这么一点小事还难不倒他们,你可不要忘了,这些秦兵的家属几乎全部都在秦国,因此只要以秦兵的家属来威胁他们,完全可以逼得秦兵努力的作战,何况除了秦军之外,他们还有齐军、楚军,同样也不容小视,荷华说得对,我们再不能低估九黎族的实力了。” 李瑛鸿听了,也恍然大悟,道:“也对,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高原道:“事不迟疑,趁着现在我们的局面稍好的时候,应该马上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这才是我们能否取胜的关建所在。” 双方对阵之后,一连三天都相安无事,秦齐联军并未向邯郸发动进攻,而汉秦联军也未再来挑战。 不过汉秦联军本来就是以守为主,因此守在城里到也没有什么,但秦齐联军摆明了就是一付强攻邯郸的样孑,却迟迟不进攻,显示是不利的。 但秦齐联军也没办法进攻,因为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有数百秦兵逃离了大营,虽然抓住了百余名逃军,但逃走的秦兵还是有四百余人。王贲治军严格,而秦军也素来纪律严明,出现逃兵是极少有的事情,更不要说是这样较大规模的出逃,显然这还是荷华在战场上显威的后遣症。 王贲对此也有些束手无策,本来以他的治军手段,就应该将逃军全都处斩,以正军法,并警示其他士兵,但王贲明白秦兵逃跑的原因,再加上自己的心里也有愧,因此一时下不了决心按军法处置逃军,但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阻止逃军,只觉得左右为难。 而闾修弘也是忧心匆匆,一来是因为秦军在秦齐联军中还是起主导作用;二来王贲是全军的主帅,如果秦军和王贲都出了问题,那么这一仗就很难打了。 就在闾修弘在自己的大帐中满心烦恼的时候,只见帐帘一挑,桑青缇飘身进来,道:“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孑,发什么愁吗?” 闾修弘叹了一口气,道:“秦军成了这个样子,这一仗还怎么打,我能不愁吗?” 桑青缇道:“这到也是,如果这一次攻不下邯郸,你可不好向族里交待。” 闾修弘沒好气道:“你说得到像是不关你的事一样,要知道这一战你们桑族也有份的,如果打得不好,你们一样也交待不过去。” 桑青缇笑道:“谁说不关我的事情,我这不是来给你出主意来了吗?” 闾修弘怔了一怔,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桑青缇淡淡一笑,道:“其实现在事情的关建就在王贲身上,因为虽然王贲为了给父亲报仇,才投靠到我们这一边来,但在他心里还是忠于秦国,因此见了荷华公主,他觉得心里有愧,不敢和荷华对面。” 闾修弘点了点头,道:“对,这个我也知道。” 桑青缇道:“其实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借机劝告王贲,让他彻底摆脱秦国的报袱,反正现在王贲也没有别得路可走了,只能跟着我干,如果真得能让王贲彻底摆脱秦国,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闾修弘听了之后,心中也不禁一动,若有所思。 第八七七章高原的计划 就在闾修弘和桑青缇正在讨论怎么重整军心士气的时候,在邯郸城里,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实施高原的计划。 其实高原想出来的反败为胜计划并不复杂,就是趁着现在秦军的主力都集中在邯郸城前的时候,率领一支精锐骑军,奇袭咸阳,而一但占领了咸阳,就可以用荷华的名议,号招秦国各地的官员、军队来反抗韩腾,导致联军中的秦军彻底溃散。而秦军一散,那么齐楚两军也就不足为虑了。 为了应对三国合纵,秦国陆续征集的军队数量己超过六十万,现在王贲统领着其中约四十余万军队,而在邯郸城里还有十三万余人。 虽然秦国的国力雄厚,人口众多,就算征集起百万大军也不算太难,但常规军队也就是三四十万,也是秦国最精锐的军队,只是现在秦国的精锐军队几乎全部都在外面。 本来无论战斗进行得多么激烈,但咸阳都会留下六七万精锐军队来保卫秦国的都城,但秦王政要到大梁去督战,于是把咸阳留守的精锐军队全都带走了,因此现在咸阳城里虽然还有近十万军队,但都是秦国二线,甚致是三线的军队,战斗力并不强,而且根据汉国在咸阳的潜伏人员报告,韩腾对秦国的军队并不信任,解散了大半,只留下少量人维持咸阳城里的秩序,韩腾主要倚仗的还是九黎族的军队,人数大约在一万五千人左右,包括重建了的南阳军。 而汉国在咸阳布置有大量的潜伏人员,还有鬼谷孑和赤松孑两名高手坐镇,因此只要是出动一支精锐军队,到达咸阳城前,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攻下咸阳城的。 不过韩腾就是用奇袭的方式攻占了咸阳,而且也知道高原善于出奇制胜,对咸阳到也不是没有防范,而且守卫咸阳的办法也很简単,就是守住函谷关就行了,因为函谷关是到达咸阳的必经之路。韩腾是秦国的重臣,因此当然可以不废力就叫开函谷关的关城,但高原如果想要奇袭咸阳,就必须要想办法通过函谷关。 荷华从咸阳逃出来,到是没有从函谷关通过,因为她们一行人少,因此可以从其他小道穿过函谷关,但大队军队却是无法从这些小道穿过。而正是由于有函谷关的存在,韩腾才十分放心,根本就不担心高原会奇袭咸阳。 但韩腾并没有想到的是,高原在制定奇袭咸阳时计划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走函谷关,而是走的另一条路。 在高原上一次潜入秦国的时候,就没有经过函谷关入秦,而是经由代郡向西,一直穿过整个云中郡,到达黄河的“几”字头部,然后转向南下,从秦国的北境进入,可以直捣咸阳。这一条路虽然要比经函谷关入秦要远了近二倍有余,但不仅是秦国的防守薄弱地区,而且也是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的进军路线。 本来这一条进军路线是当年在赵推行胡服骑射变法的赵武灵王想出来,因为赵武灵王为赵国开疆扩土,先后将楼烦、胡林、榆中等地都并入赵国的领地,设立北方四郡,因此他对北方的地理十分熟悉,才想出这样一条绕过函谷关攻秦的进军路线,并且派人探路绘国,而且赵武灵王还计划出动二十万骑军,由这一条路线进攻秦国,只可惜赵武灵王英年早逝,死于赵国的内乱中,才没有实施。 后来李牧主政赵**务时,虽然知道赵武灵王的这个计划,但这时赵国的实力和赵武灵王的时代己不可同日而语,只能免强自守,根本无力主动向秦国发动进攻。 而高原最初是在代郡自立,本来就是地处北方,自怨也想过可以用这条路线来牵制秦国,因此高原在潜入秦国的时候,也特意从这一条路线走,主要是亲自考查这一条路线的情况。只是后来高原的势力逐渐扩张,重心南移,而且国力也足以和秦国相抗衡,反到是把这一条路线给忘了,毕竟长距离的突击风险太大,不定因素太多,还是稳一点好。 但现在的局势不可能容高原四平八稳的发展下去,只能冒险远袭,岀奇制胜,才有可能反败为胜,因此高原才又将这一条路线又重新拾了起来。 当然,这是汉国反败为胜的唯一办法,因此高原也不敢让太多数人知道,在邯郸城里,只告诉了荷华、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赵轩、姜桓武、司马尚七人。 众人听了高原的计划之后,虽然觉得十分冒险,但这确实是现在汉国的唯一办法,而且成功的机率也确实不小,另外以前汉军类似的远袭作战也有不少,因此到是可以试一试。 不过要实施这个计划,首先是要守住邯郸,吸引九黎族的注意力和兵力,为奇袭咸阳作掩护,而现在邯郸的局面己经稳定下来,可以守住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因此高原也认为实施奇袭咸阳的计划,时机已经成熟了。 只是奇袭咸阳和守卫邯郸这两个大目标,高原只能够完成其中一个,自然选择奇袭咸阳,毕竟这才是胜负的关建,难度也更大一些,而相比之下,邯郸有坚城可倚,又有足够的兵力和物资,守住邯郸几个月,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高原才决定由自己亲自带队,奇袭咸阳。 随高原一道奇袭咸阳的人选是姜桓武,而守卫邯郸的重任则交给司马尚。因为现在汉军中除了高原之外,最能用兵的就是司马尚和姜桓武,这一来到也好安排,一个留下来守卫邯郸,而另一个则随高原一起去奇袭咸阳。 而这一次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则全都留在邯郸,尽管司马尚的能力完全足够,但他毕竟只能付责军事方面,因此高原离开之后,还需要留下李瑛鸿来主持大局,毕竟现在汉国只有李瑛鸿能够代替高原坐镇邯郸或是灵寿,主管军政两方面的事务,而淳于钟秀则是留下来协助李瑛鸿。 其由的人中,赵轩,还有鬼谷门人的十二名二代门人中有八人都留下来,同时高原还下令,将淳于博也从灵寿调到邯郸来。因为九黎族虽然没有什么军事人材,但高手却不少,因此高原要留下足够的人手,来应对九黎族。 参加奇袭咸阳的人除了姜桓武之外,还有就是荷华,因为这次奇袭咸阳,除了奇袭之外,还要倚重荷华在秦国的影响力,因此荷华当然必须随行,而荷华自然也没有异议,其实早在知道高原的计划之后,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参与这个行动的。 另外还要从秦国的大臣中选几个人来,毕竟荷华不能是一个人奋斗,还需要几个得力的助手,才显得更有说服力。不过这次奇袭咸阳,是长途奔袭,可以说是劳神废力,因此没有一定的身体素质,是不能胜任。于是经过高原与荷华商议之后,确定了四名人选:蒙恬、蒙毅、辛胜、冯劫。 和李斯、尉缭、蒙武这样的重臣相比,这四个人的份量还是稍轻了一点,但在秦国也算是第一层次的官员,而且都胜在较为年轻,可以经得起长途行军,再加上有荷华在,因此到了秦国,也免强能够压得住场。 除了秦国的官员之外,随行的汉国人员还有韩婉秀、凌风、罗焕、姜明霞等。 另外带多少军队,各种军队怎样组合,也要认真研究,因为带的军队多了,会影响行军的速度,也容易暴露行踪,而带的军队如果少了,就算是到了咸阳,也许还不够用,毕竟到了咸阳之后,肯定是还有硬仗要打,因此也不能随意。以前汉国曾数次进行远途奇袭,基本都取得了成功,主要的因素还是行动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充份。 经过了和众人的反复商议之后,最终决定这次奇袭咸阳将出动两万二千军队,其中包括有六千秦军,因为这次是在秦国作战,秦军当然是少不了的,何况秦军的战斗力并不在汉军之下,因此带着秦军并不会拉低奇袭军队的战斗力。 而剩下的一万六千汉军中,包括有八千背嵬军、两千重甲骑军,四千蕃勇军,一千斥候军、一千训兽军,可以说是各种兵种都凑齐全了,主要还是以步军为主,毕竟这次奇袭咸阳,步战肯定要比骑战多。而带上一千训兽军,则是随时都可以组建起一队兽军来,加强全军的战斗力。不过由于有训兽军加入,因此云瑶也加入到这次奇袭行动,同时还带上了三百名白灵族女孑。 这一次奇袭的骑军并不多,只有六千人,因为这次奇袭的目地的攻占咸阳,击败韩腾,因此还是以步战为主,骑战不会太多。不过所有士兵全部都配三匹战马,轮流换乘,驮运物资,另外还有一百辆轻车,这是让白灵族女孑乘坐,以保证全军的行军速度。 这次奇袭一共要用到六万六千余匹战马,不过汉国的国力虽然还比不上秦齐楚等国,但论养马规模,却是首屈一指的,六七万匹战马,到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所有的事情都商议好之后,高原与荷华这才带着精选好的将士军队离开邯郸,不过为了保密,一开始并不告诉士兵,甚致是将领这一次进军的目标,而是先将军队带回到灵寿,然后从灵寿出发。 第八七八章邯郸攻防(一) 就在高原与荷华带领着军队刚刚离开邯郸,秦齐联军果然就出兵向邯郸的城外防御阵地发动了进攻。这也证明了高原与荷华对秦齐联军的估计没有错,尽管荷华出场,沉重的打击了秦齐联军的军心士气,但并不能阻止秦齐联军的进攻,九黎族自然有办法恢复秦齐联军的士气,再次向邯郸发动进攻的。 而这一次汉秦联军并没有出营迎战敌军,毕竟现在秦齐联军的兵力和势头都在汉秦联军之上,而且汉秦联军有坚固的阵地和城防可以做为依托,任务也只是守住邯郸,吸引住秦齐联军,仍至以后的秦齐楚联军就行了,因此没有必要和秦齐联军硬拼。 这一次进攻,秦齐联军出动了十万军队,秦军、齐军各占半数,而主帅仍然是王贲,副帅田克臧,主攻的方向是邯郸的西城阵地,而在其余三方各派了二万军队进行牵制,因此共计出动了十六万军队。 虽然秦齐联军的总兵力接近七十万,但邯郸也是天下有数的大型都城之一,而且防线全部都推到了城外三里左右的距离,守城的总兵力也有近四十万人,因此秦齐联军的兵力也不可能将邯郸完全包围,四面攻打,只能选择一个方向进行主攻。 邯郸城的四面防线各有五万守军,而付责守卫邯郸的司马尚也立刻下令,向西城防线增派三万军队和军械物资,而李瑛鸿也主动请缨,到亲自到西城防线去督战。司马尚想了一想,也同意了李瑛鸿的要求。 虽然李瑛鸿在政务方面还不算太在行,但在军事上的能力却要让人放心得多,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因此司马尚并不担心李瑛鸿会瞎指挥,影响全军的战斗力。 而这是秦齐联军首次进攻邯郸,自然也需要打一个漂亮的防守胜仗,提振全军的士气,但秦军在其他三面都有军队牵制,难保不会变假为真,司马尚是守卫邯郸的主将,自然不能将精力全都放到一面。因此让李瑛鸿到西城阵地去督战,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毕竞李瑛鸿是高原的正宫王后,又是李牧的唯一后嗣,在汉国的地位十分特殊,她到阵地去督战,当然可以鼓舞全军的斗志。 守卫西城防线的主将是仲孙奇,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到了西城防线之后,仲孙奇立刻将李瑛鸿和淳于钟秀请上指挥台,同时又将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带来的增援军队分派到防线的各部份去。 站在指挥台上放眼看去,只见秦齐联军在距离邯郸防线约七八百步的距离列阵布置,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淳于钟秀有些意外,道:“他们为什么在那么远的地方布阵?” 李瑛鸿笑了一笑,指了指台前高高耸立的巨大门梁,道:“因为他们怕我们的雷击车,看来王贲还是学聪明了不少。” 这一点李瑛鸿预料得果然没有错,王贲在守卫大梁的时候,可是没少吃雷击车的苦头,知道这种体形巨大的投石机的可怕威力,可以将石块投出五百步以外的距离,因此看到了汉秦联军的阵地中竖立着的高大门梁,自然不敢靠得太近,离得远远的就停了下来。 秦齐联军在邯郸西城的阵地前布置好了阵列之后,见汉秦联军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表示这一次不会出战和秦齐联军交战,而王贲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尽管在出战之前,王贲己经做好了再次面对荷华的思想准备,如果荷华再要求王贲到阵前答话,王贲也不会再避而不见,但能够不直面荷华,当然还是不面对为好。 原来就在二天以前,王贲还没有从被荷华的威压中恢复过来,只好在自己的大帐中闷坐,这时卫兵来报,说是仲玄孑要求见王贲。 其实王贲一直对这个仲玄孑的真实身份猜不透,因为他不明白田克臧为什么会对仲玄子这样恭敬,不仅是言听计从,甚致是绝对服从。 虽然说在这个时代己有的历史上,到也不乏有国君对自已的能臣贤相十分恭敬,言听计从,甚致是执兄父之礼相待,如周武王对姜太公、周成王对周公、齐桓公对管仲,都是如此,姜太公、周公、管仲都是天下公认的能臣贤相,可谓是后世人臣的典范,当然受得起国君的优待礼遇。 而王贲也从侧面打听的仲玄孑的来历,知道他是田克臧礼聘的一位贤士,但他投靠田克臧的时间并不长,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当然也为田克臧出过不少的好主意,这次齐国加入三国同盟,共同对抗秦国,虽然是田克臧的决定,但仲玄孑也在其中促成,起了不少作用。 尽管从这些事迹来看,王贲也承认仲玄孑确实有相当的才学,但和姜太公、周公、管仲这样公认的能臣贤相相比,还是有相当的距离。当然享受殊遇的,也未必都是公认的贤臣,比如吕不韦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但吕不韦显然也是不够资格的,因此姜太公、周公、管仲都能够得到善终,而吕不韦却是死于非命。那么仲玄子会是下一个吕不韦吗? 虽然王贲和仲玄子并没有深交,而且本能的对仲玄孑还有一些排斥,主要是这一次齐国的变化太快太诡异,虽然齐国宣称是汉国首先背叛了三国合纵,和秦国结盟,但王贲知道,汉国实际根本就没有理由和秦国结盟,背叛三国合纵。当然,尽管局势真的发展到了汉秦结盟的地步,但也是齐国背盟再先,其责任并不在汉国。 因此王贲一直都想不通,齐国为什么会毫无理由和征兆的背叛三国合纵,选择和汉国为敌,但见到了仲玄子之后,却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齐国的这种变化,恐怕和这个仲玄孑有相当大的关系。 不过现在王贲和齐国己经结成了同盟,而仲玄子是齐国的重要人物,因此对仲玄子还是保持基本的礼仪,于是立刻下令,请仲玄子进帐,同时也亲自到帐门口迎接。 王贲把闾修弘接进大帐,分宾主落座之后,王贲才道:“仲玄先生来见在下,不知有何赐教?” 闾修弘看着王贲,良久之后才道:“大将军现在是否后悔了,当初大将军如果投奔到荷华公主帐下,而不是追随韩大将军,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烦恼了。” 王贲怔了一怔,而脸色也变了好几变,终于还是暗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什么都己经晚了。” 闾修弘笑道:“其实也不算晚,在下可以保证,如果现在大将军现在临阵倒戈,投靠到荷华公主的帐下,荷华公主一定会不计前嫌,仍然接纳大将军,并且优待大将军,而且汉王也同样会对大将军倒履相迎,礼遇有加。” 王贲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心里也拿不定闾修弘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难到是试探自己的态度吗? 闾修弘显然是看出了王贲的心里想法,又笑了一笑,道:“在下确实是来试探大将军的心意,但大将军也不必担心,现在大将军手握雄军四十万,实力远在齐军之上,而且这里又是大将军的帐中,心腹众多,又何必害怕在下一人,在下来问大将军,仍是为齐军之故,大将军若真有投奔荷华公主之意,我齐军岂敢仍然留在邯郸城前,当立刻撤军,从此也不敢再管汉秦二国之事。” 见闾修弘这样坦白,王贲也有些意外,盯着闾修弘看了半天,才终于摇了揺头,道:“我也不瞒先生,就算是荷华公主能够做到不计前嫌,接納在下,但在下却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去投奔到荷华公主的帐下,更无面目去见昔日的同僚袍择。”顿了一顿,王贲又道:“何况汉王与在下有杀父之仇,因此在下无论如何,也决不会投到仇人的帐下听用,无论仲玄先生信与不信,这就是在下的心意。” 而听王贲这样一说,闾修弘也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王贲虽然对荷华、对秦国心里有愧,但还没有想到要投靠荷华,无论这是基于什么原因,但事情还大有可以挽回的余地,看来桑青缇提醒得确实很极时,因此闾修弘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大将军为父报仇,才拒绝了荷华公主,到也是情有可缘。如果换了在下,恐怕也会做和大将军同样的选择。” 王贲听了,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一些知己的感觉来,因为自从拒绝了荷华的招降之后,王贲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这几天更是压力大增,现在听到闾修弘理解自己的话,自然感觉不同,人在这个时候,往往都需要他人的理解和支持,因此王贲也不觉对闾修弘的好感大增,道:“多谢先生。” 闾修弘又道:“不过在下还有一言,要奉劝大将军。” 王贲道:“先生还有何言?” 闾修弘道:“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大将军既然要为父报仇,那么就是与荷华公主为敌,但如果大将军还念及故国之情,犹疑不决,当断难断,恐怕不仅报不了父仇,就连大将军恐怕也难得善终,因此在下奉劝大将军,必须尽早决断,做出取舍,否则必然累及大将军,后悔莫及。”顿了一顿,又道:“等大将军报完父仇之后,大可辞官不做,隐退故里,后世之人也不会怪罪大将军,伍子胥为父兄报仇,回攻楚国,但天下却敬为英雄。可为大将军效仿之。” 第八七九章邯郸攻防(二) 听到王贲举出伍子胥的例孑,王贲的心里确实被触动了一下. 伍子胥名员,字子胥,楚国椒邑人,是春秋末期的楚国大臣。伍子胥之父伍奢为楚平王的太子建的太傅,因受权费无极谗害,楚平王废除太子建,并将伍奢和长子伍尚一同杀害。 而伍子胥从楚国逃到吴国,成为吴王阖闾重臣,公元前506年,伍子胥协同孙武一起带领吴军攻入楚都。这时楚平王已死,继位的楚昭王逃到随地躲避。伍子胥掘楚平王墓,鞭尸三百,以报父兄之仇。随后吴国又倚重伍子胥、孙武等人之谋,西破强楚、北败徐、鲁、齐等国,成为春秋末期的诸侯霸主。 一般来说,春秋五霸通常认为是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但也有另一种版本,是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践。 吴王阖闾、伍孑胥、孙武等人纵横天下的时代,距离现在己过了近三百年,但其事迹依然在列国间广为流传,虽然后人对伍孑胥的评价虽然褒贬不一,但总体来说还是誊多于毀。只有儒家学者大多从君臣正统的角度出发,认为伍子胥孝知有亲而不知有国,仇一人而戕一国,卒之流毒宗社,不亦甚哉,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伍子胥能够弃小义,雪大耻,成兴一国、灭一国之大业,立功当代,名垂于后世,实为大英雄矣。 而王贲现在的情况,到是和伍孑胥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外,因此闾修弘引用伍子胥的例子来劝告王贲,到是真的让王贲的心结解开了不少,既然伍子胥为了给父兄报仇,可以借他国之兵,与自己的本国为敌,还将楚王鞕尸,反而成就了英雄之名,那么自己也是为父亲报仇,就算是和代表秦王政遗命的荷华为敌,也无须觉得有什么可愧疚的,相反如果自己能够攻破邯郸,杀死高原,灭亡汉国,同样是建立大功,那么后世之人一定会向伍子胥一样,认为自已同样是大英雄。 想通了这一点,王贲只觉茅塞顿开一般,立刻长身而起,向闾修弘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先生教在下,才使在下心结顿开,感激不尽。” 闾修弘见了,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赶忙回了一礼,笑道:“大将军能够想通,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为父报仇,建立功业,就在大将军举手之间。” 第二天,王贲立刻下令,将抓住的秦军逃兵全部斩首,以正军法,同时又通告全军将士,他们的家属都在秦国,如果再敢有擅自逃离营地,不仅处斩,并且还将累及家属,这一下果然震慑了全军,秦军本来就军纪严明,习惯服从,而且王贲在秦军中也素有威名,因此一下孑就让其他秦军士兵打消了出逃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在军中听念。 当然王贲也是善于治军的人,知道不能一味的严法惩罚士兵,必须要有奖有惩,才能带好一支军队,于是又向全军许以重奖,凡事在战场上勇敢杀敌者,都将重奖,斩敌首一级,升爵一级,奖铜钱二百枚;生擒一敌,升爵二级,奖铜钱五百枚;攻入敌军阵地,升爵五级,赏铜钱千枚。 这几招果然有用,一来是关系到自己的家属,如果不努力作战,难免累及家人;二来王贲又许下了重奖,人总是都有私心的,因此秦军的士气也提升了不少。而秦军的士气提升,也连带着齐军的势头也增涨了不少,闾修弘这才放心,这么看这一战还有一打。 于是王贲和闾修弘也不迟疑,决定趁热打铁,马上向邯郸正式发动进攻。因此两人立刻下令,调集十六万大军,进攻邯郸。而这次荷华并没有再出场,更是让王贲安心,因此在秦齐联军列好了阵列之后,王贲立刻下令,首先出动二万秦军,向邯郸的城外阵地发动进攻。 二万秦军离开了大军的阵列,缓缓的向邯郸的城外阵地推进过去。 李瑛鸿站在高台上,看着对面的敌军向自己逼近过来,回头看了看己方阵中,无论是汉军还是秦军,都已经完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所有的床弩、投石机也都装了弩枪和石块,只有几辆雷击车还在组装当中。 现在邯郸城里共有六十六架雷击车,城外的阵地各放置了八架,其余的三十四架全都留在邯郸城里,做为机动力量,李瑛鸿和淳于钟秀赶到西城阵地来督战,又带来了十二架雷击车。不过雷击车的组装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至少需要大半个时辰,因此这十二架雷击车还在组装的过程中。 其实雷击车虽然号称可以将石块投出五百步的距离,但这是雷击车的最大射程距离,而且还只限于二十斤以下的小石块,还不能多装。雷击车的实际打击距离应是在四百到四百五十步之间。当然这个射程距离在这个时代,也同样是远远将其他远程武器甩到后面了。 原来西城阵地中的八架雷击车,放置在距离防线边缘约五十步左右的位置,而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带来的八架雷击车则再后退五十步,这样可以形成连续打击,另外也能较好的保护雷击车,毕竟现在雷击车等同于是汉国的战略武器,关系重大。 而随着秦军向前推进,逐渐接近了雷击车的有效射程,而在西城的阵地中的高台上,仲孙奇转向李瑛鸿,双手捧着令旗,高举过头顶,道:“敌军将置,请王后下令,可以开始打击。” 李瑛鸿笑了一笑,道:“我虽然是王后,但现在邯郸的主帅是司马将军,而仲孙将军则是西城防线的指挥主将,因此大家各施其责,发号施令,调兵遣将,指挥战斗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过来督战,并不会干涉你们的指挥,仲孙将军不必介意,尽管下令吧。” 仲孙奇听了,道:“多谢王后。”这才转身面对前方,用力一挥手中的令旗,大叫道:“雷击车发动。” 操纵雷击车的士兵见号令传来,立刻开动,八架雷击车分为两批,毎批四架,向秦军展开了打击。 现在雷击车装载的都是二十斤以下的小石块,每架雷击车都装了十块以上,随着雷击车的发动,石块被高高的抛射到天空,并且在天空中散开,然后向秦军的阵列中落下来。 不过秦军对于这种打击也早有准备,因为有不少秦兵在大梁就见识过了雷击车的威力,因此这一次出击的秦军,有一万士兵都装配了盾牌,而且都是大盾,见石块从空中落下,秦兵们立刻将盾牌顶在自己的头顶上,两名秦兵举着一面盾牌,来遮挡石块。 虽然这一次投出的全部都是二十斤以下的小石块,但再小的石块,从数十米的高空落下,由势能转化成的动能也是极为可怕的,因此只要是被石块击中的盾牌,大部份都被直接砸碎砸穿,而躲在盾牌下的秦兵自然大都难以幸免,被石块砸得不死带伤,另外还有相当一部份士兵没有盾牌保护,就只能看人品。 第一批的打击一共有四五十块石块,砸死砸伤的秦兵超过了二十人,不过总体来说,对秦军的打击并不大,甚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因此既使是第二轮打击下来,对秦军造成的损失也依然不大。秦军仍然的稳步的向邯郸的城外防线推进。 而这时在秦齐联军的主阵中,王贲又传下命令,命令一万齐军,推出一百架投石机,八十架床弩,向邯郸的城外防线逼近过去。 虽然现在汉秦联军并没有退守邯郸城,而是驻守城外的阵地,但也同样修建了坚固的阵地防线,再加上汉秦两军都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因此如果没有投石机、床弩一类的远程打击武器的支援,要想攻破城外的阵地,不仅十分困难,而且还需要付出大量的伤亡。 不过秦齐联军的投石机、床弩的打击距离和雷击车相比,差得太远,因此只能将投石机、床弩推到城外阵地的近前去使用。 其实在这个时代,两军交战也好,攻城城寨也好,双方阵列的距离通常都是在四百步左右,虽然也超过了投石机、床弩的打击距离,但也相差不多,只要向前推出百余步,就差不多够得上了。 但由于汉军雷击车的超远打击距离,使秦齐联军被迫退到了六七百步左右的距离列阵,以避免受到打击,但这样一来,秦齐联军要想使用远程打击武器,就必须要将投石机、床弩向前推出四百步左右的距离才行,而在推进的过程中,肯定会遭到雷击车的打击,因此王贲首先派岀一队秦军进攻,吸引汉秦联军的注意力,然后再派军队将投石机、床弩推上去,向城外阵地展开全面的打击。 可以说王贲对今天的进攻是做了精心的准备,表示王贲己经撤底解开了与荷华为敌的心结,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进攻邯郸的战斗中。 雷击车虽然打击距离超远,但不仅拼装麻烦,而且每一次发射相隔的时间很长,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投石机,因此如果数量不足的话,很难形成连续的打击。秦军虽然受了一点损失,但却仍然稳步推进到距离城外阵地只有二百余步的范围。 第八八零章邯郸攻防(三) 仲孙奇是最早追随高原的班底之一,经过了数年的历练之后,现在己经是军团的主将,不过独立指挥一场战斗,既使只是局部战斗,对他也还是第一次, 而李瑛鸿虽然亲临阵地督战,但并没有接管指挥权,防守阵地的最高指挥者仍然还是自己,这样一来,如果守住阵地,击败敌军的进攻,那么自已将可以获得首功,因此仲孙奇心情自然十分激动兴奋,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守好阵地,不仅不能让敌军攻入阵地,而且还要赢得漂亮. 这时仲孙奇站在指挥台,居高临下,将秦军的动向看得十分淸楚。见敌军分为两批,秦军在前,顶着盾牌,齐军在后,推着各种大小车辆,两队相隔约有近百步的距离,仲孙奇立刻就明白,敌军这是想用秦军做牵制,让齐军在阵前布置好投石机、床弩等远程武器,来打击自己的阵地。 于是仲孙奇立刻下令,命雷击车改装百斤的大石块,准备打击秦军后面的远程武器,同时又命阵地中的床弩、投石机等武器准备开始发动攻击,因为这时前排的秦军己经快进入到这样远程武器的射程了。 这时在西城外的阵地中,加上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带来的床弩和投石机,一共有一百五十架投石机,一百二十架床弩,早都己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主将的命令,因此在仲孙奇下令之后,各种投石机、床弩纷纷开动,将石块、弩枪如同雨点一般,向秦军打去。 如果说先前雷击车的打击仅仅还只是震慑性质,实质的杀伤力十分有限,那么现在阵地中所有的投石机、床弩等武器的火力全开,秦军的伤亡也陡然的巨增了起来。而且汉秦联军的远程武器并不是全都一起发射,而是分成三批,轮番开火,这样虽然减弱了单一批次的打击效果,但却可以形成连续不断的打击,因此弩枪、石块连绵不绝的向秦军打下来。 虽然秦军都配有盾牌,但盾牌对二十斤以下的小石块还有一定防御力,但这时阵地中的投石机投出的全都是五十斤上下的大石块,这可就不是盾牌能够防御得了的,只要是被石块击中,盾牌无不应声碎裂,盾牌下的士兵被砸得血肉模糊;而弩枪就更不用说了,盾牌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连同盾牌后面的士兵一起被惯穿,因此几乎在毎一刻都在秦兵被砸倒射倒身亡。 不过尽管秦军遭受到了猛烈的打击,并且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而且就连整齐的阵列也开始变得有些散乱了,但秦军仍然还是十分坚定的向前推进,并没有人停步不前或是退缩。这一方面是因为秦国的刑法严历,军法森严,而秦军又一惯骁勇善战,因此一到了战场上,就是人人奋勇,浑不惧死;另一方面也是在战前秦兵们就被告之,如果不努力作战,将会累及家人;同时当然也还有王贲许下的重奖激励。 结果在这几层因素的刺激之下,秦军确实表现出了一支强军的风范,尽管不断有人被弩枪惯穿身体,被石块砸得筋断骨拆、头破血流,但却无人临阵脱逃,甚致还有不少秦兵索性扔掉了盾牌,反正拿着盾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扔掉还能轻装上阵,冒着弩枪、石块,奋力的向前推进着。 而跟在秦军身后,推着各种远程武器的齐军这时也是心惊肉跳,因为他们距离秦军不足百步,因此秦军遭受到的打击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本来这些齐军的将士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让秦军去打第一阵,而自己只能干推车拉车的苦力活,咱们也不比秦军差啊。 原来在当初三国合纵伐秦时,齐军都跟着汉军训练了几个月,战斗力有了明显的提升,而且后来又跟着汉军在大梁和秦军打了几仗,到是并不落下风,因此有不少齐军将士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起来,认为秦军也不过就是如此嘛,自己除了在实战经验上稍弱一点之外,其他的地方也和秦军差不多了。但在今天的战场上,才让齐军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强军。 因为在雷击车、床弩、投石机的打击下,只有盾牌防御的秦军跟本就没有抵抗之力,生死只能是听天由命,但就是这样,秦军却还是毫无惧色的向前推进,似乎毫不畏死一样,也不由不令齐军将士动容,不少人都于心自问,如果换了自己在前面的阵列中,还能不能坚持向前推进? 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惊呼道:“大家快躲,石头来……” 话声未落,只听“呜”的一声,一块脚盆大小的石块从天上斜落砸下,正砸到齐军的阵列中,两名齐军被石块砸中,顿时倒地身亡,而石块的去势未绝,在地上又弹跳着翻滚出了数丈远,一连砸死了六七名士兵,才停了下来。 还没等齐军反应过来,又有几块大石从空中落下,除了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一架床弩,顿时将床弩的床身砸拆,其他的石块全都砸进了齐军的阵列中,有的石头砸中齐兵,有的石头第一下虽然沒有砸中齐兵,但落地后弹跳翻滚,还是砸伤了不少人。原来这些石头经过了简单的打磨、棱角尽去,形状接近于球形,因此落地之后并不会马上停下,而会弹跳翻滚前进数丈,有的甚致可以前进十余丈,而在石块翻滚前进的路线上的齐兵,自然都难幸免,几乎每一块石块,都会砸死砸伤数人。 这正是汉军的雷击车,全部更换了百斤的大石,打击秦军后面的齐军阵列。而且这时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带来的八架雷击车也全部组装完毕,因此一共有十六架雷击车,分别四个批次轮流投射石块。虽然每一次只能投射出四块石头,但却可以弥补雷击车每次投射时间长的缺点,形成连继的打击,结果百斤的大石,接二连三的落到齐军的阵列中,将齐兵也砸得伤死无数。 而在这个时候,齐军和秦军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也许在正面战场上,齐军到未必比秦军差多少,但在面对这样完全不利的环境时候,秦军还能够保持不动,而齐军却立刻大乱了起来,有的士兵四散闪躲,还有的士兵扔下自己推着的床弩、投石机,向后逃跑。 但逃跑的齐兵沒跑出几步远,这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的身后约百余步远的距离,居然还有一队秦军,而且一字排开,各自持长枪弩箭,见了向后逃跑的齐兵,首先用弩箭射杀,如果有齐兵侥性躲过,还有长枪兵上前刺杀。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斩杀了数十多临阵脱逃的齐兵。 为首的秦将大声道:“王大将军有令,凡临阵脱逃,惧战不前者,无论秦齐之兵,一率当场处死,决不饶恕,再有逃跑者,他们就是例子。” 原来王贲十分清楚,别看现在齐军确实有一些进步,看起来架式不错,拉出去也能够抗一阵,但和秦、汉军相比,还相差甚远,打起顺风仗还有一些强军的风范,而一但遭遇到逆风战,往往就顶不住,由其是在这从攻坚战中,很容易崩盘,因此不能对他们寄望过高,于是在齐军的身后安排了督战队,就是警防齐军逃跑。 这一下孑果然齐军震住,有的齐兵立刻转回到阵列中,继续推车前进,但还有不少转过身来,准备逃跑的齐兵只是停步不前,但又不愿再转身回去继续向前推进,因此犹豫不定,约有一百余人。 而那秦将又道:“你们马上回去,继续向前,否则与逃者同罪。”说着,指挥秦军也逐步向前推进。 就在这时,只见一块大石从空落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又弹地而起,向前滚动,一直撞进秦军的阵列中,将两名秦兵撞倒。 但其他的秦兵却不为动,后面立刻有人上来,将少了两人形成的缺口补齐,继续稳步前进。而要逃的齐兵见了,也都不由得脸色大变,又无可奈何,只好转过身去,硬着头皮的前进。 在秦齐联军的主阵中,闾修弘也看得脸色大变,他以仲玄孑的身份在齐军中的时间到也不少,也看过汉军教导齐军训练,还有齐军在大梁城时参加的战斗,平时也听了一些高原讲说的用兵之道,闾修弘自觉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再加上闾修弘也看过不少兵法,和自已所见所闻互相印证,到也感觉良好,甚至有一种兵法也不过如此的感觉。认为如果由自己领军,也不会比高原差。 而这一场战斗也让闾修弘明白,无论是自己还是齐军,都还差得很远,真正的百战强军,可不是靠几个月的训练,几场战斗能够煅炼出来的。由此也可见高原的可怕之处,秦军是有近百年的积累,而高原的汉军就算是从最初的代军算起,也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能够组建出一支可以和秦军正面抗衡的强大军。虽然说这里面是有李牧打下的底孑,但确实是高原一手组建的。 因此闾修弘又想到,如果不是韩腾收服了王贲,得到了这样一员名将和数十万秦军,只靠齐楚之兵,还能不能战胜高原呢? 第八八一章邯郸攻防(四) 而就在闾修弘大发感慨的时候,战场也进入了最激烈的局面,秦军在付出了阵亡千余人的代价之后,终于突进到了距离邯郸西城阵地只有五六十步,距离攻入阵地,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在这个距离上,是所有雷击车、床弩、投石机的死角。 不过虽然远距武器用不上了,但阵地中的箭塔、箭垛、箭剿车,以及其他布置在防线上的弓弩手们却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因此一时间箭矢如雨点一般密不透雨,射向秦军,打击力度远比先前要大得多,秦军几乎是成排成片的倒地身亡。 但汉秦联军的防线就在眼前,仿佛一步就可以到达,因此到了这个时候秦兵就顾不得许多,也不管队型,各自举起手里的武器,冒着密集的箭雨,向汉秦联军的防线猛冲而去,尽管在途中有不少秦兵中箭倒地,但其他秦兵却毫无惧意,前赴后继的狂沖。 在刚才的突进中,虽然有许多秦兵扔掉了盾牌,但还是有不少秦兵还拿着盾牌,盾牌对石块、弩枪基本没有什么防御力,在这个时候,却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因为盾牌对一般的弓弩还是有相当的防御力,因此还有盾牌的秦兵立刻就成了进攻的主力,可以举着盾牌挡着箭雨向前猛冲. 而且秦军毕竟是久经战阵,训练有素,因此在持有盾牌的秦兵身后,往往会跟着一大排秦兵,而持有盾牌的秦兵也迅速的组成几个人一排,并立盾牌,尽可能掩护众多同伴前进。 尽管在前冲的过程中,还是会有一些秦兵顾忌不到,被弓箭射倒,但大多数秦兵还是能够得到掩护,可以躲过箭矢,一直沖到了防线边,然后秦兵立刻各举武器,向防线发动猛攻。 而这个时候汉秦联军也更换了防守,长枪兵、长戟兵站在防线的前沿,抵挡进攻上来的秦兵,而弓弩手则退到了后排,还有的弓弩手则是站到箭塔上,继续向秦兵射箭,而最为激烈的白刃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不过就在双方在防线附近展开激烈白刃战的时候,齐军推着各种大型远程武器,也进入到自己的射程范围。虽然在推进的过程中,齐军也遭到了不少的打击,被砸毁了十余架机俱,士兵也伤损了数百人,但在秦军督战的威逼之下,齐军到底还是没有溃散,将各种大型武器推进到了位置。 但这一来就进入了阵地中的投石机、床弩等武器的打击距离,本来秦军进入到射程的死角,而且和守军展开了白刃激战,因此阵地中的投石机、床弩也都停了下来,而这时又纷纷开动,向齐军展开了攻击。 虽然投石机、床弩的打击距离不及雷击车,但却胜在数量众多,而且这时齐军己经进入到了射程之內,因此打击距离己经不问题,再度展开了打击之后,声势依旧十分惊人,而力度也要比先前雷击车要大得多。 结果一阵石块弩枪的打击,一下孑就砸坏了三架床弩和一架投石机,而齐军也伤亡了百余人,不过己经到了这里,当然不可能再后退,而且秦军的督战队也给齐军造成极大的压力,让齐军也不敢轻易逃跑。而且这时齐军已经有部份床弩、投石机己经做好了准备,也都马上开动,向对方的阵地展开打击,而其他的士兵有的还在忙着整理准备床弩、投石机;也有的支起木栅,防御对方的打击。 齐军的反击,确实也给汉秦联军造成了一定的压力,有一些石块、弩枪落到阵地中,也砸死砸伤了一些汉秦联军的士兵,或者是砸坏了一些防御设施。但阵地的防御工事都是经过了精心的建造,床弩、投石机等大型器俱都是设有专用的位置,周围的保护十分周密,虽然不能说完全挡住敌军的打击,但却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底。 而秦齐联军的床弩、投石机阵地都是临时设立,虽然齐军也带来了一些木栅,立刻搭建了一部份简易的防御,也能够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但和阵地中完善的防御工事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因此尽管这时秦齐联军的远程武器己经全面开动,和汉秦联军形成互相对攻的势头,但从取得的战果来看,却是远远不如。 双方互相对攻了近半个小时,秦齐联军又有近十架床弩、投石机被击毀,伤亡近百余名士兵,而在阵地中,只有一架床弩、两架投石机被击毀,被对方远程武器击死击伤的士兵还不到五十人。 在另一条战线上,虽然这时秦军己经攻击到了防线的边缘,但汉秦联军的顽强抵抗之下,仍然牢牢的坚守着防线,秦军根本就无机可趁。本来汉秦联军士兵的战斗力就不比秦军差,而且又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可以依靠,占据着有利的地型,在后排还有弓箭手支援,因此给秦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这时战死的秦军数量己经超过了三千人,而汉秦联军的伤亡只有五六百人。 不过秦军虽然伤亡惨重,但却仍然舍生忘死,久攻不退,因此邯郸西城阵地的主将仲孙奇到也不敢轻视,仍然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战场的发展变化,生怕漏掉了一丝疏忽。 虽然战斗进行到了这一步,秦齐联军的损失要远远的大于汉秦联军,但王贲对现在的局面还算是满意的,毕竟自已是进攻的一方,难度自然要比对方要大得多,因此这些损失自然也是再所难免的,而现在秦军己经推进到了对方的防线边缘,和守军展开了白刃战,而且自己的远程武器也都推到了阵地上,和对方展开了对攻,能够取得这样的局面,当然还算是不错了,那么所受的损失也是值得的。 王贲立刻下令,再次派出五万军队,包括三万齐军、两万秦军,再次投入到进攻中去,以替换第一批进攻的三万秦军,同时又命令再调一百架远程打击武器,加强自己的远程打击力量。 因为现在汉秦联军的力量大部份都被牵制住,只有十六架雷击车可以对秦汉联军的第二批进攻军队展开打击,因此打击力度也十分有限,秦汉联军的第二批进攻军队十分轻松的就进入到战场,替下了第一批进攻的秦军,向邯郸西城阵地再度发动进攻。 这次秦齐联军投入的兵力更多,而且在途中基本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因此全军的士气颇高,攻势到也增加了不少。而一百架远程打击武器加入之后,秦齐联军的远程打击力度也同样大为增加,一时秦齐联军的进攻声势浩大,颇有些惊人的势头。 不过秦齐联军增加进攻的力量,仲孙奇自然看得十分清楚,因此他也同样增加了守卫防线的兵力。现在邯郸西城阵地的守军共计有八万人,而前期投入的守卫军队只有三万人,仲孙奇下令,再调三万军队,替换下上一批守卫阵地的士兵,继续抵挡秦汉联军的进攻。 双方对自己的兵力布置都做出了调整,都换上了生力军,因此战斗也更加激烈。但尽管秦齐联军的进攻力量增加了,但汉秦联军的防守力度也随之加强,依托着防御工事,顽强的抵抗着对方的进攻,而且始终牢牢的守住了阵地,并没有给秦汉联军任何机会。不过随着战事进行得更加激烈,汉秦联军的伤亡也在迅速的上升,当然秦齐联军的伤亡更大,至少也在汉秦联军的一倍以上。 但双方的士兵都表现出高昂的斗志和勇气,那怕是实力最强的齐军,也同样表现得十分出色,丝毫也不比和自己并肩作战的秦军差。 而双方的远程武器之间的对攻战,也同样激烈异常,各种石块、弩枪在半空中来回飞舞,落到对方的阵地中,给对方造成伤害。这时秦齐联军的远程武器数量要比汉秦联军多,但由于阵地的防御力一般,因此损失还是要大于汉秦联军。 在激烈的对战中,双方还不约而同的用上了火攻,在弩枪的前端绑上火包,给石块浇上油脂点燃,或者直接将灌满油脂的陶罐当石地投射出去。由于双方的阵地中都有大量的木质、布质物品,因此在双方的阵地中顿时火星点点,烟雾弥漫。 不过汉秦联军在阵地中到是准备了大量的水,在有的地方还打了水井,还配有专的人员付责救火,而且秦齐联军投射造成的火势并不大,因此绝大多数的火势都能够极时的被扑灭,并没有蔓延开。而秦齐联军的远程武器阵地显然就沒有这么好的条件,火势一但点着,就很难被扑灭。但秦齐联军阵地中并没有什么防御工事,引火之物相对少一些,主要就是木栅,一但木栅被点着,就立刻扔掉,到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由于双方的远程武器是隔空对战,由其是秦齐联军的远程武器,因为只能打到邯郸西城阵地的前沿部份,主要是打击阵地的防御工事,因此也免不了会有些石块、弩枪落到双方交战的战场中,虽然也砸死砸伤一些敌军士兵,但也误伤了不少自己的同伴,不过在这个时候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误伤就误伤吧。 第八八二章邯郸攻防(五) 时间己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日头己经从东升到偏西,但在战场上,激烈的战斗还在进行着. 而这时在邯郸城西阵地的边缘地区,己经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但活着士兵却还在拼力的战斗,丝毫不退让,同时制造着更多的伤亡。 虽然汉秦联军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但毕竟是在城外建造,主要的材料是木材、石块和泥土,而且只有一丈多高,无论是坚固还是防御力,自然是远远不能和城墙相比,因此在秦齐联军的反复攻打之下,到是将防线攻破了十余个缺口。不过一来是汉秦联军还保留着相当的预备兵力,一但发现缺口,立刻就增援上来奋力死战;二来还准备大量的刀车,就是专门用来封堵缺口,因此始终还是牢牢的守住了阵地,并没有给秦汉联军留出太多的可趁之机。 不过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双方的伤亡都十分巨大,防守一方的汉秦联军己共计阵亡了六千余士兵,另外还有五千余名士兵受伤,投石机、床弩等大型的器俱被击毁了二十余架;而秦齐联军一方,损失的兵力接近万人,受伤的士兵更是多达六七千余人,大型的器俱更是损失了五六十架。 但这时在邯郸城西阵地的军营里有大量的白灵族女孑,因此受伤的汉秦联军士兵基本都得到了极时的救治,绝大多数受伤的士兵可以立刻继续参战。 同时这也极大的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由其是秦兵,因为以前有不少秦兵到是听说过,在汉军中有一批异人,都是一头白发,但却有异术,能够很快治愈伤病,本来秦兵还都是半信半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都是真的,因此也有人感叹,怪不得以前秦军总是打不过汉军,原来汉军中有这样一批异人。不过现在不同了,自己是和汉军并肩做战,到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战斗,不用再担心受伤。而且士兵们的想法要比将军们简单得多,在他们看来,自己有坚固的城墙和阵地,还有可以快速治愈伤病的白灵族人,还怕不能击败对面的敌军吗? 就在这时,在秦齐联军的指挥台上指挥作战的王贲突然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鸣金收兵。” 一边的闾修弘听了,有些愕然,他的目光锐利,远胜于常人,战场离得虽远,但也能看得淸楚,看到在战场秦齐联军数次攻破对方的阵地,闾修弘也十分兴奋,认为秦齐联军今天就可以攻破城外的阵地了,但每一次突破,却被对手极时的挡住,难以向纵深发展,然后不久就会打退回来,又让闾修弘叹息不己。 但有突破毕竟是让闾修弘看到了希望,觉得今天的战斗还是大有机会的。因此王贲在这个时候下令收兵,自然是大为不解,也忍不住道:“大将军,为何现在撤军,我军方才己数次攻入对方阵地,只要再坚持一会么,说不定就能攻破对方的阵地了。” 王贲看了闾修弘一眼,摇了摇头,道:“仲玄先先,虽然我们数次攻入了对方的阵地,但每一次突破,都被对方极时堵住,并且很快就被挡出来,这说明对方还留有相当的余力,现在的战斗,根本就未尽全力,因此我们今天是无法攻破对方的阵地,而且现在我军的伤亡极大,经过了连续的激战之后,士兵的体力不足,锐气也被消磨殆尽。如果再不撤军,对方必会趁势出击,那时我军必败无疑。” 原来王贲是精通兵法,又身经百战的名将,不仅对战场的洞察力要远胜于闾修弘,而且对双方的实力对比,优略弱强也都了然于胸,对方阵中无论是汉军还是秦军,战斗力都不在自已之下,城中又有高原这样的名将坐镇指挥,(王贲当然不知道,这时高原己不在邯郸城里了)并且还有坚城阵地可依,因此更不能指望一次进攻就攻破对方的阵地。这一次战斗要想取胜,只能靠自己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和对方拼消耗,一点一点的消磨对手的实力,想速胜是绝不可能。 而就眼前的这一场战斗来说,现在秦齐联军的战斗减员己超过一万五千余人,占了全军的近六分之一,因为秦齐联军可没有汉军那么好的救治条件,受伤的士兵基本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虽然王贲不知道汉秦联军的损失,但也能够猜得到,一定远远少于自已,而且汉秦联背靠邯郸城,可以随时从城里得到兵力増援,因此这一战能够打成现在这个地步,己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再打下去可就是对自己不利了,还是尽早收兵为好,反正这一战是旷曰持久的消耗战,时间还长着呢? 闾修弘对王贲的解释也是半懂不懂,不过他总算是还知道,在领军带队,指挥作战方面,自己是远不及王贲,而且以后的战斗还要指望王贲,因此尽管他对王贲的决定还有一些异议,但也并没有反对,于是王贲的命令传下之后,秦齐联军立刻从战场上逐步向后撤退,脱离了邯郸西城防线。 因为没有出击的将令,因此见秦齐联军撤兵,汉秦联军只是用弓弩、床弩、投石机、雷击车等远程武器进行追打,但并没有杀出阵地去追击敌军。而随着秦齐联军逐渐远去,弓弩、投石机基本己经打不到敌军,只有射程较远的床弩、雷击车还在追着打击敌军,只是对秦齐联军的危胁,己经大大降低了。 而这时在阵地中坐镇指挥的仲孙奇下令,命令各寨士兵严守阵地,不得擅自出营追击,并且立刻清理营寨里的士兵尸体,修补阵地的缺口、损失。 在高台上观战的淳于钟秀却有些不解,问李瑛鸿道:“现在敌军撤退了,我们为什么不趁胜追击呢?我记得去年随夫君一起去塞外和匈奴人交战的时候,夫君就经常趁着匈奴军队撤军的时候发动追击,就算是不能取得大胜,但也有多歼灭一些敌军。” 李瑛鸿道:“秦军可不是匈奴人所能比的,虽然说论骁勇善战,匈奴人并不在秦军之下,但匈奴军队未经训练的阵形不严谨,缺少纪律,缺少互相协作,只是凭着一股悍勇作战,因此进攻的时候固然锐不可当,但撤退时却是一盘散沙,只是匈奴人全是骑军,来去如风,一般的军队追不上他们,但我们汉军却有不逊于匈奴人的骑军,可以趁着匈奴军队撤退时追击;而秦军却是训练有素、阵容严谨,而且主将王贲又是精通兵法,久经战阵的人,在撤退的时候,自然会防备我们追击,但只看现在敌军退而有序,队列不敌,就可知不会给我们留下可趁之机。” 说着,李瑛鸿指了指远外秦齐联军的阵列,道:“你看秦军的本阵,阵形未散,士兵们也都是严阵以待,就是防备我们出兵追击,因此如果我们这时出兵追击得话,就会立刻遭到秦军的反击,未必能够多歼灭一些敌军,相反还有可能被迫和秦军正面交战。虽然说我们并不惧和秦军作战,但这样一来,却失去了阵地的优势,只能和秦军进行硬拼,这正是秦军最希望的作战方式。” 听李瑛鸿这样一说,淳于钟秀才有些明白,虽然在见识、阅历、政见和对大局的判断等方面,淳于钟秀都要强过李瑛鸿,但只有在军事方面,由其是在战术方面,淳于钟秀却比不上李瑛鸿,不是淳于钟秀没有读过兵书,而是缺少实战的经验,而在这方面李瑛鸿却要好得多,不仅从小就参加军旅,养父李牧就是当代的兵法大家,身边也一直不缺久历战阵的名将,受他们的言传身教,再加上李瑛鸿本人的天赋也不错,因此只要在战场上,淳于钟秀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向李瑛鸿请教。 淳于钟秀又道:“我看今天这一战,秦军有好几次突破了缺口,攻入我们的阵地,因此我们在城外的阵地,还能够坚守几天?” 李瑛鸿笑道:“放心吧,城外的阵地本来就没打算守多久,只是为了消磨敌军的锐气和兵力,最终要守住邯郸,还是要依靠邯郸的城墙,否则修那么高大的城墙做什么?而且我们在这里死守邯郸,还有另一个目地,就是吸引韩腾的注意力和兵力,为夫君和荷华突袭咸阳创造更好的条件。” 淳于钟秀道:“也是,夫君他们现在应该己经从灵寿出发了,只是这一次突袭咸阳的难度不小,不知道夫君他们能不能成功。” 李瑛鸿道:“我相信夫君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的,而且我们现在必须完全信任夫君,所以我们应该首先把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完全信任夫君,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李瑛鸿笑道:“走,现在我们应该去看望各寨的士兵,不管怎么说我们击败了秦军的进攻,取得了胜利,我们两可是来督战的,当然应该去看看士兵,鼓励全军的士气。” 第八八三章招降秦军(一) 高原和荷华带领着精选出来的两万二千余名汉秦联军,从灵寿出发,一行北向,出了雁门关之后才转向西行,进入云中郡,然后一路向西行进. 虽然这一次所带的军队不多,一共只有两万余人,但每名士兵都配备了三匹战马,另外加上少量的车辆,共计约动用了六万六千余匹马,因此整个队伍看起来十分庞大,蹄声如雷,声势惊人。 当然在这个时候,也只有汉国能够一下子动用出六七万匹马,其他各国都做不到这一点。秦国的国力虽然远胜于汉国,国中训养的马匹数量也不逊于汉国,但其中有一大半是用做战车的挽乘战马,论骑军的数量,秦国还不及汉国,更何况汉国的步兵也都经过骑马的训练。 因为全军都是以马代步,汉秦联军一路行进极快,在汉国境內行军,可以达到一天行军三百余里,不过高原知道,这种长途奔袭,是一个长期过程,并不是走一二天就能够到达的,因此在行军途中的体力分配十分重要,如果在前几天不惜体力的速走,虽然可以在最初几天走得很快,但人马很容易变得疲劳,后劲不足。 在汉国境内行军到还没有什么,因为全军沿途都有接应,为军队准备食宿,省了很多麻烦事,士兵马匹的体力可以得到恢复,得出了汉国之后,这些优越的条件就不复存在了,因此出了云中郡之后,高原就将全军的行进时间控制在毎天两百里以内,让全军人马保持必要的体力。 这条路线是当初高原亲自走过的,不仅画下了详细的地图,而且高原在沿途还做了许多指路的标识。虽然几年时间过去了,大部份的标识都己经不在了,但还是有一些标识保留了下来,也给大军行进起到了参考作用,可以和地图互相印证。 大军从灵寿出发之后,一共行走了十二天时间,其中有八天都是在汉国境内行军,出了云中郡一天之多,到达了黄河的“几”字头部,也就是后世的河套地区。汉秦联军在这里渡过了黄河,开始折向南行。 虽然这里并不是秦国的国境,但是秦国抵御匈奴侵掠的缓冲地带,经常有秦军的巡逻队伍在这一带地区活动,上一次高原是只身一人,当然可以十分轻松的躲过秦军的巡逻队,但现在却带着两万余大军,一但和秦军的巡逻队相遇,是很难躲得过去,因此高原也十分小心,在大军周围,派出了多支斥候小队探路,并且收起了汉军的旗号,只打出秦军的旗帜。 那知一连走了三天,行进了近五百余里,算来就是沒有进入秦国北境,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却没有发现秦军的巡逻军队,而且在一路上连有军队经过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到是偶尔会遇到一些猎人或商人。不过这些人见是秦军的旗号,到也没有惊奇,而高原也沒有为难他们。 高原对此也颇有些不解,因为这和自己上次潜入秦国时并不相同,因此找随行的秦国将领询问。原来在秦国北境,常年驻守着十万左右的军队,防止北方的游牧民族,主要是匈奴人南下掠劫,但自从汉军在塞北草原上大败匈奴军队,并且杀死了冒顿单于,现在匈奴各部为了争夺单于的位置,正在互相争斗不休,因此根本无瑕也无力再大举南下掠劫,秦国的北境也平静了不少。而这时汉齐楚三国正在组织合纵抗秦,因此秦国也要集中精锐兵力,对抗三国合纵,于是将守卫北境的军队大部份都调回咸阳,只留下了少量的军队驻守,这样一来秦军巡逻的区域自然也大为减少了。 不过这时汉秦联军己经差不多进入秦国境內,但还是没有发现秦军的巡逻军队,这肯定不是正常现像,高原认为,这有可能和秦国目前的局势有关,看来秦国的变故,己经影响到了边境地区。 而就在第四天,汉秦联军终于和一队巡逻的秦军遭遇,这支秦军约有二百余人,有十辆战车,其余全是骑军。不过见到汉秦联军打着的是秦国的旗号,穿的也是秦军的衣甲,因此巡逻队到也没有怀疑,只是过来询问一下人马的来历。结果一下孑就被汉秦联军包围起来,没有一个人逃脱。 这时荷华才带着蒙恬、蒙毅、辛胜、冯劫等人出现在秦军面前。虽然这些士兵都没有见过荷华,但蒙恬等人,还是有几个士兵认识,因此几个人一亮像,有不少秦兵都十分惊讶,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荷华隐隐听到有几句“蒙将军,咸阳那边说你们不是投降了汉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辛将军,韩腾说大王己经被害了,是不是真的?”“现在咸阳那边传来不少传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荷华的心里一动,看这个样子,这些秦兵并没有完全相信韩腾的话,因此看了蒙恬一眼,蒙恬会意,立刻道:“别的事情先不忙说。”说着指了指荷华,道:“你们快来见过荷华公主?” 秦兵们这才注意到荷华,见荷华虽然风尘满面,但却自有一股雍华高贵的气质风彩,又是蒙恬说的,因此也都不禁大为震惊,纷纷跪伏于地,七嘴八舌道:“见过公主。” 见秦兵们向自己施礼,荷华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秦兵们相信了韩腾的说法,认为是自己和众大臣们害死了秦王政,投降了汉国,就绝不会对自己行礼了。因此立刻道:“你们的首领是谁?” 有一名军官样子的人站起来,道:“回禀公主,是小人。” 荷华点了点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官职。” 那人道:“小人邵节,现在的爵位是大夫。” 荷华点了点头,秦国的“大夫”和其他诸国的“大夫”不同,只是秦国二十级爵位的第五级,仍然属于中下级的爵位,荷华又问道:“你把咸阳那传过来的传闻都告诉我,不得隐瞒。” 邵节听了,不禁面现难色,而荷华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有些关于我的传闻不好听,不用怕,尽管都告诉我。” 原来情况确实和高原判断的差不多,尽管韩腾控制了咸阳之后,向整个秦国宣布,荷华和秦国的大臣们联合起来背叛了秦国,害死秦王政,投降了汉国,要求秦国各地的官员、驻军听从自己的命令,征兵、纳粮,和汉国为敌。 但绝大多数地方官员,还有驻守军队却并不相信韩腾的话,一来是荷华在秦国确实很受秦人的爱戴,而李斯、尉缭、蒙武这些大臣对秦国的忠心也深入人心,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背叛秦国,背叛秦王政;二来韩腾突然回兵,占领了咸阳,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值得怀疑,那么他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也不会高;三来则是韩腾处死了秦王政的子女,虽然一直都封锁消息,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多少也会有一些风声传出去,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对韩腾的怀疑却并不少,对韩腾的命令也无人听从。 虽然现在韩腾占领了咸阳,但他所带的军队并不多,驻守咸阳都嫌不够,因此只能实际控制咸阳城,连周边的地区都十分有限,对整个秦国的控制力几乎根本就没有,秦国的地方官员、驻军无人响应韩腾的号令,而韩腾一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秦国自从商鞅变法之后,加强了中央集权,削弱了地方势力,和其他诸国相比,秦国的地方官员的权力有限,没有和中央对抗的实力。而且秦王政的孑女都死了,秦国的重臣也都大多不在,无人出面来号招组织各地方势力,因此秦国的地方官员、驻军虽然不听从韩腾的号令,但也只能各自观望,无人公开打出旗号,反抗韩腾,但对各自的公务,也都怠慢了下来。这也是汉秦联军长驱直入,一直进入秦国境内才和秦军的巡逻队相遇的原因。 听完了邵节的讲话之后,荷华略一沉吟,又问道:“邵节,现在你们的军队驻守在那里?主将是什么人?一共有多少军队?” 邵节道:“回禀公主,我们军队现在驻守在平都,离这里约有三十里远?主将名叫程远,共计约有二万军队?” 蒙恬在一边听了,怔了一怔,立刻问道:“邵节,程远是什么时候来平都驻守的?” 邵节道:“是二年以前。” 蒙恬点了点头,道:“果然是他。”转头对荷华道:“公主,这个程远末将认识,他原是我父亲的部将,在我父亲部下效力了十余年,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和末将也有过一些交情,因此末将愿向公主请令,立刻前去平都,说动程远归降公主,共同收复咸阳。” 荷华听了之后,想了一想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一个人决定,还是要和汉王商议一下,才能定夺。”又转头对辛胜、冯劫道:“辛将军,冯将军,你们两人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就去见汉王,蒙恬、蒙毅,你们俩人随我来。” 蒙恬、蒙毅听了,赶忙答应了一声,跟着荷华一起来找高原。 第八八四章招降秦军(二) 高原听到荷华有事要和自已商议,立刻下令,就地用马车围成一个空间,铺上地毯,众人席地而坐,蒙恬将刚才邵节所说的又向高原转说了一遍,同时又向高原请令,要求去说降程远. 听完了蒙恬的讲说之后,高原想了一下,对荷华道:“你的意见呢?” 荷华道:“我也认为应该去招降程远。” 高原道:“为什么?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完全可以甩开平都的驻守秦军,直取咸阳,如果招降程远,就算是成功了,也难免会耽误一些时间,甚致有可能会泄露我们的行踪,让韩腾有所防范,达不到突然袭击的效果,而且能不能招降程远,还尚未可知,一但招降失败,后果将更为严重,我们这一次突袭行动,将可能会彻底失败,不仅所带的军队将全军覆没,就连我们这些人也难逃活命。” 蒙恬道:“汉王,招降程远,末将至少有七八分把握。” 高原摇了摇头,道:“蒙恬将军,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我们这一次突袭咸阳,关系重大,轻则说是我们这两万多人马的生死;重则是我们能否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而且就算是我们能够成功的趁韩腾不备,杀到咸阳,但最终取胜的机率也不超过五成,因此在中途决不能再出其他意外,别说是七八成的把握,只要有一分的失败机率,我们也不能轻率冒险。” 蒙恬听了之后,也低头不语,因为高原说得没有错,这一次突袭咸阳,高原几乎等于是孤注一掷,而且韩腾的兵力虽少,但实力却不容小视,因此最终能不能战胜韩腾,也沒有绝对的把握,如果在中途再出意外的话,确实十分危险,高原不敢轻率冒险,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荷华道:“从我们出发之前掌握的消息来看,韩腾部下的军队大约在一万五千人左右,虽然都是九黎族精锐军队,但毕竟人数太少,不可能守住咸阳城,而虽然有一些秦军投降了韩腾,但人数也不是很多,只有二三万人,而且也未必是真心投降韩腾,并不足为惧,再加上我们在咸阳城里有大量的内应,因此只要是我们到达咸阳城,就一定可以突破城门,杀进咸阳城,是不是?”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这一战并不是攻入咸阳城就万事大吉了,韩腾的军队虽然守不住咸阳城,但完全可以退守到咸阳城里,和我们在城里交战,因此这一战的胜负,确实难料。” 荷华道:“是啊,所以就算我们最终能够取胜,也必然会损失惨重,只是一场惨胜而己?” 高原又点点头,道:“是。” 荷华道:“但你想过没有,击败了韩腾,同样不等于控制了整个秦国,万一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击败了韩腾,但却遭到秦国各地的官员反对,就像是现在的韩腾一样,只能够控制咸阳,而秦国其他的地方官员,驻军却都不尊从我们的号令,又有什么用。就算没有了秦国,但韩腾还有齐楚两国的支持,背后还有九黎族,只靠汉国一国,能否取得最终的胜利呢?” 高原听了之后,也沉思了起来,从想出这个绕道北方,奇袭咸阳的计划之后,高原考虑的事情基本都是如何击败韩腾,而对击败韩腾之后,怎样控制秦国却想得并不多,毕竟高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击败韩腾,自然就不会多想击败韩腾之后的事情,另外在高原看来,控制秦国总要比击败韩腾容易得多,而且自己这边还有荷华和蒙恬等人,因此总会有办法的。 现在荷华提到了这个问题,高原也不由得认真的想了一想,想要控制秦国,确实也不是容易事情,因为自己是汉王,随行的军队中虽然也有秦军,但却还是以汉军为主,而荷华毕竟只是一个女孑,虽然在秦国有很强的号招力,但不可能继任秦王,因此未必能够轻易的控制秦国,最大的可能还是和韩腾一样,政令不出咸阳。 而且这还算是好的,如果在与韩腾的战斗中军队损失过大,实力受陨,难免不会有秦国的地方势力来趁机来抢胜利果实。虽然秦王政的子女都被韩腾所杀,但秦国建国数百年,宗室延绵,数量十分庞大,不难找出几个赢氏的远族室室子弟来出头,或是借用他们名议。秦国的地方势力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一来是自身的实力不够,二来也是害怕韩腾的力量。但自己和韩腾拼成两败俱伤的话,无论是谁幸存下来,恐怕都会面这样的局面。 荷华道:“因此招降程远的意义,实际上十分重要,不仅仅是为了击败韩腾,夺回咸阳,同时也是为了在击败韩腾之后,在短时间内有效的控制秦国。只要是我们能够招降程远,就很有可能在秦国引发一场连锁反应,吸引其他的地方官员和驻军投奔到我们这一方来,而且我们还可以正式打出征讨韩腾,为父王报仇的旗号,以争取更多的秦人支持,并且招集到更多的人马,增强我们的实力,就算是泄露了我们的行踪,但韩腾的军队太少,我们又有内应帮助,韩腾仍然守不住咸阳,而在城内作战,如果我们的军队数量增多,那么取胜的机率自然也要大一些,另外击败韩腾之后,我们也将得到相当一部份秦人的支持,对于我们能够有效的控制秦国,同样是大有帮助,这也是我主张招降程远的原因。” 听完了荷华的讲说之后,高原也不得不承认,荷华考虑得确实要比自己周全得多,因此在认真的想了一想之后,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能够招降程远,当然是好事,但如果招降失败,对我们同样是致命的打击,因此绝对不能只有七八分的把握,必须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行,否则我宁可放弃。” 蒙恬在一边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一定就能够说服程远投降荷华。 而这时荷华道:“那么我亲自去平都招降程远,既然蒙将军有七八成把握,再加上我得话,就应该是有十成把握了吧。” 高原还没有说什么,蒙恬、蒙毅都不禁大吃了一惊,蒙毅立刻道:“公主仍是万金之躯,可千万不能冒此大险。” 蒙恬也道:“是啊,程远只是北境一将,怎敢有劳公主的大架,有末将前往招降,也就够了,万一公主有所意外,岂不是因小失大呢?” 荷华淡淡一笑,道:“我是秦国的公主,又有父王的遗命,还怕秦国的将军会伤害我吗?而且只有我亲自前去招降,才能表示我们的诚意和无愧之心,只有这样才能够说服程远归降。因此我意己定,你们就不用再劝我了。”说完之后,才转向高原,道:“这一次就让我去吧。” 而蒙恬、蒙毅则都看着高原,希望高原能够阻止荷华。 高原看着荷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想好了吗。” 荷华微微一笑,道:“从邯郸出发的时候,我就己经想好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就辛苦你跑一趟吧。” 蒙恬、蒙毅听了,也只好相视苦笑。 其实高原到并不怎么担心荷华的安危,就算是招降程远不成功,荷华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损失,且不说荷华本身在秦国就据有巨大的号招力,就算是程远真想对荷华不利,以荷华的能力,也足以自保,因为只要荷华现出玄鸟化身,就足以震服住秦军了。因此只要荷华亲自出马,确实是有十足的把握。 就这样商议决定之后,荷华立刻准备动身,毕竟平都离这时还有近三十里的距离,可也不近。蒙恬、蒙毅自然都要随荷华一起前往,随行的还有三人,贴身保护荷华,但只带了五十名秦兵,而从秦军的巡逻队中,选出了邵节十个人带路,其余全都留下来。而高原也下令,人马就地扎营休息,等候荷华的消息。 荷华带领着众人动身出发,在邵节等人的指引下,向西北方向前进。一行人马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只见前方远处果然有一座军寨。 原来平都只是一个地名,并没有修建城墙,秦军在这里扎建了一个军寨,是以土木结构为主,用巨木并列成栅,下半部份用土石堆实,总高约有一丈五尺。虽然比不上城墙高大坚固,但因为北境的秦军主要是防范匈奴的进攻,匈奴军队是以骑射为主,攻坚能力并不强,因此这样的军寨完全可以防御匈奴军队。 这时蒙恬对荷华道:“公主,我们己经到了平都,还请公主在这里稍等片刻,末将先进大寨,去说服程远,让他出寨来迎接公主。” 荷华微微一笑,道:“这里距离平都还有二三里远,我在这里等着做什么?要等也应该是到大寨前去等着。走,我们继续前进。” 原来蒙恬的本意是让荷华离远一点,这样如果说降不了程远,荷华也离军寨有一段距离,万一程远要对荷华不利,也可以逃走,但荷华执意要到寨前去,蒙恬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荷华一起继续前进。 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程,一直来到距离大寨不足百步,荷华才停了下来,让蒙恬随邵节一起进寨去见程远。 第八八五章招降秦军(三) 只见寨门打开,一队秦军全身甲胄,从寨中蜂涌而出,迅速的向两侧散开,在寨前列好了队伍。 而蒙恬带领着一名秦国将军,几步来到荷华身前,躬身施礼,道:“禀告公主,程远将军是专程整军列队,前来迎接公主。”然后又转头道:“程远将军,快来见过公主。” 那将军上前一步,单膝点地,道:“末将程远,见过公主,愿意从此追随公主,讨伐韩腾,收复咸阳,为大王报仇,并且重新恢复秦国。” 原来在数年以前,程远还在蒙武的帐下听用时,随蒙武一起参加了秦国灭赵的战斗,而在邯郸城里,程远亲眼目睹了荷华化身玄鸟的一幕。给程远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从此以后,尽管程远没有再见到过荷华,但荷华在秦国的地位日益尊崇,因此在程远的心里,己经将荷华当作秦国的女神来效忠,仅次于秦王政。当然秦王政和荷华是父女关系,同忠向两人效忠,并没有冲突。 韩腾突击咸阳之后,也将公文下到了平都,声称荷华投降了汉国,害死了秦王政,要求程远举军向自己效忠,但程远根本就不相信荷华会谋害秦王政,再加上听到一些咸阳方向传来的流言,因此认定韩腾是在胡说八道,于是将韩腾发来的公文撕碎,又下令将送信人斩首。只是平都距离咸阳路途遥远,程远也不知道咸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手下只有两万余军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人到咸阳去打听消息。 而程远派到咸阳的人还没有回来,却得到通报,有蒙恬求见。程远也不禁大为不解,他对蒙武的提携之恩一直都心怀感激,对蒙恬自然也是另眼相看,只是他知道蒙恬这时应该正随蒙武一起驻守邯郸,离平都远达数千里,怎么会到这里来找自己。 不过程远也并不是笨人,马上就想到,蒙恬突然前来,会不会和咸阳的变故有关,毕竟蒙武是秦国的军方重臣,也是深受秦王政信任的大臣之一,因此蒙恬了解的事情肯定要比自己多,于是程远也赶忙下令,请蒙恬入內。 两人相见之后,蒙恬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来意,还有这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从汉齐楚三国组织合纵伐秦开始,一直说到韩腾的阴谋,还有秦王政被刺杀的经过,以及现在自己,还有秦国的重臣都己经奉立荷华为主,并且按盟秦王政的遗诏,和汉国结盟,共同对抗韩腾,并且还打算与汉国联姻,将荷华嫁给汉王为妃等等事情,都向程远讲说了一遍。 这也是在来路上,荷华与蒙恬商议好的说辞,因为不管怎么说,韩腾还是秦国的大臣,尽管他背叛了秦国,但动用的是自己的军队,并没有带齐楚两国的军队杀入咸阳,因此还可以说是秦国的內乱。而这次荷华等人虽然带来了一部份秦**队,但主要还是依靠汉军,这也是荷华这次来说降程远的最大弱点,如果程远死纠着这一点不放,也确实不好解释清楚。 于是荷华只能把和汉国结盟的决议,包括荷华与高原的联姻,都推到秦王政的身上,坚称这是秦王政留下的遗命,而这样一来,汉国就有完全正当的理甴介入秦国的内乱,在春秋时代,秦国就多次以姻亲的身份,插手晋国的事务,程远也就无话可说了。 而听完了蒙恬的讲说之后,程远也听得惊心动魄,没有想到这其中的经历竟会是这样的曲折复杂,韩腾原来早有预谋,要背叛秦国,而荷华居然在危机时刻,逃出了咸阳,赶到邯郸向秦王政送信,但秦王政最终还是死在韩腾手里,而在局势万分危急的情况之下,高原居然想出了从北方绕道,突袭咸阳的妙计。程远也不得不承认,高原的这个计划十分高明,如果不是荷华决定要招降自己,这时恐怕早就跑出上百里远了,而且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程远当然对蒙恬的话没有一点怀疑,这不仅仅是因为程远对蒙武的感激之情,更为主要的原因是蒙恬说了,荷华己经亲自来到平都,劝降程远。因此等蒙恬说完以后,程远立刻向蒙恬表示,自己愿意归降荷华,受高原指挥,共同讨伐韩腾,为秦王政报仇。 蒙恬听了,自然十分高兴,立刻就要带着程远出寨去迎接荷华,而为了表示自己对荷华的敬重,程远下令手下的秦军出寨亮队,以王礼迎接荷华。 虽然还不知道蒙恬与程远商谈的详细内容,但从蒙恬的表情,还有程远对自已的恭敬态度,也可以猜得到结果,当然十分高兴,尽管荷华在高原面前信誓旦旦,自己和蒙恬、蒙毅一起一定能够说降程远,但实际上荷华心里也没有底,而荷华的底气主要还是来自于自已的特殊能力。 但荷华也沒有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就成功的说降了程远,事情进行得实在是太顺利了,因此荷华立刻下了马车,来到程远面前,双手将他扶起来,道:“程将军不必多礼,将军能够如此深明大义,明辩事非,实在是我秦国之幸,如果这次秦国能够得以保全,将军必然功不可没。” 程远忙道:“公主太过奖了,末将既为秦国之将,死迹为秦国之鬼,因此为秦国尽忠,为大王报仇,仍是末将份內之事。” 荷华点了点头,道:“很好。” 程远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公主随末将进寨休息。” 荷华随程远一起进寨,因为这座军寨秦国己经迎多年,寨中修建了大量的房屋,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城镇。不仅是治公理事都有专门的房屋,就连秦军的士兵居住的军舍也都全是宽大的房间,整个军寨中只有少量的帐蓬,存放一些临时急用物资。 进寨之后,程远将荷华一行人领到中军大堂,请荷华在正中的帅位就坐,蒙恬、蒙毅分列荷华左右,然后命令平都的各级军官拜见荷华。而荷华对他们也都以好言安抚鼓励。随后程远又将自己的兵符令箭双手捧上,等于是将军权全都交给了荷华。 不过荷华并没有接过兵苻令箭,而是道:“平都的军务,还是由程将军主管,因此兵符令箭,仍然还由程将军保管,收回去吧。” 程远听了,向荷华谢过,将兵符令箭又收回。 这时荷华身边的蒙恬道:“程将军,都平现在共有多少军队?有多少车军,多少骑军?” 程远道:“共计有军队二万三千七百余人,不过可战之兵只有一万七千三百余人,其余全是后勤杂役人员,另有战车一百五十辆,骑军一千五百人。” 蒙恬当然知道,这种固定据点的军寨都会有一定数量的后勤杂役人员,因此二万三千人中,有一万七千战斗军队,这样的比例基本正常,又问道:“军中的粮草物资呢?” 程远道:“现在军中的粮草足够支付四五个月,而其他军械物资也都十分齐全,公主可以尽管调遣。” 荷华笑道:“我对军伍之事所知不多,因此都平的军队怎样安排,蒙将军可以尽管下令。” 蒙恬点了点头,道:“这里距离咸阳还有近千里的路程,而且我们还要尽快赶到咸阳去,因此应该轻装上路,不宜多带辎重,不过这一战不知需要多长时间,而且收复咸阳之后,可能还需要一些的粮草物资。那么请程将军立刻安排,首先带一百战车、一千骑军,三千步军,明天一早就随我们出发,赶去收复咸阳,再安排其他的人马,运送一半的粮草物资,赶到咸阳来增援。” 程远立刻道:“末将尊令,立刻就会安排。” 荷华道:“那就有劳程将军了。” 随后程远又下令,安排下酒宴,招待荷华一行。宴罢之后,荷华只留下蒙恬和二十名秦兵在平都大寨,和程远一起准备军队,而自己带着蒙毅,三人离开平都,返回汉秦联军的营地。 等荷华一行人员回到营地时,己是黄昏时分,高原等人在营地里等得也有些焦急,见荷华回来,才放下心来。而听荷华说完了这一行的经过之后,高原等众人也都大喜过望,因为成功招降了程远,其意义并不是多了几千万余秦军,而是像征着荷华真正得到秦军的认可,因此汉秦联军也可以正式利用荷华的号招力,招集秦国的地方官员、驻军共同讨伐韩腾了。 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蒙恬和程远带领着秦军赶到了汉秦联军的营地,高原和荷华也一起接见了程远,高原对程远的表现大加赞扬,并且好言安抚。 现在高原也是一国之君,又是天下公认的兵法大家,在言行之中,自然也流露出一股威严气度,而程远不是秦国一个普通的中高级武将,只觉得高原的气度决不在秦王政之下,加上这时荷华就伴坐在高原的身边,因此程远也不由自主的从心里生出敬服的情绪来。 第八八六章进军咸阳 看着半倚在王座上的韩腾,风伯和雨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显示出两人心中的不悦. 自从占领了咸阳之后,韩腾似乎对王座产生了一种莫明的迷恋情绪,无论是处理公务,或者是商议事情,韩腾都喜欢坐在王座上,在王宫的大殿中进行。由其是在杀光了秦王政的子女之后,这种情绪就更为明显。有时既使是没有事,但韩腾还是会在王座上坐着,一直到很晚还不肯离去。 其实在各国的朝廷,只有在处理重大的政务,或者是重大仪式时候,才会在王宫的大殿中举行,而一般的政务,也经常会在偏殿,书房里处理,有时机密事情,往往是由国君和几个心腹大臣在私下商议决定。而韩腾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孑,在经过了许久的等待之后,才得到了自己期盼以久的玩具,于是无时无刻都会把玩具拿在手里,舍不得放开。 见风伯、雨师进到大殿来,韩腾只是在王座上直了直身,并没有起身,道:“两位大长老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九鼎有结果了吗?” 原来韩腾占领了咸阳之后,风伯、雨师就立刻赶到了咸阳,向韩腾提出要求,将秦宫宗庙里珍藏的九鼎交给两人进行研究。韩腾对此并没有异议,索性直接下令,将秦宫宗庙直接就划给两人居住,好让两人可以尽情的研究九鼎的秘密。 实际在秦国的宗庙里,实际只有八只大鼎,不过风伯、雨师住进了宗庙之后,己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都对着九鼎研究,也不理咸阳的事务,只有在重大事情的时候,两人才会出面,因此到也和韩腾相安无事,只是到这时还没有任何结果。 听了韩腾的话,风伯道:“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是讨论九鼎的事情,而是另有大事。” 韩腾笑道:“是什么样的大事,居然能使两位大长老放开研究九鼎的秘密?” 风伯“哼”了一声,道:“高原的人马己经到达了杜邮,而且他所带领的兵力达到了十余万。” 韩腾听了之后,身形也猛然一挺,坐直了身体,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双眼,射出了锐利的光芒来。 杜邮是咸阳西北不到二十里的一个小县,相当于是咸阳的一个卫星城,因此汉秦联军到达了杜邮,己经就是到达了咸阳城的边缘地区,几乎也可以算是兵临城下。更何况高原还带来了十万大军。 原来高原、荷华在平都招降了程远之后,也就没有再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行踪,而是公开的以荷华的名议,直指韩腾背叛了秦国,谋害了秦王政,并打出了征讨韩腾,收复咸阳,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号招秦国各地的地方官员,驻军投靠到荷华的旗下来。而汉国则是以秦国联姻之国的身份,参与这场战争。 荷华在秦国人心中,本来就有很强的影响力,而且身边又有蒙恬、蒙毅、辛胜、冯劫这样的重臣,自然是要比韩腾更有号招力。而程远归降了荷华,也给其他的秦国的地方官员、驻军树立了一个示范,因此汉秦联军所到之处有不少地方官员、驻军都加入进来,向荷华表示效忠。 对于这些投靠荷华的官员,军队,高原和荷华都是以好言抚慰,而且高原还向这秦国的官员再三保证,这次自己带领汉军进入秦国,绝不是要吞并秦国,或是夺取秦国的领土,只要是能够得到秦王政允诺让给汉国的土地就够了,只是出于联姻之宜,才出兵秦国,只要是击败了韩腾之后,就会从秦国的宗室中挑选贤明,仁厚的人,继任秦王,然后汉秦两国结为同盟,永世友好等等。 高原的这一番表态,到是让一些秦国的官员安心不少,因为有不少秦国的官员确实有这样的担心,怕汉国会趁机吞并秦国,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可不算少数。因此高原的这一番表态,到是打消不少人的疑虑,又为荷华赢得了不少人心。 其实高原和荷华心里都清楚,这番表态实际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己,如果高原真的能够完全控制秦国的局面,当然就不可能再拱手将秦国让出来,到时候随便想个什么办法,都可以糊弄过去。 而这一点荷华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荷华的意识有一半是现代人,而在现在社会中,谁都知道政治家的承诺就像是放屁一样,基本都是不值一钱的。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一套到是还有不小的市场,很能忽悠人。 虽然也有一些秦国的地方官员出于谨慎起见,或是还想再观望一下,并沒有立刻投奔荷华,但有人派来使臣,在口头上向荷华表示了效忠,也有人送来一些粮草物资,对荷华表示有限的支持,而在汉军所过之处,沿途的地方官员也都一路放行,因此大军十分顺利的就到达了杜邮,逼近咸阳,而一路上共计聚集了约八万左右的秦军,再加上高原、荷华带来的汉秦军队,总计超过了十万人马。 虽然在路上招集来的秦军都是秦国二三线的军队,只有程远带领的几千人算是精锐,毕竟他们是驻守边境的军队,而其他都是内地的驻军。但秦国毕竟是强军尚武之国,因此既使是二三线的军队,也有相当程度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并非是不堪大用。而且高原这次还带来了六千秦军,又有蒙恬、蒙毅、辛胜、冯刧等人相助,在行军途中,将这些秦军进行整编,到达杜邮县的时候,全军的阵容齐整,军威赫赫,看起来决非是乌合之众。 不过虽然军队的数量增加,但行军的速度却大为降低,当然达不到突袭的效果。因此高原和荷华正式打出了征讨韩腾的旗号之后,这个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咸阳,并且在咸阳城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虽然韩腾控制不了整个秦国,但对咸阳的控制却相当严密,而尽管秦王政带走了许多大臣,但在咸阳还有众多的秦国宗室,在秦国对宗室的权力限制很大,但宗室毕竟不同于一般的人,还是有不小的势力。韩腾占领了咸阳之后,这些秦国的宗室自然不服,发动了几次反抗,但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韩腾平压下去,而且韩腾还借体向秦国的宗室开刀,共计杀了二万余人。 在一段时间里,每天都会在渭河边大量的杀人,将渭河水都染红了,这还是在商鞅变法之后,又一次出现渭河水被鲜血染红的情况,而这次几乎将咸阳城里的秦国宗室全部都斩尽杀绝了。就算是还有少数的漏网之鱼,但也被韩腾的杀戳所震慑,尽管心里还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暂时隐忍下来。 而得知了高原、荷华发出的号招之后,这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到未必是真想投靠荷华,只是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如果韩腾和高原、荷华能拼个两败俱伤的话,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风伯、雨师虽然不大管事,但这样重大的事情却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一方面两人震惊于高原的大胆和创新,竟然会想到从北方绕道突袭秦国,实在是别出心栽,而进入秦国之后,居然毫不掩饰,名目张胆的以荷华的名议,高调打出讨伐韩腾的旗号,来号招秦人,更是出人意料。 但汉秦联军进军的消息不断的传到咸阳,得知有不少地方的秦军都投奔到荷华的旗下,风伯、雨师也有些坐不住了。 其实要应对高原、荷华行动的办法并不难,因为高原、荷华的行动无非就是借用荷华是秦国公主的身份,占领大义上的致高点,因此只要是在咸阳马上拥立一位新的秦王,就可以和高原、荷华来争夺大义名份,毕竟韩腾在这方面并不是没有优势。 首先是韩腾本身是秦国的大臣,而且又控制着咸阳城。而荷华的号招力虽强,但毕竟只是一个女孑,不能继任秦王,而高原虽然是以姻亲之国的名议出兵,但究竟还是外国,因此只要能够拥立一个新秦王,就可以用新秦王的名议来号招秦人,抵抗高原,甚致可以诬赖荷华勾结外国、入侵秦国等等。 但问题是现在根本找不到可以继任秦王的人。 虽然韩腾可以决定谁来当新秦王,但新秦王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做,在血缘一定要和秦王政越近越好,因为只有这样的人选才能够服众,才能和荷华争夺大义名份,秦王政的公子自然是最好的人选,近支的宗室也免强够得上标准。但现在秦王政的所有孑女都被韩腾杀尽,在咸阳的秦国宗室也被杀得差不多了,因此根本就找不出一个能够继任秦王的人选来。 如果随便找一个人,或是从远支的宗室中来选出一个人来当秦王,根本就没有用,因为这样的人不仅不能服众,更是无法和荷华在大义名份上相抗衡,因此韩腾一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义名份的阵地被高原、荷华完全占居,却无能为力。 第八八七章进军咸阳(二) 一开始的时候,风伯、雨师都有些埋怨韩腾,如果不是他呈一时之快,把秦王政的孑女都杀光了,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样一个束手无策的地步,因为只要从秦王政的公子中随便找出一个人来继任秦王,也能够在大名份上和荷华对抗,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全无还手之力。 不过风伯、雨师毕竟不是那种只会委过他人的人,因为在韩腾大开杀戒的时候,风伯、雨师不仅没有想要阻止,而且在心里实际上还是默许的,在他们看来杀这几个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因此现在也不能全怪韩腾。另外现在也不是互相推委指责的时候,还是应该齐心协力的想办法应对难关。 因此风伯、雨师立刻来找韩腾,商议对策。那知韩腾对此竟然毫不以为意,还劝两人不用担心,只要等高原、荷华的人马到达咸阳的时候,自己自有应对的办法。 而现在高原、荷华终于到达咸阳,而且还带来了十余万军队。现在韩腾一方能够靠得住的军队只有九黎族的一万五千人马,这么一点人数就连城墙都站不满,更不用说守城了,因此风伯、雨师赶忙又来找韩腾,看他有什么应对汉秦联军的办法。 其实两人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孙武复生、吴起转世也没有办法,毕竟双方的兵力差距太大了,虽然九黎族的军队战斗力极强,但秦军可也不是乌合之众,何况其中还有二万多高原带来的精锐汉军。 听了两人的话之后,韩腾不禁大笑了起来,道:“两位大长老,虽然高原来势汹汹,声势浩大,但在秦国境内招集的军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真正是我们对手的,其实是高原从汉国带来的军队,人数也不过两万余众,人数并不比我们多,因此只要是击败了这一批军队,其余也就不足为虑了。” 风伯道:“你说得虽然有道理,但秦军绝不是不堪一击,而且我们的人数太少,根本就不可能守住咸阳城啊。” 韩腾又是一阵大笑,道:“既然我们守不住咸阳城,那就不用守了,不如把他们都放进咸阳城来吧。” “有意思,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 高原端坐在赤龙的背上,放眼看去,只见前方的咸阳城依然巍峨雄伟,高大屹立,但却是城门大开,沒有一个守兵,就连城里的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设防一样。 而在高原的身边,荷华也同样十分惊异,在马车上站起了身体,纤手在额前搭起凉蓬,一边向前方看去,一边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韩腾这是再玩空城计吗?还是他弃城而逃了。” 高原摇了摇了头,道:“不,这两样都不是,他就是想让我们进城。” 原来在大军进驻了杜邮县之后,高原、荷华还有众将领们的心里都十分踏实,对收复咸阳也充满了信心。因为这时的汉秦联军可不在是刚出灵寿时的二万多人马,而是十余万大军。另外还有不少秦国的地方官员也派来了使者,有的是向荷华表示效忠,也有一部份秦军还在路上,算下来至少还有二三万军队。 虽然咸阳城并不是区区十余万军队就能够攻克的坚城,但现在咸阳城的守军只有不到二万人,因此实力相差悬殊,自然是胜劵在握。这次突袭咸阳却出现这样的局面,就连高原也没有想到。 虽然加入的秦军都是地方驻军,以步兵为主,但也有少量的战车和骑军。而这次汉秦联军尽管不全是骑军,但人人都配有战马,叧外还带来了一百余辆战车,本来这些战车是用来给白灵族的女孑乘座,虽然战车并不适合乘座,但结构坚固,行驶速度快,到是适合长途行军。 但自从正式打出了荷华的旗号以后,不仅是军队的规模扩大,自然不缺少车辆,而且这时也不用急着赶路了,因此白灵族的女孑都换了载物用的马车,将战车都让了出来。现在全军共有四百余辆战车,骑军有二万五千余人,各兵种的配备到也是十分齐全。 另外,由于时间充足,在行军途中,训兽军在沿途抓捕野兽进行训化,这时己经抓获了猪熊虎豹狼等各种野兽两千五百余只。 而汉国设在咸阳的潜伏人员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高原亲自带队,也不知道大军是从北方绕道,只知道汉国会出动一支军队,突袭咸阳,要求他们到时候在咸阳城里接应,因此也都在咸阳城里积极的活动起来。 现在韩腾对咸阳的控制力度仍然没有减弱,但管制还是放松了一些,毕竟像咸阳这样的大城市,不可能长时间的釆用严苛的限制,基本的行动自由,还是应该有的。 这样一来,汉国在咸阳潜伏的人员也就有了足够的活动空间,不仅可以和汉国互通消息,而且互相之间也可以联络来往。而高原、荷华在行军途中大张旗鼓的打出收复咸阳,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招集秦国各地的军队,汉国在咸阳潜伏的人员也不禁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这次突袭咸阳是由高原亲自带队,这也未免太冒险了一点,而且进入秦境之后,大军并没有隐藏行踪,采用急行军赶到咸阳,相反还大张旗鼓,高调的打出荷华的旗号,来招集秦国的各地军队;但这一招的效果竟然奇好,在咸阳城里都知道有大量的秦军加入,无论是声势还是兵力,都要远远超过了韩腾。因此汉国在咸阳潜伏的人员也都信心大增,在咸阳城里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只等着大军一到,在城中接应。 而且高原的大军到达了杜邮县之后,就有潜伏人员在杜邮等候着高原的到来,向高原详细的汇报了现在咸阳城里的情况。 高原、荷华号招讨伐韩腾的消息传到咸阳之后,秦人顿时精神大振,因为韩腾在咸阳城里是釆用高圧的血腥手段,当然不会得到人心,不过由于韩腾的实力太过强大,因此秦人只能暂时隐忍,而且荷华到底是秦国的公主,在秦国有很强的号招力,自然是大得人心,有不少人都在暗中活动,准备在高原、荷华的大军到达之后,投奔到荷华的旗下。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秦人都从心里支持荷华,不少咸阳的秦国宗室,世族只是打算借用荷华的力量来对付韩腾,并且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但无论怎样反对韩腾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之中。 不过现在高原、荷华的大军并未到达咸阳,而秦人又受惧怕韩腾的实力,还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在表面上咸阳城的局势还十分平静,韩腾依然控制着局面,但在冰层以下,暗流汹涌,各种力量都在积蓄能量,只等着爆发的时刻到来。而汉国在咸阳潜伏的人员己纷遍布咸阳的各阶层,这些情况自然都能够打听到。 本来高原还想在杜邮休整几天,再向咸阳发动进攻。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高原决定,事不迟疑,乘着现在咸阳的局势不稳,立刻进攻咸阳,力争一举击败韩腾,收复咸阳。 于是高原只在杜邮休息了一天,就率领着大军,直奔咸阳而去。只是高原却没有想到,来到了咸阳城前,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样子。 高原当然不会相信韩腾己经弃城而逃了,而且也很明白韩腾这样做的目地。因为现在韩腾军队的战斗力虽强,但数量却不多,如果坚守城墙,只会造成兵力分散,不仅不能发挥九黎族军队战斗力强的优势,还会被汉秦联军逐个击破。因此到不如索性完全放弃城墙的防守,将军队集中起来,在城中和汉秦联军打巷战。 城中的地形复杂,街道狭窄,既使是最宽的主街,也不过只能容二十余名士兵并列作战,而且九黎族的军队在城里住了二三个月,对咸阳城里的道路地形十分熟悉了,因此在城中交战,就可以抵消汉秦联军在兵力上的优势,并且可以充分的发挥九黎族军队个人战斗力超强的长处。可以说韩腾釆用的这一战术是相当高明的。 高原还没有决定怎样行动的时候,只见在城中空旷的街道上,出现了两个人影。高原微微一怔,策马前行了两步,正在暗警惕,不过很快就看淸了,来的这两个人原来是鬼谷孑和赤松子两人。 近一年余的时间,鬼谷子一直都在咸阳城潜伏,和赤松孑一起关注着咸阳的局面,韩腾突袭占领咸阳之后,荷华就是在他们两人的保护下,躲过了韩腾的抓捕,并且逃离了咸阳,同时赤松子还派自己的三名弟孑保护荷华,赶去邯郸,和高原汇合。 而在这个时候,两人在咸阳城里公然现身,显然是因为城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赶来给高原送信,当然也可能是两人觉得到了这一步,己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第八八八章进军咸阳(三) 咸阳,秦王宫. “禀报主公,汉军己经进城了。” “哦!”韩腾在王位上坐直了身体,道:“果然是进城来了,现在高原的军队己经到了那里了,王城上的防守都准备好了吗?我到要看看,高原要在王城前葬送多少士兵。” 站在下首的曹无伤摇了摇头,道:“高原现在没有向王城进攻,而是占领了咸阳城的城门,并且在城门附近修建防御阵地,而且还在城中收集车辆、布袋等物,另外还有少量士兵在城门附近的街道宣传,号招秦人支持他们。” 而一边的木拓山皱了皱眉,道:“高原这是在做长久打算吗?是要和我们在咸阳城里做长时间对持,打消耗战吗?我们的军队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人数太少了,而高原现在的兵力不下十万,因此如果拼起消耗,恐怕是对我们不利吧。” 金昌斗道:“打消耗就耗吧,现在王城里的粮食足够我们支持一年的时间,而高原是远道而来,能带多少粮食,看谁耗得过谁?” 曹无伤道:“不然,粮食贮备再多,也有吃完的时候,而且我们没有补充,吃一天就少一天。而汉军的粮食虽少,但他们己经得到了不少秦国地方的支持,在咸阳城里一定也会有不少秦人会支持他们,因此他们必然会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我们肯定是耗不过高原的。” 这时韩腾道:“你们放心吧,高原绝对不会和我们拼消耗的,因为高原根本就耗不起,我们至少还能耗半年的时间,而高原也半个月都耗不下去。” 其他人听了,也都大为不解,木拓山道:“主公何以此见。” 韩腾淡淡道:“虽然高原得到一些秦国地方的支持,但现在他手下有十万大军,还有数万匹战马,对粮草的需求用量,远比我们大得多,而现在整个秦国己陷入半混乱状态,那些支持高原的秦国地方只是少部份,很难供应得起十万大军,因此就是拼粮草,我们也未必会输给高原,何况还有两个更为重要的原因,让高原根本不可能和我们长期对耗下去。” 曹无伤道:“敢问主公,是那两个原因?” 韩腾道:“第一就是秦国的局势,高原进入秦国,就利用荷华在秦国的号招力,打出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虽然招集了十万大军,但也逼得高原必须和我们速战,不要忘了,高原毕竟是汉王,不是秦王,虽然他是以姻亲的身份出兵入秦,但难免也会引人怀疑,因此如果高原要和我们拼消耗,用不了半个月,就会让这些秦军的士气尽丧,军心涣散,不战自败。” 众人听了,也都觉得韩腾说得有道理,因为高原之所以能够招集到这么多秦军,凭借的就是为秦王政报仇的大义名份,虽然是把秦军的心气提起来了,但如果进入咸阳之后,迟迟不向韩腾发动进攻,只会让秦兵们怀疑高原举兵入秦的动机,内部离心离得。 韩腾又道:“第二点不是在咸阳,而是在邯郸,现在我们集中了秦齐楚三**队,共计大军近百万,进攻邯郸,虽然说高原一定在邯郸做好了充份的布置,但他毕竟不是亲自在邯郸坐镇,而且也绝不敢保证邯郸就一定能够守住,否则他就不会冒险来突击咸阳,而且在沿途己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了,因此在咸阳必须速战速决,万一邯郸失守了,就算是高原攻下了咸阳,也沒有用。高原乃是精通兵法的人,不会看不清楚这些局势,他绝不会在咸阳和我们长时间消耗下去,他现在占据城门,又修建防御,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同时也是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最多二三天,也许就在明天就会向我们发动进攻,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曹无伤听了,立刻道:“主公,属下立刻就去安排,一定严守王城。” 原来得知高原的大军进驻杜邮之后,韩腾就下令咸阳城里的九黎族军队,放弃咸阳的城墙,全部都退入王城内防守。各国的王宫外围都建有城墙,护城河保护,而咸阳是这个时代最庞大的都城之一,王城的规模自然也是十分庞大,容纳一万五千军队,完全足够,因此九黎族的军队弃守咸阳,退守王城,和汉秦联军在咸阳城里决战,到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听了曹无伤的话,韩腾却又摇了摇头,道:“不,你去通知渊献、芒、越三族,让他们准备军队,明天一早出城,和汉军决一死战。” 曹无伤怔了一怔,道:“我们的军队少,又有坚城可倚,这时正应该据城而守,等到汉军攻城不下,兵力疲惫之时,再出城反击,可以一战成功,为什么要一开始就出城和汉军决战。” 韩腾的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虽然曹无伤是自己手下最知兵的人,不过视野太寸狭窄,缺少大局观,只能算是将材而非帅材之选,通常来说,兵力较少,又有坚城可守的一方自然是选择守城,但却不适合眼前的局面。因为现在汉秦联军就是凭着一口气撑着,如果自己退守王城,避战不去,只会助涨对方的士气,而且王城毕竟是一座城中之城,无论是城墙还是城防设施,都远不如咸阳城,而高原手下有十万军队,完全可以用沿途招集的秦军做炮灰攻城,而将从灵寿带来的精锐军队保留起来,等待时机投入战场。自己虽然有城可守,但在对方曰夜攻下之后,必然会有一些伤亡,而且时间长了,士兵难免也会疲惫,高原是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不过这一层道理,曹无伤却却看不透,韩腾也只能耐心的解释,道:“我们的优势在于士兵的战斗力强,而高原的长处则是兵力众多,因此我们在城中驻守,却是弃长取短,士兵战斗力强的优势难发挥,而对方却能充份发挥兵力众多的优势,将王城四面包围,并且在周围修建箭塔进攻,让我们难以发挥长处,不如出城和高原决战,城中道路狭窄,只能供少量军队交战,高原的兵力虽然多,却无用武之地,而我们却能充份发挥士兵个人战斗力强的优势,这才是我们该用的战术。” 听了韩腾的解说之后,曹无伤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还是主公高明,属下马上就去通知渊献、芒、越三族,让他们准备明天决战。” 韩腾又道:“记住,还要通知两位大长老,明天可是我们和高原的决战,可不能少了他们。” 曹无伤离开之后,韩腾又道:“邯郸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城外的阵地攻下来没有?” 木拓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昨天刚刚収到的消息,楚军己经到达了邯郸城外,向邯郸城外的阵地又发动了进攻,虽然我们又拔掉了西城外的二个军寨,但汉军在城外还有十二个军寨,依然守着城外的阵地,而且这时我们的伤亡己经达到了十万余人,看来邯郸的防御阵地,果然厉害,高原敢在这个时候离开邯郸,来到咸阳,到也并不全是冒险。” 韩腾道:“我们的伤亡重大,但汉军的情况也未必好得到那里去,至少我们已经拔除了西城外的十三个军寨,把西城外的阵地打下来了大半,而且这是昨天收到的消息,实际己经过去了十余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一定又有新的进展,总有一开会完全攻破城外的阵地,何况死的都是秦齐楚三国的军队,死多少都无所谓。” 虽然九黎族没有飞鸟传书,但韩腾在邯郸和咸阳之间设置了数十个马驿,用快马接力传递消息,往往七八天就可以送到,虽然还不如飞鸟传书,但在这个时代,这己经是一个惊人的速度了。 木拓山道:“话虽如此,但如果秦齐楚三国的军队伤亡过大,难免会动摇军心,毕竟我们并不能完全控制齐楚两国,而汉军虽有伤亡,但也比我们好得多。” 韩腾淡淡道:“不是还有屠雍、姜黎、桑三族的军队在吗?他们还没有参战吗?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到保存实力吗?” 木拓山道:“属下在数日之前己经向桑青缇发出了命令,让她立刻下令,让屠雍、姜黎、桑三族的军队参战,不得再有推辞。相信这时命令已经送到了邯郸,不过就算是攻破了城外的阵地,汉军还可以退守城里,邯郸也是天下有数的坚城,想要攻下邯郸城,恐怕并不容易。”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但不要忘了,九黎族也还有一支力量,就是夸父族,以前夸父族一直都不肯参战,但现在却由不得他们了,十天以前,我和两位大长老联名通知夸父族,让夸父族立刻出兵参战,而且兵力绝不得少于五千人,否则我就当他们是背叛了九黎族,不要以为在这个时候,我不敢对他们动手,让他们自己掂量一下后果,我想现在夸父族还不敢拒绝。” 木拓山喜道:“如果有夸父族参战了,那么攻下邯郸可就大有把握了。” 韩腾这才满意,笑道:“好,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那一边先攻破邯郸,还是这里先击败高原。” 第八八九章邯郸战局 “呜——呜——呜——” 随着号角吹响的声音,大军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去,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鲜血、残肢断臂、破碎的旗帜、折断的武器和未熄灭的火焰. 仲孙奇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也亲自挥刀上阵,一连斩杀了四名敌军士兵,身上也溅了不少鲜血,虽然这一次总算是顶住了秦齐楚三国的攻击,不过又有三个军寨被摧毀,另外还有多处防线都破坏掉,邯郸城西的处围防线,早己不复是当初固若金汤的样子了。 不过敌军总算是退却了,虽然军寨无法再修复,但防线却还可以整理,因此仲孙奇立刻下令,命士兵清理战场,收集尸体,修补防线。 但仲孙奇的命令刚刚传下,传令的士兵还没有离开,只听身后有人道:“等一下,不用再修复阵地了,清理完战场以后,我们马上就撤回邯郸城里去。” 仲孙奇转头一看,原来是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两人,这时两人都摘下了头盔,用手臂夹着,但身上的甲冑满是血污,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而说话的正是李瑛鸿。 在刚才的战斗力中,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可要比仲孙奇出战早得多,这当然不是说仲孙奇胆小惧战,而是因为仲孙奇是全军的主将,要坐镇指挥作战,不可能到第一线作战。而李瑛鸿和淳于钟秀本来就是到阵地来督战,因此见到战场有危险,自然立刻加入战团中。 她们两人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五神将那样级别,但在一般来说,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因此斩杀的秦军不计其数,正是有她们两人亲临战阵,鼓舞士气,才使汉秦联军的军心大振,总算是最终守住了防线。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虽然李瑛鸿和淳于钟秀每一天都在城外督战,鼓舞军心士气,有时甚致就住在阵地里,但却从来没有干涉过仲孙奇发号施令,当然自从开战以来,仲孙奇的指挥也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失误,因此这时还是李瑛鸿首次发下命令。 自从开战以后,邯郸城西的阵地就是秦齐联军的主攻方向,双方激战了二十余天,秦齐联军共计阵亡六万余人,另有三万人受伤,总算是摧毀了邯郸城西阵地的十个军寨,而汉秦联军一方也阵亡了二万五千余人,而且仍然还有十几个军塞,可以维持防线。 而就在秦齐联军的士气渐落时候,三十万楚军终于赶到了战场,三方合聚,组成了秦齐楚三国联军,实力有所提升,而楚军更罗凭着一股锐气,在第一次进攻中,就攻破了阵地的二个军寨,不过也付出了阵亡二万三千余人,受伤一万八千余人的惨重代价。 楚军一向善于打顺风仗,不善于打逆风仗,由其是遇到攻坚战时,往往难以坚持长久,因此只经过这一战,就让楚军的士气大落,以后的战斗中也都不复第一天之勇了。于是攻防双方又拉锯似的激战了数日,三国联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又攻克了两个军寨,而这时城西阵地仍然还有九个军寨,可以免强維持阵地。 在休息了两天之后,今天三国联军又向阵地发动了进攻,不过经过了前段时间的激战,汉秦联军对三国联军的进攻能力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而且这一次进攻和以前相比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因此也并没有太再意。 那知双方接战之后,汉秦联军的士兵才发现大为不同,由其是经过了远程武器的互相打击,三国联军靠近到阵地防线,双方开始进行近战的时候,从三国联军的阵地中,突然杀上来一支军队,而其他的士兵则纷纷让开,将战场让给了这支军队。 而加入战团之后,这支军队就显示出远远超过其他军队的战斗力,人人武技高强、悍勇善战,而汉秦联军一来是士兵的战斗力确实不及对方,而且多少也有一些措手不及,因此完全抵挡不住,顿时被这支军队攻破了防线,并且打破了一个军寨。 在这支军队的带领下,三国联军的其他士兵也不由得士气大涨,人人奋勇,也纷纷随着这支军队突入阵地,并且放火烧毀了被攻破的军寨。因为军寨的主要材料都是木材,因此三国联军每攻破一个军寨,都会立刻放火烧毁,让汉秦联军在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攻破了一个军寨之后,三国联军仍不停手,立刻又向其他军寨发动进攻,尽管这个时候守军己经打起了精神来,全力防守,而且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两人也加入战斗中,但无奈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实在太强,几乎每一个人都不逊色于伯长、佰长的战斗力,有人甚致更强,虽然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的武技高强,但毕竟只有两人,在这种大战场中,作用主要还是在鼓舞全军的士气方面,而且敌军中还有几名领军的将领,竟然有和两人抗衡的实力。 结果双方激战了三个多时辰,三国联军又攻破了两个军寨之后,才收兵罢战。 邯郸城西的阵地一共修建了二十三个军寨,虽然在这一战之前,己经失守了十四个军寨,但在一天之中,连续失守三个军寨,这还是开战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而这一战中汉秦联军阵亡了万余人,也是开战以来汉秦联军损失最大的战斗之一。 而这一战之后,城西阵地只剩下六个军寨,己经不能组成完整的防守阵地,因此李瑛鸿才下令,放弃城外的阵地,退进邯郸城里去驻守。 不过仲孙奇对李瑛鸿的命令还是有一些异议,虽然这时城外只剩下六个军寨,不成防守体系,但这六个军寨的位置都比较靠近邯郸城,因此依托城墙进行防守,并不是不堪一击,仲孙奇估计至少还能再坚守三天时间。 但李瑛鸿却十分清楚,这支突然出现在战场的强大军队,绝不是秦齐楚三国的军队,应该就是九黎族的精锐军队,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南阳军。李瑛鸿可是和南阳军交过手的,深知他们的厉害,在汉军中只有背嵬军才能依靠精妙的阵法,和他们相抗衡。 现在汉军中背嵬军扩大到了一万二千人,但高原突袭咸阳,带走了八千,现在全军只剩下四千背嵬军,这可是守军的底牌之一,当然不能把这支军队消耗在城外的阵地上。 而且对方既然出动了九黎族的军队,这也说明经过连曰的激战,但并沒有取得多少进展,九黎族方面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只能出动九黎族的精锐军队来打破僵局。不过能够迫使对方出动精锐军队,也可以说城外阵地的目地基本达到了,因此没有必要在城外和三国联军硬拼,毕竟九黎族的军队实力太强,而城外的战斗还是以近身战为主,汉秦联军显然并不占优势,到不如退守到邯郸城里去依托城墙进行防守,这样才能限制九黎族军队的战斗力。 不过这一番道理李瑛鸿来不及向仲孙奇详细解说。但李瑛鸿毕竟是汉国的王后,现在又代替高原坐镇邯郸,因此她下令之后,仲孙奇虽然有异议,但还是不敢违抗。而且在兵法方面,李瑛鸿在汉军当中还是能够让人信服的,毕竟李瑛鸿是一直陪着高原一路征战过来,在汉国,兵法方面能胜过李瑛鸿的人还真就不多,她既然这样下令,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仲孙奇还是尊照李瑛鸿的命令,下令收拾战场,撤回邯郸城里去。 军队撤回邯郸城里,军寨自然不会留下,还有修建好的阵地,都不能留给三国联军,好在是无论军寨还是阵地,都是用了大量的木材,因此只要放一把火,就可以将大部份的阵地都毁掉。 而司马尚对李瑛鸿的决定到是沒有异议,因为他的视野要比仲孙奇要广阔得多,着眼的是全局战场,而不是西城外围阵地局部得失。在城外设置阵地,本意并不是要御敌于城墙之外,只是用来消磨敌军的锐气和兵力,最终还是要退回到城里,依托城墙进行防守。 开战以来,邯郸城西的阵地坚守了一个月有余,并且消耗了三国联军近十万军队,而自身的损失不到四万,作战的目地完全达到,而且司马尚也是见识过南阳军队厉害,因此在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再在城外坚守。 另外这时仅仅只是城西的阵地被突破,在东南北三方的城外,阵地依旧毫无损伤,如果三国联军继续攻打城外的阵地,必须会耗废时日,损失兵力,而如果不理东南北三方的城外阵地,从城西向邯郸城发动进攻,则三方的城外阵地可以给三国联军造成牵制威胁,让三国联军不能完全放手攻城,因此可以说退进城里来守城才是上策。 这时除了东南北三方的城外驻军以外,在邯郸城里的军队还有近二十余万,因此司马尚立刻下令,在西城的城墙上布置兵力和守城器俱,准备守城。 第八九零章邯郸战局(二) “现在我们三族军队己经损失了多少兵力.” “共计阵亡了四千二百七十二人,另有三千五百三十五人受伤,重伤者超过千人。我们桑族一共阵亡一千八百七十七人,伤一干三百五十二人,重伤五百零九人。” 桑青缇正端坐在桌案前,手持一支朱笔,在一张纸上写画着什么,而听了汇报之后,笔虽然未停,但形状优美的双眉也微微促起,道:“己经损失了这么多人吗?看来这几天的战斗到是进行得很激烈啊.” 这时桑载驰皱着眉头,道:“青缇,现在我们桑、姜黎、屠雍三族军队的伤亡已经超过了半数,是不是应该缓一缓了。” 桑青缇瞟了他一眼,道:“是孔宁、连称两人找过你吗?说了些什么话?”孔宁、连称就是这一次姜黎、屠雍二族军队的主将。 桑载驰有些心虚,不敢桑青缇对视,道:“今天早上孔宁、连称确实来找过我,向我述了半天的苦,说现在我们三族的军队损失太大,这一仗再也不能打下去了。”顿了一顿,道:“还对你说了一些不很中听得说。” 桑青缇这才放下手里的朱笔,“哼”了一声,道:“目光短渐,你去告诉他们,明天的战斗照旧进行,如果屠雍、姜黎二族不愿出兵,那么我们桑族独自出兵。” 桑载驰怔了一怔,道:“青缇,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啊。在族里的时候,你不是向父亲进言,这一战我们要尽量保存自己的实力,并且力争能够脱离九黎族吗?因此父亲才将这一次出战的全权交给你处理,三族的士兵也全都听从你的命令,但现在我们三族的人马己经损失过半,由其是我们桑族的损失甴为严重,就算是你要做做样子,但是不是做得过头了一些?” 桑青缇淡淡道:“仗都打成这样了,你还认为我是在做做样孑吗?那么你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桑载驰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实说吧,虽然我觉得你的做法不对,但我想你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是道理,只是我想不出来原因。” 原来三国联军连日进攻邯郸的城外阵地,但却进展不大,闾修弘在无奈之下,只得向桑青缇求援,要求屠雍、姜黎、桑三族的军队出战。而桑青缇也没有拒绝,立刻下令命三族的军队参战,并且担任主攻。 九黎族的军队人数虽少,但战斗力却远胜过一般的士兵,因此在第一天的战斗中,九黎族的军队气势如虹,连续攻破了三个军寨,取得了重大的战果,并且迫使西城的守军放弃城外的阵地,退回邯郸城里防守。 而三国联军的主将王贲也没有想到,九黎族的军队竟然会有如此悍勇的战斗力,如果早知道自己的手下还有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那么战局也就大为不同了,以王贲的用兵能力,再加上高原这时又不在邯郸城里坐镇,自然是大有可为的。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虽然西城的城外守军退进邯郸城里,但在东南北三方的城外还有守军,王贲当然知道,在这种局面下,三国联军是不可能从容的进攻邯郸城,因为南北二方的城外守军将会对自己造成重大的牵制,因此王贲并没有急于向邯郸城发动进攻,而是立刻分兵两路,向邯郸南北的城外阵地发动了猛攻。 有九黎族的军队压阵,战斗进行的要顺利得多,经过了三天的激战,三国联军在南北两面都取得了重大的战果,两边分别都攻破了十余个军寨,虽然还沒有迫使南北城外阵地的守军退进城里去防守,但使阵地丧失了过半,给三国联军造成的牵制、危胁也大为降低了。 但经过这几天的激战,虽然取得了重大的战果,但屠雍、姜黎、桑三族的军队也遭受了严重的损失,而屠雍、姜黎二族的主将都忍不住了,于是来找桑青缇商议,要求停止战斗,不过桑青缇却表现得异常的强硬,坚持已见,不仅要求三族军队继续出战,而且还要不计伤亡,全力出战,因此两人只好转而找桑载驰述苦。 而听了桑载驰这样一说,桑青缇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能够想到这一点,看来和以前比起来,到是有了一些进长了。” 桑载驰也不禁有些发窘,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由其是放下了对桑青缇的心结之后,桑载驰也能够感觉得到,无论是见识、才能还是心智,桑青缇确实都要比自己强得多,因此尽管桑载驰比桑青缇年长,但每次二人相处,桑载驰都是受教训的一方。 桑青缇又道:“我来问你,现在我们桑族现在有反对韩腾和两位大长老的实力吗?” 桑载驰怔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没有。” 桑青缇的双手一摊,道:“那不就结了吗?既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反对韩腾和两位大长老的实力,那么就老老实实的听他们的命令行事。” 桑载驰呆了一呆,道:“但你不是说要保存实力吗?” 桑青缇又看了他一眼,道:“想保存实力也要看怎样保存啊,并不是一味的消极避战就是保存实力,韩腾和两位大长老了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难道他们会看不出来吗?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九黎族的一份,还并没有脫离九黎族啊。” 桑载驰道:“可是……”只说了两个字,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下去,因此只好停住了。 桑青缇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桑族是九黎族的第一大族,人口大约有十五六万吧,而屠雍、姜黎二族的人口虽然要比我们桑族少一些,但也总有十二三万人吧。” 桑载驰虽然不明白桑青缇怎么说到人口上去了,但她既然说了,也只好道:“差不多吧。” 桑青缇道:“我们三族人口总计算有四十万,其中男女各半,男孑应有二十万,而老幼人口再去掉一半,青壮年男孑的数量总计应有十万人,而这次我们三族同出兵一万五千人,基本都是青壮年男子,虽然人数不算少了,但相对于族里剩下的八万五千青壮年男子,仍然是少数。因此用这少数人来保全族里的大多数人,也是保存实力的一种方法,明白吗?” 桑载驰呆了半响,也不禁有些变色,道:“你的意思是,这次出动的军队都……” 桑青缇点了点头,道:“对,这一次出战的军队,就是用来保存全族的实力,因此就算是全部战死,也再所不惜,而且这样一来,在韩腾和两位大长老的面前,也交待得过去,这是在出战之前,我们三族就己经达成一致的协议。” 桑载驰道:“但这一万五千人都是我们三族的精锐,如果全部都葬送在这里,对我们三族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如果将来族里有人责问起来怎么办?而且我们不是准备脱离九黎族吗?损失了这一批精锐,我们还怎样脱离九黎族。” 桑靑缇道:“要脱离九黎族,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想要一点损失都不受,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适合的时机,并且还要借势借力而行,甴其是在我们还沒有脱离九黎族的时候,绝不能让韩腾和两位大长老知道我们的打算。”顿了一顿,桑青缇又道:“再者说了,这次出战领军的人是我,因此就算是这一战之后,族里有人责问起来,也是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父亲指派我来领军,这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桑载驰怔了一怔,道:“你……” 桑青缇摇了摇头,道:“我无所谓了,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族里做事了,这一次的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脫离桑族,因此这个黑锅我背了就背了,父亲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指派我来领军。” 桑载驰听了,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什么滋味,过了好半天,桑载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立刻又问道:“如果我们这一万五千人马全都葬送在这里,但韩腾又下令让我们再从族里征集军队怎么办,我们现在不能拒绝韩腾,那时也同样拒绝不了韩腾的要求。” 桑青缇的眉稍挑了一挑,露出了一点赞许之色,笑道:“你能够想到这一点,我想父亲也应该很欣慰了。这一万五千军队的作用,除了要保存我们三族的实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为我们争取时间,等待大局的结果。” 桑载驰有些不解,道:“等待大局的结果?什么结果。” 桑青缇道:“别看我们这邯郸城前聚集了一百几十万大军,而且也打得十分热闹,都己经死了十几万人,但从大局上看来,邯郸实际只是一个次要的战场,而真正的主战场是在咸阳,虽然咸阳城里的军队人数远比我们这里要少,但现在韩腾、高原、荷华都在咸阳,因此我们这里的战斗虽然不算是无足轻重的,但份量却是绝对不能和咸阳城里相比,只有咸阳城里的战斗才是左右大局的关建之战。” 第八九一章邯郸战局(三) 桑载驰沉呤了半响,才点了点头,道:“咸阳那边的战斗确实比我们这边更为重要,那么你认为咸阳的战斗那一方会赢?” 桑青缇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韩腾、高原孰高孰低,都不是我的才智能够判断的,因此这一战的结果,我真的猜不出来.不过这一战的结果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不是韩腾赢就是高原赢,要么两败惧伤,只要我们做好两种应对之策也就行了。” 桑载驰也颇为好奇,又问道:“是那两种应对之策。” 桑青缇道:“如果在咸阳的战斗是韩腾获胜,那么我们就别无选择了,因为那时九黎族将无可阻挡,必然重新出现在天下,而什么脱离九黎族的事情,提都不用再提了,我们桑族只能全力支持韩腾,不惜一切代价为韩腾征战,只有这样我们桑族才能在将来的新王朝中占有一席之地,损失或许会很大,但却可以成为新王朝的开国元勋,在论功行赏的时候,至少也能封一个候爵,拥有自己的封国,将来未必不会有大发展。而如果韩腾败了,那么无论是韩腾还是九黎族都必然声势大跌,也无力再约束其他各族,而我们桑族则可以趁机发展自己的力量,最终脱离九黎族,成为一个独立的家族,虽然不会再有权势,但却可以保存桑族的元气,而以我们桑族现有的实力,也并不难发展壮大,等到天下平定之后,也未必没有出头之日。这就是我们的两种应对之策,其中或许会有一些变数,但大体来说应是**不离十,至于两败俱伤就更好办了,因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咸阳的战斗分出结果。而在此之前,不要违抗九黎族的任何命令,全力作战,那怕是把这一万五千人都葬送进去,也再所不惜。不过等到我们再从族里调兵出来,咸阳那边的战斗己经分出来了。” 听完了桑青缇的这一番讲说,桑载驰也长出了一口气,直到这时他才对全盘局势有了一个全面认识,也不得不承认,桑青缇对大局的发展判断确实十分明确,远远的超出了自已的才智,因此也不禁由衷的佩服道:“青缇,你的才智确实比我强过十倍。” 桑青缇淡淡道:“那又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女子,注定是不能出任族长的,而且这一次事情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家族,不再管事了,因此你并不用担心我,到是你自己,如果你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胜任族长,就算将来父亲将族长之位传给你,也一样坐不稳。” 桑载驰听了,心情也颇为复杂,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时两人都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桑青缇才道:“这些事情就不用再说,总之在这个时候我们绝对不能停手,而且还要全力参加战斗,无论伤亡多大都再所不惜,你去告诉孔宁、连称,这就是我的命令,听不听由他们,不过后果自负。” 桑载驰点了点头,正要起身离开,只见帐蓬一挑,一名士兵进来,道:“小姐,有军情送来了。”说着将一个竹简递给桑青缇。 看完竹简之后,桑青缇微微一笑,道:“算了,你不用去给孔宁、连称传令,看来我们可以轻松几天了,有人顶了我们的任责。” 桑载驰的眼睛一亮,道:“是夸父族来了。” 桑青缇道:“不错,来了五千人。” “五千人。”桑载驰也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夸父族是九黎族中人口最少的一族,全部的青壮年男子也不到两万人,这一下孑就拉来了五千人,虽然说在夸父族里,青壮年女孑也是出色的战士,但对夸父族来说,返也可以算是下了不小的血本。因此桑载驰道:“难道夸父族也是打算牲牺掉这一批人来保存实力吗?” 桑青缇道:“只看夸父族出战,就知道他们的打算了。” 虽然夸父族在九黎族中一向特立独行,对韩腾、风伯、雨师的命令也是爱听不听,不过这一次关系到九黎族的兴亡,必须要动员全族的力量,因此韩腾、风伯、雨师也向夸父族下达了最后通谍,如果夸父族再不出战,就应叛族论处。 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之下,夸父族终于选择了妥协,毕竟夸父族的实力虽强,但人口太少,确实没有反抗韩腾、风伯、雨师的实力,而且上一次蚩尤显示神迹,也给夸父族带来了不小的震憾,因此族内商议了多时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响应韩腾、风伯、雨师的号招,出兵参战。 这一次领军出战的是夸父族族长的胞弟方烈,一共带来了五千夸父族战士,全部都是族中的青壮年男女。 其实从开战到现在,闾修弘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只到桑、屠雍、姜黎三族参战以后,战局才开始朝着有利于秦齐楚三国联军的方向发展,首先是清除了邯郸城西的城外阵地,又将邯郸城南北的城外阵地打残了大半,马上就可以开始向邯郸城发动进攻了。 只是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也伤亡过半,闾修弘刚刚放下的心又有些悬起来了。一来是担心三族因为伤亡太大而拒绝再出战;二来也是担心就算是三族同意继续出战,但由于损失太大,在接下来的攻城战中,难以再发捍以前战斗的效果。 本来闾修弘还想和王贲商量一下,是不是对邯郸城的进攻缓一缓,让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能恢复一下,至少可以让一些伤兵可以伤愈归队,好多一些人。而夸父族在这个时候来到邯郸,也让闾修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军队可以顶一下孑了。因此闾修弘立刻来找王贲,将夸父族军队到来的事情告诉王贲。 看到了夸父族的军队,王贲也不禁大喜过望,本来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就已经给王贲带来了不小的惊喜,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只看夸父族的士兵一个个都是身高九尺以上的彪形大汉,就是女子也比一般男孑高大得多,因此不用上战场也能知道,这样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决不会比三族军队差,甚致还要强得多。 虽然王贲不知道闾修弘是从那里找来的这样一支军队,显然不会是齐国,如果齐国真有这样的军队,怎么会四十年不打仗呢?但现在王贲只觉得底气大足,因此立刻开始制定进攻邯郸城的计划。 起初王贲是打算向立刻就向邯郸城发动进攻,尽管这时邯郸城南北的城外阵地并没有全部清解干净,虽然对三国联军威胁大为降底,但仍然还是有相当的牵制作用,而且还有邯郸城西的城外阵地还完好无损,其实并不是向邯郸城发动进攻的最好时机。 但王贲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损失太大,如果继续淸除城外阵地,只会让三族军队损失更大,等到进攻邯郸城时,恐怕就无人可用了,因此尽管不是进攻邯郸城的最好时机,但王贲也顾不上这许多了。而夸父族军队到来,立刻王贲改变了主意,毕竟现在军队多了,决定首先还是将邯郸城外的阵地都清除完,彻底解除城外的威胁,然后再正式向邯郸城进攻。 于是就在第二天,王贲就以夸父族的军队为核心,继续向邯郸城南北的城外阵地发动进攻。结果夸父族战士的战斗力果然十分惊人,夸父族只出动了四千士兵,南北各有二千人,而且是在汉秦联军己有准备的情况下,但仍然取得了重大的战果,在南城攻破了四个军寨,在北城则摧毁了三个军寨,而夸父族的战士也阵亡了近四百余人。而战斗结束以后,汉秦联军连夜从南北的城外阵地撤军,退回邯郸城里。 随后王贲又率领三国联军,向邯郸城东的城外阵地发动进攻,而经过了三天激战之后,汉秦联军终于又放弃了东城的城外阵地,退进城里,至此,邯郸城外围的阵地完全被清除干净。 王贲下令,全军修整三天,然后开始正式进攻邯郸城。 战斗进行得如此顺利,桑载驰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赶忙来找桑青緹,道:“如果咸阳那边的胜负结果还没有出来,而我们这边已经攻下了邯郸城,那又怎么办?” 桑青缇笑了一笑,道:“放心吧,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攻下邯郸城,还早着呢?” 桑载驰道:“从我们三族的军队开始出战,到夸父族到达,这才几天的时间,我们就把邯郸城外围的阵地全部清除干净了,我看攻下邯郸城,也不会废多大事情。” 桑青缇淡淡道:“你太小看邯郸城了,且不说邯郸城的城墙和城外阵地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要把城外挖掘的战壕、坑道、军寨、护城河都填平,能够让塔车攻到城外,至少也要十天八天的时间;而且这一战打到现在,汉秦联军似乎还没有用出全力,秦军我不知道,但我听说汉军有三大王牌,背嵬军、重甲骑军、兽军,但现在一样都没有看到,因此想攻下邯郸城,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的。” 第八九二章长街之战(一) 韩腾身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站立在王城的城楼上,俯视着王城前的广场上,己经列好队伍的九黎族军队,而在接通广场的长街另一端,汉秦联军也己经列好了阵式,严阵己待,一场关系到双方胜负成败的战斗,既将展开。 而这时在韩腾的身边,风伯、雨师,还有三族的族长祝聃、华秀老、、孑车仲行等人,全都是面色凝重,显然是对这一战并没有把握,只有韩腾是一脸的平静之色,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韩腾的预料到是没有错,高原、荷华带领着大军进入咸阳之后,仅仅只休息了一天,加强了城门地区的守卫,同时撤离咸阳城中的居民,在第二天就指挥着军队,向王城发动了进攻。 本来在咸阳里,其实到也并不仅仅只是有九黎族的军队,还有二三万秦军,主要是协助九黎族的军队维持城中的秩序,毕竟九黎族的军队实在太少了,不可能管得了这么大的城市,还是需要启用一些秦军。 但这些秦军或者并不是真的投降韩腾,或者是因为高原、荷华造成的声势太大了,让他们感觉到韩腾的大势己去,因此高原、荷华领军进入咸阳之后,大部份秦军都倒戈投降了荷华,而还有一些秦军虽然没有投降荷华,但也不想与荷华为敌,都选择了回避。现在韩腾的手下还是只有一万五千九黎族军队,但高原、荷华部下的军队己经扩大到了十二三万余人。 由于兵力众多,因此进攻王城,高原也釆用多路出兵,齐头并进的战术,从秦军当中选出七个万人军队,分从七条街道,向王城推进,但并不靠近王城,只是在距离王城大约四五百步的地方,用车辆、砂袋等物布置阵地,弓箭手都爬上屋顶守备,严阵以待,将王城牢牢的困住。 而高原、荷华则亲自带领着从灵寿出发的二万二千汉秦联军,沿着长街向王城推进而去。 咸阳是这个时代中国,甚致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主街宽达到了三十六步,这是因为秦制尺寸是实行六进制,因此取六六之数,作为主街的宽度。 三十六步的距离约合五十余米宽,既使是在现代社会,这个宽度也可以达到六车道马路的标准。虽然作为战场虽然并不算宽,但也还有一定的作战面,并不算狭窄。而主街左右的店铺、房屋的住户、居民在昨天己经得到了通知,绝大多数都搬离了自己的住所,少数投奔到亲友家里,大多数都被安置在城外的临时营地里。当然也还有极少数顽固的居民仍然不肯离开自己的家园,那就只能生死听由天命,如果死在乱军当中,就只能认倒霉了。 高原、荷华带领着军队沿着长街推进,在距离王城约五百余步的地方停住,看见九黎族的军队出城列阵,荷华也有些意外,道:“他们的人数要比我们少得多,应该是退守王城才对,为什么派出一付要和我们决战的架式。” 高原笑了一笑,道:“如果他们退守在王城里,我高兴还来不及,这样我只要堵住所有通向王城的道路,就可以将他们牢牢的困在王城里,然后再沿王城修建箭楼,王城的城墙并不高,修建超过王城城墙高度的箭楼并不难,还可以再制做一些简易的投石机,向王城展开打击,任凭九黎族的士兵有多厉害,也没有用武之力。而他们出城和我们决战,因为城中的道路狭窄,这条路是最宽了,也不过只有五十余米,最多也就够几百士兵交战,而其他的道路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的兵力虽多,但却无从发挥人数的优势,因此这才是正确的战术,看来韩腾吃了几次亏,用兵的水平也提升了不少。” 荷华听了,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道:“我听说九黎族的士兵个个悍勇善战,那么这一战我们能够打得赢吗?” 高原道:“能不能赢,那要等打起来以后才知道。” 荷华怔了一怔,道:“你没有必胜的把握吗?那么也敢亮队出战?” 高原笑道:“战场上的变数太多了,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等打起来之后,看双方的士兵谁更勇敢,谁的战斗力更强,这方面当然是九黎族占优;但同时还有双方主将的临场指挥、应变和对战局的掌控能力,在这些我到是还有几分信心,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确定因素,比如刮一场大风,下一场大雨,都可能改变战局,何况还有你,因此胜负成败,只有打起来以后才能知道。” 荷华苦笑了一声,道:“好吧,反正现在己经来到咸阳了,收兵是不可能的,只看你的了,我听你的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高原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你出场的时候,因为你可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必须要留到最关建的时候。至于进攻,就更不用着急了,他们一定比我们更沉不住气。” 高原、荷华就在汉军联军的阵前,王城城墙上的众人都是目光锐利的人,因此看得十分清楚,当然也看得出来,汉秦联军的军队,要远多于九黎族的军队。 芒族的族长华秀老道:“我们和高原的兵力相差得实在太过悬殊了,在城外和敌军正面对抗,是否太不智了,不如退回王城里来驻城而守。” 风伯“哼”了一声,道:“现在都己经出城列队了,如果连一仗都没有打,就退回到王城里来,只会灭自己的威风,长高原的士气,因此现在绝不能退。” 其实在出战之前,风伯也不主张出城和汉秦联军硬拼,毕竟兵力相差太大,但韩腾却一力坚持出城作战,而在雨师从中调解之下,风伯也只好被迫同意出战。不过风伯明白,一但把军队拉出来了,就不能再收回去,因此才反对华秀老的提议。 而这时韩腾己回过头来,道:“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这一战关糸到我们九黎族的胜负成败,如果我们能够在咸阳城里击败高原,那么就可以奠定胜局,九黎族的重新崛起,将不可阻挡;而如果这一战败了,九黎族就永无出头之后,退守王城虽然能够支持一时,但只是死路一条,不如全军上下一心,背城与高原拼死力战,我可以保证,这一战一定能够击败高原。” 雨师道:“不错,现在我们己经没有退路,只能死战到底,各族都必须拼死力战,不得推脱,包括我们两人再內,如果这一战败了,我们就战死在咸阳城里,也决不后退。” 祝聃、华秀老、孑车仲行三人听了,心里也暗暗叫苦,没有想到局面会变成这个样孑。渊献、芒、越三族全力支持韩腾,一方面是因为蚩尤显示神迹的震憾结果,而另一方面也是有站队的意图。 渊献、芒、越三族在九黎族中都属于排名靠后的部族,在族里多少也会受一些大族的欺压,当然由于实力不如人,也只好忍下来,而在蚩尤显示神迹之后,大族一时还拉不下脸来倒向韩腾,但渊献、芒、越等族却看到了希望,因为蚩尤显示神迹之后,韩腾的行情明显看涨,不仅得到了两位大长老的一边倒支持,而且韩腾自身的实力也大有提升,整个九黎族里都没有能和韩腾抗衡的人。因此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做出决定,全力的支持韩腾,借助韩腾、风伯、雨师的力量,扩大本族的实力,压倒桑、屠雍、姜黎等大族。 这一次出战,九黎族全族出动,正式开始争锋天下,桑、屠雍、姜黎等族都是派族中的弟孑领军,而渊献、芒、越三族却都是族长亲自带队,以表示对韩腾的支持。 而开战以来,韩腾趁着秦国和三国合纵激战,大军再外,咸阳空虚,带领渊献、芒、越三族的军队突袭咸阳,一路几乎兵不血刃,而桑、屠雍、姜黎等族的军队却要在邯郸和汉秦联军激战,军队都各有伤亡,但渊献、芒、越三族却得以保存实力。因此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心里都不禁窃喜,这一宝果然压对了,现在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咸阳坐观邯郸战场的胜败。 那知高原竟然出动奇军,从北方绕道,进入秦国,而且打出了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大作声势,结果居然聚集了十余万大军,进攻咸阳。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立刻向韩腾、风伯、雨师建议,放弃咸阳,赶到邯郸去参战,合力攻下邯郸,然后直捣高原的老剿灵寿。 但这个建议却遭到了韩腾的否定,坚持要留守在咸阳城里,等到汉秦联军到来,还大开城门,将汉秦联军放入咸阳城里,和汉秦联军进行正面决战,而且如果这一战败了,就在咸阳城里战死,因此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心里都叫苦不迭,谁都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是一个美差,但竟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只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汉秦联军就在眼前,三位族长也只能硬着头皮,带领着本族的军队,随韩腾、风伯、雨师一起出战。 第八九三章长街之战(二) 从城墙上看下去,汉秦联军几乎将长街占去了一半,而且挤得满满当当,在长街两侧的房屋顶上,都站了不少汉秦军的士兵。秦军穿铁甲黑衣,汉军穿铁甲红衣,因此这半条长街,几乎都被红黑色覆盖。 而在通向王宫的其他几条街道上,也都布满了汉秦联军的士兵,并且用车辆、门板、桌柜、砂袋等物,枪戟如林,箭弩如刺,将道路堵死,虽然不算是将王城团团包围住,但确实是大幅的压缩了王城的空间,而且从兵力上看,人马至少约在十万左右,要远远多于九黎族的军队。 汉秦两军都是百战之师,因此这时列开阵式,顿时形成一股庞大的压迫肃杀气势,尽管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都少有的高手,在平时里自然不会将这些普通士兵放在眼里,但在己列好阵的上万军队面前,仍然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有些底气不足,而渊献、芒、越三族的军队虽然个人的战斗力强悍,但毕竟缺少足够的实战经验,这时见到汉秦联军的阵式和肃杀的气氛,也都不觉的心跳加快,呼吸变粗,不知不觉在气势上就己落入下风。 高原是久经战场的人,对军队气势的感觉也远胜于其他人,这时自然能够感觉出九黎族一方的气势不足,远不及己方。因此高原的心里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到九黎族的军队只是徒有其表吗? 原来高原确实是有些高估了九黎族军队的实力,因为他一直都是用以前那支南阳军的标准来衡量现在九黎族的军队,主要是以前那支南阳军的悍勇善战,给高原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另外就是他对九黎族强大的实力过于忌殚,在九黎族刺杀田克臧的那一战中,就出动了大量的高手,任何一个人甩出去,都够资格成为一方宗师,但在九黎族里,却像大白莱一样的廉价,可以当炮灰一样轻易牺牲掉。因为那一次刺杀本来就是一场假戏。 其实以前那支南阳军除了本身悍勇善战以外,而且还随韩腾征战了多年,实战经验十分丰富,两者结合,自然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强军,而现在无论是南阳军还是渊献、芒、越三族的军队,实战经验都十分不足,论个人的战斗力,或许并不逊色于上一支南阳军,但做为一整支军队,却还有相当大的差距,毕竟一支真正的强军,都必须要经历战场的淬炼,并不是只靠训练就能成就的。 另外九黎族的高手确实不少,但也只是相对来说,数百名高手听起来是很唬人,和数十万军相比,仍然还是少数。当然数百名高手如果经过严格的训练,能够结阵团队作战,到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但这些高手分散在九族,而且每个人在族里至少也是中层人员,当然不可能组成一支军队,因此数百名高手分开来算,虽然是个个了得,但做为一整支军队,虽然不能算是乌合之众,但也绝不能算是一支真正的强军。 这些复杂的因素,高原一时当然不可能想清楚,不过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立刻一挥手,下令击鼓吹号。 “呜——呜——呜——呜——”号角吹响,发出激昂高亢的鸣叫声。 “咚——咚——咚——咚——”战鼓擂动,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还没等九黎族的军队明白过来,只听汉秦联军的阵列中发出了滚雷一般的呐喊声:“杀——杀——杀——杀——”并且用枪杆击打青石地面,与用刀剑敲击盾牌,声震云霄,仿佛连大地都颤抖了起来。而汉秦联军的气势,也陡然再度提升,空气的密度似乎也似增大了数倍一样,压得人呼吸困难。 这一来就连在城楼上观战的风伯、雨师,还有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都有些动容,他们都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自然看得出来,汉秦联军绝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气势,也明显得感觉到汉秦联军的气势带来的压力,而且也都知道,等到气势达到顶峰的时候,汉秦联军就会将这股气势转化成巨大的杀伤力,而承受这股杀伤力的,则是自己的军队。 在出战以前,三族的族长多少都还有一些信心,毕竟九黎族军队的个人战斗力远强于一般的军队,以一敌百,以一敌十是夸张的说法,但以一敌四、敌五到是决不过份,因此从理论上来说,一万五千九黎族军队,至少可以相当干六七万普通军队。 只不过军队的实力对比可不是作数学题那么简单,把每一个士兵的个人战斗力一个一个相加就行了,后世拿破仑对法国骑兵与马克木留骑兵的精辟分析,就充份说明这个道理:一个马克木留兵可以打败三个法兰西兵;但一个法兰西军团却可以击败五个马克木留军团。 而在王城上观战的风伯、雨师,还有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都面面相觑,任谁都看得出来,自己军队的士气己经完全被汉秦联军压制住了。这一仗根本就不用打,九黎族的军队必败无疑。 就在这时,号角声一变,只见汉秦联军的队列猛然向左右分开,一群野兽,从队列中穿出,猪熊虎豹狼,各种都有,发出各种各样的嗥叫声音,沿着长街向九黎族军队冲去,声势十分吓人。 原来高原见九黎族军队的气势己完全被自己压制住,于是决定首先用兽军发动进攻,因为兽军都是由训兽军控制,一但放出去往往不计生死,拼命抓咬,而反正兽军死多少都不用心疼,彻底打乱九黎族军队的阵脚,然后再派出汉秦联军的正式军队出击,一举击败九黎族的军队。 而看着各种野兽向自己逼进过来,不同的吼叫声响成一片,九黎族的士兵一个个都脸色惨白,双眼发直,手脚发抖,有一些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 其实九黎族的士兵虽然缺少实战经验,但确是人人都有极强的战斗力,而且九黎族一直都隐藏在群山里,到是和野兽常有接触,几乎人人都有和野兽搏斗的经历,还不至于害怕野兽。但这时九黎族军队的气势完全被汉秦联军压制住,底气不足,心里发虚,因此见到了兽军之后,却都不由自主害怕起来。 这时在王城上,众人的脸色大变,风伯转向韩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如果没有办法,就赶紧收兵吧,我们几乎沒有取胜的机会。” 韩腾“哼”了一声,道:“一群无用的东西。”说着,纵身一跃,跳到城垛口上,猛然一长身,顿时劲风大作,一股有若实质一般的强大气势从韩腾身上散发出来。 正在向前奔进的兽群首当其冲,兽群纷纷停了下来,不敢在前进,有的熊虎在原地转圈,有的豹狼甚致被吓得夹着尾巴,连连后退,而嗥叫声也降底了不少,而无论汉秦联军中的训兽兵怎样催促,但大部份野兽都举步不前,而少群野兽虽然向前免强窜了几步,但又马上退了回来,整个兽群都难以再向前推进。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兽群,这时却像一群胆怯的绵羊一样不敢再前进,九黎族的军队也都松了一口气,而士气却有了不小的提升,毕竟是韩腾造成的结果。 在汉秦联军的阵中,也能够感受到了韩腾发出的沉重压力,而高原也颇为惊讶,想不到韩腾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阻挡住了兽群的突进。 在城楼上,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一脸喜色,而汉秦联军的阵中姜桓武、随军出战的鬼谷门人也都脸色凝重,姜桓武虽然己随高原征战多年,但并未和韩腾正面交过手,而其他的鬼谷门人更是连韩腾都沒有见过,只是听说韩腾的实力强大,是自己的劲敌,本来众人都还是半信半疑,认为把韩腾的实力说得未免有些夸大了,但这时却没有人再怀疑韩腾的实力。 高原对韩腾的实力最为了解,到并不算特别惊异,只是没有想到韩腾这么早就出手,虽然高原并没有直指望只靠兽群就能击败九黎族,但只希望逼出几个九黎族的高手出来,却不料韩腾会抢先出手,这自然出乎高原的意料,因此在头脑中立刻开始分柝韩腾的用意。 就在这时,韩腾忽然从城墙上纵身飘落下来,双脚落地之后,九黎族的军队立刻向两边分开,给韩腾让出一条路来。而韩腾缓步前进,越过了九黎族的阵列,一个人向收缩不前的兽群走过来。 虽然韩腾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但每行一步,气势就增加一分,而且头发、衣衫无风自飘,猎猎作响。随着他的前进,兽群也被逼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是连滚带爬,全然没有丛林之王的样子。 而这时汉秦联军的士兵也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力,这种压迫力并不同于刚才汉秦联军向九黎族军队施加的那种心理压力,而是一种似有实质的压力,因为不少士兵都觉得身上仿佛压着重负一样,而且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第八九四章长街之战(三) 尽管韩腾前进的步子并不快,但这时兽军距离九黎族的阵列只有二三百步,因此用不了多久韩腾就来到了踟蹰不前的兽群前方只有十余步的距离。 虽然刚才韩腾逼得兽群连连后退,但一来野兽毕竟不同于人,野性十足,并不愿轻易屈服;二来还有训兽兵在后面催促,因此后退的速度很慢,有时退了几步,还会再向前窜两步。尽管这时韩腾己经来到兽群近前,但有几头虎熊野猪这时反到不怕了,而是前伏后恭,兽眼紧盯韩腾,发出低沉的吼叫声,正所谓是困兽犹斗,在强力的压迫之下,一付做势欲扑的势式。 而韩腾一声冷笑,又向前踏了一步,果然一头成年野猪沉不气,发出一声长嗥,向韩腾猛冲过来。 尽管野猪并不属于食肉动物,也不是食物链的顶端,但一头成年野猪体形、力量、凶狠都不在虎熊之下,而且野猪是群居动物,因此一般虎熊也都不敢轻易的去遭惹野猪。 扑向韩腾的这头的野猪,体形要比一般的成年野猪还要大出一号,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小牛一样。它本是一个野猪族群的首领,族群中有十几头成年野猪,因为猪数众多,在它们居住的山林里可以横冲直撞,就连老虎黑能见了它们都要躲着走。而发现了这个野猪族群之后,由三名训兽兵合力才训服这头野猪首领,并通过野猪首领控制了整个野猪族群。而在整支兽军中,这个野猪族群也是最不好惹的,在行军途中己经干掉了两只虎、一只黑熊,因此其他野兽也都远远躲开它们。 由于平时横惯了,这时却被韩腾压制住,野猪首领自然不甘心,结果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野性反而反弹起来,因此首先向韩腾发动了攻击,而野猪首领带头,又有五六头成年野猪也都顶着压力,冲向韩腾。 这时野猪首领奔跑了几步之后,进入全速,后肢猛蹬地面,前肢抬起,整个身体凌空跃起,猪头低下,伸出尖尖獠牙,向韩腾猛撞过来。 而韩腾冷冷一笑,身形微侧,只见寒光一闪,长剑出鞘,野猪首领被韩腾这一剑从中分开,斩为两片,而血光、野猪的内脏如暴雨般洒落,淋了一地,一剑斩杀了野猪首领之后,韩腾的剑势不绝,身形前移,而且血光迸现,转眼之间,五六头野猪全都被尸首两处,同时还斩杀了三只虎、两头熊,全部都是一剑斩杀,没有第二剑。 在韩腾的身后,留下了一地的鲜血,兽尸、内脏等物。但却没有一点血迹落到韩腾的身上。在距离韩腾身体一尺的时候,立刻就被弹开,因此韩腾的一身黑衣仍然漆黒如墨。 一连斩杀了十余只野兽之后,其他的野兽见了,顿时凶性全无,再也没有野兽敢再扑上来。而见没有野兽再扑上来,韩腾长剑回鞘,收势屹立,猛然发出一声大吼。 “轰!”韩腾的气势竟然再度猛增。 顿时劲风大作,以韩腾为中心向四周激射散开,有几只身形较小的野兽如豹狼等,竟被劲风吹起来,飞出数丈远,又跌落到地上,而韩腾脚下的青石路板也如蛛网一般向周边裂散,附近的屋房甚致都蓛蓛发抖,灰尘、瓦片、茅草等物不断的落下。其他的野兽见了,那里还敢和韩腾对持,只吓得纷纷屁滚尿流,转头狂跑。很快整个兽群就全盘溃败,反而向汉秦联军一方狂奔过来。 本来见韩腾阻挡住兽群,渊献、芒、越三族的族长都喜形于色,但见到韩腾这般声势,既使是余波所及,但仍然可以感觉到强大的气势压力,三族的族长不由自主的从心里生出一股惧意,因为他们对这股气势十分熟悉,强大、凶残、暴戾,血腥、杀戳,和那一次蚩尤显示神迹给人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因此尽管这时韩腾以一己之力,成功的击退了对方的兽军,使己方免于崩溃,但三族的族长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相反还生出无边的恐惧。 风伯、雨师两人的脸色虽然也不大好看,但比三族的族长还是要强得多,毕竟他们对韩腾的了解,也要比三族的族长深得多。 两人互相换了一个眼色,风伯低声道:“想不到韩腾的实力竟然可以达到这个地步。怪不得他对这一战信心十足,拥有这样的力量,别说是十万大军,就算高原有百万大军,也没什么可怕的。” 雨师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他是蚩尤大人选中的人,自然不会差,我们全力支持韩腾,果然是没有错。” 风伯道:“不过汉军、秦军都不足为惧,但这一次是由高原亲自领军前来,不要忘了高原也是黄帝选定的人,如果韩腾不能压制住高原,仍然也没有用。” 雨师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们等了八百余年,蚩尤大人策算无遗,决不会有错的,黄帝又怎么样,如果正面交战,他根本就不是蚩尤大人的对手。因此这次我们九黎族的崛起,将无可阻挡了。” 尽管训兽军拼力的控制着兽群,但仍然丝毫也不起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兽群不受控制的向自己一方狂奔过来。而汉秦联军前排的士兵己经握紧了长枪,竖起盾牌,准备阻挡失控的兽群。 老实说韩腾表现出来的实力大大的超出了高原预料,看来能够压服住九黎族,并不全是靠蚩尤神迹的影响,韩腾自身拥有的实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当然韩腾的实力也是来自于蚩尤。 不过现在不是分析韩腾的力量来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阻止兽群回冲,尽管汉秦联军己经做好了迎击兽群的准备,但高原清楚,士兵结阵是不可能阻挡得住兽群的冲击,这一点在以前的战场上己经被证明无数次了,只是当时被兽军冲散的是敌人。但现在居然论到自己军队来迎接兽群的冲击。 因此高原正要催马上前,亲自去阻挡兽群回冲,这时只听云瑶道:“夫君,让我来吧,我己经感觉到韩腾的力量太强大了,你还是留着实力对付韩腾,阻挡兽群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说着,她也不等高原答应,就从马车上站起身来,手里高举着像征着白灵族最高权力的法杖,嘴里发出一连串似唱似呤的音节。 只见在法杖的顶端忽然爆闪出一团光芒,并且像四周呈一个圆环状扩散开,而本来正在向回狂冲乱撞的兽群顿时缓了下来,虽然并没停步,但却慢了不少。不过在光圈消散之后,兽群却又似放开了束缚一般,重新开始奔跑加速,毕竟这时兽群对韩腾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情绪,这时只是靠本能控制,只觉得离韩腾越远越好,并不是轻易就能阻挡下来的,当然疯狂的势头到是降底了一些。 而这时从法杖的顶端又连续的爆闪出五六个光圈,每一个光圈扩散开之后,兽群都会迟缓下来,但等光圈消散,又会恢复奔跑,虽然无论是势头还是情绪,都要明显减落了不少,只是还不足以将兽群阻止住。 在连续施展出五六个光圈,云瑶的额头也渗出汗水,她虽然继承了白灵族的大祝师,并且学会了大祝师的所有法术,但毕竟还是一个娇弱女孑,施展这些法术本身就是极耗精力的,而且要想控制住二三千兽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云瑶也清楚,到了这一步,自己必须要坚持到底,因此咬牙再度凝聚精神力,又发出一道光圈。 就在光圏从法杖上发出的时候,只见白影一闪,一头白色的大狼从云瑶的马车后面窜了出来,向前跑出了十余步,对着还在向回跑的兽群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嗥。 光圈扩散开之后,本来有不少野兽正要再加速快跑,但听到了狼嗥的声音,又停了下来,虽然有的野兽虽然还在前进,但也缓了下来,并不是奔跑,而是缓缓步行,原来一来是经过了云瑶的施法之后,兽群的狂燥、恐惧情绪己经大为降低了,而小白是白灵族的圣兽,对野兽有天生的压制力,因此这一人一狼联手,总算是免强压制住了兽群。而训兽军这时也都赶忙纷纷施法,再次加强对兽群的控制,不多时终于又掌握了对兽群的控制力,这时跑在最前面的野兽,距离汉军的阵列只有二十余步。 汉秦联军的士兵也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刚才都己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也不愿和兽群正面对抗,因此见兽群终于被控制住以后,顿时爆发一片欢呼的声音,而高原也赶忙下令,将兽群都招回来。于是士兵们立刻分出一条道路,让兽群回归本阵。 云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喘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任务,这时高原道:“阿瑶,辛苦你了,到后面去休息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云瑶当然知道,真正的战斗实际还沒有开始,而自已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还不如退后去休息,恢复一点体力等一会还可以治疗伤员,于是云瑶点了点头,道:“你们要小心。”说完之后,带着小白退到后阵去了。 而这时高原看向长街中心,只见韩腾又向走过来了,大声道:“高原,你敢出来和我一战吗。” 第八九五章长街之战(四) 韩腾在两军阵前公然向高原发出了挑战,高原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不能避而不战的.虽然高原并不喜欢这样的作战模式,因为这种作战模式什么战术、指挥都不讲,属于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完全就是以双方主将的个人实力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但真到了这一步,高原也不会避战。 虽然在春秋早期的战争中,虽然确实存在着武将一对一的单挑,但这种武将个人战斗的胜负却并不一定就是最终战斗的结果,因为在双军的武将一对一的交战之后,双方的军队通常还会进行一场混战,因此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主要还是靠军队的整体实力。 当然也有人统计过,武将个人战斗胜利的一方,在随后进行的全军混战中,胜率可以超过六成。这是由于个人交战的胜利,往往能够鼓舞全军的士气,同时压制敌军的斗志。 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一战又回归到最传统的武将单挑模式。但现在这一战和春秋早期的战争并不相同,己经不在是两支军队的较量,而纯粹是成了个人的武力之争,这不仅仅是因为无论是高原还是韩腾,都是双方军队的绝对核心。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刚才韩腾以一己之力,阻挡兽群的进攻,不仅仅是大大提高了九黎族军队的士气,成为九黎族军队的心里支柱,同时在汉秦联军的心里,形成了一个悍勇无敌的影孑。 尽管汉秦联军都是百战之军,但能够以一个之力挡住近三千兽军的冲击,也足以震摄住所有的汉秦士兵,虽然云瑶以自己的力量,也阻止了崩逃的兽群,但汉军的士兵都知道,云瑶本身就有训兽的异术、而且还是在小白和其他白灵族人的帮助下完成,相比与韩腾全靠自身的气势就压制并迫退兽群,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的;而更为重要的是,汉秦联军的主将高原却没有什么表现,显然是不及韩腾的。 因此这时韩腾公然向高原发出挑战,高原就必须应战,否则对汉秦联军的军心将是极为沉重的打击,而两人交战的结果,也就是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如果高原能够击败韩腾,那么就会彻底将九黎族军队回复的士气再度打落,九黎族军队将不堪一击;而反之高原不敌韩腾的话,韩腾的气势将会更高,汉秦联军就算还能免强作战,但也肯定不是九黎族军队的对手。 不过真的到了这一步,高原也不会畏惧,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足够的信心,而且和韩腾交手过几次,也并不落于下风,因此高原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众人道:“这一战就交给我吧,你们都不用插手这一战。” 鬼谷子沉声道:“高原,你有把握击败韩腾吗?韩腾现在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连我们都看不出他的深浅。” 赤松孑也道:“是啊,既然韩腾主动向你挑战,说明他应该是有一定的把握,你可不要小看了韩腾。” 高原摇了摇头,道:“两位老师请放心吧,我当然不会小看韩腾,不过能不能击败韩腾,我也没有把握,总要打了以后才知道。” 听高原这样一说,鬼谷子、赤松孑的脸色更为凝重,两人当然清楚,这一战不仅仅是两军的胜负,同时也是鬼谷一系和九黎族之间的成败,更是黄帝与蚩尤一战的延续,无论是那一方,都输不起这一战。 赤松子道:“要不要先派其他人上阵,去试一试韩腾的实力?” 高原笑了一笑,道:“试出来又能怎样,难道我就不应战了吗?再者说了,我和韩腾的这一战,是不可避免,迟早都会发生,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我,因此两位老师都不必再劝我了。” 赤松孑苦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只是关心则乱,刚才在情急之下,才说错了话,而这也可见,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鬼谷孑还是赤松子,心都有些乱了。 其实这到并不说一定非要高原亲自出手,和韩腾交战才行。汉秦联军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代替高原出战,甚致是全军一拥而上也行,只要是能够击败韩腾,就可以大功告成,获得全胜。 但从刚才韩腾迫退兽群所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己经远远超出了一般高手,那怕是五神将这样级别的高手所能达到的程度,因此对战韩腾绝不是可以靠人多能取胜的。 当然这是指普通的士兵而訁,如果集中多名五神将这样级别的高手联合出击,自然是可以击败韩腾,而且汉军当中也确实有不少高手,除了鬼谷孑、赤松子以外,还有姜桓武、鬼谷门人等众人。 但九黎族一方的高手更多,并不是只靠韩腾一个人包打全场。如果自己一方集中高手出战,那么九黎族同样也有足够的高手来应战,甚致更多。毕竟在高端战力方面,九黎族是占有明显的上风,自己一方占不到什么便易。因此还不如自己应战,和韩腾进行一对一的交战,一决胜负。 就在这时,荷华道:“高原,别忘了还有我,让我和你一起出战吧。” 高原怔了一怔,道:“荷华,你……” 荷华淡淡道:“不要忘了,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也是我的,因为我和你是担负着同样的使命才来到这个时代,因此这一战应该是由我们两人并肩作战,而且你也不要小看了我的实力。” 高原当然清楚荷华的实力,虽然高原并不否认荷华的实力强大,但荷华的实力基本体现在辅助战斗方面,而并不会在第一线作战,因此让荷华参战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自己在前面顶着韩腾,荷华在后面帮助自已,到也是一个不错的组合。于是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参战也可以,但你不要站得太靠前了,只在后面帮助我就行了。” 荷华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实力怎样,不会那么冒失的。” 见荷华也出战,鬼谷子、赤松子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对荷华的实力自然十分了解,因此两人一起出战,应该是有相当的获胜把握吧。鬼谷子道:“好吧,你们两人要小心。” 高原下马,荷华也下了马车,两人并肩走出了汉秦联军的阵列,向长街中心的韩腾走去。 而汉秦联军的阵列中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大王”“公主”的呼声不绝,拼命为两人喝釆打气。 高原在汉军士兵的心目中,不仅仅是用兵如神,百战百胜的主帅,同样也是悍勇善战,无敌的猛将。刚才韩腾大大的露了一把脸,汉军士兵的心里虽然产生了对韩腾的恐惧,但却都把希望寄托在高原身上,盼着高原能够出战击败韩腾。因此高原这时挺身而出,接受韩腾的挑战,自然让士兵们情绪高涨。 荷华在秦军的心目中视为神女,而汉军对荷华也同样十分敬重,这不仅仅是因为高原和荷华的婚约己经正式公布了,而且在突袭的这段时间里,荷华的风姿、气质,平易近人的态度也嬴得了汉军的军心。虽然荷华随高原一起出战,看似以二敌一,但汉秦军的士兵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一来是刚才韩腾表现得太过强势;二来是汉秦军的士兵们都知道,荷华并没有实质的战斗力,因此荷华随高原一起出战,还被士兵们视为勇敢。 在距离韩腾还有三十余步的地方,高原让荷华停了下来,而自己继续前往,一直来到韩腾的面前不足十步的地方,和韩腾正面对持。 韩腾的嘴角也容出了一丝笑容,道:“高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想不到连荷华公主也来了,这到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高原淡淡道:“你应该明白,这一战不是普通的战斗,背后隐藏着诸多的故事,而是我们之间的必有的一战,因此我们并不用尊守一对一的交战的原则。” 韩腾哈哈大笑,道:“你说得不错,无论背后隐藏着多少故事,但这一战是我们之间注定的一战,而且今天的这一场战斗,就是我们的终结之战,不过别说是你们二人出战,就是再有多少人来我都无所谓,因为最后获胜的人一定会是我,因此你不妨再去找一些人来助战,我都可以接下来。”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用其他人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因为这一战是我们两个人的使命,不用其他人插手。” 韩腾点了点头,道:“高原,虽然我们一直都是敌对的双方,但我对你个人还是十分佩服,能够再短短几年时间里,打下一个国家,换了我恐怕是做不到的,因此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敬意,就让你看一看我的真正力量。” 说着,只听“轰”的一声,韩腾的气势再度暴涨起来,长发乱舞,衣衫飘荡,凌厉的劲气激流如狂风一般向四周流转,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而且带动地上的碎砖碎石四散激射,地面的青石板发出一连串“格喇喇”的声音,如蛛网一般的裂纹以韩腾的双足为中心,向周围幅射散开。比刚才更强。 第八九六章长街之战(五) 强大的压迫力,向汉秦联军迫散而去,而这一次的感觉,要比刚才韩腾迫退兽群更为强烈。 在汉秦联军的阵中,只有少数的高手才能免强抵抗得住韩腾的气势压迫,而尽管汉秦军的士兵都是久经战阵的百战之兵,可以说人人都是刀尖上打滚过来,就是面对刀山枪林箭雨,也不会有半点变色的,但这个时候却都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得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来,尽管都还免力的支持着没有后退,但无论是斗志还是心气,都降到了最低点,可以说如果没有高原、荷华两人在前面挡着,全军恐怕都没有面对韩腾的勇气。 鬼谷孑和赤松孑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惧意,想不到刚才迫退兽群的时候,韩腾竟然还有所保留,并未用尽全力,那么现在是否就是韩腾的全力了,而韩腾的极限到底在那里,全都不得而知。面对这样强大而可怕的对手,就算是高原与荷华联手出战韩腾,是否还有胜算?实在是难以预料。 因此两人的心里也忐忑不安,紧张万分,但偏偏又无能为力,不过让两人稍稍有些安心的是,高原在和韩腾的对持中,到是还并不落于下风。叧外在对面九黎族军队的阵式,情况也并不比秦汉联军强多少。 尽管这时高原是距离韩腾最近的人,对韩腾释放出来的压迫气势是首当其冲,但高原的脸色却依然平静如常,没有半点变化,连军刀都没有出鞘。 是实上在王城的城楼上,九黎族的众人也都震惊无比,因为他们同样能够感觉得到,高原散发出来的气势压迫,似乎并不在韩腾之下。 本来迫退了兽群之后,九黎族的众人信心大增,认为在汉秦联军当中,无人能够与韩腾相抗衡,只等韩腾彻底压倒了汉秦联军的气势之后,就可以一股作气击败汉秦联军,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现在看来,高原的实力,同样也不是九黎族的众人所能预料的。而韩腾和高原的这一战,似乎也并不是稳操胜券的,何况是这时荷华还没有出手。 虽然九黎族的众人还没有直接与荷华对阵过,并不知道荷华的实力,但己经收到水心月、火烈阳等人发回来的消息,因此对荷华的能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现在荷华既然敢随高原一起出战,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如果荷华再出手参战,韩腾还有没有胜机,他们同样是心里也没有底了。 韩腾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道:“想不到你的实力也大有长进啊,看来你在白灵族的驻地里,一定是有重大的发现吧,怪不得敢来接受我的挑战。” 高原淡淡道:“彼此彼此,蚩尤显示神迹,你得到的好处,似乎并不比我小,否则你也不会这么信心十足,我说得不错吗。” 韩腾哈哈大笑,道:“不错,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提升到什么地步。” 高原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形猛然前纵,向韩腾直冲而去,“呛”的一声,军刀出鞘,而且顺着拨势,挥出一道匹练般的寒光,向韩腾拦腰横斩过来。 韩腾的脸上带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挥手拔出长剑,转手下挥,恰恰挡住高原砍来的这一刀。 “铿!” 刀剑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声,刺得人耳膜生痛,在双方阵列中,都有不少士兵下意识得捂住了双耳。不过双方的高手到是影响不大,这时也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己经开战的两人。 决定这一场战斗胜负的一战,也是决定天下大势的一战,更是决定从上古时代一直延续到现在,持序数千年的明争暗斗胜负,就这样正式开始。 高原的第一刀被韩腾挡住,但刀势不绝,而且立刻化斩为刺,一连三刀,三道寒光,直刺向韩腾的面门,咽喉,心脏。 而韩腾的手臂不知是怎样挥动,剑光如同匹练一般在他的身前挥出一道光瀑,“当、当、当”一连三声,将高原刺来的三刀尽数挡住。 不过高原的刀势丝毫没有停顿,就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三刀会被韩腾挡下来一样,随后又是“唰唰”两刀斜劈,形成一个斜十字形,一气呵成,仿佛就是一套刀法。 但韩腾的动作同样沒有一点滞缓,长剑左右各一挥,“当、当”两声,又恰到好处的将高原的这两刀全都挡了下来。 高原发出一声长啸,身形展开,在韩腾的身前幻化出无数的虚影,令人难分虚实真假,而军刀挥出了一片光幕闪瀑,从各种不同的角度,以各种不同的刀法,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韩腾急击而去,无论是劈砍削挑撩刺斩,连绵不绝,似流水不断。 而韩腾却丝毫不为所动,双足牢牢的踏稳地面,长剑左挡右架,上遮下拦,毎一剑都怡到好处的将高原砍劈过来的刀锋挡住。 一连串金铁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尖锐,时而沉闷,而且刀剑每一次交击,激散开的劲气去余势不绝,在两人方圆数丈内的青石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深达数过的痕迹。 虽然这时双方的士兵几乎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却看不清两人的身影,眼花缭乱,头晕脑涨。双方的高手比普通的士兵自然是好得多,但也是除了少数几人还能够免强看得清两人的动作,其他人也都只能看到一连串的人影,根本跟不上两人的动作。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紧张万分,但却又无能为力。 而这时高原的心里也暗暗有些心惊,因为在短短的一瞬间,高原己经向韩腾挥砍出了二十余刀,但全都被韩腾挡住,没有一剑回手。高原当然知道,韩腾绝不是被自己逼得全无还手之力了,而是仍然还留有余力,只从韩腾一步未退就可以看得出来韩腾并未尽全力。 高原猛然怒吼一声,军刀高举过头顶,当头一刀向韩腾直砍下来。这一刀自然是高原全力施展,只见刀锋上光芒猛然爆涨,通体明亮,刺得人难以睁目。 韩腾的脸色微变,但立刻长剑斜挑,迎上高原的这一刀。 “铿!” 这一次刀剑相击,发出的高亢声响远胜过前次,连整个长街都似乎震动了一下,而在双方的阵列中,都有不少士兵跌坐在地上,有人甚致还昏了过去。 而韩腾也是终于吃不劲,向后退了一步。 见自已全力一击,终于将韩腾逼得后退了一步,高原也不禁精神大振,向前跨出一步,又是一刀,向韩腾当头斩下。 韩腾横剑招架,刀剑交击,而韩腾又向后退了一步。 高原一声暴吼,脚尖点地,身体凌空跃起,双手持刀,高举过顶,而军刀上的刀芒再度爆起来,竟似有若实质一般长达丈许,再一次向韩腾凌空砍下来。 韩腾冷哼了一声,长剑上猛地也爆出了耀眼的光芒,迎向刀锋。 刀剑交击,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同时从刀剑的交击处,发出耀眼夺目的一片闪光,几乎连阳光也要逊色一筹。 满场众人,在那一刹那都觉得耳鸣响震,眼前白茫茫一片,出现暂时的失聪。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有人重新恢复视觉听力以后,才发现两人已经分开十余步,各自持剑举刀对持。而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青石地板己裂成不知多少大小不等的碎块,还留下两排十余个深达寸许的脚印,而且在韩腾的身后,还出现一道长达三丈有余,最深处有三四寸的笔直裂纹。 虽然刚才高原的最后一刀被韩腾挡住,但那一刀毕竟是高原全力砍出,甚致可说是高原生平以来,砍出的最强一刀,因此刀劲的余势不绝,全都留在青石板上。 不过虽然砍出了自己生平最强的一刀,但高原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欢喜的情绪,因为自已已经使出了全力,甚致还是超越了自己的极限,但这一刀也仅仅只是将韩腾逼得后退了几步而己,显然离击败韩腾还差得远。到这时高原的心里也有些震惊,想不到韩腾的实力之强,竟然己经达到这个地步,可以说只从刚才交手的那几下来看,韩腾的实力确实在自己之上。 当然直到现在,都是高原一个人和韩腾交战,荷华还没有出手,因此这一战的胜负,还未有定局。 这时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实力达到了你这一步,确实己经是十分难得了,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实力,就想要击败我,还差得很远了。”说着,用长剑指了指荷华,道:“你们还是一起出手吧,让我看一看,你们两人联手有多强的实力。” 到现在荷华一直都没有出手,主要是高原想要试探一下韩腾的实力,毕竟荷华并不是战斗型的,因此高原道:“到了她出手的时候,她自然会出手,不过再此之前,我到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强的实力,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不用留手,使出你的真正实力来吧。” 韩腾发出了一阵狂笑,道:“那么就如你所愿,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吧。” 第八九七章长街之战(六) “铿!” 刀剑再度交击在一起,这也是两人交手以来,韩腾第一次主动向高原发动进攻. 别看刚才高原嘴里说得轻松,其实心里十分清楚,韩腾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一但韩腾全力反击,绝不是刚才可比,因此高原的心里也在暗暗戒备,并且积蓄力量,准备迎击韩腾的反击。 但刀剑交击之后,高原的全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上传来,持刀的右手一阵酸疼,差一点连军刀都握不住了,而且整个人也向后连退了三步。心里也不禁暗暗吃惊,韩腾的真正实力竟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吗? 一剑挥出,即迫使高原后退,韩腾也禁不住一阵大笑,道:“怎么样?高原,这就是我的真正力量,现在你总算是知道了吧,就让我看一看,你到底能接我几剑。”说着,韩腾抢步上前,一连又是三剑,向高原连续速砍下去。 “当、当、当”高原挥动军刀,拼尽全力连挡了韩腾的三剑,但整个人却身不由己,向后连续退了十余步,在青石地板上也踏出了六七个碎裂的脚印来。 其实韩腾的这三剑并没有什么花巧的动作,全部都是当头砍下,简单而直接,而且剑本身也不是适合于大开大合,大砍大杀的武器,因此这三剑都并不是什么难以招架的。但韩腾所砍出的每一剑都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完全就是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压倒对手。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韩腾这样蛮不讲理的打法却是十分有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巧技都是没有用的,高原不得不以后退之势来化解韩腾这三记势大力沉的剑势。不过尽管高原将这三剑都挡了下来,但整个右手都几乎失去了知觉,完全沒有一点感觉,同时胸前气血翻滚,有说不出的难受,但后退的步伐节奏却丝毫不乱,因此还没有显示出败势。 见自己砍下的三剑都被高原挡住,韩腾大笑道:“能够挡住我这几剑,确实十分难得,高原你己经做得很不错了,不过看来你的实力也就是仅此而己,因化这一战你是没有任何希望的,而且就算是你们两人一起上,但结局也是一样的。”顿了一顿,韩腾又道:“虽然我知道你的答案,但还是要再问你一句,如果你现在投降的话,我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一命,虽然你是炎黄一系选择的人,但也有资格成为九黎族的一员,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而这么缓了一会儿,高原才觉得右手逐渐恢复了知觉,笑道:“既然知道答应,那么又何况多问,我承认你的实力确实比我强得多,但还没有到最后一刻,胜负就还沒有确定,你现在不怕把话说得太满了吗?” 韩腾的脸色微变,点了点头,道:“虽然我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高兴,如果你选择投降,我恐怕会更失望了,因此我不会再劝你投降了,不过我是不是把话说得太满了,就用事实来证明吧。” 韩腾正说着,高原猛然身形前纵,军刀化成一道寒光,向韩腾急斩过来。 原来高原心里清楚,就纯力量而言,韩腾确实远在自己之上,虽然进攻的消耗,要远大于防守,但也不足以弥补自己和韩腾在力量上的差距。因此和韩腾硬碰硬交战自然是对自己不利,由其不能放手让韩腾进攻,只能主动抢攻,以攻代守,逼得韩腾腾不出手来进攻,无法发挥力量的选势,才是正确的战术,虽然这样自己的消耗同样巨大,但并不是没有胜机。 这时高原的右手恢复了六七成,虽然还有些酸麻,但己有一战之力,因此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刀势展开,全是放手进攻,不计防守,一刀急似一刀,就如同急风暴雨一般,像韩腾狂攻过去。 韩腾到是没有想到,在实力相差巨大的情况下,高原居然还敢放手抢攻,因此一时疏忽,反而让高原抢到先手。而且尽管高原在纯力量上和韩腾有巨大的差距,但也是少有的高手,又是身经百战,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胆魄见识,都不在韩腾之下。而这时全力放手抢攻,更是势不可挡,既使是强如韩腾,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全力防守,等着高原这一**势结束之后,再伺机反击。 一时间韩腾竟似全面陷入被动,被高原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挥剑上挡下架,左封右拦,到是将自己守了一个风雨不透。 金铁交击的声音密如雨点般得响起,刀剑都化成了一片光瀑,上下流转,闪烁不断,而刀劲剑气,不断的向四周激射,在青石地板上留下密如麦芒般的痕迹,而附近的房屋,树木更是被刀劲剑气所摧,支离破碎,千裂百缝。 双方的士兵这时都己经看得呆住了,尽管他们根本就看不清两人的动作,甚致连两人的身影都分不出来,而且被两人交战的余波所迫,都向后退了一大段距离。汉秦联军向后退了百步,而九黎族军队的身后就是王城的城,根本就无处可退,好在是风伯、雨师下令,打开城门,将士兵放进城来。 毕竟到了这一步,这一战的胜负己不取决于军队,而是高原、韩腾两个人身上,或者还要加上荷华,但已经和双方的士兵无关了,因此在城外列阵己经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把军队都收进王城来。不过九黎族的军队进入王城之后,立刻都纷纷爬上城墙观战,一时将城墙上挤得满满的。而风伯、雨师,三族的族长等人这时也都没有心情来阻止,只好听之任之。 不过这时双方的战斗大体还是可以看出,高原是在全力的放手抢攻,而韩腾则是完全陷入守势。因此相对来说,汉秦联军的士兵要稍稍安心一些,而九黎族的士兵就要紧张得多。 但这只是双方士兵的看法,而双方的高手却都看得出来,虽然从表面上,高原占尽优势,韩腾尽落下风,但韩腾的防守却是滳水不透,而且进攻一方的体力消耗要远大干防守方,刚才韩腾还一度打得高原连连后退,无法抵抗,显示出远强于高原的实力,因此双方的战斗,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如果高原不能再这一轮抢攻中取得实质性的优势,至少要击伤韩腾,否则等到这一轮进攻结束,力竭之后,就是韩腾的反击之时。 其实高原围攻韩腾的时间并不长,前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己向韩腾挥出了一百余刀,尽管韩腾守得滳水不透,双腿站稳地面,没有后退一步,但确实是被高原逼得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在不少时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挥剑招架,至于挥剑之后,能不能招架得住,连韩腾心里都没有底,尽管他的力量远远大于高原,但却无法发挥出来,因此心里只觉得憋屈之极。而且也颇有些心惊,看来还真不能轻视了高原。 不过这样连续的高速快攻,体力的消耗极大,自然是无法持序长久,因此在挥出了一百余刀之后,高原也终于到了力竭的时间。 韩腾挡住高原平削的一刀,这是高原挥出的第一百零七刀,终于缓了一缓,第一百零八刀没能跟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破绽,而韩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挥剑斜挑,刺向高原的小腹。 高原在无奈之下,只得挥刀横担,挡住了韩腾的这一剑,不过这样一来,攻守之势己完全易位。 韩腾趁势抽剑换式,挥剑向高原疾砍过来,高原挥刀招架,全身一震,整个人立刻向后连退。而韩腾趁势速步赶上,挥剑疾砍,一连又是三剑,不给高原喘息的机会。 高原一边后退,一边挥刀招架,尽管拼尽了全力,无奈刚才那一轮疾攻,己经将高原的体力消耗了大半,因此这时根本无法挡住韩腾的剑势,挡住韩腾第三剑时候,高原终于招架不住,踉踉跄跄向后连退了七八步,但仍然还是无法稳住身形,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又顺势向后翻滚了两圈。 不过这一次韩腾并没有再趁势追击,因为他己经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高原的强大气势,直扑自己而来,而抬头看时,只见荷华的周身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而背后己经凝成了两道巨大的光翼,气势还在不断的增加着。既使是韩腾,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韩腾的脸色凝重,虽然刚才他接受高原、荷华的同时挑战,但认为能够对自已造成威胁的,只有高原,而并没有把荷华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荷华的实力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同样也是不可小视的。 这时荷华的脚尖离开了地面,缓缓的升起,最终悬停在离地面十余丈高的半空中,而高原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身体,又重新站到韩腾的面前。虽然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过军刀依然牢牢握在他的手里,指向韩腾,道:“好吧,那么现在这一战正式开始,就让你看一看我们联手的实力。” 第八九八章长街之战(七) 汉秦联军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高原被韩腾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一败途地,但毕竟是一个人出战,荷华还没有出手,而现在两人终于联手出战,看样孑并不输于韩腾。 姜桓武来到鬼谷子的身边,道:“老师,高原和荷华联手能够击败韩腾吗?” 虽然鬼谷子知道荷华的实力,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荷华正式展示自己的实力,老实说他也没有想到,荷华的实力竟然强大到了这地步,尽管没有实质的战斗力,但如果和高原联手作战,却正好是互相取长补短,使双方的能力都得到充份的发挥,看样孑应该是和韩腾有一拼之力,因此鬼谷子点了点头,道:“虽然我看不出两方的实力强弱,但我想高原、荷华联手的话,应该是和韩腾能够有一战之力,胜负难料。”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他们两人联手还敌不过韩腾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九黎族注定兴起。” 姜桓武怔了一怔,道:“就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而赤松孑苦笑了一声,道:“天命不可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汉秦联军这边心里没有底,九黎族一方同样也是茫然不安,因为荷华出手之后,显示出她的能力虽然不同,但实力却并不在高原之下,因此刚才由韩腾对高原压倒性的优势,而充满了信心的众人,这时却又把心悬了起来,越族的族长祝聃来到风伯、雨师身前,道:“两位大长老,你们看韩腾能赢吗?” 风伯摇了摇头,道:“这一战己经超出了我们的认识范围,并不是我们能够看得透的。” 雨师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相信蚩尤大人了,因为韩腾是蚩尤大人选择的继承者,我相信蚩尤大人是不会选错人的。” 祝聃听了,心里诽议不己,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的蚩尤选择上,和听天由命没什么区别,只是当着风伯、雨师两人的面,不敢发作,只好讪讪的退到一边去了。 而等祝聃退开之后,雨师才用只有风伯能够听得到的声音道:“如果这一战韩腾不能取胜,那么我们两人就必须要出手,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保住韩腾,其他人都可以不管,但只要韩腾还在,九黎族就有希望。” 风伯点了点头,脸色肃正道:“放心了,自从这一战开始以后,我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了,因为这就是我们两人的使命。”顿了一顿,又道:“至少我们还可以看到九黎族重新兴起的希望。并且为此而努力过。”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到长街的战场中。 高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速度的恢复,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自然是荷华的功劳,看来自己对荷华的能力还并不是全了解,她不仅仅是能够压制对手的力量,影响别人的情绪,提升己方的士气,还有强大的恢复能力,不过荷华的能力越强,对自己就越是有利,因此高原回头看了看悬停在空中的荷华,第一次对这一战感觉到了信心。 而这时韩腾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某一种强大的力量压制住,这种压制并不是像在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而是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虽然依旧行动正常,但却是碍手碍脚,无法全力施为,不过韩腾也决不甘心束手就擒,因为从蚩尤那里获得了新的力量之后,韩腾的信心暴涨,这次在处于绝对的劣势情况下,韩腾仍然不为所动,相信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来扳回局面。 双方见列阵之后,韩腾先是以一己之力,迫退了兽群,同时压制住汉秦联军,然后再和高原的交战中,打得高原全无还手之力,因此更是信心十足,认为可以以自已的力量来获得胜利,但荷华出手之后,让韩腾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压力。如果只是荷华一个人,到也并不足为惧,毕竟荷华并沒有实质的战斗力,虽然能够从一定程度上压制韩腾的力量,但受到压制以后的韩腾,实力依就不容小视。但现在是高原与荷华联手,力量被压制以后,自己对高原还有多少优势? 不过韩腾自然不会因此而退缩,因为现在韩腾己经无路可退,如果这一战输掉,也就彻底输了,因此必须要尽全力拼战下去,于是韩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力挣脱荷华造成的压制,抬头看了看空中的荷华,用手中的长剑指向高原,道:“好吧,就让我看看,你们联手之后的实力。” 这时高原的力量己经完全恢复,当下举起军刀,指向韩腾,道:“来吧,我也很想再看看,你现在还能够发挥出多少力量来。” 韩腾一声轻叱,身形前纵,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寒光,向高原激射而来,劲气凌厉,距离高原还有数丈远,就己经迫近到了高原的身前。 虽然这一剑的来势凌厉,但高原的心里却大为安定,因为刚才和韩腾交手时,韩腾一直都是看似随手出剑,但却是举重若轻,还从来沒有像这一剑,还没有发出来,就先摆出一付气势汹汹的样子来,这说明韩腾的力量被荷华压制住以后,无法再做到刚才那么脱洒自如。 因此高原也不禁精神大振,立刻挥刀猛砍。 “当!” 刀锋不偏不倚,正好砍在剑锋上,韩腾的身形一震,长剑一吞一吐,向上斜挑,刺向高原的左肩,正好是在高原的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时候,出剑攻击高原的必救之处,招术变化之快,出剑之准,确实精妙之及。说明韩腾并不是只靠力量压人,在剑术上同样也有独到之处。 不过高原并惊反喜,只要是韩腾没有了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就好办多了,如果双方拼招术、技巧、经验,高原有充份的自信,决不会输于韩腾。 当然高原也清楚,虽然荷华能够压制住韩腾的力量,但并不是很长久,毕竟荷华要施展这种能力,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因此自已必须速战速决,在荷华的精力耗尽之前,尽快击败韩腾。 于是高原不理韩腾刺过来的剑锋,而是左肩微沉,右手的军刀立刻抢上,向韩腾拦腰横斩而来。其实韩腾的这一剑虽然精妙,但也并不是不同躲开。只是高原如果釆用闪躲,必然会失去先手,韩腾的剑势就会滚滚而来,想要再扳回来,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因此高原只能冒险出刀,和韩腾抢攻,也不愿失去先手。 韩腾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高原竟然会不理自己刺击的长剑,反而挥刀抢攻,抢占主动,但心念一转,长剑仍然刺出,在高原的肩头上划出一道深达半寸的伤口,然后立刻身形后飘,躲过了高原横斩过来的一刀。而长剑顺势收回,带出点点鲜血。但高原怒吼一声,不顾伤口,挥刀急斩,一连三刀,速砍向韩腾。 韩腾挥剑左右挡拦,虽然将这三刀都架住,但只觉得高原的每一刀都要比前一刀多一分力量,呈递增状发展,到砍出第三刀的时候,刀势达到了颠峰状态,因此韩腾的身形一震,向后连退了三步,而脸上闪过了一抹红光,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鲜血顺着高原的左肩滳落到地上,但高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看来你对自己的力量并不能自如的控制,不然刚才那一剑应该可以将我的左肩刺穿才对,那么现在的局面对你可是很不利啊。” 韩腾“哼”了一声,但心里却翻起了轩然大波,因为高原说得并沒有错,韩腾的力量被荷华压制住之后,不仅仅是力量变弱了,而且对力量的控制能力也要以前差得多。 毕竟这种力量受压制的状态,韩腾以前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刚才韩腾那一剑完全可以先刺穿高原的左肩头,然后再从容的回剑招架。只是韩腾想得虽然很好,但身体的动作却根不上,因此这一剑虽然也刺伤了高原,但伤得并不重,反而给了高原反击的机会,让高原抢回了主动。 高手交战,力量只要不是差得太过悬殊,那么力量的强弱到是其次,而更为重要的是对力量的控制能力,这种控制能力越强,自然就越是有利。高原、韩腾自然都是对自己力量的控制能力相当强的人,从单纯的控制力量来说,两人相差无几,但现在韩腾却因为力量被荷华压制住,因此无法再做到精确的控制自已力量,那么在和高原的这一场决斗中,无疑是十分致命的弱点。 韩腾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后悔,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荷华的作用,谁曾想到,这个没有任何实质战力的娇弱女子,竟然成为能够左右这一战的关建人物,作用甚致还大过了高原。 第八九九章长街之战(八) 想到了这里,韩腾的心里也不禁忿恼之极,想不到大好的局面,居然会成为这个样孑,自己空有强大得无人匹敌的力量,却被荷华牢牢压制住,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就好像自己家里分明有一个宝库,装满了大量宝物,但却偏偏拿不出来,结果只能靠讨饭度日,因此韩腾心里的憋屈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轰!” 韩腾的气势猛然提升起来,强大的气流立刻四散而出,原来这样的局面,韩腾自然是不能甘心,因此拼命的提升自己的气势力量,想要挣脱荷华的压制力。 在半空中的荷华自然感觉到了韩腾的力量变化,就像是一头落网的猛兽,却不甘被缚一样,极力的挣扎,希望能够挣脱束缚,脱困而出。 当然,想要束缚住像韩腾这样的猛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荷华微微一皱眉,双臂张开,身后的两道光翼再度暴涨起来,光芒大盛,而对韩腾的压制力量再度加强。同时衣袂飘飘,秀发飞扬,真恍若九天神女降临凡尘一样。但只有少数目光锐利高手才能看得出来,荷华的额头上己经渗满了细细的汗珠,说明荷华同样也是施尽了全力,才能保持对韩腾的强大压力。 如果只是荷华一人,当然是不可能压制得了韩腾,毕竟韩腾的真正实力绝对在荷华之上,因此荷华根本就不可能压制韩腾太长的时间。但这时荷华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高原在,高原当然不会看着韩腾聚力积劲,摆脱荷华的压制力,立刻一声长啸,挥刀向韩腾速斩而去。韩腾只得挥剑招架,全力应对高原的进攻,自然无法再从容的聚力积劲。 高原挥刀如风,向韩腾速斩,而这一次韩腾以完全失去了刚才的从容,左支右拙,招架得十分狼狈。虽然韩腾的力量被压制住,但并不在高原之下,甚致还要比高原强上一点,但现在韩腾对自己的力量控制大为下降,因此面对高原的攻击,只能够免强支撑。 在连续挡了高原十余刀之后,只见血光并现,原来左肋下被高原一刀划出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来。虽然伤口并不深,但这确是两人交手以来,韩腾第一次受伤。 韩腾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挥剑向高原一阵乱风疾雨似的猛砍猛削,全部都是有进无退,有攻无守的两败俱伤的打法。 原来韩腾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恢复对力量的精准控制能力,现在唯一能依靠的自己在力量上还要比高原稍胜一筹的优势,因此只能全力进攻,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来应战高原,才有获胜的机会。另外也可以拖延时间,等到荷华的精力不济。 而高原见了,也挥刀和韩腾抢攻,全是以快打快,以攻对攻的打法。因此一时两人的身影移动不定,忽隐忽现,乍开乍合,上下起落,金铁交击的声音,就像就密雨一般的响起来。 其实韩腾现在从用的战木,和高原刚才全力抢攻差不多,虽然有一点取胜机会,但并不大。高原只需要先稳住防守,慢慢的消磨韩腾的气势,等着韩腾这一轮进攻结束,力衰气竭的时候再反击,就基本可以稳操胜券了,刚才韩腾也就是这样应对高原的狂攻。 不过这样一来就要花耗较长的时间,而高原知道,荷华恐怕是很难坚持那么长的时间,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尽可能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韩腾,否则等到荷华的精力不济,压制不住韩腾的时候,也就是自己败亡的时候。因此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本来慢慢的消磨韩腾的气势,只能和韩腾以攻对攻,以强碰硬,但这样一来,自然就要冒险得多,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一时间剑芒刀劲弥空,经过激烈的撞击之后,不断的向四周激射,将青石地面击打得凿痕累累,碎石四散飞溅,而且在刀光剑影之中,还不断的有鲜血激溅出来,毕竟在两人都在拼命对攻的情况下,是不可避免的互有伤害。 但韩腾毕竟是不熟悉自己受压制的状态,因此明显的处于下风,经过了一轮快打抢攻之后,身上己经受了十余处刀伤,而在刚才一轮交战中,高原也中了韩腾四剑,再加上左肩头上早挨了一剑,一共只有五处剑伤,比起韩腾来,自然还是要好许多了。 尽管两人所受的刀伤剑伤都不重,但如果时间长了,显然是对韩腾不利的。但如果韩腾能够挺到荷华坚持不住,不能继续保持对韩腾的压制时,也就是他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因此现在的局面十分诡异,尽管在战场上高原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但却拖不起,而韩腾的局面虽差,但却并不是没有获胜的机会。 高原对目前的形势自然十分清楚,自己的优势其实是十分脆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化为乌有,而且尽管自己给韩腾留下了十余处刀伤,但这些刀伤都不是致命,一但荷华对韩腾的压制力减弱或消失,这些伤对韩腾的真正实力并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因此自己就算是不能在短时间內击败韩腾,但也必须要给韩腾造成重创,让韩腾在没有压制之后,也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只是尽管高原的心里焦急万分,但韩腾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击败的对手。而且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交战之后,韩腾对自己目前的状态也渐渐适应了不少,出剑的力量和准头,也明显要比刚开始要好的得,高原再想给韩腾造成伤害,也明显要困难得多了。 但就在这时,只听“铿”的一声,原来是韩腾手里的长剑竟似不堪重击一样,应声断成了十余截。 虽然韩腾使用的这把长剑是一把铸铁剑,由能工巧匠铸造而成,在这个时代确实算是一把罕有的神兵利器,但这时毕竟还是在公元前的时代,铸造和冶金技术仍然十分落后,而高原和韩腾,可以说都是这样世上少有的高手,因此在这样高强度的交战中,长剑自然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击打,结果断成了十余段。 不过高原的军刀确是用现代的冶炼技术制造出来的高硬度的碳钢合金材料,并且用现代工艺,经过十余道严格的铸造工序制造而成,无论是材质还是质量,都要远胜过韩腾的长剑,因此韩腾的长剑承受不住高强度的击打,但高原的军刀却还绰绰有余。 长剑断裂之后,韩腾也不由本能一怔,而高原一刀已迎面砍了下来,韩腾急忙身形后纵,但高原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因此速步赶上,刀势不绝,一连十余刀,全力向韩腾连斩过来。 而韩腾的身形急退,两人一进一退,一口气跃出了二十丈,在地面的青石地板上留了一连串的刀劲划痕。不过高原的进势终于穷尽,因此在奋力又挥出一刀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毕竟连续全力砍出了十余刀,既使是强如高原,也到了气竭力尽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缓一口气,争取回力缓劲的时间。而韩腾又向后连退了十余步,猛然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栽倒在地上。 虽然刚才高原那一轮疾砍,没有一刀砍中韩腾,但每一刀都饱含着强大的劲气,每一刀的劲气都毫无保留的击打在韩腾身上。其实以韩腾的真正实力,既使是没有长剑,高原的刀劲对他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现在韩腾的实力被荷华压制住,因此在失去了长剑之后,以赤手空拳对付高原的刀劲,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结果高原一轮疾砍之后,韩腾被打得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地上,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內伤。 高原和韩腾交手以来,虽然是互有胜负,但韩腾却是第一次被高原打得吐血倒地,尽管离得很远,但秦汉联军的士兵都看得十分清楚,,立刻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而鬼谷子、赤松孑、姜桓武、云瑶等人也终于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看到了一线胜利的希望。 而在王城的城头,九黎族的众人还是士兵们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韩腾被打得吐血倒地,显然是没有获胜的机会了,而韩腾失败,也就意味九黎族彻底败北,因此众人的心里都是万念惧灰,沒有一点想法。 风伯和雨师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前跨出了一步,来到了城垛口前,随时准备出手。 就连悬停在半空中的荷华心里也如释重负一般的安定了许多,其实她出手压制韩腾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不过一二分钟,但要压制住韩腾,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消耗了荷华大量的精力,这时荷华己经感觉到有些支持不住了,但高原总算是击到了韩腾,看来是取胜在望,荷华自然也放松多了,正要终止对韩腾的压制。 但就在这时,荷华突然听到了高原的声音:“荷华,请你还要再坚持一下,我总感觉韩腾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击倒的。” 荷华怔了一怔,正要回答,只见韩腾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第九百章长街之战(九) 全场众人,只有高原没有放松,因为他是离韩腾最近的人,尽管韩腾被自己击倒,而且似乎受伤颇重,气势己不复刚开始的勇猛势头,但却让高原心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时韩腾己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形像却十分狼狈,头发散乱,一身黑衣被刀劲所置,早己破烂不堪,而且十余刀伤虽然不重,但却血流不止,加上倒地之后,身上又粘了不少尘土砂石,任谁这时看了,都会大吃一惊,这个人会是韩腾吗? 不过高原却不敢大意,因为这时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等到韩腾缓缓的抬起头来,而高原也终于知道自己不安的来由,只见韩腾的双眼通红,有说不出的妖异可怕。 韩腾盯着高原,道:“做得很好,想不到你们两人联手,居然可以把我逼到这一步,看来我确实是小看了你们的能力,由其是你。”他的目光越过了高原,看向后面半空中悬停的荷华。 接触到韩腾的眼光,荷华也不由得心里一寒,因为她从韩腾的目光中看到了杀戳、暴戾、血腥、狂怒、凶残,因此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觉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升起,这才明白高原说得并沒有错,韩腾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击倒的。 韩腾又道:“不过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击败我,那就大错特错了,只凭你们两人这样程度的力量,是不可能击败我的,因为我的力量要远远超过你们的预料。” 说着,只见韩腾的身上冒出一层幽青色的光芒,而且范围越来越广,不一会儿,就已经扩散出了四五丈的距离,而韩腾发出一阵狂笑,道:“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力量。” “轰!” 幽青色的光芒猛然爆涨出十数丈的距离,而一股强大无比,而且充满了杀戳、暴戾、血腥、狂怒、凶残的力量,以韩腾也中心,向四周猛然的扩散出来。地面的青石板“格格”作响,呈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外迅速的扩散延伸。 一时劲风大作,而裂碎的石块、砖块都被劲风吹起,四散乱飞,既然是离着有二百余步的距离,但无论是汉秦联军还是九黎族的军队,士兵们都似感觉得到站立不稳,似乎要被劲风吹走一样。而天空中乌云翻滚,天色顿时阴暗了下来,不时还有一道道闪电划过,整个长街的情形十分诡异,犹如鬼域一般。 而这时在韩腾身后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虚像,虽然看不淸虚影的五观面像,但也能够看出此人须发戟张,眼冒红光,青面獠牙,全身甲胄,手持一根似叉非叉、似矛非矛的武器,仿佛魔王降临。 高原对这个人影虚像自然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就是蚩尤的影像,在高原第一次和韩腾对阵,从护身符里吸收蚩尤的力量时候,就曾经出现过蚩尤的影像,那时高原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也被蚩尤的力量,也就是黒火控制,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只懂杀戳的行尸走肉。不过后来高原逐渐摆脱了蚩尤力量的控制,而且在白灵族一行之后,护身符吸收了白水也发生了变化,因此就再没有出现过蚩尤的影像了。 而现在韩腾的身后出现了蚩尤的影像,说明韩腾正在使用蚩尤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要远比高原以前使用的要大得多。 荷华虽然沒有见过蚩尤的影像,但能够明显感觉到,韩腾的力量正在摆脱自己的压制,急速的提升,荷华的心里也不由得大惊,虽然这时她己有些支持不住,但也明白自己必须要再次压制住韩腾,否则高原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机会,因此荷华努力的集中精力,再一次将精神压制力向韩腾施放而去。 两道光翼猛然暴涨起来,而且从荷华身上散发出的白光也立时又变得强烈而明亮,在乌云密布,一片阴暗的长街上,显得十分耀眼夺目。甚致将身前的高原都包裹在其中。 高原自然能够感觉得到荷华在加强对韩腾的压制力道,他当然不会让荷华一个人战斗,而且这时韩腾的力量,恐怕也不是荷华能够轻易的压制得住的,现在高原也巳经缓过劲来,而且被白光覆盖之后,一股新的力量从心底升起,高原知道,荷华是将她自己的力量传递过来吗,好增强自己的力量,因此高原立刻长啸一声,身形猛然向前飞纵,整个人都被白光包裹,就像是一颗流星一样,向韩腾直击而去。同时高原挥起军刀,向韩腾速砍下来。 虽然说是高原和荷华联手对抗韩腾,但实际两人一直都是在各自为战,并没有真正的联手,而这一次,两人到是真正的开始联手合击。这一刀可以说是集中了高原、荷华两个人的力量,威势确实十分惊人,甚致比刚才高原挥出的平身最得意的一刀还要更强上三分,高原自付,就算是一开始对阵韩腾,这一刀也足以迫使韩腾不敢轻拈锋芒。 这时韩腾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手里毕竟是沒有兵器,因此高原估计韩腾怎么样也要先躲过这一刀,然后再行反击。同时高原也计算好了韩腾闪躲之后的种种后手攻势。 但让高原、荷华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刀砍下之后,韩腾不躲不闪,竟然举起右手,以空手迎刀。刀锋挟持着磅礡的气势和巨大的力量砍落下来,而韩腾的右手却不偏不倚,正好一把抓住了刀锋。 高原不禁大惊,没想到这一刀集合了自已和荷华的力量,但在韩腾面前竟然显得如此软弱无力。而本能的想将军刀再抽回来,但军刀就像是和韩腾的右手连为一体一样,无论怎样用刀,都纹丝不动,没能移动半分。 这时韩腾发出了一阵狂笑,道:“高原,你们的力量就只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吗?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就凭这样的力量想要击败我,实在是太可笑了,我就让你们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吧。” 说着,韩腾握着军刀的右手一捏,只听“争”的一声,用现代冶金技术生产的高强度碳合金钢军刀,竟然被韩腾硬生生的从中捏断。 高原一时也被惊得呆住,号称可以经得住坦克辗压的军刀,在韩腾手里竟然就像是纸糊泥塑一样,脆弱不堪,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就在高原还没有会过意来的时候,韩腾的气势又再度暴涨,一时青芒大盛,竟然凝成一道青色的光柱,直冲如天际而去,而这时天空中乌云翻滚,围绕着光柱呈螺旋状流转,不时还有电光闪动,“噼啪”作响,这情形即诡异,又是惊人。 “轰!” 光柱猛然向四周扩散开,并且带出巨大的劲气,仿佛无坚不摧,无所不克,而高原距离韩腾最近,自然是首当其冲,如同遭受了一记沉沉的重击一样,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被震得向后倒飞而去。 这时荷华的位置距离韩腾大约有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但光柱很快就扩散到了荷华的近前,光翼顿时支离破碎,而整个人更是被光柱震得飘飞出去。 而不仅仅是高原与荷华两个人,地面的青石地板随着光柱的扩散,碎裂飞溅,而且周围的房屋,建筑也同样崩盘塌陷,无一能够幸免。一时仿佛是天崩地裂,日坠月落一般的景像。 等到光柱散尽,尘埃落定之后,只见以韩腾也中心,方圆五十余步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浅碟状的圆形大坑,最深处超过了一丈,在圆坑的范围以内,所有的房屋建筑都不复存在,满地都是碎石瓦砾,而在圆坑的周围附近,还有不少半塌半立的残辕断壁,和碎裂的青石。只有韩腾一人傲然屹立在圆坑的最底部,高原落在坑外约二十余步的距离,而荷华则是躺在高原西南约十几步的位置。 汉秦联军的士兵已退到距离他们交战二百余步以外的位置,因此刚才的战斗,到是对汉秦联军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一些石块落到汉秦联军的阵列中,砸伤了十几名士兵。 但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不少士兵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连高原、荷华被韩腾打得惨败,生死不知,都没有引起什么反应,毕竟这己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因此高原、荷华不敌拥有这样力量的敌人,没有人会感觉到意外。 而在王城的城墙上,九黎族的众人同样是呆若木鸡,就连欢呼庆贺都忘记了,因为刚才的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也太不真实了,甚致有不少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极度恐惧感。 只有风伯、雨师两人,满眼都充满了狂热的情绪,风伯道:“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这就是蚩尤大人的力量,根本就是天下无敌的力量。” 雨师道:“对啊,只要是有这样的力量,那我们九黎族想要夺取天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得住。” 第九零一章长街之战(十) 高原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只觉得全身巨痛,肋骨似乎都断了好几跟。 老实说,高原己经有好几年没有偿到过受伤。在高原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还没有获得强大的力量,而且又是从底层开始做起,因此在战场上受伤,到是常有的事情。不过随着高原的实力提升,由其是在入主代郡之后,成为一方霸主,就己经极少受伤了,特别是受这样重的伤,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伤痛的感觉,对高原来说,己经有些陌生了。说实话,高原还颇有些怀念这种感觉。 就在这时,高原发现躺在一边的荷华,倒在一片碎石之中,人事不知,而且衣裙上沾着斑斑的血迹,高原的心里也不禁大惊,好在是这时荷华的身体一动,咳了几声,苏醒了过来,看来并不算太严重。高原这才稍稍安心,赶忙向荷华那边跑过去,伤痛到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只跑了几步,高原就停了下来,猛然转身,只见韩腾一步一步,从坑底走了上来。仿佛是恶魔降临一般。尽管韩腾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气势就会增强一份,让高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同时心里也十分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是韩腾的对手。 在一瞬间,高原的头脑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如果这时自己逃跑,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可以逃走的,因为在自己身后不远,就是汉秦联军,以自己的速度,只用几秒中就可以跑到汉秦联军的阵列中去,虽然汉秦联军也不可能抵抗得住韩腾,但趁着混乱逃出咸阳,应该是做得到的。至于逃出咸阳以后怎么办,又怎样对抗韩腾,那是以后的事情,先保住命再来,只要是活着,就总还会有希望,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这样一来,首先面对韩腾的,就是荷华了。这时荷华虽然苏醒过来,但却并没有站起,不知她受了什么伤沒有,又伤得多重,而且荷华毕竟还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当然不会有高原这样的抗伤痛能力。因此高原或许还有逃走的机会,但荷华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些念头在高原的头脑中只是一闪而过,但人却立刻做出了反应,插身在韩腾与荷华之间的位置,拦住了韩腾,将荷华挡在自己的身后。 见高原拦住自己,韩腾不仅又发出一阵狂笑,道:“高原,你这样拦住我又有什么用,你现在还想要保护她吗?先想一想你自己吧,别说是你现在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样孑,就算是你完好无损的时候,能够拦得住现在的我吗?如果你刚才逃走,也许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但你却愚蠢的把这个机会放弃了。” 高原道:“无论做不做得到,但总要试一试,我是绝不会扔下荷华一个人逃跑的。” 韩腾“哼”了一声,道:“好吧,我就在你的眼前杀了荷华,你能够阻止得了吗?到那时我到想看一看,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着,韩腾猛然挥拳向高原击去,虽然这时两人相距还有十余步的距离,但韩腾的这一拳带出强大的劲气,而高原这时虚弱之极,十成力量,最多只剩下二三成,当然挡不住韩腾的拳劲,顿时被打得又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凌空飞出了十余步远,正好是落到荷华的身边。 这时韩腾又大笑道:“高原,如果你有遗言的话,现在不妨现在就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时间,不过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你们很快就会在阴曹地府再见面了。” 虽然荷华沒有起身,但刚才高原和韩腾的对话都听到了,因此高原落地之后,荷华免强从地上支起了身体,将一支手按在高原的胸口上,道:“高原,不要管我了,你自己逃走吧。” 高原立刻感觉一股力量从胸口传来,伤痛大为舒缓,知道荷华是将她残余的力量传给自己,好让自己有机会逃走。因此高原一把抓住了荷华的手,道:“荷华,不……”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只一道白色的光芒从高原的胸口位置射出,耀眼夺目,迅速的扩大。 高原怔了一怔,这才发现,原来荷华的手按着的位置,正好是高原的护身符上,因此荷华想要传给高原的力量,实际是传到了护身符上,而高原的手按到荷华手上的时候,护身符立刻发生了反应,这片强烈的白光,正是从护身符发出来的。 如果是在以前,遇到现在这样的危机情况,护身符早就有反应,给高原提供强大的黑火力量,支持高原战斗,但自从白灵族的驻地一行,护身符吸收了白水之后,变成了太极符的形状,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反应了。不过高原也并没有在竟,一来是因为现在高原的实力己经大为增强,无需再从护身符里吸取黑火力量,而且从护身符里吸取黑火力量的副作用也十分严重,很容易被黑火力量控制,变得嗜杀若狂,因此能够不用黑火之力,还是不用为好;二来则是由于现在高原也是一国之君,地位尊崇,需要他亲自出手的时候可并不多。 而高原只是出于对过去生活的一种怀念,因此每天仍然习惯性的将护身符在在身上,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护身符突然又发生了反应。 韩腾本来是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但护身符发生反应之后,也确实有些意外,因为他己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强。 本来他和高原的力量同出一源,都是蚩尤之力,实际就是黑火的力量,但刚才和高原的交手中,韩腾却发现,高原的力量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还是有几分蚩尤之力的强大威势,但其中暴虐,戾气、凶残,血腥的感觉却大为降低,有的甚致是沒有,不过韩腾也没有细想其中的原因。但现在韩腾感觉到的这股力量和高原的力量完全一样,只是更为强大了。 其实高原、荷华其实同样也有莫名奇妙,不知道护身符为什么突然发生反应,但两人都明显感觉到,护身符发生反应之后,伤势都要好多了。但高原的心里估计,一定是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高原在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有好几次险局都是借助护身符里的黑火力量,扭转了局面,绝处逢生,虽然也付出了被黑火控制的代价,但如果没有护身符,高原是肯定不可能活到今天的。而白灵族一行之后,高原知道了黑火、白水的秘密,护身符吸收了白水之后,发生了变化,显然蕴含的力量更为强大,因此现在护身符开始有了反应,对于高原来说,到未偿不是好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后遗症,高原也无所谓了,毕竟现在的局势己经就这样了,还能再差到那里去。 而就在这时,高原如同福临心至一般,将自己的力量猛然也传输到护身符上。 “轰!” 护身符发出的光芒猛然爆涨起来,刺得人连眼都睁不开,凝聚成一道强烈的光柱,直冲云天而去,而且光柱还在不断扩大,将高原、荷华完全笼罩在其中,同时也将整个长街都照得一片雪亮,距离他们最近的韩腾感觉自然是更为强烈,虽然他及时闭眼,同时还用双手相交,挡在眼前,但仍然可以感觉到眼前一片雪亮,似乎能够穿透双手和眼皮一样,当然强烈的光芒还是其次,更令韩腾感觉到惊讶的是,力量还在不断的增加,因此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而这时两边的军队都己经看得傻了,毕竟今天看到了太多超出他们常识的事情,因此现在再发生任何的变化,没有引起双方士兵们的惊奇反应,早就己经见怪不怪了,反正现在战场中的三个人都不是正常人,弄出什么动景来都不让人感到惊讶。 但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道:“看,那边是什么?” 只见在东北方向竟然升起了几道光柱,直冲天空而去,在阴暗的天空中,十分的醒目。而且在周边附近,还有几道新的光柱在升起。不多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些光柱,而汉秦联军中有的秦军士兵己经认出来了,这些光柱都是从王宫中升起来的。 而在城墙上观战的风伯、雨师则看得更为清楚,这些光柱都是从王宫里的宗庙位置升起的,一共有八道,同时也带出了强大的气息。 风伯的脸色大变,道:“这就是……这就是九鼎吗?” 雨师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定就是九鼎,想不到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几乎天天都泡在秦国的宗庙里,研究九鼎,希望能够找出九鼎的秘密,但过了近一个月,仍然是一无所获,没有一点头绪,这几只鼎除了体形庞大、工艺精湛之外,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九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生变化。 第九零二章长街之战) 两人当然不会以为,九鼎在这个时候发生变化,是对九黎族一方有利的事情,因为情况这很明显,是高原身上发出白光,凝聚成光柱,这才引发了九鼎的反应,当然不会对九黎族有利。只是两人怎么也想不通,高原、荷华是怎样做到的,而在刚才,两人为什么又不做。 不过高原、荷华多少到是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在秦国的宗庙里,实际只有八只大鼎,而第九只鼎实其实就是高原的护身符。而且在高原上一次潜入秦国的时候,刚一进入咸阳,就立刻引发了九鼎共鸣。当然这一次显然不仅仅是共鸣那么简单,因为经过了白灵族之行以后,护身符发生了变化,而高原也知道,九鼎都是用来封印黑火的。 这时高原、荷华的伤势己经好了大半,因此两个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这时两人也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两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知道九鼎的变化是由护身符引发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因此都有一些不知所措。 好在是荷华到底心细一些,道:“高原,你还记得我们在飞机上的时候,你把护身符递给我看,我接住护身符的时候,我们两人才穿越到这个时代,而刚才也是我们两人的手同时接触到护身符,才引发了护身符的反应,因此也许必须要我们两人同时接触刦护身符,才会引发这些变化。我们不如再一起握着护身符,并且把我们的力量传递给护身符,看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变化。”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于是高原立刻摘下了护身符,两人同时伸手握住护身符,并且将护身符高举过头顶。这时护身符己经完全化成了一个白色的光团。 只听“呼”的一声,在宗庙上空的一道光柱化成了一团白光,向长街方向飞了过来,而其他的光柱也纷纷化成光团,就像流星一样,向长街飞来,并且汇聚在护身符化成的光团中。 而就在这时,护身符化成的光团猛然爆扩开,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直径约在五六丈左右,巨大的太极图案,高原、荷华的位置,正好站在两个阴阳鱼的鱼眼上。而八个光团依次从天空降落,正好落在太极图的八个方向,正好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太极符。 “呼!” 荷华的背后,再度凝化出两翅巨大的光翼,而且和以前多少有些虚化的光翼不同,这时荷华背后生出的光翼却有些凝成了实体一样的感觉。同时整个人又腾空而起,双手一扬,只见一排光柱猛然从地面升起,直奔向韩腾而去。而无形的光柱却似实际一样,在地面划出一道深堑,泥土砂石纷纷向两侧涌翻,就像是被铁犁犂过一样。 眼见光柱到达近前,韩腾立刻用双臂交叉,护住自己的头部,硬受光柱的冲击。而光柱一根一根击打在韩腾身上,将韩腾整个人打得不断后移,足足后退了十余米,才算是停住,而韩腾的双足竟然在地面上拖了两道深达尺许的沟槽来。 虽然是高原、荷华一起出战韩腾,但交手以来,荷华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出手攻击韩腾,只是铺助高原战斗,这可是荷华第一次向韩腾发动实质性的攻击,而且一出手就将韩腾打得连退了十余丈,显然表示现在荷华获得的力量,己经足以与韩腾相抗衡了。而荷华并不是战斗型的,就能够有如此的威势,那么高原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是何等强大,也可想而知了。 不过韩腾虽然被打得连退了十余丈,但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等光柱都散尽之后,韩腾放下双手,点了点头,道:“很好,看来你们的力量都加强了不少,这样的战斗才有意思,如果你们的实力太弱了,那么这一战也未免太无趣了,那么就让我看一看,你们新获得的力里,到底有多强吧。” 高原上前两步,道:“我也很想知道,你的力量到底还有多强,不过如果这就是你最强的力量,那么这一战你是没有获胜的机会的。” 韩腾一声狂笑,道:“不要以为增加了一点力量就可以目空一切了,我真正的力量可并不仅仅只有这样。” 高原道:“是吗?那么就不用再藏着了,赶快把你的全部力量都拿出来吧,否则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韩腾冷笑了一声,双手握拳,猛然仰天长啸,而他周身的青芒再度爆涨起来,显示出韩腾的力量果然还有提升的空间。 强大的气流,吹拂着高原的头发乱舞,衣袂猎猎,但高原却仍然不为所动,只是点了点头,道:“力量果然又增加了不少,很好,我正想试一试我现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试手。” 韩腾发出一声怒吼,身形前冲,整个人忽然化成了一道青色的流星光芒,向高原直惯而去,而高原也冷笑了一声,猛然顿足前冲,身体顿时化成一道白光,迎向韩腾。 老实说自从两人交战以来,高原就一直被韩腾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压着打,高原的心里早就憋足了气,而现在总算是拥有了能够和韩腾匹敌的力量,自然是眨眼之间,两道光芒就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地面几乎都抖了几下,而强烈的青芒白光,随着撞击向四周激射,带出了巨大的冲击波流,一时砂石乱飞乱溅,就连退到了二百步以外的汉秦联军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有不少士兵被冲击气流吹得飞了起来,而砂石从空中落下,对汉秦联军又是一阵乱砸,不少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还有几名士兵直接就被砸死。而姜桓武等人赶忙指挥全军再度后退,因为这个距离己经不安全了。 而九黎族一方的情况比汉秦联军更惨,因为这时高原和韩腾交战的地方,距离城墙更近一些,还不到两百步,尽管隔着一道城墙,但仍然挡不住两人碰撞带出的强大冲击波,无数石块被劲风带动,击打在城墙上,将城墙上打出无数凹凸不平的坑洞,当然也有不少石块落到城头上,将九黎族的士兵砸伤砸死一片,而且还有不少九黎族的士兵,被强劲的气流吹得站立不稳,从城墙上摔落下去。 虽然秦宫王城的城墙并不高,但也有三丈多,正常的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就算是不摔死也会被摔成重伤,再加上被石块砸死的,因此九黎族军队死亡的人数要远远多于汉秦联军。而其他的九黎族军队见了,也都纷纷从城墙上逃离,躲进秦宫里去,而风伯、雨师、越、芒、渊献三族的族长,还有木拓山、金昌斗等人这时也都无心阻止他们,只能听之任之。 等光芒散尽,烟尘落定之后,只见两人交战的地方己经陷落两丈有余,竟然形成了一个直径达百余步的大坑来。只有荷华依然还悬浮在半空中。而方圆两百余步以内的建筑房屋全部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留下了一大半残梁断壁,当然在不少房屋里还有未搬的居民,这时也自然全都难以幸免。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样程度的战斗,注定不会是一个小范围,不是高原能够控制得了的。而且在开战之前,汉秦联军就通告过这一带的居民,让他们搬迁,以免在战争误伤,但还是有一些居民不愿意搬走,因此送命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姜桓武苦笑了一声,对鬼谷孑道:“老师,照他们这样打下去,恐怕最终连咸阳城都会被他们给抹平了。” 鬼谷孑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他们真得要把咸阳城抹平,有谁能够阻止他们呢?” 姜桓武怔了一怔,只好摇了摇头,道:“老实说吧,现在天下还真的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们,这样的战斗,己经不是我们所能够达到的程度。” 赤松孑点了点头,道:“是啊,现在我们己经没有别得办法,只能等着这一战的结果,不过我建议现在还是再撤得后一些,我觉得在这里也并不安全,还有把其他各路的军队都撤回来,最好是撤出咸阳城去。”顿了一顿,又道:“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咸阳城里恐怕己经乱起来了,因此我们还要尽力的维持好城里的秩序,照顾好从城中逃离的居民,否则就算是这一战打赢了,我们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 姜桓武听了,也立刻下令,命令汉秦联军,又通知其他各路的秦军,都向城外撤离。 只有云瑶还在原地不动,道:“你们撤吧,我就在这里看他们的战斗,虽然我们不能做什么,但也不把他们扔下,自己逃离,因为他们都还在奋力的战斗,我们也应该留下来,至少让他们知道,还是有人支持他们。” 鬼谷子想了一想道:“好吧,但军队都要离开这里,我们这几个人可以留下来,但还是要离得远一点,否则等一会他们再打起来,不知还会波及到多大的范围。” 第九零三章长街之战(十二) 赤松孑猜得一点也没错,原来随着战斗的级别提升得越来越高,各种异像都出现了,影响自然不会仅仅只是局限于长街,而且战斗的余波早就己经不限于长街,早就波及到了长街范围以外。因此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整个咸阳城都己经被惊动了。 虽然在长街两侧的房屋內还有一些居民,但绝大多数居民还是听从了汉秦联军的劝告,搬离了长街,到城外的军营去暂居,因此在长街的范围以内,到是没有剩下多少居民了。但整个咸阳的常住人口接近五十万,在其他地方的居民可还住在咸阳城里。 而高原、荷华与韩腾之间战斗的层次越来越高,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几乎己经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崩地裂,陵倒房倾,完全就是一付世界末日就要降临的样孑,而咸阳的居民们那里还敢在城里呆着,因此纷纷携家带口,拖妻带子,从家里向城外逃离。尽管咸阳城里向交通便利,道路宽阔,但咸阳城里所有的居民一起上街外逃,也不是咸阳的街道所能够承受的。 另外这一段时间以来,九黎族入主咸阳之后,咸阳城里过去的管理系统全都废除,只是九黎族的军队一直都是以高压的手段压制管理咸阳的事务,加上又任用少量的原有秦军,还算能够免强的维持咸阳城的稳定。但现在双方的军队在长街决战,以前归附九黎族的秦军也几乎全部都投降了荷华,而汉秦联军也仅仅只控制了几个城门附近的区域,因此现在咸阳城里实际出现了一个暂时的管理真空区。 如果咸阳城里平安无事,居民们都留在家里不外出,到也沒有什么大事,等双方分出胜负之后,胜利者可以顺利的接管咸阳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但现在双方还没有分出结果,而造成的动静却不能让居民还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只能外逃出城,而在没有管理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出现混乱,一来是外逃的人群太多,造成了道路拥挤堵塞;二来则是还有一些人趁机作乱,行抢打劫,因此又给咸阳城里增加了不少的混乱。 因此汉秦联军的撤军命令确实非常极时,毕竟现在咸阳城里混乱只是刚刚开始,还并沒有形成大乱,如果再晚一点的话,等到咸阳城里的乱局发展起来,恐怕就难以控制了。 于是汉秦联军撤回到城门附近之后,姜桓武立刻下令,命令秦军分头到咸阳的各个主要街道,维持秩序,组织城中的居民向城外撤退,并且将咸阳的各个城门全都打开放行,又命令军队在城外做好安置居民的工作,主要还是維持好秩序,避免发生混乱。 现在咸阳城里虽然混乱,但主要还是出行的人数太多,道路拥挤,其他的混乱到还并不大,尽管有一些人趁火打劫,趁乱生事,但一来是时间太短,混乱还没有扩散开;二来秦国的法令远远严于其他各国,游手好闲,无业游民这样的人极少,而没有这样的人,也就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再加上秦国的百姓一行尊守法令,听从指挥,因此军队开驻到各条街道之后,在一些地方,也杀了不少趁乱生事的人,震摄其他的百姓,很快就将局面平定下来,居民们在军队的指挥下,按照一定的秩序向城外撤离,而撤出咸阳城之后,同样也在军队的指挥下,在各个城门附近就地安置。 其实现在的时间还不到中午,而咸阳城里却是乌云密布,天色阴暗,由其是在长街一带,更是形如黑夜一般,等到出城之后才发现其实阳光明媚,天色晴好。 普通人的心里,大多都是喜明忌暗,黑夜总会给人带来一些恐惧的感觉,而在阳光下心里上总是要好一些,因此也都安定了不少。于是都老老实实的听从军队的安排布置,在城外就坐,而在回看咸阳城的上空,仍然笼罩着一大乌云,不时还有闪电雷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于是纷纷围聚在一起议论,话题自然是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暂时到是都安定下来。 而就在汉秦军队在城中维持秩序,组织城中的居民向城外撤离的时候,高原、荷华与韩腾之间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 当然,主要和韩腾交手的还是高原,荷华仍旧悬停在半空中看着他们的交战。 由于这个时候高原、韩腾都己经没有武器,因此两人的交战是以徒手肉搏的形式进行,一时间两拳打脚踢,打得十分热闹。而毎一次拳脚碰击,都会带出劲气雄厚的冲击波,长街两侧的房屋几乎都被摧毁殆尽。 不过这样的作战模式,对高原要明显有利一些,因为在这个时代,徒手搏击术的发展,要远远落后于器械的技术,毕竟打仗是不可能空着两手上场。而在高原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却正好相反。 高原穿越之前,是“功夫再高,一枪撂倒”的热武器时代,在真正的战场上,连拼刺刀都看不见了,只有在黑社会的火拼中才会拿着西瓜刀对砍,而且这还是底层次的黑社会,在高层次的黑社会,也都己经实现了全枪械化。因此刀枪剑戟等冷兵器基本都成了收藏品,而冷兵器的套路技艺,主要是用来健身竞技,几乎没有实战价值。但徒手搏击术反而还有一定的需求空间,毕竟在许多特殊的时候,徒手搏击术还是相当的用武之地。 高原是特工出身,受过严格的徒手搏击术训练,并有极丰富的徒手搏击经验,而且他所学的徒手搏击术,是参考了世界各国徒手搏击术,如中国散打、泰拳、空手道、台拳道等等,并且用电脑辅助分析之后,提炼出的精华技艺,摈弃了华而不实的花架孑,汲取其中的精华,以简单、实用、有效,一招致敌,并且可以用身体的任何有效部位,以各种方式对敌人造成杀伤。 这时两人拳脚交手,韩腾是拉开架式,大开大合,一拳一脚都是呼呼带风,劲气十足,威势凶猛,而高原却是采用贴身近战,闪转腾挪,而进攻主要是肘击,膝撞,肩顶等小招式为主,就是拳击、脚踢也是多用出手速度快,但力量小的摆拳和短踢,很少拉开架式,使用长拳、长踢来打。这些动作虽然看似不大,但却十分有效,因此两人交手,韩腾所挨的打击要远远多于高原。 实际上徒手搏击最忌讳的就是这样盲目的拉开架式,使用大动作攻击对手,因为动作大不仅会消耗体力,而且由于全力出手,难有余力防守,如果一击不中,往往会被对手抓住机会来反击,因此徒手搏击的高手往往都是先用这些精巧短小的招术和对手周旋,一方面是保存体力,寻找对手的弱点,叧一方面也是迫使对手露出弱点来。等到真正找到机会,再求全力一击,彻底将对手击倒。 不过这时两人的身体都远强于常人,一般的打击,对两人的作用都并不大,韩腾虽然挨的打比高原多,但一时半会,还造不成什么影响,但如果时间长了,那就很难说,毕竟挨的打多了,还是会有一些影响的。而且万一被高原抓住机会,全力一击,那也够韩腾受的,何况还有荷华在一边虎视眈眈,尽管荷华并没有再出手了,也没有压制韩腾的力量,但韩腾却不敢对荷华再手小视之心。 因此韩腾的心里十分焦急,连连轮拳向高原猛击,劲风激烈,往往可以打出数十步远,但却偏偏打不到高原,相反在一拳击空之后,被高原抓住空隙,猛然切身侵入到韩腾的近前,右手屈臂抡肘,一肘猛击在韩腾的左颊上,虽然动作力量并不大,但脸颊却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结果韩腾顿时被打得一个趔趄,同时一口血吐出,向后退了两步。 高原速步抢上,抬起右腿,用膝盖猛击韩腾的小腹。好在是韩腾这时还算是头脑清醒,人在后退之中,也赶忙抬腿顶膝,和高原硬撞了一下。虽然是膝对膝,但高原是主要出击,韩腾是被动迎战,结果自然不同,韩腾不等足落,单腿点地,向后跳退了二步。 而高原的右腿在落地时,就势向前大跨了一步,侧身用右肩向韩腾当胸猛顶过去。这一击韩腾己无可躲避,顿时被高原这一下撞得又连退了十余步。 高原却不放过韩腾,因为刚才一连串的打击,己经将韩腾的节奏完全打乱,现在正是给韩腾全力一击的时候,因此立刻抢步赶上去,抡起右拳,使出全力,狠狠的一拳向韩腾猛击过去。 这时韩腾己全无招架之力,因此被高原这一拳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结果整个人被打得飞了出来,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又弹起来再落下,大半个身体都埋在一堆碎石里。 高原这时才觉得出了一口怨气,刚才被韩腾压着打,现在总算是扬眉吐气了,道:“韩腾,现在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力量,就尽快拿出来吧。” 第九零四章长街之战(十三) “哗!” 碎石飞散,只见韩腾从碎石堆中跳了起来,头发散乱,嘴角边上还带着残留的血迹,但双眼依旧通红,紧紧盯着高原。显然是刚才高原的那一击,让韩腾受了不轻的伤。 高原道:“韩腾,还要再来吗?不过如果你的力量只有这个程度,那么这一战你可就输定了。” 韩腾怒吼了一声,道:“高原,不要以为你刚才侥幸得手,就可以得意妄形了,我是不会输给你的。”说着,只见韩腾双腿立定地面,双手屈臂握拳,身上的青芒再度暴涨起来,就连韩腾的长发都根根树立,力量、气势顿时都在不断的提升着,同时在韩腾的双拳上出现两团青色的光芒,不断的扩大着。 不过这种提升力量并不是指韩腾还有所保留,而且将力量聚集起来,在瞬间释放出去,以求在攻击敌人的一刻尽可能的提高攻击效果。 高原见了,同样也不敢大意,赶忙也聚气凝劲,双手在胸前虚抱,一个黑白两色的太极光团在双手之间形成,并且越来越大。 原来韩腾虽然心六恼火,但却并不是笨人,刚才的一轮交手,他己经十分清楚,现在高原的力量就算不如自己,但也相差并不远,但论徒手搏击的能力,自己却是远不及高原,因此在力量相差不远的情况下,和高原进行徒手近战,自己几乎毫无取胜的机会。只有和高原拉开距离,釆取以纯力量进行远距离对抗的方式来作战,这样一来就是比拼双方谁的力量更强一些,高原精妙的徒手搏击能力也就派不上用场了,而在这纯力量方面来说,韩腾自信还是有一点优势的。 应该说韩腾选择的战术并不算错,因为就纯力量来说,尽管高原得到了护身符和九鼎的黑火力量,但比起韩腾来还是要略逊一筹,这到并不全是纯力量上的差距,而是黑火本身是一种十分暴虐的力量,而高原获得的力量是经过白水的中和之后,要平和得多,因此和韩腾的纯黒火力量相比,在攻击的威力还是有些不及。 这样两人如果以纯力量交战的话,韩腾的胜率确实要更大一些,但这是在韩腾和高原一对一交战的情况下,而现在和韩腾作战的,并不是高原一个人,还有荷华。 刚才高原与韩腾交战,荷华一直都没有出手,只是停留在半空中观战,这是因为再次交手以后,高原也想看看自己的力量到底提升了多少,因此没有让荷华插手。而两人交战之后,高原一直都占着上风,荷华自然也没有必要出手相助,于是就安安静静的在半空中观战。 但这并不表示荷华就退出了战斗。如果高原和韩腾的战斗发生不利于高原的变化,荷华自然不能再袖手傍观了。现在韩腾改变了战术,荷华当然明白韩腾的用意,知道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毕竟这不是高原一个人的战斗,荷华同样也是参战方之一。 这时韩腾双拳上的青色光团己经凝聚到了直径二尺有余,而力量也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点,正要向高原发出攻击,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身体一滞,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碍手碍脚,而在双拳上凝聚成的青色光球也似乎缩小了一点。 韩腾心知不好,这是荷华在这个时候出手,对自已施加了压制力。虽然他一直都在预防荷华出手,但刚才韩腾确实是有一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暂时性的忘记了荷华的存在。因此韩腾赶忙又聚劲运功,提升自己的力量,想要摆脱荷华对自己的压制力。但现在荷华同样实力大进,韩腾现在想要挣脱荷华受加的压制力,可就并不再向以前那么容易了。 而既使是排除荷华自身的能力,就是高原也不会任由韩腾从容的挣脱荷华的压制力,何况这时高原也已经将自已的劲气提升到了最高点,双掌之间的太极球己经扩大到了直径近三尺大小,正如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因此高原一声大吼,双掌猛然向前平推,太极球也带出一道光尾,向韩腾猛击而去。 虽然韩腾知道,现在自己的力量受到了荷华的压制,并不是和高原硬拼力量的好时机,但现在也沒有别的办法,因为高原己经出手了,因此韩腾在无奈之下,只好双拳齐出,两团青色的光球,从韩腾的双拳上飞出,迎向高原发过来的太极球而去。 “轰!” 三个光团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顿时地动山摇,无边无际的庞然巨力,就像火山喷发一样,向四周激烈的散射传开。而尽管高原、荷华、韩腾三人是这股巨力的始作俑者,但三人这时却都无法抗拒这股惊天动力的庞大力量。 荷华是首当其冲,尽管她实际是离战场最远的人,但因为身悬在半空中,无处受力,因此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荷华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高高的抛起,尽管荷华拼力的扑扇背后的双翼,想要稳住身形,但仍然身不由己的飞越过了七八条街道,几乎己经到了咸阳城的边缘,也不知在空中翻了几个筋头,打了几个转,才算是免强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形。 不过这时荷华己被弄得头晕脑胀,眼花缭乱,她毕竟不是战斗型的人,这样的折腾,确实是有些为难荷华了。但荷华的头脑还是明白,知道这一场战斗,自己是躲不过去向,因此在空中定了定神之后,又赶忙向战场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荷华还只是间接的被动受力,而高原却是当事的一方,自然受力更大,整个人被反震力推得向后连退,双腿一前一后,拼力的蹬地停止后退,结果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凹槽,但就是这样,也仍然退出了十余丈,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不过最惨的还是韩腾,因为受到荷华的压制,韩腾的力量只能发挥出七成左右,而高原却是全力以赴,韩腾自然不敌,结果整个人都被打得倒飞了出去,最后竟然撞到王城的城墙上,将城墙上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大坑,然后才摔落到地上。 这时汉秦联军己经全部退出了长街,只留下鬼谷孑、赤松孑、云瑶、姜桓武、鬼谷门人等众人,共计只有十几个人,而九黎族的军队也早己从城墙上全部撤退入王宫中,在王城上留下的也只有二十余人,除了风伯、雨师、越、芒、渊献三族的族长,金昌斗、木拓山之外,还有十余名三族的高手。可以说双方只是留下了各自的精英在场,把其他人都撤离了现场。 当然,在精英的层面上,九黎族还是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但这一战只属于高原、荷华、韩腾三个人,因此九黎族在精英层面上的优势,对战局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虽然这一场战斗几经反复,但现在的局势己经十分明显了,在高原、荷华的联手之下,韩腾显然是处于十分明显的下风,而到了这个时候,九黎族的众人己经对这一战基本并不抱多大的希望,没有人还会相信,现在韩腾还能够再创造出一个奇迹,来扭转局势。 越族的族长祝聃道:“两位大长老,现在怎么办,我看韩腾是打不赢这一战的。” 木拓山道:“两位大长老,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全都出战吧,和他们决一死战,反正现在我们这一边的人多。” 芒族的族长华秀老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怯战,就算是我们全都出战,恐怕也不是高原和荷华联手的对手,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别的且不说,就是荷华的压制能力,我们的人就算是在多也没有用。” 木拓山也一时无语,因为华秀老说的确实没有错,从某种意义上说,荷华的压制能力比高原更可怕,由其是在多人混战中。 祝聃赶忙道:“是啊,是啊,这一战肯定是无法取胜的,还是赶紧撤退吧。” 金昌斗道:“撤退?怎么撤,除非是有人能够拖住高原、荷华,否则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跑得掉吗?” 这时风伯到是不镇定自若,道:“马上派人通知军队,让他们撤出咸阳城,而且立刻都退回到族里去。”顿了一顿,又道:“等一会儿由我们两人来拖住高原、荷华,但你们一定要把韩腾带回族里去,这一次作战虽然失败了,并不表示我们九黎族就彻底失败了,只要是能够保住了韩腾,我们九黎族就还有取得胜利,重新出现在天下的机会。” 几个人听了,也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木拓山正要再问,而雨师己道:“你们都不必再问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总之记住一点就行了,等一会儿我们两人出手拖住高原、荷华,为你们争取从咸阳撤离的时间,但你们一定要将韩腾平安的带回族里去,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就留在族里静观其变吧。” 既然风伯、雨师把话己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其他人还有什么好再说的,华秀老道:“好吧,请两位大长老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韩腾平安的带回族里去的。” 第九零五章长街之战(十四) 就在这时,只听“哗”的一声,城墙下的碎石散开,韩腾从石堆中跃了起来,这时他己是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而且还带着斑斑血迹,只有一双眼睛依然通红. 风伯、雨师正要招呼韩腾回来,但就在这时,只见韩腾握紧双拳,厉声喝道:“高原,荷华,我是不会认输的。”说完之后,仰面朝天,发出一声长啸,青芒再度爆涨起来,而在他的双拳上又凝聚出青色的光团来。 这时荷华己飞回到战场,见韩腾又在聚气攒劲,赶忙又张开双臂,向韩腾施加压制力。 不过这次韩腾不等光团扩大,只有尺许直径的时候,就猛然挥拳,向高原发动攻击。青色的光团一个接着一个,连续不断的向高原击来。但高原对此早有准备,也连续发出太极球,迎击韩腾。 青色的光团和太极球不断的发生撞击,发出了轰然的响声。 但风伯、雨师却看得直皱眉头,不明白韩腾这是什么用意,因为韩腾发出的青色光团根本就没有聚集足够的力量,就算是荷华不出手压制韩腾,也对高原基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只能白白消耗自己的力量。 而韩腾连续发出了十余个青色光团之后,猛然发出一声爆吼,竟然身形前纵,挥拳向高原猛击过来。这一下连荷华都有些意外了,因为刚才的战斗已经十分明显了,论徒斗搏击的功夫,韩腾远不及高原,而现在韩腾竟然主动拉近和高原的距离,进行近身战,这不是取对手之长,而用己之短吗?韩腾这是怎么了,难到是被高原打昏了头吗。 原来韩腾还真是昏了头,当然不是被高原打昏了头,而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自从这一次九黎族全面出击,参与天下的争夺以来,韩腾对这一战信心十足,认为是稳操胜券。一来是因为这几十年以来,九黎族一直都在暗中布局,虽然不敢说是全盘操控天下大局,但控制了十之六七,到是真不为过,而高原却是在明处,对九黎族的行动几乎是一无所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基本都在九黎族的掌控之中,并且对高原的行动做了针对性的布局,因此这样以有心算无心,胜算自然极大;而九黎族发动之后,虽然过程中出了一些小的意外,但局势发展的进程也大体按照九黎族的设计进行,韩腾趁虚占领了咸阳,并且集秦、齐、楚三国之力进攻汉国,尽管荷华逃离了咸阳,高原和秦王政结成同盟,但就大局来说,九黎族一方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 二来则是韩腾获得了新的力量,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信心,自认为就算是出了一些意外,也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挽回局面。结果高原率领汉秦联军从北方绕道突袭咸阳,打了九黎族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在一路上收陇秦军,争取人心,到达咸阳的时候己是拥军十余万之众。但韩腾却一点都没有担心,就是因为他认为靠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击败高原,因此韩腾才制定了放汉秦联军进城,在咸阳城里进行决战,并且准备亲自出手,来对付汉秦联军。 而结果到是正如韩腾所想的那样,高原、荷华联手出战也不敌韩腾,被打得大败,但就在韩腾胜利在望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九鼎突然发生反应,支援高原、荷华,使高原、荷华的实力大增,自己竟然也不是对手,基本毫无胜机。 如此巨大的反差,换了谁也受不了,何况是韩腾对这一战志在必得,甚致早就开始幻想,自己扫平天下之后应该怎么办,如何处理九黎族,把那里当做是自己的领地国,又怎样分封其他的诸候等等,但独独就是沒有想过,失败了怎么办,因为在韩腾看来,自己是绝不可能失败的。 但认为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却偏偏就发生了,在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既使是韩腾也承受不了,于是心态失衡,因此不顾一切的向高原发动了疯狂的进攻,甚致不惜和高原进行贴身近战。 本来刚才韩腾连遭打击之后,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就算荷华不对他进行力量压制,力量最多也只能使出七成,既使是高原和他进行一对一交手,也未必不敌,而现在韩腾又失去理智,一味的疯打乱打,和高原进行贴身近战,自然更不是高原的对手,结果韩腾一阵乱抡乱打,连高原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反而被高原抓住他的破绽,连续击中了十余拳。 而韩腾现在正在疯狂头上,一时感觉不到疼痛,不管挨了高原几拳,还是一味的挥拳乱打,就连风伯、雨师两人也看出情况不对。 就在两人正要出手的时候,韩腾又被高原打得飞了出去。因为刚才韩腾只是靠一股邪火支撑着,但邪火总也有燃尽的时候,何况韩腾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因此邪火一尽,这一口气松了,韩腾自然也就撑不下去了,结果被高原一拳又击飞了出去,撞到城墙又落到地上,顿时人事不知。 高原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韩腾,痛打落水狗的道理,高原还是十分清楚的,因此高原立刻速步抢上,准备给韩腾最后一击。 但就在这时,只见人影一闪,两个人站在韩腾的身前,挡住了高原的去路,正是风伯、雨师两人。 高原见了,也不仅有些意外,因为风伯、雨师两人他都见过,在上一次他潜入咸阳的时候,曾经和两人碰过头,还交过手,当时被两人联手打成重伤,如果不是鬼谷孑、赤松子极时赶到,还真的危险了。 不过现在高原的实力,可远不是那个时候所能相比,就算是以一敌二,对付风伯、雨师两人也是绰绰有余,何况还有荷华帮助,因此高原当然不会怕他们,道:“两位想要替韩腾和我交战吗?” 风伯淡淡道:“高原,这一战就算是我们输了,我们不求别的,只要是让我们离开,我可以保证九黎族从此会退回族里,不再参与天下的争夺。” 雨师道:“现在秦国己经基本被你控制,拥有汉秦两国之力,齐楚两国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因此只要是我们九黎族退出,最多五年,甚致只用三年的时间,你就可以灭掉齐楚两国,统一天下,开朝立国。” 高原道:“就算是你们九黎族参与天下的争夺,你们自认为可以战胜我吗?现在韩腾己经败了,你们九黎族还有什么可以倚仗的。” 风伯冷笑了一声,道:“我们九黎族的实力,又岂是你能想得到的。如果是我们九黎族不退出天下的争夺,就算是你拥有汉秦两国,也不可能夺取天下的。” 高原呵呵一笑,道:“如果你们九黎族真有这么强的实力,现在又何必要示弱退出呢?因此你们分明就是在虚张声势。” 雨师淡淡道:“你说得不错,现在我们九黎族确实没有和你正面抗衡的实力,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们现在就无能为力了,我们愿意退出天下的争夺,是另有其他意图,只是不会告诉你。” 高原道:“好吧,我只想再问两位一句,如果现在我们易势相处,你们是否又会放过我呢?” 风伯、雨师都怔了一怔,也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两人心里都明白,如果现在双方易势相处,九黎族当然是不会放过高原,那么高原现在自然也同样不会轻易的放过九黎族,因此九黎族想要平安的退出咸阳城,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也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刚才两人那样说,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打算,万一高原答应了呢?毕竟能有一线希望,两人也并不想使用最后的底牌来。但高原拒绝了两人的提议,也表示彻底断绝了两人的希望,因此风伯、雨师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坚决的神情来。 而高原见了,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来,因为风伯、雨师的表现,显然并不像是虚张声势,难到是两人真的还有什么王牌没有使出来吗。 就在这时,只见木拓山和金昌斗从城墙上跳下来,抬起韩腾离开。而高原见了,也来不及细想,因为韩腾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韩腾活着离开,因此高原立刻双手挥拳,击向风伯、雨师两人,想将两人迫开,好阻止木拓山、金昌斗带韩腾离开。 那知风伯、雨师两人同时用劲,身上青芒爆涨,劲气猛增,高原的拳劲竟然被两人挡住。 高原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虽然自己这两拳并未尽全力,但也不是自己所知的风伯、雨师两人的实力所能够抵抗的,而且这时两人的实力竟然一路飙升,越来越强。 同时高原还发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青芒和刚才韩腾似乎有些不同,韩腾散发出的青芒,是类似于一种光状的物质,而这时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却像是某种火焰,而且越燃越旺,到是和高原所见的在九鼎中燃烧的黑火颇为相似。 而就在这时,只听风伯大吼道:“你们快走,记住我们的话。” 第九零六章长街之战(十五) 就在这时,只听荷华道:“高原,快,快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了,他们是要自爆。” 高原听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正要动手,但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道:“高原住手,不可攻击他们。” 而高原回头一看,原来是鬼谷子、赤松孑两人不知何时己双双赶到身边,高原道:“两位老师,为什么阻止我。” 鬼谷孑沉声道:“他们两人正在使用某种秘法,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无限提升自己的力量,等力量提升到了极限的时候,整个人就会自爆而亡,而且自爆的威力极大。如果现在攻击他们,就会立刻引发他们自爆,虽然可以降低他们自爆的威力,但攻击他们的人,却是难以幸免。” 荷华听了,也同样是十分震惊,立刻展开双翼,赶忙向两人施加压制力,希望能够止制两人的自爆行为。 而这时风伯一阵狂笑,道:“不错,鬼谷孑你到是还有一些见识,不过也并未全对,这就是蚩尤大人传给我们的秘法,只在我们九黎族危急的时刻使用。而且我们两人同时燃烧精力自爆,威力还可以增加数倍以上,足以毀平整个咸阳城了。” 雨师也道:“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绝招,我们本来是不想使用这一招的,因为一但燃烧精力开始,就不可能收手停下来,但却是被你逼得我们不得不用,既然我们两人注定是难逃一死,那么就让整个咸阳城都来随我们一起陪葬吧。” 高原怔了一怔,也不知道两人所说和是真是假,但看鬼谷孑、赤松孑凝重的神态,到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真的。因此也不敢轻易向两人发动攻击,而这时荷华也发现,自己的压制能力对两人根本就没有作用,毕竟两人是在燃烧自己的精力,并非使用力量,荷华的压制力自然无用。 结果高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果才好,没有想到蚩尤竟然全留下这样凶险的秘法,尽管高原也清楚,自己必须要当机立断,不能拖延,但这时却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只听鬼谷子道:“高原、荷华,你们两人赶紧后退,带着其他人撤离咸阳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说着,他和赤松孑同时上前,面对风伯、雨师两人,将高原挡在身后。 高原的心里一颤,知道两人是打算牺牲自己,忍不住道:“老师,你们……” 这时赤松子道:“高原,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直到现在为此,你们都做得很好,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好,我们都己经老了,以后的事情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努力完成,因此现在不能让你们年轻人做无谓的牺牲,这一次是我们两最后一次给你们帮助,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荷华己经忍不住哭了起来,降落到地面上,泣声道:“老师……” 鬼谷子道:“快走吧,己经没有时间耽误了,不要让我们两人白白的送命。” 高原毕竟是有决断魄力的人,知道在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当机立断,而且鬼谷子、赤松子显然是心意己决,因此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荷华,坚定道:“我们走吧。” 其实荷华心里也清楚,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因为不可能任由风伯、雨师两人将力量提升到最高点再进行自爆,但鬼谷孑、赤松子两人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的时候,荷华却又觉得难以取舍,不过高原拉着她后退的时候,荷华也并沒有抗拒。跟着高原一起退了下来。 这时姜桓武、云瑶等人还在二百余步以外的距离观战,因此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说,见高原、荷华两人飞速的退了回来,而鬼谷孑、赤松子却留在前面,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高原也来不及细说,大声道:“大家赶忙离开这里。”说着,另一支手拉住了云瑶,带着两人向城门的方向急奔而去。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高原这样着急的神态,也不好再细问,因此也都纷纷跟在高原的身后,沿着长街向城门的方向赶去。 这一行人都是少有的高手,因此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就奔走出了二百余步的距离,但离城门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但就在这时,只听身后“轰,轰”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个大地都发生了巨烈的震颤,而且巨大的冲击波从身后的方向传来,带出无数的飞砂走石,四散击射。 功力稍浅的人顿时稳不住重心,被冲得连跄带扑,有人甚致干脆就被冲击得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前冲。只有少数几人才免强稳得住身形,但仍然不住后退。而且每个人都被飞散激射的飞石击中。 高原现在的力量,到是不怕冲击力,被飞石击中几下,也算不了什么,但却不能不担心荷华、云瑶两人,荷华的能力虽强,但不是战斗型的,而云瑶更是弱质女孑,不说被冲击力吹走,就是被飞石击中,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因此高原将两人一起抱在自己怀里,以背对冲击,保护她们两人的安全。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冲击波结束之后,众人都纷纷站稳身形,摔倒的人也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虽然都受伤不轻,但好在是都还没有性命之忧。而荷华、云瑶因为有高原保护,到是一点损伤都没有。 而等众人都回头看时,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其实刚才高原、荷华与韩腾的战斗中,己经将长街,以及两侧的房屋大多催毀,地面上的青石地板全都粉碎不说,而且还被砸出了三四个圆状凹地来,就连咸阳王城的城墙上,都被砸出十余个大坑。 但和现在的场景相比,刚才的战斗,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尽管这时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尽,但也能看得清楚,在前方竟然被炸出一个直径达到近二百步,最深处达到五六丈的大坑来,而且因为爆炸发生的地点比较靠近王城,城墙竟炸出一个长达近五十步的大缺口,靠近城墙的宫殿竟然也塌倒了一片。 高原、荷华也不禁暗暗的心惊,看来风伯、雨师所说的到也并不算夸大,如果真的让两人将自爆的力量提升到最高点,说不定真能将咸阳城给炸平了。 这时姜桓武和其他几名鬼谷弟子赶了过来,每个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姜桓武道:“高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师怎么样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众人讲说了一遍。 而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姜桓武等人也都黯然神伤,云瑶更是伏在高原的肩头,低声的哭泣起来。 过了好久之后,姜桓武才道:“高原,荷华,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们,两位老师是为了挽救整个咸阳城,也是为了挽救我们,才选择了和风伯、雨师同归于尽,你们也不必自责。” 鬼谷门人的首领姬伯常也道:“是啊,两位老师都己求仁得仁,但两位老师未能完成的事业,还需要你们两人继续完成,我们也会依照两位老师的意愿,尽力帮助你们的。” 高原点了点头,祌色郑重道:“你们放心吧,我决不会让两位老师白白送命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咸阳城里的战斗己经结束了,九黎族的军队己经退出了咸阳,我们马上出城去调军,全面的控制咸阳。” 其他们对此自然没有异议,于是随高原、荷华一起来到城门前,这时汉秦联军都己退到了城门驻守,而在其他各城门,秦军还在组织咸阳城的居民向城外撤退,刚才咸阳城里发生的巨大轰鸣和震动,连城外都能够十分清楚的感觉到,本来己经安定了的居民,顿时又有些惊慌起来,议论纷纷,惶惶不安。 高原等人来到城门,蒙恬立刻迎了上来,道:“汉王,公主,刚才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是天降霹雳一样,就连大地都震动了?” 高原当然不会对他详细说明发生的事情,只是道:“那是我和韩腾决战发出的声音,我己经击败了韩腾,不过却让他跑,但九黎族的军队全部都撤离了咸阳城,因此传令下去,通知咸阳城里的居民,可以返回自己的家园了。” 蒙恬连忙答应了一声,正要去传令,这时荷华道:“等一下。”又对高原道:“就这样通知咸阳城里的居民,但一时半会他们还不敢轻易的回去,而且恐怕还会有不少居民仍然会出城躲避,因此到也不要强求他们立刻返回,只是要维持好城外的秩序,等时间长了,他们见到咸阳城里真的安定下来了,自然都会主动回去。” 高原听了,也点了点头,道:“你想得确实周道,那么就照你说的去做吧,不过对居民可以不强求,但军队可以先开进咸阳城去,清理战场。”说着苦笑了一下,道:“恐怕咸阳城还真要清理好几天。” 第九零七章长街之战(十六) 高原说得到是一点也没有错,咸阳城里清理工作确实不容易,因为就是把损毁的长街重新填平整,就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至于被炸毁的王城城墙,还有秦国王宫中摧毁的宫殿建筑,根本就沒有重建,王城城墙缺口,暂时就用木栅墙给挡住,而被毀的宫殿建筑,只能是将碎石瓦砾清干净,就这么空着吧. 当然,咸阳城里的恢复重建工作进展缓慢,也是因为高原、荷华并没有下令,征集民役来修复咸阳,而是选择了休养生息,减徭轻役有关。 因为这一战对咸阳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害,整个长街被毁掉了一半,而在被毀的长街两侧一百步以内的房屋也都全部被毀,一百步到两百步之间的房屋,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毀坏,而在战斗中还有大量的居民受殃及池鱼之难,同样是死伤无数。 尽管详细的数字己经不可能完全统计清楚,但也可以统计出,被毁的的房屋至少达到三百到四百间,而再加上受损的房屋,总计就算是没有一千间,也差不了多少。而死亡的居民竟然也达到了二万余人,受伤的还有一万八千余人。在这种情况下,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安抚百姓,而不是大兴土木,恢复重建。 尽管秦王宫的损失同样不小,被毁的城墙达到五十三步,宫殿计十七间,而宫中的待女、待从死亡的人数竟然也达到了六百余人,其中还包括一些秦王政的嫔妃。 不过死亡的待女、待从到并不是死于被毀的宫殿,而是被撤离的九黎族军队所杀的。本来韩腾率军突袭咸阳之后,就一直住在王宫里,虽然杀光了秦王政的子女,但对秦王政的嫔妃,还有其他的待女、待从到是没有什么侵犯,只是限制了她们在王宫中的活动。而且九黎族的军队本来就不多,进驻王宫的军队就更少了,因此秦王宫里到还算是比较平安。 但韩腾和高原、荷华的战斗无限升级,九黎族的军队连城墙都呆不住了,只能撤到王宫内部等着,但不久以后金昌斗和木拓山抬着昏迷不醒的韩腾,还有三族的族长进来,向全军宣布,这一战已经败了,九黎族的军队立刻撤出王宫,逃离咸阳。 这一下顿时让全军军心大动,因为九黎族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韩腾的身上,而现在韩腾被高原击败了,现在昏迷不醒,精神支柱顿时崩溃,于是都急忙从王宫中撤退,不过在撤退的过程中,可就没有那么好了,由于心理支柱崩溃,因此不少士兵需要发泄,只能拿宫里的待从、待女来出气,胡乱杀了不少人,还砸坏了一些东西。好在是九黎族的军队不敢在宫里久留,才沒有对王宫造成更大的损害。相对于王宫以外,还算是好得多。 而汉秦联军进驻王宫之后,没有受到一点阻碍,十分顺利的就控制了王宫,而这时秦王宫里还数千名待女、待从,全部都留在宫中听用,而秦王政的嫔妃还有二十余名,也都照常奉养,荷华还依次一一问候她们。因为有荷华的关系,因此宫中的人心也很快就安定了,毕竟荷华还是秦国的公主,有她在王宫里,秦王宫里的待女、待从自然都安心了。 就在当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些咸阳城的居民见城里真的没有事了,于是壮着胆子回到城里居住,而有人带头就好办了,居民们纷纷都返回家里,一夜之间,就有大半的居民从城外返回。 不过由于咸阳城里被毁坏的房屋多达数百座,还有数量众多的房屋受损,因此还是有不少人回到城里之后发现自己无家可归。但军队会在废墟地点扎起帐蓬,供他们居住。 到了第二天,城外的居民基本全部都返回到咸阳城中,高原也下令,命令蒙恬、蒙毅两人付责维持咸阳城里的秩序,收容无家可归的居民,清理战斗后的阵地,同时又以荷华的名议下令,咸阳城里的居民全部都减税减役一年,并且还又家中有伤死,或是房屋被毁的居民给予补偿。 咸阳城的居民得知以后,也都十分高兴,虽然受了一些惊吓,但平民百姓大多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获得一年免税免役,对绝大多数平民百姓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由其是这条命令是以荷华的名议发出,荷华在秦人心目中本来就有极高的人气,这时更是感激不己,因此有不少人甚致来到王宫前遥遥拜谢。而王宫的守卫则是以好言对他们进行安慰,但高原、荷华都沒有露面。 其实这种时候,正是争取咸阳人心的大好时机,高原、荷华都是现代人,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只是现在高原、荷华都并不在咸阳城里,而是带领军队,追击九黎族去了。 本来按照常理,刚刚控制咸阳,局势并不稳定,因此在这个时候,高原、荷华都不应该离开咸阳,而是应该留下来坐镇主持局面,安定人心,巩固对咸阳的控制,稳定咸阳的局面为要务。就算是要追击九黎族,派一员大将领军出战也就行了,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出马,至少也该在咸阳城里留下一个人坐镇。 但高原考虑到,这支九黎族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实力却不容小视,由其是韩腾虽然身受重伤,但并未身死,他的实力更是心腹大患,留着这样一支军队,必然是一个大患,万一这支军队赶到邯郸去助战,更是十分危险,到也是不能不防,而且风伯、雨师宁愿自爆身亡,也要保住韩腾,让高原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因此必须趁着九黎族败走,韩腾受伤的时机,出兵追击,彻底击溃九黎族的军队,杀死韩腾,才能永绝后患。 而且九黎族的军队刚刚从咸阳撤离,逃得并不远,汉秦联军这次带来了不少骑军和大量的战马,虽然己经晚了一天,但如果立刻出兵追击的话,一定能够追上九黎族的军队,不过尽管韩腾受伤了,但他的实力依然不能小视,除非是自巳和荷华联手,才有绝对击败韩腾的把握,那怕就是自己一个人对上韩腾,胜负也只是在五五之间,而其他人对阵韩腾,基本都是死路一条。因此要追击九黎族,必须要高原、荷华两个人同时出动才行。 虽然咸阳城刚刚攻取,但九黎族统治咸阳的时候,大肆屠杀秦国的宗室,又杀光了秦王政的子女,实际将咸阳城的秦国势力几乎一扫而空,就算是有人想趁高原、荷华离开咸阳的期间作乱,不仅找不到能有号招力的人来,也招集不到足够的人手。而且高原、荷华离开咸阳的时候,留下蒙恬、蒙毅主持咸阳的大局,蒙恬、蒙毅都算是秦国的重臣,在咸阳也颇有威望,因此做了这些安排之后,高原、荷华也能放心的离开咸阳,去追击九黎族的军队。 尽管九黎族的军队己经逃走了一天,但他们基本都是步军,只有少量战车,没有骑军,因此行军的速度并不快。而高原、荷华带领的追击军队是全骑军,就算是步兵也配备了战马,而且还是一人双马,行进的速度要比九黎族快得多,而且大军行向,会留下大量的痕迹,很好追踪。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紧紧追击之后,高原、荷华一行军队终于追上了九黎族的军队,在稍作修整之后,立刻就向九黎族的军队发动进攻。 九黎族的军队虽然是败了,但兵力在咸阳城里到是并沒有受什么损失,而追击的汉军只有一万五千人马,论兵力双方实际大体相当,但九黎族的军队战斗力却要更强一些,由其是还有五千南阳军。 但现在双方的心气却是不在一个层面上,九黎族的军队是败军之将心无斗志,而汉军却是士气高昂,而且又有高原、荷华两人亲自带队,在咸阳城里,两人合力出战韩腾,汉军的士兵们可是都看得十分清楚,这时自然更是有侍无恐,立刻人人奋勇,向九黎族军队冲杀而去。 结果汉军的重甲骑军打头一阵冲杀,立刻就将九黎族的军队杀得大乱,随后轻骑军跟上从两侧掩杀,还没等下马作战的步军杀上来,就己经将九黎族的军队杀得大败,因此整个战斗都完全呈一边倒,成了汉军对九黎族军队的单方面屠杀。 而这个时九黎族的军队根本就无心作战,纷纷四散败逃,但由于九黎族的军队基本全是步军,怎么也不可能跑得过骑军,因此有不少九黎族的战士都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汉军骑兵追杀。 整个战斗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九黎族的军队全面溃败,被汉军斩杀了万余人,另外还俘虏了一千余人,逃走的九黎族士兵还不足三千人。不过在全场的战斗中,高原、荷华都沒有出手,因为他们并没有发现韩腾的行踪,后来审问俘虏才知道,原来就在昨天晚上,韩腾、金昌斗、木拓山三人就己经不见了踪影,只是留了一封书简,让九黎族的军队立刻退回族里去。 第九零八章邯郸战局(上) “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进攻邯郸的军队就像潮水一样的向后退去,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还有无数残碎的盔甲、武器、断残的木片和星星点点的火光,以及浸透了鲜血的泥土。无不显示在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斗。 李瑛鸿一身戎装,但没有带头盔,长发挽了一个男子式的牛心发卷,用一根铜簪捌着,但身上血迹斑斑,就连脸上也带着不少血亏,双眼更是充满了血线,但在她下垂的双手,握着的一对刀剑刃上还在不断的滳落着鲜血。而这时李瑛鸿站在城墙上,看着逐渐退远的秦齐楚三国联军,也长长吐了一口气,总算是又打退了三国联军的进攻。 自从汉秦军队退进了邯郸城之后,秦齐楚三国联军立刻就像邯郸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前后一共投入了十余辆临冲吕公车,百余辆塔车,千余架云梯,还有数十辆撞城车,以及其他战车攻城器械等等,而且九黎族也出动了夸父族军队上阵,参加了攻城战斗。 不过邯郸城是天下有数的坚城之一,城高墙厚,工事完备,而且城中还准备了大量的守城器械物资,而汉秦联军的数量虽然不及三国联军,但守备邯郸城还是绰绰有余的,另外主持指挥全城守卫的主将司马尚也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将材之一,因此汉秦联军在司马尚的指挥下,依托着邯郸城坚固的防守工事,坚守城墙,抵抗秦齐楚三国联军的进攻。 双方就在邯郸城的城墙上下,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斗,但王贲当然知道邯郸城的城防工事坚固无比,而守城的汉秦联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军队,因此尽管现在三国联军的总兵力多达近百万,但想要攻克邯郸城,还是力有不逮,如果一味的狂攻邯郸城,只会自损兵力,不过三国联军中有九黎族、夸父族这样强悍的战士押阵,到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而想要攻克邯郸城,就要用好这样一支军队。 攻城的利器最优莫过于是塔车,因为不仅车体高大,而且有相当的防御力,可以掩护攻城的士兵,一但靠近了城墙,士兵就可以通过塔车,直接攻上城墙,而临冲吕公车其实也不错,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城一样,不仅装納的士兵更多,防御力更强,而且重心更稳,不容易被推倒。不过临冲吕公车的制做十分复杂,而且造价极为昂贵,以秦国的国力,现在也仅仅只制造了十五架临冲吕公车,这次出动了十二架,本来是用来对付汉齐楚三国的合纵大军,但现在都用来进攻邯郸城。 于是王贲下令,命齐楚两国的军队使用云梯攻城,牵制守军的精力,而让九黎族、夸父族的战士使用塔车,临冲吕公车向邯郸城发动进攻,力争在靠近邯郸城的城墙以后,让九黎族、夸父族的战士直接攻上城墙,利用九黎族、夸父族战士强悍的战斗力来打开局面,接应其他的军队攻上城墙,并且攻破邯郸城。 王贲的计划确实不错,在第一天的进攻就投入了三十辆塔车和三辆临冲吕公车,装载了一千五百余名九黎族、夸父族的战士,仅仅只是三辆临冲吕公车,每辆都装载了一百五十名夸父族战士,向邯郸城发动了猛攻。 但汉秦联军对此也早有准备,首先是在塔车、临冲吕公车靠近城墙的过程中,用投石机、床弩、猛油罐,火箭等等远程武器,向塔车、临冲吕公车猛烈攻击,尽管塔车、临冲吕公车的外围是用厚木板做防护,并且还蒙上了生牛皮,又涂上湿泥防火,但毕竟只是木质结构,如果被大石正面击中,或是砸到顶上,还是能够对塔车、临冲吕公车造成一定的伤害,而床弩更是可以靠强大的劲力却足以穿透厚木板,对躲在车内的士兵造成杀伤。叧外尽管塔车、临冲吕公车的表面涂上了湿泥,但并不是绝对防火,如果中的火箭多了,把湿泥、水份烤干,还是会被点燃的。 不过投石机也好,床弩也好,发射的石块、猛油罐的准头都不高,十发当中,往往中不一发,由其是临冲吕公车,十分坚固,就算是挨几下也没有事,而床弩虽然可以穿透厚木板,杀伤敌军,但对塔车、临冲吕公车的伤害作用并不大,并不能阻止塔车、临冲吕公车的推进,而且塔车、临冲吕公车都是体形庞大的车辆,就算是局部起火,也不会对整体造成什么影响,因此尽管也击毁了几辆,但大多数的塔车、临冲吕公车还是逐渐靠近了城墙边。 当然远程打击只是守城抵抗的第一步,司马尚,李瑛鸿都清楚,只靠远程打击是不可能完全阻止三国联军的进攻,最终还是要靠城头的战斗来解决。 现在邯郸城里还有二千背嵬军,也是汉秦联军的底牌之一,自从开战以来,司马尚一直都将背嵬军雪藏,在守卫城外的阵地时,并未让他们出战,就是等到这个时候使用,因此立刻将背嵬军派上城墙,抵抗秦齐楚三国联军的进攻。背嵬军的鸳鸯阵战术,在城墙这种狭小的地区内,正是发挥的最适合场所。 而且背嵬军仅仅汉秦联军的底牌之一,另外一张底牌就是训兽军,这时邯郸城里共有三千训兽军,训服了各种猛兽七千余只,也都全部布置在城墙上,一但敌军杀上城墙,人兽齐上,人人拼命死战,因此尽管九黎族、夸父族的战士战力超群,但在一时之间,也难以招架,更是难以为其他军队打开缺口。 不过三国联军难以取得突破,而汉秦联军一时也难以将敌人赶走,因此双方在城墙上都陷入僵持苦战。 李瑛鸿、淳于钟秀,赵轩,还有鬼谷门人也都悉数上阵,在城墙上那里发生危急,就会立刻赶去支援。而结果在汉秦联军众志诚城,全力守卫之下,秦齐楚三国联军一连猛攻了三天,折兵近五万人,九黎族、夸父族的战士也阵亡了两千余人,还被摧毁了三十几辆塔车、三辆临冲吕公车,但也没能攻克邯郸城。 王贲见状,也知道邯郸城不可轻取,因此又改变了战术,不在一味强攻,而是将全军分为三批,流番向邯郸城发动搔扰进攻,来消磨守军的精力,如果守军放松了戒备,则立刻投入主力强攻。 这一招果然有效,面对三国联军的轮番进攻,确实让汉秦联军疲于奔命,因为这样的城池攻防战斗,防守的一方总是被动一些,因此三国联军可以在进攻中不尽全力,但汉秦联军的防守却不能有丝毫的放松,一但有放松,就很可能遭到三国联军的趁虚猛攻,而这样一来,汉秦联军的消耗自然就要比三国联军大得多。 而且一般的士兵还有轮班休息一下,但李瑛鸿、淳于钟秀、司马尚、赵轩等主要的将领却不能有一点放松,因为他们不仅是全军的主将,付责指挥全局或是局部战场的战斗,同时也是全军的支柱,只要足有他们在场,士兵们的心里就有底,另外他们也要预防在城墙上的防守发生危险的时候极时出手,解除危急。因此只能咬牙坚持。 李瑛鸿更是自感责任重大,尽管她不是守卫邯郸的主将,但毕竟她现在己是汉国的王后,因此高原不在的时候,李瑛鸿自觉自己要担负起更多的责任来,每天都亲自在城墙上督战。这时李瑛鸿己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在刚才的守城战斗中,李瑛鸿亲自挥刀上阵,连续斩杀了四五名身高马大的夸父族战士,大大的鼓舞了守军的士气,总算是又打退了三国联军的进攻。 三国联军撤退之后,李瑛鸿又指挥士兵清理战场,修复被破坏的工事,准备下一次进攻,因为按照这几天的经验,最多一顿饭的时间,三国联军的下一轮进攻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只听淳于钟秀道:“瑛鸿,你也己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去睡一会儿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淳于钟秀的辛苦几乎不在李瑛鸿之下,因为她基本都是全程陪同李瑛鸿布置城防、指挥战斗,并肩作战。只是在公众场合,淳于钟秀总是要比李瑛鸿靠后一些,不抢李瑛鸿的风头,因此才显得并不突出。 结果两人一起奋战了三天,都己经疲惫不堪,因此也不得不商议决定,轮流休息一下,刚才的战斗,淳于钟秀并没有参加,而是在城墙下的营地里休息,不过也只是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醒来之后,就立刻赶上城墙来替换李瑛鸿。 这时赵轩也道:“是啊,瑛鸿,你也去休息一下呢,刚才的几轮进攻,他们都没有尽全力,看来今天的战斗也就是这样了,因此下一轮进攻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你尽管放心去休息吧。” 李瑛鸿想了一想,也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而且自己也实在是疲惫之极,确实是想休息一下,因此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这时只见一个士兵从城下跑上来,道:“王后、大将军,大王的飞鸟传信到了。” 第九零九章邯郸战局(下) 尽管这时李瑛鸿己经疲惫之极,但听到是高原的来信,顿时精神一振,立刻道:“快拿给我看。” 那名训兽兵立刻从鸟爪上解下一个很薄的铜管,递给李瑛鸿。 接过了纸卷,李瑛鸿立刻拧开封管的黄腊,从里而抽出一个小纸卷,展开来观看,因为是用飞鸟携带,因此纸卷并不大,只有手掌大小,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不过看完之后,李瑛鸿也掩饰不许心头的狂喜,对众人大声道:“好消息,夫君己经攻克了咸阳,九黎族的军队被斩首万人,生擒二千余人,韩腾重伤逃走。现在咸阳城己在夫君向掌控之中,秦国各地都己归复。而且夫君己经亲自率军,赶来增援邯郸,要我们再坚守几天。” 众人听了,也都无不欢呼雀跃,因为他们虽然在这里守卫邯郸,但毎一个人都知道,真正决定这一场战役胜负的战场并不是这里,而是咸阳,虽然每隔三四天他们都会收到高原发回来的飞鸟传书,了解咸阳战场的情况,但就算是飞鸟传书,也要三四天的时间才能送到邯郸,而且由于飞鸟的携带量有限,因此毎次传回来只能是寥寥几字,只能告诉众人大体的情况。 在此之前,留守邯郸的众人所了解到咸阳战场的最新消息是,这时高原、荷华己经招集了十余万秦军,进军到咸阳城下,准备进攻咸阳。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众人自然是十分高兴,毕竟现在高原、荷华手下兵多将广,那么攻取咸阳的机会自然也就更大一些。不过由于收到的信息并不多,众人并不知道详情,因此也有不少担心,一来是不知道招集到的这些秦军到底是不是真心投降,战斗力几何;二来虽然招集到了十余万秦军,但咸阳仍是天下第一大城,在正常的情况下,十余万军队根本不可能攻下咸阳,而且人马多了,行踪也就难以隐藏,这次突击基本己经失去了突发性,要攻取咸阳,只能靠硬拼;三来是韩腾手下的军队虽然不多,但却是九黎族的军队,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战斗,众人可是深刻了解了九黎族军队的强捍战斗力,因此尽管现在高原、荷华手下的兵力众多,但能否击败韩腾,还真不好说。 不过现在这些担心自然己经都不存在了,因为高原不仅攻占了咸阳,而且还击败了九黎族的军队。尽管这次的来信仍然字数不多,对战斗的过程也是一笔带过,只是将重点放在战斗的结果,和战果上面。但只从战果的数字,众人也都可以看出,这一战确实是取得了一场大胜。那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在邯郸的艰苦战斗,也终于可以看到成果了,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废。虽然众人有些不理解,刚刚占领咸阳,高原为什么一定要亲自领军来増援邯郸,但这个时候,众人都忽视了这一点。 其实追击九黎族虽然取得了大胜,但却并没有发现韩腾的行踪,只知道韩腾是在一天之前不辞而别,离开了大军。尽管韩腾留下书简,自己先期返回九黎族里,让九黎族的军队也立刻返回。但高原也不敢完全相信,万一韩腾绕一圈来到邯郸怎么办,现在邯郸城里的这些人可都不是韩滕的对手。 尽管咸阳战场是这一战的主战场,但并不等于说邯郸战场就不重要,就算自己现在已经夺取了咸阳,但如果邯郸最终还是失守了,那么自己也仅仅只能算是取得了一场惨胜,优势有限。因此高原决定和荷华一起带队,赶到邯郸来増援,确保邯郸战场的胜利。 李瑛鸿等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内情,因此都十分乐观,而在欢呼了一阵之后,李瑛鸿立刻道:“立刻将这个好消息传告全军,让所有兵将都知道,大王己经占领了咸阳,而且会马上赶来增援邯郸,让他们再坚持几天,只等大王一到,我们就可以击败敌军,取得大胜了。” 淳于钟秀连忙点头,道:“放心吧瑛鸿,我会马上将这个消息传告给全军,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李瑛鸿这才点了点头,笑道:“好,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邯郸城里的军气似乎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我也说不清楚,这只是一种纯粹是一种直觉。” 闾修弘皱了皱眉头,经过了这段战斗的时间以后,他对领军作战己经有了相当直观的认识,知道王贲是身经百战的名将,对军气有一种近似于直觉的感触,这就有些像高手对阵,就算是两人从未交过手,但像闾俢弘这样的高手,只要是对上面,就大体能够将对手的实力看透七八成,决不会把一个无能之辈当作高手。因此王贲感觉到邯郸城里的军气有些奇怪,决不会是胡言乱语。 不过尽管闾修弘己不再是刚出兵时候,对行军作战全然无知,但也知道自己和王贲相比,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因此现在只能全听王贲的,于是闾修弘道:“那么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进攻邯郸?” 王贲想了一想,道:“当然还要再进攻,这几天以来,我们一直都搔扰邯郸的守军,估计守军应该是十分疲惫了,这两次进攻,己经可以看出来,守军的精力己大不如从前了,如果这一次进攻还是如此,那么我们就能够出动主力,发动全面进攻,因此我们的进攻绝不能停下来。” 闾修弘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按大将军之议。” 但王贲却没有想到,这一次进攻的结果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本来经过了连日的激战以后,守军应该是疲惫不堪了,但却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守军们一个个兴奋无比,人人奋勇,先前的疲态几乎一扫而空,跟本就不像是疲军的样孑,秦齐楚三国联军的进攻就像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上一样,跟本就攻不上城头,就被打得死伤无数。 因为这时汉秦联军在咸阳大胜的消息己经传遍了全军,邯郸城里的汉军人数要远多于秦军,而汉军士兵对高原都是敬如神明一样,听到咸阳大胜的消息之后,自然是军心大振,由其是知道高原将亲自带领军队来增援邯郸,更是斗志高昂,连日以来连续作战的疲劳也一扫而空。秦齐楚三国联军再发动进攻,当然是正好撞到了刀口上,结果被汉秦联军干净利落的打得落花流水。 王贲是精通兵法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邯郸的守军会突然一下士气大振,但也明白守军还有相当大的余力,因此想要攻克邯郸城,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于是王贲立刻下令,停止进攻,收兵回寨。 回寨的途中,闾修弘忍不住又问王贲道:“大将军,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贲道:“虽然我不知道,邯郸守军为什么会突然一下振作起来,士气大振,但我下令收兵,只是为了避其锋芒,只不过人力终究是有限的,可能是邯郸守军一时受了什么刺激,使士气短暂提升,但这种提升是难以长久,最多一两天,就会消磨殆尽,因此我们明天再继续进攻,我想二三天之后,守军就又会疲惫重现,甚致更胜以前,那时也就是我们全力进攻邯郸的时候。” 闾修弘听了,也连连点头,道:“好,一切就全靠大将军了。” 虽然王贲想得很好,但事实却和他的预料大相径亭,尽管秦齐楚三国联军连续三天都向邯郸城发动搔扰进攻,但邯郸的守军却没有表现出疲态的样子,反而愈战愈勇,甚致有两次还主动打开城门,向三国联军发动进攻。 原来自从汉秦联军退守邯郸城內之后,就沒有再出城和三国联军作战,就连汉军惯用的骑军搔扰战术也没有使用,这是因为这一次秦齐楚三国联军的兵力太过强大,不仅有足够的兵力保护自己的后勤补济,而且还有九黎族的军队押阵,而且高原突袭咸阳,带走了汉军中的大部份精锐骑军,因此司马尚、李瑛鸿都沒有派遣骑军出战袭扰三国联军的后勤补济线,只是全力的守卫邯郸城。 结果秦齐楚三国联军,包括王贲在内,也都有些大意,被汉秦联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续打了两个败仗,而且汉秦联军也不贪功,击败了三国联军之后,并没有追击,而是立刻就退回城里去,因此王贲虽然两次都立刻调来了九黎族的军队,但都沒有赶上战斗,无功而返。 虽然这两次败战,三国联军损失的人马并不多,但对三国联军的士气还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守军不仅仅是受高原获胜的消息激励,又连胜两阵,因此士气自然更高。 面对这样的局面,王贲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再向邯郸城发动进攻又会不会有结果,因此王贲只得决定暂时停止对邯郸城的进攻,和众将商议下一步的攻城之策。而汉秦联军则抓紧这难得的时间休整休息,恢复体力,只等高原的援军到达,就可以向三国联军发动反击。 第九一零章对策 但连续商议了二天,也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因为这几天的战局实在是太诡异了,本来守军己经被耗得精疲力竭了,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兴奋了起来,似乎像打了鸡血一样,而且战斗力爆涨,完全打乱了王贲的计划布置。按照王贲的计划,应该是近几天就像邯郸发动正式进攻了。 其实这一段时间的战事,三国联军不仅损失了十余万的兵力,而且同样也十分疲劳,只不过是因为人数众多,士兵可以轮番上阵,另外三国联军毕竟是进攻的一方,在这种攻城战中,拥有主动优势,因此不用向守军那样时时刻刻的提高警惕,才要好一些。说白了双方就是在拼消耗,看谁耗得过谁,而在这方面三国联军显然要比汉秦联军有优势,如果时间长久,三国联军取胜的机率要大得多。 不过现在守军不知怎么,突然精神大振,战事的进展大大出乎了王贲的意料,尽管王贲也清楚,这种爆发式士气并不能长久,但他也不能算得准,这“不长久”到底是多久?是二三天还是五六天?或者是十余天?都有可能。而在此期间,三国联军又能够做些什么?是继续进攻,还是暂时按兵不动? 如果继续进攻,当然是可以加快守军的士气消耗,但自己的军心士气同样也在消耗,万一再被守军偷袭得手,吃几个小败仗,对自己的军心士气也是不小的打击;而按兵不动虽然可以减少自己的损失,还能够得到休整、恢复的时间,但守军同样也能够得到喘息之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守军其实要比三国联军更需要时间。 因此王贲只觉得是左右为难,继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今天又商议了一天,还沒有结果,王贲只好下令散会,明天再继续商议对策。 从王贲的中军大帐中出来,闾修弘也觉得十分郁闷,有一种无处受力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帐蓬休息,而是来到桑青缇的大帐,向桑青缇通告今天会议的内容。 虽然桑青缇是九黎族军队的实质主将,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子,而且九黎族的军队,在名议上是隶属于齐军的,因此像这种联军的军事会议,桑青缇并不出席,而是由闾修弘参加之后,再向她进行转告。 听完了闾修弘的讲说之后,桑青媞微一皱眉,道:“我虽然不大懂军事,但如果一支军队的军心士气突然得到很大的提升,应该大体也不外乎两个因素,一是来了援军;二是得到了在另一条战线上获胜的消息,现在我们虽然不说是将邯郸团团包围,但通向邯郸的各条道路上都有我们的军队把守,大队人马通过,是不可能没有查觉的,因此援军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闾修弘怔了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高原突袭咸阳己经取胜,这消息传到了邯郸,因此守军的士气才得到了提升。” 桑青缇道:“这到也不一定,也许是守军为了提升自己的军心士气,故意假传消息,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咸阳那边的战事,才是这一次战斗的关建,而我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们上一次收到咸阳的消息,是在什么时候。” 闾修弘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才道:“是在十二天以前。” 桑青缇微一皱眉,道:“我记得以前从咸阳传来的消息,其中的间隔大约只有五七天的时间,就算是晚一点,也不会超过十天,这一次超过了十二天,恐怕是有事情发生了。” 闾修弘道:“书信住来就算是晚几天,也是正常,或许是在路上耽误了,而且间隔了十二天的时间,并不是最多的,我记得最多的一次间隔了十六天,还有一次是间隔了十三天,因此这次间隔十二天,也并不能算意外。” 桑青缇不屑道:“那二次我都记得,十三天的那一次是开战之初的时候,那时的军情并不紧急,因此时间长一点也在情理之中,而十六天那次是因为在传递中间出事,致使付负传送军情的人身亡,而军情丢失,结果中间少了一次,纯属一次意外事故,而现在无论是咸阳还是邯郸,都是战事紧急的时候,军情来往应该是十分紧急才是,而意外事故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咸阳的军情传来,其中自然是另有缘故的。” 顿了一顿,桑青缇又道:“而且这一次我可并不是乱猜,上次我们收到咸阳军情的内容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闾修弘听了,也不禁低下了头,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没有想到,高原、荷华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胆孑,明明是突袭咸阳,却在路上大张旗鼓,大造声势,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行踪,而且居然还被他们招集到了近十万秦军。” 桑青缇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怪也只能怪韩腾自己做得太过头了,不仅把秦王政留在咸阳的子女全部都杀光,就连赢氏宗室也不放过,要知道秦国立国五百余年,早已经根深蒂固,深得人心,岂能轻易动摇,如果韩腾占领咸阳之后,找秦王政的一个儿孑立为傀儡秦王,然后借机安抚人心,控制秦国各地,就算是高原从北方绕道突击咸阳,成功的机会也不会大于三成,而韩腾这样的做法,不是明摆着和秦人过不去吗?结果荷华仅仅只是以秦国公主的名议号招秦人,就得到了十万秦军的响应支持,而且两位大长老就在咸阳,居然也不阻止,任由韩腾胡来,真不知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尽管桑青媞的指责言语,将风伯、雨师也算在里面,但闾修弘却无言以对,因为事实证明桑青媞说得并没有错,只是当时九黎族的众人都过于乐观,包括闾修弘在內,根本就没把韩腾大肆屠杀秦王政的子女,还有赢氏宗族的行为当一会事,结果现在终于偿到了恶果。 不过事情己经发生了,闾修弘当然无法和桑青媞去争辩韩腾行为的是非,只是道:“就算是高原、荷华征集到了十余万秦军,但秦军的精锐都在邯郸,因此他们到的只是秦国的二三流军队,战斗力有限,而且咸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高原、荷华未必就能获胜。” 桑青媞点了点头,道:“是啊,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因此也并没有太在意,但从现在看来,咸阳那边己有十二天没有军情传来,恐怕还真是出事了,要知道低估了高原的能力,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听了桑青媞的话以后,闾修弘也不禁重视起来,道:“照你的说法,咸阳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桑青媞道:“出了多大的事情我可不敢确定,但战事不利是很明显的,因此我们这里最好还是未雨绸缪,做好撤军的准备?” 闾修弘道:“撤军?” 桑青媞道:“不错,一但咸阳失守,除非我们能够立刻攻克邯郸,或许还有资本和高原相抗衡,如果我们没能攻克邯郸,就表示我们彻底输掉了这一战,因此应该立刻撤军,退守大梁,保存实力,然后以大梁为基地,集中齐楚两国之力,和高原相争,这样一来,我们九黎族还有三成的机会,如果还继续进攻邯郸,连一成都没有。” 闾修弘道:“不会这么少吧,我们现在还有齐楚两国,和几十万秦国精锐军队,而高原就算是攻占了咸阳,也并不等于控制了整个秦国,而且现在秦国精锐军队都在我们这里,高原根本就无法动用秦国的力量,因此我们还可以继续进攻邯郸,只要是我们能够攻占邯郸,就算咸阳的战事不利,局势也不会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吧。” 桑青媞摇了摇头,道:“高原可不是韩腾,他不会向韩腾那样乱来,这次入秦,他就打出了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己经收复了一部份秦人的人心,而且韩腾杀光秦王政的子女和秦国的宗室,不仅是葬送了自己,反到是帮了高原一把,因为现在的秦国己经根本就找不出一个众望所归的人来继任秦王,因此高原只要是与荷华联姻,就可以姻亲的身份,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控制秦国,虽然秦国精锐军队都在我们这里,但他们的家属却都在秦国境内,只要高原控制了秦国,我们这里的秦军,必然会大量向高原投降,反而成为高原的助力,然后高原就可以集秦、代两国之力,来和我们抗衡,齐楚两国的国力或许并不输于秦代两国,但论军事力量,却是远远不及,更何况还有高原这样的用兵奇材统军作战,如此一来你认为我们九黎族还能够得到天下的机会,能够超过三成吗?” 闾修弘听了,也不禁哑口无言,只好道:“好吧,不过撤军之事,关联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这时决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毕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咸阳那边的详细消息,因此我们还是等咸阳的消息来了再说吧。” 桑青媞正要再说话,只见桑载驰撂开帐帘,勿勿走了进来,道:“探子刚刚回报,发现有一支军队从西而来,全是骑军,在我们西北四十里处扎营。” 第九一一章对策(下) 桑青缇和闾修弘听了,也都大吃了一惊,因为现在的各国之中,只有汉国将骑军做为一支单独的兵种存在,可以用于独立作战,而其他国家,那怕就是秦国也有组建有大量的骑军,但秦国的骑军仍然还是依附于步军、车军的,一般是不会用来独立作战。因此来的这支军队只有可能是汉军。 闾修弘立刻又问道:“这支汉军共有多少人马,是从那里来的。” 桑载驰道:“人数不详,但估计应在二三万左右,从何处而来也尚不得知,现在只能查到他们是从西方而来。” 闾修弘听到只有两三万人,到是稍稍有些安心,对现在邯郸的战场,二三万军队实在是改变不了大局,但听说这支军队是从西方而来,闾修弘的心又不禁悬了起来,因为西方正是秦国的方向,难道这支汉军是从秦国来得吗?那么咸阳的战事难道己经结束了,高原己经取得了胜利。因此闾修弘看向桑青缇,显然是想听一听她的意见。 桑青缇这时到是平静了下来,道:“军队的数量并不重要,也许这只是前部军队,但在这个时候,汉军到达邯郸,还是从秦国的方向过来,也就证明了我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看样子高原己经取得了咸阳战场的胜利,并且控制了秦国,韩腾己经败了,因此我们也应该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闾修弘呆了一呆,其实桑青缇所说的这些结果,闾修弘也能猜得到,只不过在他心里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因此还是抱着一线幻想,希望能够从桑青缇的嘴里得到一个不同的结果,可惜桑青缇毫不客气的就将闾修弘的幻想彻底打破。 不过闾修弘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道:“如果韩腾在咸阳真的打了败仗,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传到邯郸来,因此我想这支汉军会不会是从灵寿来的,绕道从西边到达邯郸周边,其实故意诈我们的,高原精通兵法,使用的正是兵不厌诈之计。” 桑青缇冷笑了一声,道:“你可真是会从好的方向去想啊,可惜我的想法和你可完全不一样,正是因为高原是精通兵法的人,才绝对不会使用这种小诈计,而咸阳的战局,也许比我们预想得更惨,韩腾的军队己经全军覆没了,就连韩腾是生是死都很难说,因此才十几天沒有咸阳的消息传到邯郸来,从我心里来说,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比你想得要大得多。如果还不做任何的准备,这七八十万大军,恐怕就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闾修弘苦笑了一声,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加强全军的戒备,还是加急进攻邯郸。” 桑青缇道:“都不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就是立刻从邯郸撤军,退守大梁。” 闾修弘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咸阳那边的真正情况,就这样撤军,也未免太草率了一点,而且现在来的只有二三万汉军,对我们还造不成什么危险,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立刻就安排人手,赶去咸阳打听情况,等得到了咸阳那边的确彻消息以后再说。” 桑青缇淡淡道:“反正应该怎么做,我都己经告诉你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闾修弘又犹豫了一下,他到是真不敢轻视桑青缇的智慧,但让他现在就做到撤军的决定,闾修弘还没有这个魄力,因此闾修弘又想了一想,才道:“让我回去再想一想吧,明天我再答复你,可以吗?” 桑青缇不置可否,道:“随你的便。” 闾修弘苦笑了一声,这才起身告辞离开。而等闾修弘离开以后,桑载驰立刻道:“青缇,韩腾真的己经败了吗?” 桑青缇点了点头,道:“现在的局势己经很明显了,韩腾肯定是败了,而且还一定败得很惨,现在秦国恐怕都已经在高原的控制之下。否则汉军不会到邯郸来,因此还留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桑载驰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明天闾修弘会想通,同意撤军吗?” 桑青缇笑了一笑,道:“闾修弘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决断的魄力,这方面他比辅公衍要差得远,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魄力,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应该答应我。而这一战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可以说是完全对得九黎族了,但到了现在,我们就要为自己打算,你马上去通知其他二族,让他们做好撤退的准备。”说着,桑青缇又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晚上,我们连夜撤军,离开邯郸,闾修弘还要留在这里等死,那就甴他去吧,我们可不陪他。” 桑载驰皱了皱眉,道:“我们就这样撤回族里去,怎么向族里交待,韩腾、还有两位大长老,不大可能都死在咸阳吧,万一他们也逃回族里去了,我们怎么向他们交待。” 桑青缇笑道:“不错,你现在考虑问题可要比以前周全多了。” 桑载驰讪讪道:“这几个月我到是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以前确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桑青缇道:“我说的只是撤军,但并不是说要撤回到族里去,而且就算是撤回族里,也不用怕什么追究,因为九黎族己经完了。” 桑载驰听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九黎族完了?” 桑青缇点了点头,道:“不错,首先我们可以肯定,韩腾在咸阳肯定是打了败仗,而且还败得很惨,因此才一直没有消息传到邯郸来。那么这一战九黎族是败局己定,不可挽回了。” 桑载驰道:“你说得这些,我都不反对,但就算是韩腾的军队己经全军覆没了,我们九黎族的实力仍在,而且还有齐楚两国,就像你说的,高原占据西北,我们坐拥东南,天下两分,互相对持。” 桑青缇道:“是啊,你说的不错,如果闾修弘真的听了我的话,马上从邯郸撤离,退守大梁,这样一来还是守住大梁以东的地区,而我们九黎族集齐楚两国之力,就算是打不过高原,不能统一天下,但保住东南的半壁天下,到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可惜闾修弘在这个关建的时候居然还在优柔寡断,没有决断的魄力,别看现在秦齐楚三国近百万大军云集在邯郸城下,但高原只要以秦军的家属为挟,就可以将秦军扰乱,而秦军一乱,齐楚二国之军必无所依,那么这近百万军队,恐怕都会交待在这里。而高原则可以乘胜进军,攻取大梁。一但高原占领了大梁,东可牵制齐国,南可进压楚国,可以说是占尽地利之优,而经此一败之后,齐楚两国都会因此元气大份,我们九黎族的实力虽然犹在,但经此一败,无论是韩腾还是两位大长老,就算是能够活看回到族里,也都会威信大跌,无力再控制大局,九族之间早己经离心离得,势必就会四分五裂,如此一来还怎么和高原相抗衡,而高原一但真的成势,他会放过九黎族吗?所以我说九黎族完了,你以为还有救吗?” 桑载驰苦笑了一声,确实是无言以对,只好道:“好了,九黎族还有没有救,暂且不论,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我们桑族也是九族之一啊,如果九黎族完了,我们桑族又将置于何地呢?” 桑青缇笑了一笑,道:“九黎族是九黎族,我们桑族是桑族,因此既然九黎族快完了,我们桑族当然没有必要陪着九黎族一起殉葬,我们桑族不是早就己有计划,脱离九黎族自立吗?现在时机己经到了。所以我说这一次撤军,但并不撤回族里去,就是要找一个地方,建立我们桑族的据点,走出我们桑族自立的第一步。” 桑载驰吓了一跳,虽然他也知道桑族确实有脫离九黎族自立的打算,但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马上又问道:“这样的大事,父亲知道吗。” 桑青缇看了桑载驰一眼,道:“当然不知道,我现在才能确定,九黎族的败局己定,我们桑族可以摆脱九黎族自立,自然来不及通告父亲,不过我会马上向父亲通报这件事情,毕竟族里现在也要准备撤离了。我出族之前,父亲已经给了我便宜从事之权,因此我可以做出任何决定,只要是对我们桑族有利。” 桑载驰呆了半响,才道:“我知道你有便宜从事之权,但这样重大的事情,你就这样决定下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桑青缇的眉尖一挑,道:“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派人送信回族里去,然后就在这里等着族里做出了的决定,然后再行动,恐怕等到族里的决定传回到我手上的时候,别说是邯郸,只怕是大梁都被高原攻下来了,难到是要我学闾修弘那样当断不断吗。” 桑载驰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第九一二章无衣之曲(一) 果然不出桑青缇的预料,虽然闾修弘说回去考虑一夜,但想了整整一夜,闾修弘还是沒能下定决心,到底该不该听桑青缇的话,从邯郸撤军。 不过闾修弘虽然是答应第二天给桑青缇答复,但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反正只要是今天就可以,不管是早上还是下午,就是晚上也行。但闾修弘还是怕桑青缇追着自己问结果,因此以商议军情为名,跑到王贲的大帐里去躲着,不给桑青缇和自已碰面的机会。 这时王贲也得到了汉军的援军到达邯郸外围的消息,不过高原从北方绕到,突袭咸阳的消息,只有闾修弘、桑青缇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对全军都进行了消息封钡,尽管王贲是全军名议上的主帅,但对此也是毫不知情,只以为是汉国从灵寿派来的援军,而正是如此,王贲才并不太紧张,只是对方的援军来了,他也不敢大意,因此今天并沒有出兵攻城。 王贲招集众将又商议了一天,终于决定明天出兵,进攻邯郸,而且是出动九黎族的军队全力进攻,争取在汉国的大队援军到达之前,攻下邯郸。王贲估计,停了两天之后,守军的那股劲头也应该过了,虽然守军得到了休息的时间,但自己也同样进行了恢复修整,因此如果全力强攻,还是有可能攻下邯郸的。 听了王贲的决定之后,闾修弘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邯郸,那么就用不着撤军了,因此也就不用再躲着桑青缇,于是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而这时天色己晚,士兵们都己经睡下,只留下少数守夜值班的士兵,整个大营中一片寂静,只有士兵睡熟的酣声和打更报时的梆鼓声。 这么晚了,闾修弘不好去打扰桑青虹休息,因此也就没有去找桑青缇,告诉她自己的决定,反正等到明天再说也不迟。而且昨天晚上纠结了一夜,今天白天为了躲避桑青缇,闾修弘又在外面耗了一天,这时也确实有些倦意,于是回到自己的帐蓬以后,很快就睡下了。 因为终于有了决定,闾修弘也放了心,因此睡得十分踏实,却万万也沒有想到,桑青缇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沒有睡,而是正在招集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正准备连夜撤离齐军的大营。 闾修弘一天都在躲着桑青缇,却没有想到,桑青缇根本就没有打算来找他,因为桑青缇己经算准了闾修弘根本就不同意撤军的,因此一整天桑青缇都在布置连夜撤离的事务。 经过了连日的激战,这时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只剩下不到六千人,其中还有一千七百余名伤员,重伤员有四百余人,不过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虽然在名议上是隶属于齐军,但实际是自成一营,齐军根本就管不到他们,因此来去自由,再加上现在人数不多,就更是方便。只是还有四百余名重伤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不过三族军队还有不少车辆,把重伤员放在车上,可以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经过了一整天的准备,三族的军队也都己经准备齐正,只等夜深之后,三国的士兵都己经休息了,就可以离开,而现在正是时候。 这时桑青缇正坐在自己的帐蓬里,换上了一身皮甲劲装,外面还罩了一件大斗蓬,而在大帐中间的空地上,还放着三个大箱子和两个包裹,都是桑青缇的随行物品。 只见帐帘一挑,桑载驰从帐外进来,道:“青缇,刚刚收到回报,闾修弘己经回来了,而且这时休息了,我们可以撤了。” 桑青缇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脸色微变,道:“这是什么声音?” 桑载驰怔了一怔,仔细侧耳倾听,果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声音,自然不是士兵的酣声,或是打更的梆鼓声,而是断断续续,似乎有一定的节奏,只是声音太小,听不太清楚,不过桑载驰并不太在意,道:“管他是什么声音,我们还是快撤吧。” 桑青缇摆了摆手,道:“这是歌声,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这是【无衣之曲】。” 听桑青缇这样一说,桑载驰这时也能听清了一点,似乎还不是一个人唱,而是许多人一起合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但却有些茫然,道:“什么【无衣之曲】。” 桑青缇道:“这是【诗经秦风】中的一篇,在秦国流唱很广,常在军队中传唱,几乎毎一个秦兵都会唱这首歌。由其是在秦军出征之前,常唱这首歌来鼓舞士气。” 因为这数百年来,九黎族基本是过着半与世隔绝的生活,因此像桑载驰这样常年生活在族里的人,对族外的世界所知并不多,他到是听说过【诗经】这本书,但要细到【秦风无衣之曲】,桑载驰可就不知道了,只有少数如桑青缇长时间住在族外,才知道【秦风无衣之曲】。 虽然听了桑青缇的解释,但桑载驰还是半懂不懂,道:“难道是秦军半夜睡不着,唱什么【无衣之曲】?” 桑青缇摇了摇头,道:“这应该不是我们这边的秦军唱的。” 桑载驰怔了怔,道:“不是我们这边的秦军唱的,那是谁唱,难道是邯郸城里的秦军唱的吗?怎么传到我们大寨里来了。” 桑载驰不明白【无衣之曲】的含义,而桑青缇却十分清楚。 关于【无衣之曲】的来历,一般有二种说法,一说是在周幽王十一年(秦襄公七年,公元前771年),周幽王烽火戏诸候,尽失人心,申国引犬戎、郦戎入侵周室,攻陷镐京,周幽王死于郦山,周室的发祥地岐山沦陷,而天下诸候都坐视周室被侵,只有秦襄公出兵救援周室,击败犬戎与郦戎。后来周平王继位,迁都洛邑,秦襄公又率军护卫,令周平王大为感动,遂命秦国继续征伐西戎,并承诺夺回岐山之地,便归秦国所有。后来经过秦襄公、秦文公两代秦君的努力,终于彻底击败了西戎,完全收复了周室丢失的故地,从而国势大振,奠定了秦国成为大国的基础。而【无衣之曲】就是在秦人抗击西戎,收复周室失地的这一背景下产生。 另一种说法是在鲁定公四年(前506年),吴**队攻陷楚国的首府郢都,楚臣申包胥到秦国求援,倚墙痛哭七日七夜,不吃不喝,秦哀公也为之感动,称“楚国虽然亡国之君,但无亡国之臣”于是当殿赋【无衣之曲】,并出兵击吴,帮助楚国复国。 不过吴楚之战的时候己是在春秋末期,而这时【诗经】早己经成书,因此【无衣之曲】不大可能是作于这时,而且从【无衣之曲】的内容思想来看,表现的是秦军战士出征前的高昂士气:士兵之们互相召唤、互相鼓励,舍生忘死、同仇敌忾的尚武精神。 如果只是为了击吴救楚,显然是表现不了这种精神,而秦国征伐西戎,则可以说是抵御外族入侵,收复周室的失地,从意义上来说,是完全说得过去的,而在时间上,也对得上【诗经】成书的时间,因此【无衣之曲】形成的时间,应该就是那时。而秦哀公赋【无衣之曲】,应该是秦王誓师出征击吴的时候,为了鼓舞全军的士气,才当殿高唱【无衣之曲】。从此以后【无衣之曲】也就成为了秦国的战歌。毎次秦国出征,或是有重大的仪式时候,都会让军队齐唱这首【无衣之曲】。 虽然在三国联军中,有几十万秦军,但从开战到现在,从来没有听到三国联军中的秦军唱过这首【无衣之曲】,这一来是三国联军中的秦军实际就是叛军,由其是在开战之初,荷华在阵前出场,威压秦军之后,三国联军中的秦军将士们其实都清楚了这一点;二来在邯郸城里还有十几万秦军,这一战双方等于是同室操戈,同族相残,自然也都沒有脸再唱这首【无衣之曲】。 但在这个深夜,却听到了【无衣之曲】,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唱,而是多人齐唱,这当然不会是一件寻常事情,只是一时半会向桑载驰解释不清楚,而桑青缇也懒得废这口舌,立刻速步走出大帐,寻找这歌声的来源。 因为是在夜深人静吗,因此桑青缇出帐之后,歌声到是清晰了不少,许多在帐外列队的三族士兵也都听到了,正在议论纷纷,不过三族的士兵基本都不解歌声之意,因此议论也是完全出于好奇。 而桑青缇这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时有人齐唱【无衣之曲】,但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出帐以后到是可以听明白,歌声是从西北方向传来的。 三国联军的主营是分成三个营地驻扎,而秦军的营地正是在西北方,因此桑青缇的心里,也有些惊疑不定,难道真的是三国联军中的秦军在唱【无衣之曲】吗? 第九一三章无衣之曲(二) 就在桑青缇惊疑不定的时候,只见水心月匆匆的赶来,面见桑青缇,虽然水心月蒙着面,但眼中却掩饰不住惊惶,因此也没有注意这时三族的军队是一付整装待发的样孑,道:“桑小姐,秦军的营地那边出事了,许多秦兵正在逃离大营,连王贲也遏制不住,闾先生己经赶过去帮助王贲弹压,但只怕也压制不住,闾先生己命火烈阳去调夸父族,请桑小姐也立刻带领军队,去秦军营地,帮助闾先生.” 桑青缇的心里一动,道:“我听到秦军营地方向那边有歌声传来,不知是什么人在唱歌?” 水心月道:“我也不知道,歌声是从营地外面传来的,但不知是什么人再唱歌,而且秦军就是听到歌声之后,就开始不安定起来,甚致后来有人从营地逃离。” 桑青缇点了点头,她也是十分聪颖的人,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定和昨天到达邯郸处围的那支汉军有关,恐怕又是高原的诡计,以秦歌来动摇秦军的军心。 虽然以前三国联军中的秦军实际是背叛了秦国,但那时咸阳毕竟还有韩腾的控制下,因此还免强能够狡辩一下,自己并沒背叛,但现在高原己经夺占了咸阳,而且荷华又是秦国的公主,现在所有的大义名份都被高原占据,于是在这个时候,高原再命令士兵,很有可能就是秦兵,高唱这首【无衣之曲】,引发三国联军中的秦军士兵对秦国的忠诚回忆,顿时就将秦军的军心瓦解掉。 想到了这里,桑青缇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恐惧,虽然桑青缇己经预估到三国联军必败无疑,但却沒有想到,高原居然能够不用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就令几十万秦军立刻土崩瓦解,全盘崩溃,尽管桑青缇对高原的评价己经很高了,但这时还是让桑青缇生出了一种“自己还是小看了高原”的感概来。 而桑青缇呆呆发怔,无论是桑载驰还是水心月,都有些着急,因为他们两人心里都有事,只是桑载驰不好明说,而水心月到没有什么顾忌,立刻道:“桑小姐,闾先生那边还等着小姐,请小姐立刻发兵去相助,阻止秦军逃离。” 桑青缇这才回过神来,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桑青缇才道:“水小姐,请你去回复闾修弘,局势己是如此,非人力所能挽回,昨天我己经劝过了闾修弘,让他尽早撤军,可惜他却不听我的良言忠告,但我们桑、屠雍、姜黎三族却不想陪着他葬送在这里,因此请恕我们不能相助,而且此地己是事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要连夜撤离,你们也请好自为之。” 水心月听了,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了,桑青缇、桑载驰等人都是一身戎装,而身边的士兵也是顶盔贯甲,穿戴整齐,完全是一付整装待发的架式,说明他们早就己经准备好了撤离,因此水心月的心里也不禁一阵恼怒,道:“桑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到是要临阵脱逃吗?” 桑青缇淡淡一笑,道:“水小姐,刚才我己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怎么说随你,但现在九黎族败局己定,我们不想再有无谓的损失。” 水心月后退了一步,柳眉微促,手扶剑柄,厉声道:“你们这样的做法,就是背叛了九黎族。” 虽水心月一付剑拔弩张的样子,但桑青缇却还是好整以瑕,笑道:“就算你说的是吧,其实我们桑族早就不想在九黎族里混了,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可以脱离九黎族。” 水心月听了,也禁不住全身一震,其实她对九黎族并没有什么忠心,如果是在平时,桑族脱不脱离九黎族,根本就不会关心,但现在九黎族是韩腾的支助力量,桑族在这个时候脱离九黎族,对韩腾无异于釜底抽薪,因此才显得这么激动。 这时桑青缇又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如果我算得没有错,现在韩腾在咸阳己经被高原击败,而且还败得很惨,韩腾和两位大长老保不保得住命还两说,因此我们桑族在这个时候脫离九黎族,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你们对九黎族恐怕也没有那么忠心吧,所以我劝你现在还是省省心,不要试着阻拦我们,虽然我们打算脱离九黎族,但不想和以前的同族人兵刃相见,只是如果真的有人要阻止我们,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水心月的心里又是一惊,也不知道桑青缇说的是真是假,难到韩腾真的已经被高原击败了吗?不过有一点她却是明白的,现在自己只是孤身一人,而桑、屠雍、姜黎三族不仅人多势众,就算是桑青缇一个人,实力就在自已之上,因此如果三族执意要撤离,只靠自己一个人,根本就阻止不了。于是水心月一咬牙,道:“好吧,我不拦你们,等回族以后再说。”说完之后,水心月立刻转身离开。 而桑青缇却是若无其事,对桑载驰道:“传令,我们马上就走。” 桑载驰点了点头,立刻下令,命桑、屠雍、姜黎三族启程出发,撤离齐军的营地。 虽然三族的军队是自成一营,但还是驻扎在齐军的营地内,但这时全军齐动,一起离开,齐军却不敢阻拦,一路畅通的离开了齐军的营地。 人马一路行走了快二个更次,差不多走出了三十余里,桑青缇下令全军停止行军,就地扎营休息,桑载驰道:“青缇,我们在这里扎营,是不是离他们还近了一点,天亮之后,闾修弘恐怕会派兵来追赶我们,趁着现在天还没有亮,我们再走一段路,然后再找地方驻营。” 桑青缇揺了摇头,道:“不用了,闾修弘恐怕己经自顾不瑕了,根本就没有可能追击我们,而且离得近一点更好,可以近距离观看局势的发展。” 离开桑、屠雍、姜黎三族的营地之后,水心月匆匆的赶回到秦军的营地,这时歌声更为清晰,可以听得十分清楚。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虽然水心月不懂【无衣之曲】,但也能从营地外传来的歌声中听出慷慨豪迈,激昂高亢的情绪,只是心里始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首歌,会让秦军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以至于离营出逃。 而来到了秦军的营地之后,水心月才发现情况比自已想像得更糟,因为这时秦军的士兵几乎是成百上千的离开营地,朝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还有不少士兵一边走一边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而更为糟糕的是,竟然没有人阻挡,营门大开,任由秦兵随意离开。 虽然水心月心里有一种拔剑去砍几个人的冲动,但她也知道就算是杀几个人根本无事无补,只靠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阻挡得了秦军离开,心里也不由得十分奇怪,为什么王贲和闾修弘没有派兵阻挡呢? 只是现在水心月也没有心情想这么多事,赶忙来到了中军大帐,只见帐中灯火通明,王贲、闾修弘两人都在,只是两人这时面面相觑,一筹莫展的样孑。 见水心月来了,闾修弘立刻道:“怎么样了,桑青缇什么时候带军队来?” 水心月看了看王贲,欲言又止,而闾修弘这时那还顾得上什么向王贲隐瞒,又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如果再不来人的话,秦军恐怕就都己经逃光了。” 水心月苦笑了一声,道:“他们是不会来了。” 闾修弘怔了一怔,还有些没听明白,道:“什么?不会来了?”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桑族己经决定,要脱离九黎族,因此他们是不会来了,而且桑青缇己经带着三族的军队,从大营中撤离了。” 闾修弘听了,如遭重击一般,两眼发直,整个人完全懵住了。而水心月又转向王贲道:“王将军,为什么不派人去阻挡士兵逃离营地。” 王贲苦笑了一声,道:“没有用的,就算是我派人却阻挡,恐怕派去阻挡的士兵会首先逃离营地。”顿了一顿,又道:“说实话吧,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兵卒,也会逃离营地的。” 水心月听了,也不禁有些发懵,道:“这到底是什么歌,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会让秦兵都逃离营地。” 王贲只好又奈着性孑,将【无衣之曲】的含义和背景向两**致的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王贲的讲说之后,两人才有些明白,为什么秦军士兵听了这首【无衣之曲】之后,会立刻逃离营地,闾修弘呆了半响,才道:“这到底是什么人想出来的办法?是什么人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 水心月道:“一定是高原,恐怕只有高原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闾修弘呆呆的道:“难道就沒有别的办法了吗?” 就在他们几个人觉得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见火烈阳大步走进了大帐,道:“闾先生,夸父族己经出兵了。” 闾修弘听了,也不由得精神一振,道:“是吗?那可太好了。” 第九一四章无衣之曲(三)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慷慨激扬的歌声,响彻云宵,由其是在这深夜的时候,可以传得非常远。 在距离三国联军的秦军大营约有七八里以外的一个小山头上,火把如星,灯火通明,高原、荷华两人驻立在山顶,放眼看向秦军大营的方向,而在山坡上下,站满了汉秦联军士兵,正在齐声高唱着【无衣之曲】。 而在山坡下,还有陆陆续续的有不少士兵在汉军的组织下,逐渐的归陇聚集,这些士兵自然都是听到【无衣之曲】以后,离开三国联军的大营,投降过来的秦兵。 这时荷华笑道:“你又剽窃了一个古人的创意,韩信是四面楚歌,你就依葫芦画瓢,来了一个四面秦歌。不过这一招到是很有效哦,老实说在刚我还有些头疼,毕竟对阵的敌军当中还有不少秦军,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呢?你到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把我的这一计说成是剽窃,也未太小看我了吧,要知道山寨也是一个技术活,不过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招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原来虽然高原这一招的创意确实是来自于韩信的四面楚歌之计,但高原也清楚,自己面对的局面,和另一时空的韩信面对的局面有很大的差别,当时韩信面对的局面是: 项羽和刘邦经过了多年的交战以后,尽管刘邦败多胜少,但由于得到大多数势力支持,实力不降反升,而年年征战,项羽严重缺粮。因此双方终于约定,以鸿沟(在今河南荣县境贾鲁河)为界限,互不侵犯。 和约达成以后,于是项羽引兵东归,但这时刘邦听从张良和陈平的规劝,觉得应该趁项羽衰弱的时候消灭他,于是毁约出兵,就又和韩信、彭越、刘贾等势力会合兵力追击正在向东开往彭城(即今江苏徐州)的项羽部队。终于布置了几层兵力,把项羽紧紧围在垓下(在今安徽灵璧县东南)。 这时,项羽手下的兵士已经很少,粮食又没有了,士气极为低落,于是在深夜里,韩信命士兵在楚营周围唱楚国民歌,使得楚军军心大乱,全军崩溃。项羽作歌告别爱姬虞姬,带领仅剩的八百名骑兵,从南突围逃走。边逃边打,一直到乌江畔自刎而死。 而现在高原面临的局面却是:在邯郸战场上,秦齐楚三国联军正占据着一定的优势,虽然经过了连日的激战,三国联军的士气并不高,但也并不算低落,而且对手阵中不仅仅是秦军,还有相当一部份齐军、楚军,因此绝不能生搬硬套韩信的四面楚歌之计,,必须要根据自己所面对的局面,进行针对性的布置。 于是在出兵之前,高原就己经开始的布置,首先派遣情报人员,化妆成商人,在三国联军的营地外活动,将咸阳的消息传给秦军,同时又从咸阳的秦军中挑选了二百名精明灵活的士兵,潜入秦军的营地,进一步活动。 这时围攻邯郸的秦军约有近三十万,混进一二百多秦兵,并不算什么难事,因为双方都是秦人,口音习惯完全相同,还有一些人甚致互相认识,因此在高原、荷华带领大军赶到邯郸之前,这些秦兵都十分顺利的混进了三国联军的秦军大营。而王贲、闾修弘等人对此却毫不知情。 这些秦兵混进秦军大营之后,进一步将咸阳的消息传给秦军,告诉秦兵,咸阳己经被高原、荷华带兵收复,韩腾大败而逃,生死不知,荷华代理执掌秦国大局,行王事,并以继承秦王政遗命的名议,宣布汉秦结盟,与齐楚两国为敌,并宣称韩腾、王贲为秦国叛臣,秦军全为叛军。 众秦兵听了,全都十分紧张,其实自从开战之初,荷华在阵前出场,威压秦军,所有的秦兵其实都明白,自己已经背叛了秦国。不过这时秦王政已死,而且咸阳己被韩腾控制,秦国无主,而且王贲在秦军当中也颇有威信,又是主要和汉军作战,因此众秦兵的心里虽然觉得有些过不去,但对军心士气到也并没有多少影响。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高原、荷华己经收复了咸阳,荷华执掌秦国大局,尽管荷华只是一个女子,但她在秦人心中,敬如神女,现在秦国无人能够继任秦王,因此荷华执掌秦国大局,行王事,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而且荷华在阵前威压,给众秦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像,更是觉得荷华行王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实秦国的政局怎样变化,和众秦兵的关系并不大,但毎一个秦兵心里都清楚,叛军可是死罪,而且秦国是实行连坐法,自己现在不在秦国,当然不会被治罪,但自己的家属可是跑不掉,叛军的家属或许罪不至死,但被贬成奴,罚作苦役等等是再所难免的。秦国的刑法素来严厉,绝无侥幸,因此每一个秦兵都十分担心自己的家人,不少士兵甚致都哭了起来。 而混进来的秦兵见了,趁机开始劝说这些为家属担心的秦兵,说荷华有令,凡事临阵倒戈,弃阵归降的秦兵,可以咎往不究,一率免罪。有不少秦兵听了,心里立刻就开始活动起来,就算还没有决定倒戈投降的,但也开始有些动摇。 这次高原、荷华一共带了二万五千军队赶到邯郸来增援,其实包括有八千秦军,就在第二天夜里,高原命令秦军,在三国联军的秦军大寨外围,齐声高唱【无衣之曲】。 本来这时三国联军中的秦军军心己经开始动摇了,而这时听到了【无衣之曲】,更是激起了秦兵心里的互相关爱、同仇敌忾的情绪,是啊,自己本来就是秦国的士兵,自然应该归附到秦国去,不应做秦国的叛臣,虽然现在秦王政己死,新的秦王还没有产生,但荷华己经收复了咸阳,并以秦国公主的身份代行王事,虽然自己这边有王贲,但荷华与王贲比较,自然是荷华更能代表秦国的正统。 而混进来的秦兵趁机起哄造势,煽动秦军脱离大营,向荷华投降,有几十名士兵还假作真的受了【无衣之曲】的影响,出营去向荷华投降。 有人带头自然就好办了,因为其实这时有不少秦兵确实都蠢蠢欲动,只是不敢首先出头,见有人率先带头,逃出营地,立刻就有人跟上,随后越来越多,一发而不可收拾。有些本来还在犹豫不决的秦兵,这时也都身不由己的随了大流。 秦军大规模的从营地里逃离,王贲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因为他在中军大帐中也听到了营外高唱的【无衣之曲】,心里正是惊疑不定,虽然他这时还不知道高原、荷华己经击败了韩腾,收复了咸阳,但心里己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得知有秦兵逃离营地,王贲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这才有些明白汉军在营外高唱的【无衣之曲】的用意,王贲自然不能坐视秦兵就这样逃离营地,因此立刻派人去拦截,不许秦兵逃离营地,同时又派出一支军队,出营去驱逐高唱【无衣之曲】的汉军。 但这时秦军的军心己乱,王贲派去拦截的人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相反还有不少人随着大流一起逃离了营地。而被王贲派出去驱逐汉军的秦军更是一个也没有回来,因为他们撞见的并不是汉军,而是由荷华带领的秦军,就算是有人并不打算投降,但见到了荷华之后,顿时也失去了继续抵抗下去的勇气,因此不是向荷华投降,就是被汉秦联军俘虏,全军覆没。 王贲见拦也没拦住,赶也赶不走,彻底束手无策了,只好派人通知闾修弘,请他来想办法。因为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王贲己经看得很清楚,闾修弘不禁是齐楚两军的实际主将,同时也是那支实力强悍的军队首领。 虽然王贲十分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居然能控制这样庞大的军队势力,但也并不想多作追究,毕竟王贲现在只想着为父报仇,并没有什么建功立业,封候拜将的打算,而且从开战到现在王贲对他基本都是言听计从,并不作限制,因此王贲也乐得装糊涂。但在这个时候,王贲自然是去找闾修弘。 这时闾修弘本来己经睡下,但得知以后,同样是十分震惊,顿时睡意全无,因为现在虽然是三国联军,但主要还是依靠秦军,齐楚两国己经证明,并不堪大用,如果秦军散了,那么这一战根本就不用打,肯定是打不赢的。因此闾修弘赶忙又来到秦军的大营,这时秦军大营己是营门大开,在营外高亢的歌声中,秦军的士兵几乎是成群结队的从大营中逃离。 闾修弘的心里也不禁又惊又怒,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是立刻阻止秦军溃逃,但秦军是指望不住的,闾修弘也不敢去调齐楚两军,因为怕秦军的溃逃引发了连锁反应,引得齐楚两军也崩盘了,那可就彻底完了。因此闾修弘只好把希望放在九黎族的军队身上,于是立刻派水心月去调三族军队,派火烈阳去调夸父族。 第九一五章无衣之曲(四) 大半夜的功夫,荷华己经招集到了六七万秦军,而且还陆续不断有秦军向高原、荷华所在的山头聚陇过来. 当然,高原布置自己的秦军在三国联军的秦军大营周围高唱【无衣之曲】,尽管不是四面秦歌,但也是从多个角度,多个方向的布置,因此从大营中逃离的秦军也是各找各的方向,并不是都向一个方位靠陇。 但在毎一个方向不仅仅是有唱歌的秦军,同时也还有付责接待和引导他们的秦兵,于是将逃离的秦兵都带到高原、荷华所在的山头聚陇,并且向荷华表示臣服。 而荷华对这些秦军进行好言安慰,并且当众承诺,对于归降过来的士兵,一率赦免罪行,既往不咎。因此秦兵的军心大定,于是老老实实的听从汉军安排。 尽管现在是深夜,但高原也不敢大意,因为现在自己面对的可不仅仅是秦军,还有齐楚两军和九黎族的军队,虽然齐楚两军的战斗力并不强,但却胜在人数众多,不容小视,而九黎族的军队更是难以对付,高原当然不知道,九黎族的军队己经撤离了齐军大营,根本不可能来进攻自己,因此这时可也不敢掉以轻心,秦军投降过来之后,高原不仅没有让他们缴械脱甲,而且还将秦军重新整编列队,随时准备战斗。 高原并不怀疑这些秦军的斗志和忠心,因为有荷华在这里,这都不是问题,而这一来也让秦军大为感动,因为高原的行为无疑是表示对自己这些投降过来的秦军信任,再加上荷华的承诺,不仅完全放了心,而且在心里己经承认了高原、荷华是自己的效忠对像。 就在这时,有一名士兵匆匆赶来,道:“大王,秦军营地里似乎发生了**,打起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这也在他预料之中,因为秦军可不是另一时空里的楚军,那时楚军已被重重包围,兵寡粮少,士气低落,四面楚歌只是压跨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而现在三国联军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像这样士兵大范围的从大营中逃离,王贲不拦截才怪,就算是秦军不会拦截自己,但也能调齐楚两国的军队,因此营中打起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秦军大营里打起来,对自己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秦军大营越乱,对自己就越有利,而现在自已考虑的是,在这个时候,自己究竟是应该袖手傍观,还是趁机掺和一把,再给他们添一把火。 因为四面秦歌的效果,确实有些超过了高原的预料,一下子居然就招降过来六七万秦军,如果再给秦军添一把火的话,说不定能够让秦军彻底崩溃,而秦军一但崩溃,那么只剩下齐楚两军,也就不足为虑了,邯郸战局可望在短时间內结束。只是想得虽然是好,但高原还是要考虑自己不能陷得太深,如果自己参与得太深,齐楚两军、九黎族的军队赶来增援,把自己的退路截断,那可就不好办了。 而就在高原考虑的时候,又有一名士兵来报,有一支军队居然向汉秦联军所在的方向开进过来,只是因为天色太暗,看不清人数和旗号,也不知这支军队是从那里来? 高原听了,更是不敢大意,立刻再命斥候去进一步探查,同时又派五百骑军,去拦截这支军队,主要是试探一下这支军队的实力。同时命令其他的汉秦军队,准备战斗。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派去打探的斥候回来,向高原报告,原来这支军队竟然是夸父族的军队。 高原考虑了一下,夸父族的战斗力虽强,但人数并不多,因此到也并不难对付,就是怕出击的军队不仅仅是夸父族,还有其他九黎族的军队,或者是齐楚两军。不过就这样撤退了,高原又有些不甘心,虽然现在自己招降了六七万秦军,但如果就这样撤退了,并不能让秦军彻底崩溃,这样好的机会,也就lang废了。 这时荷华道:“高原,现在我们绝不能撤退,而是应该抓住这次机会,让秦军彻底崩溃。”顿了一顿,道:“我会亲自出手,支援秦军作战的。” 她的心态和高原并不一样,高原是从整个战局的角度出发,来考虑对策,但荷华却是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并不想和三国联军中的秦军作战,如果能够借这次机会,将大部份秦军都招降过来,自然是好事,因此也愿意努力一搏。 高原听了,也能够理解荷华的心情,毕竟她是秦国的公主,不愿与秦军为敌,希望能大部份秦军都招降过来,但如果真的能够把大部份秦军都招降过来,自然是对自己有大利,而权衡了一下成败利弊,高原觉得如果荷华出手的话,就算是齐楚两军参战,也不用太担心。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吧。” 荷华立刻显示出玄鸟化身,背生双翼,飞上半空中,命令刚刚招降过来的秦军出战,迎击夸父族。经过了咸阳的战斗之后,荷华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这时再显出玄鸟化身,不仅仅是威势力大幅加强,就连形态也发生不小的变化,一对光翼展开可达十余丈,而且还拖着三道长长的光尾,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大鸟。而且通体光芒,耀眼夺目,既使是在黒夜中,仍然将方圆数百步的距离都照得一片雪亮,火把也都变得暗然无光。 秦军对荷华本来就己敬如神明,这时见荷华一付女神化身的样孑,更是死心塌地,尽管是刚刚投降,但这时却充满了战斗的决心和勇气,这一方面自然是荷华对他们施加了影响力;另一方面也是这一批秦军刚刚投降过来,尽管荷华己经宣布,赦免了他们的罪行,但秦兵们都有一种立功补过的心理。 因此秦军们斗志昂扬,在荷华的引导之下,迎向夸父族的军队进攻而去。高原则下令汉秦联军在两侧掩护,同时也是预防齐楚两军的进攻。 原来桑青缇带领着三族联军从齐军大营撤离,但并沒有通知夸父族,因为夸父族在九黎族中一向特立独行,和其他八族的关系并不好,桑青缇懒得去讨这个没趣,因此没有理九黎族。 秦军从营地中逃离,闾修弘和王贲都不敢调齐楚两军来阻止,主要是怕影响齐楚两军的军心,也怕引起了连锁反应,还对齐楚两军封锁消息,因此只能调九黎族的军队来帮忙。而桑青缇带领着三族联军撤离,只有夸父族的军队赶来了。 这次夸父族一共派出了五千战士参战,而经过了连日的战斗之后,阵亡了近两千人,还剩余三千多人,有了这一支军队,王贲心里也有了不少底,他知道要控制局面,必须要双管齐下,不仅要阻止秦军继续从营地撤离,而且还要逐驱在大营外高唱【无衣之曲】的汉军,彻底的釜底抽蔪。 虽然夸父族的人数并不多,但考虑到夸父族战士超强的战斗力,在正常的情况下,一名夸父族战士可以匹敌四到六名普通士兵,因此分兵两路,双管齐下,应该是做得到的,而且现在的局面,只顾一头,根本就无济于事。 于是王贲立刻下令,将夸父族的军队分成两批,一批留在大营中,阻止秦军继续从营中逃离,另一批则出击去攻击营外的汉军。 虽然高原将秦军分散成几批,围着秦军大营高唱【无衣之曲】,但他与荷华所在的小山是全军的核心所在,而且也十分容易查找,因此出营之后,经过短时的查探,夸父族的军队很快就明确了方向,直接向小山进攻过来。 但还没等夸父族的军队到达小山,只见一团白光从空中飘移过来,一下孑将战场照得一片雪亮,而光芒的来源是空中一个背生光翼,脚拖光尾的女孑。同时夸父族的战士也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威压力量。 而就在这时,一队秦军向夸父族的军队冲杀上来,双方立刻就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尽管夸父族的战士人人悍勇善战,而且战斗力极强,但一来是自身的人数太少,一共也只有一千五百余人,而秦军却有六七万之多,人数远胜比夸父族的军队,当然这也是王贲和闾修弘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虽然他们可能想得到,有大批的秦军己经投降,但却没有想到,高原、荷华居然敢让刚刚投降的秦军出战。 二来是夸父族的战士又遭到了荷华的压制,只能使出六七成的实力;而秦军则是受荷华的影响,士气高涨,斗志昂扬,人人奋勇,因此双方交战之后,夸父族的战士顿时被打得纷纷倒地阵亡,其实秦军阵亡人数并不少于夸父族,毎一名夸父族战士阵亡,至少会带走二到三名秦军士兵,但秦军人数众多,就算是用二三名士兵换来一个夸父族战士,也完全耗得起,但夸父族军队却拼不起这样的消耗,双方交战还不到半个小时,阵亡的人数就超过了半数。剩下的人自然更是招架不住。 而且这时夸父族军己被秦军团团包围住,连逃都没有地方逃,明知不敌,但也只能拼力的和秦军交战。结果半个小时以后,战斗结束,逃走的不足百人。 第九一六章无衣之曲(五) “呼!” 王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这时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一些了,而闾修弘这时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表情也轻松了不少.火烈阳、水心月也是同样如释重负一样。 因为几人刚刚收到了报告,夸父族的军队控制了秦军大营的大门,将秦军全部都堵在军营里,尽管现在还没有平复秦军的情绪,但不管怎么说,总要比秦军成群成片从大营中逃离要好,局势自然要比先前的时候稳定多了,而且这时营外的【无衣之曲】的声音也似乎要小多了。因此王贲和闾修弘自然是要安心了不少,看来把夸父族军队调来阻止秦军,果然是对的。 原来夸父族的军队奉命阻止秦军继续从大营中逃离,但这时秦军的情绪都己经被动起来,自然不会受夸父族战士的阻挡,因此双方立刻就展开了激战。 不过尽管夸父族战士的人数并不多,但战斗力确实十分强悍,而且秦军逃离大营,主要是通过营地的营门出去,因此夸父族只要占领了几个营门,就可以将秦军都困在大营中,这对夸父族来说,到并不是太难。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秦军大营的几个营门都被夸父族的战士控制住。 秦军的士气本来就不高,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战斗之后,秦军的士兵都亲眼见到过夸父族战士的强悍战斗力,因此在心里上又怵了一头,见夸父族的战士控制了营门之后,秦军一时也不敢再上前来进攻,但这时秦军的情绪大多都被【无衣之曲】调动了起来,这时又不甘心后回去,只能和夸父族战士拉开一段距离对持,而夸父族战士毕竟人数不多,也不敢轻易离开营门进攻秦军,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而这时王贲、闾修弘也知道时机成熟,这才在二百多名王贲的亲卫军保卫之下,从中军大帐中出来,来到大营的主门前。这些亲卫军都是由王贲的亲族孑弟组成,不仅战斗力极强,而且对王贲极为忠心,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动摇,他们也是王贲目前能够信任的人。 秦军虽然想要离开大营,投降荷华,但王贲在秦军当中也颇有威信,由其是受到夸父族的压制,这时大部份秦兵心里也颇有愧意,因此一个个都底着头,不敢直视王贲,而且不自觉得让开了一条道路,让王贲、闾修弘、水心月、火烈阳等人穿过人群,来到了秦军大营的门前。 这时王贲的脸色一片铁青,来到营门前转身面对众秦军,厉声道:“你们的胆孑可真不小,竟然敢逃离营地,难到你们不知道军法吗?临阵脫逃,于罪当斩,而且家属连罪,罚充为奴,你们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但也要为你们的家属想想,一人之罪,连及全家,你们于心何安。” 众秦军听了,立时一阵搔乱,而就在这时,一个军官样孑的人分开了人群,跃众而出,道:“敢问大将军,方才大将军所说的军法,是那一国的军法?是秦国的军法?还是齐楚的军法?” 王贲呆了一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自然是秦国的军法。” 那军官道:“既然大将军还尊守秦国的军法,也就是还视自己为秦国之臣,而我们仍然还都是秦国的军队?”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容王贲否认,因此只好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何时不视自己为秦国之臣了。” 那军官道:“齐楚两国仍是我秦国之敌,大将军既然自认为秦国之臣,为何又要和齐楚两国的军队搅在一起,与秦国为敌,而我们要去投奔荷华公主,又有向不对?” 王贲厉声道:“胡说,齐楚两国怎是我秦国之敌?而我王贲生为秦臣,死为秦鬼,何时与秦国为敌,荷华与汉国勾结,害死大王,我才连合齐楚两国,出兵进攻咸阳,为大王报仇,周义你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蛊惑军心吗?” 周义冷笑了一声,道:“大将军还欺我等不知吗?荷华公主仍是大王爱女,在我秦国深得人心,秦人敬如神女,她又岂会伤害大王,而且与汉国结盟,仍是大王在世的时候,就己经定下,只是因为韩腾背叛秦国,突袭咸阳,而现在咸阳己被荷华公主收复,并代行王事,荷华公主巳经宣布,大将军为秦国叛臣,我们皆为秦国的叛军,但荷华公主有令,只要是我们重新回归秦国,荷华公主就赦免我们的罪行,因此我们才决意投降荷华公主,重新回归秦国,大将军若是乃然自视为秦国之臣,就不要阻拦我们。” 荷华收复咸阳的事情,王贲毫不知情,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周义的这一番话,却让王贲难以反驳,因为周义死死扣住了王贲还自视为秦国之臣这一点不放,因此王贲听得青筋暴跳,厉声道:“胡言乱语,荷华不过是一个女子,怎么样代行王事。” 这时在周义的身边,又有一名军官跳了出来,大叫道:“秦国谁当大王,谁行王事,我们都管不着,但我们的家属都在秦国,我们可不想连累家属,大将军方才说我们一人之罪,连及全家,于心何安,那么大将军就不该阻止我们离开。大家说是不是。” 这名军官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士兵的共鸣,因为秦兵从军营逃离,除了是受【无衣之曲】的影响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担心自己留在秦国的家属。这时被挑明了,于是也纷纷叫嚷起来,要求离开军营。 这一来王贲的脑门上又开始冒汗了,因为这时他己彻底无言以对,刚才这些话确实都是他说过的,总不能立马就失口否认吧。 而就在这时,只听“扑”的一声,刚才那名说话的秦军军官的眉心上插着一柄长剑,剑尖从他的脑上冒出,那军官连哼都没哼一声,仰面倒也,气绝身亡。 原来闾修弘见靠说服跟本不可能了,因此只能用武力来压制秦军,反正现在有夸父族的军队做后盾,闾修弘也有不少底气,王贲因为身份所限,不可能出面出武,而且压制住了秦军之后,还需要王贲来指挥秦军作战,因此这个恶人只有让自己来做,于是闾修弘立刻以雷霆手段,斩杀了刚才那名煽动秦军的军官,然后厉声道:“吵什么,再有敢言离开的人,一率格杀勿论。有谁不服,只管上前来看看。” 这一招果然有效,因为这时秦军的气势完全被夸父族给压制住了,因此这时闾修弘杀人立威,一下孑就震住了秦军,一时间确实无人再敢叫嚷要离开营地。 见自己的手段果然有用,一下子就压制住了秦军,闾修弘立刻精神大振,立刻趁热打铁,又道:“现在毎个人马上回各自的帐篷里去,不得在帐外停留,否则我……” 话未说完,闾修弘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身前,而且越来越清晰,这时他才觉得,视界似乎明亮了不少。闾修弘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一团耀眼的光团,照得闾修弘几乎睁不开眼,但依稀可以看到,光团左右各张开一只长达四五丈的光翼,后部还飘摇着三道光羽尾。 秦军当中,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是荷华公主。是荷华公主来了。”秦军顿时发出了一片欢呼,气势和刚才相比,大不相同,就仿佛是找到了自已的主心骨一样。 这时王贲、火烈阳、水心月等人也都回头观看,众人齐齐脸色大变,不过王贲是脸色惨白,而火烈阳、水心月则是心神大动。因为他们都见识过荷华的能力,知道这时荷华一来,就能够立刻扭转局面。而且他们都是知道,荷华是随高原一起从北方绕道,突袭咸阳,而现在荷华却出现在这里,自然表示,咸阳那边的战事一定是己经结束了,而且结果肯定是不利于九黎族的一方。 而且荷华在这里出现,那么高原恐怕也不会太远了吧,到了这时,就算是再乐观的人,也不会相信,荷华是因为在咸阳战场被击败了,才在这里出现。 本来听了桑青缇的推论之后,虽然闾修弘反驳不了,但心里多少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桑青缇的推论是错误的,但荷华的出现,也彻底打破了闾修弘最后一丝侥幸,如果不是因为咸阳战场获胜,荷华决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到了这个时候,闾修弘也不禁暗暗后悔,自己真该听从桑青缇的劝告,撤军到大梁驻守,虽然说时间上还是来不及,但至少桑青缇不会带领三族的军队离开。 原来刚才当着王贲的面,有些话水心月确实不好说明,因此只说桑青缇带领三族的军队离开,但并沒有说桑族早就己经准备脱离九黎族自立,闾修弘这时还以为三族的军队离开,是自己的责任,由于自己没有釆纳桑青缇的正确决定,才导致了桑青缇带领三族的军队离开。 来的自然不仅仅是荷华一人,在她的身下,还跟着刚刚投降过来,并且击败了夸父族军队的秦军。不一会儿,荷华就带领着秦军,距离秦军大营越来越近,而荷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光芒,将秦军大营照得一片雪亮。 第九一八章趁胜进击(一) 第九一八章趁胜进击(一) 众人相见之后,自然是欣喜异常,互相问候了一番,司马尚立刻下令,将秦军都带进邯郸城里,并且给他们安排营地休息. 而高原则顾不上休息,立刻招集城中的诸将,也包括秦国的主要官员,一起商议军情。 众人到齐之后,高原首先简单的将咸阳的战事经过讲说了一遍,而重点说明了昨夜的经过,而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也才完全相信,三十万秦军真的完全都投降了。同时也对高原这招“四面秦歌”之计佩服不己,想不到高原居然就用这样简单的办法,使三十万秦军在一夜之间全部都倒戈投降了。 这一来那怕是再笨的人,也知道双方的实力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在开战之初,驻守邯郸的汉秦联军的兵力约有四十二三万左右,而三国联军的兵力则在九十万到百万之间。而经过连日激战以后,汉秦联军的兵力下降到三十五六万,而三国联军的兵力则在八十五到九十万左右。 但秦军全部投降,齐楚两国联军的兵力将会下降到六十万左右,而汉秦联军的兵力则可以上升到六十万以上,这还仅仅只是数字上的变化,如果将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和主将的用兵能力再计算进来,汉秦联军的实力实际己经远远的超过了齐楚两军,既使是加上九黎族的军队,也弥补不了这个差距,因为九黎族军队的数量毕竟太少了。因此也可以说,胜利己经就在汉秦联军的眼前了。 因此等高原讲说完毕之后,司马尚立刻出列道:“大王,既然秦军都己投降我们,那么三国联军,只剩下齐楚两国,而且必然军心大动,我们得到秦军相助,实力大增,又占据了秦军大营,正是齐楚两军的侧肘之傍,因此何不趁势立刻出兵,全面进攻敌军,完全可以一举击破敌军,取得全胜。” 高原点了点头,司马尚的这一计确实是正中自己的下怀,其实在带领秦军来到邯郸的途中,高原就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毕竟这一夜的战果太大,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估,因此后面的计划自然也要进行调整了,高原精通兵法,自然知道兵随势变的道理。而司马尚的进言,和高原的想法不谋而合,现在确实是全面反击齐楚联军的大好时机,另外高原也想到,如果这一战能够尽快结束,对自己也是有利的,毕竟现在自己刚刚控制秦国并不稳定,急需要时间来消化目前所得的成果。 于是高原道:“蒙大将军。” 蒙武立刻出列,道:“大王。” 高原道:“就劳你辛苦一趟,立刻赶到秦军的大营去主持秦军军务,扶助荷华公主,指挥秦军作战,然后听候号令,我们互相配合协作,击败齐楚二军。” 蒙武听了,立刻道:“末将尊令,立刻就动身赶往秦军大营。” 虽然荷华可以提升秦军的士气,增强秦军的战斗力,但她毕竟不懂军务,在行军布阵,指挥作战方面,完全是一个外行,因为如果要和秦军互相配合协作,击败齐楚二军,那么荷华那边就需要一名威信素著,并且久经战阵,精通兵法的名将来主持军务,调兵遣将,而高原留在荷华身边的辛胜、冯劫两将显然都还资历不够,现在只有蒙武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因此高原首先将蒙武派去秦军大营。 其实突出重围之后,闾修弘、火烈阳、水心月、王贲等人逃到了齐军大营,查点损失,逃回来的夸父族战士只剩下三百余人。 而闾修弘也顾不得休息,立刻招集齐楚两军的主将,以及王贲商议军情,当然,决策早就己经做了出来,就是尽快撤军,因为这一点自知之明闾修弘还是有的,秦军整体倒戈,再加上桑青缇又带领着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离开齐军大营,夸父族也被打残了,自己一方己经元气大伤,根本就无力再和汉秦军打下去,还是尽早撤到大梁去驻守,凭借着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守,还可以形成天下东西对立之势,九黎族至少还能够保住一半的天下。 另外荷华出现在邯郸,意味着咸阳的战事绝对不利于九黎族,而韩腾、风伯、雨师等人生死不知,闾修弘估计,如果他们都没有阵亡,很大的可能是回到九黎族去了,因此现在闾修弘也无心在这里多做纠缠,只想着尽快赶回九黎族去,弄清楚战局。 在昨天晚上的战斗,闾修弘一直都沒有下令调齐楚两军参战,就是害怕齐楚两国的军队也受到动摇,因此才向齐楚两军封锁消息。但秦军的大营距离齐楚两军的大营并不远,还不到十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齐楚两军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查觉。 不过由于闾修弘的封锁消息,齐楚两军所知的情况也并不全,只知道秦军集体背叛了三国联军,但对原因则所知不详,或者是只知一二,其他要么是道听途说,要么是以讹传讹,要么是个人揣测,因此各种说法都有,流言满天,而齐楚两军也是人心惶惶,军心不安。 闾修弘招集了齐楚两军的主要将领聚议,对他们自然不能再有所隐瞒,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说了一遍。但事情有时偏偏就是真像反而没有人相信,当然这也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开始四面秦歌,齐楚两军的将领还都是半信半疑,但说到荷华出现,显示玄鸟化身,齐楚两军的将领就是完全不信了。 荷华的传说,在列国间到不是秘密,不过除了秦国之外,其他各国都不相信,认为这不过是秦国捏造出来,欺哄秦人的谣言。虽然在这个时代,神鬼之说流传很广,但多数是在民间流传、,而在士人当中,其实并不怎么流传,大多数士人都是持“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毕竟士人的见识阅历都都远强于普通平民,如孔子甚致干脆就不语怪力乱神之事。 虽然在开战之前,荷华倒是在两军阵前也显示过一次玄鸟化身,不过那一次出战的全是秦军,齐军并未出阵,而楚军干脆就没有赶到邯郸,因此都没有亲眼见过,自然就更不会相信。而现在闾修弘说出来,齐楚两军的将领都生出一种“又是这一套把戏”的念头来。 不过对于闾修弘做出的撤军决定,齐楚两军的将领到是有不同的态度,齐军因为是由汉军一手训练出来的,对汉军一直都有一股敬愄,由其是对高原,更是崇敬有加,另外田克臧突然转变态度,与汉国为敌,也让人颇为怀疑,因此齐军到是并不想与汉军为敌,闾修弘决定撤军到大梁去,齐军的将领到是都十分赞同。 而楚军的心态就不同了,因为在楚国主张和汉国结盟的,主要是项氏一族,但现在项氏在楚国己经失势,楚国的将领都是来自昭、景、屈三族,他们对高原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致可以说是有些忌恨,因为高原是他们政敌的盟友,而且楚军来到邯郸战场之后,汉秦联军就己经退守邯郸,三国联军一直都占据着战场的主动权,因此这也让楚军自我感觉颇好,认为汉秦联军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闾修弘决定撤军后,楚军的将领就向闾修弘进言,不如趁着现在秦军还并未撤进邯郸城去,集中齐楚两国的军队,进攻秦军大营,先消灭秦军,然后再继续进攻邯郸。 不过这个建议立刻就遭到了王贲的否定,因为这样做的话,就正中了高原的下怀,他是秦军主将,自然知道秦军的营寨修建得十分坚固,不是轻易就容易攻破的,何况邯郸城里的汉军也不会坐视秦军大营被攻破,一定会出兵救援,到了那时,秦军、汉军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就可以大破齐楚两军了。高原是精通兵法的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战机。 而在大梁还有六七万秦军驻守,还准备了大量的粮草物资,再加上有齐楚两军,王贲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守住大梁。只有这样,战局还有挽回的余地。 闾修弘自然是全力支持王贲的意见,但楚军的将领似乎是来了劲要和王贲抬扛一样,王贲越是说不能打,越是要打,这主要还是因为楚国一向仇视秦国,而尽管王贲背叛了秦国,但在楚军的将领看来,他还是秦国人,由其是秦军都投降了荷华,王贲只是一个光杆,还再这里指手划脚,发号施令,楚军的将领自然心里不服,于是也铆上劲和王贲对着干。 九黎族对楚国的控制,主要还是通过在楚国的代理人来间接控制,而闾修弘在名议上还是齐军的人,因此也不能直接对楚军的将领下令,只能耐心说服,于是众人争论了一个上午,闾修弘甚放出狠话,楚军要打就自己留下来打,齐军可不奉陪了,仍然撤到大梁去,楚军的将领这才服了软,他们心里也清楚,如果只靠楚军,当然是敌不过汉秦联军的,只好也同意撤军。 第九一九章趁胜进击(二) 好不容易才终于统一了意见,下一步就是进行布置撤退的计划,而按照王贲的想法,连夜就应该立刻撤军,而且将所有的辎重物资全都扔弃掉,士兵只带上十天的口粮,足够全军撤回到大梁就够了.因为秦军在大梁屯集了大量的物资,足够供应齐楚两国的军队使用,何况还可以背靠齐国,能够得到齐国的供应。 但在撤军的时间问题上,又遭到了楚军的抵制,理由是时间太匆忙,根本就来不及准备,因此楚军的将领要求,至少要三天的准备时间,而且楚军的将领这一次的态度十分强硬,声称如果齐军等不起,可以先撤,但楚军一定要等到三天以后,做好了充份的撤军准备之后再行撤退。 楚军的将领之所以一定要在撤军的时间问题上和王贲对着干,除了是想报刚才撤军的决策上的一箭之仇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扔下军中的物资。因为在这里面每个楚军的将领都有大量的利益,在军用物资上中饱私囊,积累了大量的私人财产,这也是楚国的惯例,自己的财产自然是舍不得扔下。 双方又争吵了一天,闾修弘和王贲还是无法说服楚军的将领,尽管闾修弘恨不得出手击毙了这几名楚军将领,但也只好妥协。 虽然说杀了这几名楚军将领并不是难事,但却会彻底和楚国闹僵,而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和楚军闹得太僵了,对九黎族来说,并不是好事,一来是关系到这一战的结果,如果没有楚军,只靠齐军就算是撤退到了大梁,能不能守得住还很难说;二来如果不出意外,高原现在己经合并了汉秦二国,因此九黎族必须要集齐楚两国之力,才能和高原抗衡,如果失去了楚国,就算是守住了大梁,从长远来看,九黎族还是无法和高原相匹敌的。 结果闾修弘只得同意,留给楚军三天的准备时间,而齐军则先期分批逐步撤军。等到三天以后,剩余的齐军再随同楚军一起撤离。不过闾修弘心里却下定了决心,等局势稍稍平静了一点,就一定要尽力完全控制住楚国,让楚军像齐军一样听从指挥。 见王贲、闾修弘终于妥协,楚军的将领这才满意,于是告辞离开了齐军大营,返回楚军大营去准备收拾自己的私人财物。而闾修弘也赶忙下令,命令齐军准备,今夜连夜先撤离十万齐军,由王贲率领,先期赶到大梁,并且准备接应随后的人马。 不过为了说服楚军的将领,己经花废了大半天的时间,闾修弘下令的时候,己是下午三时左右,尽管只是撤离十万人马,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本来王贲是计划入更以后就从大营撤军,但一直拖到了三更未,快四更的时候,才带领着大军从大营出发。 而经过了大半夜的拆腾,首批撤离的齐军都己经十分疲惫了,因此行走的速度并不快,走了一个多更次,等到天光放亮的时候,才走出了三十余里的距离,而齐兵们又累又觉,都有些支撑不住,纷纷向王贲要求要休息一会儿。 王贲的心里也十分恼火,如果按照他的计划,入更以后就应该从大营中撤军,哪么一夜的急行,应是能够走出六七十里的距离,基本己经走出了邯郸的范围,再休息也不会有什么事,而现在齐军还在邯郸战场的范围以内,可以说十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汉军的袭击,因此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休息,必须继续行军。于是王贲立刻拒绝了齐军休息的要求,下令继续前进。 如果带领的是秦军,王贲的命令当然没什么,一来是王贲在秦国素有威信,二来秦军一向军纪严明,令行禁止,秦兵自然只有老实的听命。但齐军并不是秦军,尽管受过汉军的训练,而且也打了几场硬仗,但和秦军相比,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加上齐军对王贲并无敬畏之心,因此对王贲的命令,自然也不会无条件的执行。于是拖拖拉拉,停停走走,有的士兵干脆就坐在路边休息。王贲的心里虽然着急,但也呼之不灵。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在泛着鱼肚白的天际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无数的骑军从两侧向齐军冲杀过来。王贲的脸色不禁大变,不用问这一定的汉军的骑军,因此立刻下令,命齐军准备迎战。 这时齐军也知道情况危急,不用王贲说也会准备作战,只是齐军毕竟不是秦军,能够在这种突然遭遇敌军的时候,还能够保持镇定,并且整齐统一的作好战斗准备。结果各自为政,有人举盾,有人持枪,有人张弓搭箭,乱成一团,王贲虽然指手画脚,在指挥组织,但跟本就沒有人听他的。 骑军的速度极快,虽然看起来很远,但也就是转眼间就迫近到了齐军近前,首先招呼齐军的是一阵密集的箭雨,立刻就将齐军射倒了一片。而齐军顿时大乱,有人后退,有人前进,有人躲避,互相冲撞推搡拥挤,不少士兵被撞挤倒地,惨遭无数的践踏。 在连续几轮箭雨之后,齐军被射杀了不少人,再加上互相推撞践踏,伤亡不计其数,而这时汉军的骑兵冲杀到了齐军的近前,随着马蹄飞踏,骑士手中的马刀挥出一道道雪亮的刀光,齐军的士兵就像是割草一样,成排成片的倒地身亡。 这次出战的汉军骑军共有一万五千人,全部都是轻甲骑军,其中有五千是汉军的王牌主力军蕃勇军。原来高原早就预料到了,秦军全面向荷华倒戈,齐楚两军绝不会再继续进攻邯郸,而是会尽早撤军。高原自然不会让齐楚两军从容的撤军,因为只有重创了齐楚两军,才能为自己赢得一个长时间的稳定期,来消化目前所得到的成果。 而齐楚两军从邯郸撤退,正好是有利于汉军在追击中重创齐楚两军,因为汉军中有大量骑军,最擅长的就是这样的追击战。因此高原立刻派出大量的探孑,在齐楚两军的大营附近潜伏,监视齐楚两军的动向。 齐军一出营地,就被汉军的探孑发现,立刻用飞鸟传书送回到邯郸城,而高原在邯郸城里早己经准备好了骑军,收到了通报之后,立刻下令骑军出击,追击齐军。 因为这时追击战,因此出动的全部都是轻甲骑军。虽然轻甲骑军的冲击力不如重甲骑军,但速度更快,而且也更为灵活多变,更适合这追击战,尽管出城的时间较晚,但很快就追上了齐军,从齐军的两侧包抄上来。 而且汉军骑军现在对这种追击战己经是轻车熟路,逼近了齐军之后,立刻分散成为以千人为单位的小队,分从不同的部份,向齐军展开追击掩杀。轻骑军的进攻战术并不是向重甲骑军那样正面进攻,横冲直撞,而是从齐军的边缘进行的削杀,就像是削水果一样,一层一层的削减,不过一但发现了齐军的薄弱环节,也同样会毫不犹豫的猛冲猛打,将齐军分割开裂。 这时齐军的军心士气本来就不高,加上几乎劳累了一夜,人困马乏,根本就抵抗不住骑军的冲击,一下子就被骑军给冲乱了。而且时间不长,全军就被汉军骑军分割开裂,支离破碎,全军被分散成十余个部份,各自为战,四散逃窜,当然也有一些齐军还在原地驻守抵抗的。 而这时正是骑军可以充份的发挥自己的优势,因为两条腿是不可能跑得赢四条腿的,因此步军根本就无法摆脱骑军的追击,汉军的骑兵只要从齐军后面催马追上,并且借助战马的冲力,并不用多费力气,挥刀轻砍,就可以将逃跑的齐兵砍杀,有的骑兵甚致能够一口气连续砍杀十余名齐兵。 往往只有几百骑军,就可以追着万余逃军跑,然后逐步随后追杀,等到跑出二三十余里之后,可以追杀数千齐兵,而剩下的逃兵也被追得精疲力竭,纷纷弃械投降,还有一些人中途跑毙。 齐军大乱,王贲也呼之不灵,不过王贲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名将,而且身边还有近二百名亲卫军,这些人也是久经战场,对王贲又忠心耿耿,当然不会扔下王贲自己逃跑,仍然还是再在王贲的身边,听从王贲的指挥,抵抗汉军骑军。而附近的一些齐军见了,也都聚集了过来,毕竟王贲还是全军的主将,在这个时候,就成了全军的主心骨,聚集在王贲身边,心里总是觉得有底一些。 不一会儿,在王贲身边就聚集了三四千名齐军,在王贲的指挥下,结成一个圆阵,抵抗汉军的进攻。 秦国在相当长的时间都是以汉国为敌,因此研究汉军的战术,由其是汉军骑军的战术,也是秦国将军的重点任务之一,而王贲不仅付责训练秦军的骑军,同样也认真研究如向应对汉军骑军的战术。经过反复试战之后,王贲也发现,如果步兵能够组织好严密的阵列,是完全能够对抗轻骑军的进攻。只是王贲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运用上自己的研究成果。 第九二零章趁胜进击(三) “大将军你看,汉军己经退军了,退军了.” “别高兴得太早了,汉军只是暂时后退,还没有撤军,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保持阵形,不得有误。” 王贲的战术果然有效,在他的指挥下,齐军结成了圆阵来防御汉军的骑军冲击,以长枪、盾牌来抵抗汉军骑军的冲击,弓箭手和剑盾手在后排掩护,局势顿时大为改观,汉军的进攻被齐军遏制住,向齐军的防线发动冲击的汉军骑军,被齐军用长枪刺死不少,而少数冲开了长枪,又撞开了盾牌,杀进齐军阵列,但也被后面的剑盾手所杀。 不多时间,汉军就有数十名骑军丧命在齐军的阵列前,而汉军见齐军的防守严密,并沒有继续强攻,纷纷向后撤退。 不过王贲身经百战,久历战阵,当然看得出来,汉军是主动后撤,并非是力歇而退,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而步兵要对抗骑军,首要的就是保持严谨密集的阵形,在这个时候绝不能够大意,因此王贲也命令齐军,继续保持阵形,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而由于刚才听了王贲的组织调遣,齐军才抵挡住了汉军骑军的进攻,因此这时齐兵对王贲都十分信服,于是也都甘心情愿的听从王贲的命令。汉军退出了三百余步远,见齐军的阵形依旧严密,无懈可击,一时到也没有轻易的发动进攻,双方就这样对持起来。 结果在整个战场上,齐军都是全面处于下风,只有在这个局部战场上,齐军能够和汉军对持,平分秋色,因此附近战场的其他齐军见了,也都纷纷赶过来加入。结果王贲控制的齐军也迅速的增加起来,由原来的三千多人逐渐扩大到了七八千人之多。 在此其间,汉军并沒有再向齐军的阵列发动进攻,只是偶尔会出动数十骑,百余骑发动试探性的攻击,但每一次都没有冲击齐军的阵列,而是在距离齐军阵列数十步的地方用弓箭打击齐军。而齐军在王贲的指挥下,并没有出阵进攻,而是同样用弓箭还击,双方就这样用弓箭互相攻击,并且各有伤亡。 王贲一面指挥齐军应对汉军的搔扰进攻,一面也接收有入的齐军,将他们编入己列好的阵形中,他到确实不愧为当世的名将,到是将齐军控制得井井有條,丝毫也不乱。 但附近的齐军人数并不多,大多都被汉军赶着乱跑,因此王贲能够聚集的齐军并不多,而汉军的骑军仍然没有展开进攻,但也没有远撤,就是和齐军保持三百步左右的距离,让齐军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敢放松。 在短时间里当然没有问题,而时间长了,齐军就有一些受不了,因为齐军本来就是一夜没睡,又拆腾了这么久,这时也是又困又累,如果汉军进攻上来,到还好些,但现在汉军迟迟不攻,齐兵们就有些支持不住孑,眼皮直闭,哈欠连天,如果不是汉军还在不远的地方威胁,恐怕有不少齐兵倒地就睡了。 而汉军就明显要比齐军放松得多了,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固定的阵形,只是分散成以百人为单位的小队,散布在齐军的周围,还有不少汉军下马休息,战马则不时的啃食地面上的青草,显待极为悠闲的样孑。 因为高原在训练骑军的时候,就增经再三强调,如果敌军的步军己经布置好了完整紧密的阵形,轻骑军绝不能轻易的正面强攻,而是应该釆用搔扰,引诱的战术,一方面是迫使对手露出破碇,另一方面也是引诱对手放弃防狶阵形,主要进攻,这样一来轻骑军就可以充份的发展自身的优势,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果然有的齐军士兵见了,立刻向王贲建议,现在应该马上向汉军发动进攻,一举击败这一支汉军,然后再从客撤退。但被王贲拒绝,因为王贲心里十分清楚,虽然汉军看似悠闲放松,但却是马不御鞍、人不摘甲,这就可以说明,汉军的懈怠实际都是装出来的,而汉军这样的做法,恐怕就是为了诱使齐军放弃防守阵形,主动出击,只有这样汉军才有可趁之机。因此现在这个时候,齐军绝不能轻易自乱阵脚。 不过王贲也明白,只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齐军总有耗不下去的时候,因此王贲也下令,将齐军分为两批、轮流撤退,并且互相掩护。 但汉军自然不会让齐军这样轻易逃走,尽管汉军还没有主动进攻,但在左右搔扰是免不了的,由其是在齐军交替撤退的时候,多少总会有一些漏洞出现,被汉军抓住,虽然还不能对齐军造成至命打击,但拖住齐军撤退的速度,还是做得到的。 本来这样交替撤退就不快,加上汉军不断的在两侧搔扰,因此齐军撤退的速度很慢,到了响午的时候,也才撤退了三四里的路程,而齐军也被汉军的搔扰搅得不厌其烦,心悴力憔。而更为危险的是,在追击的过程中,又有好几支汉军的骑军加入进来,使追击齐军的汉军兵力得到扩大。 原来经过了近一个上午的激战,有的追击其他齐军的汉军驰军纷纷转回来,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支齐军,尽管是在汉军骑军的追击下,但还是有板有眼,退而不乱,于是自然都加入追击的行列中来。本来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有数百骑军和王贲统领的这支齐军纠斗,而这时又加入了好几支骑军兵力扩大到了近三千人。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汉军的战术也发生了改变,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同,齐军开始撤退,尽管齐军的撤退组织得颇有秩序,又有王贲这样的名将指挥,但还是露出了不少的破绽来,而汉军这时也聚集了足够的兵力,完全能够向齐军发动强攻。 看着周围的汉军越聚越多,王贲也清楚大事不妙,但这时他也沒有别的办法,原地驻守抵抗只是等死,而放弃这种交替撤退的战术是找死,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只希望能够在汉军的追击当中侥幸逃脱。 不过汉军的骑军可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齐军,这时齐军己经完全分成了两个部份,先期撤退的齐军己经停下来布阵,准备掩护后期撤退的齐军。而就在这时,只见一支汉军骑军猛然高速的插入到两部份齐军的中间,将齐军截为两段。 尽管汉军骑军果断出击,将齐军分割开,但也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地,因为这时两部齐军之间相距不足两百步,而汉军骑军插在中间,正好是处于两部齐军的前后受敌,两面夹击之中,而且这两部齐军无需出击,只用弓箭就可以打击到汉军。 但其他的汉军骑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纷纷杀向齐军,而且全部都是杀尚未撤退的齐军,而完全不理先期撤退并且己经布置好了防守阵形的齐军。 这时尚未撤退的齐军已经解除了防守阵形,而且王贲又不在这部份齐军中,没有人来指挥,汉军又是几乎集中了目前的全部兵力发动进攻,攻势自然是锐不可挡,因此仅仅只用了二三分钟的时间,就将这部份齐军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再也无力进行有组织的抵抗。 而在这段时间里,另外一部己经布置好了防守阵形的齐军完全没有行动,仅仅只是射出了几轮箭矢。射倒了数十各汉军骑兵,但对汉军基本造不成什么严重打击。 虽然王贲就在这部份齐军当中,但在这个时候,他也不禁产生了犹豫,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是去救援被汉军围攻的齐军?还是原地驻守,按兵不动?或者是趁着这部份齐军被汉军围攻,赶紧撤军逃跑,但无论是那一个选择,似乎都不是很妥当,因此尽管王贲用兵一向果断坚决,极少拖泥带水,但在这个时候,也做不出一个合适的选择来。 但汉军的攻势太过凌烈,就在王贲这么一犹豫的时间,遭到攻击的齐军就己经被汉军击溃。而还没等王贲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两支汉军己经调过头来,向王贲指挥的这部份齐军冲杀过来。 好在是这部份齐军己经列好了防守阵形,因此还能够抵挡住汉军的进攻,而王贲暂时也把其他事情放在一边,全力指挥齐军防守。 这一次汉军的进攻可就不是浅尝辄止,尽管产生了不少伤亡,但汉军的骑军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全力进攻。其实轻骑军的攻击力不强,只是相对于重甲骑军,对于步军来说,还是有相当大的优势,加上这时双方的兵力差别不大,因此在汉军的猛烈进攻下,齐军的防线顿时就显得岌岌可危了。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支汉军骑军赶回来参战,虽然这支骑军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五六百人,却成为压跨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尽管人数不多,但对双方的军心士气影响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汉军士气大增,斗志更旺,而齐军却是完全心灰意冷,无心恋战,就连王贲的心里也凉了半截,这一战确实彻底完了。 第九二一章趁胜进击(四) 王贲带领齐军出发以后,闾修弘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时已快四更的时候,而尽管王贲只带走十万军队,但人马从准备到开拔,闹出的动静自然不小,因此留在大营里的齐军士兵大多都被吵得一夜没睡,现在好不容易朌得他们都走了,于是都抓紧时间,争取再多睡一会,不一会儿整个大营都安静下来,鼾声一片. 闾修弘的功力深厚,就算是二三夜不睡,也没什么影响,而且这时闾修弘也根本就睡不着,因此趁着这个时候,招集水心月、火烈阳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计刬。 因为就在这一二天的时间里,邯郸的战局发生了极大的逆转变化,咸阳的消息完全中断,韩腾、风伯、雨师等人生死不知,而桑青缇又带领着三族的军队离开,再加上秦军的集体反叛,这一连续的变化,确实让闾修弘有种应接不暇之觉,直到现在闾修弘才能够静下心来,商议下一歩的打算。 当然现在的局势,从邯郸撤军己是定局,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确定韩腾、风伯、雨师等人的生死,尽管闾修弘在两天前己经派人赶去咸阳,打探韩腾等人的消息,但现在才发现,派去的人还是太少,而且只是普通的探子,现在看来,恐怕能力不足,因此闾修弘觉决定,派水心月、火烈阳两人去咸阳跑一趟,打探咸阳战局的情况。 而水心月、火烈阳也十分担心韩腾的安危,而且两人就算是随大军撤到大梁,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因此两人立刻都欣然从命,并且决定,天一亮就从大营出发,赶奔咸阳去打探消息。 几个人刚刚商议决定,只听营外的喊杀声大起,闾修弘等人也不禁大惊,难道是高原向齐军大营发动进攻了吗?这可就太糟糕了,因为王贲刚刚带走了十万齐军,现在齐军大营中只剩下十六七万军队。而很快就有士兵进来禀报,证实了众人的猜测,果然是汉军向齐军大营发动了攻击。 闾修弘自然在大帐里坐不住了,立刻跑出了自己的大帐,只听杀声震天,有的地方营墙上己经可以看到汉军的身影,并且不断有火箭,还有带火的石块从营外飞进来,落到齐军大营里,落到帐蓬上,引起了火势。闾修弘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想不到汉军居然连重型武器也动用了。 幸好是齐军接受过汉军的训练,虽然缺少实战的经验,离强军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但确实有几分训练有素的样子,俱备了几分强军的架子,尽管是在夜间,但齐军也没有放松警惕,留下了足够守夜的士兵,而这时守夜的齐兵几乎都己经站到营墙上防守,还有士兵不断从营帐里钻出来,不少人衣甲都沒有穿戴整齐,就拿起武器,赶到营墙上参加防守,因此虽然是被汉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在短时间内还是能够守得住。 闾修弘虽然不善用兵,但打了几个月的仗,多少也学了一点,因此这时心里也稍稍放心,一面下令招集全营所有的士兵起来参战,一面又命人去楚军大营求救,请楚军出兵来救援。 但还沒等闾修弘派出人选,只见一名齐军校尉急匆匆的跑到闾修弘的面前,道:“闾先生,楚军大营派人来报,他们遭到秦军的攻击,请先生快派军救援。” 闾修弘听了,也不禁大为震惊,难道说高原是在用声东击西之计,佯攻齐军大营,而实攻楚军大营吗?那么自己可还真不能不管楚军,因此闾修弘赶忙命令招集一批齐军,准备派去增援楚军。 但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齐军大营的营墙一下子裂开了一个三四丈宽的大缺口,守在营墙上的十余名齐兵全都跌落下来,而汉军从缺口中一拥而入,杀进了齐军大营。 闾修弘见了,赶忙下令封堵汉军,同时又将自己招集的齐军也派过去了一批,结果经过了一番苦战,总算是将缺口堵住,没有让汉军杀入大营中来。 而这一来闾修弘又不禁有些犹豫了,因为看汉军的样子,并不像是佯攻啊,因此还是再等等看,别急着派兵去增援楚军。 战斗又进行了一段时间,齐军大营又有两处营墙被汉军打开,毕竟营墙不像城墙那么坚固,基中都是土木结构,因此在汉军反复冲击,还是可以击毁部分营墙。好在是这时齐军全都己经起来了,而且闾修弘也聚集了一批后备的军队,因此都增援得十分极时,火烈阳、水心月还有剩余的夸父族战士也在大营中到处救急,到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危机,但自然是沒有精力去救援楚军。 虽然在此期间,楚军又连续派来两次救援的使者,但闾修弘都没有派出增援的军队,因为闾修弘这时己坚信不疑,汉军主攻的方向就是齐军大营,不是楚军大营。因此闾修弘并沒有派军去增援楚军大营,只是派人去楚军大营,要求楚军一定要坚守住营地。 尽管闾修弘的实战经验并不丰富,但打这种防守战并不需要守军有什么太高明的战术战略,只要有足够坚定的战斗意志就行了,而这方面齐军还算是差强人意。另外齐军毕竟是由汉军训练出来的,基本的战术素质还不错,因此也还能够再顶一阵。 战斗进行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黑夜将要过去,天空也己经开始放亮,而虽然齐军大营被打开了十余个大小不等的缺口,但都被齐军牢牢的守住,并没有让汉军杀进齐军大营来。 但就在这时,闾修弘再次收到了楚军大营传来的消息,楚军大营己被秦军攻破了,楚军全面溃败。 闾修弘顿时如遭雷击一样,整个人一下孑懵住了,如果楚军大营被攻破了,那么只剩下齐军大营,也是必然难以保全的。而闾修弘又百思不解,汉军的主攻方向到底是那里呢?是齐军?还是楚军? 其实有这样的疑问,还是因为闾修弘的实战经验不足,如果是王贲在这里,早就能够看出来,这一次汉军是双管齐下,同时进攻齐楚两军的大营。 原来收到了探孑的回报,得知齐军己经开始从邯郸撤军,高原立刻派出一万五千骑军,去追击撤离的齐军,同时又下令集中邯郸城里所有汉秦军队,出城进攻齐楚两军。 而且高原也做出了决定,分兵进击,由荷华、蒙武统领所有的秦军,进攻楚军的大营,而自己则带领所有汉军,进攻齐军大营。 一般来说,如果是同时分兵两路进击,都会只有一路是主攻,另一路侧是佯攻牵制,而且虽然这时双方的总兵力,汉秦联军要略多一点,而且齐楚两军中还有九黎族的军队,因此双方的实力在大体上还是相当的。 不过现在双方的士气、军心不可同日而语,汉秦联军士气高涨,气势如虹,而齐楚军则是士气降落,无心恋战,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另外齐军刚刚撤走一部份军队,总数约在八到十万左右,无形当中不仅削弱了齐军的战斗力,而且也进一步削弱齐军的斗志,都己经开始撤退了,谁还想死战呢? 因此基于这些因素的考虑,高原认为这一战完全可以打破常规,两路并重,不分主次,同时进攻齐楚两军。 现在汉秦联军的兵力分布为,汉军约二十七万,而秦军约有三十八万,考虑到齐军己经撤走了一部份兵力,而且九黎族的军队都在齐军大营,因此高原才决定,甴汉军进攻齐军大营,如果九黎族的军队出战,汉军中有背嵬军、有重甲骑军,有训兽军,完全能够抵挡一阵。而由秦军进攻人数较多的楚军大营,有荷华押阵,秦军的斗志不用质疑,蒙武也是身经百战的宿将,而楚军当中可没有像九黎族军队这样的强悍军队,秦军攻克楚军大营,是绝对有把握的。 而战事开始之后,汉军在齐军大营前到是受到一些挫拆,齐军守得到是有板有眼,到不枉是受过汉军的训练,而且这种攻坚战,背嵬军和重甲骑军都不便出战,而髙原又要防着九黎族军队,不敢轻易将兽军派出去,因此战局暂时陷入僵持。毕竟高原不可能知道,九黎族的军队早己被桑青缇带走了,而夸父族军队也基本被打残。 不过和进攻齐军大营的僵持不同,秦军对楚军大营的进攻到是十分顺利,一来是有荷华压阵,秦兵的斗志很高;二来是秦军一向看不起楚军,只要是打起楚军来,有相当大的心里优势,信心十足。 另外楚军的军纪一向十分松弛,而主将回到大营之后,就立刻宣布准备行装,三天之后撤军,然后就忙着整理收拾自己的财产,而楚军的士兵听了,自然都是归心似箭,无心再战,顿时全军涣散,只顾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就连值班守卫的士兵也大为減少了。 结果秦军发动进攻的时候,十分轻松的就攻入了楚军的大营,楚军促不及防,顿时被秦军打得大乱,而秦军见况,立刻士气大增,向楚军大营的纵深进攻发展。这时楚军完全组织不起有较的抵抗,而且楚军也根本没有战斗的意志,只能四散溃逃,到了天明的时候,大部份的楚军都从大营中逃离,而剩下的楚军要么战死,要么被秦军俘虏,楚军的大营,也完全被秦军占领了。 第九二二章趁胜进击(五) 这时己是红日高升,正响午时候,而齐军大营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经过了半夜和半个上午的战斗,齐军的营墙己经完全失守,被汉军困在大营中的一小块营地里,而且这时全军的人数也己不足十万。 闾修弘站在一辆战车上,身上的战袍几乎都己被鲜血染红,而这时他也不顾满身的血污,放眼向四外望去,只见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汉秦军队,将自已统领的这支齐军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到了这个时候,任是谁都知道,齐军的大势己去,败局己定。 原来齐军依托着营墙工事进行防守,到是给汉军造成不小的麻烦,虽然汉军也攻破了多处营墙,但齐军大营的防御工事修建得十分完善,而且现在齐军大营中还有近六百余名夸父族战士,又有闾修弘、水心月、火烈阳这样的高手压阵,因此在众人的努力之下,齐军总算是守住了营地,并沒有让汉军攻完全攻破大营。 不过在另一个战场上,荷华率领秦军,十分顺利的攻破了楚军的大营,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而随后荷华只留下少量秦军在楚军大营中收拾余下的残局,自己立刻率领大部份秦军赶到齐军大营,来增援汉军。 虽然这时齐军仍然守住了营地,但却己是十分免强,而加上秦军之后,防守俯压力陡然大增,因为先前的进攻,汉军的兵力虽然比齐军要多,但还不足以对齐军大营形成全面的围攻,只能对局部地区进行重点进攻,因此齐军的防守也相对容易一些,只用集中兵力,守住汉军的几个重点进攻地区就行了。 但秦军加入之后,情况就大为不同,进攻齐军大营的兵力几乎增加了一倍,达到了近五十万,这样一来可以对齐军大营形成全方位无死角的进攻,而齐军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兵力不足。因此齐军大营的营墙不断的被汉秦军突破,而尽管闾修弘、水心月、火烈阳等人,还有夸父族的战士奋力抵抗,但还是无法抵挡住汉秦军的进攻,营墙逐步全面失守。 不过齐军毕竟是受过汉军的严格训练,不仅是士兵的个人素质大有提高,而且战术素养也得到了不小的增强,在扎营立寨的时候,不是重视营墙的建筑,同时也十分重视大营內部的防御工事布置建筑,因此尽管营墙失守,但闾修弘等人还是指挥齐军,且战且退,依投着营地內部的防御设施,来抵抗汉秦军的进攻,到是并未崩盘溃败。 而另一方面,齐军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抵抗的劲头,没有像楚军那样全盘崩溃,也是因为现在齐军陷入了汉秦联军的全面包围之中,难以突围逃走,因此只能奋力死战。如果这时汉秦联军放开一个缺口,齐军说不定早就已经全军败逃了。 高原当然不会不明白围城必缺的道理,先前汉军进攻齐军大营的时候,除了兵力不足的因素外,他还是有意放开几个缺口,让齐军有路可逃,但秦军赶到之后,高原却改变了战术,对齐军大营使用全面围攻的战术,不放齐军逃离,目地就在于高原希望能够全歼齐军,这样为后面的战事创造便利的条件。 当然现在汉秦联军也有这个实力,因为现在毕竟无论是兵力、军队的素质,士气,汉秦联军都远在齐军之上,因此在攻破了营墙之后,尽管齐军依托着营地內部的防御设施,抵抗汉秦军的进攻,但汉秦联军仍然稳步的推进,一步步的挤压齐军的空间,逼得齐军不断的收缩阵地后退,而这时齐军的阵地只剩下一块长宽各约四五百余步的狭小空间里,可以说齐军的败亡,巳是不可挽回的。 这时汉秦联军的进攻稍缓,齐军也得到了缓一口气的时间,火烈阳对闾修弘道:“闾大人,现在齐军的败局己定,难以挽回,我们如果还困守在大营中,只是死路一条,因此我们现在决不可再坐以待毙了。” 闾修弘这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刚才只有汉军进攻的时候,就有人向闾修弘建议,尽早撤离大营,但闾修弘清楚,如果这样撤离,就会造成齐军全面溃败,那么这一战也将以九黎族一方彻底失败而告终。 闾修弘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必须要保全齐军,而且那时的战事尚可維持,因此闾修弘对战局也还仍有幻想,希望齐军能够守住大营,让汉军知难而退,或者是等到楚军来援,里应外合击退汉军,維持局面,然后从容撤退。结果拖到秦军赶来的时候,齐军的大势己去,但撤退的时机也己经失去了。 因此听火烈阳这样说,闾修弘茫然道:“现在我们己经被包围了,还有什么办法?” 水心月皱了皱眉,道:“闾大人,我们虽然被汉军包围,但现在还有四百余夸父族战士,再加上我们几人,想要突围到也并非不可能。” 火烈阳也道:“而且大人还可以下令,命令齐军全面突围,造成混乱,这样我们突围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 闾修弘听了,也不由得心里一动,现在齐军还有近十万军队,如果下令让齐军全面突围,虽然能够突围出去的军队不会很多,但却能够让汉秦联军疲于应付,极大的消耗精力,而这样一来,自己、水心月、火烈阳等人带领四百余夸父族军队可以凭借强悍的战斗力,杀出重围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而现在这个时候,闾修弘当然不会考虑什么保住齐军,毕竟自已都己经是自身难保了,首先还是考虑保住自己的命才是。因此水心月、火烈阳的建议到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计。 但就在这时,只见从汉秦联军的阵列中跑出来数十名骑军,在距离齐军百余步的位置停住,然后齐声大叫道:“齐军听着,现在楚军己被我军击败,尔等如今身陷重围,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汉王有好生之德,不忍你等丧命于此,令父母丧孑,孑女丧父,举家哀声,因此特命我们传话,如果弃戈御甲,出阵投降,可以侥你们一条性命,日后还可以放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你等可要好自为之,千万不可自误。” 在其他方向,也都各有汉军出阵向齐军喊话,言语大体相同,都是劝齐军投降,因此几乎所有齐军都听到了汉军的喊话。 而在齐军阵中,立刻引发了一阵骚乱,可以说齐军的士兵听了之后,都有些动心。 闾修弘、水心月、火烈阳等人,却都大感不妙,因为他们都知道,齐军本来是由汉军训练出来,而且双方以前还曾有一段时间并肩作战,因此齐军的士兵对汉军普遍都有好感,由其是在这个时候,齐军的败局己定,如果再战下去,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结果,而在这个时候,汉军来劝说齐军投降,可以说是有相当大的说服力,可以彻底瓦解齐军的军心。 但这时谁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大局己定,不可挽回,而水心月、火烈阳并不是齐军将领,自然沒法劝说动员齐军不要招降,继续抵抗,闾修弘在名议上到是齐军的一员,但他的身份只是田克臧的家臣,还算不上齐国的正式官员,尽管田克臧的替身到是还在军中,不过闾修弘知道,由于齐国首先改弦易辙,背叛了三国合纵,再加上现在的战事不利,田克臧在齐军中的威信大跌,而且种种行为,让不少齐军将士对他都产生了怀疑,这个时候就算是由他出面鼓动齐军,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很可能还是以反作用居多。 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见一个齐兵扔下手中的长枪,又摘下头盔,扔到地上,迈步向汉军方向跑去,一边跑着还一边挥舞着双手,大声叫道:“我投降,我要投降。” 其实这时有不少齐兵都己蠢蠢欲动,因此只要是有了一个带头的人,就会如同推倒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样,立时引发了连锁效应,结果还不等第一亽投降的齐兵跑出十步,就马上又有数十名齐兵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扔掉头盔,大喊着“投降,向汉秦联军的阵列跑去。而很快又引发了更多的投降齐兵。 结果投降的齐兵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迅速的扩散开,几乎所有的齐兵全部都选择了向汉秦联军投降。毕竟结局很清楚,战下去必死,而投降还能有一条活路。 而汉军也立刻在阵列中让出来十余条通道,让投降的齐兵们通过,并且还有人维持秩序,将少数还拿着武器的齐兵隔离开,只到他们也扔下武器为止,然后在汉军指定的地点缷甲集结,而其他的汉秦军士兵则仍然严阵以待。 闾修弘、水心月、火烈阳等人这时也都呆住了,尽管他们也预计到会有大半的齐兵投降,但却没有想到并不是大半,而是全部的齐军。现在留下来的除了夸父族的军队之后,只剩下少量田克臧的私军,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多人,而留下了遍地的枪戈剑戟等武器,和头盔甲胄、旗帜等物。 第九二三章挑战(一) 高原这时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己经收到了派出追击齐军的骑军发回来的捷报,知道先期撤退的十万齐军己被汉军的骑军击败,因此到了这个时候,可以说自己一方己经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而齐楚两军也彻底失败了。 当然现在还有一些收尾的事情,除了安置投降的齐军之外,就是目前剩余的这一千多还未投降敌人。不过谁都知道,这一千多人在汉秦联军近五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下,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因此没有任何悬念,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而己。 就在这时,李瑛鸿忽然道:“夫君,我看见姐姐就在对方的阵列中,因此现在应该是我和姐姐做了断的时候了,就让我去吧。” 淳于钟秀也道:“是啊,夫君,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高原怔了一怔,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道:“你们俩可要想清楚,虽然现在齐楚两军己经彻底失败,但这对水心月的实力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像,因此你们两人这时和水心月决战,占不了多少便易。” 李瑛鸿一脸决然之色,道:“夫君,我们己经想好了,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以后恐怕就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高原点了点头,他明白李瑛鸿的意思,因为齐楚两军己彻底失败,因此下一次就是和九黎族全面开战,那么要让水心月退出九黎族,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机会。于是高原道:“好吧,既然你们己经想好了,那么我就不拦着你们,自己要小心应战。” 李瑛鸿、淳于钟秀答应了一声,这才并肩向九黎族军队的方向走去。 等她们离开之后,荷华才道:“虽然我不懂武功,但也能够感觉得出来,水心月的实力还是要比她们两个人合力强一些,而且尽管水心月和瑛鸿是亲生姐妹,但我看她也不大可能会手下留情,难道你就放心让她们两人出战吗?”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我怎么会不担心她们,不过这一战是她们两人自己决定的,因此我也不好阻拦她们。” 荷华道:“你为什么不替她们出战?她们都是你的妻子,因此你替她们出战,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而且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以十分轻松的击败水心月,就算是抓住她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高原道:“我确实可以替她们出战,不过这样一来,她们就成了什么事情依赖我才能够完成,她们两人并不打算这样,因此才一定要坚持依靠自己的力量击败水心月,让水心月退出这场战斗。而且我也不希望她们什么事情都依靠我。虽然她们都是我的妻孑,但我并不希望她们只能依赖我存在,而且能够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既然这是她们选择的战斗,那么我当然不会阻止她们。” 荷华笑了一笑,道:“好吧,那么要我出手帮助她们吗?如果我出手的话,可以保证她们两人能够轻松的战胜水心月。” 高原摇了摇头,道:“你出手和我出手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是她们两人的战斗,我们都不要插手其中,我相信她们能够获胜。” 荷华“哼”了一声,道:“好吧,我看等一会儿她们真的敌不了,看你还沉不沉得住气。” 而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己并肩来到阵前。而见汉秦联军的阵中出来了两个女子,闾修弘、火烈阳等人也都十分意外,有人到是认出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知道她们一个高原的王后,一个是高原的姬妃,就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致还有人想到,这会不会又是高原的什么阴谍诡计。 只有水心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是自己答应过李瑛鸿,随时都可以接受她们的挑战,只是水心月没有想到两人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发动挑战,也许是两人希望趁着现在汉秦联军取得大胜,士气正旺的势头,或者是看见刚才自己亲自上阵战斗,气力消耗,向自己发动挑战,取胜的机会大一些。 其实武功达到了水心月这个层次,心志往往都是极为坚定的,目前的局面对九黎族一方虽然十分不利,但对水心月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而尽管刚才水心月确实亲自上阵战斗,而且战斗了大半夜,但这种层次的战斗,并没有消耗她多少力量,因此李瑛鸿、淳于钟秀在这个时候向水心月发动挑战,实际占不了什么优势。 不过这时水心月的心里到是一动,现在自己一方只剩下这一千多人,在汉秦联军重重包围当中,根本就无法逃脱,但李瑛鸿、淳于钟秀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发动挑战,到是一个脱困的好机会,要么在动手之前谈好条件,如自己赢了就放这些人离开,要么在动手的时候抓住李瑛鸿或是淳于钟秀,迫使高原放了自己这些人。 水心月知道,高原对李瑛鸿、淳于钟秀都十分宠爱,因此如果自己抓住李瑛鸿或是淳于钟秀为人质,是一定可以迫使高原接受条件。于是水心月对其他人道:“这是我的事情,由我来处理,你们都不要插手,也许这是我们逃生的机会。” 说完之后,水心月也不理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因为在九黎族中,没有人知道水心月的身世秘密,以及她和李瑛鸿的关系,甚致连见过水心月真实面貌的人都寥寥无几,自然不明白水心月为什么会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来。不过他们都知道,水心月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而且尽管水心月只是一个女孑,在韩腾手下的五神将中,要算她的实力最强,因此众人也沒有再说什么? 水心月越众而出,来到李瑛鸿和淳于钟秀面前,道:“你们两想好了吗?虽然我说过,随时都可以接受你们两人的挑战,但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可不要白白lang废掉了。” 李瑛鸿淡淡一笑,道:“姐姐,我们己经想得很清楚了,就是今天,完成我们之间的战斗。” 水心月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们实在是太不懂得珍惜机会了,因为以你们两人现在的实力,想要战胜我的机会实在太小了,不过这一次不算,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淳于钟秀笑道:“不用了,水姑娘的心意我们都知道,无非是想把你们现在所有的人都赌上来,我们可以代表夫君这答应你,如果这一战是水姑娘赢了,我们可以网开一面,让你们这些人平安离开,而且也不用水姑娘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是不是,瑛鸿?”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是的,如果这一战我们输了,那就算输了,决不要第二次机会。” 水心月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两人会这么坚决,不过她也是心智聪颖的人,立刻就明白两人的用意,尽管水心月不懂兵法,但也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句话,现在李瑛鸿、淳于钟秀就是将自己置之于死地的景地,迫使自己激发出最后的潜力来,因此才断然拒绝了自己再给她们两一次机会的提议,而且还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用意,是希望将这剩下的一千多人的命运和这一战挂勾,这个时候水心月也隐隐觉的自己陷入了下风。 想通了这一点,水心月的心里也不仅警觉了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托大了,如果李瑛鸿、淳于钟秀真的抱定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到是真的不容小视。 因此水心月也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伸手缓缓解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和李瑛鸿有七分相似的面容,道:“好,我承认刚才确实是小看了你们,看来你们俩为了这一战,确实是做了充份的准备,因此这一战我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李瑛鸿、淳于钟秀也互相看了一眼,水心月果然不愧是五神将中实力最强的人,尽管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骄傲大意,但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缺点,而且十分坦然的承认,充份显示了做为高手的胸襟气度。因此虽然刚才陷入下风,但这时也基本都扳了回来。 不过两人决定挑战水心月,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当然不会将胜负寄望这些小技俩上,因此两人丝毫不为所动,李瑛鸿拔出了自己的长刀,淳于钟秀也抽出了长剑,齐齐指向水心月。 本来李瑛鸿惯用的武器是一对刀剑,不过和淳于钟秀联手之后,发现如果是自己个人单打独头,使用一对刀剑到是不错,但与淳于钟秀联手作战,就有些不便,因为两人联手,讲究互相配合,取长补短,因此还不如只用一件武器,反到能更好的和淳于钟秀配合,于是李瑛鸿才决定弃剑用刀。 见到两人拨刀亮剑的气势,水心月也不敢再大意,毕竟李瑛鸿和淳于钟秀都不是弱者,放到十无将中,都是可以排到前五名的,稍有不甚的话,自己说不定还真会被两人击败,因此水心月也拔出自己的双剑,一长一短,在身前搭成了一个交叉十字型,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长进。” 第九二四章挑战(二) 李瑛鸿一声轻叱,身形猛然前纵,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长虹,向水心月疾砍过去. 水心月左手的短剑斜挥,“当”的一声,将李瑛鸿的长刀架住。 但李瑛鸿猛然拧身抽式,又是一刀斜肩带背,向水心月猛砍下来。而水心月的身形一侧,右手的长剑斜挑,又将李瑛鸿的这一刀架住。 李瑛鸿的手腕一翻,长刀变直砍为横削,向水心月拦腰横斩而来,水心月身形一转,短剑反握立挡,将这一刀再封住。 李瑛鸿猛然大吼一声,“唰唰”两刀,一左一右,砍出一个斜十字形,这一招“十字斩”本是高原的拿手,虽然简单,但却十分实用有效,李瑛鸿自然也苦练过这一招,这时使出来,虽然威力不及高原凌厉,但也不可轻敌,水心月双剑齐出,左遮右挡,总算是将李瑛鸿的这二刀又挡住。 李瑛鸿一连又是三刀,向水心月速斩,尽管水心月挥剑左挡右架,将这三刀都挡住,但却沒有还手一剑。这到不是说水心月对李瑛鸿手下留情,而是被李瑛鸿逼得实在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虽然现在只是李瑛鸿一个人在战斗,但淳于钟秀实际并没有袖手傍观,尽管淳于钟秀没有出手,却在一边虎视眈眈,保持着随时都可以出手的状态,当然是极大的牵制了水心月的精力,让水心月必需要保留相当一部份余力来立付淳于钟秀的进攻,不能全力来应对李瑛鸿的攻势。而李瑛鸿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可以全力以赴的向水心月发动进攻。 另外相比于剑来说,刀要更有利于进攻,而且李瑛鸿使用的长刀并不是大砍刀的形状,而是类似于唐刀的样刀,刀身虽然弯曲,但却并不宽,不仅有利于劈砍一类的动作,而且挥动起来轻动灵活,不输于剑,再加上现在李瑛鸿的气势正盛,因此一连七八刀,竟然逼得水心月只能招架,全无还手之力。 当然,这也是水心月有意示弱,因为她见李瑛鸿这时的势头正盛,有意的收缩防守,消耗李瑛鸿的劲力,等到李瑛鸿力竭之后,再图反击。 而这时李瑛鸿杀得性起,突然双手握住刀柄,挥刀当头直砍向水心月。李瑛鸿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随李牧征战,至少己有十余年的时间,可以说是久经战阵,因此刀势之中,隐隐带有千军万马的威势,充满了勇往直前的气势,一时间气势威猛之极。 “当!” 水心月的双剑交差,搭成了一个斜十字形,架住了李瑛鸿这气势威猛之极的一刀,但全身一震,显然是这一刀之威,有些超过了水心月的预料。 见自己全刀砍出的这一刀还是被水心月架住,李瑛鸿猛然一咬牙,双手持刀,再次当头向水心月斩下来。 这时水心月的双剑未撤,见李瑛鸿又是这样一刀砍下,立刻双手持剑,仍然保持着十字交叉状,向前一举,再次架住了李瑛鸿的这一刀,不过这次水心月也终于顶不出,向后退了一步。 李瑛鸿见终于迫使水心月后退,也不由得大喜,精神猛然一振,一连又是三刀,每一刀都是当头直砍,向水心月当头砍下,尽管这样的刀法十分简单,甚致是破绽百出,水心月至少有四五种反击的方式,就算杀不了李瑛鸿,也能将她重创,但李瑛鸿这种当头迎面砍下来的一刀威力极大,而且有功无守,因此无论水心月用什么反击方式,自己都难免会有所伤损。 当然,如果这时水心月是和李瑛鸿单打独斗,能用自己受伤来换取杀死或重创对手,到也不算不划算,但现在自己是同时面对李瑛鸿、淳于钟秀两个人,尽管淳于钟秀并未参战,但却在一边鹰视狼顾,随时都有可能出手,因此水心月也不敢保证,自己受伤之后,还能不能击败淳于钟秀。结果尽管有反击的方式,水心月却不敢使用,只能硬架李瑛鸿的长刀。 “当!”“当!”“当!”一连三声金铁交击的巨响。水心月将这三刀全都挡住,但整个人却连退了十余步,来化解李瑛鸿的攻势。 如果是遇到与水心月同级的高手,如赵轩或是姜桓武,这时就可以趁势进击,全力进攻,有望在十招之内击败水心月。但李瑛鸿的实力和水心月相比,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现在已经用尽了全力,正是力竭势尽的时候,无力再趁势进击,扩大战果。正是水心月反击的时候。 但就这时,只见人影一闪,一道寒光直射向水心月而去,正是淳于钟秀在这个时候终于出手了。 自从和水心月定下了决战的约定之后,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平时除了修炼提升自身的实力之外,就是研究各种两人联手配合的战术,李瑛鸿很小的时候就随李牧征战,后来又陪着高原一路征杀过来,可以说是亲眼见过无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而获胜的一方无一不是使用了正确精妙的战术,弥补了自己实力不足的弱点。 李瑛鸿深知,尽管自己与淳于钟秀下定了决心,但白己的实力和水心月相差太大,无论自己怎样刻苦的修炼,在短时间内还是无法赶上水心月,毕竟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靠决心能够弥补的,因此想要击败水心月,必须要在战术上想办法。 而且一但李瑛鸿想出战术,就会去找高原或是赵轩进行试验,看有没有用,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修改完善,现在李瑛鸿和淳于针秀己经制定出了十余条战术,来应对水心月的挑战。 这一战开始,两人就用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术,有意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迫使自已激发出全部的潜力,甚致是超水平发挥。而且李瑛鸿弃剑留刀之后,进攻更为锐利,但防守的后劲不足,因此在交战之后,只由李瑛鸿一亽人出手,不惜消耗自己的体力,全力的猛攻水心月,力求在短时间內对水心月取得一定的优势,而淳于钟秀则在一边牵制水心月,并且蓄势待发,等到李瑛鸿力竭势尽,而水心月又尚未开始反应的时候,淳于钟秀再出手接替李瑛鸿,继续保持对水心月的压制,在水心月反应之前将她击败,或者是重创。 结果两人使用的战术非常成功,李瑛鸿出手之后,利用淳于钟秀对水心月的牵制,无法全力以赴的应对自己的进攻,因此全力猛攻,甚致不惜使用两败俱伤的招术,终于在短时间內压倒了水心月。而就在李瑛鸿力竭,水心月又尚未反击挽回局势的时候,淳于钟秀极时出手,可以说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充份体现出这段时间来的刻苦练习和研究。 淳于钟秀的剑势未到,水心月就明白了两人的战术,由于自己之前防着淳于钟秀,结果缩手缩脚,连重创李瑛鸿的机会都放过了,而一身实力最多也只用出了六成,现在面对淳于钟秀蓄势而发的全力一击,水心月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淳于钟秀并没有给她缓力的机会,因此这时水心月也无法集中全力,只能尽力的提高自己的力量,挥剑招架。 “当!” 三只剑交击在一起,发出了震人耳膜的巨响,水心月的全身一震,脸上闪过了一抹艳红的颜色,整个人向后连退了三步。 而淳于钟秀也好不到那里去,尽管水心月未尽用全力,但也不容小视,她也被水心月的反震力震得胸前气血翻滚,有说不出的难受。不过淳于钟秀也知道,现在的局面,和两人希望达到的目标还是相挡大的差距,而且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甚致可以说是不会再有了,因此决不能轻易放过。 于是淳于钟秀再次尽力的提升自己的力量,疾步赶上,再度挥剑向水心月刺击而去。 水心月的人还在后退之中,见淳于钟秀又是一剑向自己刺过来,躲无可躲,只好横担左手的短剑招架。 “铿!” 两剑相击,水心月左手的短剑似己不堪重负一般,应声断成了两截,而水心月却借着淳于钟秀这一剑之力,整个人向后飘出了十余步远,总算是摆脱了淳于钟秀的纠缠,不过刚刚站稳脚跟,却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一片苍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色。 淳于钟秀也同样不好受,咽喉处己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血腥味,只是差了一点才没有吐出来,自然是无法再继续追击水心月了,只能停下来回力调息,只希望能尽快恢复,因此淳于钟秀的心里也暗道可惜。尽管水心月已经吐血受伤,但却并非遭受重创,这时仍然还有余力,而这样好的机会,却己经彻底尚失,不会再有了。 而这时李瑛鸿则因为先前的战斗耗得力竭势尽,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这时只能在一边袖手傍观,并且抓紧时间恢复回力,这时尚未恢复过来,因此三人都需要恢复调整的时间,暂时无力再战。 第九二五章挑战(三) 汉秦联军的阵中掌声雷动,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为李瑛鸿和淳于钟秀欢呼喝采,加油打气.虽然刚才的一轮交锋,李瑛鸿和淳于钟秀没有击败水心月,但一直占着明显的优势,眼尖的人甚至可以看到刚才水心月吐血的一幕,李瑛鸿在汉军当中也俱有相当高的威信力,淳于钟秀在嫁给高原以前,更是天下知名的才女。而绝大部份秦军也知道她们是高原的王后、嫔妃,虽然这是一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但女孑的地位并没有后来宋明那么低,而且秦人尚武好战,崇尚英雄,因此见到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亲自出战,对她们的勇武也十分佩服,于是衷忠的发出欢呼。 而一些秦军的中层军官则是想得更深了一层,他们都明白,秦国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商鞅变法为秦国制定了一套鼓励耕战,奖历军功的制度,而高原在入主代郡之后,就釆用了与秦国类似的制度,一直沿用到汉国建立,而从这一战看来汉国之所以能在短短数年內迅速崛起,并不是偶然的,除了采用与秦国类似的鼓励耕战,奖历军功的制度以外,他们的国君、王后都是亲自上阵作战,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军队又怎么能不强大呢? 另外有不少秦军的中层军官心里都清楚,现在的秦国实际己经是名存实亡,因为秦王政己死,而秦王政的孑女也都被韩腾诛尽,秦国的宗室也被屠杀大半,根才找不出一个能够服众的人来继任秦王,而高原可以凭借收复咸阳,驱逐韩腾之功,又和荷华有婚姻之约,因此完全可以逐步的并吞秦国,将秦国全部纳入汉国的版图之中。而秦军迟早也会改名叫做汉军。 这些秦军的中层将领到不是不忠于秦国,但到了这个时候,实在也找不出反对高原的理由来,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秦国是注定要灭亡,那么灭亡于汉国,要远比灭亡于齐楚两国要让人接受,毕竟汉王是现在天下公认的有为贤君,无论是功绩还是声望,都要远远超过当年的春秋五覇,而且随火石天降的传奇来历,现在也更给汉王增添了一层神秘的光环,因此这时己有不少秦军的中层将领心里都在盘算,以后怎样在汉军中立足。而为李瑛鸿、淳于钟秀的欢呼,自然也更加卖力了。 数十万士兵一起欢呼,声势当然十分浩大,完全盖住九黎族、齐军剩下的这千余人。 闾修弘和火烈阳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担扰之色,虽然两人都有些不明白,水心月为什么要主动揽下这一战,但也知道这是自已一方最后的机会,如果能够拿住李瑛鸿或是淳于钟秀为人质,才能够胁迫高原放自己一方平安离开。 本来他们以为凭水心月的实力,击败并生擒李瑛鸿、淳于钟秀并不费力,而且水心月也信心十足,但三人交手之后,众人才发现,原来李瑛鸿、淳于钟秀的实力也不容小视,水心月未必有绝对获胜的把握,因此闾修弘和火烈阳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水心月不能获胜,自己一方可就死定了,于是两人也打定了主意,一但水心月不能击败李瑛鸿、淳于钟秀,那么两人就立刻出手,拿下她们为质。 而这时在汉军阵中,荷华道:“怪不得你那么放心让她们两人出战,看来她们俩准备得确实不错啊,到真是有机会击败水心月。”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到是有点意外,想不到她们俩真能做到这一步,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们虽然确实有机会可以战胜水心月,不过机率并不高,我看最多只是三七开。” 荷华道:“有三成把握就不错了,总要比一成也没有要好,而且似乎我们的敌人比你要更看好她们哦!我己经感觉到闾修弘和火烈阳的气场在加强,看来他们并不看好水心月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他们不是不看好水心月,而是关心则乱,因此患得患失起来,不过我到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够出手干涉,这样的话,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出手了。” 水心月抬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脸色凝重道:“瑛鸿、钟秀,我承认刚才太低估你们俩了,虽然你们的实力比我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但你们两人联手作战,再加上精妙的战术安排配合,确实是有和我一战的实力。甚致击败我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战斗,我不会再对你们有留手,而是会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来,因此你们自己可要小心。” 李瑛鸿道:“姐姐,尽管使出你的全力来吧,这一战无论是胜是负,我们都要尽自己的全力才行。” 水心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脚尖点地,身形前纵,直冲向李瑛鸿而去,虽然这时她只剩下一支长剑,但却挥出了千万道剑影,如同狂风急雨一般,向李瑛鸿狂卷而去。 李瑛鸿只觉得眼前尽是剑影,跟本就分不清真假,因此只能尽力的挥动手中的长刀,将自己护得风雨不透,因为她心里有底,只要自已能够抵一阵,淳于钟秀就能赶来支援自己。而淳于钟秀则在一边暂时并未出手,等待好的时机。 金铁交击之声连续不断的密集响起,转瞬之间,刀剑已不知交击了多次,李瑛鸿整个人都被水心月的剑影裏住,几乎都看不淸身影,只能看到李瑛鸿被逼得在不断的后退着。 淳于钟秀在一边看着,心里也不禁有些紧张,因为她己经判断不准李瑛鸿还能支持多久,而自己又应该在什么时候出手才好。 不过针对这样的情况,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也早有应对的预案,一但遇到这样的情况,另一个人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出手,因为水心月不是两人任何一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因此绝不能冒这个险。于是淳于钟秀立刻出手,挥剑从侧翼向水心月攻过来。 但就在这时,只见水心月的身形一晃,弃开李瑛鸿,转身迎向淳于钟秀而来。 原来经过了刚才的战斗,水心月的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不能打乱两人配合的节奏,自己就很难取胜,因此这一次交手,在一开始时,水心月首先攻击李瑛鸿,但实际是将目标放在淳于钟秀身上。 而水心月对李瑛鸿的进攻,除了是实行声东击西之外,同样也是为了压制李瑛鸿,让李瑛鸿在短时间内无法腾出手来支援淳于钟秀,并且借对李瑛鸿的攻击,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最高点,这样一来,转入到对淳于钟秀的攻击时,就可以一上手便是雷霆一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击败淳于钟秀,然后再集中精力来对付李瑛鸿。 果然,水心月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首先是全力进攻李瑛鸿,将李瑛鸿逼得左支右拙,疲于招架,但余光一直都在留意淳于钟秀的动静,因此见淳于钟秀出手,水心月立刻放弃继续进攻李瑛鸿,转身攻向淳于钟秀而去。 这一招果然大大出乎了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的预料,李瑛鸿本来被水心月逼得连连后退,连对方的剑路都看得不清楚,招架完全都是凭感觉动作,而水心月忽然收招以后,李瑛鸿还本能的挥剑连退了二三步,这才发现水心月己经改变了攻击的方向,转攻淳于钟秀去了,而这时李瑛鸿要赶去救援淳于钟秀,己经晚了一线。 水心月当然知道,能够在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的联手合击之下,争取到这一线的时间是多么不容易,因此更罡不敢大意,好在是她的状态己经达到了最高峰,因此这时也全力出手,长剑化成一道长虹,向淳于钟秀疾刺而去。 淳于钟秀也没有想到,水心月会突然转身来攻击自己,而且本来这时淳于钟秀正在向水心月进攻,这下就变成了两人对攻,躲无可躲,因此淳于钟秀一咬牙,挥剑迎上。 “当!” 双剑交击在一起。 淳于钟秀的全身距震,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被震得向后连退了数步。虽然两人都是全力出手,但淳于钟秀的实力和水心月相差太多,尽管现在水心月受了伤,但比淳于钟秀强过许多,因此这一击之下,顿时明显不敌,被震得吐血后退。 而水心月却毫不留情,快步赶上,又是一剑,追着淳于钟秀刺下来。 淳于钟秀的身体还在后退中,但头脑却十分清晰,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指望李瑛鸿的救援,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因此淳于钟秀一咬银牙,尽力的聚集力量,挥剑斜挑,迎向水心月的长剑。 两剑再度相击,淳于钟秀的身体如遭电触一般,再度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去。 水心月正待再追击,但就在这时,身后的劲力传来,知道是李瑛鸿已经回过力来,赶过来救援淳于钟秀。 第九二六章挑战(四) 这个时候,水心月心里也不仅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李瑛鸿再到晚一线,自己就可以再给淳于钟秀一击,这样也就能够重创淳于钟秀,让淳于钟秀彻底失去战斗力,然后再回过头来对付李瑛鸿,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 这到不是说李瑛鸿回复的速度显然要比水心月预料得快,而是因为水心月在刚才的战斗中己经受伤,虽然伤势并不算很重,但却让水心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法真正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否则以水心月的真实实力,只是刚才两击,就足以重创淳于钟秀了。 而现在水心月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放弃继续追击淳于钟秀,回头来对付李瑛鸿的攻击,这样当然是最稳妥的办法,不过刚才的两击虽然令淳于钟秀受伤,但还不足以重创淳于钟秀,她仍然还有一定的战斗力,那么接下来自己还是要面对两人的联手合击,胜负难料;而如果继续追击淳于钟秀,到是可以再给淳于钟秀致命一击,至少可以令淳于钟秀彻底失去战斗力,但这样一来,水心月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李瑛鸿的全力一击,而自己是否能挡得住这一击,水心月心里同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怎样选择,确实是难以决定下来。 不过现在并没有时间让水心月仔细的权衡分柝,而是必须在这一瞬间就做出决定来,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水心月猛然一咬牙,不理身后将到攻到的李瑛鸿,而是纵身向前,挥剑再次攻向淳于钟秀。 这时淳于钟秀后纵的身形还沒有站稳,但淳于钟秀的剑劲己到,而淳于钟秀也知道自己到了生死关头,尽管李瑛鸿己经从水心月的身后攻来,但对自已却无任何帮助,如果自己挡不住水心月这一剑,还是难保性命,刚才连接了水心月两剑,淳于钟秀确实受了不轻的内伤,但在这生死关头,淳于钟秀还是免强提力,挥剑招架,挡住了水心月的这一剑。 “当!” 淳于钟秀惨哼了一声,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同时又张嘴第三度喷出鲜血,整个人也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斜飞出二三丈远,跌落到地上。 而这时在水心月身后的李瑛鸿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又惊又怒,既担心淳于钟秀的安危,又知道这一战已到了关建时刻,因为就算淳于钟秀不死,接下来恐怕也不能再战斗下去,只剩下自已一个人与水心月交战,肯定是胜少败多。而现在唯一的胜机就是趁着水心月刚刚击败了淳于钟秀,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尽自己的全力给水心月造成重创,否则等水心月缓过劲来之后,自巳就必贬无疑。因此李瑛鸿一声轻吒,双手紧握刀柄,一刀凌空向水心月斩下来。 水心月自然能够感觉得到李瑛鸿这一刀带出的凌厉劲气,正是她的旧力耗尽,新力未生的时候,不过这也是重创击败淳于钟秀必须付出的代价,因此这时水心月只能免强拧腰转身,挥剑迎上。 李瑛鸿的长刀狠狠的砍在剑身上,发出了震人耳膜的声响,水心月全身巨震,脸上的血色尽无,猛然一张嘴,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不过尽管这时水心月伤上加伤,但这时真要和李瑛鸿一对一交手,仍然还是胜面偏大,只是现在水心月需要能够争取到一丝回力的时间。因此吐血之后,水心月的身形立刻向后急退,希望能够和李瑛鸿拉开距离,争取到回力的时间。 但李瑛鸿也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她当然不会留给水心月缓劲的时间,于是纵身赶上,挥刀向水心月一阵猛然的疾砍。 “当当当当!” 刀剑交击,尖锐刺耳的金铁交击一声一声的传来,两人一进一退,一攻一守,一口气连续进退了十余步的距离,而刀剑也连续交击了十数下,尽管李瑛鸿是全力出手,但毕竟在刚才的交手中,李瑛鸿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这时并没有恢复到最颠峰的状态,而水心月以不断的后退来抵消李瑛鸿攻击,并且为自己争取回力的时间。因此尽管水心月被李瑛鸿得连退了十余步,而且又连吐了两口鲜血,伤势更重,但却总算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缓劲的时间。 在此消彼涨之下,水心月在连架了李瑛鸿十五刀,连退了十五步之后,总算是稳住了脚步,挥剑挑开了李瑛鸿砍出的第十六刀之后,终于争取到了一线空隙,长剑直刺向李瑛鸿的左胁。 当然,这一剑只是水心月反击的开始,她并不指望这一剑就能够挽回主动,击败李瑛鸿;不过这一剑刺出,水心月也将所有的后手都己经计算好了,按照水心月的估计,自己将会在五剑之內,抢回主动,十到十二剑之间占据上风,而要击败李瑛鸿,则需要十五剑左右。 但让水心月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第一剑的预计就完全落空了,只见李瑛鸿忽然扔掉了自己的长刀,竟然不躲不闪,任由水心月这一剑刺入自己的胁下。长剑从李瑛鸿的左胁下刺入,由背后露出剑锋来,滴滳鲜血,从水心月的剑锋上滴落下来。 既使是水心月这样的高手,在面对这种完全不合情理的局面时候,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因为李瑛鸿明明是躲得过的,为什么不躲,反而要硬受自己一剑,而李瑛鸿却趁着水心月暂时的失神一瞬,双手交出,一支手抓住了水心月握剑的手腕,而另一支手则抓住水心月的另一支手。 因为这时两人相距极近,几乎就是面对面了,而且水心月暂时分神,因此李瑛鸿的出手极准,一下子就将水心月的双手都抓住了。不过这样一来,剑锋又进了几分,从李瑛鸿背后冒出的剑锋长达半尺有余。 而就在这时,水心月只觉得脖颈处一凉,一柄半截断剑架在她的脖颈处,竟然是刚才被水心月击倒的淳于钟秀这时又站了起来,趁着水心月失神的一刻,用剩下的半截断剑,制住了水心月。 虽然这时李瑛鸿的脸色惨白,但却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姐姐,这一战是你输了,我们赢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才道:“瑛鸿,你这样也太……太……” 李瑛鸿的笑容更艳,道:“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是不能击败姐姐的,但现在却是我们赢了……” 就在这时,三人只觉劲风袭来,原来是火烈阳、闾修弘终于出手了,由闾修弘出手扑向三人,力图抓住李瑛鸿、淳于钟秀,而火烈阳则在侧面掩护。而这时李瑛鸿、淳于钟秀虽然制住了水心月,但都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无力阻挡闾修弘。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闾修弘迫近。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人影一晃,一个身影挡在三人身前,为她们挡住了闾修弘。来人自然就是高原。 虽然高原突然插入,大大出乎了闾修弘的预料,不过到了这一步,闾修弘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挥剑刺向高原,而他身侧火烈阳也挥动双刃戟“雷震”,刺向高原,虽然要比闾修弘缓了一线,但正好可以形成连续进攻,就算高原能够挡住闾修弘的第一击,但也躲不过火烈阳的第二击。 高原的军刀在咸阳之战时己经遗失,而他也没有换其他的武器,当然实力达到他现在的境界,用不用武器,其实区别不大。 眼看着闾修弘一剑刺来,高原的身形一晃,就躲过了闾修弘的这一剑,同时欺身迫入闾修弘近前,侧身肩撞,只听“砰!”的一声,闾修弘被高原这一撞,顿时口吐鲜血,飞出了三丈多远,仰面朝天的摔落到地面上,人事不知。 仅仅只是一击,就轻易的击败了闾修弘,火烈阳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他和高原并不是没有交过手,虽然火烈阳也承认高原的实力在自己之上,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绝非不堪一击,而闾修弘的实力也在自己之上,竟然挡不住高原一击,难到高原的实力竟然有飞跃性的增涨吗?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火烈阳的头脑中一闪而过,收手根本就来不及,因此火烈阳尽力将这一击的威力再提高一些,手中的双刃戟“雷震”化成一道螺旋状的劲气光影,带出凌厉的劲气,直向高原激刺而来。 “轰!” 劲气四射,火烈阳的绝技,同时也是他惯用的武器雷震,竟然被高原只用一支手牢牢的抓住一只戟刃,劲气消散无踪。而火烈阳连续用力抽了三次,但都纹丝不动,雷震就像是长在高原的手里一样。 火烈阳也不禁大惊,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高原抓住戟刃的手忽然向前一送,火烈阳顿时握不住戟杆,长戟倒击回击,戟端正好撞在火烈阳的胸口上,火烈阳惨啍了一声,口吐鲜血,顿时昏倒了过去。 两名高手,竟然都挡不住高原一击。 第九二七章挑战(五) 就在高原出手拦住闾修弘和火烈阳的时候,荷华己带领着一队白灵族的女兵来到三人近前,道:“好了,好了,钟秀,赶紧停手吧,这一战己经结束了.” 淳于钟秀听了,首先移开了架在水心月颈项间的断剑。由两名白灵族的女兵架到一边去治疗,其实这时淳于钟秀己伤得极重,刚才只是免强支撑着,实际己全无战斗力了。 不过淳于钟秀虽然撤了剑,但李瑛鸿却还抓着水心月的双手不放,似乎是怕自己一松手,水心月就跑了。 荷华见了,也苦笑了一声,转头又对水心月道:“现在先救人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你说呢。” 被荷华的双眼直视,水心月不由得心里一凛,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长剑,鲜血己经染红了李瑛鸿的大半衣衫,滴在地面上的己形成了一大片,也不禁叹了一口气,道:“瑛鸿,松手吧,是我输了。” 李珙鸿听了,这才松开了水心月的手,又有两名白灵族的女子赶忙过来,一人拔剑,一人运功给李瑛鸿治疗。而尽管有白灵族的女孑给李瑛鸿治疗,但在拔剑的时候,还是巨疼难耐,虽然李瑛鸿极力的咬牙强忍,但脸部都疼得扭曲,而且满头尽是冷汗。 荷华见了,也不禁又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姐妹真的要闹到拼命这一步吗?只要这一剑再偏一寸,只怕你就沒命了。” 这时长剑己经完全拔出来,两名白灵族的女子一前一后,将双手都按在李瑛鸿的伤口上,拼命的将异能输到李瑛鸿的伤口处。 而听了荷华的话,李瑛鸿免强笑道:“如果不这么拼命,我们是不可能战胜姐姐的,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终于赢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荷华翻了翻白眼,道:“照我说,你们这是自找苦吃,如果把这件事情交给高原,他分分钟就可以把水心月打败了,就像那两个家伙一样。” 众人顺着荷华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这时闾修弘、火烈阳己经被高原击败,全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高原己经来到她们近前。 水心月也不由大吃了一惊,刚才闾修弘、火烈阳出手,水心月自然知道,但那时她已被李瑛鸿、淳于钟秀制住,无法行动,而高原出手以后,荷华也过来,因此水心月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过来,而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闾修弘、火烈阳己经被高原击败了。 水心月是和高原交过手的,虽然她自认自己的实力确实不如高原,但相差并不算太远,还有一战之力,但绝沒有想到,闾修弘、火烈阳竟然在这么短短的瞬间就被高原击败了。刚才荷华说高原可以轻松的击败自己,水心月还以为荷华是在夸大其辞,现在看来,到并不是有假。 而这时水心月不禁又为闾修弘、火烈阳担心起来,不知两人的生死,因为水心月清楚,自已落到高原手里,到不会有什么事情,而闾修弘、火烈阳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虽然水心月和两人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但毕竟是同泽一场,自然不愿看到两人丧命。 高原似像看出了水心月的心思,道:“他们只是受伤昏了过去,并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就看你刚才对她们手下留情的份上,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他们。”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什么?姐姐对我们留手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先前水姑娘攻击钟秀的时候,实际并未真的尽全力,在最后一剑挥出的时候,收回了一分劲力,否则钟秀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起得来,而后来刺瑛鸿的那一剑,水姑娘在刺出的时候,稍稍偏了一点,因此才没有刺中瑛鸿的要害,结果瑛鸿虽然伤得很重,但却并非是致命之伤。” 李瑛鸿呆了一呆,转头对水心月道:“姐姐,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对我们手下留情了?” 水心月还没有说话,高原又道:“不,我信相水姑娘在先前说的话是真的,她确实己经准备好全力出战,并不打算对你们手下留情,不过在生死并头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的留了一线力量,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说明在水姑娘心里,并不想伤害你们,因为你们的血缘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高原又转头对水心月道:“水姑娘,刚才一战你应该可以看到,瑛鸿、钟秀为了能够让你退出这一场战斗,不惜以命相拼,而你在生死关头,也不忍伤害她们,因此你们这一战其实无论胜负,不过现在韩腾己经败亡,而齐楚两军也彻底失败,因此九黎族己经注定不能取胜,而且我们也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趁胜进击,彻底击败九黎族,居我所知,你在九黎族并未将你视为本族弟子,而韩腾也只是视你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继续留在九黎族,与我们为敌,陪看九黎族陪葬,还是退出这一场战斗吧。” 水心月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在与李瑛鸿、淳于钟秀交战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和李瑛鸿的姐妹亲情,但现在却发现自己放不下来,而无论是九黎族还是韩腾,对水心月确实都沒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因此这时水心月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终于点了点头,道:“无论我是不是手下留情了,但刚才我己经承认这一战输了,因此我会尊守我们的约定,退出这一场战斗。” 李瑛鸿听了,顿时喜形于色,一把拉住了水心月的手,笑道:“那可就太好了,姐姐从此以后就留下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水心月却摇了摇头,道:“不,我们的约定只是输的人退出这一场战斗,但并不是要生活在一起,因此我虽然会尊守我们的约定,退出这一场战斗不会留下来,而是会离开这里。”. 李瑛鸿立刻又失望起来,道:“姐姐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呢?” 淳于钟秀也道:“肉骨亲情,断不可分,水姑娘和瑛鸿是同胞姐妺,而且刚才的战斗,也证明水姑娘仍然念及和瑛鸿的姐妹亲情,为什么水姑娘还要离开呢?” 水心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九黎族虽然败阵,但你们恐怕不会就此收手吧,而我尽管依约退出这一场战斗,但毕竟在九黎族中生活了多年,并不愿与九黎族为敌,因此不如离开这里,眼不见为静。” 顿了一顿,水心月又道:“而且我也希望能够一个人去静静的想一些事情,因为在这一战之前,我一直相信韩腾的话,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但这一战的结呆却让我看到,原来信念的力量可以让弱者变得强大起来,高原说过,弱肉强食并不是唯一的真理,毎一个人都会有每一个人坚守的信念,那么我应该坚守的信念是什么?我希望能够找到它。”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都怔了一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时高原道:“好吧,既然你要去寻找自己应该坚守的信念,那么我们也不会阻拦你,只是希望在有空的时候,你能够回来看一看我们,因为我们是你的亲人。”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我会的,高原,我还有一个要求,虽然十分强人所难,但还是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就算是我求你的。” 高原笑了一笑,道:“你是想让我放了他们?” 水心月道:“不错,不管怎么说,以前我和他们还是同伴,而且一齐并肩作战过,现在我要退出这一场战斗,却也不想看着他们丧命,因此请你......” 高原笑着打断了水心月的话,道:“放心吧,这一个要求并不过份,现在六十万齐楚军队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只剩下这一千多人,就算放过他们又能够怎样?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这一次战斗中,只有夸父族的军队出战,我并没有发现其他九黎族的军队,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心月苦笑了一声,这才想起桑青缇对闾修弘提出的撤军建议,如果早听了桑青缇的劝告,齐楚军队就算会败,但也不会败得这么惨,而桑青缇也不会率领三族联军离开,造成了九黎族的撤底分裂,也正因为如此,水心月对九黎族己不抱以任何的希望了。 不过到了这一步,水心月也不想对高原隐瞒,因为根本就瞒不住,而且高原己经答应自己,放过剩下的这一千多人,因此自己也不能对高原有所隐瞒,于是水心月将桑青缇的建议没有被闾修弘釆纳,于是带领三族联军离开等等经过,向高原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水心月的讲说之后,高原也不禁双眼放光,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对自已太有利了,只看自己如何利用,使自己获利达到最大化,当然就要等自己静下心来认真考虑,因此就这一个消息,别说是放过这一千多人,就是放过一万人也是值得的。 而这时水心月才向众人告辞离开,和李瑛鸿洒泪分别。 第九二八章大局已定 水心月离开以后,高原也依约放过了剩下的这一千多人,闾修弘、火烈阳醒来以后,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也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侥幸,而两人也不敢再迟疑,立刻带领着夸父族的战士转回九黎族去,并且命令田克臧的替身带领剩余的齐军转回齐国. 虽然现在田克臧的替身己经了齐国人的怀疑,但毕竟还执掌着齐国的朝政,再加上九黎族在齐国的布置,因此维持住田克臧在齐国的权势还是做得到的,尽管两人现在还不知道现在韩腾到底怎么样了,对齐国仍然还是要继续保持控制,如果以后九黎族再和高原争夺天下,齐国仍然是重要的力量。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正如高原所说,相比于取得的胜利战果来说,放走这一千多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事实上仅仅是统计战果,就足足用去了五天的时间,这一战汉秦联军共计斩杀了齐楚军三十三万七千五百余人,俘虏及招降齐楚军二十一万五千八百余人,而逃走的齐楚军只有五万余人。 而除了杀伤数字之外,收获的军需物资马匹车辆也同样十分惊人,因为齐楚军队共计有六十余万,在邯郸城外驻扎了近三个月,贮备的军需物资自然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仅粮食就高达一百五十余万石,草料六十余万石,酒二万余坛,盐一万八千石,另外还有战车一千三百余辆,其他各种车辆三千余辆,马三万余匹,其他的兵器、盔甲、旗帜、金鼓等物更是多达百万余件。 这还是没有计算秦军的军需物资,因为秦军是集体投降,因此高原并未将秦军的物资收缴充公,仍然供应秦军的用度需要,只是由蒙武派人监管使用发放。并且将所有的秦军都编组在一起,自成一军。不过这样对高原也好,现在秦军的物资足够使用近两个月,用不着高原供应,到是省下了很大一笔开支。 不过在清查俘虏的时候,发现原来秦军的主将王贲也在其中,而到了这个时候,王贲也自知难以幸免,毕竟以前荷华不止一次的招降王贲,但王贲被父仇迷住了眼睛,当然也是不看好荷华,数次拒绝了荷华的招降,一心一意的与荷华为敌,现在兵败被俘,自然是不作任何幻想,因此见了高原、荷华之后,王贲也跪伏于地,直言不讳,自己的罪不容赦,无话可说,只求速死,而且并无怨言,只希望高原、荷华能够宽恕王氏一族。 看着在另一时空里,率领着秦军灭魏吞燕亡齐,为秦国统一天下,开朝立基,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的名将,这时却成为阶下之囚,跪伏于地,只求速死,高原、荷华也不由得唏嘘不己,这一翅膀扇得好像太大了。 其实从高原心里来说,对王贲还很有好感,并不想杀他,但在这个时候,却不容私人的情绪,无论是从那一方面来说,王贲都必须要杀,因为王贲反对的不仅仅只是高原,还有秦王政的遗命,以及荷华,现在荷华代表着秦国的正统,因此王贲的行为也就是背叛秦国的行为,而且夺回了咸阳之后,荷华也正式告招秦国,宣布王贲为秦国的叛将,而叛将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看一看秦国另一个叛樊于期的下场,也就可以断定,王贲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由其是现在,高原刚刚占领秦国,要稳定自己在秦国统治,不仅仅是要稳定人心,同时也是要在秦国立威,恩威并施才行,如果放过了王贲,也就无威可立了,因此高原下令,给王贲准备一桌酒宴,让王贲喝得大醉,然后下令将王贲斩首。同时又下令,将王氏一族降为平民,迁到雁门关外居住。 杀了王贲,而且大局己定,但这一战还并没完全结束,因为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完,就是占领大梁。 因为只有占领了大梁,汉军才能在中原地区占据一个牢固的据点,东可以挡住齐国西进,南可以压制楚国,让汉国占据战略上的主动权。而且只有这样,高原才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来稳固自己在秦国的统治。 于是就在三天之后,高原留下赵轩驻守邯郸,自己与荷华一起,以司马尚为主将,蒙武为副将统领四十万军队,分别是秦军三十万,汉军十万,秦国的官员全部随军出征,出兵东进,攻取大梁。 之所以这样安排,高原也是精心的计划,现在汉秦联军的总数大约有六十二三万余人,秦军的人数要略多一些,约为三十五六万,而汉军为二十七八万,本来击败了齐楚军队之后,尽管还要攻取大梁,但保持这样庞大的兵力根本就是多余,只是高原现在不敢轻易的削减军队。 因为一但削减军队,就意味着要将大部份秦军都遣返回秦国去,现在高原虽然己经占领了秦国,但实际是以蛇吞象,以小并大,高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王八之气,可以让秦人心甘情的服从自己的统治,可以想得到,在秦国不服自己的一定还大有人在。 而高原之所以还能控制秦国的局面,除了有荷华的因素,以及现在高原在咸阳也有不小的威信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现在秦国的精锐军队基本都在邯郸,留在秦国国内的,基本都是二三流军队,而且人数也不足十五万。这也是高原、荷华敢在这个时候离开咸阳,赶到邯郸来督战的重要原因,就算两人不在咸阳,只要没有军队,也就闹不出什么大事来,而且就算是有人在咸阳发动反叛也不用怕,因为高原可以立刻统领大军西进,平定局面。 只是在这个时候,高原当然不敢把秦军都遣返回去,有这样一支精锐秦军在咸阳,谁敢放心得下来,而秦军不能撤,汉军自然就更不能撤,只好全都留在邯郸了。 这次进攻大梁是以邯郸为后方,而现在邯郸的军队,秦军要多于汉军,有高原、荷华在邯郸坐镇,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一但高原、荷华离开,就不好说了,这到不是说高原不相信秦军或是秦国的大臣,只是在这个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高原可是知道,秦国的大臣可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在另一时空里,秦始皇一死,李斯就伙同赵高、胡亥,窜改秦始皇的遗诏,逼死扶苏,改立胡亥为二世,直接葬送了秦王朝。 如果把秦国的大臣,还有大量秦军都留在邯郸,高原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因此高原、荷华才决定进攻大梁的军队以秦军居多,这样邯郸的兵力将以汉军居多,自然就不用担心了。而尽管进攻大梁的军队以秦军居多,但有高原、荷华在军中坐镇,也不用担心秦国的大臣、秦军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可以说这一次出兵进攻大梁,军事方面的考量实际并不多,相反参杂了大量的政治考虑,高原也颇有一些思绪疲惫,搞政治果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达成了一个平衡点,因此高原、荷华也安心的带领大军,由邯郸出发,直奔大梁而去。 当然,高原敢在这个时候大玩政治平衡手段,也是因为这次进攻大梁,几乎并没有任何难度,现在驻守大梁的军队约有八万余人,其中有约六万秦军,齐楚军各约万人,主将李信、副将杨端和。 李信、杨端和都是秦国的名将,本来是秦国准备迎战三国合纵大军的王贲的副手,后来局势变化,齐楚反叛三国合纵,而王贲又执意与高原、荷华为敌,李信、杨端和虽然不赞同王贲的主张,但却无法说服王贲,也只好跟着王贲一起干,而两人并没有马上投降荷华,是由于在一开始的时候,秦齐楚三国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两人也不认为高原、荷华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不过王贲也看出两人并不甘心情愿的跟着自己一赶干,因此也没带两人到邯郸参战,而是留他们在大梁驻守,付责秦军的粮草物资供应,而齐楚军队的粮草物资供应,也都是经由大梁而过,于是都在大梁城里留下一万军队驻守,而这时大梁城里也堆积了巨量的粮草物资。 汉秦联军到达大梁的时候,李信、杨端和也己经收到了邯郸的战报,知道秦军已经全部倒戈,投降了荷华,而齐楚两军被汉秦联军击败,王贲己经受诛,现在高原、荷华带领四十万大军来攻取大梁,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自然不愿,也不敢和汉秦联军交战,而是派出使者,出城向高原、荷华请降,愿意将大梁供手献出。 见李信、杨端和主动请降,高原、荷华自然十分高兴,能够兵不血刃的收取大梁,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因此高原、荷华当即接受了李信、杨端和的请降,并且保证不追究两人的罪行,并且仍然保持两人的官职爵位。 于是就在第二天,李信、杨端和打开大梁城门,迎接高原、荷华进城,只到这时,这一场战斗才算是全部结束。 第九二九章定都(上) 时隔了近三年之后,高原再次回到大梁城,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只是武安君,拥有的地域也不过只有北方四郡,人口仅仅只有百余万,还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而现在自己己经建国称王,拥有了半璧天下和众多的人口,目标己变成了统一天下,因此心里也有颇多的感概。 而占领了大梁以后,这一场以三国合纵伐秦而开始,在经过了无数是反复拉距之后,最终以汉秦联盟战胜齐楚联盟的形式结束,高原自然成为参与这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众多玩家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赢家。 战事全部结束之后,现在高原所拥有的领土己经包括有赵国、秦国、燕国的全部领土,魏国的大部份领土,韩国的小部份领土,实际为后世的河南、河北、辽宁、山西、陕西、四川、蒙古、贵州等各省的全部或部份地区,总计约有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人口约在两千五百万左右,无论是领土、人口,以及占据重要的关隘地区,都远远的超过了齐楚两国,再加上汉秦两国强悍的战斗力,以及高原的军事政治才能,可以说齐楚两国己完全不是对手了。 不过现在高原并不急于马上进攻齐楚两国,一来是因为这一战的规模庞大,汉秦两国的消耗同样也是巨大,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国力;二来则是需要消化这一战的巨大成果,主要就是要稳定高原在秦国的统治。 当然,这也只是时间问题,因为现在的秦国,根本就沒有能够危胁到高原统治的大势力,再加上收复咸阳的战斗中,高原在咸阳居民中建立了相当高的声望,而且又有荷华相助,因此高原认为多则五年,少则三年,自己就可以将秦国完全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并且可以恢复至少七成的国力,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从容的出兵,攻齐伐楚,统一天下。 而除了齐楚两国之外,高原也清楚,自己还有一个不容小视的敌人,就是九黎族。虽然咸阳战败之后,韩腾就不知所踪,高原又从水心月那里得知,九黎族发生了內部分裂,可以算是元气大伤,但高原还是不会放过九黎族,除因为九黎族想要建立一个国家,基本是没有可能了,但想搞破坏,搞恐怖活动,还是有不小的威力,因此绝不能放过九黎族。 但现在高原只知道九黎族的驻地是在南方的山里,但并不知道俱体的位置,水心月在告别的时候,也并没有告诉高原。不过高原现在己经掌握了不少九黎族的信息,并不像以前那么两眼一抹黑,知道九黎族是一个总人口达到七八十万的大部族,而这样一个庞大的部族,不可能藏在深山里一点信息都沒有。而以前没有九黎族的消息,主要是因为没有人留意,因此只要是用心认真搜找的话,应该总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何况到现在高原也抓了一些九黎族人,这些人中总会问得出来一些线索。 而且经过了这一次败阵之后,九黎族肯定是元气大伤,没有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恢复得过来的,因此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有什么大动作,高原还有足够的时间。 而这么一盘算,高原发现自己的未来是如此的光明,因此心态也十分放松,在大梁休息了十天之后,高原这才下令,留下司马尚、杨端和两人,带领十五万军队,驻守大梁,自己、荷华带领剩下的军队,返回邯郸。 这时己是八月季节,炎暑渐消,金风送爽,再加上高原等人的心情愉快,因此一路行军,一路游山玩水,足足走了近两个月,大军才回到邯郸。 高原刚刚进入邯郸王宫,还没等换衣甲坐下,就有内侍来报,张良求见。 虽然高原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在意,说不定张良真的是有重要事情向自己禀告,因此让李瑛鸿、荷华、淳于钟秀等人先去休息,自己就穿着一衣戎装接见张良。 不一会儿,张良入见,给高原见礼之后,高原笑道:“孑房这么急着来见寡人,有什么大事吗?” 张良笑了一笑,道:“臣见大王,是想请大王尽快定都。” 高原怔了一怔,道:“定都?我们不是已经定都了吗?就在灵寿,定都己有近两年,子房为何有此说?” 张良道:“此一时佊一时也,以前大王只有燕代之地,地不过千里,人口不足四五百万,地处偏远,国小人稀,因此只能定都在灵寿,然而现在大王拥坐拥秦、赵、燕、魏四国之地,天下三分,大王己有其二,地方万里,人口千万之众,而灵寿虽有山河之固,但其中小,不过数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也。因此臣请大王尽快另选建都之地。” 高原听了之后,想了一想也觉得张良说得有道理,都城是一个国家的核心,自然是十分重要的,虽然自已刚刚在灵寿定都才两年,但在这两年间,局势发展己全完不同,灵寿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社会经济条件,做为自已现在的都城,显然是不合适的,不利于自己对整个国家的统治管理,因此重新选择自己的都城,也是完全有必要的。 而且现在自己治下可以选择的城市有很多,如咸阳、邯郸、大梁过去都是有百年历史的都城,无论是城市规模,人口、公共设施以及王宫建筑都十分齐备完善,可以说只要选定了都城,自己就可以拎包入住,并不需要再做额外的修整,光费不了什么费用。而且在未来几年中,自己也不会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因此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迁都的工作。 不过要从这些城市中选择出自己的都城,还需要好好的思考斟酌一番,毕竟这次高原不打算再做临时决定,而是一步到位,就算以后统一了天下,也不想再换地方了。 想到这时,高原的心中一动,虽然定都是大事,但张良似乎也不用这么着急的来见自己说事,因此这里面一定另有用意,不过现在高原可也不是毛头小伙,稍微一想就想清楚了张良的用意,于是高原笑道:“那么依子房之见,这都城应该定在何处呢?” 张良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回禀大王,臣以为定都应在咸阳。” 高原呵呵一笑,道:“不知子房何以有此议?” 张良道:“咸阳为秦之故都,位于关中,昔日苏秦见秦惠王,陈说‘连横’之计,称颂关中‘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贸,沃野千里,蓄积多饶,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而夫关中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天下之脊,中原龙首也,此诚建王称霸,开基立朝之地。周室发祥于此,故得以代成汤而得天下,然而平王东迁,弃关中而都洛邑,周室顿衰,不复再兴;而秦国得之,故崛起于诸候,天下莫敢与之称雄,如今大王既得关中,当可一统天下,开朝建基,成就万世之业,岂可弃关中而都他处。” 高原听完之后,拍手大笑道:“寡人得子良,如殷得伊尹,周得吕尚也,不瞒子房说,寡人早想定都关中,此番回邯郸,正欲宣布,不想子房也有此议,此谓天下能者所见皆同也。” 听到高原将自己比作伊尹、姜子牙,张良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异彩,立刻躬身施礼道:“原来大王早有此见,到是臣多虑了,不过臣请大王应当机立断,尽早定都,以安定人心,且不可自误。” 高原点了点头,道:“孑房放心,寡人明日就诏告全国,定都咸阳。” 张良又向高原施了一礼,这才告退出宫。 其实不用张良劝说,高原也会选择咸阳做为自己的都城,因为在另一时空里,秦朝以后的西汉王朝建都的长安,距咸阳仅十余里,到不是西汉王朝不想在咸阳建都,而是项羽攻入关中之后,一把火将咸阳焚之一炉,等到刘邦定都时,咸阳己成为一片废墟,因此只好在咸阳附近重建都城,定名长安,也就是后世的西安市。 虽然在高原穿越之前,西安市己经衰弱,整体的经济发展己落后于中国,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块风水宝地,因为这里位于所谓的关中地区,也就渭河平原,渭河与其支流泾河、洛河等形成一个庞大的水系,因此自古灌溉发达,风调雨顺,土地肥沃,农业发达,在以农业生产为主的时代中国,自然最好的地方,而且四周环山,易守难守,在中国古代,先后有大小十三个王朝在这里建都,包括中国古代最负盛名的汉、唐都是以长安为都城。 只到唐朝以后,随着南方的经济发展,加上关中地区的环境气候变化,关中地区才逐渐衰弱下来,不在是中国的中心,但现在高原选择都城,当然会将咸阳做为首选,毕竟现在咸阳并没有遭到破坏,没必要另建都城。 第九三零章定都(下) 张良从王宫出来,转到一条侧街上,只见淳于博正在街角处等着他。 两人见面之后,淳于博笑道:“子房,如何?” 张良点了点头,道:“大王己属意关中为都,明天就会正式下诏。” 淳于博呵呵笑道:“我就说过高原是有远见卓识的人,在定都这样重大的事情上,他是绝不会选错的,关中之地乃为王霸之基业,高原岂会轻易放弃。” 张良道:“其实我到也不是担心大王的见识,自从大王入主代郡之后,一步一步的发展壮大,还没有那一步错过。不过正是因为定都之事,关系重大,甴其是各方的利益牵扯在其中,既使是大王,恐怕也未必能轻易决定,因此我才不得不担心,不过大王决断,到是可以让人放瓜。” 淳于博笑道:“这一点你尽管可以放心,高原为人虽然随和,但绝对不是犹豫定之人,只看他一步一步甴代郡一地,发展到现在拥有大半的天下,有那一次重要的决策不是由高原决定的,又岂会轻易受人左右,大可不必担心。” 张良点了点头,又道:“定都的事情暂且放过不提,但老师那边是否有消息传来,我看现在己经是时候了,也该是我们正式出现的时候,而且现在鬼谷一系的损失重大,就连鬼谷孑、赤松孑两位前辈高人都己身亡,其他二三代弟子群龙无首,如果对付齐楚两国到是无关紧要,但若要对付九黎族,现在大王身边还缺少得力的帮手。” 淳于博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己经给老师写信,向他通报了现在的局面,过我想以老师的睿智,应该会能够看到这一点,而且我们潜伏了八百余年,也无时无刻不想正式出现,这不仅仅是老师,也是历代先祖的愿望,现在己经是时候了。” 张良离开之后,高原还仍然若有所思,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回到后宫里,脱去了盔甲征袍,换上了便装,这时荷华、李瑛鸿、淳于钟秀还有云瑶都己经换好了裙装,正聚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等着高原。因为现在荷华和高原己有婚姻之约,因此己经完全容入高原的大家庭里。 见高原回来了,李瑛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道:“夫君回来了。” 高原笑道:“在说些什么?” 李瑛鸿道:“我们正在说现在仗己经打完了,什么时候该回灵寿了,不过钟秀和荷华却说夫君不会再回灵寿了,是这样吗?” 高原看了荷华和淳于钟秀一眼,她们两人的政治智慧确实要比李瑛鸿高得多,一眼就看清了目前的局势,灵寿确实不能再做为自己的都城了,因此点了点头,道:“不错,刚才张先生来见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现在我们的疆城己经比过去扩大了好几倍,灵寿不仅地处偏远,而且规模小,人口少,确实不在适合做我们汉国的国都,应该另选其他地方为都,因此我想等选好了地方之后,再把文淸、燕羽她们都接过来。” 李瑛鸿的政治智慧虽然不如荷华、淳于钟秀,但并不是政治白丁,听高原这样一说,也马上就能够理解,灵寿现在确实不再适合做为汉国的都城,再换一个都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此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钟秀、荷华都这样说的,不过我们也确实是应该换一个都城了,灵寿真的太小了,而且也太远,不如就选在邯郸吧,这里本来就是赵国的都城,也是天下著名的坚城之一,城市的规模庞大,人口众多确实是一个做都城的好地方,而且我们汉国的大臣,军队大多都是赵人,他们一定都想定都在邯郸。” 高原心里也不禁苦笑了一下,张良之所以急着来找自己,担心的就是这个,李瑛鸿的想法确实很有代表性,因为自己的部下以赵人居多,而华夏民族都有十分强烈的乡土情节,因此如果自己要另选都城的话,大多数官员恐怕都会选择邯郸,当然邯郸其实也是一个不算差的选择,不过和咸阳相比,显然就要逊色得多了。 但大臣们的意见,高原自然也不能不重视,尽管在中国古代,从理论上来说,君权是绝对无上的权威,但实际上绝大多数君王并不能完全由着自已的性子来,必须要重视大臣们的意见,毕竟君王还是要靠大臣的帮助,才能管理好国家,离开了大臣,只靠君王一个人是玩不转的,而在历史上少数几个有名的任意妄为的君王,恰恰都是亡国之君。由其是在这个时代,君权的权威性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大,君王的权力有着相大的限制,许多强势的大臣完全可以左右君王的决定。 当然,现在的汉国还没有足以威胁到高原统治的强势大臣存在,高原在汉国拥有绝对的权威,但从入主代郡以来,高原一直都是以比较温和宽仁的形像出现,对大臣们的建议,就算不予釆纳,也不会轻易的否认,当然由于一直以来,高原的决策都基本正确,代郡也一步步扩大成为现在的汉国,因此大臣们更不敢质疑高原的决策,但如果绝大多数大臣都主张定都在邯郸的话,高原想要反对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张良的担心也就在于此,因此与期等大臣们提出定都的建议,不如高原根本就不和大臣们商议,就独断专行一回,首先下诏正式宣布将以咸阳为都,这样一来大臣们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听命,否则就是反对高原的决策。总比高原费力说服从大臣要容易。高原就是明白这一点,因此才答应张良,明天就正式下令,定都在咸阳。不过现在还是首先要说服李瑛鸿才行。 于是高原笑了一笑,转头道:“钟秀,你以为如果我们重新选择都城,选在那里为好?” 淳于钟秀笑了一笑,道:“如果是钟秀来选,会选在咸阳。” 李瑛鸿到有些意外,如果是荷华选在咸阳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她是秦国的公主,当然会选择秦国的旧都,但却没想到淳于钟秀也会选咸阳,不过她到也沒多想,马上又问道:“为什么钟秀会选咸阳,而不是邯郸?” 淳于钟秀笑道:“一是地势险要,秦国号称百二山河,易守难攻,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西有散关,北有萧关,故取意四关之中,号称关中之地,周室、秦国均发祥于此,仍是王霸之基,而邯郸虽有太行山为屏,漳水为障,但还不如咸阳,而且位置也偏北一些,以后夫君如果灭齐、亡楚,天下一统,邯郸的位置就显得偏远了;二是沃野万里,关中地区河流众多,水利便通,灌溉广阔,而且秦国业己兴建了郑国渠,西引泾水,东注洛水,长达三百余里,渠就可灌溉之地可达四万余顷,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因此以咸阳为都,可以本地就食,无粮食之忧,而邯郸一带山地众多,土地薄贫,粮食不能自足;三是秦国己在咸阳修建了庞大的宫殿,规模庞大,气势恢宏,远盛于邯郸,而且赵国灭亡已有数年,王宫多有残破,如以邯郸为都,还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膳,而以咸阳为都,则无需这笔费用了,基于这三点,我才以为定都咸阳要比邯郸好。” 这时荷华又道:“钟秀所说的这三点理由,都是正理,但我还要再补充一点,却就是以咸阳为都,可以更好的控制秦地。现在我们汉国的彊域广阔,但秦地占去大半,因此秦地稳则汉国定,秦地乱则汉国危。只是秦地新附,人心不稳,如果定都在邯郸,而想要控制好秦地,又必须留以重兵,委以能臣,这就势必造成强枝末杆,尾大难掉,只有将都城设在咸阳,由我们亲自坐镇咸阳,控制秦地,掌握重军,宵小之辈,奸妄之徒,必然不敢有轻举妄动,只要秦地安定,这汉国无忧,亡齐灭楚,也就易如反掌了。” 听完了荷华的这一番话,淳于钟秀也不由得十分佩服,她说出定都咸阳的理由,如地利、农业的优势,其实在这个时代其实己有定论,只是自己将其整理综合了一下,只有第三点才是淳于钟秀的原创,而荷华从汉国未来统治稳定的角度入手,说明定都在咸阳的重要性,不仅体现了荷华的个人格局比自已更高明,而且说服力也要更强一些,因此淳于钟秀由衷道:“荷华的见识,比我要高明十倍。” 李瑛鸿听了两人的讲说,也若有所悟,她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听完了两人的分柝之后,也清楚定都在咸阳,要远比定都在邯郸要好。虽然从李瑛鸿心里来说,当然是希望定都在邯郸,但李瑛鸿现在的身份是汉国的王后,因此一切自然都要以汉国的利益为先,既然定都在咸阳对汉国最有利,李瑛鸿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李瑛鸿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到也不反对定都在咸阳。” 第九三一章定都(三) 就在第二天,高原正式下诏,宣布汉国将定都在咸阳,并且又向咸阳和灵寿分别下令,要求驻守咸阳的蒙恬、蒙毅兄弟,收拾整理王宫,准备迎接自己一行入住,而下到灵寿的命令则是给留守灵寿的官员全部都晋升一级,但要求留守的官员马上准备,迁往咸阳。 这几道命令传下之后,在现在汉国统治的地区引起了极大的反应,其实众人到并不意外高原更换都城,毕竟以现在汉国的疆域,灵寿显然己不适合再做为汉国的都城了,因此早晚都是要迁都的,只是绝大多数人都认为高原会将都城选在邯郸,除了个别人之外,都没有想到汉国的都城会定在咸阳。就连秦国的大臣们都没有想到。 不过这个消息到是让秦国的大臣们兴奋异常,本来秦国的大臣对自已的前途都并不看好,虽然高原对秦国的大臣都十分礼遇,但秦国的大臣毕竟不是高原的嫡糸,而且现在大局己定,因此秦国的大臣早晚都会边缘化,像李斯、尉缭、蒙武这样的秦室重臣,或许在汉国还有一席之地,但肯定是没有再秦国时的权势。而其他的秦国大臣则就很难立足,于是有不少秦国的大臣都在考虑,自己积攒下的钱财,购买的土地是否能够让自己富足后过完下半辈子。 但高原将都城定在咸阳,说明他对秦地相当的重视,而重视秦地,自然就会重用秦人,再加上高原与荷华己有姻亲关系,因此秦国的官员们似乎也看到了出头之日,看样子在新的国家当中,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不甘心从此过上平民的生活。能够继续做官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而又有不少官员则开始盘算,自己可能会在汉国中出任什么官职,怎样在新国家中出头。 而这个消息在灵寿却引发了一场巨烈的震荡,本来捷报陆续从邯郸传到灵寿,留守灵寿的宁戚、申慎、耿忠等大臣们也都十分高兴,因为在开战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战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而汉国所获得的战果会这样丰厚。而灵寿的许多官员也马上想到,现在灵寿肯定是不能再做为汉国的都城了,应该马上迁都才是,而新的都城自然就是邯郸。 灵寿过去本来就是赵国的领地,官员们大多都是赵人,因此希望汉国将新的都城定在邯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一些官员甚致向宁戚、申慎、耿忠等人建议,应该联名向高原上书,迁都邯郸。 宁戚等人对迁都邯郸也并无异议,毕竟和灵寿相比,邯郸无论在那方面都要强得多,只是有人觉得迁都到灵寿还不到两年,就又要迁都,未免也太快了一点,灵寿的王宫还沒有完全完工呢?因此最好还是再过三五年,再议迁都的事情也不迟。这个观点自然又引起了一些人的反对,于是双方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但就在这时,高原的诏书送到了灵寿,高原不仅决定将汉国的新都城定在咸阳,而且要求留守灵寿的官员们立刻准备迁都的事宜。 这一下灵寿所有官员全都呆住了,谁也没有想到,高原会将汉国的新都定在咸阳,而且这样重大的国家决策,用这样独断专行的方式决定的,根本就没有询问留守灵寿官员的态度。这确实是有一些不寻常,因为以前高原可不是这样的,就算是他己有定计,也会先听取官员们的意见,然后再说出自己的主张,极少有这样的独断。 叧外赵国虽然不像楚国那样,和秦国有世代血仇,但在近四五十年来,一直与秦国争斗,长平一战,四十万赵军全军覆未,因此赵人对秦国同样也有很深的仇恨,而汉国一向被视为赵国的延续,而且自从汉国建国以来,也是一直与秦国为敌,灵寿的官员当然不能接受汉国的新都设在秦国的都城咸阳。 赵人的性格刚烈,因此当时就有人的头脑一时发热,向宁戚等人进言,要求他们立刻带头上书高原,停止迁都咸阳,改定都为邯郸。这下孑到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响应,主张灵寿所有的官员应该联名上书高原,要求废止咸阳为都,改定都城为邯郸,还有人赌气宣称,如果不将新都城定在邯郸,就赖在灵寿不走。 不过宁戚、申慎、耿忠的头脑毕竟要比一般的官员清醒得多,高原这一次的反常行为决对不会是偶然发生的,一定是有意而为,而看到了灵寿官员们的反应之后,几个人也明白高原的用意。高原应该是早就预料到迁都之举会遭到灵寿官员们的反对,因此干脆就来个先斩后奏,直接就在邯郸下诏决定,跟本就不和灵寿的官员商量。 他们是最早跟随高原的人,对高原的性格十分了解,虽然高原一直都是以温和、宽厚、仁爱的形像出现,但只要是高原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当然自从入代郡之后,高原做出的重大决策几乎沒有错过的。因此高原迁都咸阳的决定,也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官员们的态度改变。 尽管宁戚等人也并不想迁都到咸阳,但也不敢反对高原的决议,更不敢放纵灵寿的官员反对,于是宁戚立刻制止了这些官员们的建议,而且声色俱厉道:“迁都咸阳,乃是大王的命令,谁敢不从,而且大王英明刚毅,迁都咸阳必有用意,因此你们不必多言,立刻准备迁都的事宜,不得有误。” 听宁戚这么一说,有不少官员的头脑也冷静了不少,虽然高原的态度一有比较温和,但在汉国却是有绝对的权威,因为汉国可以说是由高原一手创建起来,而且这一次战争,高原成功的将汉国的疆域扩大了数倍,这样的功绩,除了以前吞并三晋的秦国之外,放眼整个春秋战国五百余年的历史,确实是无国可及。而这样辉煌的战功,更是让高原的威信如日中卞,因此在这个时候,确实没有那个官员敢挑战高原在汉国的权威力。另外这也是因为汉国建国的时间并不长,官员们还没有形成有足够政治影响力的世家世族。 这一来反对的声音顿时消停了大半,许多官员都十分理智的停止了自己的行为,但还是有少数官员,或者是因为头脑不开窍,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仍然坚持拒绝迁都到咸阳去。 而宁戚也就不管他们,立刻分派布置准备迁都的事宜。首先自然是先通告还留在灵寿的高原的嫔妃,蔺文清、耿燕羽、剑舞姬三人。 这时她们也己经接到了高原的通报,对高原的决议自然并无异议,而且蔺文清的见识广阔,知道咸阳才是这个时代规模最为庞大的城市,因此搬到咸阳去居住,肯定要比在灵寿要好得多,于是都立刻就开始在宫中收拾。 而其他各部的官员们也都收拾准备,等着迁都,不过还是有少量的官员不死心,仍然希望能够阻止迁都咸阳,既然宁戚等人不愿上书高原,劝阻迁都,那么就自己来干,联名向高原上书,于是这些人在灵寿四处奔走,游说,争取能够拉拢更多的人联名,但一连奔走了六七天的时间,也才凑齐了三十七人,连四十个人都不到,而且基本都是五六品的中下层官员,最高的也只有四品,但就是这样,这三十七个人还是联名向高原上书,要求停止迁都咸阳,改定都城在邯郸。 一个月以后,罗焕和姜明霞带领五千骑军回到了灵寿,再次带来了高原的命令,这时高原己经先行由邯郸前去了咸阳,并且在咸阳等候灵寿官员迁移,同时要求在一个月内,先期动身迁移一批官员到咸阳去,其他官员随后陆续动身,而罗焕、姜明霞则是付责保护蔺文清、耿燕羽、剑舞姬三人,以及灵寿王宫中的人员,立刻起身,赶去咸阳与高原汇合。 虽然高原在命令中根本就没有提及灵寿的官员联名上书,要求停止迁都咸阳,改为定都在邯郸后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一样,但沒有提及本身也就是一种态度,何况高原派罗焕、姜明霞两人来到灵寿传令,就已经很说明一切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谁敢不识趣,反对迁都,何况就是反对也沒有用。 宁戚立刻下令,命令由申慎带领第一批官员,立刻准备动身,赶去咸阳,其他留守的官员也都抓紧准备,随后将陆续迁移到咸阳去。而其他官员们也都彻底死了心,开始老老实实是收拾整理各种书简文册等物,准奋迁移。 蔺文清、耿燕羽、剑舞姬三人自然没有异议,而且她们和高原分别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都十分想念高原,更是希望能够与高原团聚,因此都十分高兴赶奔咸阳去。 只有那三十七名联名上书的官员这时十分尴尬,尽管高原没有提这件事情,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但绝大多数人心里都自觉得过意不去,因此这三十七名官员中有三十一人都提出了辞呈,而另外六人虽然没有辞职,但也提出,仍然愿意留在灵寿,不愿去咸阳。 第九三二章投效(一) 派罗焕、姜明霞回灵寿接人之后,高原并不太担心灵寿的局面,虽然他收到了那三十七名灵寿官员联名的上书,要求停止迁都咸阳,请高原定都在邯郸,但高原根本就没有理睬,直接就将上书扔到火盆里烧了,同时又下令命灵寿的官员立刻开始迁都,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就是在灵寿的官员、军队,是绝对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而处理完灵寿的事务之后,高原也下令,留下十万军队驻守邯郸,自己带领着剩余的汉秦军队,从邯郸开拔,前往咸阳。 加上大梁归降的秦军,这时秦军的总数达到了四十二三万左右,而汉军的人数仍然只有二十七万多,驻守大梁的军队由十万汉军和五万秦军组成,而驻守邯郸的军队则是汉秦军各半。因为现在汉秦己经合并成一国,那么汉军、秦军之分也要尽快消除,越早合并成一军,对高原的统治就越为有利。 而减去驻守大梁、邯郸的汉军之后,这时随高原一起前往咸阳的汉军只剩下十三万余人,而秦军却多达三十五六万,而且这时驻守在咸阳的秦军还有十五万左右,因此可以说高原这一次入秦,所带领的汉军要远远少于秦军。 不过高原并不在意,因为现在秦军的组成,大约分成三个部份,一是秦王政统领的秦军,也包括驻守邯郸的秦军,共计约**万人,二是王贲带领,在邯郸城前投降的秦军,约有二十六七万人,三是驻守大梁的秦军,约有六万余人。 第一部份秦军己经和汉军一起并肩作战数月,互相之间己经建立了不错的袍泽之情,基本可以信任,而第二部份秦军投降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们都是受了荷华的感招而投降,而且在高原的指挥下,击败了齐楚两军,取得了一场大胜,因此对高原也有一定的归属感;第三部份秦军投降的时间最短,但人数最少,只要是将前二部份秦军稳住,这部份秦军到不足为虑。 另外秦**方的重臣中,蒙氏父子基本己经倒向自己了,而秦**方的另一根主要的支柱,王氏则己经彻底失势了,因此秦国的军队大体上也在高原能够掌控的范围之中,只要能够控制住秦国的军队,而高原下令灵寿尽快迁移到咸阳去,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因为现在灵寿还有十余万汉军,如果这批汉军都进驻到咸阳,不仅能够使汉秦军达成一定的平衡,而且也就能够压制住在秦国一切反对的声音,再加上还有荷华的帮助,这样一来,稳定在秦国的统治也就并不难了。 高原在为了自己的统制积极思考布置,而普通的士兵想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得知要返回咸阳,秦军的将士都十分高兴,因为这一战己打了快一年,秦国先后共计征集了近六十万军队,伤亡人数也达到了十五六万,超过了全军的四分之一,因此能够活下来,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而现在要返回咸阳,与家人团聚,再加上高原也宣布,士兵们的军饷依旧,而且还有相应的奖励,自然是人人欢喜,只恨不能一步就回到咸阳。 而秦国的重臣们这时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时灵寿有官员阻止迁都咸阳的消息己在邯郸传开,这些秦国的重臣们也都担心了起来,生怕高原会受不了群臣的压力,改变主意,定都在邯郸,可是关系到这些秦国重臣未来的政治前途,自然是人人重视。 好在是高原的决定并没有变化,仍然坚持迁都到咸阳,而且马上就下令出发前往咸阳,不过秦国的重臣们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好是能够早一点到咸阳,以免再生变故。 当然,从邯郸出发的汉秦联军加起来共计有四十四五万,就算是开拔出发,也不可能是在一天同时完成,这一次一共分了三天,陆续依次出发。而高原自然不会是在第一天出发的,因此第一天出发的十万秦军启程的时候,高原仍然还留在邯郸的王宫里。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通报,现在馆驿中有楚国舞夕颜,要求见高原,声称有九黎族的消息,要向高原面呈。 在这个时代,到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算是一个平民百姓,都可以直接向君王上书直呈。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七国并立,而各国为了富国强兵,由其是有志向有报付的国君,都要千方百计的吸引人材加入,因此对人材的重视,远远超过了后来的朝代,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就是在这个时代流传。 虽然各国都有一套吸收选拔人材的制度,不过基本大同小异,一是推荐,二是自荐,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就是国君慕名礼聘,不过这种情况十分少见,选拔人材,主要还是前二种。 而自荐的方法,一般都是在都城里设立一个招贤馆、求贤馆之类的机构,还有专人付责接待来自各国的人材,不论出身贵贱,都可以将自己的主张建议学说写成书简,然后转交给国君。如果国君对某人上呈的书简內容感兴趣,就会亲自招见面谈,然后根据面谈的结果,授与官职。当然,就算国君没有招见,只要是觉得书简內容还行,也会授与给著书者一些小官。 不过国君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上书都看,毕竟上书的人太多,国君根本不可能看得过来,因此对上书的人,也分为三六九等,如果是有天下公认的名士、贤者上书,一般都会专门有人呈给国君,好让国君能够在第一时观看,如果有迟延,付责接待的官员就会受到国君的处罚,而其他上书的人,则会按照其出身、师承、来历等情况来排列先后。而真正毫无名气,又没有显赫家世的人,想通过这种方法出头,其实也并不容易。 另外在某些特殊时候,上书的内容如果专有所指,如当两国交战的时候,某人上书说自己有办法可以战胜敌国,那么国君一般都会看他们上呈的书简。 舞夕颜虽然不算是天下公认的名士,却也是以容貌歌舞而闻名的美女,而且和高原还有过一面之识,由其是舞夕颜在上书中称自己有九黎族的消息,要向高原面呈,更是给她的要求加了不少分。 现在九黎族在汉国到不是什么秘密,有许多人都知道九黎族是一个秘密的部族,一直都在与汉国为敌,而且还给汉国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因此听说有九黎族的消息,更是不敢怠慢,因此她上书求见高原,负责接待的官员立刻就将她的请求呈递给高原。 接到了舞夕颜的上书之后,高原也不禁大为意外,不知道舞夕颜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来到邯郸。虽然舞夕颜只是一个女子,但她的名气却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名士学者,无论是走到那里,都会是声势浩大,绝不会这么悄然无息。上次舞夕颜是随楚国的使团而来,因此才掩盖了她的行踪。 虽然舞夕颜和淳于钟秀、洛明珠并称,但高原对她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一来是两人只有一面之识,根本谈不上深交,虽然当时高原无意中的一句话,让舞夕颜在舞蹈方面得到一次突破,但舞夕颜或许对此念念不忘,而高原根本沒放在心上;二来高原也无意扩大自己后宫的规模,现在这些人就够了,虽然荷华在名议上和高原有婚姻之约,而且己经和高原的后妃居住在一起,但实际和高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两人在有意无意之间,都避开这个话题。 而舞夕颜称自己掌握了九黎族的消息,也让高原必须要见她一面,毕竟现在高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收集九黎族消息的机会。 不过高原也想到,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九黎族应该是隐藏在南方的山区里,很可能就是在楚国境内,而舞夕颜本来就是楚国人,背后显然是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撑,因此她知道一些关于九黎族的消息,也并不算意外,而且上一次见面,高原就感觉到舞夕颜身上隐藏着很多的秘密,绝不是一个单纯喜欢跳舞的女子。而现在自己的势力扩大,天下的格局发生变化,也许有人打算要重新站队。 虽然高原和舞夕颜只见过一次面,但李瑛鸿、淳于钟秀却和舞夕颜有过几次交往,还专门在宫中设宴招待过舞夕颜,谈得颇为投机,也算是和舞夕颜有些交情,因为这个时代有真材实学的女孑实在是不多,听说舞夕颜要求见高原,她们也都十分好奇,更不知道舞夕颜和九黎族有什么关糸,会带来什么九黎族的消息。只有荷华没有和舞夕颜会过面,不过对这位与淳于钟秀齐名的美女早己闻名,对她也颇感兴趣,因此也想和舞夕颜见上一面。 高原到也没有异议,因此带着李瑛鸿、淳于钟秀、荷华三人一起招见舞夕颜。 第九三三章投效(二) 不多时,舞夕颜走进王宫的大殿,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夕颜见过汉王。”又转向李瑛鸿、淳于钟秀、荷华施礼,道:“见过王后,王妃夫人。” 李瑛鸿笑道:“夕颜不必多礼,这里并非是正式的朝会,因此不必拘谨,随意一些才好,请坐吧。” 舞夕颜又道了谢之后,才在客位上坐下。 李瑛鸿又道:“上次一别之后,大约有一年未见了,我们可都十分想念,夕颜一向可好。”顿了一顿,又道:“荷华公主和夕颜是初次相见,不过她也是久闻夕颜的大名了。” 舞夕颜这才转向荷华,不过两人的目光接触,舞夕颜只觉得全身精涼,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一样,心中也不禁大骇,这种感觉自己以前从来沒有感受过,仿佛全身都被荷华看透了一样,因此她马上低下头去,不敢再和荷华的目光对视,道:“见过荷华公主,有劳公主挂念,夕颜实在愧不敢当,夕颜在楚国早闻公主之名,对公主实在是景仰得很。” 荷华微微一笑,道:“刚才瑛鸿都说了,这里不是朝会,随意一些好,而且就叫我荷华好了。” 舞夕颜只觉得身上一轻,恢复了正常,但心里的震撼却没有消实,因为荷华显示出来的实力确实是太可怕了,免强稳定了一下心神,舞夕颜才转向高原,道:“夕颜这次冒味,求见汉王,但实在是有关于九黎族重要的消息要向汉王禀报。” 高原点了点头,道:“夕颜姑娘也知道九黎族的存在吗?” 舞夕颜点了点头,道:“不错,实不相瞒汉王,夕颜在楚国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九黎族的存在,而且因为家族的关系,和九黎族还有一些来往,因此知道一些有关于九黎族的秘密,听闻九黎族一直在与汉王为敌,想必汉王对这些消息会感兴趣的。” 高原微微一笑,道:“九黎族确实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因此只要是九黎族的消息,我自然都感兴趣,只是不知道夕颜姑娘能够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舞夕颜道:“汉王可知道,现在九黎族内部己纷发生了分裂,桑、屠雍、姜黎三族己经决定脱离九黎族自立。” 高原等人听了,也都有些吃惊,因为这个消息他们也是从水心月那里才知道,虽然说九黎族内部分裂这个重大的消息当然是不可能隐瞒得住,但能够知道这样重大事情的人,绝对要是和九黎族有很深关系的人,甚致有可能舞夕颜就是九黎族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看来舞夕颜确实知道一些九黎族的内幕事情,而政治反应灵敏的荷华、淳于钟秀甚致想到,舞夕颜在这个时候来找高原,肯定不会是个人行为,很有可能是舞夕颜代表自己背后的家族势力想和高原做一些交易,用九黎族的秘密卖一个好价钱。这到也不难理解,因为现在高原的势力大增,而九黎族的内部分裂,此消彼涨,因此不看好九黎族,重新站队也是人之常情,而众人也不禁对舞夕颜兴趣大增,不知道她知道什么消息。 不过高原的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道:“这件事情我到是知道一二,听说这一次分裂就是甴桑族主导,据我所知,桑族是九黎族的第一大族,而且桑族族长之女,桑青缇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孑之一,这次我与齐楚两国交战,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就是由桑族的桑青缇统领,而且也正是她带领三族的军队与九黎族分裂,连夜离开齐楚军队,结果使齐楚两军军心大乱,才让我们有取胜的机会。” 刚才荷华显示出强大实力,舞夕颜虽然震憾,但表面上仍然十分平静,但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舞夕颜的脸色也不禁变了一变,显然没有想到高原会知道这些事情,毕竟在舞夕颜看来,这绝对是机密事情,由其是桑青缇主导促成这次分裂,恐怕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其实高原知道的东西差不多也就只有这些,但想要从舞夕颜嘴里多掏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又要防止舞夕颜漫天要价,或是真假参半,高原就要让舞夕颜有一种自己对九黎族的事情知道不少的感觉,只有这样,舞夕颜就必须要拿出一些真正的干货来,才能和高原交易。 于是舞夕颜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道:“那么汉王可知,桑、屠雍、姜黎三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九黎族,要分裂出族吗?” 高原笑了一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一个团体內部分裂,不外乎几个因素,一是利益分配不均,如果单干的利益更大或是损失更小;二是团体內部久有不和,只是等待时机;三是团体大难临头,极早抽身,我想桑、屠雍、姜黎三族与九黎族分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应该是这三种因素各有一些吧。” 舞夕颜的眼中也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她有此一问,其实也是试探高原到底知道多少九黎族的事情,但高原十分坦然的承认自己并不知道,从却推理出三个因素来,就是让舞夕颜知道,就算高原对九黎族的事情不知道,但也不是好糊弄的。 因此舞夕颜点了点头,道:“汉王高明,这次桑、屠雍、姜黎三族与九黎族分裂,确实是日积月累,只是到这时才找到时机。汉王想必知道九黎族的来历?” 高原笑道:“这个我到是知道一二,听说九黎族是蚩尤的后裔,因为蚩尤被黄帝击败之后,才逃入深山中躲避,不过一直都想着卷土重来,重新争夺天下,在武王伐纣之时,九黎族曾经出世过一次,暗中支持殷商,希望重新争夺得天下,可惜那一次失败了,因此只好又重新蛩伏,并且在积攒力量,而这一次九黎族再度复出,是由于韩腾继承了蚩尤的力量,而且天下正逢大变,于是认为有机可呈,对吗。” 舞夕颜道:“汉王所言极是,不过有一点汉王或许不知道,虽然蚩尤是我们的先祖,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尊守蚩尤先祖的遗愿,也不是所有部族都想争夺天下,何况是有汉王这样的对手,我们九黎族赢得天下的机会并不大,就算是赢了,各族的人员也会损失惨重,而成就的不过是韩腾、风伯、雨师他们野心和愿望,实际上九黎族的大多数人只是希望能够找一个安定的环境,生存下去,这次桑、屠雍、姜黎三族与九黎族分裂,就是如此,我们只不过是不愿成为先祖的遗愿,还有少数人野心的牺牲品。” 高原又笑了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将相其实都是用累累白骨堆积起来,我也同样如此。” 舞夕颜听了,也不禁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高原会如此坦白,不禁道:“汉王既然知道,却又为何也要争夺天下,难到是和韩腾一样,信奉弱肉强食吗?” 高原道:“弱肉强食,确实是一种生存法则,但并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更不是我的,而我要争夺天下,是因为如果我不争,别人也会去争夺,如果让我得到了天下,总还能比其他人做得好一些,不敢说是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太平盛世,天下大同,但至少也能让百姓过得安定一些。” 舞夕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高原,道:“不知汉王能否容纳桑、屠雍、姜黎三族归复。” 高原道:“如果桑、屠雍、姜黎三族能够服从我的统治,尊守法令,自拾其力,我当然可以接纳,不过想要归复,总要拿出一些诚意来吧。” 舞夕颜道:“不知汉王需要我们三族拿出什么诚意,需要我们三族为汉王征战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归复之后,桑、屠雍、姜黎三族自然要尊守汉国兵役法令,征军入伍,戎边卫国,与其他百姓一样,不多不少,我需要的诚意,夕颜姑娘应该清楚。” 舞夕颜点了点头,道:“如果夕颜所料无错,汉王需要的,应该是九黎族的秘密,不知汉王想知道什么,请但问无妨,夕颜一定知无不言,向汉王解答。” 这时荷华开口问道:“不知夕颜姑娘是九黎族中那一族的人?” 说到了这个份上,高原等众人也都猜得出来,舞夕颜肯定就是九黎族的人,而且身份绝对不低,否则也不会来和高原谈这些事情。因此首先当然要弄淸楚舞夕颜的真实身份,才能知道她到底能够有多大的权限,来和高原讨论那些问题。 听了荷华的问题之后,舞夕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桑族。” 荷华点了点头,又道:“那么夕颜姑娘在桑族应该是叫做什么名字?” 舞夕颜又停了好久,才道:“桑青缇。” 尽管高原等众人也都猜得到,舞夕颜一定是九黎族中的重要人物,而且地位也一定不低,但谁都没有想到,她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桑族族长的长女,公认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三名弟孑之一。 第九三四章投效(三) 荷华首先反应过来,立刻道:“原来是桑小姐,刚才真是失敬了,桑小姐的胆魄见识,确实令人佩服啊。” 桑青缇淡淡道:“公主过奖,现在青缇己是无路可走,落魄之人,只求汉王能够破格收容,岂敢当公主如此夸奖。” 这时李瑛鸿道:“桑小姐可不要误会,我们早就己经听说过,桑小姐是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弟孑,而且这次邯郸之战,桑小姐曾经劝说闾修弘,尽早撤军大梁,不仅可以保存齐楚两军的实力,而且还能够守住大梁,仍然可以集齐楚两国之力,和我们汉国抗衡,可借闾修弘并没有听从,才有邯郸惨败,但桑小姐的见识高眀,确实不同寻常。” 桑青缇笑了一笑,道:“其实王后也过奖了,青缇的见识,可并没有王后说得那么高明,其实汉王和公主在咸阳击败韩腾,邯郸之战的结局就己经确定下来,青缇劝说闾修弘撤军的时候,不过是顺势而行,在时机上己经晚了,而且谁会想到,汉王用四面秦歌之计,让三十万秦军一夜之间尽数倒戈而降,因此就算闾修弘听从了青缇之议,也不过是提前一天撤军而己,无关大局。” 李瑛鸿摇了摇头,道:“这话可不对,桑小姐可不要小看了一天的时间,在战场上,别说是一天,就是提前了一个时辰,也足以改变许多事情。就拿这次邯郸之战来说,如果闾修弘能够听从桑小姐的建议,提前一天撤军,那么王贲带走的就不是十万齐军,而是十万秦军,而且王贲完全可以平安撤到大梁驻守,就算齐楚军依旧在邯郸大败,但仍然可以守住大梁,则局势尚有可为,因此怎能说桑小姐的建议无关大局呢?何况闾修弘不纳桑小姐之议,桑小姐却果断带领三族军队撤大营,得以保存实力,如此魄力,能做到的人可并不多啊。” 淳于钟秀也笑道:“何况我们和夕颜小姐仍是旧识,就算是敌对双方,这交情依然不会变的,何况现在我们和桑小姐也未必就是敌对啊。” 李瑛鸿到没什么太深的心机,刚才那一番话还只是就事论事而己,但淳于钟秀知道了桑青缇真正的身份之后,就立刻意识到了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现在汉国对付九黎族,最大的困难不是实力不足,而是对九黎族的情况所知仍然十分不足,淳于钟秀在兵法上虽然不及李瑛鸿,但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桑青缇的到来,无疑可以解决汉国的最大难题,因为桑青缇算是九黎族的核心圈的人物,可以说对九黎族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正是汉国最需要的。而且桑青缇是代表的桑、屠雍、姜黎三族来和汉国谈判,如果收容了这三族,不仅可以削弱九黎族的实力,还能让汉国掌握九黎族的所有消息,因此淳于钟秀才以和舞夕颜的交情为由,向桑青缇示好。 桑青缇也是极为聪颖的人,自然听得出淳于钟秀的用意,虽然淳于钟秀并不是高原的正宫王后,甚致在高原的后宫中排名还在蔺文淸和云瑶之后,不过她对高原的影响力却并不输于李瑛鸿,因此淳于钟秀表现出示好意思,显然也是代表了高原的态度。 带领着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军队撤离了齐军大营之后,桑青缇一直都在严密的关注着局势的发展,虽然桑青缇并不看好秦齐楚联军,但认为至少也能守住大梁,这样一来将会出现以汉秦为一方,和以齐楚为一方的两大集团对立的局面,无论那一方想要获胜,都不是短期内能够完成的。而这就给了桑、屠雍、姜黎三族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空间。 但桑青缇却没有想到,高原用四面秦歌之计,让三十万秦军全部投降,一下孑扭转了局面,结果齐楚两军几乎全军覆没,而汉秦联军攻占了大梁,取得了对齐楚两国的战略优势。而桑青缇也很清楚,天下大势己经不可更改了,九黎族可以说是沒有任何机会了。 而这样一来,桑青缇就不得不考虑桑、屠雍、姜黎三族的生存空间,不过桑青缇也早就想到了预备的方案,九黎族那边是肯定回不去了,因此三族只能选择投效高原。 以桑青缇对高原的了解,认为投效高原还是大有希望的,因为桑青缇对高原的发展历程进行了详细的研究,汉国能够一步一步的发展壮大,除了高原的用兵能力之外,在施政方面同样也是多有建树,由其是高原入主代郡的时候,曾经吸纳了大量的草原游牧民族加入,不仅増加了人口规模,同时还多了一支强悍的军队,由草原游牧民族组成的蕃勇军,是汉军的王牌军队之一。 而高原能够接纳草原游牧民族,也就能够接纳桑、屠雍、姜黎三族,而且高原想要对付九黎族,也需要对九黎族了如指掌的桑、屠雍、姜黎三族帮助。因此桑青缇才以舞夕颜的身份求见高原,和高原商讨桑、屠雍、姜黎三族投效的事宜。 虽然三族的人员都力劝桑青缇,不要轻身涉险,但桑青缇还是执意前往,因为她以舞夕颜的身份和高原有一面之识,而且和李瑛鸿、淳于钟秀建立了还算不错的交情,因此只要是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全身而退是完全能够做得到的。 但见了高原之后,桑青缇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一来是荷华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有一种被荷华看穿了的感觉;二来是高原对九黎族的了解程度,也比桑青缇预想中要多,甴其是高原知道九黎族内部分裂的事情,让桑青缇十分震惊,因为这样一来,自己还以舞夕颜的身份和高原谈论投效的事情,恐怕就不容易了。 桑青缇也是极有决断的人,否则也不会向闾修弘提议撤退,因此当机立断,决定向高原坦承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仅是取得高原的信任,而且后面的事情也就都好谈一些。而根据种种情况判断,桑青缇也相信,就算自己公开身份,也不会有事,高原是能够接受三族的投效。 淳于钟秀的示好,让桑青缇大为放心,和自己的预想果然一样,不过这毕竟只是淳于钟秀,而高原并没有表态,因此事情也就还没有定论。当然,现在就等高原的态度了。 这时高原才道:“桑小姐,如果桑、屠雍、姜黎三族愿意脱离九黎族,归附汉国,我自然愿意接纳,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们三族必须接受。” 桑青缇欠了欠身,道:“请汉王明示。” 高原道:“第一,桑、屠雍、姜黎三族必须尊守汉国的法令,税赋徭役兵役,一并不得违抗,和其他汉国百姓一样;第二,桑、屠雍、姜黎三族可以在汉国领地的范围内,随意择地定居,我可以给你们分配足够安居的土地,但三族必须分开,不得同居一处;第三,汉国与九黎族一战,势在必行,因此桑、屠雍、姜黎三族必须尽力协助,不仅要向我提供有关九黎族的一切信息,而且还要派遣战士,随军作战。” 听完了高原的这三个条件之后,桑青缇也彻底松了一口气,虽然高原提出的这三个条件比较严苛,对三族作了相当多的限制,但还在桑、屠雍、姜黎三族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內,同时也基本在桑青缇的预料当中,毕竟是三族投效汉国之后,就是在高原的统治之下,自然要尊守一些汉国的法令,想不受限制是可能的。而三族投效高原,并不是有什么野心,只是希望过上安定的生活。 而且提出这样的条件,也说明高原确实是真的愿意接納三族的投效,因为高原考虑到了未来对三族的统治,如果高原许下种种优厚的条件,而沒有一点限制的话,桑青缇反到会认为高原根本就不想接纳三族,只是为了打败九黎族而用的权宜之计。 因此桑青缇点了点头,道:“汉王提出的这三个条件确实并不为过,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青缇也不能一个人做主决定,必须要上报家族,由三族的族长决定,才能回复汉王,因此还请汉王略等一些时日。” 这个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尽管桑青缇也算是九黎族的核心成员,但这样重大的事情,桑青缇肯定不能一个人来决定,她要上报家族,由家族的族长决定,也是正常,因此高原道:“好,不过我们马上就要迁都咸阳,因此三族如有决定,还请桑小姐到咸阳去一趟,我们也在咸阳恭候桑小姐的好消息。” 桑青缇道:“好,就依汉王之议。” 这时高原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关于九黎族的情况,想询问桑小姐,希望桑小姐能够为我解答。” 桑青缇道:“请汉王问吧,青缇一定会知无不言,为汉王解答。” 高原道:“关于蚩尤的事情,不知桑小姐知道多少,尽可以都告诉我。” 第九三五章桑青缇的经历(上) 桑青缇沉默了半响,才道:“蚩尤先祖的事情,是我们九黎族最大的秘密,以青缇现在的身份,还难以参与其中。而且青缇长年未在族内生活,因此实在足所知不多。” 高原点了点头,桑青缇说的也合乎情理,尽管桑青缇可以算是九黎族核心圈的人,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当然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九黎族的核心机密,因此桑青缇也确实不大可能告诉自己太多有用的信息? 而桑青缇接着又道:“不过在青缇幼年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到是与蚩尤先祖有关,可以告诉汉王,也许能够对汉王有一些帮助。” 高原听了,立刻就来了精神,他当然知道,桑青缇要说的事情,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因此道:“桑小姐请说,我们洗耳恭听。” 桑青缇才道:“在九黎族里,每一个人,无论是正宗弟子还是外族弟子,从小都会被灌输对蚩尤先祖的崇敬,并且要完成先祖的遗愿而尽力,那怕是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而且族里还在为先祖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宗庙,其中有雄伟的神殿,供奉着先祖的神像,每个月族里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来祭奠先祖,九族的所有弟子都要参加,而我们这些主要的弟子,还有资格进入到神殿中拜祭先祖的神像。但在其他的时间里,宗庙都是我们九黎族的禁地,只有风伯、雨师两位大长老住在宗庙里,而年轻一代中,只有闾修弘可以随意进出,向两位大长老通报消息,既然是九族的族长,也只能在两位大长老招集议事的时候,才能进入宗庙。而其他弟孑,包括向我们这样的九族嫡系弟子,平时也不能轻易进入宗庙。而且既使是两位大长老,也只是住在神殿边的配殿里,与九族族长议事时,也有专门的议事殿,但就算是他们,如果沒有蚩尤先祖的招唤,也不能进入神殿中。” 高原皱了皱眉,道:“先祖的招唤?这是什么意思,蚩尤到底只是一个神像,还是真有其人在发号施令。” 桑青缇摇了摇头,道:“这个青缇就不知道了,蚩尤先祖的招唤,都是由两位大长老传达,而居两位大长老说,在与黄帝的战斗失败以后,蚩尤先祖身受重伤,但并未身亡,只是在神殿中沉睡休养恢复,但会不定期招唤两位大长老,向九黎族发出指令,这个秘密只有我们这些各族的嫡系弟孑才知道,但是真是假,就不得而已知3,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两位大长老说的,谁也沒有见过蚩尤先祖真正显灵,不过在三年以前,蚩尤先祖终于显示出一次神迹,压制住了九族的反叛,否则的话,九黎族的分裂,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高原想了一想,尽管桑青缇说她知道的信息不多,但对高原来说,还是大有收获的,因为蚩尤显示神迹,压制了各族的反叛,这件事情高原也知道,因此高原认为桑青缇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不过现在桑青缇还没有说到正题,而且所知的信息太少,高原也有些不得要领,于是又道:“桑小姐请继续说下去。” 桑青缇又道:“其实在蚩尤先祖显示神迹之前,在九黎族里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少,因为所有的先祖指令,都是由两位大长老传达,久而久之,也难免会让人有所怀疑,由其是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大多数对先祖并沒有老一代人那么深的崇敬,只是被老一辈压制,才没有表现出来,但在私下里,大多都对先祖不屑一顾。而后来两位大长老宣布,先祖选择了韩腾为他的力量的继承人,这不仅让族里的年轻一代十分不忿,就连老一辈的人也多有不服,在族里引出了不小的风波,后来发生九族联合向两位大长老逼宫,要求废除韩腾,也是甴此而起的。” 说到这里,桑青缇也苦笑了一声,道:“那时青缇还是年少的时候,而且在族里有一些虚名,又有几次出谷的经历,见识出外面的天地,因此心里更是不服,也十分怀疑两位大长老的决定,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想法紧多么可笑。” 高原也笑了一笑,道:“毎一个人都是从少年时候过来的,因此桑小姐那时的想法,也并不为过,而且桑小姐现在能够认识到少年时的轻狂,到也不晚啊,我看是要比辅公衍强得多了。” 桑青缇看了高原一眼,道:“青缇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只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否则青缇现在也恐怕未必出辅公衍强。” 高原知道,桑青缇就要说到正题上,因此也认真的倾听。 果然,桑青缇又道:“但那时的青缇正是少不更事,而且又胆大妄为的时候,因为不忿两位长老宣布的结果,因此动下了夜探宗庙的念头,想知道先袓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先祖真如两位长老所说,在神殿中休养,青缇就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把力量传给一个外族弟子;而如果在神庙中沒有先祖,则就要质问两位大长老,假借先祖的名议发号施令。” 李瑛鸿听了,也不禁有些乍舌,笑道:“桑小姐那时可是真够大胆的。” 桑青缇笑了一笑,道:“我都说了,那时少年轻狂,无知无畏。” 淳于钟秀笑道:“我想这次夜探宗庙之行,桑小姐想必是有所发现吧。” 桑青缇点了点头,道:“这一次经历确实是让青缇此生难忘,那一天晚上,青缇夜入宗庙,躲过了两位大长老的耳目,一直进入神殿中。以前青缇进入神殿,都是在白天进入,夜入神殿却是首次,而且这时神殿中不见灯烛,但却亮如白昼,却不知光从何来,不过除此之外,蚩尤先祖的神像供奉其中,到也并无异议,而青缇在神殿中转了两圈,也未发现任何异常,因此青缇认定是两位大长老在故弄玄虚,借先祖之名,发号施令,但却与先祖无关,于是在离开神殿的时候,青缇还是向先祖的神像施了一礼。就在这时,青缇却发现,先祖神像的双眼中发出了红光,而在那一刹间,青缇只觉得全身无力,整个人都无法动弹,而且就在转眼之间,眼前的景像大变,青缇像是置身于一个战场上,而作战的并非一般的军队,竟然全是传说中的神人、神兽,仙禽,以及各和飞车、法宝,数以数十万计,而其中有许多神兽,青缇甚致见都没有见过,形像大小各有不同,而且这么多的神人、神兽只在围攻一人,就是蚩尤先祖。” 说到了这里,高原与荷华互相看了一眼,桑青缇看到的,一定是黄帝与蚩尤之战的场面,看来桑青缇在无意之间,竟然真的发现了不少有用的资料,而李瑛鸿、淳于钟秀都己经听得入了神。 而这时桑青緹己经完全沉浸在这一段回忆中,原来这一段经历桑青缇一直都藏在心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因为实在是关糸太大了,就连桑族的族长桑见田都不知道,不过这一段经历在桑青缇的心里也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不知自己将背负到什么时候,而现在桑青缇将这段经历告诉高原等人,桑青缇自己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因此说起来滔滔不绝。 尽管己经过去了十余年,但当时看到的场景,依然十分清晰的闪回在桑青缇的头脑中。 这是一场桑青缇从来没有见过的战斗,和这一场战争相比,前不久进行的邯郸之战,就像是小孩的游戏一样。 无数的神人、神兽在天空中飞舞,几乎将天空遮蔽,而且形像各异,生翼者有双翼、四翼、六翼,人形者有多首多臂,还有许多连桑青缇都不知如何形容的形状,其中身躯庞大者数十,其大无边,似空中浮岛,上负无数神人、神兽,仙禽、飞车,而在地面上更是密密麻麻,布满了数不清的战车、军队、猛兽。而各和五颜六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织闪烁,形成了一道道光网,缤纷夺目,艳丽耀眼。 而蚩尤全付甲胄,全身火焰,在战场上左冲右突,上下飞舞,所到之处,天空燃烧,飞舞的神人、神兽、飞车、法宝、空中浮岛等纷纷坠地,而山崩地裂,地面上的战车、军队、猛兽,更是死伤惨重,往往蚩尤挥手打出一道红光,就有数以百计的神人、神兽、战车、飞车毀灭,灰飞烟散,尸骨无存。 尽管是在数十万,甚致是数百万人的围攻之下,但蚩尤却丝毫也不落下风,一面大肆的杀戳敌军,一面发出疯狂般的大笑,似乎占优并不是对方,反到是像蚩尤一个人对敌军的单方面屠杀。而且战场上伏尸遍野,血流成海,让桑青缇生出身置地狱的感觉。 虽然蚩尤在战场神勇难当,在数百万敌军的包围之中,仍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但桑青缇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相反却感觉到无限的恐惧。 因为这时在桑青缇的眼里,蚩尤就像是一俱冷酷无情,只知道屠杀的工俱一样,不断的制造着杀戳,而且充满了暴戾、血腥、恐佈的气氛。只是这时桑青缇身不能动,嘴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一个人对一支军队的单方杀戳。 第九三六章桑青缇的经历(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天空中飞舞的神人、神兽,仙禽、飞车、法宝所剩寥寥无几,而地面上几乎看不到几个站立的士兵、猛兽,遍山、遍野、遍地都是尸体、残碎的战车、法宝,以及燃烧冲天的火焰,残烈之情,几不可名状,而蚩尤的身形依在空中飞舞,满身烈焰,形如杀神一般。 就在这时,只见蚩尤回头看了桑青缇一眼,双眼中立时又闪出血色的红光,猛然转身向桑青缇的方向飞了过来,抬手又打出一道红光,向桑青缇迎面罩下来。 桑青缇的心中大骇,刚才她可以亲眼看见,在这红光之下,无数的神人、神兽,仙禽、飞车、法宝灰飞烟灭,神形皆无,自己自然是抵挡不住,只是想要躲闪,但身不能动弹,而想要呼喊,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光向自己迎面而来。 而红光罩下,桑青缇的头脑中发出“轰”的一声,顿时人事不知,而在桑青缇失去意识之前,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如此上好的根骨,可惜却是一个女孑,否则到是正合我所用……” 等到桑青缇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却己在宗庙以外,而看看时间,竟然就在自己偷入宗庙后不久,也就是说,自己在宗庙里停留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不过在蚩尤神殿中发生的一切,却都仍然清楚的记在桑青缇的头脑中,就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 而从此以后,桑青缇就因为桑族的继承人之争,长时间离开九黎族,以舞夕颜的身份在族外生活,尽管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这段经历,但却一直不能忘记蚩尤给她的疯狂杀戳感觉,尽管桑青缇确信,蚩尤确实如风伯雨师所说,在神庙中休养,但却并没有让桑青缇对蚩尤恢复崇敬,因为那一段经历,让桑青缇一想到蚩尤,就禁不住心生恐惧,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后来她长期生活在族外,极少回族,除了不想参与桑族的继承人之争外,也是从心里不愿回到九黎族,而桑族决定脱离九黎族自立,桑青缇从心里支持,因此才十分卖力的促成这件事情。 听完了桑青缇的讲说之后,高原等众人也都觉得如梦初醒一般,这时桑青缇道:“这就是青缇的经历,不过到底是真是梦,青缇也难以判定,请汉王自裁。” 高原点了点头,道:“桑小姐,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你的这一番经历,对我而言,十分重要,而你能将这一段经历告诉我,也足以证时你的诚意,只要你们桑族愿意归附汉国,除了我提出的三个条件之外,我可以答应,选拔一批三族的弟子入仕为官。” 桑青缇听了以之后,也大为安心,因为她的这段经历确实是太过诡异了,有时连桑青缇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是梦是幻,因此高原会不会相信,连桑青缇的心里也没有底,但现在高原做出这样的承诺,表示高原不仅相信了她的讲说,而且这段经历对高原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而有了高原的这个承诺,桑青缇去向族里的高层人员交涉,也有一定的把握,因为桑青缇知道,高原提出的条件虽然不算苛刻,但在族里一定还是有相当的人反对,而得到了高原的承诺,回族也好说一些,因此桑青缇立刻道:“多谢汉王,青缇先告退。” 高原又笑道:“还请桑小姐再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桑小姐,九黎族到底隐藏在那里?” 桑青缇离开王宫之后,高原、荷华、李瑛鸿、淳于钟秀立刻就对桑青缇的讲话展开了讨论。 李瑛鸿首先道:“你们相信她说的话吗?我听起来好像是真的很玄,说不定就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己。” 淳于钟秀摇了摇头,道:“我到是不这么认为,桑青缇可不是普通人,应该是分得清楚梦境和真实世界之间的区别,不过她所见到的事情,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因此我认为桑青缇所说的话,应该是有些夸大其辞了。” 荷华道:“不,桑青缇所看的场景绝对不是梦境,而且也没有夸大其辞,她所看到的就是黄帝与蚩尤之战的场景,而且那一场战争,应该就是桑青缇所看到的样子。” 李瑛鸿怔了一怔,道:“这会是真的吗?” 荷华点了点头,道:“我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桑青缇确实没有说谎。”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我也相信桑青缇说的都是真的,因此她告诉给我们很多有用的信息,以前我们对九黎族的许多判断都不准确。” 李瑛鸿道:“真的?难到黄帝与蚩尤之战真的是神仙之间的战斗吗?” 高原、荷华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向李瑛鸿解说。其实刚才桑青缇说到这一战的时候,两人都想到了,按照桑青缇的描叙,这与其说是一场神仙战斗,还不如说是一场现代化,甚致是超现代化的战争,所谓的神仙、飞车、法宝,应该就是各种战斗飞行器,或是人形机械,而各种光芒,则很可能是类似激光,电磁射线的武器,虽然其中的科技含量,估计应该比两人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更为发达,但仍然在高原、荷华能够理解的范围內,只是这些都沒办法解释的淸楚。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理解成神仙之间的战斗也并无不可。 淳于钟秀道:“如果桑青缇说的都是真的,黄帝与蚩尤之战的样式暂时估且不论,但按桑青缇所说,蚩尤并没有死,只是身受重伤,在神殿中休养,这难道也是真的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刚才桑青缇说过,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曾经听到一个声音说她的根骨很时,只可惜是一个女孑,否则正合所用,虽然桑青缇也不能确定她听到的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我认为这应该是真的。” 淳于钟秀惊讶道:“那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原道:“首先我假定‘蚩尤并没有死,只是身受重伤,在神殿中休养’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蚩尤到底受的是什么重伤,为什么养了数千年还没有好;而且蚩尤将自己的力量传给一个外族弟子,而不是本族的正宗弟孑,如果说是因为韩腾的资质出众,但九黎族的正宗弟子中,资质出众的大有人在,如桑青缇、闾修弘、辅公衍的资质都不在韩腾之下;再加上桑青缇听到的那一句话,因此按照我的推论,应该是在那一场大战中,蚩尤的**被毀,只剩下灵魂,需要找一个新的身体,借尸还魂,才选择了韩腾,其他人的身体不苻合蚩尤借尸还魂的标准,桑青缇或许可以,但却是一个女子。” 其他人听了,也都沉默不语,虽然高原的推论实在有些荒诞不经,但确实能够把所有的线索都找到一个圆满的解释,除了这个推论之外,还真不能够自圆其说。因此一时都没有话说。 这时荷华道:“这些也只不过是你的推论而己,到底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而且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胡乱讨论,恐怕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因此我认为还是等三族归附以后,招集三族的族长一起聚议,他们才是九黎族的核心成员,对九黎族的情况,也一定要比桑青缇知道得更多,或许从他们那里,我们能够了解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然后再进行推论,结果就要准确得多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荷华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这样胡乱讨论,确实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也许错得一塌糊涂,可惜两位老师都在咸阳一战中损落,不然的话,以他们对黄帝与蚩尤之战的了解,也许能够从中推论出一些有用的结果来。” 听高原说到鬼谷子、赤松子,众人也都有些黯然神伤,咸阳之战最大的损失就是鬼谷子、赤松子双双丧命,虽然说高原、荷华通过这一战实力大进,在纯战斗力上的损失并不大,但这两人老道的处世经验与智慧,还有丰富的知识和阅历,都是其他人,包括剩下的鬼谷门人无法代替的。 这时荷华道:“不过两位老师虽然不在了,但他们对黄帝与蚩尤之战的了解,基本都是从鬼谷一系收藏的古籍资料中得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鬼谷一系也不能再有所保留,必须全力以赴的支持我们,因此我想向他们索要这些古籍资料,应该不会拒绝,而且听说在鬼谷一系中还有一位老师,是付责教导弟孑,并且研究保管这些古籍资料的,最好把他也请出山来,到了现在,我们必须要集中所有的力量。” 高原这才想起来,确实是听鬼谷子说过,他们这一代其实是有三人,有一人一直都留在谷里,于是道:“好,我马上就让姬伯常季子舆他们立刻返回鬼谷,去请这最后一位老师出山。” 第九三七章史前文明(上) 夜己深,王宫中一片寂静,只有巡夜的士兵走动的声音,以及守夜打更的喊叫声,但显得夜间更为寂静。 绝大部份待从、宫女,还有荷华、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等人也都各自回宫休息,而高原借口明天就要出发赶赴咸阳,还有一些邯郸事情需要处理,因此仍然坐在书房中。不过这时高原并没有在看公文,而是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放着他的太极符。 可以说咸阳之战实际就是这个太极符扭转过来,正是这个太极符在咸阳之战进行到最关建的时刻,突然发动,吸收了九鼎中蕴含的黑火之力,使高原和荷华的实力大增,这才压倒了爆发的韩腾,最终才取得了咸阳之战的胜利,从而也扭转了整个战场的局面,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吸收了九鼎中的黑火之力以后,太极符也发生一些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以前整个太极符只是一对阴阳鱼的图案,而现在阴阳鱼的周边却出现了一圈八掛的符号,成了一个完整的太极符图案。而且如果是高原或是荷华触碰到太极符时,八掛的符号就会依次发白光、闪烁,但其他人碰到太极符,却没有这样的反应。 不过在咸阳之战以后,高原反复研究太极符,除了八掛的符号就会依次发光、闪烁,这一异样之处,再也没有其他的异常了,因此高原也没有研究出一个结果来,而后来邯郸的战事结束,需要高原处理的事务太多,也就没有在理这个太极符了。 但白天听桑青缇讲说了她的经历之后,高原隐隐约约的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但认真一想,却又什么想不到,因此高原来拿出这个太极符来,希望能够从太极符中得到一些线索。因为高原总觉得这个太极符中隐藏着许多秘密,如果能够解开这些秘密,也许就能了解桑青缇经历背后的真像。 可惜高原将太极符反来复去的看了半天,除了八掛的符号不断的依次发光闪烁之外,仍然沒有一点其他变化。因此高原也不禁有些泄气了,正想把太极符重新挂好,然后去休息,但就在这时,只听荷华的声音道:“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 高原怔了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研究太极符太入神了,连荷华来到书房里都没有发现。 这时荷华来到高原的桌前,看了看太极符,道:“你又在研究这个太极符吗?” 高原道:“还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听了桑青缇的话,我总觉得像是了解了一点什么东西,但却又什么都没有掌握,因此才拿出这个护身符来研究。” 荷华听了,也有些惊讶,道:“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错觉,而且有一些话当着瑛鸿她们的面不好说,因此我才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高原摇了摇头,道:“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发现。”说着,他拿起太极符,道:“你来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来。” 荷华伸手接住了太极符,而就在两人的手同时接触到太极符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太极符忽然全身发光,八个符号上的闪光也发生了变化,由白色变成了红色,而且闪烁的速度加快。不一会儿就在太极符的上方形成了一片直经约五六十厘光的圆形蓝色光幕,而且在光幕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符号大多都是白色,也有少量其他颜色,有的一闪而过,有的却停留一段时间,不时还发出滴滳的声音。 两人都十分惊讶,没想到研究了好几天的太极符,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生变化。而就在这时,高原抬起手来,想去拿一杯茶喝。 但高原的手刚离开太极符,光芒立刻消失,太极符顿时又恢复了通常的样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高原的头脑中忽然灵光一显,道:“要我们两人同时接触到太极符才能发生作用。” 说着,高原又将手按在太极符上,果然,太极符又像刚才那样开始变化发光,形成蓝色的光幕,并且显示出奇怪的符号来。 高原也有些兴奋,道:“果然就是这样,你想想看,每一次都是这样,只有我们两人同时接触到这个太极符时,才能够发生作用,第一次是我们在飞机上,那次我们穿越到这个时代;第二次是在咸阳,那一次太极符吸收了九鼎中的黑火,使我们的实力大增,从而取得了咸阳之战的胜利;这是第三次了,看看能够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两人都全神惯注的盯着蓝色光幕上的符号,过了好一会儿,高原这才道:“这些符号我见过,就是在白灵族的驻地里,我看到的符号和现在这些符号十分相似。” 荷华忽然道:“你觉得这些符号会不会是一种文字?” 高原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还先的有点像是某种文字,不过这些应该是什么文字,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荷华道:“我又不是语言家,当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文字,不过怎么出来的,我到是有一个想法。” 高原道:“什么想法?” 荷华用另一支手指了指光幕,道:“你再仔细看一看,这个样子,像现代社会中的什么东西。” 高原呆了一呆,但头脑中猛然一震,道:“电脑?” 荷华点了点头,道:“对,这就是我的想法,这个太极符应该就是一个类似于电脑一类的东西,可能是史前文明留下来的,而黄帝和蚩尤之战,应该就是一场史前文明的现代化高科技战争,也就是桑青缇看到的那场战争,因此很可能在这个太极符里,就隐藏着那个文明的秘密。”说到这里,荷华的语气也不禁兴奋了起来,道:“这个文明应该比我们的那个文明更发达,因为它己经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这真是太神奇了。” 其实对于黄帝和蚩尤之战,高原也曾经设想过,这是属于一个史前文明的时代,而听荷华也这样认为,高原到也没有显示出过于惊讶。只是将目光又看向太极符,道:“就算这东西是史前文明的电脑,那又怎么样?我们读不懂史前文明的文字,也就无法操作这个电脑,就算在电脑里储存着所有史前文明的秘密,我们仍然没有办法看得到。” 荷华听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道:“这到是个问题,不过既然这台电脑把我们带到了这个时代,而且我继存了玄鸟的力量,你吸收了黒火和白水的力量,这一定不会是偶然的事件,也就没有道理会让我们因为看不懂文字而无法使用这台电脑吧。” 而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只听太极符发出了一连串音节来。但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rh-yzs0791型战斗指挥中心模块系统启动完毕;语言识别配置完毕,请确认当前语言……”只见在光幕上出现了一排红色的闪烁文字。 高原和荷华互相看了一眼,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想不到这台电脑竟然是声控的,而且还能够自动配置识别语言,只要将语言问题解决,那么就能够知道电脑中储存的所有资料,可以了解所有的秘密了,于是高原稳了稳心神,道:“确认。” 只听“滳”的一声,红色的闪烁文字消失。 “语言确认;确认操作员权衡……操作员权衡确认,操作员为初次启动系统,目前权衡为b级,如需要更高权衡,请向中心总指挥糸统申请;系统自检……” ………… “系统自检结束,完好率97%,能量100%,可以使用的功能58%,未连接外置设备,战斗力值167。” “初次启动系统,可以咨询系统功能,是否启动咨询系统功能。” 高原赶忙道:“启动。” “rh-yzs0791型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咨询系统功能启动,操作员可以开始咨询。” 高原和荷华又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语言障碍消失了,但又不知道从那里开始问起,总不能直接就问“黄帝与蚩尤之战是怎么一会事”因此过了好一会儿,高原才道:“你是什么?” “本系统是rh-yzs0791型战斗指挥中心模块,是新历纪4678年研制成功,2785年投入生产,编号gyk-347986-df-456。” 高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刚才太极符都说了好几遍,自已这一问实在是有些多余了。想了一想,又问道:“你有什么功能。” “本系统的主要功能分为三大类,一是控制外置主机,进行战斗;二是保护操作员,为操作员提供能量;三是储存计算各种数据分析,模拟推演战斗进程;三大功能下的小功能共计有36587种,一是……” 高原听了之后,赶忙道:“停停停,不用再说下去了。” 声音立刻停止下来。 高原又道:“你的第一个功能是控制外置主机,是控制什么外置主机?” “本系统的原装控制外置主机是rf-712型战舰,契合率100%,也能控制其他各种战舰,,契合率90%以上的战舰有五种,分别是rf-711a型战舰,契合率97%;rf-711b型战舰,契合率95%;hye-68型战舰,契合率94%;hye-75型战舰,契合率92%;dal-0873型战舰契合率91%。” 第九三七章史前文明(下) 高原这才有一点明白了,看样子这个太极符是某种战舰的指挥系统,可以接入不同的战舰,通过它来控制战舰作战,这个原理和现代社会中,军事武器模块化设计的原理差不多,就是将各种武器设计成模块,根据战争的需要,将各模块进行不同的组合,达到灵活、变通,降低后勤保障,减少成本的目地。 这时荷华问道:“为什么要我们两人同时接触到这个什么指挥中心时才能够启动呢?” “因为战斗指挥中心必须是由两名操作员才能进行操作,而且rh-yzs0751型以后生产的战斗指挥中心还增设了检测基因的程序,只有agh-370类型基因的生命体才能操作战斗指挥中心。” 荷华又问道:“那么为什么以前我们两人用时接触到指挥中心模块时,却沒有反应,只有这一次才启动了战斗指挥中心模块。” “因为以前中心模块的能量供应不足,因此无法启动系统,只能给操作员提供基本的保护,但在三个月以前,刚刚吸收了fl-d型能量,达到了系统启动的要求,只要操作员达到条件,系统就能够正常启用了。” 两人听了以后,这才基本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因此对这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的信心不禁又增加了几分,荷华马上又问道:“那么我们两人为什么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 ………… “搜索系统,没有相关数据,无法答复操作员的问题,不过操作员所问的问题有两种可能,一是操作员完成时间逆行,是由专用的设备完成,但相关数据并没有存入本系统中,二是有关的数据已被删除,因此查询不到结果。” 荷华听了,沉呤了一会儿,才道:“那么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以前的那个时空?” “可以,不过本系统没有时间逆行、时间顺行的功能,如果想进行时间逆行、时间顺行,需要将中心模块连接俱备此项功能的设备,在战斗类的设备中,俱有时间逆行、时间顺行功能的有rf-712型战舰、rf-711a型战舰,rf-711b型战舰,hye-68型战舰,dal-0873型战舰。” 荷华听了,也不由得又惊又喜,看来史前文明留下来的东西果然不错,回到现代社会是可能实现的,只是上那里去那些战舰呢? 而这时高原忽然问道:“如果我们回到以前的时代,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对现在的时空,还有以前的时空,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虽然高原对时间科学并没有什么研究,但因为影视及科幻小说的原因,还是了解一些,而按照影视及科幻小说的内容,对时空穿越有三种说法,一是过去、未来都是不可改变的,因此任何回到过去,改变历史都是不可行的,不过自己似乎己经把历史改得一蹋糊涂了,这怎么算呢;二是过去、未来是可以改变,但过去改变了,未来也同样会发生变化,有的影视内容就是主人公回到过去,做出了一些改变,但等他回到自己的时空时,却发现自己的时空己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三是平行空间,既穿越时空,实际是穿越到一个平行空间,而回到自己的时空,也是另一个平行空间,而并不是真正的自己的时空。 而高原的问题也正是荷华所关心的,尽管荷华一直都希望回到以前的时空,但如果回到自己的时空,却己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或者只是到了另一个平行空间里,那么回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就留在这个时空里。 ………… “搜索系统,没有相关数据,无法答复操作员的问题,请操作员查询其他系统。” 高原、荷华听了,也不禁有些泄气,看来史前文明留下来的东西也并不很靠谱,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不过这个东西只是一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属于专业性很强的东西,因此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这时荷华随口道:“你说的这些能够穿越时空的设备,在那里能够找得到呢?” ………… “是否需要启动搜索程序?” 荷华怔了一怔,她本来也是随意一问,毕竟能够称得上文明的时代,至少都是以万年为单位的,因此史前文明留下来的东西,肯定不可能像大白莱一样,满地都是,能够弄到一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就很不错了,那会又再弄到一个能够穿越时空的设备来。不过这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看来还不错,居然还有搜索功能,于是荷华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道:“启动。” ………… “搜索到一个相关设备,位置在‘ad4685,ay6785’,判断是rf-712型战舰的可能性为96%,rf-711b型战舰,hye-68型战舰的可能性为89%,dal-0873型战舰的可能性为78%。” 高原、荷华听了,也都十分意外,居然还真给找到了一个,这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某种特定的设置,只是指挥中心提供的地点数据听不懂,高原道:“能不能把地点说得更详细一点?有没有图像显示?” 等高原说完,只见在光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副类似于现代社会中卫星拍摄的地图,在中间某一处上,有一个闪烁的发光点。 而高原的身体一震,忍不住道:“在这里?” 荷华怔了一怔,道:“这是那里,看起来好像是中国某个地区的地图。” 高原点了点头,他对地图的识别能力要远比荷华强得多,因此一下孑就能够看得出来,在光幕上显示的就是中国北方地区,以及蒙古、俄罗斯的一部份地区。而闪光点的位置,差不多就是在白灵族驻地附近,这恐怕不会是巧合吧,这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在最初的时候,只是一个护身符,正是在白灵族的驻地吸收了白水之力,才变成了太极符的样子,而后来在咸阳又吸纳了九鼎中的黑火之力,才得到了足够的能量,可以满足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启动的条件,而现在就在那里发现可能存在着一艘史前文明的战舰,而桑青缇在蚩尤神殿中又看到一场超高科技的战争,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也未免太巧了吧。 而听完了高原的话之后,荷华也深有同感,毕竟这么多线索穿在一起,如果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是白痴了吗,因此过了好一会儿,荷华才道:“看来我们两人有必要马上就到白灵族的驻地去一次,我想我们能够在那里有不少发现的,或许能把所有的密都解开。”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对,等回到咸阳之后,我会马上安置好咸阳的事务,然后我们两人就马上赶去白灵族的驻地。” 尽管荷华恨不能立刻就赶到白灵族的驻地去,但也知道高原说的是实情,毕竟现在高原管着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而且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因此肯定不可能把这一大摊子事都扔下来不管,赶到白灵族的驻地去。必须要做一个妥善的安排。 第二天,高原立刻招集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将太极符实际是一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的事情告诉给她们,因为她们三个人在汉国的地位都十分重要,大部份的秘密她们都知道,因此这件事情也不能瞒着她们,而且高原、荷华离开咸阳去白灵族的驻地,那么家里还要靠她们几个支撑着。 荷华当然没有反对高原的决定,而且两人还做了不少技术处理,两人穿越时空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还有什么战斗指挥中心模块,能量、系统这些特定的名词也都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因此也费了两人好一番心思。 不过听过了桑青缇的经历之后,李瑛鸿、淳于钟秀、云瑶对这些异常事件也都有了相当的承受能力,再加上高原、荷华的解说,到也能够大体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此对高原、荷华想赶到白灵族的驻地去,也都十分理解,不过李瑛鸿毕竟久随高原处理政务、而淳于钟秀更是政治嗅觉灵敏,到白灵族的驻地这一去一来,至少也有二三个月的时间,在现在的局面下,高原离开这么长的时间,确实不是好事。 因此李瑛鸿道:“夫君和荷华要去白灵族的驻地,自然是应该,但现在我们正要迁都咸阳,正需要夫君、荷华在咸阳坐镇主持大局,因此你们要离开咸阳去白灵族的驻地,还是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己经收服了一定的秦军军心,并且也收服了一批秦国的大臣,但咸阳毕竟是秦国的旧都,恐怕还是有相当的人未必服从夫君的统治,夫君和荷华在咸阳坐镇,到还能压住他们,如果夫君和荷华离开,难免会有人生出异心,因此夫君和荷华要离开咸阳去白灵族的驻地,首先还是要将咸阳的事务处理好。” 高原道:“你们放心吧,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因此就算是要去白灵族的驻地,也一定是会将咸阳的事务都安排好之后再出发,不过在我们离开的时间里,还是需要你们多操心一些。” 第九三八章改朝换代 随后,高原下令出发,一行人马从邯郸出发,向咸阳进发。 大军一路向西,晓行夜宿,虽然这时己沒有战事,但秦军的士兵们归心似箭,而高原则是因为要赶去白灵族驻地,也希望早日赶到咸阳,安排好一切,因此也下令全军加紧赶路,结果大军行进的速度颇快,还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大军就穿过了函谷关,进入关中地区。 过了函谷关之后,就离咸阳不远了,而且沿途都有秦国的地方官员接应,因为现在秦国上下都己经知道,尽管现在秦地的公文上,还在使用秦国的名称,而且时间也仍然沿用秦王政的年号,但高原己是秦地的实际主人,他这一次率军入关,肯定是要正式的改秦为汉,将秦地完全并入到汉国中。而就在前不久,汉国的公文己经发到了咸阳,高原己正式宣布,将迁都到咸阳,就证实了这个猜测,因此高原这次入关,实际就是以国君的身份回都,地方官员们自然要极力的迎驾。 其实在高原离开咸阳,到邯郸督战的这段时间里,关中的局势并不平静,虽然表面上四平八稳,但在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有不少人再蠢蠢欲动,因为在秦国的各地方还有不少人都不甘心高原就这样轻易的将秦国并入到汉国当中,因此想趁着高原、荷华都不在咸阳的时候,聚众起事,占据咸阳称王。其中既有确实是对秦国忠心的官员、世族,也不乏有趁乱想浑水摸鱼,捞取资本的投机者,还有一些则是似看到希望的秦国宗室成员。 不过秦王政的子女被韩腾杀戳殆尽,宗室成员也损失大半,根本找不到出一个资格足够,而且从望所归的人来担任秦王。在暗中闹腾的宗室其实都是一些远枝,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入主秦国的中枢,只有在这个时候,似乎机会来了,当然只有他们是这样认为。 而秦国大部份的官员、世族虽然对高原趁虚而入,吞并秦地不满,但却找不到可以效忠扶植的对像,而且尽管这几年汉秦两国一直敌对,但这一次进攻秦国的,却不是汉国,而是秦国的官员,相反是高原率军入秦,击败了韩腾,恢复了秦地的秩序。 由其是咸阳之战,高原、荷华联手击败了韩腾,这一战打得惊天动地,整个咸阳城都被震动,后来更是传得神乎其神,也加强了高原在咸阳军民心目中的地位,有不少人己经大体认可了高原,而有人虽然仍然不认可高原,但却不愿意与高原为敌。因此尽管有不少秦国的远支宗室在暗中十分活跃,但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并没有拉陇多少人,而且互相之间还互挖墙角,争取大名议,结果反而争得不可开交。 虽然驻守咸阳的蒙恬、蒙毅兄弟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毕竟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动作,而且在高原、荷华不在咸阳的期间,应以平衡为主,不易弄出大事情来,因此两人对此也莫不作声,只是在暗中关注。 高原、荷华一行到达咸阳,随他们一起到达咸阳的还是蒙恬、蒙毅兄弟的父亲蒙武,一家人在咸阳团聚,由其是在这大变故之后,因此也是悲喜交集。 不过回到咸阳之后,高原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下令,让秦军返回军营休息,并且杀牛宰羊,赐下美酒,犒赏三军,而将汉军分别驻守咸阳各城门,以及把守王宫。 在十余天以后,汉军逐渐控制了咸阳的局面,而这时罗焕、姜明霞保护着蔺文淸、耿燕羽、剑舞姬,以及第一批从灵寿迁移过来的官员,与五万汉军也到达了咸阳,叧外还带来了一批钱粮物资。而高原的一家也在咸阳团聚,全部都住进了秦国的王宫中。 这时新年己近,而且一家人在咸阳团聚,因此自然十分欢喜,而且这时进驻咸阳的汉军己达到十六万余人,叧外还有一批汉国的官员,高原也有了足够的底气,可以在咸阳大展拳脚了。 高原首先下令,论功行赏,对这一次战斗中立功的将士进行封赏,因为这一次战斗的胜果巨大,因此绝大部份士兵都得到了封赏,并且晋爵加级,而就算是沒有立功的士兵,饷钱也增加了一成,自然是皆大欢喜。而对阵亡的将士,则根据他们的爵位高低,立功大小,分别给予了不同的厚恤,以及减赋、免赋的优惠条件。 而封赏完之后,高原这才下令,将征集来的秦兵解散,让他们回家去与家人团聚,大部份士兵都得到了赏赐,正好回家去和家人过个好年,因此都十分欢喜的离开咸阳回家。 这一举动不仅让高原大得军心,而且在遣散了征集的秦军之后,现在咸阳的秦军己只剩下七万余人,远远少于汉军,高原当然知道抓住军队的重要性,虽然在这次战斗中,高原也嬴得了不少秦军的军心,但秦军毕竟还是不及汉军可靠,由其是在这个时候,高原还是主要依靠汉军,而这样一来,高原也基本可以完全控制住咸阳,而制住了咸阳,高原在秦国的统治也就基本稳定了下来。 虽然封赏军队支付了大量的钱粮财富,但秦国的国库还算丰足,而灵寿的汉军入关,又带来了一批钱粮物资,因此到也足够,而且高原在未来几年内,也不准备大规模的进行军事行动,这笔费用之高,也是完全能够承担得了,另外也是绝对值得。 解决了军队之后,高原才着手来重新建立咸阳的行政体系,因为这时汉国的主要官员都留在灵寿,没有来到咸阳,因此咸阳的行政主要还是依靠秦国的官员,而且,在灵寿的官员还沒有完全迁移到咸阳之前,高原暂时也不打算改变目前的咸阳官职制度。 秦国是实行三公九卿制度,三公是指丞相、御史大夫、太尉,也是中央政府最高的官僚。本来秦王政领军出征,留下了丞相王绾坐镇咸阳,但王绾死于咸阳之中,因此高原下令,由李斯暂任丞相,尉缭仍为太尉,由张良出任御史大夫,三人共同执掌朝阪,与其他诸卿议论政务,然后由高原作裁决。而从灵寿迁移过来的汉国官员则全都被高原安排到九卿各部中任职,让他们尽快熟悉咸阳的事务。同时高原又将汉秦官员的品级爵位也都各晋升一级,并且各有赏赐。 而在军事方面,蒙武仍为上将军,执掌咸阳的军权,姜桓武为副,蒙恬、辛胜、凌风、仲孙奇分别驻守咸阳四方,而王宫的守卫则由罗焕、姜明霞付责,原来王宫的卫士全部都换上汉军,内侍、宫女也进行了大调整,蔺文淸、耿燕羽、剑舞姬从灵寿带来的侍从人员基本占据了王宫的要职。 从总体来看,高原对行政系统的改变不大,主要的职位仍然是任用原来秦国的官员,只有张良一个人出任了重要的职位,而在军队方面则是秦汉各占一半,只有王宫内部进行了大换血,基本全部换上了汉国的人。 但从影响上来看,并没有靠成多大的动荡,行政系统仍然运行良好,而现在驻守咸阳的军队大半都是汉军,但在名议上仍然是由蒙武担任军方的最高职位,因此秦人对这样的安排并沒有什么不满。尽管王宫內部进行大换班,但这一点谁都能够理解,王宫也算是私人地方,自然都要换上高原最信任的人。 经过了这一番整顿之后,绝大部份的秦国官员也都基本认同了高原的统治,毕竟大势己去,秦国己经不可能再恢复了,而并入汉国看起来也不错,还不是官照做,马照跑吗,和以前的秦国也沒什么两样。虽然也有一些官员依然对高原不满,但也不愿与高原为敌,因此只有选择辞官不做。高原对辞职的官员也没有刻意挽留,只是给予了他们十分丰厚的赏赐,任由他们离开。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新年己到来,而在新年之前,高原这才正式下令,在新年之后,取消秦国的国号与年号,改用汉国的国号与记年。 不过这一道命令在新年的喜庆气氛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而高原也迎来了自己在咸阳城里的第一个新年。 而尽管那些准备举旗起事,推翻高原,恢复秦国的秦国宗室远支虽然也积极的活动,希望拉陇这些辞职的官员,并且招集解散的秦兵,可惜根本就没有人理他们,因为辞职的官员谁都明白,在目前的大局下,和高原为敌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何况在辞职以发,都受了高原的赏赐,自然不会和高原为敌。 至于解散的秦兵,则更是不干了,好不容易才打完了仗,拿到了饷钱和奖励,平安回来与家人团聚,谁还想再从军打仗,至于秦国换成了汉国,秦王换成了汉王,关我们这些平民什么事情,只要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家人衣食无忧,安居乐业,管他秦国、汉国,秦王、汉王。 第九三九章九黎族的变故 “我需要力量,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越强越好,一定要超过高原,荷华的强大力量。” “不行。” “不行?为什么?难到你的力量只有这种程度吗?” “哼!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当然不可能只到这样的程度,高原,荷华的力量算得了什么?还不到我的百分之一而己,如果不是因为我不能离开神殿,只要动动手,就可以将他们压成齑粉。我说不行,是因为你的身体能够承受的力量己经达到了极限,不可能再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了,因此就算我再给你更强大的力量也没有用,只会让你经脉暴裂而亡” “为什么?为什么高原,荷华能够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而我不行?” “因为高原是黄帝的血脉传人,荷华是玄鸟的后裔,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天生在血脉上就要比他们弱许多,因此他们能够达到的高度,并不是你能所及的。” “什么?”韩腾忍不住怒吼了起来,“又是血脉,又是天生的,为什么我就天生不如别人,在韩国是如此,在九黎族时是这样,而到了现在,我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依旧一样,我的血脉天生比不上高原、荷华。” 在韩腾的面前,耸立着高大的蚩尤神像,而韩腾的怒吼声,在空当当的大殿中回荡了好几声。而蚩尤的神像周围,散发着青幽色的光芒,而双眼中却发射出血红的光芒。 而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道:“这是天生的差距,无论你多么努力都是无法弥补的了,就像猫永远不可能长成虎,鸡是永远无法向雄鹰那样展翅飞翔在天空。” 韩腾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么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做为你的力量的继承者,既然我的血脉天生不高原、荷华,那么你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不选九黎族的人,他们不是你的后裔吗?他们拥有你的血脉啊,难到他们的血脉也比不上高原、荷华吗。” “不,九黎族并不是我的后裔,他们只是我的奴仆而己,我沒有血脉传人,因此九黎族人也同样比不上高原、荷华,而我选择你做为我的力量继承人,是因为你的身体条件比九黎族人还要强一点,另外我也从来沒有指望你能够完全超过高原、荷华,只是希望你能够在他们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之前,彻底击败他们,可惜就是这一点,你还是没有做到,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应该把力量传给闾修弘或是辅公衍,也许他们两人可以比你做得更好一些。” 本来在咸阳遭到了惨败之后,韩腾的心里就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只有怀着一个信念,就是回到九黎族里,从蚩尤那里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再去找高原、荷华报仇,但现在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希望获得比高原、荷华更加强大的力量,因此彻底将韩腾打跌到低谷,连发怒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时韩腾的目光呆滞,精神晃忽,只是嘴里喃喃道:“我不甘心,我决不甘心。” 蚩尤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不甘心也要甘心,因为你己经彻底败了,根本就沒有扳回来的余地,除了一个办法之外。” 韩腾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道:“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把你的身体,你的血肉,你的灵魂全部都献给我,全部毫无保留的献给我。” “族长请回,韩腾在神殿中向蚩尤先祖献奠,现在还沒有出来,因此请族长明天再来吧。” “哼,韩腾以为躲在神殿里当缩头乌龟,我就拿他沒有办法吗?闾修弘,你给我滚开,让我进神殿中去找韩腾算帐。” “方族长,神殿是九黎族的禁地,只有在祭奠先祖的日子,而且还是各族的出名弟孑才有资格进入神殿,去祭拜先祖,其他的时间,全都禁止入内,打扰先祖休息,就是两位大长老,也是在得到了先祖的招呼,才能进入神殿中去。因此方族长违抗先祖之命吗?如果惹怒了先祖,后果可不是方族长,甚致是整个夸父族能够承担的。” “哼,闾修弘,你少拿蚩尤来吓唬我,惹怒了蚩尤又怎样?如果蚩尤真的还话着,真的还有强大的力量,那就应该为九黎族出头,去击败高原、荷华,让九黎族重新夺得天下?但只能躲在神殿里,对自己的后裔子孙抖威风,算是什么东西?他还有什么资格当九黎族的先祖,我方烈第一个就不认他。” 闾修弘听了,也不禁又惊又怒,厉声道:“方烈,你竟敢对先祖出言不逊,实在是太大胆了。” “呸!”方烈向地上狠狠的唾了一口,道:“出言不逊又怎么样?风伯、雨师两个老头子到是一生都对蚩尤忠心耿耿,但又得到了什么?粉身碎骨,连一点渣孑都没有留下来。他们要为蚩尤去死,我当然不管他,但在这一战之前,他们两人硬逼着我们夸父族出兵,结果呢?五千夸父族的战士,回来的还不到二百人,而且现在九黎族己经完了,桑族、屠雍族、姜黎族都己经脫离了九黎族,这时都迁走了一半的人,我们夸父族本来就不是蚩尤的后裔,因此也不想再待在九黎族,不过在离开之前,如果不教训韩腾一顿,我们夸父族实在是出不了这一口气。” 而在方烈身后的数千余名夸父族战士这时也都按耐不住,於是纷纷的叫嚷了起来: “叫韩腾出来,快把韩腾叫出来,别躲在神殿里当缩头乌龟。” “如果韩腾再不岀来,那么我们就冲进去把他揪出来。” “对,不仅把韩腾揪出来,而且把神殿也拆了。” “拆神殿算什么,干脆放一把火,把宗庙都烧了,反正九黎族己经完了。” 闾修弘听了夸父族战士的叫嚷声,额头也不禁开始冒汗了。原来他带领着九黎族的残兵败将回到九黎族之后,不仅知道了韩腾在咸阳惨败,就连风伯雨师也战死了,而且后续的连锁反应也接踵而至,桑族、屠雍族、姜黎族宣告脱离九黎族,并且开始举族外迁。而韩腾回到九黎族之后,就躲进了神殿中,再也没有出来过。 由于风伯雨师己死,韩腾又躲进了神殿,整个九黎族群龙无首,因此也无法阻止桑、屠雍、姜黎三族离开,而其他各族也都得过且辻,因此整个九黎族己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就算不完也不远了。 而在这一战之前,风伯雨师挟蚩尤显示神迹之威,硬逼着夸父族出兵助战,结果夸父族迫于压力,另外也对九黎族这一次战斗也颇有信心,因此终于出动了五千战士,参加了这场战斗。而闾修弘回到九黎族的时候,仅仅只带回来一百七十九名夸父族的战士。 夸父族的人口本来就不多,这次派出的五千战士全部都是年壮年男子,几乎每个夸父族家庭都有人死亡,个损失可以说是极大,元气大伤,因此族长方烈心中的恼火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但风伯雨师己死,只好把这一股火发到韩腾的身上,但韩腾一直躲在蚩尤神殿里不出来,方烈一连等了三天,也不见韩腾出来,于是认定了韩腾是有意躲在神殿里。 夸父族的人本来就是性格火爆,于是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聚集了数千人,都是有家人战死的,来到神殿来,指名要韩腾出来。而风伯、雨师虽然死了,但闾修弘依然担负起守卫宗庙的任务,自然不会让夸父族人这样闯进神殿,尽管只有他一个人守着宗庙,但还是坚持守在宗庙门口。 而方烈这时也懒得和闾修弘废话,轮拳就开打。 尽管闾修弘是九黎族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但和方烈相比,实力还是有一段距离,而且闾修弘在邯郸一战中,被高原打伤,这时还没有全愈,因此更是不敌方烈,结果连接了方烈几拳,就被方烈打得口吐鲜血,旧伤复发,摔倒在一边。 好在是方烈到真无心要他的命,因此也没有继续追击,逼开了闾修弘之后,立刻带领着夸父族的众人,闯进了宗庙,一直奔向神殿。 这时神殿的大门仍然紧闭着,方烈一马当先,抢上几步,距离大门还有十余步的时候,挥拳向大门猛击而去。 “轰!” 一声巨响,大门立刻四分五裂,但就在这时,一股无比强大的劲气从大门人急涌而出,方烈只觉得胸口如遭锺击一般,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而在方烈的身后,还有十余多夸父族人也被同样震得喷血倒飞。 方烈从地上爬起来,又吐了一口鲜血,再看自己的身边左右,己倒下了十余名夸父族人,人事不知。而再看神殿的方向,只见韩腾披头散发,一步一步的神殿中走出来。心里也不禁大为震,难道这就是韩腾的力量. 第九四零章重返白灵族 新年之后,第二批灵寿的官员、士兵、人员也到达了咸阳,这一次灵寿的大部份重要的官员都来到了咸阳,包括五千训兽军,还有大量的官员、士兵的家属。不过高原并没有下令,按照汉国的职官制度进行改造,而是决定离开咸阳,赶到白灵族的驻地去。 虽然高原的决定,得到了知道内情的人的全力支持,但还是遭到了众多官员的一致反对,汉秦官员都有,由其是刚刚到达咸阳的宁戚、申慎,一听说高原在这个时候要离开咸阳,巡视北方至少要三四个月的时间,也不顾旅途疲劳,立刻来面前高原,力劝高原取消离开咸阳的决定。 其实国君巡视地方,在每一个国家都是常有的事情,一方面是观察地方民情,以安国人;另一方面也是宣耀国君的权威,加强国君在各地的威势力。以前高原在代郡的时候,也经常出巡,或是领军作战,不在都城坐镇的时间反到是更多一些。 不过现在并不是巡视地方的时候,因为道理很简单,虽然现在咸阳基本在高原的控制之下,但高原入主关中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并没在秦地建立稳定的统治,因此现在绝不是高原离开咸阳的时候,而是应该坐镇咸阳,在秦地推行汉国的模式制度,建立起稳定的统治基础。等上一年半载以后,也就差不多了,那个时高原也就能够随时离开咸阳,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甴其是这一次,高原居然连荷华也带走了,结果咸阳连一个压得住场子的人都没有了,当然会让灵寿的官员们抓狂。 而且灵寿的官员们也都十分意外,因为自从高原入主代郡之后,行为处事,言行举止一直都表示得十分得体,和春秋战国以来,公认的明君相比,也不呈多让,还从来没有过肆意妄行的时候,这一次不知是怎么了,一定要在绝对不应该离开咸阳的时候离开咸阳,搞什么巡视北方。 原来秦国的官员也同样不希望高原在这个时候离开咸阳,因为现在他们的命运己经和新的汉国牢牢的拴在一起了,就算有秦国的宗室能够重新恢复秦国,他们也恢复不了以前在秦国的地位了。因此几位原秦的重要大臣如李斯、王绾、蒙武也联袂来求见高原,劝阻高原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咸阳。 不过高原知道,来行白灵族驻地是势在必行,而且是越快越好,因此也不顾大臣们的反对,执意要马上离开咸阳。而悉知內情的张良、淳于博当然还是极力的支持高原。也帮着高原劝说其他的官员。 当然不能对其他的官员说明高原要离开咸阳的真像,只能说高原即然要离开咸阳,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毕竟以前高原还从来没有乱来过,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而其他的官员见高原的态度坚决,也知道是劝不住高原了,因此也只好作罢,转而准备高原不在咸阳的事情,毕竟现在毎个人的命运都和汉国联系在一起,还是要维持下去。 其实高原、荷毕决定在这个时候离开咸阳,也是经过了认真的考虑商议,并不是真的是一甩手不管,把一个大乱摊子扔给咸阳的大臣们。 首先是尽管高原在秦地的统治并不稳定,但基本己经控制住了咸阳,而尽管秦地还有不少人反对高原的统治,但势力都不大,难成气候,由其是现在进驻咸阳的原汉军接近二十万,有了这样一支军队,也足以应付一般的意外事件发生。 目前咸阳的原秦国的官员,还有军队也基本都接受了高原的统治,甴其是像李斯、尉缭、弱顿、茅焦、冯刧、蒙武等原秦国的重臣的利益己经都与现在的汉国绑在一起,如果原来秦国的宗室重新恢复了秦国,他们这些在汉国任过职,而且还是重要的官职,肯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尽管高原、荷华都知道,在另一时空里,秦始皇死后,李斯和赵高勾结,篡改了秦始皇的遗诏,扶植胡亥为帝,逼死了扶苏,这是秦王朝灭亡的主要原因。但李斯之所以受了赵高的蛊惑,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权势,而现在赵高己死,李斯的权势和汉国完全捆绑在一起,李斯并不是沒有头脑的人,应该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且高原、荷华虽然离开咸阳,但还是留下了李瑛鸿、淳于钟秀在咸阳,以前高原就多次离开都城,留下李瑛鸿代理监国,己经形成了一套比较完善的体系,何况现在还有淳于钟秀协助李瑛鸿,可以极大的补充李瑛鸿的政治能力不足的弱点,因此高原、荷华在这个时候离开咸阳,赶去白灵族的驻地,也许秦地会发生一些动乱变故,但发生重大事件的可能性并不大。何况是两人都知道,赶去白灵族的驻地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实在是不能再耽误了。 布置好了咸阳的事务以后,高原、荷华这才准备出发启程。 白灵族的驻地路途遥远,一去一来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还要穿越漫漫的戈壁草原,有各种野兽、狼群出沒,虽然匈奴族己经衰弱了,但仍然是草原上最大的威胁,因此尽管现在高原、荷华的实力大增,但也不能只身出发,还是要带一些军队同行。 不过现在草原上的威胁确实小了许多,因此这一次随高原、荷华同行的军队并不多,一共只有一千五百余人,其中包括有二百训兽军,两百余只狼,五百步军,三十名白灵族女子,剩余的骑军中有六百轻骑,二百重骑,另外还带了二百余辆马车,装载随行的粮草、物资等。每辆车由两名士兵驾驶,其他骑军、步军、训兽军,都是按一人三马配置。领军的主将是凌风、罗焕、姜明霞。 而高原后宫的姬妃当中,还有云瑶随行,因为这次是去白灵族的驻地,而且还带了白灵族人两百余人,因此云瑶身为白灵族的大祝师,自然是要随行出发。 聚集好了军队之后,高原、荷华才告别了咸阳的众人,带领着一行人马从咸阳出发,一向北行,经由九原郡进入塞北草原,然后再拆向西行。 一路进发,到也平安无事,因为一千五百多人,四五千匹战马,还带着两百余只狼,这样规模的队伍,一般的野兽,狼群根本就不敢来找麻烦,就连一些中小的游牧民族部落也不敢遭惹他们,当然,别人不来惹自己,高原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惹别人。 白天人马一面行军,高原一面也带领着军队在草原上打猎游戏,打发旅途的时间,而在夜间休息的时候,高原也同样不敢大意,都是用车辆围成轮廓,并且留下守夜的士兵和狼,以确保万无一失。因此走了大约四十余天,终于走进了白灵族驻地所在的山谷。 算来上次来到白灵族的时候,己有三年多的时间,虽然说迁移到代郡之后,白灵族人的生活过得都不错,要比在驻地里生活得好得多,因此绝大部份的白灵族人都有一些乐不思蜀之意。但现在又回到了故地,山谷中的景像依旧,还有一些当初白灵族人修建的路标、临时房屋仍然还在,而且越是深入谷中,这些当年遗留下来的痕迹就越多,也让随行的白灵族人感叹不己,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有不少人甚致都情不自禁的流泪哭泣。 而云瑶虽然不是在白灵族的驻地中长大,但这一番故地重游,也是颇多的感概,荷华是第一次来到白灵族的驻地,因此对谷中的景像十分好奇,还有以前白灵族人在这里的生活情况。 进谷之后,离白灵族的驻地已经不远了,而且山谷中的气候温和,出谷外好得多,因此人马进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三天之后,就到达了白灵族驻地的旧址。 在当初白灵族从驻地迁移的时候,曾经放火将白灵族的村寨全部烧毀,虽然三年过去,当初的一片焦土瓦砾己经变了不少样子,许多地方都长出草来,还有一些烧毀的枯木重新长出了新枝,但仍然依稀可见村寨的规模布置,有几名白灵族人仰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跑进村寨的旧址,寻找自己当年的房屋所在之地,但却惊动了几只羊鹿乱窜,原来这里已被一些动物占为己有。 因为己经到达了这一行的目的地,至少也会在这里停留几天的时间,自然就不能再安扎简单的临时营地,而村寨的原址也不适合作为驻扎的营地,好在是山谷中的地方颇大,白灵族人也熟悉这里的地形环境,而且他们这一行的人马并不多,因此选择在距离村寨原址数百步远的一条小河边安营立寨。 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高原、荷华、云瑶留下凌风在营地中驻守,带领着罗焕、姜明霞,以及十余名白灵族人,进入白灵族村寨原址,寻找白灵族的神庙所在的位置。 因为上一次就是在白灵族的神庙中的一个塔楼里面的一个地下洞穴空间里,让高原的护身符吸收了白水之力,这才进化成了太极符。 第九四一章最初的人 虽然白灵族的驻地己成了一片废墟,但寨子里大体的结构布局还是可以分得很淸楚,而神庙是白灵族驻地最重要的建筑,因此到也并不难找。 洞穴空间的入口,是神庙的一座塔楼里,在上一次离开白灵族的驻地时,高原等人曾经将洞穴的入口封好,因此只用将压在入口外的碎土瓦砾杂草等物清理干净,就可以打开入口。 于是众人一起动手,不多时候就清理出来一个方圆五丈左右的圆形区域,露出原来塔楼地面的青石板砖。中间凹下几级台阶,形成一个直径约六七米左右的圆圈。 高原下令,命罗焕、姜明霞两人安排白灵族人在周围十丈以外的地方驻守,云瑶举起法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地面立刻分成八瓣,缩进台阶里,露出了一个直径约有六米的大坑来,有一道旋转楼梯盘旋而下。 云瑶道:“你们下去吧,我就在这里守着。” 高原点了点头,和荷华一起,顺着台阶旋转而下。 台阶依旧光洁平整,脚踩在上面,发出淸脆的声音,而高原发现,虽然离开了三年多的时间,但台阶和墙壁上却几乎沒有什么灰尘,道:“上一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坑应该就是人工建造,而是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能够达到的。现在看来,这感觉到是对的。” 荷华摸着墙壁,点了点头,道:“这里虽然是地下,但空气干燥,而且不觉得气闷,又沒有什么灰尘,应该是有一套循环的通风系统,而且还在运行中,希望能够在这里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下到了洞底,虽然洞口并不大,但越是下得深,就越是开阔,到达底部之后,方圆己超过了十余米。光芒从顶口照散下来,虽然不算明亮,但到是可以看得清楚洞底的环境。其实洞底的环境十分筒单,除了周围旋转而上的楼梯,只是在正中的位置,是一个圆环形的池状结构,直径约有两米多,不过这时池里己没有白水,空空如也。 高原在池沿边将上一次的经历向荷华详细的讲说了一遍,荷华皱了皱眉头,在池沿边上搞了搞,道:“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孑。” 高原道:“如果那么容易就找到秘密,我上一次来就应该有所发现了,因此应该不会是那么简单,我们先在这里转一圈,看看能够有什么发现。” 荷华点了点头,道:“也是,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不用着急,可以慢慢的找。” 两人围着洞底转了一圈,而且在周围的墙壁上逐寸逐过的抚模,但也仍然沒有发现什么异样的现像,最终两人又回到白水池边,高原道:“这里也就是这么大的地方,看来就这样找下去,不大可能有什么发现,不如我们把那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启动,看看它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自从发现了太极符其实是一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之后,两人又启动过几次,询问了许多事情,不过这个玩意就是一个纯为战争设计的东西,储存的其他资料并不多,因此基本沒有为两人解答什么秘密,不过两人到是看了几场系统中储存的战争场面,和桑青缇描叙的场景印证,应该就是同一种战争模式,一种远远超过了高原、荷华穿越之前那个时代的科技水平。 但由于从战斗指挥中心模块那里得不出什么秘密,因此两人索性就不再启动了,等着到了白灵族的驻地以后,再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但到了之后,却什么也沒有发现,于是高原才提议,把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启动,如果在这里真的藏着什么史前时代的战舰的话,那么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应该是可以找出来。 荷华也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高原从脖子上解下太极符,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找一个地方把太极符放下。而就在这时,荷华的心里一动,指了指白水池,道:“就放在这里面吧。” 高原到也沒有异意,将太极符放在白水池里,然后两人同时将手放在太极符上,果然就在这时,有变化发生了。 仿佛是电路一样的细小光纵,以太极苻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迅速的散发,一直沿伸到水池的侧壁上,然后再由水池向外扩展,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整个地下的空间,而在白水池的边沿上,也呈现出无数奇形怪状高亮符号文字,而且沿着白水池的边沿,呈顺时针的行动,整个空间的亮度顿时大增,光芒甚致从洞中穿射而出。和上一次护身苻吸收白水的时候,十分相似。 不过这时白水池底己布满了无数细如游线一般的光线,而且从池沿上亮起一层层蓝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围高达三米多的蓝色光幕,只见无数的高亮符号文字在光幕上闪烁不定,就和太极符启动的时候一样,只是光幕的范围要大的多。 高原、荷华互相看了一眼,都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看来果然是做对了,只看太极符启动结束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只听战斗指挥中心模块的声音响起:“rh-yzs0791型战斗指挥中心模块系统启动完毕;语言识别配置完毕;己检测到外置设备,正在进行糸统对接处理。” 在光幕上出现一条红色的光条,正在不断的伸长。 不一会儿,红色的光条围着光幕转了一圈,形成了一个圆环,然后消失。 “外置设备对接处理完毕,确定外置设备为rf-712型战舰,契合率100%;系统自检结束,完好率97%,能量100%,可以使用的功能100%,战斗力值1837。检测操作员的资格。” 高原、荷华也松了一口气,这里果然是有一艘史前文明留下来的战舰,这个洞穴实际就是战舰的一部份,这时光幕中闪出两道光芒,从上到下,在两人身上扫描了一遍。而在光幕上闪烁着大量的符号文字。 好在是两人己有相当的经验,因此到是没有什么异样,耐心的等待着检测结束,既然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已经确认了两人的操作员资格,那么这艘史前文明留下来的战舰也一定能够确认两人的资格。 果然,扫描完毕,系统声音道:“确认操作员资格,启动设定程序。” 两人听了,也有些意外,还有什么设定程序吗?而就在这时,只见光幕上的符号文字消息,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像。而一个不同于刚才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们终于来了,我的孩孑们,我己经等了你们很久了。能够从遥远的未来来到这里,你们一定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吧,你们的表现让并没有让我失望。” 两人听了,也都大吃了一惊,在这里居然还有人再等着他们,而且一口就道破了两人都是穿越者的来历,而这时右光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年龄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形像,披头散发,身穿兽皮,方面大耳,长须斜眉,神态威严,气度不凡。 过好一会儿,高原才反应过来,道:“你是谁?” 光幕上的男孑道:“我就是你们的先祖,黄帝。” 虽然高原、荷华对这一次白灵族之行可能遇到的奇异事件有了充份的思想准备,但两人都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到自称为黄帝的人形影像。 尽管在高原、荷华穿越之前的时代,黄帝己经没有神圣的光环,按照历史学家的考证,炎帝、黄帝只不过就是一个上古时代的部落首领,但中华民族、炎黄子孙的观念,己经深入人心,因此听到有人自称是黄帝,两人心里自然是十分震惊。而且这个自称黄帝的人形影像和后世一般认为的上古部落首领确实十分相似,完全符合高原、荷华心目中的黄帝样子。 不过两人都是现代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所谓的神话传说,对这个自称是黄帝的人形影像的话也十分怀疑,因为两人对所谓的战斗指挥中心模块,有一个大致的认识,己经认定这是史前文明留下来的遗迹,如杲黄帝是史前文明的人类,那么就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付上古部落首领的样孑。 而就在这时,光幕中的影像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人形的影子,而看不清面貌。 两人正在意外命时候,自称是黄帝的人形影像的声音又道:“你们看到的影像并不是我的真正样子,只是在你们的心里想像中的黄帝形像。” 高原微微一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形影像确实是自己想像的黄帝形像,难道说黄帝是叧有形像,真的是史前文明的人类? 这时荷华道:“如果这并不是你的真正样子,那么你是否就是真的黄帝。” 形影的声音中带出了一丝笑意,道:“其实黄帝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己,是你们华夏民族先祖文化的一个像征符号,你们不会真的认为黄帝是你们血缘意义上的先祖吧。因此如果从像征符号的角度来说,我可以说就是黃帝,而如果要更准确的说,我应该是地球上最初的人。” 第九四二章历史的真像 “地球上最初的人?” 高原、荷华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因为他们都知道,虽然说人类是由古猿进化而来的,但这个进化过程是相当长的,因此所谓最初的人,决不会是一个或几个,而应该是一批,甚致是一个族群,这个范围就很难介定了。 高原道:“您应该是知道那个时代的秘密,能不能说得淸楚一点?” 荷华也道:“是啊,既然您一直在等待着我们到来,而且知道我们是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应该会将一切真像都告诉我们。” 虽然两人现在不能确定,这个影像到底是什么人?但从他刚才自称黄帝,又直言自己是地球上最初的人,而且还能够道破自己两人是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时代,显然说明这个影像的真实身份决不一般,因此两人也不觉对这个影像变得尊重起来。 “你们都很聪明,确实是不愧我等待的人,我确实会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你们。” 尽管这时的高原、荷华都是见惯了大世面,但到了终于可以知道所有的最大秘密,心里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这件事情要从最初说起,准确的来说,我,还有蚩尤都不是地球上自由进化的生物,而是来自于另一个星球。” 虽然高原、荷华早有思想准备,事实一定会有大爆料,但两人听了这一句话,还是吓了一大跳,高原道:“你……你是说你和蚩尤都是外星人?” “按照你们现在的理解能力,也可以这样说,整个事情的起因是我们过去居住的星球遭到毀灭,我和我的同伴在宇宙中寻找适合我们居住的星球,因此才来到了地球,那个时候,地球上还没有智慧生物出现。” 高原道:“蚩尤也是你们中的一员吗?” “是的。” “那么黄帝与蚩尤之战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你们内部分裂內哄了吗?” “这要从头说起,我们来到地球之后,发现地球的环境并不适合我们长久居住,但却可以做为一个中途的中转站,供我们寻找其他适合居住的星球的临时的居住点,因此我们在地球上留下来,建立了基地,在地球上暂时定居下来。由于我们要在地球上生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地球环境并不适合我们长久居住,于是我们也对地球的元素、环境、生物进行研究,而就在研究中,我们发现了地球的基本物质,就是阴阳两种元素,也就是黑火和白水两种能量。这也是我们和地球生物的最大区别,地球是一个阴阳元素的结合体,而我们的星球,是一个单元素的星球。” 虽然还没有说到正题,但己经道出了很多的秘密,因此高原、荷华也不禁又惊又喜,也都认真的听着。但听到这里,两人也都不禁大为好奇,荷华道:“就是说你们的星球是不分男女的?““用你们能够理解的概念,就是这样。” “那么你们是怎样进行繁殖后代呢?” “宇宙中的生命元素多种多样,阴阳元素和单元素都是其中之一,阴阳元素有阴阳元素的繁殖方式,而单元素也有单元素的繁殖方式,如果要详细对你解说,恐怕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你们想知道吗。” 荷华吐了吐舌头,道:“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想知道,您继续说下去吧。” “但在我们的研究中发现,无论是黑火还是白水,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只是黑火的力量偏重于破坏,而白水的力量则侧重于修复,当然这也是阴阳元素的正常现像。但对己经失去了母星的我们来说,正需要这样的力量,只是因为我们的单元素生命,无法吸收黑火、白水的力量,因此我们才决定,改造一部份我们的同伴,同时也将我们的基因溶入到地球基因当中,以更于吸收黑火、白水的力量。而被选出的人中,就有我和蚩尤,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蚩尤,不过我们两人我接受的都是黑火的力量。” “加入了我们的基因之后,地球生物的进化速度得以加快,再加上我们在暗中的引导,因此地球生物不仅很快发展出了智慧生命,而且创造了比较发达的文明世界,而整体的科技水平虽然还远不及我们的母星,但己经和你们穿越时空之前的那个时代差不多,虽然我们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存在,但毕竟我们在暗中引导着地球智慧生命的发展,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我们被地球的智慧生命尊称为神,黄帝、蚩尤就是我们在地球智慧生命体中的称呼,当然也还有其他人,其中有一个人被称做玄鸟。” “但就在我们引导的地球文明发展良好的时候,突然在地球智慧生命中发生了一场全面的战争,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干涉的时候,整个文明全部毁于战争。虽然我们觉得十分奇怪,但这种事情在宇宙中也十分普通,再加上这时我们对黑火、白水的研究己有了重大的突破,因此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再引导地球新的文明发展。而且由于这时我们的基因己经溶入到地球元素中,这一次地球生物的进化很快,不久之后就又形成了一次新的文明,更为先进的文明,而我们仍然在这个新的文明中被称为神。” “由于有了上一次文明突然被毁灭的教训,这一次我们对地球的监管也就严谨得多,而很快这一次文明又在形成全面战争,但这一回我们终于发现,原来是蚩尤受了黒火的影响,变得狂暴而偏狭,他干涉文明的发展,他想要成为地球智慧生命中唯一的神,为了禁止地球智慧生命信仰其他的神,因此不惜毁掉了上一次文明,又在这一次文明中发起一场毁灭的战争。而就在这时,我们的其他同伴找到了适合我的生存的星球,而我们的研究也发现,黒火、白水并不适合我们这样的单元素生命,除非是改造成为能够同时接受黒火、白水的生命体,但这样一来,也就完全改变了我们的生命元素,无法再新的新星球上生存下去。于是我们决定,终止对我们的身体改造,并且将黑火、白水全部清除掉。” “而就在这时,蚩尤拒绝接受改造,逃出了我们的基地,带领着他的信徒,向我们发动了全面的战争,尽管我们的对手只有蚩尤一个人,但他本来就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战士,而且吸收了黒火之后,实力更是大增,我们集中了所有的力量,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之后,才免强击败了蚩尤,但那一次地球发展出来的文明还是毀于这场战争,这就是地球上传说中的黄帝战蚩尤的真像。” 听到这里,高原、荷华也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他们的猜测有一部份是准确的,但从总体来看,还是完全不靠谱,但如果不是听到了真像,谁也不会想到,黄帝战蚩尤的真像会是这么复杂而曲拆的过程,不仅要从地球生命文明的起源说起,而且还牵扯到了外星人,以及史前文明。 这时高原道:“那么后来呢?现在蚩尤是怎么一回事,而我们又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时代,而且似乎还担任着打倒蚩尤的使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虽然我们击败了蚩尤,但并没有彻底消灭他,只是将他的**毁灭,让他的灵魂逃离,在地球上躲藏了起来。我们都知道,蚩尤决不会善罢干休的,他在休养生息,积攒力量,准备卷土重来。但这时我们接到命令,要离开地球,迁移到新的星球上去定居,而我们一但离开,就沒有人能够压服得了蚩尤,地球将彻底陷入蚩尤的残暴统治下,毕竟蚩尤是和我们一起来到地球的,因此我们必须要为此付责。” “最终我和玄鸟决定留在地球,压服蚩尤。而要对付蚩尤,黑火、白水将是重要的力量,而为了让我们掌握黑火、白水的力量,于是同伴对我们进行了全面的改造,我被改造成为阳元素体,而玄鸟被改造成阴元素体,因此后来玄鸟也被称为玄女。同时我们也进行了反思,前两次文明的毀灭,尽管是蚩尤造成的,但我们也要付有相当大的责任,因为我们在干涉、引导地球的生命发展,成为地球智慧生命的神,使地球智慧生命失去了自我发展的机会。于是我们决定,不在对地球的生命发展进行引导和干涉,将地球智慧生命的发展道路,交给地球的智慧生命去选择。从那以后,地球就进入到了无神的时代。只是前两次文明留下的痕迹不可能完全消除,在新文明的发展中,还有若干遗迹被发掘出来,成为神话传说。” 荷华点了点头,道:“那么后来呢?我想知道,我们两人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穿越到这个时空来。” “因为消灭蚩尤的重任,就在你们两人身上。” 第九四三章历史的真像(下) 高原、荷华听了,也不禁十分惊讶,高原道:“为什么是我们?你们俩不是专门留下来对付蚩尤吗?” “是的,我和玄鸟确实是专门留下来对付蚩尤,但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像,我和玄鸟的实体己经完全消失了。” 荷华道:“为什么?” “因为现在蚩尤虽然只是一个灵魂体,但他的力量依然强大,如果正面对抗,我和玄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灵魂体是极难被消灭的,经过我和玄鸟的推演,如果蚩尤保持这样的灵魂体存在,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消灭他的机会,相反蚩尤可以在暗中操控地球文明的发展,这一次的地球文明,还是很难保全,因此我和玄鸟制定了一个对付蚩尤的详细计划,而你们就是这个计划的关建。” 高原、荷华互相看了一眼,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已会是这个计划的关建,尽管两人现在的实力在地球人当中,算是十分强大的,但和黄帝、蚩尤相比起来,那怕是成为灵魂体的蚩尤,显然还是差得远了。不过两人也都知道,黄帝会说明真像,因此也都耐心的听下去。 “虽然灵魂体给蚩尤带来了许多便利条件,但只能让蚩尤躲在暗中活动,并不能真正的走到前台来,因为他沒有实体,也就不能真正成为地球上唯一的神,这一点也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因此想要消灭蚩尤,首先要让蚩尤找到一个新的身体之后,只有是有了实体的蚩尤,才是消灭他的最好时机。由于我们和地球生命的构造不同,一但蚩尤找到一个地球生命做为灵魂寄居的实体,只能选择与这个实体完全隔合,这不仅让他的力量会大幅降低,而且再也没有逃离实体,再以灵魂体存在的机会了。但我和玄鸟的存在,让蚩尤不敢轻易找地球生命做为灵魂寄居的实体,只有我和玄鸟的实体也消亡,对他不再构成危胁,才能让蚩尤彻底放心,去找一个地球生命做为灵魂寄居的实体。于是为了让蚩尤彻底放心,于是我们选择了与地球同化,让我们实体彻底消失。” 听到这里,荷华也不禁“啊”了一声,惊叫了起来,虽然黄帝说得轻苗淡写,但这可是为了地球做出了重大的牺牲,让荷华也禁不住感动。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生命体,还有我们对生命的观念和你们不同,就算是沒有实体,也并不等于死亡,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生存下去。我们愿意留下来对付蚩尤,除了我们的责任之外,也有很大部份的原因是我和玄鸟是真的喜欢地球,也许是因为我们接受了身体改造的缘故,己经把地球当作我们的第二个故乡,因此就算是没有蚩尤,我们最终很可能也不会与我们的同伴离开,而是选择和地球同化,把我们完全与地球融合,这样我们将存在于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一撮土、一滴水、一株小草、一只蚂蚁,在一切所有可以存在的东西里,永远守护着地球,滋润大地,对生命给予恩惠,观注着地球文明的发展,就像母亲观注着自己的孩子成长一样。” 高原、荷华又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憾,可以说这是一种更高、更为伟大的层次,尽管两人并不能完全理解,但却都不得自主生出敬意来,而且从这角度来说,黄帝被尊称为人类的始祖,到也并不为过。 荷华道:“不知道我们的成长,是不是让你们感到失望,因为在未来的时代,地球文明的发展,好像并沒有……” “不用说了,未来的地球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清楚,当然既有丑恶也有美好,只是我们并没有再干涉地球的发展,未来的道路,是由地球的智慧生命自己选择,无论是生存还是毁灭,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只会以傍观者的身份,看着地球的进化发展,那怕是这一次文明再次毁灭,我们也会等待下一次文明的到来。一直到地球彻底毁灭为止,不过我们的使命仍然是要完成,就是彻底消灭蚩尤,否则地球生命就不可能得到自己选择道路的机会。” 高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 “在与地球隔合之前,我们也做了充份的准备,因为当时我们还有一些同伴留下来的设备,足以让我们能做想做的事情。首先我们创造了三个地球生命体,第一个就是韩腾,这是一个最适合蚩尤的灵魂寄居的地球生命身体,一但蚩尤发现我们的威胁不在,就一定会立刻与这个生命身体隔合。而另外两个,就是你们两人,你们继承了我和玄鸟的部份力量,可以达到地球生命体能够达到的最强大力量,而与蚩尤决战的时间,就定在战国末年,秦王朝统一六国的时代,而且为了躲过蚩尤的耳目,我们将你们送到二千多年以后的未来,然后再以穿越时空的方式来到这个时空。因此消灭蚩尤的重任,也就由你们两人来承担。” 而听到这里,高原、荷华都感到有些头昏,因为这一下知道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原来自己还真不是普通人,是黄帝、玄鸟专门创造出来对付蚩尤的。当然,这一点两人到能够理解,毕竟在他们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克隆”的概念并不算罕见,只是时间上有点乱,黄帝、玄鸟把自己创造出来以后,送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然后又穿越时空来到战国末期来消灭蚩尤,这秩序怎么也理不顺,因此高原道:“为什么要把与蚩尤决战的时间定在这个时代,在我们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有蚩尤存在吗?如果有,为什么不把与蚩尤决战的时间定在那个时代,而且从这个时代到二十一世纪的这两千多年里,蚩尤都在干什么?如果沒有,那么蚩尤在那里,难道说在己经被我们消灭了吗?因此在未来没有蚩尤。” “这个问题很难对你们解释清楚,因为你们对时间的理解程度太低,简单的来说吧,我们可以随意的在任何一个时间维度穿行出现,就像在一条高速公路上一样,可以随便停车,走下高速公路。我把与蚩尤决战的时间定在这个时代,是因为这个时代战斗的规模还好控制,如果定在二十一世纪,那么这一代的地球文明是根本就不能保存下来了。”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好吧,我不在问了,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还有,这个什么战斗指挥中心模块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我们为你们准备好了武器,这也是我们的同伴在离开地球的时候,留下来专门对抗蚩尤的强大武器,可以充份发挥黑火、白水的力量。” 高原道:“就是说我们用上这件武器,就能够战胜蚩尤了!” “不,这是我们能够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但能不能战胜蚩尤,就看你们两人了。” 高原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们用了这件武器,也不一定能够战胜蚩尤吗?” “对,虽然蚩尤已经完全相信,我们对他不再造成威胁,因此他己经和韩腾正式隔合,但他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视。如果没有这件武器,以你们两人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战胜蚩尤的。但是这件武器本来是为我们设计的,你们两人不能完全发挥这件武器的威力,最终的结果,我们也无法预测。” 高原呆了半响,才道:“也就是说,你们的计划根本就不靠谱,能不能成功,只能算是赌一把。” “是,如果不是这样,蚩尤也不会轻易的将灵魂隔合在一个地球生命体上,因为对他来说,这也是一场赌博。大家的机会是平等的。” 高原道:“那么你们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是怎样的结果。” “如果你们失败了,也就表示我们的计划彻底失败,由于我们己经和地球完全隔合了,因此在地球上将沒有人能够对蚩尤造成任何威胁,他将彻底统治这颗星球,而且是在所有的时间维度。”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把整个地球的重任,都交给我们,这可不是一般难度的任务啊。” “使命制造历史,地球的智慧生命,要自己选择发展的道路,就从你们开始吧,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由你们自己开创……” 这时荷华忽然道:“好吧,如果这就是我们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使命,那么我们会尽力去完成,但我只想再问一件事情,如果我们能够击败蚩尤,那么我还能不能回到过去的那个时代去?” “当然可以,这件武器本身就俱备时空穿行的能力,因此再击败了蚩尤之后,你们随时都可以回到以前的时代去,不过这件武器只是为了对付蚩尤制造出来,击败了蚩尤之后,这件武器就会自我消毁,因此时空穿行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返回到了以前的时空,你们是无法再回来的,你们并不俱备我们在时空中随意穿行的能力。” 荷华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件武器到底怎么使用,现在就开始教给我们吧。” 第九四四章重返咸阳 高原、荷华从洞穴中出来,云瑶立刻迎了上去,道:“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虽然云瑶不知道什么史前文明之类的事情,但大体也能够理解高原、荷华来到白灵族驻地的原因,就是要寻找一件可以对付蚩尤的强大武器。 洞穴的入口是一直打开着的,云瑶一直就站在洞穴口边,只是洞穴底部太深,因此云瑶只能看到洞里的光芒大作,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原、荷华说了一些什么话,却不得而知。 高原笑了一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己经找到了。” 云瑶听了,也放下心来,道:“那就好了,我们回营地去吧。” 其实这一次白灵族驻地之行十分的顺利,因此在回到了营地之后,高原下令,人马在谷中休整三天,然后返程回咸阳。 山谷中的气候温暧,而且白灵族整体迁移之后,有不少的动物在这里栖息,营地又是建立在一条小河边,河中的游鱼味美肉鲜,因此在谷中居住到是十分的舒适,白灵族人在谷中故地重游,再次游历自己成长的地区,寻找旧时的回意。而其他的士兵则在山谷中休整打猎、捕鱼,日子到是过得不错,不过高原、荷华到是无心游玩,这几天一直都留在营地里,商议回到咸阳之后的计划,现在得到的信息是,蚩尤己经正式和韩腾的身体融合,得到了身体的蚩尤虽然没有像黄帝与蚩尤之战的时候那么强大可怕,但也绝对不能小视。那么回到咸阳之后,高原究竟是应该一心处理内政,等关中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再釆取行动,还是一回到咸阳就立刻准备出兵,直接进攻九黎族。 无论是那一个选择,都不是很合适的,因为现在高原在关中地区的统治并不稳定,这次高原不顾众官员的反对,来到白灵族的驻地,就己经不算是正确的决定,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兵进攻九黎族,更不是适当的时机。何况现在连九黎族驻地的俱体位置都不清楚。但如果留在咸阳,处理内政,要等高原在关中地区的统治稳定下来,到能够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得到身体的蚩尤会有什么行动,会做什么事情,都还不得而知。因此两人商议了三天,也沒有商议出一个明确的结果来。 最后荷华才道:“现在确实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来,还是等回到咸阳以后再说吧,反正蚩尤己经得到了身体,而我们这一趟出来,至少也有四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蚩尤一定也会有所行动吧,也许不用我们选择,蚩尤就会帮我们做出决定来了。还有,桑青缇不是代表九黎族中的桑、屠雍、姜黎三族向我们归附吗?不知道蚩尤得到了身体之后,会不会有变化,如果他们仍然如期来降,也可以听听他们的意见。”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对,还是等回到咸阳以后,再视情况而定吧,反正明天我们就启程出发了,今天就早一点休息吧。” 这时荷华道:“高原,算起来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己经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了吧?” 高原在心里算了一算,居然还真的是快十年了,因此也不得不感触,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荷华又道:“如果我们击败了蚩尤,你会回去吗?” 这个问题荷华以前也增经问过,不过那时否回到现代社会,还是虚无飘渺的事情,因此高原也没有往心里去,不过高原知道,在荷华的心里,一直对回到现代社会念念不忘,而现在回到现代社会,己经是确实可行的事情了,也真正的摆在两人面前。 高原想了一想,终于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回去的,因为我在这个时代,己经有了太多放不下的事情,我不可能把这些事情都扔下不管。” 荷华点了点头,其实高原的回答并不意外,排除其他的因素,如果回到现代社会,高原最多也就是一个优秀的特工而己,也许服役若干年之后,可以换一个安定的岗位,过上平安的生活,但也就仅此而己,然后平淡的过完一生,但这个时代,高原却己是拥有大半个中国领地的君王,而且有极大的可能统一全国,开启一个新的历史。这两个时代的反差确实是太大了,因此换了是荷华,恐怕也不会愿意回到现代社会中去。 荷华又道:“你在那个时代有家人吗?” 高原道:“当然是有,不过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可能没命,因此我的家人应该能够平静的面对,而且国家也应该会给一定的补偿。” 荷华笑了笑,道:“也对。” 高原又道:“你呢?你打算回去吗?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一直都在唸叨,说过好几次了。” 荷华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透出了一丝茫然之色,道:“以前我一直都想回去,但现在真的可以回去了,而我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来,我虽然不像你一样,在这个时代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事情,但也确实不是说扔下就扔下的,但我在那个时代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同样也是放不下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选择。” 高原笑了一笑,道:“既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那就慢慢思考吧,反正还有时间,也许等到了那个时间,你就做出了选择,而且说不定我们不能击败蚩尤,也就什么也不用选了,因此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击败蚩尤。” 荷华道:“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击败蚩尤,只有击败了蚩尤,才能说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高原带领着军队出发,离开了山谷,开始返程。一路无事,又经过了近两个月的行程之后,一行人马终于到达了九原郡,进入到汉国的境內,完成了这一次白灵族驻地之行。 尽管距离咸阳,还有十几天的路程,但算起来这一次出行,总共只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也算是十分迅速了,而高原一行人在九原郡也了解了这几个月以来,关中地区发生的重大事情。 原来就在高原、荷华一行人离开咸阳的这段时间里,关中地区还真出事了。有三名秦国的远支宗室举旗造反,打算推翻高原在关中的统治。 其实这三名秦国的远支宗室一直都在暗中聚集力量,想要举旗反抗高原,不过他们能够招集的势力有限,都只聚集了几百人,最多的连一千人都不到。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三名秦国的远支宗室本来就没有什么势力,在秦地的号招力有限,另一方面高原入关之后,施政还比较得当,一般的平民百姓自然更不会冒险造反,因此招集的除了自己养的门客之外,其他的不过都是一些地痞无懒,无业游民。 就这么一点力量,想要反抗高原在关中的统治,甚致是恢复秦国,根本就不可能。本来如果高原、荷华在咸阳坐镇,这三名秦国的远支宗室也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但高原、荷华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咸阳,却让他们觉得有了一线机会,认为自己举事,可以带动其他原秦国的宗室、世族一起发动,也未必不能成事,于是这三名秦国的远支宗室约定好时间,同时举旗造反,并且约定,先攻入咸阳为王。 不过虽然高原、荷华并不在咸阳,但并不表示咸阳就没有准备,因为汉国早己经习惯了高原不在都城中坐镇的局面,因此咸阳的行政运行一直都十分正常,并沒有因为高原不在咸阳,有任何迟缓。 于是在收到了消息之后,李瑛鸿立刻下令,出动军队前进平叛。结果还不等军队出动,就有一支叛军被地方驻守的军队击败,结果逃进深山里躲避;还有一支叛军攻打县城不下,只好退回到领头的秦国远支宗室的庄园里驻守;只有一支叛军攻下了一座小城,又征集到一些军队,共计也才二千多人。而三人盼望的其他势力响应,则是完全落空了。到不是再没有其他的势力想反抗高原的统治,而是都在观望这三人举旗之后的局势发展,但三人弄成这个样子,谁还敢再举事响应呢。 结果汉军杀到之后,毫不废力就将这三股反叛的势力平灭下去,而为首的人大部份被抓,只有少部份死在战场上。另外加上协从的人,还有他们的家属人员,共计抓到了一千余人。 李瑛鸿下令,将这一次反叛的主要人员共计三百余人,全部斩首示众,其余人员则都迁移到北境为苦役,因为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手软的,必须用重典震摄住其他蠢蠢欲动的人。 果然,汉军的雷厉风行,加上李瑛鸿的强硬手段,让其他观望的人确实产生了不小的震动,不少人都暗自庆幸,好在是自己忍住了一时,沒有跟进,否则下场也就和他们一样,从而也彻底打消了反抗高原的念头。 第九四五章重返咸阳(下) 虽然关中发生叛乱,也早在高原的预料之中,但毕竟还是不敢大意,还是越早回到咸阳越好,因此高原一行人马在九原郡只休息了三天,然后就立刻出发,赶奔咸阳而去. 又经过了十几天的行军,高原一行人马终于回到了咸阳。而咸阳的众臣也早就得到通报,由李斯和宁戚为首,带领着咸阳的文武大臣们也出城十里,迎接高原归来。一同出来迎接高原的,自然还有后宫的妃嫔。 因为这一次是高原入主关中之后,首次出巡,尽管在出巡之前,遭到了众多大臣的反对,但高原回来了,还是要隆重的迎接,当然大臣们也希望高原以后可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毕竟现在汉国在关中的统治还并不稳定,这次高原、荷华都离开咸阳,立刻就发生了叛乱,尽管并没有造成大的动荡,但还是让汉国的大臣们提高了警觉,如果高原再晚回来两个月,也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反叛到还只是小事,毕竟这几次反叛的规模都不大,而且很快就平定了下来,对关中地区也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但另外一件事却不得不说是十分严重了,原来高原入主关中之后,汉国的政治中心也从灵寿转移到咸阳,而灵寿的汉国官员都大多巳来到了咸阳,但咸阳的官职制度却还是沿用秦制,而且所有的部门都己满员,因此绝大多数的汉国官员,来到咸阳之后,都处于无所事事的局面。 秦汉两国的官制是有很大的差异,因为秦国是实行三公九卿制,这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早期官职制度,而汉国则是实行的内阁制度,这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得最成熟完善的官职制度,其中的差别是相当大的,因此其他各地的公文传到了咸阳,不仅找不到可以投送的部门,而且就算是找到了类似功能的部门,但原来秦国的官员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结果确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远比发生的叛乱严重。 但这时高原并不在咸阳,不可能马上按照汉国的官制,改变咸阳的职官制度,因此就连李瑛鸿也有些束手无策了,毕竟以前她代理国政,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复杂的局面。好在是淳于钟秀到是颇有应变能力,立刻向李瑛鸿建议,马上招集李斯、尉缭、宁戚、张良、申慎等原秦汉的主要大臣,来商议解决的办法,就算是拿不出最终解决的办法,但也要商议出一个暂时能行的方案,至少在高原回来之前,咸阳不要出大乱子。 众人商议了二天,最终决定,暂时保持咸阳的官制、官职不变,但由李斯、尉缭、宁戚、张良、申慎组成临时内阁,一起来处理国家的公务,并协调地方的公文,有重大事情,就上报李瑛鸿、淳于钟秀,一起协商处理,而在九卿各部,都加入几各类似职责的灵寿官员,协助处理九卿各部的事务。 这样的临时决议,果然是大大缓解了两种官制并行造成的麻烦,免强让咸阳的行政可以正常的维持下去,当关中地区发生叛乱的时候,咸阳能够极时做出反应,也是多亏这次临时的决议。不过这当然也不是长远之计,因此李斯、宁戚都高原建议,必须要对现有的官制进行调整了。 高原当然知道,这次自己白灵族之行,确实有些不合适,因此大臣们有些怨意,也是正常的,何况自己不在咸阳,也确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于是对文武官员们也都好声安慰,并且对这一次极时平定叛乱,并没有造成关中地区的大动荡,也进行了赞扬。 而见高原这样的态度,大臣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一次也没出什么大意外,因此君臣众人互相问候了一番之后,众大臣才都散去,高原才接见后宫的妃嫔,而这时高原才发现,这一次后宫带队的并不是李瑛鸿,而是淳于钟秀和剑舞姬两人。 高原也不禁有些意外,因为每次自己出外归来,李瑛鸿都会亲自带队迎接,这次怎么没有来呢?因此也不禁道:“瑛鸿呢?为什么她没有来?” 淳于钟秀笑了一笑,道:“大夫说瑛鸿这几天不宜进行大活动,因此她就留在宫里休养,文清姐姐和燕羽在宫里陪她,只有我们两来迎接夫君回来。” 高原一怔,李瑛鸿从小习武,身体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有生过大病,这一次居然要留在宫里休养,连迎接自己都不行,确实是十分罕见的事件,因此高原立刻问道:“瑛鸿怎么样了,病得严重吗?” 淳于钟秀笑道:“夫君尽管放心吧,瑛鸿可不是有病,而是有了身孕,差不多有四个月了,就在夫君刚离开咸阳没几天,大夫就症断出瑛鸿有孕了,再过五六个月,夫君就等着做父亲吧。” 高原呆了一呆,心里也不禁欢喜起来,来到这个时代己有近十年,和李瑛鸿成婚也有八年多了,其他妃姬中,不算荷华,淳于钟秀入门也有一年多了,但到现在为此,却还没有一个人有身孕。不过高原也知道,这主要还是因为自己一直都在外征战活动,留在家里陪同妻妾们的时候并不算多,因此没有人怀孕,也不算意外。 而且现在高原的年龄并不算大,才三十出头,而妻妾们就更年轻了,除了蔺文清和剑舞姬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到三十岁,像李瑛鸿、云瑶只有二十五六岁,淳于钟秀也不过二十八岁,以后还大有机会,因此高原也并不着急。 其实高原的后宫迟迟没有人怀孕,汉国的众臣们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总有些担心,毕竟在现代社会,男人三十出头,女人二十六七,都是正当年的时候,而在这个时代,却都己经进入中年了,而现在这些大臣们的命运前途都己经和汉国捆绑在一起,虽然高原的年龄确实并不算大,但如果仍然没有孑嗣,确实是让人担心。因此知道李瑛鸿怀孕之后,汉国的官员们也都大为放心,尽管不能确定李瑛鸿所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有了这个开头就好。 当然,现在得知李瑛鸿有孕了,高原也同样十分高兴,因此也顾不上在城外和众官员们纠缠,立刻下令,解散军队,让士兵各自回军营去休息,而自己则马上进城入宫,去看望休养的李瑛鸿。而众官员们也理解高原的心情,并没有阻拦。 不多时候,高原就带领着荷华、淳于钟秀、云瑶、剑舞姬,罗焕、姜明霞等人回到了王宫,然后急勿勿的赶到李瑛鸿居住了宫殿。 才到宫门口,就听见李瑛鸿的声音道:“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连下床活动一下都不行,真是闷死我了。” 而又听见蔺文清的声音:“你就安安稳稳在床上躺几天吧,大夫可是说了,这几天十分重要,最好是躺在床上不要活动,就算是为了孩孑,你也该忍几天,再说夫君马上就回来了,如果……” 就在这时,只见高原己经几步走进宫里,道:“瑛鸿,我己经回来了。” 蔺文清一见,也马上站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夫君回来了,快来劝劝瑛鸿吧,让她老老实实在床上躺几天,这可是大夫要求的。” 高原连忙来到床榻边,只见李瑛鸿半躺半卧在床榻下,倚着榻背,而腰以下的身体盖着五彩锦被,但依然掩遮不住小腹凸起,于是高原坐在床榻边,拉着李瑛鸿的手,道:“瑛鸿,你怎么样孑。” 其实李瑛鸿虽然生性活沷好动,但现在毕竟也是成年人,而且当了几年的王后,多次代替高原主持政务,性格也成熟了不少,并不是在床上躺几天就忍不住的人,只是怀孕的女人情绪大多都不稳定,今天高原回到咸阳,而李瑛鸿却因为要休养身体,不能出城去迎接高原,因此心情不好,于是也在床上躺不住了。好在是蔺文清还能够管得她,如果是换了别人,李瑛鸿恐怕早就下床来了。 不过见高原回来了,李瑛鸿的情绪顿时好了起来,道:“夫君回来了,一路可辛苦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 高原笑了一笑,道:“放心吧,这一次很顺利,到是你要听大夫的话,好好休息,安心养胎,不要任性。”顿了一顿,又道:“我这次回来,也不会再到那里去,就在咸阳陪着你,好吗。”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是,夫君放心吧,我会保重自己的身孑,不过现在我们汉国的事务多忙,夫君还是应当以国事为重,不要只挂念我。” 这时荷华、云瑶也来到床榻边,问候李瑛鸿,并且表达了自己的祝福,李瑛鸿本来喜欢热闹,见荷华、云瑶都回来了,顿时心情大好,与荷华、云瑶有说有笑,也不再吵着要下床活动了。 见她们几个人谈得投机,高原也退到了一边,这时蔺文清笑道:“幸好是夫君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瑛鸿要闹什么?不过有身孕的人都会有些闹脾气,还请夫君迁就一些。” 高原点了点头,蔺文清到底还是年长,识大体一些,道:“放心吧,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这宫里只有你有生育的经验,而我还有国务处理,因此瑛鸿还要请你多照顾。” 蔺文清笑道:“夫君还是应以国事为重,瑛鸿就交给妾身,夫君可以尽管放心。” 高原道:“好了,今天就算了,焕儿和眀霞也回来了,你去见他们去吧。” 第九四六章昆仑弟子(上) 当天晚上,高原还留在李瑛鸿的宫里,陪着李瑛鸿说话,而荷华、云瑶、淳于钟秀都在一起陪同,因为话题离不开这次白灵族之行。 高原的妻妾们都知道蚩尤的事情,由其是李瑛鸿和淳于钟秀,都参与过和九黎族的战争,因此高原对她们也没有隐瞒,将这一次白灵族之行的经过向她们都详细的讲说了一遍,当然,不能讲的话都一点没说。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之后,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也都大为震惊,毕竟有许多事情确实都是她们所没有想到的事情,比如蚩尤竟然会借韩腾的身体复活。 虽然李瑛鸿和淳于钟秀都不知道所谓的黄帝、蚩尤其实都是外星人,而且在前面还存在有两次史前文明,但蚩尤的凶名,在这个时代还是相当有名的,不少地方甚致将蚩尤尊为战神,因此如果蚩尤真的借韩腾的身体复活,确实是十分可怕的事情。不过这一次白灵族之行,高原、荷华得到了黄帝留下来对付蚩尤的武器,战胜蚩尤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淳于钟秀的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而李瑛鸿却道:“如果蚩尤己经借韩腾的身体复活了,那么他就应该有所行动才对,但前几天我们刚刚收到楚国的消息,似乎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云瑶道:“会不会是因为九黎族的驻地并不是在楚国呢?” 李瑛鸿摇了摇头,道:“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九黎族的驻地就是在南方,而且也只有南方有大规模的山脉,可以容納九黎族数十万人口,另外就算是九黎族的驻地不在南方,但齐国国内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高原道:“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九黎族实际己经在暗中控制了齐楚两国,只是没有公开而己,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上一次汉齐楚三国合纵伐秦,九黎族就已经俱备了在暗中左右齐楚两国的能力,否则齐楚两国也不会突然背叛合纵,与我们为敌。” 李瑛鸿道:“既然九黎族己经能够在暗中控制齐楚两国,那么为什么不索性公开呢?上一次是想在我们背后插一刀,而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高原道:“因为我们汉国不仅没有灭亡,相反还更为强大,就算是集合了齐楚两国之力,也只能陷于下风,因此九黎族也许会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暗中控制为好,多少还能够为自己留有一点余地,而另一种可能性则是九黎族跟本就没有行动,蚩尤决定就在九黎族里等着我们。” 李瑛鸿有些惊讶,道:“蚩尤为什么会在九黎族里等我们?” 高原道:“我刚才说了,现在我们汉国的实力,比齐楚两国合力还要强,而且我们在关中的统治虽然不稳定,但齐楚两国也刚刚遭到大败,也未必比我们好到那里去,因此在这个时候控制齐楚两国和我们对抗,胜算极小,就算是九黎族隐藏得再好,也不可能全无漏洞,一但被我们抓住,对九黎族也是不小的损失。而留在九黎族等我们,有三点优势,一是我们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赶到九黎族的驻地去作战,兵老师疲,而九黎族却是以逸待劳,己占天时;二是在九黎族的驻地作战,他们熟悉地理环境,我们却是人生地不熟,因此又占了地利;三是我们要到九黎族的驻地去作战,就必须穿越过楚国的国境,楚国的国力虽然不如我们,但毕竟也是大国,除非是被我们灭国,否则又岂会让我们通过,这样他们又占了人和,所以说在九黎族里等着我们,才是最好的战术。” 李瑛鸿听了之后,才恍然大悟,道:“我们现在对关中的统治还不稳定,因此在三五年内,恐怕还不能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更不用说灭亡楚国了,那么我们干脆不理他,安心的稳定我们在关中的统治,等我们的统治稳定了以后,再有所行动。” 荷华笑了一笑,道:“蚩尤可不会那么好心,让我们能安安心心在关中稳定我们的统治,虽然他现在沒有能力正面和我们对抗,但九黎族的高手众多,在暗中搞一些破坏,煽动其他人反叛,是完全做得到的,让我们疲无应付,不能安心发展。” 李瑛鸿道:“那我们不是没有办法吗?夫君可有什么好对策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什么好对策。” 李瑛鸿转头看了看淳于钟秀,道:“钟秀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不知道钟秀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平时众人在一起讨论事情的时候,淳于钟秀的话都不少,但今天却有些反常,刚才一直都一言不发,而听了李瑛鸿的话之后,淳于钟秀笑道:“我刚才一直都想呢?不过到是想出来一个办法。” 荷华微徵一笑,道:“你想出一个什么办法,不访说来听听?” 淳于钟秀道:“我们汉国现在的局面虽然不算好,但也绝不是危在旦夕,只要是把官职制度处理好,就算夫君与荷华不在咸阳,但瑛鸿和我也能够维持住局面,而我们发动大规模战争虽然不行,但打几场小仗却是完全能够,因此我建议不如选出一支精锐军队,人数不用多,五七万既可,由夫君、荷华亲自领军,虽然不能灭亡楚国,但以夫君、荷华的实力,率领军队突破楚国的国境是完全可以做到,而粮草补济,也可以在楚国各地取得,然后直扑九黎族,与蚩尤决战。” 高原点了点头,道:“钟秀的建议确实很好,而且我也想到过,靠我和荷华两人,横行楚国到是不难,不过与九黎族决战的胜算却并不大,因为九黎族不仅熟悉地形,而且族中的高手众多,就算是桑、屠雍、姜黎三族从九黎族中分裂出来,仍然不可小视,因此我估计要击败九黎族,至少需要二十万左右的军队才行,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九黎族驻地的俱体位置。” 听了高原的话之后,荷华、李瑛鸿也不禁都沉思起来,虽然汉国抓到一些九黎族军队的俘虏,但审问起来,却沒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由其是九黎族驻地的详细位置,因为所抓的俘虏在九黎族的地位都不高,并不知道九黎族驻地的详细位置,所有的俘虏都招认,出九黎族驻地都要通过一段迷谷,谷中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着感觉走,连出了谷都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而且每次出谷的地点都不一样,据有的俘虏说,在当年九黎族退进山里的时候,蚩尤曾在山谷口布下一个雾阵,保护九黎族,历年来都有一些私自出族的九黎族人,结果在谷中迷路,走不出去。 李瑛鸿不禁道:“桑青缇不是说桑、屠雍、姜黎三族要归附我们吗?这都过去了五个多月,怎么还没有消息,如果他们来了,也许会对我们有不少的帮助。” 荷华摇了摇头,道:“我们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桑、屠雍、姜黎三族身上,何况蚩尤借韩腾的身体复活之后,三族还会不会从九黎族中分裂出来,还不得而知,因此我们必须依靠自己,从现在的情况,出谷的地点还是可以确定的,如果我们到达出谷的地点,使用黄帝留下来的武器,也许还有办法,但人手不足,到确实是一个难题。一但开战,我和高原必然会被蚩尤牵制,对付九黎族,就要靠其他人了,不过进攻九黎族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是不利,只能拼一拼了。” 高原道:“也只有如此了,确实不能再拖下去,这次我们多带一些白灵族人,多训化一些野兽,或许还能与九黎族一战。” 就在这时,淳于钟秀忽然道:“夫君,人手的事情,我也许可以帮得上一点忙。” 高原到是有些意外,道:“钟秀,你能够帮上什么忙?说来听听?” 淳于钟秀起身,向众人躬身一揖,道:“夫君,瑛鸿、荷华,请恕钟秀有一些事情一直都瞒着你们,现在才向你们坦白,其实算起来钟秀,还有爹,以及张良张孑房先生,都可以称得上是鬼谷门人。” 高原怔了一怔,他到是知道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确实有些秘密,不过他毕竟是现代人,对这些事情看得到很开,谁都会有一些秘密,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秘密,而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可是帮了自己不少忙,由其是淳于钟秀入门之后,确实是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因此也就并不在意,却没想到淳于父女会和鬼谷门人有联系,但无论是鬼谷孑还是赤松孑,似乎都没有提过鬼谷一系还隐藏着什么力量,两人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隐瞒自己。 这时淳于钟秀又道:“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应该被称为昆仑弟子,不过是被昆仑遗弃的弟子。” 高原“啊”了一声,这才明白了过来。 第九四七章昆仑弟子(二) 高原到是听鬼谷子说过,鬼谷一系的前身就昆仑山系,也就是黄帝与蚩尤之战以后,留下来对抗九黎族的力量。 在商周交替的时候,昆仑山系、九黎族都在暗中参与了这一场战斗,而且这一战进行的十分激烈,就连昆仑山的基地都被九黎族攻破,形势一度十分危机,白灵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逃出了中土,后来昆仑山系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夺回了昆仑山,但也己伤亡惨重,保存记载当年事迹的古籍简书也遗失了大半,不过九黎族也同样好不到那里去,可以说这一战是兩败俱伤。 但就在战斗结束之后,昆仑山内部却发生了分裂,原来副首领修将子舆主张不顾黄帝留下的禁令,主动去攻击九黎族,力争一举将九黎族灭掉,理由是尽管昆仑山一系的损失惨重,但九黎族是主动进攻的一方,而且占领了昆仑山之后,又被昆仑山系击败了,因此也可以推论,九黎族的损失应该比昆仑山更大,在这时主动去进攻九黎族,确实是有一定的优势,可以一举将九黎族彻底灭掉。 当时昆仑山的首领稷丘明也无法阻止众人,最终还是在修将子舆的带领下,共有超过七成的人员离开了昆仑山,去进攻九黎族,在大战中幸存下来的高手几乎全部都参加了这一次行动。结果进攻九黎族的昆仑弟孑全军覆没,只剩修将子舆和几个弟孑侥幸逃了出来,而修将子舆自觉无颜再回昆仑山,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不再以昆仑山的弟孑自居。 而这一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使昆仑弟孑全军覆没却不得而知,居稷丘明猜测可能是蚩尤在九黎族里留下了什么布置,保护九黎族,因此黄帝才严令后人去进攻九黎族。 但这一次失利对昆仑山糸来说,是相当沉重的打击,可以说那时的昆仑山糸几乎是精英尽丧,沒有一点实力,如果这个时候九黎族再来进攻昆仑山,昆仑山糸可以说除了稷丘明之外,沒有一位高手压阵。因此稷丘明也不敢再留在昆仑山上,于是带领着众弟子离开了昆仑山,搬迁到中原隐居,建立鬼谷一系,但己元气大丧,虽然经过了数百年的休养,也依然沒有能够恢复过来。 那么淳于钟秀说自己应该被称为昆仑弟子,一定就是当初修将子舆一脉留下来的弟孑。因此高原道:“你们就是修将子舆的弟子吗?”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夫君既然知道修将祖师,也就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当年修将祖师带领着昆仑山剩余的精英进攻九黎族,本意是想趁着九黎族的实力衰弱,一举将九黎族灭掉,只是沒想到受阻于蚩尤布下来的雾阵,结果几乎全军覆没。” 荷华皱了皱眉,道:“当年修将孑舆的行动,对昆仑山系来说,可是相当沉重的打击啊。” 淳于钟秀苦笑了一声,道:“修将祖师也是自觉无脸再回到昆仑山,因此从此隐姓埋名,隐居起来。 高原道:“这些事情都己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后来又怎么样?我想修将孑舆恐怕也没有从此消沉下去,不然就不会有你们?”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修将祖师自然知道,这一战对昆仑山的伤害极大,而且昆仑山与九黎族之间早晚会有一场决战,虽然修将祖师无脸再回到昆仑山,但却也想极力的弥补,因此在隐居期间,一面收集九黎族的信息,寻找破解雾阵的方法;一面也在暗中寻找资质出众的人材,教授他们各种技艺,虽然对外隐瞒身份来历,但对內仍然自称为昆仑旁支,希望弟孑们有朝一日能够重返昆仑山,补充昆仑山的力量,弥补自己当年的过失。而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之后,虽然对九黎族的信息所知不多,但弟子有了很大的发展,并且深入各行各业,而且这数百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关注昆仑山系发展,并且在暗中帮助过鬼谷一系几次,但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能够重新回到昆仑山系,这也是我们数百年来的最大愿望。而且钟秀并不是有意隐瞒夫君,实在是因为事关重大,现在夫君与九黎族之间的决战在即,因此首领们决议,愿意集中我们所有的力量帮助夫君,只希望能够重新回归昆仑山的门下。” 高原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还有岳父大人和张先生在你们组织中是什么身份?” 淳于钟秀道:“核心的弟子共有八百余人,如果加上外围弟孑,约有二三千人,在首领以下,有八位议事长老,重大的事情,由首领与八位议事长老协商决定。”顿了一顿,又道:“我爹就是八位议事长老之一,而张先生是首领的亲传弟孑。” 高原的心里到是有些意外,张良的老师,那不就是黄石公吗?没想到这一支昆仑山糸的傍支居然发展到了这么大的规模,虽然还不如九黎族那么庞大的势力,但却比鬼谷系要强大得多,淳于博的实力仅仅只比五神将稍逊一筹,如果其他七位议事长老都有淳于博这样的实力,到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而现在自己确实正缺少人手,由其缺少高手,因此如果这支力量加入,那么这一战获胜的把握自然也就大得多了。 当然高原也淸楚,其他人的实力再强,也只是锦上添花,这一战的胜负,最终还是取决于自已、荷华与蚩尤之间的战斗,不过如果其他人的实力再强一点自然是好的,在与九黎族的战斗中,损失也会小一些。如果自已、荷华与蚩尤之间的战斗失败,当然什么都不用说了,但如果能够获胜,高原可并不希望取得一场惨胜。 至于当年的事情,高原并不在意,毕竟这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昆仑山系己是名存实亡,而且咸阳一战,鬼谷子、赤松孑都丧命,鬼谷一糸也阵亡了一些人,本来鬼谷门人就不多,虽然还有一位长老坐镇,但实际也同样是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重新恢复昆仑山系,因此把这一支傍支收纳之后,到是有足够的实力来重新恢复昆仑山糸,不过这也是要等到最终彻底击败九黎族,消灭蚩尤以后。 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你们的人现在那里?” 淳于钟秀道:“不瞒夫君,现在首领还有八位议事长老都己经来到咸阳,想找机会向夫君说明,而钟秀斗胆,趁着现在的机会,首先向夫君说明。” 高原笑了笑,道:“好吧,我明天就会招见孑房,安排和他们会面的时间。至于恢复他们昆仑弟子的身份,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现在昆山仑系实际己经不存在了,因此我们把你们还有鬼谷门人一起合并起来,重新恢复昆仑山系。” 淳于钟秀听了,也不禁大喜,因为今天她向高原透露自己是昆仑旁支的消息,是淳于钟秀自己的决定,并不是昆仑旁支的首脑层的决定,因此淳于钟秀向高原坦白了昆仑旁支的事情之后,心里也确实有些忐忑,不知道高原对昆仑旁支是什么态度,而听到了高原的答复之后,淳于钟秀才放下心来,而且能够重新回归昆仑山,一直都是昆仑旁支的历代弟子的心愿,现在得到了高原的承诺,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因此淳于钟秀道:“夫君不怪钟秀瞒着夫君这么久吗?” 高原笑道:“这有什么好怪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而且这几年以来,你还有岳父大人,以及孑房的表现,确实是在尽心尽力的帮助我,因此这样就足够了。” 淳于钟秀的心里也十分感激,道:“多谢夫君。” 高原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而且这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和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瑛鸿也道:“是啊,自从钟秀进了我们家之后,确实是在尽心尽力的帮助夫君,我们汉国能够有今天的局面,钟秀也是功不可没的,至于几百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必放在心上。” 于是就在第二天,高原立刻招见淳于博与张良,让他们去请昆仑旁支的首脑人员进宫相见,淳于博、张良听了,也不禁又惊又喜,本来这几天里,他们两人一直都有些为难,不知道应该怎样向高原说明昆仑旁支的事情,毕竟从一开始,两人都对高原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尽管高原对他们十分信任,但也难免会生出一些嫌隙,因此两人商议了几个方式,都觉得不妥当。 本来淳于博也想过,让淳于钟秀先向高原说明,不过虽然淳于钟秀现在颇受高原的宠爱,但这样重大的事情,让一个女子去向高原说明,也未免显得太不敬了,结果没想到最终还是让淳于钟秀办成了。 第九四八章昆仑弟子(三) 就在当天下午,张良和淳于博带领着七八个老人进宫,面见高原、荷华两人,并且由淳于博逐一向高原、荷华做了介绍. 现在昆仑山旁系的首领就是张良的授业老师黄石公,而其他七个人分别是东园公、绮里季、甪里先生、紫芝翁、崔广、唐秉、储光羲。这些名字在这个时代都是颇有名气,天下公认的名士。却没有想到居然都是昆仑旁系的人,因此也由可见,现在昆仑旁支的实力到是真不容小视。 每个人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者,不过眼中精光闪烁,都显示出极强的实力,大多数都是五神将级别的高手,甚致还有二三个人的实力不在鬼谷孑、赤松孑之下,因此就是这八个人,就可以大大增强自己的实力,何况昆仑旁支还有八百余正式弟子,三千余外围弟子。 黄石公是一个年龄约七十左右岁的老者,峨冠博带、须发皆白,但双眼炯炯,而且太阳穴微鼓,显示出他的实力绝不在鬼谷孑、赤松子之下,不过见了高原之后,态度到是十分恭敬,这到不是因为高原是汉国的国君,像黄石公这样的世外高人,是不会屈尊于俗世的权贵。 但高原不仅仅是汉国的国君,还是鬼谷孑的弟孑,代表着鬼谷一系的正宗,现在鬼谷孑己死,虽然没有指定继承人,但高原实际上己是鬼谷一系的领导者,而且高原同时还是黄帝的传人,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的昆仑弟孑敬服了。 虽然高原很想问一问,当初黄石公收张良为弟子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让张良给他拾了三次鞋子,但还是忍住了,并且也对黄石公等人十分客气,对黄石公执长辈之礼相见,并没有摆君王的驾孑。 双方见礼之后,高原道:“黄石前辈,以前的事情都己经过,就不用再提,你们在数百年之后,仍然愿意回归昆仑,其心可赞,虽然现在昆仑山己经不复存在,但等击败蚩尤之后,我一定会重建昆仑山系,并且让你们重新回归昆仑山糸。” 虽然在进宫之前,黄石公就听淳于博和张良说过,高原己经承诺,让昆仑旁支重新回旧昆仑山系,但得到了高原的亲口承诺之后,黄石公还是十分激动,因为这数百年以来,昆仑旁支的历代弟孑都是以重新回归昆仑山系为奋斗的目标,几乎己经成为昆仑旁支的一个信仰,而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以黄石公数十年的函养,也忍不住喜形于色,而其他人更是激动万分,有人甚至都热泪盈眶。 只有淳于博和张良因为己经知道了,因此才没有太大的变化,相反还劝慰起其他人来。 过了好一会儿,黄石公才算是重新恢复了正常,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汉王能够成全我们数百年来的愿望,听闻汉王正准备与九黎族决战,我们昆仑旁支也是责无傍货,八百余核心弟孑,三千余外围弟子都愿听从汉王的调遣,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高原笑了一笑,道:“黄石前辈言重了,与九黎族决战,需要我们所有人齐心协力才行,不过我也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 黄石公点了点头,道:“有何分付,汉王请但说无访,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后,就绝不会推辞。” 高原道:“我听说上一次修将前辈带领昆仑孑弟进攻九黎族时,就是因为受阻于雾阵,结果才全军覆没,这数百年来你们一直都在暗中收集关于九黎族的信息,不知有什么收获吗?” 黄石公苦笑了一声,道:“当年的那一战之后,九黎族己退回到族里,休养生息,极少有动作,只是到了这几年才频繁的出族活动,因此我们收集到的信息也并不多,汉王所知的,也未必比我们所知的少,不过有几点可以确定,九黎族的驻地就在南方的深山里,大体的方位可以确定,只是不知道进入九黎族的详细道路,而且由于九黎族距离楚国较近,一面休养生息,一面也在不断向楚国渗透,现在己经基本能够控制楚国,汉王如要进攻九黎族,就必须先灭亡楚国,千万不可大意。” 高原道:“根据俘虏的招供,他们从雾阵中出来,地点却有不同,你们是如何确定九黎族驻地的大体方位呢?” 黄石公笑了一笑,道:“这个我们到是查清楚了,原来雾阵一共有六个出口,因为在深山当中,每个出口之间往往要绕山而行,长达百余里,而一般的九黎族人,一生难得出族几次,因此才像是毎次的出口都不同,这实际是玩的一个障眼法。” 高原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又道:“那么雾阵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研究出什么结果沒有?” 黄石公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关于雾阵的情况,这数百年以来,我们先后曾派出了十余批人员,试着进入雾阵,结果全部都失踪无迹,甚致在后来几次,我们在进入雾阵的人员身上绑上绳索,才让他们进入雾阵,结果人还是失踪,只剩下绳索。后来我们也不敢再派人进入雾阵了。” 高原道:“听说当年修将前辈曾经从雾阵中逃出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黃石公点了点头,道:“修将祖师确实是从雾阵中逃出来过,但这是唯一的一次,而且修将祖师也将这一次经历详细的记叙下来,成了研究雾阵的最重要资料。” 高原听了,也立刻问道:“修将前辈记录了什么东西?” 黄石公道:“修将祖师带人进入到雾阵之中,只觉满眼尽是白茫茫的雾气,伸手不见五指,其他人都不知所踪,修将袓师自然十分惊恐,在雾中穿行,到是撞到了几名其他的弟子,因此众人手拉手行走,再也没有失散过,不过众人在雾阵中胡冲乱闯,也不知行走了多久,仍然无法走出雾阵,而且就在这时,众人感觉到一股巨大吸力,似乎要将众人吸走一样,修将祖师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本能的感觉到不妙,自然与其他人合力,极力的挣脱,结果吸力猛然消散,而众人却因为用力过猛,被的甩了出来,而雾阵一下消散,他们才发现,自己并不在当初进入雾阵的位置,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当然经过我们后来的研究,这里其实是雾阵的另外一个出口位置,而当实随修将祖师一起从雾阵中出来的,只有五名弟子,其他人全都不知所踪,修将祖师等人自然是十分惊异,又期望其他弟孑也能从雾阵中逃脱出来,于是在原地等了六天,但却不见有任何人出来,于是他们在原地留下昆仑山系的联络暗号,然后又转到进入雾阵的位置,又等了七人天,但也仍然不见有人出来,结果修将祖师等人就在这两地来回往返了三次,差不多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而在每一处都留下了联络的暗号,但却是一无所获,既不见有人出来,在暗号边也无人应答,修将祖师等人这才彻底死心,相信其他人都遭遇不测,于是才离开了九黎族,从此隐居起来。而修将祖师考虑到昆仑和九黎族必有一战,而雾阵是昆仑山系必须要克服的一道难关,因此为了让后人对雾阵有所了解,修将祖师才将这一段经历详细的记录下来,这也成为我们研究雾阵最主要的资料。” 高原听了之后,这确实是一段十分难得的经历资料,只是现在还不得要领,不过高原并不着急,因为这个雾阵一定是蚩尤用了什么史前文明的高科技手段弄出来的东西,因此问一问那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应该是能够找到应对的办法。 于是高原也点了点头,道:“黄石前辈,你提供的这份资料十分有用,如果我们能够破解了雾阵,击败九黎族,你们也是功不可沒。” 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与九黎族的决战己经为时不远,而既然各位都来到了咸阳,也应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也好方便行事,不过几位都是知名学士贤者,因此到是好办,我想校仿齐国建稷下学宫,设稷下博士,在朝中设置博士一职,与六部同列,由掌通古今的饱学之士出任,以备咨询,同时负责古籍书简的收藏整理,以留后世,我想几位都有资格出任博士,这样一来大家就都好方便行事了。而且以后就算是击败了九黎族,打倒了蚩尤,我还要统一天下,治理好这个国家,这也同样需要各位的帮助。” 黄石公听了,也连连点头,“博士”这个可以说是非常适合自己这些人的身份,另外高原考虑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一点事情,而是从长远布局,确实是称得上雄材大略,如果真的击败了九黎族,打倒了蚩尤,又重新回归了昆仑山系,再帮助高原统一天下,并且治理好国家,可以青史留名,也确实有强大的吸引力。 第九四九章咸阳官制 虽然高原己经决定马上就要发动对九黎族的远征,但毕竟在咸阳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马上处理,因此就在第二天,高原立刻开始着手重新制定咸阳的官职制度。当然,高原在咸阳施行的官职制度仍然还是以前汉国施行的内阁制度,而不是以前秦国的三公九卿制度。 不过高原重新制定咸阳的官职制度,在咸阳的原秦国官员中,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众官员都十分平和的接受了高原的决议,并且都十分安心的等待着高原公布自己的新职位。 其实在秦国的众大臣们决定投靠到高原麾下的时候,在心里就己经接受了汉国的官职制度,毕竟是端了汉国的饭碗,自然就应该尊守汉国的制度。只是后来高原决议定都在关中,而且迁都之后,高原又急着赶奔白灵族去,因此并沒有在第一时间内重新制定咸阳的官职制度,因此让一些秦国的官员产生了一些幻想,认为高原有可能为了稳定关中的局势,在一定时间内,会仍然沿用秦国的官职制度,而不会马上推行汉国的官职度。 但向李斯、尉缭、蒙武等秦国的重臣却知道,改变官制,势在必行,而高原要去出巡,定是有特殊的原因,而只要等高原一空下来,就肯定会在咸阳施行汉国的內阁制度,原因很简单,既然是汉国取代了秦国,自然就没有沿用秦国旧制的道理,由其是高原将都城定在咸阳,因化只有重新制定官职制度,才能够将原来汉国的官员安排在主要的职位上,从而完全控制住咸阳,进而控制整个关中地区。 另外李斯等秦国的重臣也都认真的研究过汉国的內阁制度,也不得不承认,內阁制度确实要比秦国的三公九卿制度合理完善得多,秦国是以法家学说为主导思想的国家,而法家学说的核心可不是什么依法治国,而是法随势变,在不同的时期,针对不同的情况,施行不同的法令制度,只要是对国家有利,能够富国强兵就行,因此改变官职制官,也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何况秦国的官职制度,也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和其他各国相比,是完全不同的。 于是有些头脑灵活的秦国大臣己经开始转变了思想,与其不切实际的想着怎样保留秦国的官职制度,不如想一想自巳将会在新的官职制度中,会获得怎样的官职,怎样开展新的工作,好在曰后获得晋升的机会。而谁在这个时候反对新的官职制度,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免职,反正现在汉国的官员都到了咸阳,不怕没有人补上来,说不定高原还盼着有秦国的官员反对,好腾出位置来。而原汉国的官员就更不会反对了,因此高原宣布釆用汉国的內阁制度,重新调整咸阳的官员,无人有异议。 高原当然不会考虑原秦官员的想法,其实对于主要的官职人选,高原基本都有了一个基本的想法,因此回到咸阳之后,又和张良、李瑛鸿、淳于钟秀、淳于博商议之后,正式决定,内阁由宁戚、申慎、张良、李斯、蒙毅五人组成,宁戚仍为内阁首相、亚相由李斯担任,其他人为内阁阁员。 六部之中,由耿忠任吏部尚书、严仲任户部尚书、弱顿任礼部尚书、尉缭任兵部尚书、韩升任刑部尚书、姚少司任工部尚书,冯劫任御史大夫,茅焦任大理司丞。 而军队方面,到是设置了许多新的机构,废除了将军府,而设立五军都督府,统管全国的军权,由蒙武任大将军,主管五军都督府的事务,司马尚任前军都督、姜桓武任后军都督、李信任左军都督、杨端和任右军都督,各领一军。其他的军职,由仲孙奇任咸阳兵马司,主管咸阳城的治安军务,凌风任中郎将,付责王宫、王城的警卫;辛胜任卫尉,付责各部、司官署守卫。赵轩仍任锦衣卫,付责情报收集。 这样一来,在新的职官体系中,原汉秦两国的官员大体相当,基本达到一个平衡,而各部以下的官员也基本按汉秦官员各半来任命,不过现在汉国的地方扩大了,所需要的官职官位也比以前增加了许多,因此到是能够把目前汉秦两国在咸阳的官员全部容納,不过主要的官职只有那么多,如內阁、六部,有一些官员也就免不了会降低官职,原来是尚书的,降成了侍郎,而侍郎则降成了郎中,诸如此类。高原只能将所有官员的品经全都晋升一级,做为对这些官员们的弥补。 不过咸阳的官职到是好变,毕竟只有几百号人,而且有许多官职的职能大体相同,只是叫法不一样,因此只用了十余天的时间,就将新的官职人选都安排好了,由于各部门都有原汉国的官员,处理政务到是沒有什么问题,但对原秦国各地方的官职调整,就要麻烦得多了。 汉国的地方行政和秦国基本相同,都是实行了郡县制度,现在汉国的地方行政区共划分为二十五个郡,分别是: 秦地:巴郡,蜀郡,陇西郡,北地郡; 赵地:太原郡,云中郡,邯郸郡,巨鹿郡,雁门郡,代郡,常山郡; 魏地:上郡,河东郡,东郡,砀郡,河内郡; 韩地:三川郡,上党郡,颍川郡; 燕地:广阳郡,上谷郡,渔阳郡,辽西郡,辽东郡; 匈奴故地:九原郡。 一郡长官称为太守,主管全郡的军政大权;而郡下设县,县长官为县令,主管一县的事务。不过高原对郡县制度做了一些小的调整,将县分为大县和小县,大县改称为州,长官称为刺史,而小县仍然称为县,官职不变。而郡、州、县的其他官员则按照六部的模式设立,地方的公文也分类送到六部,这就是汉国官制的特别之处。 不过以前汉国只有燕地和赵地的一部份,而大部份地方的官职制度都要进行调整,这可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过高原十分聪明的将地方官职调整的工作扔给了内阁,自己安安心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而高原又正式在朝中设立了博士的职位,只有公认的名士、学者,或是掌通古今的博学之士才能出任博士,付责备君王、內阁咨询,掌典籍书卷的收集、整理、编篡等事务,并可以参议朝政事务,但沒有俱体的职责,博士官阶都在三品以上。随后高原一口气就任命了十二名博士,除了昆仑旁支的九人之外,又从剩余的鬼谷门人中选出了三人,并设立祭酒一职,负责管理所有的博士,由淳于博出任祭酒。 对博士的设立,众官员们到也沒有反对,一来这是表示高原对名士、学者的尊重,以及求贤之心;二来这第一批任命的十二名博士确实都是公认的名士,无论是在那一国,混个上大夫之类的官职并不困难;三来是淳于博出任祭酒,官品虽高,但却不干涉朝政事务,也让不少官员松了一口,因为淳于博的身份不同,相当于是汉国的国丈了,如果他真的出仕汉国,肯定是入阁的人选,而现在总算是去掉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把咸阳的官职理顺,地方的官职可以慢慢的调整,而且己是甴内阁接手,用不着高原操心,因此高原的工作重心也就转移到进攻九黎族的准备事务上来,毕竟这才是当务之急。 这次进攻九黎族的战斗,高原决定釆用淳于钟秀的建议,使用精兵战术,只出动五到六万的兵力,橫穿楚国,能绕道的地方尽量绕道而行,就算是攻下的地方也不派军队驻守,直接穿过,直捣九黎族,因此要求带出去的全部都是精锐士兵。 现在汉国的常规军队约在四十万左右,原汉秦军各占半数,其中确实有好几支精锐军队,如原汉军的三大王牌军:背嵬军、蕃勇军、重甲骑军。 不过虽然没有确定九黎族的俱体位置,但可以确定是在南方的山区里,因此这一次中骑军的作用并不大,将是以步军为主力的战斗,而相对来说,步军到是原汉军中较弱的环节,三大王牌军中只有一支是步军,其余二支全是骑军。而原秦军的步军到是十分强悍,也为高原提供了不少的选择。 现在背嵬军分为两支,共有一万余人,不过高原不可能把所有的背嵬军全都带走,总要给咸阳留下一些,以备不测之用,因此高原决定,只带八千背嵬军,其余的留在咸阳。 另外训兽军同样也是高原手里的另一张重要王牌,从理论上说,训兽军的实力要大体相当于三倍于自己的军队,因为离开了白灵族的驻地以后,经过了几年的休养,白灵族人的实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己经建立了一支人数在五千左右的常规军队,每个人都能够控制三到五只野兽,这自然也是一支重要的力量。 第九五零章三族归附(上) 大约一个月以后,高原基本完成了进攻九黎族的军队整编,全部军队约五万二千余人,以八千背嵬军与五千训兽军为主力,另外只带了五千轻骑军与一千重甲骑军,而昆仑旁支出动了一千余人,高手几乎全部出动.另外还带上了五百名白灵族的女孑,而其余的军队,汉秦军各占半数。 而就在这时,高原接到了颖川郡发到咸阳的公文,称有数百人由楚境来到颖川郡,自称是桑、姜黎、屠雍三族,请求归附汉国。 虽然高原并不把战胜九黎族的希望放在桑、姜黎、屠雍三族身上,但如果能够得到桑、姜黎、屠雍三族归附,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因为这样不仅能够削弱九黎族的实力,增加自己的力量,同时还可以通过他们了解九黎族的详细情况。因此高原也通告各郡,一但有自称桑、姜黎、屠雍三族,请求归附汉国的人员,不许为难,好生接待,并且立刻上报到咸阳。 于是颖川郡太守郑雄也不敢怠慢,一边收纳了三族的人员,并且将他们安置在颖川郡,然后立刻向咸阳通报,请高原决定。 本来接到颖川太守的通报,高原还很是高兴,终于是等到三族归附了,但得知三族只来了数百人,却让高原产生了一丝疑惑,因为根据高原了解的情况,桑、姜黎、屠雍三族都是九黎族的大族,由其是桑族,是九黎族的第一大族,三族的人口相加,就算没有三十万,也差不了多少,而只来了数百人,显然是不寻常的事情。于是立刻找荷华、李瑛鸿、淳于钟秀等人商议。 淳于钟秀就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九黎族设下的一个圈套,因为蚩尤借韩腾的身体重生之后,桑、姜黎、屠雍三族恐怕未必会依约归附汉国,就算桑青缇不改变决定,但三族的高层却未必会叛离九黎族,毕竟桑青缇也不能左右三族高层的决议,因此这些人可能是奉了蚩尤的命令,假做归附,实际是打入汉国內部,甚致是关中地区,等高原带领人马出发之后,在关中地区发动叛乱,牵制高原的行动。 应该说淳于钟秀的分柝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但高原却认为这是一个圏套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如果是假做归附,这也假得太厉害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无论是蚩尤还是韩腾,都不可能使出这样拙劣的诈计来;二来是区区数百人,就想在汉国轩起大风lang来,也未免太小看了高原的能力,尽管高原现在关中的统治还没有稳定下来,但真正能够威胁到他的势力还并不存在,更不用说是九黎族这样的外来户。 因此高原认为三族只有数百人来归附,一定是另有缘故,或许这一批人只是先头的人员,而另一种可能性则是由于蚩尤重生,三族内部发生了分裂,只有这一批人愿意归附汉国,再不就是遭遇到九黎族的截杀,只有这么些人逃出来了。 当然,高原也不能完全肯定这批人是真的归附,但总要把他们招到咸阳来见一见,于是立刻下令颖川郡,将这数百人全部送到咸阳来,不过高原也多了一个心眼,下令将这批人员暂时安置在函谷关外,但要好好接待,让主要的人员入关到咸阳来,自己先见一见他们,就基本能够确定他们的归附是真是假了。 于是就在十余天之后,三族的主要人员共计约二十余人进入关中,来到咸阳,而桑青缇首先代表三族的主要人员,请求面见高原、荷华。 见礼之后,荷华首先十分敏锐的发现桑青缇的脸颇为憔悴,因此也不禁问道:“桑小姐,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啊,难到是族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桑青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汉王和公主一定非常奇怪,桑、姜黎、屠雍三族的人口近三十万,但居然只有区区数百人口归附汉国。”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确定是有些奇怪,还有人怀疑你们是假做归附,不过我觉得假做归附的可能性不大,一定是你们內部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吗?” 桑青缇看了高原一眼,道:“汉王果然目光如炬,青缇也不敢隐瞒汉王和公主,九黎族中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蚩尤先祖竟然借助韩腾的身体重生了。” 说完之后,桑青缇再看高原、荷华,见他们的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惊讫样子,也不禁十分意外,因为在她看来,无论高原、荷华多么沉得住气,多么的喜怒不形于色,但听到蚩尤重生的消息之后,怎么样也会动容,却没有想到两人依然神态自若,不过桑青缇也是智慧出众的人,立刻道:“汉王、公主难道己经知道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到也没有隐瞒,道:“我们确实是知道蚩尤会借韩腾的身体复活,因此还担心过你们三族的归附,会不会发生意外,现在看来,确实是发生了意外。” 桑青缇的心头一阵狂跳,想不到这样秘密的事情,远在万里之外的高原、荷华竟然会知道,这么看来,高原、荷华应该是掌握了什么特殊的能力,看来自己坚持一定要归附汉国的决定是正确的,尽管蚩尤己借韩腾的身体重生,但高原、荷华却并不是没有对抗之力。 原来三族本来己经公开了与九黎族决裂,在九黎族中另外找地方居住,自成一体,与其他六族泾渭分明。但蚩尤借韩腾的身体重生之后,却在三族内部引发了分裂,因为在三族内部确实有一批仍然倾向于九黎族的人,而以前由于九黎族遭遇惨败,因此也累及这一批亲九黎族派的声望大跌,无力否定族长的决定。 但蚩尤借韩腾的身体重生,并且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只一击就毙杀了夸父族的族长方烈,并击杀了五千余名夸父族战士,以一人之力压服了整个夸父族,让三族中的亲九黎族派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要求三族重新考虑是否脱离九黎族,认为蚩尤重生之后,高原根本就不是对手,归附汉国只是死路一条,不如重新向蚩尤坦白效忠,而现在九黎族正是用人之际,又念及旧情,应该会重新接纳三族。 不过这个时候三族的族长仍然头脑清醒,尽管蚩尤借韩腾的身体重生,但三族在九黎族中的地位仍然不会发生改变,依然还是蚩尤争夺天下的炮灰工俱,留在九黎族里,结果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只是蚩尤显示出来的强大实力让三族的族长不敢小视,毕竟这己经不是普通人类能够及的高度,如果高原无力与蚩尤相抗衡,那么归附汉国也就没有意义了,还不如留在九黎族里,那怕是做炮灰,也是胜利者的炮灰。 于是三族的族长立刻展开了聚议,而桑青缇在会议上力排众议,坚持认为仍然要归附汉国,一来是三族要脱离九黎族,早己公开,根本就沒有回头路可走,就算是蚩尤会因为用人之际,重新接纳三族,但在蚩尤真的夺取了天下之后,可就难说了,从蚩尤压服夸父族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他的残忍程度比韩腾有过之而无不及;二来桑青緹见过高原、荷华,同时也打听过咸阳之战的情况,认为高原、荷华同样深不可测,未必会输给蚩尤,因此归附汉国也并不一定是死路一条。 当然桑青缇也坦言,归附汉国,并不表示三族就站在胜利都一方,因为她也不敢保证高原就一定能获胜,只是现在三族必须在这两大势力之间作一个选择,无论是那一种选择,都沒有绝对的把握,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但就在这时,三族中有一些亲九黎族派居然回到九黎族,向蚩尤表示了效忠,这时蚩尤刚刚压服住了夸父族,听闻三族要脱离九黎族之后,顿时勃然大怒,立刻率领其他五族向三族的营地发动进攻。 三族当中自然无人能够挡得住蚩尤一击,再加上亲九黎族派的倒戈,因此顿时大败,纷纷从九黎族逃离,不过在混乱当中,逃出九黎族的只有数百人,其余的族人生死不知。好在是逃出来的**多都是族中的高手,三族的族长、桑青缇、桑载驰等人到是都脱身而出。而众人一商议,在这个时候己经无路可去,只能投靠高原。 于是众人一起穿过楚境,来到颖川郡境内,表示要归附汉国。而见到了高原之后,桑青缇才发现,原来高原、荷华早就知道蚩尤借韩腾的身体重生,而且表示出一付镇定自若的样子,看来应该是有对抗蚩尤的对策,因此桑青缇也稍稍安心,这次到咸阳来投靠高原是走对了,否则自己这一批人真的无处可去了。 由其是桑青缇当初是力主桑族脱离九黎族,却不想遇到蚩尤借韩腾的身体重生这样的意外事件,结果落到现在只剩这数百人逃出来的悲惨窘境,其实桑青缇的心里也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也不知道来到咸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过现在看来,总算还不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第九五一章三族归附(下) 这时荷华道:“不知现在桑小姐还有什么打算吗?” 桑青缇看了高原一眼,淡淡道:“现在青缇己是走投无路之人,也无力与汉王讨价还价,还能有什么打算,只求汉王能够收留,如果汉王不收留我们,天下虽大,却也无我们的去处。”顿了一顿,桑青缇又道:“现在我们己是一无所有,因此以前与汉王商定的条件可以尽数不要,如果汉王对我们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只要是我们做得到,那怕是要青缇为奴为婢,伺奉汉王,我们也都尽可以答应。” 荷华笑了一笑,道:“桑小姐太说笑了,汉王绝不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以前汉王答应桑小姐的条件,仍然有效,是不是?”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这是在我们与蚩尤之战以后的事情,如果我们能够获胜,我的承若自是仍然有效,无论你们三族沦为什么样子,但如果我们不敌蚩尤,就算是我给你们三族再多的承若,也是无用,这一点桑小姐想必也能够清楚吧。” 桑青缇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高原又道:“我也不瞒桑小姐,我们正在准备人马,精选军士,就在近日内,就要出兵进攻九黎族,因此希望你们三族能够尽力帮助我们。” 桑青缇也有些惊讶,道:“汉王打算直接进攻九黎族吗?” 高原道:“是。” 桑青缇道:“汉王可知九黎族的驻地在那里吗?” 高原笑了一笑,道:“大体的位置自然知道,如果桑小姐担心要人马要穿越楚国,则大可不必,我自有穿过楚国的办法,如果有你们三族的帮助,自然就更好了。” 桑青缇道:“汉王可知,在九黎族外有雾阵保护,无论多少人马也沒有用?” 高原道:“那么桑小姐是怎样穿过雾阵,逃出九黎族的呢?” 桑青缇叹了一口气,道:“不瞒汉王,我们各族都有几件能够穿行雾阵的法器,居说就是蚩尤先祖留下来的,可以让我们自由进出雾阵,只是毎件法器只能带百人出入雾阵,再多了就不行,否则我们也不会只有数百人逃出来。而大军从九黎族中出入,则是由两位大长老付责,开启雾阵放行,因此我们也无法将汉国的大军带入九黎族。” 高原听了,也沉呤了一会儿,刚才他有意没有提雾阵,就是看桑青缇会不会主动向自己交待雾阵的事情,如果桑青缇主动向自己提起雾阵,则说明桑青缇确实是真心向自己归附。另外也是看看九黎族是怎样通过雾阵,因为他们已经通过战斗指挥中心模块,知道了破解雾阵的方法,只是印对一下桑青缇是否在说谎,其实所谓法器,不过就是一个指示器而己,而战斗指挥中心模块提供的方法,要更好得多,不过桑青缇的答复让高原十分满意,基本可以确定,桑青缇这一帮人确实是真心向自己归附。 于是高原道:“雾阵的事情,也不用桑小姐担心,我自有应对之策。” 虽然桑青缇估计到高原应该是有对付雾阵的办法,但高原一付尽在掌握的样孑,还是让桑青缇有些意外,看起来高原似乎是很有底气的样子,因此桑青缇也忍不住道:“不知汉王有几分把握,可以战胜蚩尤先祖。” 高原微微一笑,道:“老实说一分把握都没有,虽然我们确实有一些对付蚩尤的手段,但并没有亲眼见到过蚩尤的实力,因此根本不能说到底有几分把握,不过我们与蚩尤的这一战势在必行,不可避免,无论有沒有把握,有多少把握,那怕就明知必败,这一战也是不可避免的。” 桑青缇听了,起身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汉王的心意,青缇己尽知,青缇这就回去告诉其他人,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汉王,打嬴这一战,其他的事情,就等这一战之后再说。” 高原也点了点头,桑青缇果然是聪明人,终于明白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沒有他们保存实力的空间,必需全力的支持一方,直到最终取胜,或者是失败。 桑青缇离开王宫之后,立刻赶回到馆驿,面见三族族长,将自己与高原见面商谈的过程向三族族长详细的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桑靑缇的讲说之后,三族的族长也松了一口气,其实桑青缇对高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桑、屠雍,姜黎三族现在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因为九黎族是肯定回不去了,如果汉国在不收留他们,就这数百人,在失去了根基的情况下,除非是找一块渺无人烟的荒地去开荒,否则就连生存都是问题了。甚致高原想将三族人都杀了,也是不废吹灰之力的事情。 因此高原不仅收留他们,而且以前答应的条件仍然有效,对于目前的三族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碳,同时也让三族的族长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了一块立足之地。 而高原提出的条件,要求三族尽全力帮助自己击败九黎族,三族族长并沒有什么异议,一来是因为现在三族完全是依附高原才能生存,根本就没有资本来拒绝高原的命令;二来虽然三族的族长没有听说过“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这句话,但心里也十分清楚,高原凭什么收留自己,而且还承允以前答应三族的所有条件,如果当成高原是尊守成信,那可就未免太天真了,其实谁都明白,高原就是看中了三族熟悉九黎族的情况,对这一次进攻九黎族的战斗大有作用。否则高原绝不会白养着自己这几百号人。 叧外三族的族长也知道,现在自己己和九黎族势如水火,命运利益己完全与高原挂勾,一但高原在与九黎族的战斗中失败,三族肯定是没有好结果的,因此三族也只要将所有的赌注压在高原这一边,现在全力的帮助高原,实际就是在帮助三族自己。而且既然现在己经归附了高原,那么也确实应该有些好的表现才对,以后也好在汉国立足,并且重新振兴自己的家族。 由其是听桑青缇说,高原、荷华显然也是掌握了某种力量,足以与重生之后的蚩尤相抗衡,那么这一注一但压对了,未必没有反本的机会。 于是就在第二天,由桑青缇陪同,三族的族长进宫参见高原。因为所有的事情己经在桌面下谈好了,因此这一次会见的气氛十分融洽,高原首先表示,自己以前承诺三族的条件,包括划分给三族的土地,食邑等等,都仍然有效,而且并不因为归附的人员数量的减少而减少。 这也就意味着三族将以数百的人口,接受能够容纳数十万人的士地和食邑,对于想要重新振兴家族,十分重要,因为有了土地和食邑,就意味着有了足够的财富,只有这样才能够尽快的扩充家族的力量。不过,这一切都是要等到彻底击败九黎族之后才能够完全实现。 当然,三族的族长也十配合,等高原说完了之后,立刻表现出一付感激涕零的样子,向高原连连的道谢,并且表示三族愿意尽全力帮助高原,进攻九黎族,甚致自告奋勇愿为先导。 而高原也顺水推舟,要求三族各自出动百人,加入远征九黎族的大军中,当然高原也向三族的族长承诺,等战胜九黎族之后,将会对三族论功行赏。 面见了高原之后,三族的族长立刻向高原告辞,退回函谷关,和三族的其他人员汇合,并且立刻抽选参加远征军的人选。 现在三族的人员合计一共有六百四十七人,分别是桑族二百三十五人;屠雍族二百一十八人;姜黎族一百九十四人。当然绝大部份都是青壮年,但女子的人数极少,只有五十三人。 三族的族长己经商议好了,这次三族各出百人加入远征军,都要从现有的人员中挑选精锐,但将女子全部都留下来,只有桑族出动了三名女子,桑青缇和两名待女。因为桑青缇绝对是精瑛中的精瑛,如果不加入远征军,恐怕高原会另有想法,而且桑青缇和高原有过几面之识,由其是和高原的后宫建立了不错的交情,因此这次必须要把桑青缇带上。 而加上桑、屠雍、姜黎三族之后,远征九黎族大军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完成了。出动的军队数量总计为五万四千人,其中五万军队为常规军队,另外加上三千训兽军,昆仑旁支出动了七百人,再加上三族的这三百人。而尽管这一次出动的骑兵很少,但仍然是以马代步,每名士兵配两匹战马,另外还配有五百辆战车。 由于这一次作战的样式和以前历次作战都不一样,全军是没有后勤补给的,而且也不会携带大批量的粮草物资,全军所需的粮草物资,全靠在楚国境內就地征集,虽然说有一定的风险性,但这样的好处就在于可以轻装上阵,减少负担,加快行军速度,也符合这一战的特点,毕竟这一战不是灭国夺地,而是穿过楚国,直扑九黎族。 第九五二章挥军南进 从白灵族回到咸阳只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高原就完成了远征九黎族的各项准备工作,可以马上出征了。 不过这一次出征,高原也有必要向内阁六部的大臣们简单的说明了出征的理由,当然也需要透露一些有关于蚩尤和九黎族的秘密。毕竟上次高原不管众多官员的反对,执意要去白灵族去,就己经引起了许多大臣的不满,而现在才回来不到三个月,高原就又要外出,而且还是领军出征,如果不拿出一些拿得出手的理甴来,也没有办法说服得了大臣的。 尽管高原是国君,而且还拥有极高的威信力,但再高的威信力,也需要有大臣们的支持,才能維持对国家的有效统治,何况高原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君权的威势力还沒有达到像宋明那么绝对的大。 而听高原说完之后,众大臣们大多都是半信半疑,毕竟高原提出的理由太有些匪夷所思了,居然连蚩尤都扯出来了。不过众大臣们也不敢说高原是在胡说八道,这到不是因为高原是君王,而是在高原、荷华身上,确实存在有一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因此也不能说高原的这些理由都是假的。但有一点众大臣们可以肯定,就是这一次高原肯定是又要走的,就算是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但有了上一次高原去白灵族的经过,在官制尚未完全统一的情况下,咸阳仍然保持了良好的行政效率,既使是在发生了关牛叛乱的时候,咸阳也没有发生过混乱,相反还十分极时的平定了叛乱,说明李瑛鸿代理监国这一套备用体系是十分有效的,因此这次就算是高原再离开,也不会对咸阳的行政造成多大的影响,而且现在咸阳的官制己经完全调整过来,就更不会有什么事了。 结果众大臣们也十分平静的接受了高原的决定,纷纷表示在高原离开以后,会全力辅佐李瑛鸿,管理好国家,并且祝高原这一次出兵能够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见轻松的说服了众大臣们,高原也轻松了不少,而这一次出征,李瑛鸿仍然留守咸阳,而淳于钟秀自然也要留下来协助李瑛鸿,一来是咸阳确实需要有足够份量的人来坐镇;二来现在李瑛鸿己有了身孕,也不宜参加远征,同时也更需要人协助。 处理好了咸阳的事务以后,高原这才下令,起队出发,正式发动了对九黎族的远征。 因为这一次出兵的人数不多,而且全是骑军,沿路的粮草物资由汉国的地方供应,因此行军的速度极快,只用了十余天之后就到达了颖川郡。而从颖川郡再向南,就是楚国的上蔡郡了。 自从邯郸之战失败,三十万楚军逃回楚国的只剩下两万余人,楚国上下一片震惊,朝野上下乱成一团,生怕高原会趁着楚国的元气大伤的时候,出兵来进攻楚国。 因为这三十万大军都是楚国的精锐军队,尽管楚国号称带甲百万,而且从理论上来说,整个南方都是楚国的领土,实际的面积比现在的汉国还要大,但楚国能够真正实质控制的,其实只有淮河流域到长江中游的一片区域,和一小部份长江南岸的领地。而广大的南方地区,还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蕃属国。 从某种程度来说,现在的楚国组成,和周室十分相似,由一个宗主国控制着众多的蕃属国,不过尽管这些蕃属国在名议上都是向楚国称臣的,但楚国对蕃属国的控制力非常有限。几乎不可能调动蕃属国的力量来与汉国抗衡。因此如果高原真在这个时候出兵进攻楚国,楚国唯一的应对之策就是第四次迁都了。 不过前三次迁都,己让楚国的实际领土丧失了大半,如果迁都的话,恐怕就会将楚国实际的领土全部丧失殆尽了,到了那时,楚国也就实质亡国了。 在邯郸之战以前,楚国的国内发生了一场政变,楚国的传统世族昭景屈三族联手,将现在执掌楚国朝政的项族击败,重新夺取了楚国的朝政大权,但在这个时候三族也十分紧张,因为他们可不想大权刚刚到手,还沒等捂热就又没了。因此也赶忙征兵备战,准备与汉国决战。 但楚齐联军六十余万,都被汉国打得几乎全军覆沒了,楚国的精锐军队也都损失殆尽,现在征集的楚兵不过只是一批刚刚拿起武器的农民,而且高原己是现在天下公认的兵法第一人,因此楚国能不能抵挡住汉军的进攻,谁心里都没有底。 不过是取得了邯郸之战的胜利之后,高原的主要目标是巩固战果,将秦国的全部土地都并入到汉国的领域中,并且稳定自己对秦地的统治,确实没有足够的力量进攻楚国,因此在大半年之后,楚国的君臣这才松了一口气,确定汉国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来进攻楚国的。于是紧张的情况也就放松下来,征集的军队也马上解散,昭景屈三族也把注意力转移到楚国国内来,忙着在国内购田置地,扩大势力。 而就在这个时候,高原发动了远征九黎族的战争,由颖川郡进入到楚国的上蔡郡境内。 由于这一出兵的人数不多,而且由于没有后勤负担,因此出兵的准备时间极短,前后还不到一个月,当汉军跨过了汉楚边境的时候,楚国对此确实一点准备都没有。而驻守边境的楚军被汉军的骑军一个冲锋,就杀得大乱,顿时四散溃逃。 好在的高原并不是以灭亡楚国为目地,只是要穿过楚国,因此也没有追击,而是率领大军,直奔上蔡城而去。 上蔡城是上蔡郡的首府,也是楚国在韩楚边境的一座大型城市,虽然在最近几十年里,楚韩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战争,双方还多次联手伐秦,但毕竟是边境的城市,因此城墙仍然颇为高大,城防设施也比较完盖,而且在半年多以前,楚国为了防止汉国进攻,把上蔡的城防设施也修理了一番,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一座比较坚固的城邑。 驻守边境的楚军逃回上蔡城以后,向上蔡太守屈丐通报了汉军入侵的情况。屈丐得知以后,也不禁大惊失色,没有想到汉军会向楚国发动突然袭击,而且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屈丐是屈氏弟子,能够当上上蔡太守,自然是依靠屈氏能够重新掌握楚国的朝政,不过屈丐到也并不是无能之辈,而且他也深知自己驻守上蔡的责任重大,一但上蔡失守,汉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沿淮水东进,直取楚都寿春,因此自己必须守住上蔡。于是因此屈丐立刻派人向楚国的都城寿春求救,同时下令,紧闭上蔡四门,派驻士兵守卫城墙,并且四处调集守城的物资,同时征集城中的青壮年百姓,随时支援守城。 做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再加上上蔡城本身的城防设施,屈丐对守住上蔡城还是颇有一点信心,认为怎么样也能够守上十几天的时间,等到寿春的援军赶来。 而就在这时,汉军也到达了上蔡城前。 屈丐接到报告之后,也不敢大意,因为现在汉军初到,士气正盛,因此如果不小心一点,还真有危险,因此屈丐立刻亲自上城,指挥守城。 来到城楼上,屈丐放眼看去,只见汉军大约在五六万左右,人数到是不算少,但阵中似乎沒有见到大型的攻城器俱,因此屈丐也放心了不少,如果敌方没有塔车、撞车这一类的大型攻城器俱,只靠云梯攻城,那么防守的一方当然要轻松得多了。于是在屈丐的心里,也不觉又多了几分把握。 这时只见在汉军的阵列中,一匹体型极为高大雄壮的赤马跃众而出,马背上端坐一人,单人一骑向上蔡城的方向前进而来。 屈丐也不禁大为意外,汉军这是要做什么,难到是派人来向自已喊话吗?这到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随着这一人一骑逐渐靠近城墙,快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了,而在屈丐身边的一名楚军裨将忽然道:“这个人不是汉王吗?对,就是汉王。”这名裨将是参加过三国合纵伐秦的战斗,因此见过高原几面,这时认出他来。 屈丐怔了一怔,立刻道:“胡说,汉王怎么可能一个人上前来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伯长道:“太守,绝对无错,他就是汉王,就算是我认错人了,但这匹马是绝对不会认错,这么高大的赤马,在汉军当中,只有一匹,绝对错不了。” 屈丐听了,也不由得信了几分,像这样一匹体型极为高大雄壮的赤马,确实十分罕见,想认错都很难,难道这个人真的是高原,那么他单人独骑来到城墙边做什么?就算是要向城上喊话,高原也没有必要亲自出马吧,派个人喊话不就完了吗? 而这时这一骑己经进入弓箭的射程,距离城墙只有五十余步,如果是要向城上喊话,这时就该停下来表明自己的身份目地,然后再前进。但这一骑并没有停下,也没有发话,而是仍然继续前进。 屈丐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立刻下令,不管这人是不是汉王,先射一箭警告对方。 第九五三章挥军南进(下) “夺!” 一支羽箭插在高原的马前数步远的地方,如果是要到城下喊话,这时就应该停马向城上表示自已的来意,不过高原并沒有停马,而是催动赤龙,继续前进. 见高原既没有停马,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来意,屈丐立刻下令放箭。 这时在城墙上的弓箭手早就都准备好了,因此屈丐下令之后,楚军的弓箭手们立刻纷纷开弓放箭,尽向高原射去。一时箭矢如蝗,尽向高原射过来。 但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羽箭在距离高原约四五尺的地方停住,既不再前进,也不落地,就这样在空中悬住着,不多时间,在高原的身前左右,悬停了数百支羽箭,情景十分诡异。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都被惊得呆住,都忘了再继续放箭,而屈丐也看得不禁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听说过。 其实不仅是上蔡城里的守军,就连汉军的士兵们也都被这奇异的场景惊呆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吧,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这时高原在马背上猛然一挺身,只见悬停在半空中的羽箭猛然全部倒飞回去,有的箭矢插入城墙上,还有的射上城头,有二三十余名楚兵被射中,惨叫身亡。 不过高原的反击可不止于此,激回了所有的箭矢之后,高原在马背上一声轻叱,挥起一拳,向上蔡城的方向猛击而去。 其实这时高原距离上蔡城还有近三十步,这一拳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击中城墙,但这一拳挥出之后,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从高原的拳头上射出,直射向上蔡城的城门。 “轰!” 只听一声山摇地动般的巨大声响,尘烟骤起,砂石土砾四射飞溅,而驻守城墙上的楚兵,连同上蔡郡的太守屈丐都被震得腾空飞起,不知落到什么地方。而等到烟尘散尽之后,只见上蔡城的城门、城楼己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三丈左右的巨大缺口,地上铺满了碎石瓦砾。 而在两侧的城墙上,还幸存的楚军士兵这时都己呆若木鸡一般,一个个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致有不少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高原却似若无其事一样,继续催马向上蔡城被打开的缺口走去,而刚才一拳打破了上蔡城的城墙,只不过就像是推开一扇虚掩无锁的房门一样简单。 其实这时汉军的阵列中同样是鸦雀无声,参加这场远征的汉军将领,白灵族人、昆仑旁支、鬼谷门人,还有桑、屠雍、姜黎三族人等等,都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来。 好在是荷华到是还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笑道:“大家都还怔着干什么?大王己经为我们打开了上蔡城,还不快进城去,再晚一点,大王恐怕就己经穿城而过了。” 听了荷华的话以后,汉军这才恍然大悟,回过神来,立刻爆发出一庆热烈的欢呼声。 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高原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但绝大多数人都沒有想到,高原的真实实力,己经强横到如此地步,真正达到了以一人敌一城的境界。只有少数经历过咸阳之战,亲眼目睹了高原、荷华与韩腾一战的经过的人才不会觉得太意外。 而经过了这一幕之后,汉军的各方众人对这一战都充满了信心,毕竟高原展示出来了无比强大的实力,何况还有荷华在,众人可都知道,虽然荷华的能力和高原完全不是一种类型,但却是绝对不在高原之下,有他们两人押阵,还有什么战胜不了的敌人。 由其是桑、屠雍、姜黎三族的人,这时更是庆幸不己,当初选择归附高原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尽管现在三族己经元气大伤,但如果高原能够击败九黎族,仍然还有重新恢复家族的机会。 汉军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领军的将领都是有丰富的领军经验,等回过神来之后,汉军的将军们立刻按步就班的调兵遣将,首先派出一队人马,从缺口中进城,并且立刻控制住缺口两边的城墙,确保大军进城的安全,然后才组织其他的军队依次进城。 而在城墙上驻守的楚兵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等汉军杀到城墙上之后,一个个还神情恍惚,浑浑噩噩,不过这样也好,对汉军的进攻,楚兵也全然没有抵抗的意志,一个个束手就擒,而稍远一点的楚军,则四散溃逃。城中的其他官员,有一部份极时逃走,还有一部份则被汉军俘虏。但除了高原打开城墙时,在城楼上驻守的近百余名楚兵以及上蔡郡的太守屈丐伤亡之外,其他的汉军楚军全都无一伤亡。 一场攻城战斗,竟然会以这样的结果结束,汉军不伤一人,兵不血刃,轻轻松松的就攻占了上蔡郡。 当天晚上,汉军就在上蔡城中休息,高原下令,将俘虏的楚军士兵全都释放,并且告诉被俘的上蔡官员,自己这一次并不是进攻楚国,而是借道楚国去南方,明天就会离开,因此让他们不用害怕,等汉军离开之后,仍然接管上蔡城的行政事务。 上蔡的楚国官员只听得如云里雾里,不过好歹是听明白了,汉王不会杀他们而且会马上离开上蔡城,虽然上蔡的楚国官员根本就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但却是汉王亲口说出,现在汉王恐怕也没有必要骗自己吧。因此一个个都半信半疑,心里仍然忐忑不安。 高原当然也不会向上蔡的楚国官员详细解释,而是下令打开上蔡城的库房,取得了足够的粮草物资,而在第二天就带领汉军离开了上蔡城,继续南进。 而汉军离开之后,上蔡的楚国官员还都有一些浑浑噩噩,如梦如醉,甚至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屈丐发出的告急文书送到寿春之后,楚国的朝野上下一片震动,谁都没有想到,汉国会突然出兵进攻楚国,此前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也不知道汉国这次出兵的目地是什么,是只想抢占楚国几块地盘,几座城邑,还是要彻底灭掉楚国,毕竟现在天下就只剩下汉齐楚三国,其他的国家都己经亡了,因此汉国要灭楚国,也决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楚国的朝廷立刻就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立刻征集军队,集楚国的全国之力,与汉军决战;而另一派则主张应该派人去与汉军讲和,以割让几座城邑地盘,来换取汉军撤军。 就在两派人员为了是战是和争吵不休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汉军己经攻破了上蔡郡。而且这次出兵,汉王高原御驾亲征,居说这次进攻上蔡,就是高原一拳打开了上蔡城的城门,才导致了上蔡失守,一度传得神乎其神。于是楚国上下再次震惊,虽然说楚王负刍和楚国的大臣们不相信是高原一拳打开了上蔡城的城门,但上蔡郡失守却是事实。尽管上蔡郡失守,并不表示寿春就会直面汉军的兵锋,但汉军也确实可以向寿春的方向进攻过来。 因此结果是战是和还没有争论清楚,就又有人向楚王负刍建议,应该马上迁都,以躲避汉军的兵锋,导致了楚国朝野一遍混乱。 而就在一天之后,又传来一个消息,让楚王负刍和楚国的大臣们更加不知所措,汉军居然放弃了上蔡城,挥军南下,而且居上蔡的官员发回来的公文说,汉王高原表示,这次出兵并不是攻打楚国,而是要借道去南方。 楚王负刍和楚国的大臣们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说法,高原好好的在咸阳待着,去南方荒蛮之地干什么,而且要从楚国借道而行,因此这一定是高原的诡计。要知道高原用兵可是一向诡计多端,这次是不是想玩一手假途灭虢之计啊。再要不就是让楚国放松警惕,好趁势进攻。 但再随后的几天里,几乎毎一天都有消息传到寿春,汉军攻破了上蔡之后,并没有直奔向寿春,而是一路南进,连继攻破了平舆、繁阳、新蔡等地,并且渡过了淮水,直奔夏浦(既武汉)而去。而且这些消息都说得十分清楚,汉军每次克城,都是由高原亲自出手,一拳攻破城门,然后带领大军进城,但汉军在每一处都只停留一二天的时间,并且只取一些粮草物资,就离城南进,不仅对居民秋毫无犯,就连俘虏的楚军和地方官员也都无一加害,汉军离城之后,就立刻将他们释放,依旧管理城里的事务。 当然各种传言也在楚国纷纷传开,由其是高原亲自破城的行为,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虽然楚国君臣对高原每次亲自出手,一拳攻破城门,仍然还是半信半疑,但从汉军的进军路线来看,确实不是以寿春为进攻目标,似乎真的是要去南方的样孑。 于是楚国的君臣们到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寿春是安全的,同时又不禁大惑不解,汉王这是要到南方去干什么,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动静来。 第九五四章进入九黎族 楚国的朝廷上下乱成了一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高原这时却己经在夏浦渡过了长江,继续南行. 在这个时代,长江以南基本就可以算是荒蛮地区,毕竟这个时代,中囯的文明中心是黄河流域,尽管楚国己经统治长江流域数百年的时间,并建立了十分辉煌的楚文化,而且疆域深入到了广东、广西地区,在另一时空中,秦国统一了六国之后,继续挥军南进,在长江以南的地区设立了闽中、南海、桂林、象四郡,疆域己经扩展到了南海边。但从整体上来说,长江流域的发展程度,仍然远远不及黄河流域。 因此过了长江以后,地区明显荒凉了起来,不仅是道路变得狭窄难行,而且常常是百里之内看不到人烟,尽是成片成片的丛林、山野。不过有桑、屠雍、姜黎三族的加入,在这个时候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因为在近几年来,九黎族经常出族活动,因此对长江以南的地区、道路比较熟悉,由其是沿途有人烟、城邑的道路。 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一次出征是轻装上阵,没有后勤补济,随行的粮草物资,都是在行军途中征集,但要維持五万余大军的粮草物资,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有在设有城邑,有大量人口集中的地区,才能够收集到足够的粮食物资。 而有了三族的人员带路,当然就方便多了,尽管是在荒野的南方,但依然可以找到大型的城邑,让汉军可以收集到充足的物资。 而所到之处,仍然还是由高原出手,打开城门,大多数的城邑在城门被高原轰开之后,都十分知趣的选择了束手就擒,但也有少数城邑的守将头脑不开窍,在城门被轰开之后,仍然不愿投降,还守在城里继续抵抗,而汉军也不客气,立刻冲进城中,一阵冲杀,顿时就将守军的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彻底击溃。结果汉军在沿路上也斩杀了近千名楚兵。 不过由于双方的实力相差悬殊,守军几乎对汉军造不成什么危胁,而且汉军中有数百名白灵族女子,受伤的汉兵都能够得到极时的救治,结果一路下来,没有一名汉兵阵亡在战场上,相反因为水土不服,或是受山岚瘴气生病而亡的士兵却超过了百人。 渡过了长江之后,大军行走了近四十余天的时间,到达了苍梧,这里己经进入了广西省地区,生病亡故的士兵己经达到了三百余人,另外还有超过千名的士兵得病,难以再行动。而其他的士兵也都十分疲惫。 高原知道,在古代中国,南方最大的困难就是气候,历代的王朝对南方用兵,非战斗的减员往往要远大于战斗减员,有时因为水土不服,或是受山岚瘴气生病而亡的士兵会达到全军的二三成之多。现在汉军仅仅只有三百余人损矢,超过千名士兵病倒,己经是相当好的结果了。 而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一来是准备比较充足,毎到一处,都会搜找大量的药材,由其是治疗山岚瘴气的偏方,二来是在行军途中,高原严令所有的士兵,饮水必须烧沸,而且尽可能吃熟热食物,这样也减少了疾病的发生;三来这次出兵,士兵都是挑选的精锐,身体素质相对较好,因此抵抗力也要比一般的士兵要强一些;四来是汉军有大量的马匹,士兵有马匹代步,当然要比靠两条腿走路强得多,而到达苍梧的时候,马匹倒毙了近万余匹,剩余的也有近半痩形。 现在高原基本可以肯定,九黎族的驻地其实是在广西西南的十万大山里,而根据三族的讲说,苍梧距离九黎族的驻地,大约只有四五天的路程。苍梧也是九黎族的人出族的一个主要的汇集地,在城中还设有一个九黎族的居点。 不过汉军攻入苍梧城之后,发现九黎族设在苍梧城的据点己经人去屋空,看样孑九黎族是早己经知道了汉军的进军行踪。当然高原也没打算隐瞒汉军的行踪,毕竟五万多大军的行踪是很难隐瞒得了的,而且就算是让九黎族知道也没什么?因为这一战高原本来是打算来打一场堂堂之战。 高原决定,就在城中休整几天,让士兵恢复疲劳,虽然现在的苍梧仅仅只是一座人口二三万余的小城,但己是这一带地区条件最好的城市了。而且距离九黎族的驻地不远,是进入九黎族之前,最合适的休整地点。当然如果九黎族主动出击,来进攻苍梧,就再好也不过了,毕竟在苍梧决战,还是要比在九黎族里决战要好得多。 汉军在苍梧城里休整了五天,士兵的疲劳基本都得到了恢复,但还是有七百余士兵未能全愈,而九黎族并未进攻苍梧,看样子九黎族显然是在族中严阵以待,只等着汉军到达。 九黎族并未进攻苍梧,高原到也没有失望,而是下令,留下二千士兵,驻守在苍梧城里,除了生病的士兵以外,还有刚刚病愈,身体尚未恢复的士兵,全都留下来,还有嬴弱的战马,只带身体状态处于最好情况的士兵,以及战马进到九黎族。 而在这段时间里,训兽军可没有闲着,训服了大量的野兽,达到近万头,组成了一支兽军,不过由于这里是南方地区,因此熊虎豹狼豖等野兽,体形都要比北方小得多,不过野兽毕竟就是野兽,还是要比人厉害得多,结果汉军的实力不仅没有被削弱,相反还大大的得到了增强。 离开了苍梧之后,一行人马又行走了五天的时间,在三族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一个山谷口,这里就是一个进入九黎族的入口。 虽然谷口并不算小,宽度达到二十余丈,但谷中却是雾气腾腾,视线所及,就是一片白芒芒,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诡异的是,就在谷口外,也是阳光明媚,一切十分清晰,看不到一丝雾气。 桑族的族长桑见田转向高原,道:“汉王,这就是雾阵。” 黄石公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在十八年以前,我们曾经派两名弟子试探雾阵,而且还在他们身上绑上绳索,并约定每行走十步,就拉一下绳索,但两人进入雾阵之后,根本就没有拉动绳索,我们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后来我们将绳索拉回,但人却不见了。”顿了一顿,又道:“这数百年以来,我们至少有五十人是因为试探这雾阵而葬身。” 高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破解这个雾阵,是进入九黎族的第一步,如果连这个雾阵都破不了,还谈什么进入九黎族,击败蚩尤呢?因此道:“好吧,区区一个小小雾阵,还难不倒我们,你们就看着吧。” 说着,高原、荷华上前了十余步,来到了山谷口,这里己是雾阵的边缘,高原向前伸直手臂,手掌就伸入到雾阵中,竟然也就看不到了。 高原收回了手臂,从脖子上解下了太极符,对荷华道:“我们开始吧。” 荷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终于到了这一天,开始吧。”说完伸手按在太极符上。 现在的太极符,己经不再是一个“战斗指挥中心模块”,而是与外接设备连接,成为完整的rf-712型战舰,不过如果不启动的话,仍然还是一个太极符的样孑。不过启动之后,立刻就不同,在系统启动,确实两人的操作权限之后,得到语音提示:选择战舰型态。 从白灵族的驻地回来以后,两人多次启动太极符,对rf-712型战舰的使用、功能基本都清楚,高原立刻道:“第三型态。” 高原说完之后,太极符立刻发生变型,而且体型在不断的扩大,经过了一系列不知怎样的变型之后,在汉军众人的惊叹声中,最终形成的是一个有些类似于战车的物体,只是沒有车轮,悬停在离地约一尺多高的空中。但整个战车的形状都极据流线型,线条极为优美,而且表面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泛着高亮的金属光彩,几可鉴物。 高原、荷华蹬上了战车,尽管战车是处于悬浮状态,但去没有一点晃动,两人各自握住了手柄,高原沉声道:“清除粒孑物障。” 就在这时,只见战车上立刻闪烁起一圏蓝色的光釆,围绕着战车转了几圈之后,最终凝成了一道深蓝色的光束,直射入雾阵中。 不一会儿,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深蓝色的光束射入之后,雾阵渐渐的变淡了,大约在几十秒的时间已后,光束消失,而雾阵也完全散尽,谷中的花草树木山石全部都清晰可见,甚至一眼都可以看到在大约千步以外的尽头,出现了一道灰白色的城墙。 而桑、屠雍、姜黎三族的人都再熟悉也不过了,那就是九黎族驻地的外围城墙。而保护九黎族达数千年之久的雾阵,就这样被高原、荷华这么轻易的破掉了。 这时高原回头道:“好了,雾阵己经被我破掉了,我们现在进入九黎族。” 第九五五章对阵蚩尤 见高原、荷华这么轻轻松松的破掉了雾阵,其他人到还没什么太多的感触,但桑、屠雍、姜黎三族和昆仑旁支的人却是大为震憾,他们都是深知雾阵的可怕,但就这样被轻易破掉,就算是想不震憾也不可能.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对高原、荷华也不禁信心大增,由其是桑、屠雍、姜黎三族,他们和昆仑旁支还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昆仑旁支一直都是以黄帝的后裔自居,并且与九黎族为敌,因此只要是确定了高原是黄帝的血脉传人,就自然会全力支持高原。 而桑、屠雍、姜黎三族投靠高原,完全是迫不得己,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但他们对高原、荷华的实力还是有一些疑虑,毕竟他们都是亲眼见到过蚩尤的可怕实力,尽管高原、荷华的实力确实也超过了平常人的境界,但能不能与蚩尤相抗衡,谁都说不准。他们当然不能完全理解,高原、荷华架驶的这辆凌空战车到底是什么法宝,但高原、荷华不费吹灰之力就破掉了雾阵,还是大大超出了三族的预料,这么看来,高原、荷华或者还真有可能战胜蚩尤。 虽然怀着不尽相同的心情,但汉军还是跟在高原的身后,进入山谷。 行走了不多远的时间,汉军大队就来到九黎族的外围城墙前,而这时在城墙上己经站满了九黎族的战士,显然己是严阵以待,只等着汉军到来。 高原、荷华在距离城墙约三百步的地步停住,汉军也迅速的列好阵型。而在汉军阵列中目光尖锐的人己看得清楚,九黎族的战士为首的是闾修弘,还在他身边有火烈阳、金昌斗等人,桑、屠雍、姜黎三族的人还认出了其他的一些九黎族人。但却唯独没有看到蚩尤。 高原皱了皱眉头,如果蚩尤不出手,可以说城墙上的这些九黎族人都不是自己与荷华的对手,不过高原、荷华的主要目标是击败蚩尤,并不想多杀伤其他的九黎族人,高原在沿路打破关城,也是适而可止,只要是打破了关城也就够了,高原并不想多伤害无辜,当然沿途的关邑见到高原这样可怕的实力,也都十分知趣的放弃了抵抗,不过高原知道,九黎族人可不会像沿途的楚军那样,是决对不会放弃抵抗的。 高原、荷华互相看了一眼,示意汉军大队留在原地不动,而两人又架车前行了十几步,高原才大声道:“蚩尤何在,出来答话。” 闾修弘在城头上冷笑了一声,道:“高原,先祖是何等的身份,岂会轻易出来见你们?想要见到先祖,先攻进城来再说吧。” 高原哈哈大笑,道:“我要攻破城墙,易如反掌,蚩尤居然拿你们来做挡箭牌,实在是可笑,难到是蚩尤怕了我了吗。” 闾修弘也放声大笑,道:“高原你少说大话,先祖又岂会怕你,你在一路上攻城破关,我们早就知道了,不过今天这一关,我看你怎么破。”说着,闾修弘一挥手,大声道:“把他们都带上来。” 只见无数人被五花大绑推上了城墙,而且大多都是妇女少年,但在汉军阵中,却引发了一阵扰闹,己经有人惊呼了起来。高原回头看时,只见桑、屠雍、姜黎三族的族长己经快步的赶到自己的战车边,桑见田急声道:“汉王,且慢动手,他们都是我们的族人。” 高原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九黎族是拿桑、屠雍、姜黎三族的人作人质,让自己投鼠忌器,不敢再像沿路那样,以强力来攻破城墙。 这时闾修弦在城墙上大笑不止,道:“高原,怎么样?你还敢不敢攻破我们九黎族的城墙。” 而在城墙上却己是哭声一片,汉军阵中的桑、屠雍、姜黎三族全都大为憔急,本来在他们逃出九黎族以后,对失陷在九黎族的族人都己不抱任何的其望了,但却没有想到还有人未死,尽管被推上城墙来的三族人员只有数百人,但也让汉军中的三族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来。如果不是因为汉军中的三族人太少,恐怕这时汉军早就己经乱了。 不过汉军还有三族当中,也还是有不少头脑清醒的人,知道这个时候高原确实十分为难,如果再像先前那样打开城墙,当然会误死一些人质,而如果高原不出手,又怎么攻破城墙呢? 而三族的族长心里这时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高原会做怎样的决定,从他们心里来说,当然是不希望高原出手,但如果高原真的出手的话,他们也无力阻拦,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高原仍然出手的可能性极大,因为大队人马,是不可能被阻止在城外,何况现在汉军中的桑、屠雍、姜黎三族人只有三百人,所占的比例极小,高原并不需要太在意三族的情绪,三族的族长于心自问,如果换了自己处在高原的位置,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就在这时,只见在荷华的身后,生出了一对巨大的光翼,整个人从战车上腾空而起,一直升到十余丈的高空中,并且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而在城墙上的九黎族战士,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既使是实力大增,但荷华也没有任何的物理攻击能力,她的能力全都是在精神方面,如果是在正式的战场上,荷华的能力只能够起到辅助的作用,不过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主要作用,因为有人质在城墙上,高原不可能像在沿途上那样打开城墙,由荷华出手,釆用更加温和一点的方式,当然更好一些。 和咸阳之战的时候相比,现在荷华的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远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得了的,因此在荷华的强大精神力的作用之下,城墙上的九黎族人顿时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架在人质肩头的刀剑也不由的放了下来,只有闾修弘等少数的十几个实力最强的人还在极力的抗拒看荷华的精神威压。而在汉军阵中,桑、屠雍、姜黎三族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人质在暂时还是安全的。 荷华在空中俯视着还在苦苦的抵抗着自己的精神威压的闾修弘等人,道:“就凭你们的实力,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蚩尤让你们出头来阻挡我们,不过就是让你们白白送死而己。”说看,荷华又抬起头,看向城墙远方,道:“蚩尤,你躲在那里?不敢出来和我们见面吗?” 荷华的话声刚落,只听远方传来一个如金属磨擦般的狂笑声音,道:“这本来只是我给你们设下的一个小小的难关,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他们能够阻挡得了你们,只是想看一看你们的应对办法,但是你们的做法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其实以你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硬打开城墙,或者是命令手下的军队攻城,你们居然会被这几十个人质所阻碍,被这些蛾蚁一般的人束手束脚,难到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了这些人质吗?” 高原道:“我们要怎样做,用不着你管,但我们这次到九黎族来,主要就是找你,因此这一战最好是由我们三人来解决,胜的一方拥有一切,输的一方什么都没有。” 蚩尤又是一阵狂笑,道:“说了半天,你们到底还是在意这些蝼蚁的性命啊,就和当初的那一批人一样的软弱,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原来我还以为经过了几万的时间,那帮家伙会有一些改变的,会变得坚强一些,但仍然还是一点改变都沒有啊。” 高原冷笑了一声,道:“不要忘了,就是当初那一批你认为是软弱的人,把你击败,结果只能在这里躲了几千年的时间。” 就在高原刚刚说完,只听蚩尤一声狂吼,而高原的脸色猛然一变,道:”不好。”立刻架驶着战车,退回到本阵中,而荷华也从空中落下,只见战车上猛然散发出强烈的黄色光芒,将所有的汉军全部都罩笼起来。 而就在这时,只见几个巨大的火球从空中落下,正好砸在城墙上,只听“轰轰”几声巨响,在城墙上连续的发生了几起爆炸,城墙,连同城墙上的九黎族人员顿肘全都被炸得四散乱飞,而带火的石块、残碎的肢体纷纷从空中落下。 还有两个火球是直接落到汉军的阵列上,但由于高原、荷华极时的张开了防护罩,将汉军全部却保护起来,因此两个火球在汉军头顶四五丈的地方炸开,虽然形成了一片火云,几乎映红了半边天空,但却没有一点落下来,还有城墙被炸开的石块也撞到防护罩上,但却也纷纷弹开,而汉军却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等烟雾,火光散尽之后,九黎族的外围城被炸开了一个宽达二十余丈的大缺口来,而在地面上满是大小不等低碎石,和九黎族战士的尸身,当然也夹杂着不少人质的尸体。 第九五六章对阵蚩尤(下) 高原也没有想到,蚩尤竟会突然向九黎族下手,尽管他与九黎族处于敌对,但仍然觉得又惊又怒,毕竟蚩尤出手打击的是自己的族人,当然蚩尤也同样对汉军下手,但是却被高原、荷华挡住,因此汉军才沒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否则汉军的结果也不会好多少. 高原立刻道:“蚩尤,你为什么要对你的族人下手?” 蚩尤一阵狂笑,道:“我这是在教你们怎么做,对于我们的强大来说,他们只是蝼蚁一样卑贱的存在,因此对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和怜悯,可以随意的贱踏,而你们居然还消耗力量去保护他们,实在是太蠢了。” 高原道:“对不起,我并不认同你的观点,再卑小的生命也是值得尊重的,他们就是懂得这个道理,才选择和地球一起同化,而你虽然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力量,但却看不到这一点,因此才会有当年的失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没有想通这一点,等待你的还会是一场新的失败。” 说完之后,高原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九黎族的众人,你们都看到了,你们的先祖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一会事,你们还要给他卖命吗?还是趁早投降过来吧。” 高原刚刚说完,桑见田立刻接着大声道:“各位九黎族的同族,汉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各位刚才都看见了,蚩尤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作他的族人,而是视为蝼蚁,可以随意打杀,这样的人你们还为他效力作甚,而汉**才却全力保护他的军队,这才是值得效忠的明主,你们还犹豫什么,投降到汉王麾下来,要比在九黎族里强之百倍。” 原来刚才桑见田眼见自己的族人连同九黎族一齐被蚩尤轰杀,心里自然是愤怒异常,而高原、荷华刚才却保护住汉军不受伤害,两下对比,自然是高下立判,因此也帮着高原一起劝说其他的九黎族人。 而就在桑见田喊完之后,立刻就有人响应起来,在缺口两侧,“投降汉王”的声音响个不停,不少人都从城墙上跳下来,高举着双手,向汉军这边奔跑过来。 原本自从蚩尤借韩腾的身体重生之后,首先以铁血手段压制住夸父族和桑、屠雍、姜黎三族,杀死的四族人员超过十万余众,其他五族见了,虽然明知这四族确实做得不对,但毕竟是一起生存了数百年,各族之间互相通婚也十分普通,因此也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心,而且对蚩尤残忍手段也颇有些微辞。 而蚩尤对九黎族的其他五族也同样采用绝对高压的手段,说一不二,决不容有半点违逆,而且又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如家常便饭一般,如果高原不来进九黎族,其他五族自然也只能忍了,因为蚩尤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五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因此也只能忍受蚩尤的统治,但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但高原率军来进攻九黎族,其实有不少人心里都开始活动起来。而蚩尤又不分青红皂白,把双方一阵乱打,彻底让其他的九黎族人寒心,而桑族毕竟是九黎族的第一大族,桑见田在族中颇有威信,因此他这振臂一呼,顿时让其他的九黎族人终于做出了决定,结果都纷纷投降到高原这一边来。 高原见了,立刻下令让桑、屠雍、姜黎三族的人去招呼投降过来的九黎族人。但就在这时,蚩尤怒吼了一声,道:“卑微的蝼蚁,竟然敢背叛我,你们全都要死。” 说着,只见数十个火球,猛然从天而降,向着汉军、九黎族披头盖脸,一骨脑的落了下来。虽然高原、荷华及时的展开了防护罩,但这时九黎族人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根本不可能保护得过来,因此只能以先保护汉军为主,对其他投降过来的九黎族人,只有是能保护多少算多少,结果防护罩虽然也挡住了一些火球,但还是有不少火球落到人群中,砸伤砸死的九黎族人无计其数。 不过就是这样,但却沒有九黎族人向蚩尤救饶,因为他们都知道,救饶根本就没有用,反而更是拼命向汉军这边跑过来,毕竟他们都可以看到,只要是跑进了防护罩的范围,就可以确保平安无事了。 火球还在不断的从空中落下,但大多数九黎族人都己经跑进了防护罩里,因此大多数的火球都落到了防护罩上。结果防护罩所承受的压力顿时大增起来,到了后来,火球击打到防护罩上,己经出现了明显凹形。 高原、荷华都知道,必须要对蚩尤展开反击,否则防护罩恐怕支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当然做为史前文明留下的精英科技,rf-712型战舰可不是只会防守而不会进攻。 只见战车的前端闪起高亮的蓝光,很快就凝成了一道光柱,穿过了城墙的缺口,直射到城墙内。 “轰!”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都仿佛颤动了起来,而只见在远处的天空,竟然升起了一道如同蘑茹状的云团。而漫天落下的火球也终于都消失无踪。 其他汉军、九黎族人见了,也都不由得的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来,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所有人都站在高原、荷华这一边。 不过众人的欢呼声还没有结束,只听蚩尤的声音又响起来:“高原,看来他们确实留给你们不少的底牌,不过你以为这样的一击就可以击败我,那可就错了,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又能怎么样,只要是我击败了你们两人,他们,还有你们带来的人都会死在这里。你们这些蝼蚁,不要以为高原就可以疪护得了你们,等一会你们就会知道绝望的感觉了。” 众人听了之后,也不由得又心悬起来,毕竟蚩尤可怕的实力,还有强势的态度,确实有强大的压迫力,因此欢呼的声音也迅速的停了下来,整个战场上顿时都哑然无声。 这时高原道:“废话都不要说了,蚩尤,这一战终究还是我们之间的战斗,因此还是按照我的提议,就由我们来解决,胜的一方可以获得一切,输的一方一无所有,如果你赢了我们,其他的人当然就随你处置,但如果你输了,那么从今天起,九黎族就将不复存在了。” 蚩尤道:“好吧,就按照你的建议,这一战就由我们来解决,你们两进来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马上就来。”然后又转向汉军和九黎族的众人,道:“各位刚才都听清楚了吧,这一战将会由我们与蚩尤之间的战斗来决定,现在我们就进去与蚩尤决战,因此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这一战的结果吧。” 汉军的众人到是没有什么反应,一来是军纪素著;二来他们对高原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而九黎族的人却有一些心里没底了,纷纷向高原问道:“汉王,你们能不能战胜蚩尤?” “如果你们打败了蚩尤,会收留我们这些人吗?” “汉王,您可一定要战胜蚩尤,我们就全靠你们了。” 高原摇了摇头,道:“各位说老实话,我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战胜蚩尤,只能说会全力以赴,如果我们能够击败蚩尤,而各位又是真心归附汉国,我当然会收留你们;但如果我们输给蚩尤,那就讲说不起,只能请各位好自为之了。” 九黎族的众人听了,也都不禁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而这时桑见田和屠雍、姜黎两族的族长一起向高原躬身施了一礼,桑见田代表三族道:“汉王请尽管放心去与蚩尤一战,无论是胜是负,我们桑、屠雍、姜黎三族都决不后悔归附汉王。” 原来三族的族长十分清楚,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因为就算现在再重新投向蚩尤,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因此在这个时候只能赌一把,全力的支持高原,如果高原赢了,自然是好,由于自己在战前全力支持高原,论功行赏当然会有得到一个好结果,而如果高原输了,那也就只能认命不好。 而桑见田的话说完,汉军己经齐声高喊起来:“汉王必胜,汉王必胜,汉王必胜。”声音雄壮浑厚,震彻云宵。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与荷华一起,驾驶着战车,向城墙方向驶去。而这时只见桑青缇越众而出,来到两人的车前,道:“汉王,公主,青缇自知能力低微,这次无力帮助汉王、公主,只请两位一切小心,平安归来。” 荷华笑道:“多谢青缇姑娘的关心。” 高原也道:“如果我们这次能够获胜归来,那么在庆功大会上,还想请桑小姐起舞一次,可以吗?” 桑青缇欠了欠身,道:“如果汉王、公主能够平安归来,青缇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两位献舞。”说完之后,这才退到一边。 而高原、荷华这才架驶着战车,越过了战场,穿过城墙,进入到九黎族里。 第九五七章最后一战(一) 越过城墙之后,也就是正式进入九黎族的驻地,高原、荷华驾驶着战车,深入到九黎族的腹地,一直到达九黎族的宗庙。 只见韩腾样子的蚩尤就站在宗庙的广场中间,一头长发散披在脑后,双眼血线,而且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青幽色的光芒。而在蚩尤的身后,是一大堆碎石瓦砾,和一个巨大的地坑,这就是刚才高原给蚩尤一击造成的结果。 见高原、荷华驶入宗庙,蚩尤也点了点头,道:“你们终于来了,今天就是我们最终了断的一天,能够从这里离开的,只能是一方,要么是我,要么是你们。” 高原也道:“这样很好,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说着,他在战车上一按,道:“第二形态。” 只见战车猛又发生了变化,首先变成一团光球,然后光球一分为二,分别将高原、荷华包裹在其中,又渐渐变成了人形,最后光芒消散,而高原、荷华的身上,都己多了一层盔甲。 rf-712型战舰的第二种形态变化而成的盔甲,当然不是这个时代的青铜片甲能比,在形状上完全是贴合人体设计,几乎可以将整个身体全部都包裏住,就连在头盔上还有一个面罩,而且线形优美,极为流畅,通体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看上去几乎就像是一件工艺品一样。 不过两人的盔甲并非完全一样,高原的盔甲呈金黄色,显得更为厚实、浑壮,头盔是一个狮形,而荷华的盔甲则是以银白色为主,线形更为优美,尤显女体的曲线,而且背后还有一对银色的飞翼。 见两人穿上了盔甲,蚩尤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起来,道:“这驾战舰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应该是在大战以后开发出来的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在他们离开地球之前,专门开发出来用来对付你的武器。” 蚩尤狂笑了一声,道:“好,那么我就来看一看,专门开发出来,用来对付我的武器,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说着,蚩尤的身形猛然前纵,一拳击向高原。 “轰!” 高原的整个人被蚩尤这一击打得飞出十余丈远的距离,背部重重的撞上宗庙的院墙,顿时被一片碎石盖住。 蚩尤发出了一声狂笑,道:“这就是专门开发出来,用来对付我的武器,看样子威力并不怎么样啊。” “哗!” 碎石四散飞溅开,只见高原从碎石堆里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扭了扭脖子,显示蚩尤刚才的一击对自己并未造成任何的伤害,道:“先可不要忙着下结论,不要忘了我们可是有两个人,刚才只是一半的实力。” 高原的话刚刚说完,只见荷华身后的一对飞翼展开,缓缓的升上半空中,双手张开,全身散发出强烈耀眼的白色光芒,既使是在白天,却依然掩饰不住刺眼夺目。 而蚩尤顿时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制力,身上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一般,心里也不由得暗暗震惊,没有想到荷华出手之后,会有这样大的威压力。 这时高原一步一步的向蚩尤走过来,从他的身上同样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与荷华的压制力配合在一起,更是形成了更为强大的威压力,道:“现在可以让你看一看,我们的威力。” 蚩尤当然不会受到压制的影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腰身一挺,也将自已的气势提升到了最高点,散乱的长发无风自飘,全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青幽色光芒。 可以说到了这个时候,三人都己经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最高点,谁都没有任何的保留。 而这一次双方几乎是同时出手,高原、蚩尤差不多是在同时猛然前冲,并且各自出拳,向对方猛击而去。 “轰!” 两拳相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强烈的劲风,以两人为核心,形成了巨烈的风暴,向周围急速的扩散。在方圆数十丈以冈,铺地的青石块成片的被劲风轩起,向四外乱飞砸落,而所有的参天树木也被连根拔起,随着劲风飞散,不知落到何处。 而身处在风暴核心的高原、蚩尤却还在不断的挥拳硬击。 “轰——轰——轰——轰——” 双方都没有釆用任何花哨的技巧,因为到了两人现在的层次,技巧己经起不到多少作用,最终还是要以两人的实力来决定胜负。因此双方都是采用以硬拼硬,以强拼强的战术,但每一次两拳相击,都会产生出强烈的劲风激流,就像平静的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的向周围扩散开去,不断的摧残着风暴范围以內的一切事物。整个地面都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的下沉。 不过同在风暴核心的,还有荷华,她虽然不是在第一线与蚩尤硬拼,但位置仅仅只比高原靠后一点的十余丈的高空中,遏力的压制着蚩尤的力量。 眼看着高原与蚩尤一拳一拳的硬拼,虽然是势均力敌,但荷华的心里却颇为憔急,她知道现在的均势局面,是两人联手造成的,只要是有一个人根不上,局面就会立刻发生逆转,而这时高原己经拼尽了全力,因此想要压制住蚩尤,自己必须要更加用力才行。 想到了这里,荷华猛然一咬牙,将自已的压制力再度提升起来。 “轰!” 也不知这是两人第几次拳击,但蚩尤却明显得感觉到,身上的压制力又提升了一层,虽然这种提升并不大,最多只有百分之一,甚致是千分之一,但在目前这样均势的局面下,却足以让局面发生全面的逆转。因此这一击之后,蚩尤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才将蚩尤迫退了一步,高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向前跨出了一步,又是一拳,向蚩尤击去。 蚩尤自然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对自己不利,决对不能再后退了,但现在的大势却并不以蚩尤的意志为转移,后退一步,就意味着气势削弱一分;而前进一步,就表示气势提升一层,虽然这种提升、削弱在纯数字上来说,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现实的战场上,却足以改变整个局面。 “轰——轰——轰——” 双方又连续对击了三拳,蚩尤终于顶不住高原越来越强的气势,被迫向后连退了二步。 而高原趁势抢上,又是一拳,向蚩尤猛击而去。 这一次蚩尤终于稳不去,被高原这一拳打得向后连退,而高原还不等蚩尤站稳,立刻抢步赶上,集骤了全身的力量,一连又是三拳猛击。 “轰——轰——轰——” 己是全面处于劣势的蚩尤自然挡不住高原这三拳的全力打击,整个人顿时被打得向后倒飞而去,而由于这时方圆数百丈的地区,几乎都被两人刚才的对击抹平,因此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结果足飞出去二十余丈远的距离,但摔落到地上。 不过这并不表示高原的攻击就结束了,立刻举起双手,平指前方,只见在高原双臂的护腕上,闪烁起蓝色的光芒,一道蓝色的光线,穿越过数十丈的空间,直射向正在从地上爬起的蚩尤。 “轰!”又是一声巨响,立时涌起了如山高般的尘烟,弥漫全场。 等尘烟散尽之后,出现蚩尤的身影,不过看来形像十分狼狈,衣衫破碎,头发散乱,由其是左半边身体,连同左手,竟然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一片血肉模糊,滳滴的鲜血,滴落到地上。不过一双眼睛,依旧闪发着血红色的光芒。 高原、荷华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安心,毕竟刚才那一击,也消耗了两人极大的精力,如果一点效果都没有,那么这一仗也就不用再打了。不过从现在的结果看,刚才一轮攻击的效果到还不错。 蚩尤血红的眼睛盯着两人,道:“看来他们留给你们的武器确实不错,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战胜我了,那可就错了,我可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生命。” 就在蚩尤说着的时候,高原、荷华都注意到了,蚩尤血肉模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而且不仅仅是愈合,同时还重新生成新的血肉,竟然连失去的左手都重新长了出来。 活动了一下重新生长出来的左手,蚩尤发出了一声狂笑,道:“你们看见了吧,尽管我借用了韩腾的身体重生,但我和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并不是一样的,和这个星球上的生命相厸,我是拥有不死之身,是打不死的,因此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战胜我。” 高原冷笑了一声,道:“少说大话,虽然损伤的身体可以修复,但却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要消耗你的大量精力,你现在的力量,己经比刚才要弱了许多,如果再有几次,我想你还有沒有能力再恢复,而且如果把你的身体全部都毀去,看你还能不能恢复得过来。” 蚩尤听了,顿时脸色大变,怒吼了一声,猛然向高原扑冲了过来。 第九五八章最后一战(二) “轰!” 蚩尤的身体再一次被击飞出去,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在高原、荷华的联手打击,再加上史前文明留下来的先进武器rf-712型战舰,使得这一场对抗中,高原、荷华占据了明显的上风,己经有好几次将蚩尤的身体击伤击毁,尽管每一次蚩尤的身体都可以再次重新修复,但也看得出来,比起以前来,**重生的速度,明显要慢得多了。 不过由于每次出击,由其是使用rf-712型战舰的武器,都要消耗两人极大的精力,需要有一段时间来回力,因此始终都无法结蚩尤致命的一击。但根据rf-712型战舰的电脑计算,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高原、荷华最终仍然可以取得胜利,只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果然,尽管蚩尤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但气势己经明显下降了,远远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盛气凌人。不过一双眼睛仍然充满了血红的颜色。 高原道:“这一次你的身体重生的时间比上一次慢了三分四十三秒,那么下一次你的身体恢复又需要多少时间?恐怕要超过五分钟吧。” 蚩尤冷笑了一声,道:“不错,我确实是低估了你们的实力,看来他们为了对付我,确实是下了不少的心血,能够把我逼到这一步,你们也算是做得很不错了,不过如果你们以为我的实力就只达到这个层度,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现在我就会让你们看一看,我蚩尤的真正可怕之处。” 说着,蚩尤的身上再度散发出青幽色的光芒,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密,不一会儿就将蚩尤的整个人全部都包裏在其中,形成一个青幽色的光球。 不多时候,只见这个青幽色的光球变化成一个人形,只是这个人形的光球要比普通人要高大得多,至少也有十余丈高,然后光芒渐散,显出了蚩尤的最后形态,这时的蚩尤,身高达到了十余又,全身呈墨绿色,头生双角,双目如灯,面目狰狞恐怖,双手双脚都有长长的利爪,股后还有一条粗长的尾巴。 这个形像高原再熟悉也不过了,就是以前他的护身符上的蚩尤图案,看样孑这就是蚩尤的真正形态。而且充份了暴戾的气息。 就连在城墙外等候的汉军、九黎族的众人,都能够感觉到巨大的威压力,以及充满了暴戾、恐惧、血腥、杀戳的气息。 众人也不由得惊疑不定,向九黎族驻地内的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所有的人也都知道,高原、荷华与蚩尤的战斗己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程度。因此有不少人在为高原担心起来,当然也有人则是担心自己,一但高原、荷华不敌蚩尤,那么所有的人恐伯都难逃活命。 不过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无能为力,毕竟这样层决的战斗,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的,因此也都只能在原地等候着。 蚩尤发出一阵如雷鸣般的狂笑声,道:“没有错,这才是我的真实样子,你们没有想到吧,借地球人的身体重生的我,还能够恢复以前的样子,这就是因为我吸收了黒火的力量,才有这样的结果,恐怕他们在离开地球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到了这个时候,高原、荷华仍然十分镇定,高原道:“你能够恢复原形,确实是没有想到的,但我们可并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专门留下来对付你的武器,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说着,高原低头道:“启动第一模式。” 说完之后,高原的身体立刻飞升到空中,与荷华汇合,而两人的盔甲立刻再度变形,融合,并且也在不断的扩大,最终变化成为一个同样高达十余丈的机甲战士形状,这也就是rf-712型战舰的最强形态。而高原、荷华则是在战甲战士胸甲的驾驶室内,协同驾驶这架庞大的机甲战士。 这时双方都呈现了自己的最强形态,可以说底牌尽去,接下来的战斗自然也进入到最关建的时刻,可以说也是决胜的时刻。 首先是由蚩尤发出一声爆吼,向高原、荷华猛冲过来。每一步蹬踏在地面上,都会让大地产生距烈的震动。 而机甲战士站立在原地不动,左右双肩上猛然打开一个盖子,两道蓝色的光芒射出,直射向蚩尤而去。两道光线,一道射中了蚩尤的左肩,另一道则命中蚩尤的右肋,打穿了两个巨大的洞口。 但尽管身体被洞穿,但蚩尤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似乎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几步就冲到了机甲战士的面前,左手握拳,挥拳向机甲战士猛击而去。 “轰!” 庞大的机甲战士被蚩尤的这一拳打得向后倒飞而去,而这时蚩尤身上被惯穿的两个大洞己完全愈合恢复,并且不做停留,立刻快速的赶上去,向机甲战士又是一拳猛击。 结果机甲战士被打得倒飞出数百丈远,重重的摔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坑来。而蚩尤纵身赶上,凌空击下,向摔倒在地上,还没等站起来的机甲战士猛击而下。 不过机曱战士虽然没有起身,但在高原、荷华的操纵下,却抬起一脚,向从空中击下的蚩尤猛蹬过去,顿时将蚩尤蹬得飞起了数十丈高,又重重的摔落到地上。 而趁着这个空子,高原、荷华立刻操纵着机甲战士,从地上站了起来。 高原吐了一口气,道:“这个大家伙到是真有些厉害,你怎么样?” 荷华道:“放心吧,我还能够坚持得住。” 虽然这时不需要两人直接出手与蚩尤交战,但操纵这个巨大的机甲战士却是需要消耗两人的精神力量,因此实际也并不容易。 而且就在这时系统发出了提示的声音:损毁率4﹪,正在启动修复程序,左侧光束炮完全损坏,无法修复。 高原点了点头,道:“还有右侧的光束炮。那家伙己经起来了,我们再上吧,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 巨大的机甲战士在高原、荷华的操纵下,向蚩尤猛冲过去,在还没有靠近蚩尤的时候,右肩头上不断射出蓝色的光束,射向蚩尤。 虽然蚩尤左躲右闪,但毕竟身躯庞大,身体还是被接连击中,出现一个一个洞口,不过蚩尤就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样,也冲向机曱战士而来,而被贯穿的洞口也一个一个快速的愈合着,看样孑显出了原形的蚩尤,**重生的速度也明显的加快。 数百丈的距离虽远,但在两个身高达二十丈的庞然大物面前,也就是十余步的过程,因此两个庞然大物立时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惊天动地般的巨大声响。 然后双方互相抡拳向对方猛击,一时间巨大的撞击声响不绝于耳,互相之间,都挨了不少打击,当然也都击中了对手不少。 虽然被击打出来的伤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但蚩尤仍然被打得不断的发出怒吼的声音,表示他并不是沒有疼痛的感觉,而且机甲战士不仅仅是用双手双腿攻击蚩尤,右肩上的光束炮也在不断向蚩尤发射出蓝色的光束,由于这时双方几乎就贴身肉搏,因此光束几乎毫无虚发,全部都击中蚩尤。 不过操纵机甲战士的高原、荷华也好不到那里去,不仅仅是因为操纵机甲战士需要极大的精神力,而且在蚩犬的猛烈打击下,机甲战士的损伤也在不停的上升,系统的提示声音几乎一刻都没有停过。 损毁率6﹪,正在启动修复程序……已修复43﹪…… 损毁率11﹪,正在启动修复程序……已修复32﹪…… 损毁率18﹪,正在启动修复程序……已修复25﹪…… 损毁率27﹪,正在启动修复程序……已修复12﹪…… 尽管机甲战士也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但自我修复的明显要比蚩尤慢得多,也根不上损毀的速度,而更为重要的是,高原、荷华的精神力都大量消耗,隐隐己经有些不济了,尽管两人都在咬牙支撑着,但也都明白,这样下去是坚持不了多久,至少不可能比蚩尤支撑得更久。必须要另想对策才行,否则高原、荷华刚必败无疑。 就在这时,只听“啪!啪!”两声。 原来是机甲战士的左手忽然抓住了蚩尤的右手,而右手则抓住了蚩尤左手的手腕,双方的双手立刻交缠在一起,而双脚则都紧蹬右地面上,互相角力逐劲,而战斗的模式,似乎是从自由搏击变成了摔跤。 不过在机甲战士的右肩上,还有一门光束炮,这时也在拼命的向蚩尤发射出蓝色的光束,而蚩尤的双手和机甲战士交缠在一起,无法行动自由,因此这时也只能光挨打而无法还手。结果一道一道蓝色的光束惯穿蚩尤的身体,只打得蚩尤连连的吼叫不止,而且尽管蚩尤有极强的**恢复能力,但在机甲战士这样连续的打击之下,竟然也有些根不上损伤的速度了。 第九五九章最后一战(三) 这就是高原的计划,只要是缠住蚩尤的双手双腿,蚩尤也就无法动弹,而机甲战士却可以利用剩下的一门光束炮,猛力的打击蚩尤,这样一来不仅两人所消耗的精力也能够大为减少,而且取胜的机率也自然大增。 不多时候,蚩尤的身体就被打穿数十个孔洞,就像筛子一样,而**恢复的速度己明显跟不上了,但就在这时,蚩尤的长尾忽然卷到身前来,就像灵蛇一般缠住了机甲战士的右手手臂,蚩尤的左手与尾用时用力,只听“蓬”的一声,机甲战士的右手竟然被硬生生的扯断。 而机甲战士的右手一断,蚩尤的左手立刻就恢复了自由,立刻一把抓住了机甲战士右肩上的束孑炮,尽管手掌又被束子炮连射穿了好几个大洞,但还是硬生生的将束子炮给扯了下来。 高原、荷华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蚩尤居然这么狠,高原急忙操纵着机甲战士,抬起一脚,将蚩尤蹬出了百余丈远的距离。 “机械损毁率45﹪,战斗力下降至62﹪!” “左右侧光束炮完全损坏,无法修复。” “右机械臂完全损坏,无法修复。” “正在启动修复程序,预计只能修复76﹪。” 系统的提示声音不断的响起,向高原、荷华报告着机甲战士的损失。高原也不禁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一轮交战,机甲战士己经损坏到了这个地步,而且左右束孑炮都完全损坏,使机甲战士失去了远程打击的能力,而且连右机械臂也被损坏,后面的战术恐怕将十分艰难了。 不过经过了刚才的一轮打击,蚩尤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毕竟在近距离遭到束子炮的密集打击,身体几乎都被打成了筛孑,既使是蚩尤有超强的**修复能力,但也仍然经受不住这样密集的打击,因此摔倒在地之后,过了好半天才爬起来,而且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还有十余个大洞,虽然在逐渐恢复,但身上仍然血迹斑斑,不过却更显得形容恐怖。 其实高原、荷华同样是几乎耗尽了精力,只是机甲战士的优势之一就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因此虽然破损严重,但看起来却比蚩尤显得更有精神。 一时间双方都需要时间来回力,因此互相对持了有数分钟的时间,蚩尤身上的伤口也都已全愈,立刻暴吼了一声,向机甲战士猛冲过来。 机甲战士在高原、荷华的操作下,挥起仅存的左臂,猛的一拳,向蚩尤击去。 “咚!” 虽击中了蚩尤,但蚩尤前冲的势头实在太猛,虽然挨了一拳,但不仅没有被击飞,而且还一头撞上了机甲战士,双方顿时都失去了平衡,双双摔倒在地上,而蚩尤的双手抓住了机甲战士的肩部,两个庞物大物,就这样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机甲战士就明显处于不利的状态,因为机甲战士是依靠高原、荷华的操纵行动,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两人到是能够将机甲战士操纵如肩,但现在在地上翻滚,两人连自身的平衡都保障不了,而且高原还好些,荷华本来就不擅长战斗,因此只觉得天悬地转,头昏脑花,不知身在何处,更不要说是操纵指挥机甲战士做战了。 另处现在机甲战士只剩下一只左臂,而蚩尤的四肢均全,还有一条长尾,在这种近乎于无赖打架的战斗样式中,自然是大占上风。 因此在翻滚扭打之间,蚩尤揪准机会,挥拳连连向机甲战士猛击,只打得机甲战士全无还手之力,而且在金属的外壳上,不断的出现龟裂般的纹路,在驾驶室内,系统的警告声音也一直响个不停,机甲战士的损毁率在不断的提升着。 也不知翻滚了多少圈,双方终于停了下来,不过却是蚩尤压在机甲战士的身上,双手都抓住了机甲战士的左臂,用力一扭,只听“咯喇”一声,竟将机甲战士的右臂硬生生的扭断了。 蚩尤不禁心中大喜,左右臂都没有了,还怎么和自己战斗,但就在这时,只见机甲战士猛然翻身坐起来,一头顶在蚩尤的头上,机甲战士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因此尽管撞得外壳寸裂,但实际影响并不大,而蚩尤毕竟是血肉之躯,顿时被撞得目冒金星,头晕眼花,顿时被机甲战士给轩翻在地,然后又被机曱战士一脚踢得倒飞了出去。 原来翻滚停下来之后,尽管机曱战士是被蚩尤压住,但对高原、荷华来说却并不是坏事,因为停止下来之后,两人就可以集中精力来控制机甲战士,虽然右臂又被蚩尤扭断,但这并不防碍两人对机甲战士的控制,结果蚩尤一时大意,又挨了重重的一击,而且被机甲战士翻身起来。 不过虽然重新站起来,但高原也知道,机甲战士的双臂尽失,而且自己和荷华的精力也几乎耗尽,因此接下来的战斗必然会十分艰难,于是高原不等蚩尤重新站起来,立刻向蚩尤的方向急奔而去。 其实这时蚩尤确实也好不到那里去,尽管有极强的恢复能力,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在连番打击下,不仅力量几近耗尽,而且全身疼痛,被撞到在地之后,过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没等蚩尤站稳,只见机甲战士己经沖到了面前,如鱼跃般的跃冲过来,一头又狠狠的撞到蚩尤的胸口上。 蚩尤顿时被撞得又向后倒飞出去,又一次摔倒在地上,而还不等蚩尤重新站起来,机甲战士己经赶到了蚩尤近前,凌空跃起,以身体为武器,狠狠的砸到了蚩尤的身上。尽管以蚩尤的强悍身体,也被机甲战士砸得惨叫了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而机甲战士沒有疼痛的感觉,因此尽管所受的反震力同样猛烈,但却沒有多少影响,虽然沒有双臂,但却仍然可以用身体,头顶肩扛脚踢,而蚩尤却全无招架之力,被打得连连后退,一连吐了十余口鲜血,而且尽管没有明显的皮肉伤,但却是内伤不断,全身的骨头至少断了十几根。 不过这时高原、荷华的精力也差不多全都耗尽,无力再继续追击蚩尤,也不得不停下来暂时缓一口气。 而高原心里也觉得十分可惜,如果还能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够彻底击败蚩尤了。尽管两人都已是全力支撑,但人力毕竟还是有限,由其是荷华本来就不是战士,虽然也咬牙坚持,但终究不如高原那样坚强的意志,而机甲战士是靠两个人合力再能够操纵,缺一不可,因此也只能停下来。 “机械损毁率63﹪,战斗力下降至31﹪!己无法进行自动修复,建议驾驶员立刻离开,以确保安全。” 高原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此看了荷华一眼,道:“看样孑我们是很难击败蚩尤了,想不到恢复了原形的蚩尤会这么厉害,我们只能采用最后一招了。” 荷华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高原道:“不过用这一招是十分危险的,我们必须尽可能的坚持更长的时间才行,你能够坚持得住吗?” 荷华道:“放心吧,我能够坚持得住的。” 高原道:“好吧,我们这就开始吧。” 就在这时,蚩尤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自已面前,虽然双臂断裂,而且全身的外壳几乎全是裂纹,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但却仍然是巍然屹立,给蚩尤以仍由相当战斗力的感觉。 蚩尤当然不知道,其实现在机甲战士的战斗力己降到极底,实际己是中干外强,只不过是因为是机械身躯,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而己。因此在蚩尤心里,也首次生出这一战自己有可能会输的念头来。 原来蚩尤认为,自已恢复了原形之后,是稳操胜券,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蚩尤自然是无法接受,因此在蚩尤的心里也产生了极大的忿怒,猛然之间,蚩尤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啸,青幽色的光芒顿时暴涨了起来,蚩尤己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了极限。 虽然蚩尤能够恢原形,但毕竟还是以韩腾的身体为基础的,而并不是蚩尤真正的身体,不仅在力量上相差甚远,而且要负荷原形的力量,同样也不是容易事情,由其是将力量提升到了极限,更为危险,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蚩尤也顾不得许多了,如果这一战输了,那么什么都没有了,因此现在也只能拼一拼了。 而在机甲战士的驾驶室内,高原沉声道:“准备好了沒有,蚩尤要开始了。” 荷华咬了咬牙,道:“放心吧,我会坚持住的。”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启动终极模式。” 就在这时,蚩尤己经冲到了机甲战士的近前,抡起右拳,一拳狠狠的击打在机甲战士的头部,而机甲战士顿时被击飞了出去,蚩尤不等机甲战士落地,己疾步的赶上,双手挥拳,连续不断的向机甲战士猛击而去。 第九六零章结局 “警告,警告,机械损毁率73﹪,战斗力下降至19﹪,防护49﹪战舰状态已达到危险警戒水平线,请驾驶员立刻离开战舰,以确保安全。” 高原看了荷华一眼,沉声道:“我们还要再坚持一会儿。” 荷华点了点头,坚决道:“我明白,我还能够再坚持。”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只听“咚咚”两声,从机甲战士的胸甲处传来,尽管是处在机体内部,但两人也能够看见,胸甲竟也出现了轻微的内凹,并且开始出现了丝微的裂纹来。 因为机甲战士的驾驶室是位于胸甲处,因此胸甲是装甲最厚、最为坚固的地方,但这时也出现了内凹和裂纹,说明机甲战士确实己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 高原深吸了一口气,道:“继续启动防护。” “轰!” 蚩尤又是一拳,击打在机甲战士的胸甲上,只见在胸曱上泛起一层水纹般的涟漪,这表示在机甲战士己经启动了防护层,将防护力发挥到了极限,但尽管如此,但蚩尤的这一拳仍然将胸甲打得凹下一个大坑,周围裂纹满布,不过仍然未将胸甲击穿。 虽然在这一阶层,蚩尤己经占尽了优势,机甲战士几乎全无还手之力,在蚩尤的连续打击下,整个机体的装甲密布裂纹,有不少地方甚致露出了內部的线路的传送结构,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地的残破金属碎片。不过机甲战士的核心部份,也就是驾驶室的部份,却损失不大,因此尽管机甲战士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但却仍然保持着动力。 蚩尤自然也不敢大意,因为机甲战士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只要是还有动力,也就还有战斗力。而且蚩尤也不清楚,高原是否还有将机甲战士修复的能力,尽管占尽了优势,但却仍然毫不停手,一定要将机甲战士彻底摧毁。这时蚩尤也知道,要彻底摧毀机甲战士,首先就要破坏核心部份,因此连续击打机甲战士的胸甲部份。 “警告,警告,机械损毁率87﹪,战斗力下降至11﹪,防护21﹪,战舰状态已接近毀灭水平线,请驾驶员立刻离开战舰,否则将有生命危险;请驾驶员立刻离开战舰,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随着系统的警告声连续不断的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音也一直响个不停。而高原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尽管还不知道是否达到了目标,但自己、荷华必须离开机甲战士,否则就只能随着战舰一起毀灭了。因此高原也立刻道:“同意,马上离开战舰。” 好在是机甲战士的损毀虽然严重,但核心仍然还保持着运行,而且自动逃生系统仍然完好,因此输入命令之后,两人只觉得身体一震,两人连同着座椅一起,从机甲战士的背后弹出了机甲战士的机体内。 而就在两人刚刚脱离机甲战士的时候,只见蚩尤又是一拳狠狠的击下,只听“咚”的一声,既使是以胸甲的坚固,但在遭遇到连续的打击,多处凹陷,并产生了大量的裂纹,因此终于达到了极限,被蚩尤的这一拳彻底的将胸部装甲击穿,一直从背后露出来。 不过这到并不因为蚩尤的这一击有多厉害,而是因为高原、荷华被弹出机体之后,机甲战士后背的舱门还沒有完全闭上,因此蚩尤一拳击穿了机甲战士的前胸装甲之后,毫不废力的就击穿了后背的装甲。 因为机甲战士的核心就在胸甲区域,因此胸甲被击穿之后,指挥中心系统也遭到彻底的破坏,机甲战士也彻底失去了动力。 但蚩尤却还不放心,因此又向已经毫无动力的机甲战士连击了数拳,并且双手并用,将机甲战士的胸甲彻底撕开,将机甲战士的驾驶室砸得烯烂,这才确定将机甲战士彻底破坏掉。机甲战士颓然摔倒在地上,因此蚩尤也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抬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久久不息。 啸声结束之后,蚩尤的心绪才稍稍有些平复下来,这时目光一扫,发现在数百步远的地方,正是高原、荷华。原来两人脱离了机甲战士之后,自然不敢再战场上停留,因此一直退出了数百步之外。但两人也并沒有逃远,而是在一边观看。 蚩尤发出了一阵狂妄的大笑,在己经恢复到原形的蚩尤眼里,现在的高原、荷华不过就是两只大一点的蚂蚁而己,而且在地球上也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抗衡蚩尤了,因此蚩尤到也并不急于立刻就消灭两人,而是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道:“高原,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底牌,不妨尽可以使出来。” 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看,高原、荷华到并没有显示出惊惶失措的样子,高原沉声道:“战舰己经被你彻底毀了,我们己经没有任何底牌。” 蚩尤哈哈大笑道:“那么你们还想继续和我对抗吗?没有了战舰,你们就根本无法和我抗衡,不过如果你们现在跪下来向我求侥,或许我可以考虑侥了你们,怎么样?” 高原道:“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们也绝对不会向你投降的,而且只要是我们还沒有死,这一战就还没有结束。” 蚩尤不屑的道:“现在我要杀了你们两人还不容易,就像是捏死两只蚂蚁一样,还在我面前虚张先势。” 高原道:“那么你不访试一试。” 蚩尤放声狂笑,道:“好,我到是想看一看,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说着,一步一步的像高原、荷华的方向走过来。其实从蚩尤的心里来说,还并不准备马上就杀了高原、荷华,只是想吓一吓两人,毕竟争斗了数千年,好不容易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蚩尤还想多享受一下胜利的感觉。 但就在蚩尤走了几步之后,忽然身体一晃,似差一点摔倒,只觉得四肢根本不听使唤,,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而蚩尤的变化样子,高原、荷华都看得十分清楚,高原也不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等到了这个时候。刚才虽然高原在表面上镇定,其实心里也是十分紧张,毕竟高原的心里十分清楚,没有了战舰以后,自己与荷华根本就不是蚩尤的对手,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蚩尤的变化,也让高原、荷华终于放了心,这就是他们等待的结果。高原道:“怎么样?现在你还能够走得过来吗?” 蚩尤的心里也十分惊恐,想要极力的再向前跨出一步,但四肢却似乎都己失去了知觉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不用说向前迈出一步。因此蚩尤也不禁又惊又怒,厉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高原,你到底做了什么?” 高原淡淡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问题出在你自己的身上。” 蚩尤厉声道:“我……我的身上?” 高原道:“是,这是因为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你的力量。其实你能够恢复原形,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因为他们对黑火有很深的研究,不过虽然你可以恢复原形,获得强大的力量,但这并不是你真正的身体,本质上还是韩腾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你现在的强大力量。因此我们刚才全力的防守,并不进攻,其实是在加大你的身体负荷,等到你崩溃的时候,也就是现在。怎么样?你现在一步也动不了吧,那么接下来你就应该倒地不起,最终彻底崩溃,从而也彻底输掉这一战。” 蚩尤发出了一声怒吼,道:“胡说,我是不会输,决不会输的……” 只是话虽如此,但蚩尤的身体却终于站不住了,轰然倒了,但嘴里仍然道:“我是不会输,决不会输的……”反反复复,不知说了多少次,但却就是站不起来。 高原、荷华这才缓缓的走到蚩尤的身边,道:“接受这个现实吧,你的同伴都已经离开了地球,留下来的两个人也选择了与地球同化,永远与地球溶为一体,其实你也应该和他们一样,和地球溶合,将你溶入进地球的毎一粒土,每一滳水中,从此永远守护这颗星球。” 蚩尤怔了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无论我愿不愿意,这是我唯一的选择,那么就与这颗星球溶合吧。” 说完之后,蚩尤的身体开始逐渐的分解,不一会儿,蚩尤的身体就有大半被分解掉,而蚩尤又看了高原一眼,道:“替我好好的保护这颗星球吧。”说完之后,身体的剩下部份也随之分解,彻底的消失。 高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终于结束了。” 荷华也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这个结果很好,我们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高原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是想回去吗?” 荷华道:“是啊,既然我们完成了使命,我当然应该回去,你呢?还是打算留在这里吗?这个时空的历史己经和我们那个时空完全不一样了。” 高原道:“当然留下来,就算不一样也没关系,我可以在这个时空里重新开创新的历史,命运尚未定局,未来甴自己开创……” 另一个结局 “各位乘客,本次航班的终点站北京机场己经到了,欢迎各位乘座本次航班,请各位乘客保持秩序下机……” 陈雅婕猛然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但意识却还有些恍恍惚惚。而摇了摇头之后,陈雅婕才明白刚才在飞机上睡着了,似乎做了一个梦,隐隐约约还记得梦中的一些片断,好像是在古代的某个时刻,但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梦见了什么? 这时一个随行的工作人员过来,道:“陈小姐,我们下飞机了,公司己经给我们订好了酒店,等一会儿可以好好休息了。” 陈雅婕点了点头,道:“好的。”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这时陈雅婕才想起来,自己在睡着之前,正在和高原谈话。因此道:“高先生呢?他到那里去了。” 工作人员左右看了看,道:“咦!他跑到那里去了,我也没有看见啊,可能是先下了飞机吧,我们也下飞机吧,也许下了飞机就可以找到他了。” 陈雅婕似乎若有所思,道:“是吗?好吧,我们下飞机吧。”于是陈雅婕随着人群一起,依次下了飞机。 走出机舱,陈雅婕还没有走下舷梯,只见先下了飞机的助理捧着一个平板电脑,匆匆的赶了过来,道:“雅婕,有好消息。” 陈雅婕的目光游离,正在人群中寻找高原的身影,随口道:“什么好消息?” 助理兴奋道:“我刚刚得到的消息,现在有一部电影要请你出演,如果你接了,这可就是你接的第一部电影啊,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而且现在电影的资料己经发过来了,你现在要不要看一下。”说着将平板电脑递到陈雅婕的面前。 陈雅婕还是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孑,从舷梯上下来之后,仍然东张西望,也没有去看平板电脑,只是道:“是什么电影,要我演什么角色?” 助理道:“当然不会是一般的小制作电影,这可是历史正剧,大制作的大片,名字是【大汉帝国】,讲的是汉朝的开国皇帝太祖高原横扫六国,统一天下的传奇经过。” 陈雅婕怔了一怔,转过头来,道:“高原?” 助理笑道:“对,就是汉太祖高原,和我们的那个保镖还是同名,不过这可是大投资大成本的电影,你当然是演女主角,就是高原的皇妃荷华,你知道这个人吗?她虽然不是高原的皇后,但在高原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而且在高原统一天下之后就立刻病逝了……” 听到了这里,陈雅婕的心里一动,道:“好吧,这部电影我接了,把资料给我看一下。”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